“陌,你又来了,我说了多少遍了,我不希望他死。”尹清罗嘟哝一声,伸手扯了扯贺兰陌的头发,“我知道你恨他,我扒出的这个皇室丑闻,已经让他被你们的陛下追杀,也算是给你解了气了吧?你这心里想必舒坦了不少,但我不允许他死,我还没有得到他,怎么能让他死?他逃的好,逃的妙,他能逃的无影无踪说明他有本事,即便他逃不过,我也会帮着他逃的,我不舍得他死,你明白吗?”

苏惊羽听着二人的对话,目光中杀机起伏。

真想跳下去对着尹清罗就是一刀。

但是她忍了。

如今贺兰陌既然成了尹清罗养的小白脸,想必要牺牲色相,她就等着,等这二人去滚床单,等他们身上一丝不挂再杀下去,到时候他们连穿衣服都来不及。

将光裸着身子的他们打到门外去,再喊人过来围观,让他们被众人看个精光,颜面尽失。

尹清罗即便再下流,也不愿意被人看光罢?到时候看她不找条缝钻进去。

苏惊羽如此想着,只觉得很是美妙。

她甚少想这样的法子去羞辱人,但今日着实是忍无可忍。

她尹清罗一个无耻女流氓,还想要同时将三兄弟都纳入后宫,想的可真够美的,臭不要脸。

相较于苏惊羽的愤怒,贺兰尧倒是显得云淡风轻。

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比苏惊羽只高不低,尹清罗这样的跳梁小丑,说出怎样无耻的话都不足为奇了。

“原来公主对他一直不曾死心。”贺兰陌听着尹清罗的话,心中恼怒,面上却只能维持平静。

如今寄人篱下,他不能得罪了尹清罗。

“我以为,他那么不识好歹,你早该放弃他了。”贺兰陌说着,难得主动伸手握上了尹清罗的手,“贺兰尧的脾气我很清楚,十分偏执,且很不好相处,他虽有一张上好的皮囊,可他的脾气却让人不敢恭维,你与他在一起必定不会开心,这样的人还要来做什么?放弃他,再找其他人可好?这天下俊男那么多,比他顺眼的还怕没有?”

尹清罗覆上了贺兰陌的手,淡淡一笑,“比他顺眼的倒是有,比他好看的却是没见过,那样的人间绝色,不纳入后宫岂不是可惜了?脾气差点就差点吧,长那么好看,脾气差些也值得谅解。”

尹清罗说到这儿,伸手揽上了贺兰陌的肩,“陌,你就别试图劝说我放弃他了,我即便是将他收入后宫,也不会冷落了你,你看看你,你脾气也不见得多好,你还好意思说他呢,呵呵…别指望我对他死心。”

贺兰陌听闻此话,眸底悄然划过一丝冷意。

果真是死性不改,贱到了骨子里。

真想把这女人丢出去,眼不见心不烦,可偏偏自己如今失去了自由,除了忍耐,别无他法。

苏惊羽在房梁上盯着二人的一举一动,眼见尹清罗的手从贺兰陌肩上游移到发上,再从发上游移到肩上,一只手摸来摸去,却半天没进入正题。

床就在边上,为何还不滚上去?

赶紧滚上去,滚上去把衣服扯个精光,她立马杀下去,羞死那两人。

苏惊羽自然是不知道,贺兰陌至今还未失身给尹清罗。

在她看来,贺兰陌也是搞过不少女子的,不差再搞一个尹清罗,而尹清罗搞的男子数量比贺兰陌搞的女子必定只多不少,这样两个不干不净的人凑在一起,哪能不乱搞?

苏惊羽盼着那两人去乱搞,可偏偏他们只是暧昧来暧昧去,尺度并不算大。

苏惊羽都觉得自个儿快没耐心了。

听着那无耻女子说话只觉得浑身不舒服,还一个劲儿夸阿尧长得好看。

这是众所皆知的事,哪要她夸?她哪有资格夸?!

而就在苏惊羽恼火之时,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她转过头,正对上贺兰尧平静的脸庞。

贺兰尧朝她淡淡一笑,随即做着口型:不必在意。

他倒是淡定,雷打不动的淡定。

若是他听到有其他的男子在肖想她,她就不信他还能如此淡定。

而就在苏惊羽如此想着的时候,房梁下的二人终于有了进展。

只见尹清罗的那只手滑到了贺兰陌的衣领处,顺着衣襟渐渐往下…

苏惊羽见此,心道:好极了,赶紧嗨起来!

