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都有。”苏惊羽伸手环住他的脖颈,“也许这就叫——让人又爱又恨。”

贺兰尧闻言,笑出了声,而后,伸手抬起苏惊羽的下颌,将唇缓缓凑近。

苏惊羽闭上了眼。

忽的,空气中响起一声高扬的男子声音——

“小羽小十!”

苏惊羽被这一声吓得一震,忙睁开了眼,偏过头想看来人,哪知一不小心撞到贺兰尧的下巴。

贺兰尧伸手捂着下颌,目光如箭一般射向那声音来源处——

萌十:我是神奇宝贝,你们稀饭不~卖个萌

第269章 你这牙可是越来越利了

约莫两丈之外的地方,一袭红影站立,皎洁的月色正打在他的头顶上,宽大的衣摆被晚风拂起,仿佛夜间出行的鬼魅。

而他也的确像是鬼魅一般,来的消无声息。

“我…是不是打扰到了你们?”他开口,语气显然有些心虚。

“你这话说的好无辜。”苏惊羽望着他,眯了眯眼,“你难道不是故意打扰的么?”

“君清夜。”贺兰尧开口,声线清凉,“不要总是来挑战我的忍耐极限。”

他讨厌有人在他谈情说爱的时候故意出来破坏气氛。

而君清夜,已经不止一次打扰到他和苏惊羽。

若不是此人三番两次相助他们,真想将他的头颅骨拧下来当碗使。

“小十…别生气嘛。”君清夜嘿嘿一笑,讨好般地道,“我这不是看到你两我太高兴了么?我这一高兴,嘴巴就不听使唤,喊出了你两的名字,再说了,你两也真是的,卿卿我我为何不回房里去,在这庭院里…被我撞见了,我这心里郁闷极了。”

他对这两人都有好感,偏偏这两人就是一对,看到他们亲密无间的样子,他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觉得——心中纠结的很。

为何他喜欢的两个人都不喜欢他,而是互相喜欢。

“我看你这单身狗就是见不得情侣秀恩爱。”苏惊羽磨了磨牙,“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空虚寂寞冷为何不再找个心仪的?天涯何处无芳草,偏就缠着我们两个人不放,别人都是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你是两棵!”

君清夜闻言,一时不能理解,“为何说我是吊死在歪脖子树上?喜欢你们和吊死在树上有什么必要联系么?”

这理解能力堪忧。

她一拍脑门,“我的意思是,不管做什么事,都别太死心眼,别太顽固。森林那么大,你不应该吊死在一棵树上,就好比你找对象,明知没有结果,就该换人了。”

君清夜眨巴着眼,“可是…森林那么大,就你们这两棵树最漂亮,吊死在你们身上,有什么不妥当么?我觉得挺值。其他的树,难入我眼,我哪天若是想不开要上吊了,一定要找棵漂亮的树挂绳子。”

“我跟你沟通不来。”苏惊羽懒得再与他说道理,转身便走。

“诶,小羽,你怎么就跟我沟通不来了呢?别走嘛。”君清夜跟了上来,“其实我今夜本是看望小听来的,我听小黑说她被女流氓绑走,你们在设法营救她,我便想来帮忙,小黑却说不需要我参与,你们二人已经拟好了计划…”

“人都救回来了,就在前边的屋子里。”苏惊羽道,“腿上受了箭伤,还中了毒,公子钰已经在医治她,你现在就可以去看望她了。”

“他姥姥的,君听这臭丫头虽说不听话,好歹也是我们君家从小养大的,动我君家的人不问我们的意见,这尹清罗是不想活了,以为是公主我君家就不敢动她么。”君清夜啐了一口,“那女流氓人呢!”

