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要求朕把对你的情转移到别人身上?”

“那你凭什么要求我跟你回宫?”

“你!”皇帝脸色一片阴沉,“你简直…”

花轻盈毫无畏惧地迎视着他。

终究,皇帝一甩衣袖,转身走向门外。

将门打了开,几丈之外的地方,他的暗卫们集中在一起,最边上,两道白色的人影站立。

“国师!”他冲那白衣人喊道,“你上前来。”

月光听见他的叫喊,便起了身,走向他。

“陛下似乎心情不好。”月光走近了,道,“是与贤妃谈崩了?”

“碰上她这么一块顽石,朕就算有再好的耐心也会被磨没了。”皇帝沉声道,“国师,你可还记得你之前说过的话?你说,有一种迷魂术,可以改变人脑海中的思想,让中了术的人听从施术者的指令…”

“微臣的确可以做到。”月光道,“陛下决定好了?”

“朕要看看效果。”皇帝道,“你就去试试吧。”

“好,需要点儿时间,请陛下允许微臣的师妹协助微臣,而陛下您,在此等候就好。”

“准了。”

花轻盈在木屋内等候了片刻,听见有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她转过头。

这一次进屋的,是月光与月圆。

月光将门关了上,道:“师妹,这次有劳你了。”

“别跟我这么客气。”月圆说着,走向了花轻盈。

花轻盈望着月圆,道:“月姑娘,你…”

“得罪了。”月圆冲她说了这么一句,扬起了手,指间捏着一支银针,刺下。

花轻盈觉得背后一麻,渐渐失去了意识…

皇帝在木屋外等候了片刻,忽听身后响起了开门声,转头一看,月光与月圆二人已经踏了出来。

皇帝道:“国师,怎么样?顺利么?”

“陛下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月光悠然道,“应该不会让陛下失望。”

皇帝闻言,当即越过了两人走近木屋中。

木屋内,花轻盈悠悠转醒。

皇帝站在她面前,望着她脸庞上的茫然,试探般道:“盈盈?”

花轻盈望着他,目光中带着茫然与好奇,“你是谁?”

“朕…你不记得了?”皇帝微微惊诧,转头望着门外的人,“国师,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我们用迷魂术暂时抹掉了她的记忆,她自然不记得您,我们对她下达的指令是,第一眼见到的人是谁,就听谁的话。现在你对她说什么她都会信,用通俗点的话来说就是:洗脑。将她脑海中的记忆抹掉之后填充新的,至于新的记忆是什么样的,就由您决定吧。”

“竟有这样的事?”皇帝感到不可思议,“朕说什么她都信?”

“您试试看。”

“太好了。”皇帝冷笑一声,“国师,你派个人传信去绸缎庄,告诉贺兰尧他母亲在我手上,让他独自前来,不准带一个帮手。”

宽敞的庭院之内,落英缤纷。

梨花树下坐着三道人影。

“父皇这两日没有什么异常,除了上朝就是批阅奏折了,与平日无差别。”

贺兰平接收到贺兰尧传递的消息,说是贤妃失踪了,便让人去查探了一番,费了点功夫从伺候皇帝的贴身太监那套了点话,说是皇帝这几天下朝之后,几乎一整日都呆在御书房或是养心殿,其他地方就不曾踏足过。

若是他真的抓到了贤妃,就不会如此平静了。

“没落在皇帝手里也好。”苏惊羽陷入了思索,“那会是谁呢,我实在想不出我与阿尧还有什么敌人,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把人从杏花林里带走。”

“听你们说,她是自愿跟人家走的。”贺兰平道,“没准是熟人?未必是敌人,先不要太忧心了,或许根本就没什么事儿…”

“知道母亲在杏花林的,都是自己人。”贺兰尧出了声,“我真难以相信,自己人会做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如果不是自己人,那就只有一种人知道她的下落。”

苏惊羽很快猜到了,“阿尧你是想说,天机门人?”