然而,事情发展却让她有点儿失望。

贺兰陌竟伸手擒住了尹清罗作怪的手,开口的语气平静无波,“公主,你又来了,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乱来的么?”

苏惊羽见此,心道一句:假正经。

都已经搞过那么多女子,为何这时候却要拒绝尹清罗,是欲拒还迎,半推半就?

然而,事实证明,贺兰陌倒是真的有骨气,将尹清罗的手从衣襟中拿出来,再松了开,“我现在没有那个心思,请公主谅解。”

“陌,你真是扫兴。”尹清罗拍打了一下他的肩,似是嗔怪,“你又不是清清白白的少年郎,作甚总是拒绝我呢?你曾是太子,有过众多侍妾,经验想必很丰富了,而你在我面前却总表现得如此正经,不解风情,你就把我当成你的侍妾不就好了?”

他大爷的为了滚个床单也是挺拼,作为女尊国的公主,还愿意被人当成侍妾。

“公主,不一样的。”贺兰陌淡淡道,“我可不敢将你如此轻贱,毕竟如今我已经不是太子,身份比你低,哪能将你当成侍妾,而让我当男宠,我却又做不到那样的卑微。”

房梁上的苏惊羽翻了个白眼。

矫情死。

贺兰陌不愿跟尹清罗苟合,也许是嫌弃她太不干净呢?

或许,是故意吊她的胃口。有句话叫做: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得到了,也许就不珍惜了。

“陌,你还真是有些矫情。”尹清罗此刻的想法倒是与苏惊羽相同,伸手捅了一下贺兰陌的肩,笑道,“不过谁让我喜欢你呢,就原谅你了。”

贺兰陌道:“谢公主谅解。”

房梁上,苏惊羽咬牙切齿。

不能让他们裸身被人看,真是扫兴。

干脆现在下去与他们大干一架?

贺兰陌与尹清罗的身手都不差,且尹清罗身上还穿了一件刀枪不入的蚕丝宝甲,若是想要收拾他们,多半没那么容易,且,打斗途中,尹清罗极有可能大喊,喊来帮手助阵,倒时候就更不好对付了。

不如等尹清罗离开,他们先收拾了贺兰陌这个杂碎?

总之这两个混账东西,能收拾一个是一个。

苏惊羽才这么想着,却不料,头顶的天窗之上忽然有一缕阳光打下来,正照在她的头顶上。

苏惊羽觉得脑门上一热,转头去看,对上了刺眼的阳光,立即将头转回去。

此刻正是晌午,日光正好挪到了天窗之上,她选的这个位置,可真是不太好。

由于阳光是斜着的,被横梁挡去了大半,却依旧有光线打在了地面上,而苏惊羽处于横梁之上,便使得地面上的日光里多出了一块阴影。

苏惊羽暗道一声不妙。

那个阴影就是她,若是她动一动,地面上的影子自然也会跟着动,如此一来,尹清罗会很轻易地发现有人藏在房梁之上。

苏惊羽磨了磨牙,只觉得头顶被日光照的发热,有汗珠从额上流淌下来,她并未抬手去擦汗。

“滴答”

汗珠从她脸颊上滑落,正滴落在尹清罗的头顶上。

“什么东西?”尹清罗察觉到有液体落在头顶上,下意识伸手去摸。

苏惊羽自知会被发现,索性也不隐藏,伸手拔出了藏在靴子里的匕首。

地面上的阴影晃动了,贺兰陌立即发现,目光一凛,抬眼望向房梁,“什么人!”

“你姑奶奶!”苏惊羽冷嗤一声,从房梁上跃下,一刀挥向了贺兰陌!

贺兰尧紧随其后,跃到地上,匕首早已握在掌心中,直直袭向了尹清罗!

尹清罗见迎面一把明晃晃的利刃刺来,想也不想地抬袖去挡。

“嗤!”匕首刺在了衣袖上,不能扎进去分毫。

“呵,想刺我,也得问问我身上的蚕丝宝甲同不同意。”尹清罗甩开了袖子,迅速后退几步,“你们是何人!”