“走了。”苏惊羽淡淡道,“作为交换条件,她放了君听,我们放了她,不过,我们只是暂时放过她,我们打算去鸾凤国看看风景,顺便收拾她。”

“去鸾凤国?”君清夜一时讶异,“怎么忽然想去那儿了?那个女子为尊之国,不适合我们男人去,也不知那儿的女人都是什么模样,难道他们都将男人踩在脚下?鸾凤国的男人们十有八九都是怂包,那种地方,不爱去!小羽,你也别去了吧?要杀尹清罗不一定要去鸾凤国,咱们可以雇杀手去…”

“我不是为了杀尹清罗才要去鸾凤国,而是我当真想去见识见识,我和阿尧现在是犯人,皇帝并没有停止抓捕我们,我很是不喜欢这样躲藏的日子,因此,想先离开帝都。”苏惊羽如此说着,望着君清夜的神情有些似笑非笑,“怎么?你不敢去鸾凤国?怕被那儿的女人们吃了?阿尧都丝毫不担心这点,你倒是胆儿小。”

“谁说我胆儿小?”君清夜当即反驳,“我是不想去,并非不敢去!不过既然你们要去,我跟!上次你们去赤南国我也跟了一路,这回你们去鸾凤国,我照跟不误,我倒是要看看那儿的女人有多么能耐!”

苏惊羽闻言,点了点头,“行啊,你想跟就跟吧。”

正说着话,前头不远的房屋门开了,公子钰从里头走了出来。

苏惊羽眼见着他走近了,道:“君听的伤怎样?”

“正如殿下所料,百世药经上便有记载解药,待我将解药配制出来,便能给她解毒了。”

“如此甚好。”苏惊羽笑道,“那就等她解了毒,我们再准备离开。”

第二日,苏惊羽同贺兰尧起床之后,便开始收拾出行的行礼。

“阿尧,我们要远行,是不是应该跟母妃说一声?”苏惊羽收拾着衣裳,如此问着。

“不用,留下一封书信便好。”贺兰尧淡淡道,“平日里,她一见着我就回避,有时一整日都闷在她住的那间屋子里,就怕与我碰面,我们这一走,她的空间便宽敞了,她可以在这绸缎庄内随意行走,不用总是闷在屋里,不用总烦恼见着我。”

贤妃若不是阿尧的亲娘,她早将其轰出去了。

也罢,让她自己安静一段时日,俗话说距离产生美,他们这一远行,她兴许还会偶尔想念,住在同一屋檐下,她反倒不待见他们。

人呐,有时就是这么奇怪,见不到就想,一见面就掐。

此次离开,贺兰尧依旧只打算带上月落乌啼公子钰,其余下属皆留在杨家,保护贤妃安全。

此番出行,由月落乌啼当车夫,公子钰同君清夜则是要策马跟随在马车左右。

“小羽毛,你就不该让姓君的跟上来。”离开杨家时,贺兰尧瞥了一眼前方牵着棕红色骏马的君清夜,嗤笑一声,“跟牛皮糖似的黏糊,看他都看腻了。”

“阿尧,其实我让他同行,是有用意的。”苏惊羽悄声道,“君清夜本质上也是个花花公子,只是他如今以你我为追求目标,便没有再发挥花花公子的本质,花心的男人大多不把女人当回事,因为他们内心深处是小看女人的,才会总是玩弄女人的感情。”

说到这儿,她冷哼一声,“君清夜曾说过看上我的理由,一是长相,而是性格,在咱们出云国内,少有女子如我这般彪悍,但在鸾凤国这样的女权国度,如我这样的女子想必不少,更彪悍的没准都有,让君清夜去见识见识,没准看对眼了呢?像他这样欠虐的人,就该让女人虐一虐,温柔淑女是驾驭不了他的,泼辣的女汉子才能驾驭他,等他有了对象,咱们不就能摆脱他了么?”

贺兰尧闻言,顿时失笑,“听你这么说,似乎也有点儿道理,也罢,就让他跟去好了。”

“那走吧。”苏惊羽笑着,拽着贺兰尧便要上马车。

“等等。”身后倏然间响起一道男声,苏惊羽回头,看见的便是邵年君听携手走来。

“羽姐姐,你们要去鸾凤国的话,介不介意多带两个人?”君听面无表情道,“我们也要去。”

“你们也要去?”苏惊羽挑眉,“找尹清罗算账么?”

