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阿尧的豆腐是那么好吃的?除了我,谁也别想。”苏惊羽收回拳头,不温不火道,“他跟我保证了,清白与安全,都能顾及。”

乌啼摸着被打的脑门,撇了撇嘴。

用美男计还想不被吃点儿豆腐?这听起来便觉得有些不太好实现。

不过,没准殿下就有这个能耐呢?

冷月下的何府,一派欢庆。

落英缤纷的庭院内,一张张以白玉打造的方桌在月色的照耀下泛着着温润的色泽,酒席遍布还伴有悠悠琴曲,偌大的宴会,被丝竹之声笼罩着。

来来往往的丫鬟家丁们开始忙碌着或是端着托盘或是摆上美酒穿梭于园中,宴席边上的荷花池在星月之下泛着粼粼波光,倒映着夜空中的明月星辰,岸边的树上,盏盏华丽的彩灯透出魅人的光芒。

宾客席上,有人窃窃私语。

“不愧是咱们帝都第一富,连个男宠过生辰都要摆这么大的排场,看来这位公子地位不低啊。”

“这就是你不知情了,何老板身边美男如云,一批接一批地换,不是谁过生辰都摆这么大排场的,今日过生辰的这位,是唯一从老虎笼子里走出来的,这运气还真是没得说,何老板大概是觉得连上天都眷顾这位公子,为了给他庆生,才办个这么大的宴会。”

“她身边的俊男换得太快,几乎两三个月就得换一批,今日过生辰的这位,可是在她身边呆了将近半年了,难得啊难得,时间最长的一位。”

就在众人私语时,忽听空气中响起一阵笑声,便都抬头看去,只见一位年纪约莫三十上下的美妇人被七八个俊男簇拥而来。

这位美妇,便是当今王夫的亲姑母,年纪并不算大,不过三十七八,便成了帝都第一富商。

她今日身着一身绛色曳地长裙,衬得肤色白皙,眉若柳黛,杏眸中一片秋波流转,面似桃花,看起来最多不过而立之年,举手投足间,一派成熟的韵味。

她才坐下,身侧的俊男们便有人上前来捏肩捶腿,端茶递水,剩下的人则是很有规矩的在她身后一排站开。

今日在座的宾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商贾居多,礼品自然不在少数,待所有宾客送过礼之后,有人发现她身侧的座位还空着,便问道:“何老板,今日过生辰的那位公子怎的还不出现?”

“他正在挑选表演用的衣裳,说是要舞一曲给我看。”首座上的女子开口,声音悦耳动听,“今儿大家想看俊男斗猛兽么?若是想看,等会儿就由我身后的俊男们抽签,谁抽到了,谁进铁笼子。”

她此话一出,身后的几人面上齐齐一白。

然而,她可不管,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一人身上,“君楼主,初次见此,别来无恙,话说回来,你今儿没带礼品来?”

第370章 艳惊四座

被她点名的那人抬起头来,众人赫然看见那男子面上带着半块银质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大致也能看出相貌年轻。

有人听到‘君楼主’三个字,朝着身旁的人小声道:“这一位我有所耳闻,是个人物,出云国人,在出云国的帝都名气颇大,家财万贯。”

“君楼主?莫非是极乐楼的君楼主?据说前两年在出云国的富甲中可排上前三位呢。这两年极乐楼的名气愈来愈大,兴许也是帝都首富了。”

“那与咱们这位何老板比起来,不知谁更厉害一些?”

