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了解贺兰尧,因此,他的声线有波动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听出来,他这话看似镇静,其实是故作镇静。

“阿尧,到底有什么事儿?”苏惊羽正色道,“说好了什么都不隐瞒我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能让我看的?拿来。”

苏惊羽说着,朝他伸出了手。

“不是什么大事。”贺兰尧冲她笑了笑,“就允许我隐瞒你这一次,你如今有孕在身,我不希望有琐事困扰着你,我只想着你每天无忧无愁便好,我答应你,等你腹中这个累赘出来之后,再给你看。”

“不行,你这是在对我用缓兵之计?”苏惊羽笃定道,“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强悍,又不是玻璃心,怕什么?除非事情关乎你的安危,我才会着急,若是与你的安危无关,困扰不到我,拿来。”

贺兰尧面无表情,“一定要看?”

“当然。”苏惊羽道,“必须要看。”

“给你。”贺兰尧将信件塞到她手中,拂袖离开。

苏惊羽甚少见到他如此烦躁,即便他烦躁,对她也一向是很有耐心的,这一回竟然…发脾气了?

她相信他不会对她发脾气,他只是一时不开心而已,想去一个人静一静。

信上究竟写了什么?

苏惊羽怀着好奇心,看了一眼。

这一看,却让她也稍稍一惊。

这…怎么可能。

这信是古月南柯所写,古月南柯是他们的敌人,她本不应该相信她,但是,这一次,她竟然找不到理由来质疑古月南柯。

将手中的信揉成一团,她转身冷眼望着那送信的女子,“你是古月南柯的丫鬟?”

那女子见苏惊羽神色冷厉,稍稍后退一步,但依旧能维持镇定,“是,我只是负责给我家主子送信,听闻宁王妃素来恩怨分明,应该不至于杀了我吧?”

“我没说要杀了你,即使我讨厌你主子,连带着看你不顺眼,但我也不至于草菅人命,你以为谁都跟你家主子一样缺德?”苏惊羽冷笑一声,“我有问题问你,你好好回答便是。”

那女子道:“您请问。”

“这信中的内容,你知道吗?”

女子摇头,“这封信的内容,应该只有三个人知道,除了主子就是你们二位了,她写信之时,我也不在旁边,她嘱咐我,这封信很重要,她活着的时候不能送出来,她若死,我便要想方设法将这信交到你们手中。”

“古月南柯还真是好计谋,死了都要来给我们添堵!”苏惊羽嗤笑一声。

“你们本就是敌人,互相添堵难道不正常么。”对面的女子道,“外人都说主子是得了不治之症,但我心中很清楚,主子是被太子殿下杀害的,不,应该说,主子的死,与你们都有关。”

苏惊羽冷笑,“你主子人不怎么样,养的狗倒是忠心。”

对面的女子并不在意自己被苏惊羽嘲讽成狗,只悠然道:“宁王妃要放我走么?若是想要我的命,也可以,再多给我几日的时间,容我将主子的后事处理妥当,看着主子下葬,再杀我。”

苏惊羽冷眼看她,“滚。”

古月南柯都翘辫子了,杀她的丫鬟还有什么意义。

总要给腹中的孩子积点德。

再说了,即使她跟阿尧不动手,贺兰平想必也不会留着古月南柯的丫鬟们,古月南柯的几个忠仆,最后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重则暗杀,轻则流放,跟错主子的下场往往不容乐观。

将那送信的女子打发走了,苏惊羽将手中的信纸撕烂。

从前觉得四哥对阿尧太好,只当是他们自小交情好,在皇家的子女中,属于罕见的情谊了。

现在回过头来想,这感情原来也如此不纯粹。

这样,以后该如何来往…

第422章 要与我断绝来往?

回顾以往,贺兰平表现得并不明显,甚至连君清夜的一半都不及。

许是因为君清夜的心思表现得太过明显,因此贺兰平在她眼里就变得正常了许多,再加上一层兄弟关系,这让她更不至于去乱想。

她多希望这只是古月南柯故意捣乱。

将信纸撕了个粉碎,吩咐下人清理干净,她这才转身离开,追着贺兰尧的方向去了。

古月南柯,可真有你的。

死都不忘了添麻烦。

一路追着贺兰尧到了屋中,苏惊羽还未坐下,贺兰尧便转身望向她,“你信么?”