“这个有可能。”贺兰平接过了话,“比如,国师?”

“不会是他。”苏惊羽笃定道,“天机门人也不会随便泄露母亲所在的地方,天机门人是不能多管闲事的,泄露他人机密是违反了师门规定,算卦师和正常人之间,有规则需要遵守,咱们还是不要随便怀疑人家。”

“我相信不会是月光。”贺兰尧沉声道,“但是有一个人,还是值得怀疑,小羽毛,你还记得乌啼说的么?母亲是被一个神秘的白衣女子带走的。”

这世间不缺穿白衣的姑娘,街上一抓就是一大把,但,爱穿白衣,又与他们相识,且能耐不小的,只能想到一个人了。

“阿尧你是怀疑月圆吗?”苏惊羽蹙眉,“之前她想害我们是为了月光,之后她不是认错了么?我看她并不像是伪装的,她有什么理由拐走母亲呢?”

她猜测不到月圆的动机是什么。

况且,月圆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再试图消耗自身的生命力去做蠢事了。

算卦师不能利用自己的能力来随便害人,否则,必有天罚。

正想着,蓦然间从身后响起乌啼的声音,“殿下,有人传信来!”

贺兰尧抬头,望着走近的乌啼,“是什么人?”

“没看清,信封是钉在飞镖上的,送信的人隔着远远的距离射在柱子上,来不及看清长相,也来不及追。”乌啼说着,将信封递上。

贺兰尧接过了信封,拆了开。

将信中的内容看完,他目光当即一凛,“是皇帝。”

苏惊羽微微一惊,“怎么是他?他说了什么?”

“约我在城外三里的竹林见面,一个人去。”贺兰尧将手中的信揉成一团,眉眼间透出一丝戾气。

“怎么会这样…”贺兰平低喃着,“难怪我说宫里没什么动静,他竟然出城了,我离宫的时候他还没离开呢…小十,你真要一个人去?”

“母亲落在他手里,是很危险的。”贺兰尧当机立断,“事不宜迟,我马上去,小羽毛,你就呆在这儿。”

“阿尧!”苏惊羽伸手扯住他,“皇帝让你独自前去,他肯定有所准备,设好了陷阱等着你,你这一去,才是危险。”

“我知道这是个陷阱,但母亲在陷阱里,我能选择坐视不理么?”贺兰尧摩痧着她的手,“小羽毛,你相信我,我会安然无恙地回来,不管怎样,都得回来见你。”

“阿尧,我担心你吃亏。”苏惊羽蹙眉,“这样如何,你先行,我带些人远远地跟着,若是有什么危险,你发出信号通知我们,那个火云霹雳球还有吧?炸在地上,响声能传挺远呢。”

“小羽毛,听我的,你就呆在家中吧。”贺兰尧抬手抚平她的眉心,“我一个人去,也未必就是坏事,若是有什么危险情况,一个人逃脱倒也简单,你们不需要跟着,万一路上有埋伏呢?你跟着,我反而不放心,就让我自个儿去吧,来去轻松。”

“你说得倒是简单。”苏惊羽磨牙,“老皇帝那么阴险狡诈,我怕你会难以脱身。”

“不会的。只要我时刻提醒自己,你还在家中等我,无论多艰难,我都能有法子回来。”贺兰尧冲她淡淡一笑,“放心吧,听话。”

说到这儿,又望向贺兰平,“劳烦四哥帮我看着惊羽。”

贺兰平点头,“我会帮你看着的。”

“好,我去了。”

话音落下,不再等苏惊羽接过话,转身便离开。

苏惊羽在他身后又唤了一声。

贺兰尧脚步一顿,背对着她道:“相信我。”

说完之后,他身影一闪,便闪出了老远。

苏惊羽有些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

“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节骨眼出这么多事…”她低喃着,“如果不是肚子里这个家伙,我就能跟他一起去了。”