“谁知道呢。”

“话说回来,他如此富裕,今日赴宴竟然不带贺礼来么?何老板竟还开口问他要了,看来是有好戏看了。”

君祁攸将周围嘈杂的议论声听在耳中,无声一笑。

按理说他原本与这姓何的首富不相识,但就在前几日,这位首富竟然逛到了地下黑市,看上了一批丝绸,正好是极乐楼对外售卖的物品,这首富看着喜欢,颇为慷慨地要大量购买,并且提出想要见他这位老板,而他当时伤了肋骨休养不想见客,便回绝了,让手下的人交接这笔生意,这姓何的首富留下话,让他有空去何府喝喝茶。

这年头,富人想结识富人是很普遍的现象,而据说这位首富风流好色,想见他的原因,恐怕不仅仅因为是同道中人。

外界传闻君楼主英俊挺拔,玉树临风,想必是这姓何的女子对他起了什么心思。

可惜啊,对方都过了而立之年,又不是什么风华正茂的小姑娘,他都懒得结识。

原本以为跟这女子不会有什么交集,却没想到,因为贺兰尧,不得不结识了。

原因还得从今日午饭过后说起。

他没想到又会这么快遇见贺兰尧。

按理说他关了贺兰尧几天,以这厮狭隘的心胸与阴险的性格,定会设法打击报复才是,然而,这一次贺兰尧上门却不是来找麻烦的,而是来做交易的。

“君楼主不必紧张,我这次来不是找你算账,算账的事咱们留到下一次,我来此,与你做一笔交易。”这是贺兰尧开门见山的第一句话。

“贺兰兄,即使你是来找麻烦的,我也不会紧张…想做什么交易?我洗耳恭听。”

“我要结识一个人,需要渠道,我的身份并不方便拿来用,自己找上门显得心怀叵测,因此需要一个引荐人。而这个人,与你是同道中人,你们可以堂而皇之地结识,交流生意上的经验,她应该会乐意的。你们有着差不多的家世背景,但她是皇亲国戚,身份上比你还更贵气些。你去与她结识,将我引荐给她。”

“你所指的是何人?”

“当今王夫的亲姑母,帝都第一富商,何蕴。”

“我没听错吧?贺兰兄你竟想要主动结识一个女子,莫非她比小羽还要貌美动人?贺兰兄这是想红杏出墙么?还是说你在钱财上遇上了什么难题,想去攀上一个富婆资助你?啧啧啧,贺兰兄,你缺钱为何不找我呢?千万两之下我都会考虑借给你,看在老熟人的面上,少收点利息。”

他刻意调侃贺兰尧,然而贺兰尧对他的调侃置若罔闻,“将我引荐给她,你会有不小的收获,这个交易做不做你自己决定,废话就莫多说了。”

“贺兰兄如何保证此事对我有利,你接近这位首富意欲何为?”

“刺杀。”

“刺杀?!”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只需要回答,有没有兴趣做这笔交易?”

之后的时间里,二人便为这项交易做了个简单的交流,制定计划之后,便迈出了第一步。

与首富结识。

特意让人去打听了一下,这位首富何老板今夜要为身边一个小白脸庆生,这是个好机会。

他坐在宾客席上已经许久,目前还未送出礼品,这何老板果真就注意了他,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开口问了。

或者说,是开口要。

看她那饶有兴致带着玩味的目光,果然是对自己感兴趣。

君祁攸唇角轻扬。

现在对他感兴趣,宴会散了之后…恐怕就不会再有什么兴趣了。

“何老板说笑了,初次相见怎能不带见面礼?只是我这见面礼有些大,需要准备准备才能搬上来。”君祁攸开口,语气悠然。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顿时好奇。

莫非是带了什么极为贵重的物件?

家财万贯的富豪,准备的礼品会有多大手笔?

“原来如此,那我倒是很期待君楼主的见面礼了。”首座之上,何蕴举着酒盏,轻抿了一口杯中酒,一双明眸眼波流转,唇角笑意盎然。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何老板似是对君楼主感兴趣。

忽的,有一名下人小跑着到了何蕴身侧,朝她轻语了几句。

“好,那就让他入场罢。”何蕴朝下人点了点头,转头朝着众宾客道,“诸位,如意要出来表演了,请诸位好好欣赏罢。”