贺兰尧同苏惊羽此刻是戴着人皮面具的,尹清罗自然是没认出来。

而尹清罗没认出来,贺兰陌却是认出来了,“苏惊羽。”

苏惊羽闻言,冷笑一声,抬脚踹他!

贺兰陌以手肘挡住攻击,虽没让苏惊羽踹到。却也被逼的后退了几步,与尹清罗站在了一起。

“什么?你说那是苏惊羽?”尹清罗望向正对面的女子,微微讶异。

贺兰陌道:“不错,他们带了人皮面具,虽然改变了样貌,但我认得出苏惊羽的声音,且,我与苏惊羽曾经动手过,对她的招式也有些了解。”

“这个是苏惊羽,那么这个…”尹清罗的视线从对面的女子身上挪开,游移到了男子身上,笑道,“想必就是咱们举世无双的十殿下了?”

“臭不要脸。”苏惊羽啐了一口,“尹清罗,你丢不丢女人的脸?”

“你说谁丢女人的脸!”尹清罗面色一沉,朝着苏惊羽冷笑一声,“风流怎么就成了丢脸?允许男子三妻四妾,就不允许女子三夫四侍?”

“你想三夫四侍男宠三千跟姑奶奶没有半毛关系,原本我也并不因此嘲笑你,但你敢把主意动到我的男人头上,我就饶你不得,你别说自己风流了,玷污了风流这个词汇,你那分明是下流,肖想有妇之夫,下作!”苏惊羽反唇相讥,“别以自己的花心为借口,来掩饰你淫邪的本性!真不明白你一天到晚地在嘚瑟什么,你想疯想贱回你的鸾凤国去怎么疯怎么贱都没有人说你,但你在我们出云国这种男尊女卑之地呆着,就别怪男子们说你是破鞋!”

“你说谁是破鞋!你才是贱人!”

“谁骂我我说谁,身为公主,跟个风尘女子似的到处撩骚,还以此为荣,拆人婚姻,什么缺德事都干,就你这德行,还想当女帝呢,你若能成女帝,那一定是你母皇瞎了眼!你自个儿人品烂大街,别把你们整个鸾凤国的名声搞臭了,破鞋!”

“你再骂本公主一句破鞋试试看!”尹清罗望着苏惊羽,目光几乎能喷火。

“我就骂你怎么着了?理亏还不让人说,无耻还不让人骂?破鞋破鞋破鞋!怎么样,气死你气死你…”

“闭嘴!混账!”尹清罗怒喝一声,二话不说,冲到苏惊羽身前欲打。

苏惊羽见此,冷冷一笑,匕首朝着她头上挥去。

尹清罗身上穿了蚕丝宝甲,攻击她身上是注定不会有什么成效的了,只能攻击她裸露在衣裳外的肌肤,那才是没有携带任何防护的。

尹清罗与苏惊羽斗在了一起,贺兰尧自然便去收拾贺兰陌。

贺兰陌眼见贺兰尧冲上前来,心知自己不是对手,忙高声喊叫,“来人——”

然而,他的话音还未落下,贺兰尧便已经闪到了他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腿将他蹬到墙上去!

贺兰陌欲抵挡,接触到贺兰尧肢体的那一瞬间,只觉得一股强劲的内力传了过来,他无法抵御,便只能被贺兰尧一脚蹬飞。

砸在墙上又落到地上,他顿时觉得气血翻涌,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同一时间,苏惊羽和尹清罗也正打成一团,由于尹清罗身上穿着蚕丝宝甲,苏惊羽讨不到好处,想去攻击尹清罗头部,却总是被尹清罗抬袖抵挡住了,匕首捅在她衣袖之上,根本刺不进去。

尹清罗扬手将苏惊羽的匕首挥开,一掌打向苏惊羽。

苏惊羽急忙朝着边上一闪,躲开尹清罗那一掌。

然而,就在苏惊羽还未站稳脚跟之时,尹清罗冷笑一声,一挥衣袖便是两枚飞镖袭出,苏惊羽躲开了其中一枚,却来不及躲另一枚。

“哧啦——”飞镖划破了她的衣袖,与她的胳膊擦过,留下了一道血痕。

尹清罗见此,还来不及高兴,便有一道身影闪到身前,明晃晃的匕首直击她的腹部!