“惊羽。”身后响起贺兰平的一声叹息,“你知道他的性格,面对未知的险境他从不畏惧,更何况被抓的还是他的母亲呢,我相信他是有分寸的。”

“我心中是不想让他去的。”苏惊羽道,“说我自私也罢,阿尧的母亲是个什么性格你也知道,阿尧无论救她多少次,她也不会感激,更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好脸色,如果不是因为她是阿尧的母亲,这样的女子,我压根不想去认识。”

“贤妃的性格,确实让人有些无奈。”贺兰平低笑一声,“惊羽,放心吧,我不会让小十出事的。”

苏惊羽闻言,讶异地转过头,“四哥,你…”

贺兰平道:“我刚才不去阻拦小十,一来是因为我知道劝不住,二来,也是想让他放松警惕。你想,若是我们执意要阻拦或者要跟着,他心中一定不放心,走一段路可能就要回头看看,怕我们跟着,所以,我们不应该表现过激,镇静一些,让他心里能放心,等他走远了,我再跟上。”

“原来四哥是这么想的。”苏惊羽道,“我还以为你真要帮着他看住我呢。”

“我只有先答应他,他才能安心,否则,他面对敌人时还要担心着你,岂不是给他添麻烦。”贺兰平淡淡一笑,“以他的速度,这会儿应该走远了,我带上一些人去竹林,就算路上有埋伏,我也不担心,父皇的人总不敢伤我一根汗毛,否则父皇也不会放过他们。”

“可是四哥,你这么做,是公然跟皇帝叫板。你平日里帮我们不少,应该没少挨骂,若是这次你再插手,等于和皇帝对立了,他必定会跟你翻脸,说句难听的话,他现在就跟疯狗似的丧心病狂,没准哪天你真惹毛他,这太子都别想当了。”

“惊羽,这太子之位比起小十的安危,分量还是轻了点。”贺兰平说着,起了身,“我现在就带人去城外的竹林,你在家中等消息吧。”

“四哥,带我一起吧。”苏惊羽道,“我现在这肚子还不大,扮成男装,穿身宽松的衣裳根本看不出来,跟你们同行也不会被认出来,我当真不放心阿尧,我答应你,绝不暴露身份,不会让人知道我是苏惊羽,自然就不会有人来刻意攻击我。”

贺兰平有些犹豫,“这…”

苏惊羽望着他,目光颇为坚定。

“好吧。”贺兰平无奈应下,“弟妹你果然很生猛,怀着孩子都敢这样蹦跶,四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放心,我这些日子吃的安胎药比你吃的饭都多。”

竹林之内,皇帝欣喜地望着面前的女子,道:“盈盈,你现在能对天发誓,从今以后只一心一意地对朕,服从朕么?”

面前的女子乖巧道:“我对天发誓,从今以后,一心一意对待你,服从你。”

“除了朕之外,你还有牵挂的人吗?”

“你的敌人是谁?”

“贺兰尧。”

“若是遇见他,你会怎么做?”

“杀了他。”

“很好。”皇帝唇角勾起一丝冷冽的笑意,“盈盈,你可要记住自己说的话,一会儿他来了,你就亲手杀了他,这小子对你不会有防备的,你要杀他,简直太容易了,杀了他之后,你就跟朕回宫。”

花轻盈道:“好。”

门外,月光将二人的谈话听在耳中,淡淡道:“洗脑挺成功。”

其实,迷魂术没有他说得那么厉害。

想要完全操控一个人的意识是不可能的,高超的迷魂术也只能做到暂时催眠人的神智而已。

迷魂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失去作用,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月。

不过,这些皇帝不用知道。

下一刻,寂静的竹林内,忽然多出了马蹄声。

“他来了。”月光道,“我们暂且躲起来吧。”

不能让贺兰尧看见他,否则,贺兰尧会向他讨说法。

贤妃如今像个木偶一般被皇帝操控,贺兰尧看在眼中必定愤怒,愤怒之下,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的。