此话一出,嘈杂的宾客席顿时安静了几分。

如意公子,便是今日过生辰的这位,传言深得何老板喜爱的小白脸,他的才艺,想必不赖。

多数人不禁开始期待。

不多时,宴席上奏起了琴瑟之声,而后,一道黑色的人影从乐师边走过,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这男子约莫也就二十出头,肤色白皙温润,两眼如星,眸黑如墨,五官俊俏又柔和。

这翩翩佳公子一般的气息,令看者称赞。

“不愧是何老板喜爱的人,相貌的确没得说。”

“好一个俊俏的公子啊。”

何蕴听着周围宾客的称赞,面露满意之色,视线望向了前方的如意。

他身着一袭黑色曳地衣袍,领口微微敞,晶莹的锁骨若隐若现。

此时,悠扬清澈的丝竹之声如青峦间嬉戏的山泉那样的清逸无拘,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阵清风,撩过场上众人的心湖,在众人的注视下,他顺着乐声的节奏而起舞,缓缓抬手,广袖轻扬,动作轻慢而优雅。

琴音渐响,他一个旋身一跃而起,翩然的身姿轻盈地彷如一只黑色蝴蝶,舞动的身影轻快又不失柔美,一个轻跃一个旋转好似都在配合着乐声,黑色广袖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煞是好看。

许多宾客看得眼也不眨,只觉得这舞着实好看。

君祁攸望着那舞动的人,眸底掠过一丝不屑。

男人跳舞有什么好看的,跟娘们似的,简直毫无男子气概。

长得像小白脸,不一定要做小白脸,可若是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像个小白脸,那就注定这辈子都要吃软饭。

鸾凤国的男人大多没地位,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些相貌俊俏些的公子,都是沦为女子的玩物,一身才艺只能用来取悦他人,活得卑微无比。

姓贺兰尧的那家伙长得也是标准的小白脸杨,比女人还漂亮,可他只需一个眼神,便没有人敢说他是小白脸。

他不得不承认,贺兰尧天生具备强者的气息,哪怕他今夜要伪装成一个小白脸,也不会受到小白脸的待遇才对。

他的待遇,应该会比一般小白脸…高吧?

毕竟鸾凤国女子都以貌取人,男子都以美貌为资本。

君祁攸的心思完全没放在欣赏舞蹈上,直到一舞结束了,周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他才回过了神。

跳完了啊。

都没认真看。

看男人跳舞还不如回极乐楼看他那群美婢跳舞呢。

“如意公子果真好风采,我等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如意公子这一舞,可比我之前见过的所有舞蹈都好看。”

“如意公子一舞下来想必辛苦了,何老板,可得好好奖赏一番呢。”

“应该的。”何蕴听着周围众人的起哄,笑着道,“今日是如意的生辰,因此,诸位所带来给我的见面礼,无论多么贵重的珍宝,都赏给如意了,大家觉得这个奖赏如何?”

“这个好,这个好。”

“何老板可真慷慨,我送你的珊瑚珠那可是稀有的宝贝呢。你竟然看都没看就赏给如意公子了。”

同一时,如意正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将所有的声音听在耳中,唇角不禁勾起一丝得意的笑,眼神若有若无地扫了一眼何蕴身后的一众俊男们,炫耀的意味颇为明显。

那些人等会儿要抽签决定谁去斗猛兽,正面临着未知的危机,而他却可以轻松地坐着,享受着众人的赞赏与数不清的珍宝。

何蕴身后的众男子见着他得意的模样,均是咬牙切齿,有气不敢发。

不就是运气好,从猛虎口中逃脱了么?

若不是那只猛虎吃饱了,他哪来的运气坐在这儿耀武扬威?

何府的规矩便是:从铁笼中逃生的人,终身不用再进铁笼,也就是说,被主子点到名的人,都只有一次进笼子的机会,死了便是死了,活着出来,那便再也无需提心吊胆了。

“诶,何老板,你方才说,要将今夜送你的见面礼全赏给如意公子?这可不行。”空气中倏然响起一道男声,众人闻声望去,正是君楼主。

不得不说,他这一声喊,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何蕴也看向了他,“君楼主何出此言?”