“对。”君听道,“她欠我的,我要一样一样地拿回来。”

苏惊羽望着君听的神色,忽然发现这个原本天真活泼的小姑娘眉眼间多了一丝冰冷。

她被尹清罗绑走不过才一日,性格却有了不小的转变。

“小听,你听我说,想要对付她,你还没那个能耐。”苏惊羽一本正经道,“我们此番去鸾凤国玩,也打算收拾她,这不也等于给你报仇了么?你两就别去了,你两的对敌经验,恕我不敢恭维,为了你们自身安全考虑,还是乖乖留在这儿吧。”

“我知道你对我们并无信心,也怕我们会拖累了你们。”邵年唇角牵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不带我们同行,也无妨,至少带我们出帝都城门吧?皇帝为了捉拿你们,连城门都封锁了,寻常百姓只准进不准出,唯有身份特殊之人经过盘查才可随意出入,你们有太子给的令牌,我们却没有,你们将我们带出帝都,之后我们分道扬镳,怎样?”

“看来,你们是一定要去了。”贺兰尧不咸不淡道,“我明白你们心中在想什么,无非在想,自己的仇人要自己报复才痛快,有志气,我们可以带你们出城门,出了城门之后,分道扬镳,你们若是再次被尹清罗拿下,别指望我们再来救你们,上一次救你们是情分,下一回,我会选择坐视不理,让你们自个儿体验不自量力的下场。”

邵年闻言,很是干脆地应下,“好,要是下次再落进尹清罗手中,不敢劳烦尧哥救我们出来,但我相信,没有下一次。”

“很好,但愿如你所想,没有下一次。”贺兰尧慢条斯理道,“跟上来吧。”

话音落下,他牵着苏惊羽上了马车。

“两个不懂事的年轻人。”苏惊羽坐在马车上,有些感慨,“不过,年少轻狂谁都有,君听被尹清罗又是虐待又是下毒,心里想必恨极,想要一一讨回,这不奇怪,人往往会因为仇恨而忽略自己与对手存在的差距,或者说,为了报复,他们愿意冒这个风险。”

贺兰尧道:“正是因为我能理解这种年少轻狂,我才愿意带他们上路,不过,我放出去的狠话并非只是说说而已,他们若是报复尹清罗不成又被抓,我不会再绞尽脑汁救人,我并非救世主,为何总要我一次次地去救人,我的耐心有限,或许只有你遇到危险,我才会不厌其烦地去搭救,其他人,一次两次便是很给面子了,再有三次四次,滚蛋吧。”

“其实,我们可以赶在这两熊孩子之前干掉尹清罗。”苏惊羽想了想,道,“我们若是先他们一步做完这事,他们也就不存在危险,他们想泄恨,就让他们去鞭尸好了。”

贺兰尧闻言,伸手轻弹了一下苏惊羽的额头,“那就顺其自然罢。”

苏惊羽抚了抚额头,“弹额头容易变笨,你能不能以后不弹我的头?”

“你笨了也无妨。”贺兰尧悠悠道,“我聪明就行了。”

“你——”苏惊羽磨了磨牙,伸出双手去掐他的脸,“虽然你有自恋的资本,但你能否偶尔表现得谦虚一些?还有,你说话能不能中听一点?”

“不能。”贺兰尧挑了挑眉,“你很不顺眼是不是?咬我啊。”

“你以为我不敢咬?”苏惊羽眯了眯眼,一把环住了贺兰尧的脖颈,抬头咬上他的唇瓣。

就爱说些气人的话,真是该咬!

然而,她也并不忍咬得太重,只是稍作惩戒,警告般的咬,不轻不重。

就在她想松开的时候,倏然间马车遇上不平的路段,颠了一下,她猝不及防,压着贺兰尧倒向了一边,一时没控制住牙关的力度,狠狠一磕…

她倒是没事儿,贺兰尧却发出了一声闷哼。

苏惊羽尝到萦绕在口中的血腥之气,当即松开了牙,捧起贺兰尧的脸庞,“阿尧,没事儿吧?”

刚才的这一出状况,简直就是故景重现!

曾经,也有一次是他与她坐在马车里玩亲亲,经过不平路段,车身一震,她一不小心咬了他的舌头。

今日,她又把他的唇咬破了。

望着贺兰尧唇上沁出的鲜血,苏惊羽伸出手,用指腹抹去血迹,面上呈现一丝歉意,“阿尧,我不是故意的…”

贺兰尧并不恼,只是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你这牙可是越来越利了。”

苏惊羽顿时一窘,“疼不疼?给你吹吹?”