问她信不信古月南柯的话?

她想说不信,然而这样自欺欺人似乎也没有什么意思。

信上后来的内容里有提到,贺兰平的卧室后有一间密室,而密室机关在墙上的一幅水墨画后面,整间密室的四壁都挂着贺兰尧的画像,从少年到成年,画像当中年纪最小的应该也就十岁左右。

若这件事是真的,那么古月南柯的话也就有了依据。

古月南柯不可能知道阿尧少年长什么样,即使能想象出来,也会有所误差,只有真正在他年少时画下来的画像,才会与本人最神似。

古月南柯在信中提到,这是她意外的发现,若是没有这个发现,她还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话。

试问,纯粹的兄弟情谊,谁会吃饱撑的从小时候开始画肖像画到长大,还全收在密室里不让外人看见?

况且,在这之前,她一直不知道贺兰陌擅长绘画,可见,这是他的秘密,他并不打算分享给任何人。

贺兰尧见苏惊羽不语,又道:“你是相信的,对么?”

苏惊羽静默片刻,道:“或许我们可以去求证一下。”

贺兰尧不紧不慢道:“那些画像是仅有的证据,若是没有,那封信也就等同于作废,古月南柯既然费尽周章地写信告诉我,你觉得她可能说假话么?”

苏惊羽道:“是不太可能。”

古月南柯着实没有必要捏造一个证据来逗他们玩。

“不过,我还是认为应该去看看。”苏惊羽顿了顿,道,“没准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古月南柯素来诡计多端,我若是没有眼见为实,依旧不会全然信她。”

贺兰尧道:“好,那就去看看。”

傍晚之时,二人便乘坐马车去了宫里。

东宫之内,贺兰平正在寝殿中,修剪一盆水仙花的花枝,蓦然听到宫人来通报,说是贺兰尧携苏惊羽来了,当即便放下了手中的剪子,出殿去迎接。

“十弟,惊羽,今日这么有空来我这儿?”贺兰平冲二人笑道,“用过晚膳了么?”

苏惊羽回以一笑,“还没呢。”

“那就与我一起。”贺兰平说着,吩咐宫人去传膳。

“来殿里坐。”

将二人邀到殿内坐,不多时,宫人们鱼贯而入,将一道道菜肴摆上了桌。

“只有菜没有酒?”苏惊羽朝贺兰平望了一眼。

“这…你不是有喜了么?不宜饮酒。”贺兰平道,“你应该多喝些汤,这鲫鱼汤对你有好处。”

“多谢四哥记挂,不过我虽然不能饮酒,也不能让你们陪着我一起不饮。”苏惊羽说到这儿,看了贺兰尧一眼,“阿尧想喝。”

贺兰平没有多想,便道:“好,那就让人上酒。”

吩咐宫人上了一壶桃花酿,宫人正要给二人斟酒,贺兰尧却道:“慢。”

宫人的动作止住。

贺兰平疑惑道:“十弟怎么了?”

“今日来,可不是空手来的。”贺兰尧说着,低下了头,从衣袖中取出了一个小盒,搁在了桌子上,当着贺兰平的面打开,里头赫然是两只青玉杯。

贺兰平望着那杯子,笑道:“这酒杯做得可真好看。”

“四哥有所不知,这不仅仅是玉质,在夜间还能发出淡淡的光,又称夜光杯,是我从西域商人手中买来的,送一套给四哥。”贺兰尧将那两只酒杯取出来摆上,道,“好酒自然要用好杯。”

“好,那就用此杯,我就不与十弟客气了,这杯子我收下。”贺兰平言罢,瞥了一眼身旁的宫人。

宫人将酒满上之后,贺兰尧与贺兰平便将杯中酒饮尽了。

一杯酒下腹后,贺兰尧道:“太子妃已经昏厥了两日不省人事,不知情况如何?”