“别人送的你全赏给他也就罢了,我送的,可不能赏。”君祁攸轻描淡写道。

“哟,我都忘了,君楼主的礼品还没拿出来呢,莫非是无比贵重的物件?有什么特殊意义?”何蕴轻笑一声,“我何老板一向言出必行,说要送便是要送,若是珠宝首饰,无论多贵重,都送给如意,若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那另做考虑。”

“这意义自然不一般了。”君祁攸道,“你若是得到,绝不会送。”

何蕴闻言,挑了挑眉,“君楼主到底带了什么来?还不能揭晓么?”

君祁攸眼见胃口吊得差不多了,笑道:“何老板莫急,这就告诉你。”

说着,他抬起手,击了击掌,显然是在召唤着什么。

众人被他的举动都弄得好奇不已,大多面露期待之色。

君祁攸站起了身,望向宾客席后。

众人见此,也都看了过去。

下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耳畔只能听到一阵倒吸气的唏嘘声,显然达到了君祁攸预想中的效果。

宾客席外,一道雪白的身影缓缓行来。

但见那人一袭雪白锦衣,身形修长,一头黑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用玉质的发冠绾起了一部分在头顶,他有着一双深邃如寒潭的凤目,眼睫极长,漆黑的瞳仁如墨,荡漾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奇异魅惑。

他的眉眼仿佛最出色的画师精心勾勒,真真正正应了那四个字——眉目如画。

而他的俊美中又透着一丝丝冷,一缕缕魅,单薄又瘦削,像瓷娃娃一样的精致,仿佛一碰就碎了,又像高山上的雪莲一般洁白出尘,在雪天中生长,形成了傲骨,清冷得令人难以靠近。

忽有清风拂过他的衣袖,竟翩然如九重天上的谪仙一般,皎洁的月色打在他的头顶,更似拢上一层朦胧的纱,美得太不真实。

若说刚才众人还沉浸在如意公子的舞中,这会儿已经没人记得如意了。

若说眼神这雪衣男子是月神降世,那么如意只能是个——凡夫俗子。

在这样的冷傲的美丽之前,在场的其他俊男都显得黯淡无光,所谓的云泥之别,大概就是如此了。

君祁攸很满意众人的反应。

小羽常说的有个词叫什么来着,花痴?

对,花痴,人表现得太花痴,那就是痴汉。

此刻,他只想着,众人愈是痴汉那就愈好啊,这说明贺兰尧的身价愈高,他今夜能捞的钱也就愈多了。

很好很好。

君祁攸转过头,状若不经意地瞥了一眼何蕴的神色。

此刻,她那神情可谓是呆若木鸡,那一脸的痴汉,君祁攸仿佛看见无数财宝在向他招手了。

与贺兰尧商议好了,今夜卖贺兰尧的钱,他与贺兰尧五五分。

几百万两银子,轻松到手。

就在众人发怔之际,贺兰尧已经走到了宴席的中央,将身后背着的琴取下,就地而坐,将琴放于膝上。

众人这才注意到他是带着乐器来的。

他气定神闲,仿佛没有感觉到众人的目光,指尖搭在琴弦上,拨出音调。

一阵袅袅琴音传出,舒缓如流泉一般,让人不禁有些心旷神怡。

由如从天际倾泻而下的清梵雅律,幽幽绵长,带着回旋的荡漾,高声好似要扬透了长空,未几,再次转音,曲调悠悠清然,悠远绵长如溪水潺流…

众人听得十分认真,看那标致的抚琴人,再听这令人心旷神怡的琴曲,只觉得心情无比愉快。

片刻的时间过去,琴声缓缓放慢了节奏,直到最后一个音拨出后,抚琴人双手一收,呈放在了膝上。

片刻的寂静,随后空气中响起一阵如潮水般的掌声。

“这是哪家的公子?”