“免了。”贺兰尧坐正了身子,轻描淡写道,“若是觉得对我有亏欠,夜里补偿我就是了。”

早知如此,还道什么歉。

这一头二人坐的马车正驶出帝都,另一头的杨家绸缎庄,也迎来了两位客人。

“二位公子,想要什么样的料子?”小黑望着身前的二人,眸中暗藏笑意。

眼前的二位,也是被殿下归类为信得过的范围之内,否则也不能得他亲自接待。

“我们倒是不用添新衣裳,只是我这位兄弟,要给他媳妇买衣裳,你这店里,有哪些是受女子喜爱的款?”贺兰平说着,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身旁的人。

“什么叫我媳妇,八字都没一撇。”苏折菊抽了抽唇角,“她只是暂住我府上而已。”

“我看那西柚姑娘挺好的,你这脑子就是不开窍,若是她不出现在你的生活中,就你这样的性格,多半孤独一生。”贺兰尧说着,拍了拍苏折菊的肩,“什么时候办喜酒?”

“不办…”苏折菊眼角几不可见地一跳,“你有时间操心我何时办喜酒,倒不如多操心你自个儿的喜事,你好事将近,我还为准备贺礼。”

“我这喜事,一点儿都不让人欢喜。”贺兰平敛起了笑意,“你又不是不知,我这喜事,没有感情作为基础,哪算喜事。”

“你莫要摆出惆怅的样子,这不像你。”苏折菊面无表情道,“你最近似是有心事,该不会有心仪的人了吧?”

贺兰平道:“有倒是有,只是…还未开始,就已经可以知道结果。”

“难不成你一厢情愿?”苏折菊难得开玩笑,“人家看不上你?”

贺兰平笑了笑,“是啊,一厢情愿,那人都有了家庭,我哪能再介入呢。”

“你竟是看上了有夫之妇?”苏折菊微讶,很快便恢复了常色,“也是,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君子不夺人所好,这是基本道德原则。”

“酸不溜丢的,你当自己是秀才呢。”贺兰平轻瞥了他一眼,“不说这个了,看你的衣裳去。”

小黑在一旁听了许久,眼见二人的话题结束,这才笑道:“既然是给姑娘买衣裳,那我让伙计给介绍介绍一些新货,都是上等的布料与刺绣。”

“好。”苏折菊应了一声,便跟着伙计挑衣裳去了。

贺兰平瞥了一眼周围,无人注意自己这儿,这才靠近了小黑,悄声道:“十弟他们可在?”

“不在。”小黑低声道,“我家殿下有吩咐,若是见到您,跟您说一声,他用了您的令牌出城去了,去鸾凤国,要好一阵子才能回来。”

“去鸾凤国?”贺兰平微微一怔,很快的,便猜到了原因,“追杀尹清罗去的?”

“这只是原因之一,他们是真想去玩。”

“原来如此。”贺兰平笑了笑,“也好,与其藏在这帝都里,倒不如去远些的地方转悠转悠。”

他虽是在笑,眸底去悄然划过一丝落寞。

又远行了。

才从赤南国回来不足一月,便又一次离开,这次,也不知是要多久才回。

黑色金丝楠木书‘东宫’的寝殿内,紫檀木作梁,沉香木作桌。有身着墨色锦衣的男子轻抚琴音,指尖起落间音律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

摆放着古琴的小桌边,有几个空了的酒坛子。

他常常觉得落寞,却总会保持着清醒,但今夜,他忽然想醉一醉。

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借酒浇愁罢。

忽的,殿外传来了脚步声,他听在耳中,明知有人走近,却并不停止抚琴,他不想搭理任何人。

“太子殿下,是遇上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儿?”女子清脆的嗓音传入耳膜,让他觉得有些烦躁。

“走开!”琴音夏然而止,他一改往日的温文尔雅,朝着来人呵斥,“别烦我。”

古月南柯望着他,脸颊通红,发冠不知被他扔到了哪里,一头青丝散落在肩后,看上去——有些颓靡。

风流太子贺兰平,也会有惆怅的时候?

难不成会是受情伤?