于是,躲起来最好。

“屋子里就能躲。”月圆说着,便进了屋,冲皇帝道,“陛下,贺兰尧已经来了。”

“来得正好。”皇帝冷嗤一声,拉着花轻盈的手腕便走出了木屋。

月光进了屋,与月圆一同坐到小桌边上。

“接下来,就看戏吧。”月光说着,提起茶壶倒了两杯热茶,将一杯推到月圆面前,“师妹,真的多谢你。”

月圆面纱下的唇角牵起一抹苦笑,“不用再说谢了,我真的不想再听见你跟我说谢。”

“那你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

“我想听的,你说不出口,我想要的,你也给不了。”

“抱歉。”

“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一句道歉或是感谢的话。”月圆伸手摩痧着茶杯,道,“我们相处的日子也不多了,接下来,能不要再和我见外了么?”

木屋外,皇帝牵着花轻盈站立在众暗卫身前,笑看前方那抹骑马奔腾的身影。

这个孽障,今天就要殒命在这儿。

被自己的生母杀死,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隔着约莫一张左右的距离,贺兰尧勒停了马,翻身下马。

“母亲?”贺兰尧眼见花轻盈被皇帝牵着,面上没有半点儿抗拒的神态,顿时蹙眉。

这不像是母亲该有的反应。

他知道,母亲也是反感皇帝的,绝不会如此顺从。

莫非是受了什么要挟?

想到这儿,他目光一凛,冷眼射向皇帝,“你对我母亲做了什么?”

“朕哪有对她做什么,朕对她一直都很好。”皇帝说着,伸手揽住了花轻盈肩,悠然道,“盈盈,你说,朕对你好不好?”

花轻盈温顺地回道:“很好。”

“你告诉他,你要跟朕回宫了,对么?”

“对。”

贺兰尧见此,眉头拧的更紧,“母亲,你在说什么?”

花轻盈的样子,不像是被逼迫的,倒像是…变了个人。

给人的感觉似乎不一样的。

平日里,她冷漠寡言,大多的时候没有表情,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不满的情绪会显露出来。

而此刻的她,被皇帝牵着,没有半点儿不情愿,眉眼间表现出的只有顺从,这完全不像是她的母亲。

会是另一个人伪装的吗?

是她本人。

虽然性格有些变化了,但眼神还是一如既往地清澈,眼睛极有灵气,那种气息,是伪装不出来的。

这世间没有几个人会有那那样清澈的双眼,有那种让他感觉熟悉的气息。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花轻盈本人。不是被人要挟,也不是易容,莫非是…中了什么邪术?

江湖上有些邪门歪道擅长蛊惑人,他现在判断不出具体原因,但他知道,他母亲此刻应该是不认识他了。

她的眼里心里,暂时只有皇帝。

“是不是觉得很纳闷?”皇帝望着贺兰尧的神情,笑道,“你心中应该有很多疑惑吧?比如,朕是怎么找到你母亲的,你母亲为何会如此顺从?这些朕都不会告诉你,朕现在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想不想救她?”

贺兰尧冷笑一声,“废话少说,有什么要求?”

“你果然还挺有孝心,朕让你一个人来,你还真的就一个人来了,是不是怕惹恼了朕,朕杀了你母亲?”皇帝唇角扬起一抹冷笑,“想救你母亲,就走上前来。”

贺兰尧冷眼望着皇帝,迈出了步子。

他的衣袖里,还有他姨母给他的细雨梨花针。

同一时,几十丈之外,贺兰平领着十几人也朝着竹林处而来。

“四哥,好像没有埋伏。”苏惊羽观察着周围的动静,道,“这条路太荒凉了,树木少,不好藏人,再往前那竹林就比较茂盛了,如果有埋伏,应该会在那儿。”

贺兰平望着前头的竹林,道:“所有人先停下,都暂且呆在这儿,听信号弹行事,若是我没有发出信号,你们便不要轻举妄动。”