“不知啊,如此标致,以前竟从未听说。”

“我看不像是本地人,兴许是外地的,若是帝都内的,长成这样,怎么可能藏得住?早让人广为流传。看大家似乎都对此人无印象,多半是外地来的。”

“问君楼主不就知道了?”

“君楼主,这个妙人,你是从哪儿找来的?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君祁攸笑道:“的确不是本地人。”

随口回答了众人的问题,他抬眼看向前方的何蕴,“怎么样,何老板,这个礼物,满意否?”

何蕴的视线从始至终停留在贺兰尧身上,听闻君祁攸这句话,这才望向他,难得露出惊诧的目光,“君楼主,你是要将这公子送给我做礼物?”

这绝色公子拿来做礼品,当真是大手笔。

帝都内最为闻名的几家秦楼楚馆,里头的花魁公子身价都是数万两起价,现在想想,那几位花魁公子的相貌乃至气质都远不及这抚琴公子,白拿来做礼物送,当真太大方了。

众人才这么想着,只听君祁攸道:“诶,何老板,别误会,我说的礼物,是这位琴师弹的这首曲子,此曲是否动听?这么好听的琴曲,拿来给你当见面礼,难道不比那些珠宝来得有意义?不光这曲子好听,还是出自这么一个神仙般的琴师之手,这还称不上大礼么?”

何蕴:“…”

原来不是送人,是送琴曲。

何蕴轻咳了一声,“是我会错意了,我想也知道不会有这么好的事,这琴师的身价绝对不低于帝都任何一家青楼的花魁公子,君楼主,你这份礼物我很喜欢,恕我冒昧一问,这琴师,卖不卖?”

第371章 俊男斗白虎!

“这…”听闻何蕴的问话,君祁攸面露为难之色,“何老板,我这琴师你可不能拿来跟那些烟花之地的破玩意比,他可不是小白脸呢,你看看他这姿容,这才艺,光是卖艺就能谋生,何须卖身?”

他与贺兰尧当初商量的计划便是,未必要依着女帝的方法执行。

谁说美男计就必须当小白脸才能称之为美男计?

不动声色地撩拨人心,却又偏偏不以男宠的身份留下,同样也是美男计。

虽说靠男宠的身份接近何蕴的机会更多,但贺兰尧弃了这个方法,最后决定的身份是——琴师。

若是何蕴当真对他有浓烈的兴趣,就算是不卖身,她也能妥协。

“看来君楼主是舍不得了。”空气中响起何蕴的一声轻叹,随即她又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君祁攸,“君楼主,你好男风?”

在鸾凤国,断袖之癖称不上稀奇。

“哦不,何老板误会了,在下怎么会好男风,在下喜欢的是女子,对男子没有兴致。”

被误以为喜欢贺兰尧,君祁攸连忙解释。

他可不想跟这厮传出什么令人误会的关系。

“何老板随意打听一下我的喜好,便会知道我十分钟情于音律,且我的耳朵挑剔,能入我耳朵的曲子那可是不多,我这位琴师虽有绝色容貌,但我最看重的是他的才艺,他是美是丑并不重要,只可惜诸位首先注意的都是他的相貌,而不是他的琴声。”君祁攸状若叹息地道了一句,“如今像我这样注重内在的人只怕是不多了。”

众人闻言,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的确,他们最先注意的只是外表,其次才是才艺。

“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了。”何蕴低笑了一声,而后道,“原来君楼主喜欢的是音律,那这样如何,若是我能找到一个弹琴比他更厉害的琴师,君楼主就考虑将他卖给我怎样?我也就不说交换了,因为即使我能找到更好的琴师,长相也不会比眼前这位更好,我并非贪便宜之人,一旦找到,我将那人直接送给你。”

“何老板,我没听错吧?你要找一个更出色的琴师来送我?而我的这位,你却要花钱买?”君祁攸的语气有些不可思议,“这可是亏本生意啊,旁人听了会觉得我占了何老板的便宜呢。”