尹清罗下意识要挡贺兰尧的攻击,却没想到,贺兰尧那一击只是个假动作,趁着她双手护住腹部之时,贺兰尧已经扬起了另一只手,只见银晃晃的银针朝着尹清罗脸上一划!

“啊——”一声女子的尖叫响彻房屋。

尹清罗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庞,鼻翼间传来淡淡的血腥味,她的手触摸到了脸颊上粘稠的液体,她将手拿到眼前一看——

血!

尹清罗颤着手,几乎不敢相信。

尹清罗: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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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毁容

她的脸,她的脸!

她引以为傲的容貌竟被人划伤!

且,很快地她便感觉到了,伤口不仅火辣辣的,刺痛感竟渗入了肌肤,蔓延在血肉之间。

如果只是被划伤了一道口子,顶多只是脸皮疼,哪会有这么强烈的疼痛感!让她几乎觉得整张脸都在疼,疼的她想掉眼泪。

敏锐如她几乎是一瞬间猜到了——贺兰尧那支银针上有毒!

如此想着,尹清罗抬眼,怨恨的目光直直射向贺兰尧,眸中似有火焰燃烧。

她对他还不够好?他竟下得了狠手划伤她的脸!且还在银针上淬了毒。

“小羽毛,疼不疼?”此时的贺兰尧自然没心思去搭理尹清罗,而是急忙去查看苏惊羽的伤势。

苏惊羽的胳膊被尹清罗的飞镖划伤,当时他距离有些远,来不及去截下飞镖,眼见那飞镖伤了苏惊羽,他自然是怒了。

尹清罗敢在苏惊羽的胳膊上划一道扣子,他便在她脸上划一道口子。

敢伤了他的人,就要做好被他回击的准备。

于是乎,他毫不留情地拿淬了毒的银针去划破尹清罗的脸蛋,让她无脸见人。

“阿尧,我…”苏惊羽被他扶在怀中,道,“我倒并未觉得有多疼,只是…”

身上的力气似乎在被抽离,让她有些乏力。

尹清罗那没飞镖,必定也是淬了药物的。

贺兰尧的视线正落在苏惊羽的胳膊上,原本细嫩的肌肤被飞镖划出了一道伤痕,伤口周围竟隐隐有些泛紫。

贺兰尧见此,凤眸漫上一层寒霜,目光如箭一般射向尹清罗。

尹清罗同样在看着他,面色冰冷,“贺兰尧,你一次次不识抬举,本公主都不曾与你计较,一直以来都是笑脸相待,而你呢?你伤我哪儿不好,偏偏伤我的容貌!还在银针上淬了毒,呵呵,你以为就你会下毒么?我的飞镖上同样有毒,你我双方都没讨到好处,不如各自退让一步,换取解药。”

“好啊。”贺兰尧唇角轻扬,“你先把她的解药拿来,待她解毒之后,我再将解药给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尹清罗冷笑一声,“如今这是在我的地盘之上,我没喊人来便已经对你很是客气,你还想忽悠我先交出解药,给她解了毒之后你还会管我么?你先交出解药来!本公主是言而有信之人。”

“那你喊人啊。”贺兰尧慢条斯理道,“把你的护卫们喊来,看看你如今这副丑样子。哦对了,没有解药的话,很快你整张脸都会萎缩凹陷,到了后期还会逐渐溃烂,想想那个画面,多么精彩。”

“你——!”尹清罗气的瞪大了眼,随即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瓷瓶,“解药在这,你的呢?既然你不愿意退让我也不愿意退让,那这样好了,我数到三,我们同时把解药扔向对方,谁若是不扔就天打雷劈!”

贺兰尧望着她眉眼间的焦急,心中冷笑一声。

这个女流氓倒真是爱惜她自个儿的皮囊,从最初的气焰嚣张到此刻的妥协,可见她是真的急需解药,就怕自己的容貌出问题。

想想也是,女子素来爱惜容颜,更何况还是尹清罗这样成日勾三搭四的女子,若是没有一张好皮囊,她哪有脸面出去猎艳?

“成交。”贺兰尧轻描淡写地应着,随即也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解药在这,数到三,同时扔。”

“好!”尹清罗沉声应着,开始数,“一…二…三!”