贺兰平闻言,便将宫人遣退了出去,等殿内只剩三人时,才道:“明日差不多就没气了。”

“那就行。”贺兰尧不咸不淡道,“让四哥去处置她,当真是便宜她了,要是让我去处置她,恐怕不会客气。”

贺兰平听他这话,只以为他不解气,便道:“你若是觉得她死得太轻松,那么趁她现在还没咽气,你想再如何处置她都成,我来善后。”

“不用了,就这样吧。”贺兰尧道,“我看也不想再看见她,也没时间去想该怎么处置她,再有,她毕竟还是太子妃,若是死得太难看,只怕四哥你也不好交代。”

“那她还真是运气好,死了还能留个体面。”贺兰平笑了笑,再次举杯。

贺兰尧不动声色地饮酒。

不多时,贺兰平扶了扶额头,道:“这酒也不太烈,为何几杯下腹之后,觉得有些晕乎呢。”

贺兰尧淡淡道:“许是四哥酒量退步了。”

“我…”贺兰平还想再说什么,却蓦然觉得眼前一黑,下一刻,栽倒在桌子边上。

贺兰尧瞥了一眼他用过的那只酒杯。

那只酒杯上,一开始便已经抹了迷药,贺兰平拿它饮酒,自然是要昏迷。

趁着贺兰平昏迷,苏惊羽同贺兰尧起了身,去寻找古月南柯信中提到的密室。

她说,密室的机关藏在一幅水墨画之后。

那幅水墨画挂的位置很显然,就在衣柜边上,对于擅长破解机关的贺兰尧而言,在小范围之内寻找机关是轻而易举的事。

将水墨画撩了开,贺兰尧开始在墙面上敲击,没过一会儿就找到了一处收竿奇异的地方,便试着按压了下去,果真,那地方一凹,随后空气中响起‘笃——’的一声,类似机关启动的声音。

同一时,身旁几尺之外的衣柜,挪开了,展现出一个门的轮廓。

原来密室竟藏在衣柜之后,这个设计倒是挺精妙。

二人踏进了密室中,里头有些漆黑,看不大清周围的环境。

“我去拿个烛台来。”苏惊羽说着,转身走向外头。

贺兰尧站在黑暗中,面无表情。

从来不对亲情抱有多余的幻想,贺兰平却算是被他承认在亲人的行列之内的。

从年少到如今,这个四哥对他确实不薄,也没有半点儿虚情假意。

相对于其他兄弟姐妹的薄情寡义,贺兰平显得像一个真正的兄长,不知道的,还以为和他是一个娘生的。

他愿意接受这一份亲情,却不能接受除了亲情以外的其他感情。

若是有其他异样的情感存在,他只能选择…斩断。

“阿尧,烛台拿来了。”身后响起苏惊羽的声音,随即,周围的黑暗忽然被明亮所取代。

贺兰尧抬眼看了一下周围。

画像,数不清的画像。画的全是他。

视线扫过一张张画像,忽然定格在某一张上面。

那一张画像正挂在墙的忠心,画上有一名年轻女子与小小的少年,那女子坐在椅子上,侧脸的弧度美好,唇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手上正剥着一个橘子。

而少年站在她身前,与坐着的她差不多高,朝她伸出了右手,像是在讨橘子吃。

二人所处的地方,正是永陵宫内的一处庭院,周围有几棵长得茂盛的梨花树,竟也一起被画了下来。

这幅画给人的感觉竟是十分地温馨,让他忍不住追忆。

十年前的事了,好遥远呢。

那时候母亲还是善待他的,并没有厌弃他,她还不知道他是怎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原来那一次,四哥也在不远处看着,并且悄悄把这一幕画了下来。

他从来没有告诉自己,他画过这样的一幅画。

贺兰尧精通琴棋书画,以他的眼光看来,这幅画不属于精细之作,除了画上的人绘画得十分细致之外,其他景物绘画得一般,但对于那时候同样是少年的贺兰平来说,已经属于杰出的作品。

毕竟没有哪个小少年能画出高等画师的水平。

他刚才随意扫了一遍其他的画像,几乎每个年龄段的都有,画上的人渐渐从少年变成成年,画技也随之愈来愈好,最近的一幅,应该是去年画的,画上的男子一头黑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用玉质的发冠绾起了一部分在头顶,睫羽如扇,鼻梁高挺,一双清澈可比深山中清泉的凤眸被画笔勾勒得栩栩如生,他的唇线慵懒而漫不经心,看似对任何事物都毫不在意。