吩咐完之后,他朝苏惊羽道:“我们人多,若是全凑过去就太明显了,我带你攀上那峭壁,隐在高处,应该能看到竹林内的情形,但你必须答应我,不能轻举妄动,要沉住气,若是你出事了,我没法跟小十交代。”

苏惊羽点头,“四哥放心吧。”

“好,我们走。”

他们特意穿上了绿色的衣裳,在山林间,便很好隐藏。

贺兰平带着苏惊羽攀上了一座不高不低的山壁边缘,苏惊羽转头眺望底下的风景,果真看到竹林内的一群人。

贺兰尧一身雪白锦衣,十分显眼。

“我看到阿尧了。”

“我也看见了,你别急,站到那儿。”贺兰平指了一块足够站下两人的山石,拉着苏惊羽站了过去。

竹林内,贺兰尧依旧在走,离皇帝的距离仅剩不到五尺。

“停。”皇帝心知贺兰尧功夫不低,没让他走太近,“你若是敢刷什么花招,别怪朕对你母亲不利。”

贺兰尧停下了。

皇帝冲身后的众人打了一个手势。

众暗卫们当即涌出,将贺兰尧与皇帝、花轻盈三人包围,保护着皇帝的同时,也在随时准备着对贺兰尧出手。

“难得你也有这么听话的时候。”皇帝挑眉,“贺兰尧,朕给你一个机会,看你有没有办法唤醒你母亲的神智。”

说着,他将花轻盈轻轻一推,推向了贺兰尧。

贺兰尧见皇帝推得狠,下意识伸手扶住了花轻盈。

而就在同一时——

花轻盈朝他脸上洒出一把粉末。

贺兰尧猝不及防,吸了一些在肺腑中,反应过来已是来不及了。

花轻盈对他的态度虽然不好,但他从没有想过,花轻盈有一天会对他下手。

但是,他不怪她。

母亲现在是受人控制,就算做了对他不利的事,也不可能是发自内心的。

他始终坚信花轻盈不会害他。

身体的力气被一点一点抽离,贺兰尧忽然有些站不稳,便伸手抓住了花轻盈来稳定身子。

他还有一丁点儿力气,藏在袖子里的暗器,还没用上,他当然不会就这么认输

“阿尧,阿尧中计了!”峭壁边上,苏惊羽面色惊慌。

“惊羽,你不能出去!”贺兰平按住她,“你别急,十弟可能是装的,他最狡猾了,你先别急…”

其实,他不确定贺兰尧是不是装的。

但他必须暂时稳住苏惊羽。

竹林之内,贺兰尧望着皇帝,冷笑,“如果不是因为母亲在你手上,你这辈子也别想赢我一次。”

“朕赢不了你?”皇帝像是听见什么笑话,“朕今天就让你看看,朕能不能赢你!盈盈!你该动手了。”

“是。”花轻盈应了一声,将手伸进衣袖中,掏出一柄匕首。

将匕首拔了出来,明晃晃的刀锋上,冷芒浮动。

“母亲。”贺兰尧抬眸看她,“你不会这么做的,对不对?”

花轻盈望着他的眼睛,目光中浮现些许挣扎之色。

“盈盈,你还愣着干什么?”身后响起皇帝的催促声。

花轻盈回过神,扬起了手。

而就在同一时。

“咚——”

遥远的地方,似是传来一道钟声。

悠远、绵长。

花轻盈目光中蓦然浮现一丝杀机,扬起的匕首忽然转了个方向,落下之时,正捅在她身后皇帝的腹部中!

所有人愣了…

皇帝瞪大了眼。

啊啊啊,这两天忙成狗,结局下尽量快点赶出来,抱歉了宝宝们。

第478章 大结局(下)

这骤然发生的变化,让贺兰尧也怔住了。

花轻盈的神智分明是受人控制,那一刀落下来,原本应该刺的是他,怎么就变成了刺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