尹清罗的话音落下,二人同时将解药抛向了对方。

然而,贺兰尧却多了个心眼,扔瓶子的时候故意将瓶子甩高了,以致于尹清罗没能接住,由着那瓶子从头顶掠过——

尹清罗吓得急忙回身去捡瓶子。

那可是瓷瓶,若是摔碎了可就大不妙!

而贺兰尧稳稳地接住了尹清罗丢来的瓶子,放入怀中,随即打横抱起苏惊羽,一个轻跃蹿上了房梁,足尖一点,破窗而出!

同一时,尹清罗也捡起了掉在门板后的瓷瓶。

好在这瓶子落地时封口的瓶塞正对着地面,以致于瓶身没有破碎。

尹清罗此刻自然是无暇顾及逃走的贺兰尧苏惊羽两人,在她看来,此刻最重要的事便是解毒,解毒之后,她要设法将脸上的伤痕修补好,不能留下任何的瑕疵。

尹清罗迫不及待地便要打开瓶塞,然而,视线落在瓶身上的字时,她却是怔住了。

洁白的瓶身之上,写着‘脑残片’三个字。

“脑残片?”尹清罗顿时觉得这解药可能有问题。

脑残…是一种什么病?听上去倒像是关于脑袋的病。

她伤的是容貌又不是脑子,解药怎么可能会是脑残片?

而就在这时候,耳畔响起了贺兰陌的声音,“这不是解药,不能吃!”

贺兰陌被贺兰尧一脚蹬到了墙上,受了内伤,便只能抚着胸口扶着墙站起身。

听闻尹清罗口中蹦出‘脑残片’这三个字,他立即明白尹清罗是被贺兰尧给耍了。

据他所知,脑残这二字,是骂人使的,他曾从苏惊羽口中听到过不止一次,大概的意思便是说人脑子有病,做事荒谬。

尹清罗手上那瓶药,十有八九不是解药。

“这竟然不是解药?”尹清罗听闻贺兰陌的话,顿时一惊,随即转头看他,“这个药究竟是什么药?”

“你被贺兰尧给耍了。”贺兰陌抚着依旧有些疼痛的胸口,依靠着墙道,“公主,方才为何不叫人进来捉拿他们?这附近都是你的人,只要你高喊一声…”

“把人喊来,看他们看本公主的笑话吗?!”尹清罗面色一沉,“我若是喊人来,他们便会知道我被贺兰尧伤了脸,本公主怎能让人看见我狼狈丑陋的样子?若是刚才喊人过来,此刻岂不是糗大了?我尹清罗被人伤了容貌还被对方用假的解药耍了一把,这事传出去丢不丢人?本公主从小到大就没吃过几回亏,丢不起这个脸。”

贺兰陌听闻此话,只觉得这女人当真无可救药。

死要面子活受罪。

“况且,贺兰尧的功夫有多好我心里有数,我的那些护卫,喊来了也是白搭。这太行宫也就那么几十号人,等人赶来了,他早就溜了。”尹清罗说着,捏紧了手上的瓷瓶。

竟敢伤了她之后又耍她!

“公主,你给他们的解药是真?”贺兰陌的声线在耳畔响起。

尹清罗听闻此话,冷哼一声,“当然是真,本公主又不能早早预知今日的状况,自然不会提前准备假的解药,我也料不到贺兰尧会如此阴险,拿什么脑残片来充当解药,本公主解毒心切,一再退让,哪知却得到如此对待…”

说到这儿,她只觉得脸颊又是隐隐作疼,不禁伸手抚上了脸庞,转过头望向了贺兰陌,“我的脸好疼,是不是很丑?镜子…镜子在哪儿?”

“公主莫焦虑,只是一道伤痕而已,并没有很丑。”贺兰陌心底颇为不屑,表面却得安慰着,“更何况,公主你不是有一本药王留下的医经么?何愁解不了毒?”

而就在他说话期间,尹清罗已经奔到了梳妆台前,拿起铜镜照自己的脸。

右边脸颊上一道约莫手指那么长的伤痕,血液已经有些干涸,伤口周遭泛着淡淡的黑紫色,很明显的中毒迹象。

尹清罗捏紧了拳头,力度之大几乎要将指甲嵌进肉里。

她这白皙如雪的脸庞上多了这样一道伤痕,简直丑死了!