他外罩一件红色的披风,长身玉立,手持一把乌木水墨折扇,有一种很干净的美,又有那么一丝清冷。

周围有雪花飘零,衬着那人好似雪中仙。

苏惊羽也注意到了这一幅画。

“落雪纷纷,玉人执扇,这幅画是最好看的,且这画技称为大师也不为过。”苏惊羽赞叹道,“我一直都不知道他绘画如此厉害,能甩出宫廷画师好几条街,他却从来没显摆出来,也没听说他擅长绘画呀。”

贺兰尧道:“这一幕应该是去年的,他如今的画技,我都不敢说自己画得比他好。”

苏惊羽默然。

阿尧会的东西太多,关键是,会的多还精,且成长到今天也没输过谁,因此难免傲慢自负,想让他承认自己不如人,当真是很罕见。

记忆中他似乎只夸过两个男子。

尹默玄与贺兰平,除这二人之外,大多数都是被他贬低到一文不值的。

“今年的你他还没画上,因为聚少离多。”苏惊羽说着,抚上了那幅画像,“我很喜欢这一幅,也不知道他肯不肯送我。”

说到这儿,她又收回了手,“罢了,虽然画的是你,但毕竟还是他的东西,应该也耗时很长时间了,你的人都在我这,我跟他抢一幅画干什么。”

贺兰尧的视线落在那一幅双人画幅上,道:“我最喜欢这幅,虽然是这么多画作中画技较为稚嫩的,但在我看来,却是最好的。”

苏惊羽的视线也落了上去,这才发现原来还有一幅双人画像。

那个剥橘子的女子,是贤妃。

那时候相处方式多和谐,多美好,可惜如今却是回不去了。

贺兰尧望着那幅画片刻,随后伸手将它揭了下来,“小羽毛,我们出去吧。”

苏惊羽望着他,“你打算怎样?”

“能怎么样?打他,还是骂他?”贺兰尧将那幅双人画像卷起,道,“我倒是想听听他会说些什么。”

带着那幅画像出了密室,贺兰尧走到了桌边,从袖内拿出一个小瓶,取了瓶塞,伸到贺兰平的鼻尖前。

这瓶子散出来的气味,便是迷药的解药。

气体随着呼吸被吸入肺腑中,没过多久,贺兰平便有转醒的迹象。

“怎么回事…”贺兰平还未意识到自己中了迷药,渐渐苏醒过来,揉了揉眉心。

“没什么,只不过是给四哥你用了点迷药。”贺兰尧特有的清凉嗓音传入耳中。

听到‘迷药’二字,贺兰平惊诧地抬头。

然而,当他看见贺兰尧手中的一卷画时,神色微变。

他们二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这画卷是从哪儿来的?

他下意识望了一眼密室的方向,只见密室敞开,他的目光中浮现惊愕。

怎么会?

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原来你有如此好的画技却深藏不露,我今日是见识到了。”贺兰尧清冷的声线在空气中响起,“四哥,这幅画我很喜欢,想拿走,特来征求你的同意。”

贺兰平回过头,望着他,神色有些微怔,“哪幅?”

贺兰尧将画卷稍稍摊开,露出画像上的二人,“这一幅。”

“这一幅是我年少的拙作,那时候画功也就一般…”

“无妨。”贺兰尧道,“我觉得很好,只有这一幅上面有母妃的影子。”

贺兰平道:“你要,就拿去吧。”

回过头望了一眼桌子上的茶杯,他忽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贺兰尧送他杯子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迷晕了他,而后进画室。

这一刻,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谁告诉你的?”好片刻之后,贺兰平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画室的秘密,不可能有旁人知道。”

“你觉得没有其他人知道,但就是有人无意中发现了。”贺兰尧道,“就在中午,我收到了一封信件,是古月南柯所写,至于信的内容…小羽毛看了之后撕了个粉碎,因此我也复原不了,但以你的头脑,应该能猜到。”

贺兰平不语。

他没有想到,古月南柯竟然留着这一招。

她活着的时候,他威胁过她,不能踩他的底线,她倒也知道分寸,没有说出来。

如今要死了,便没有后顾之忧了,想说什么都能说。她就这样把他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挖出来,呈现在贺兰尧面前。

他想否认,但以贺兰尧的精明,怎么会相信?