君祁攸面上说得客气,心里却不以为然。

这姓何的就喜欢摆阔,当着众人的面,显示出她多么大方,同时,也想让他觉得,这笔生意只赚不赔。

想臭显摆就让她显摆吧,反正他君祁攸是稳稳盈利的。

“君楼主言重了,你我都是大财主,又怎么会在意这点儿小钱,我看中的是外表,我自然愿意为了这位琴师一掷千金,而你看中的是才艺,那么我就找一个才艺顶尖的送你,对于长相你又不挑,故而,在你眼中值钱的,到了我这儿就不值钱了,那么我送给你又何妨?”何蕴朗声一笑。

君祁攸也笑道:“何老板果然大方,既然这样,那就这么说定了,恭敬不如从命。”

还真不是一般的臭显摆。

同是财主,他可不这么张扬。

不过,光占便宜也不行,只怕会让人笑话他君祁攸比一个娘们还小气,索性给这何蕴一点儿甜头,顺便也能执行计划。

想到这儿,他开口道:“何老板大气,我君某人也不能小气,既然何老板如此喜欢这个琴师,那便先让他在你这儿呆上几日,何老板闲暇时,听一听他的曲子,能解乏。”

君祁攸此话一出,何蕴眉眼中露出欣喜之色,“君楼主,你还真放心把他放在我这儿?”

“自然放心。”君祁攸呵呵一笑,“不过,何老板,毕竟他还是我极乐楼的人,想听曲,随叫随到,但何老板若是要叫他做什么其他的,可得征求他的同意才行啊。”

众人听闻这话,心下了然。

画外音:想要吃豆腐,得经过允许。毕竟卖艺不卖身嘛。

何蕴闻言,笑道:“好,君楼主放心就是。”

贺兰尧从始至终没有多说一句话,等何蕴与君祁攸的谈话结束了,这才起身,到了君祁攸身侧坐下。

新的一轮歌舞开始,众人的目光总算从贺兰尧身上收回,放在欣赏表演上。

君祁攸举起酒盏放在唇边,朝着贺兰尧挪近了一些,悄声道:“贺兰兄,这位首富似乎很中意你,你若是再做出点小牺牲,跟她亲近亲近,想杀她简直易如反掌。”

“这么低俗的主意也就只有你这脑子才想得出来。”贺兰尧唇角扬起一丝讥讽的笑意,“不如你去跟她联姻,你们二人也算是门当户对,娶了她之后,你设法把何家所有的家财都收入囊中,坑蒙拐骗等无耻招数随意用,如此一来,你君家就是真的富甲天下,四海八方第一富豪了,你看怎样?”

“贺兰兄就喜欢说笑。”君祁攸磨了磨牙,“我即使再贪财,也不会委屈自己娶一个人尽可夫的妇人。”

贺兰尧悠悠道:“你也知道与她接触是委屈,却还要我做点儿牺牲,你哪来的脸皮说这话?”

“不然呢?想杀她,不付出点儿代价,怎么杀?”

“我自有办法,不需要与她接触,也能要她的命。”

“看来贺兰兄很有自信,呵呵,那我拭目以待,哦对了,别忘了跟她提钱的事,把你的卖身钱付了,五五分,莫要赖账。”

酒席已经接近了尾声。

终于迎来了众人都无比好奇的一个时刻:抽签斗猛兽。

在富贵人家,打杀丫鬟仆人的例子比比皆是,男宠说得难听些也是就地位最高的下人而已,受冷落的甚至不如下人,主人有权主宰他们的人生。

何蕴带领着众人走向后花园。

远远,听到了一声虎啸,众人脚下的步子不禁顿了一顿。

“诸位放心,白虎关在铁笼子里,伤不到诸位的。”何蕴笑道,“这白虎是我偶然一次出游时在白凤山打到的,速度惊人,力量强悍,比一般的老虎都要凶猛迅速许多,我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才将它捉来,捉它的时候,五十名高手有二十几人命丧虎口,可见它多强悍了。”

“这么厉害?那何老板你还让人与它斗,这结果岂不是毫无悬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