她不允许自己脸上有这样的瑕疵,否则她该如何出门见人?

若是不能解毒,她根本就没脸见人。

尹清罗响起贺兰尧的原话,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泛凉——

若是无法解毒,整张脸都会萎缩凹陷,到了后期还会逐渐溃烂…她不敢再往下想。

“我有药王留下的医书,但如今最重要的问题是,我根本不知贺兰尧给我下的是什么毒,让我如何对症下药?”尹清罗咬牙切齿,狠狠地握拳捶桌。

“公主,冷静。”贺兰陌走到了她身后,“父皇的疑难杂症你都能有法子治,你脸上的毒,你也一定能解的。”

“那是因为你父皇中的毒在数百年之前就存在了,药王的医书记载的都是年代久远的东西,有不少都流传到至今。有句话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药王死后的这几百年,必定也有不亚于他的高手存在,这些高手所制的毒,医书里又怎能翻得到。”尹清罗说到这儿,目光一沉,“比如贺兰尧下的这个毒,我就从来没见过。”

她也真是倒霉透顶了。

“公主,我倒是有一个提议。今日之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我不会泄露出去,你若是怕让人看见你受伤的脸,找条丝巾蒙起来可好?”

“如今也只好这样了。”尹清罗磨牙,“可总是蒙着脸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长期不以真面示人,旁人会怎么看待我…若是被我的姐妹们知道了,必定要被她们笑死,我一定要想办法解毒。”

这一头尹清罗在为容貌发愁,另一头,贺兰尧已经带着苏惊羽一路奔远了,途经一座假山,贺兰尧直接躲了进去。

将怀中的苏惊羽放下,让她靠着山壁坐着,贺兰尧拿出了尹清罗给的解药,取下了瓶塞朝里望去,装着的都是雪白的药丸。

尹清罗给的解药,他一时间也不好分辨出是真是假。

贺兰尧瞥了一眼苏惊羽的脸色,此刻有些微微的苍白,神色倦倦,看上去很疲惫无力。

再这么拖下去可就不妙了。

贺兰尧垂下眸子,从瓶子里倒了一颗药丸在掌心中,从衣袖中取了一枚干净的银针试毒,针尖刺入药丸中,再度取出,无毒。

贺兰尧见此,将药丸直接吃下。

“阿尧,你干什么?”苏惊羽望着他的动作,眉头轻拧,有气无力道,“药怎么能乱吃呢,一不小心会吃出毛病的…”

“银针试过我再试,确保万无一失。”贺兰尧慢条斯理地说着,而后倚靠着苏惊羽坐下。

苏惊羽听闻此话,眉眼间浮现些许无奈之色。

片刻的时间过去,贺兰尧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这才又倒出了一颗药丸,递到苏惊羽唇边,“没问题了,吃吧。”

苏惊羽张口将药丸吃下,药丸入腹的那一瞬间,她觉得身上的力气似乎在一点一点地恢复过来。

“好多了。”苏惊羽道,“尹清罗给的解药是真的。”

“那种情况下,她只想如何恢复容貌,大概是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了,解药正好在身上,她便豪不吝啬地拿了出来,试图换取我的解药,然而…”贺兰尧说到这儿,低笑一声,“我给她的却不是真的解药,她现在多半是气死了吧?”

苏惊羽听闻此话,顿时笑出了声,“那你给她的是什么?”

“小青给我制作的零嘴,奶糖。我身上一共带了两个瓶子,一个瓶子里装的是真的解药,另一个瓶子里装的则是奶糖,且那个瓶子上写的是脑残片,我也是吃了之后才发现的,想不到小青那么淘气。”贺兰尧说到这儿,悠悠叹息一声,“为了捉弄那个女流氓,损失了我一瓶奶糖,真是浪费了呢。”

“噗嗤!”苏惊羽闻言,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小青拿脑残片的瓶子给你装糖,哈哈哈…那你平时都在吃脑残…”

剩下的话苏惊羽没有机会说完,被贺兰尧用唇堵了回去。

贺兰尧在她唇上轻咬了一口,随即松开了,面色似是有些不悦,“不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