古月南柯觉得有些好笑。

她与贺兰平认识以来,似乎没有见到他对哪一个女子特别上心,他对大多数的美人都是一个态度,优雅而轻佻。

如他这样的人,心里会藏着一个什么样的人?

或许,他不是为情所困。

“太子殿下,你究竟是怎么了?”古月南柯悠悠道,“作为你未来的太子妃,我倒是愿意听你诉说心事。”

她对贺兰平无情,但必须与他相敬如宾,这是成为皇后的首要条件。

而她说出这句话之后,贺兰平却没有回答她,而是渐渐伏在了桌子上,似是昏昏欲睡。

古月南柯见此,便知道他是真醉了。

这个时候,得叫人把他抬去休息吧?

如此想着,她转身,准备喊宫人来。

但她没有料到,转身之时,听到贺兰平低喃了一声,“小十…”

古月南柯脚步一顿。

她方才有没有听错?

贺兰平醉酒,喊的竟是贺兰尧?

“曾经,看着你那么单薄孱弱,我想保护你,我自以为有能力护你,可我竟不知,你根本就不需要,你竟是那么睿智又强悍,我多可笑…我总是只能远远地望着你,不敢离你太近,怕惹你厌恶…你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吧…”贺兰平的声音细微,却不难听清。

古月南柯眸光中浮现震惊之色。

贺兰平,竟然…

第270章 失踪的小蓝!

他平日里看上去那么轻佻又不正经,心中竟然埋藏了这样一个秘密。

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应该是很早很早之前了吧。

她以为他生性风流,如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为情所困。

而事实却是,他不仅为情所困,甚至连找人倾诉的都无。

多么可悲又可笑。

古月南柯转过身,望着伏在琴上神志模糊的贺兰平,眸子中浮现丝丝幽光。

难怪他那么护着贺兰尧。

皇家的亲情大多凉薄,兄弟之间争个你死我活手足相残都不算稀奇,但贺兰平对待贺兰尧却一直很好,这其中并无虚伪的成分,她原以为这只是纯粹的兄弟情谊,却没想到,贺兰平对贺兰尧的感情,很不单纯呐。

“风流成性的太子爷,竟然是个断袖。”古月南柯弯起了唇角。

如此说来,他并不喜欢任何一个女子。

她需要的是一个能帮她当上皇后的皇帝,而贺兰平不喜欢女子,这么看来,即便他以后坐拥后宫三千,也不会有哪个女子走近他心里,那么,她这个皇后的位置,应该是稳稳的。

贺兰平如此护着贺兰尧,她可不能再让他知道自己对贺兰尧的恨意。

早在决定嫁给贺兰平为太子妃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试图斩断对贺兰尧的情愫。

她古月南柯既然得不到喜爱的人,那么她就要全天下女人最尊贵的地位。

古月南柯正想着,忽听身后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回过头,便见一名宫女正低着头,端着水盆踏入殿内。

那宫女低着头看见古月南柯的裙摆,便抬起了眼,看清古月南柯的面容,当即行礼,“南柯公主,殿下他喝醉了…”

“我知道。”古月南柯淡淡道,“将水盆子搁下吧,我来照顾太子殿下就好,你去煮一碗解酒茶来。”

贺兰平如今神志不清,说的都是醉话,可不能让其他宫人听见什么不该听到的,省的麻烦。

那宫女闻言,将水盆搁下,而后退了出去。转身之际,唇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古月南柯啊古月南柯,终于有个足够对付你的理由了。

古月南柯自然是不知自己即将落入他人圈套,只蹲下了身,将毛巾浸水拧干了,帮贺兰平擦脸。

太子喝醉,她这个太子妃自然应该照顾着。

没过多久,先前那名宫女去而复返,进殿时,手中端着一碗解酒茶。

贺兰平喝下了解酒茶,不到半个时辰便有些恢复了神智。

他的头依旧有些晕乎,睁眼时见到古云南柯,他有些讶异,“你怎么在此?”

“方才路过殿下的住处听见琴声,便进来看看,哪知殿下喝醉了,我便让宫女去煮了解酒茶来,殿下现在是否觉得有些清醒了?时间不早了,该歇着了。”古月南柯朝着他淡淡一笑。

贺兰平摇了摇有些晕乎的脑袋,“我方才喝醉的时候,可曾说了什么?”