现在再说忽悠的话,显得多余了,倒不如说一些正经的,且看能不能挽回。

思及此,贺兰平道:“我不会打搅你的生活,我若是想打搅,早就能打搅了。”

“那真是多谢四哥了。”贺兰尧的语气毫无波澜,“但是恐怕,我不能再与你来往了。”

贺兰平眸光一震,“什么?”

“我还当你是四哥。”贺兰尧道,“我会渐渐淡出你的视线,你是要做天子的人,不应该在某些事情上浪费时间,比如作画。”

“那怎么能叫浪费时间?我只不过是爱好绘画,练练手。”贺兰平道,“难道十弟如此吝啬,让我画一画都不高兴?”

贺兰尧道:“你爱画就画吧,我管不着,只是好心奉劝你,干些正经事,以后若有什么很要紧的事,你依旧可以派心腹来通知我,不过,可能再过一段时间我又要消失了,去其他的地方,不会再告诉四哥了。”

“你是要与我断绝来往?”贺兰平的面色一僵,“为什么?君清夜那不要脸的可以与你们来往,而我…”

贺兰尧打断他,“我也不想与他来往,但他总有办法找到我,这也是他的本事了。但你注定不可能跟他一样那么闲,再有,他原本就是外人,不会带给我压力,但你不一样,你是我兄长,我会有压力,同样,你也会有。”

贺兰平苦笑,“一定要这样?”

“你记住,你是要做天子的人,你要知道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贺兰尧冲他淡淡一笑,“你会是一个明君,希望几年之后,曾经困扰你的事,不会再让你困扰,将一个人藏在心里很累,要学会把那个人丢掉。”

不知道为毛,看到老四,自己也心酸…

《纯禽恶少蜜宠妻约》,夏寐,一对一,甜宠文

34D大胸妹顾盼,为热爱生活吃瓜群众一枚,但自背负家族巨额债务的她签下那份该死契约,从此便走上砧板,开始任锐少鱼肉的日子…

原以为,在高中死对头“GAY”同志苏锐心中,自己只是蝼蚁女佣,最多被他挨挨碰碰,吃吃豆腐。但为何每人都说他对自己情深似海,宠入骨髓?

诸事多磨,直到繁花看尽,锐少为她满山遍野种上向日葵时,男人英俊如斯,薄唇微勾,这才开口,“傻瓜,还没看懂?我所有锋锐,早因你刹那的顾盼而磨平。”

第423章 想死?得先问我

贺兰尧说得轻描淡写,可贺兰平心中却百转千回。

他最担忧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的目光总是想去追逐小十,那时他还年少,还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他只是觉得,他很喜欢那个粉雕玉琢、单薄纤弱的十弟,打心底想去护卫他,但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十弟已经成长到根本不需要他的护卫,甚至文韬武略样样都胜过他。

他一直不愿意自己的心事被他人所察觉,但还是一个不慎被古月南柯知道了,他此刻终于明白古月南柯毒发时说的那一句——

“贺兰平,我即便是死,也不会让你好过。”

当时他并不在意古月南柯的胁迫,在他看来,一个快死的人,放什么狠话都无用。

但这一回,终究还是输了。

古月南柯丢了命,而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贺兰尧虽没有厌弃他,也没有要与他断绝关系,却不想再和他来往了。

“小十,我很抱歉。”他的声线有些麻木,“我不应该让你感到困扰。”

贺兰尧道:“没有什么好抱歉的,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我都应该感谢你这些年的照顾。”

“不用,其实你也不需要,只是我自己多此一举罢了…更何况,我能做这东宫之主,不也是你协助的么。”

“你不用如此想。”贺兰尧道,“除了我自己带出来的下属之外,在这世上我找不到几个真诚待我的人,因此,还是要与你道声谢。”

贺兰平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就算他对他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到了此刻,小十还是与他疏离了。

“四哥,保重。”贺兰尧留下这样一句话,便牵着苏惊羽离开了。

留下贺兰平独自坐在大殿之内,望着桌子上的酒壶发呆。

苏惊羽被贺兰尧拉着走出了东宫,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