“我不曾听到殿下说话。”古月南柯道,“我进来的时候,殿下已经醉倒伏在琴上。”

“多谢你的照料。”贺兰平说着,站起了身,“我这头还有些晕乎,是该去睡一觉,你也回去歇着吧。”

“好。”古月南柯应了一声,又道,“虽然不知殿下为何醉,但想必是有心事,容我多嘴一句,醉酒伤身,殿下以后还是不要喝这么多。”

贺兰平望着她的背影,眯了眯眼。

他怎会不知古月南柯只是说的动听,彰显出她的善解人意罢了。

他转过身,身子有些摇晃地走向榻边。

他才坐了下来,便听得有脚步声在前头响起,抬眼一看,一名眉清目秀的宫女正走上前来。

贺兰平见她走近,淡淡道:“我没事儿,无需担心,只是有些头晕…”

“殿下,我要对你说一件重要的事儿。”那宫女拧了拧眉头,道,“我怀疑,古月南柯知道了您的秘密,就是关于您对十殿下…”

她的话还未说完,贺兰平当即目光一凛,如同头顶浇下冷水,迷糊的意识顿时又清醒了几分。

“你怎么敢断定她知道这个?”

“殿下你一旦喝醉就容易说胡话,这也是我一直不愿你多喝酒的原因。”对面那女子叹息了一声,“方才看见殿下喝醉,还有呓语,我便赶紧出去打水回来,想让您洗把脸清醒清醒,我本以为这么晚不会再有人来,哪知古月南柯竟然走了进来,她见着我进殿,急忙将我支走了,想必是怕我听见什么不该听见的话,她若不是听到了殿下的梦话,何必急着支走我?”

贺兰平面色一沉。

若是他醉酒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被古月南柯听见…

方才古月南柯分明说,她不曾听见他说话。

现在看来,极有可能在跟他装蒜。

她多半是听见了,却装作不知,因为这个秘密是他不愿让人知道的,古月南柯显然明白事情的重要性,这才选择了装糊涂。

“殿下,这下子可怎么办才好?”面前的宫女似是有些焦急,“我早就劝告您,不要喝醉,醉酒误事,一个不慎就说了胡话,那古月南柯知晓了这个秘密,对您一点儿好处都没有,殿下你想想,她对宁王因爱生恨,而你却是站在宁王这边的,被她知道这个秘密,她若是不怀好意告诉了宁王…”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完,意思却很明显。

贺兰平的目光愈发冷冽。

这个秘密埋藏在心中多年,他哪里敢跟贺兰尧吐露心事。

贺兰尧是什么性格他再清楚不过,贺兰尧心中只将他当兄长,再无其他的情感。贺兰尧本性多疑,本性冷酷,能够被他信任的人,必定是一心一意帮着他的,能够近他身的人,少之又少。

能被贺兰尧当成信任的兄长,已经很不容易。

若是被贺兰尧知道自己对他有着不该有的心思,他兴许会鄙夷自己,同自己拉远距离,甚至——不再来往。

没有哪一个正常的男子会乐意自己被另一个男子中意。

他不想打破原有的和睦,能被小十当成兄长一样,被他信任,这样就很好。

有些心事一旦说破,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他很明白这一点。

“小尘。”他忽然开口,语气平淡,“你怨我吗?”

此刻站在他身前的宫女,正是传言中逃婚的李家三姑娘,他的前未婚妻,李沉尘。

当初之所以能去找古月南柯提亲,便是因为他原本定下的太子妃‘逃婚’,这才给了他足够的理由再找一个。

事实是,李沉尘并未逃婚,而是一直在他身边,这个女子对他的心意,从未变过。哪怕他一次次告诉她他对她毫无感觉,她依旧锲而不舍。

当初为了帮小十摆脱古月南柯这个牛皮糖的纠缠,他对父皇提议,要迎娶古月南柯为妃,联姻有利于两国关系,而他原本已经定了太子妃,是皇帝亲口指婚不可随意更换人选,古月南柯断然不能做侧室,李沉尘便只能假意逃婚,将太子妃一位空出,留给古月南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