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水满脸羞愧,不再吭声,缓缓慢慢的吃了来,一会儿,吃饱了,去洗油乎乎的手,琉璃始终目光跟随着她,直到她弄干净了跑到自己身旁,他才咧嘴一笑,“去睡吧。”
她点点头,抱起小叽菜欲走的时候,冷不丁瞧见他的衣裳袖口又烂了个洞,于是便蹲下恳切的说:“衣裳怎么又烂了,脱下来我给你缝缝。”
他看了看天色,“改日吧,今日太晚了。”
她唔了半天,伸手去扯他衣裳。
小叽菜羞的捂住了脸,好火爆,限制级,墨尘上仙我爱你,我还没经历过这么喷鼻血的镜头呢!
琉璃对她的举动一愣一愣的,最终衣裳还是被她扒下来了,她抱着脸红得像猴子一样的天然电灯泡,“缝好了我给你挂在门前,你快睡吧。”
“嗯,好吧。”
他妥协,收拾着棉被躺下欲睡了,洛水水走到厨房门前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哦,明天我不吃烧鸡了,你别买了。”
“那想吃什么?”他眼中泛着盈盈笑意,“想吃什么,我买给你。”
节俭是王道!你这败家的,天天就知道下馆子,不穷才怪!
“那日在门前见了些野菜,明天我做给你吃。”
他一乐,“也好,我买些米和面回来,柴房外有劈好的柴火,灶台角落里有火石,这边桌上是碗筷,水缸明早走前我会挑满…”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睡吧。”
她阻止了琉璃继续唠叨,慌慌张张出门了,脸上一片火烧云。
回屋的路上,她一路嘟囔着,琉璃被附体了,琉璃太不正常了,琉璃比话唠子还话唠子…
小叽菜一脸好奇的抬头,“他被谁附体了?”
她一脸郑重接话,“芙蓉姐姐。”
小叽菜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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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缝好了衣裳,洛水水如平常一样挂在门外,睡得晚起得更晚,在日上三竿的时候她终于和梦魔奋战八百回睁开了沉重的双眼,她揉眼坐起身子洗洗涮涮吃了琉璃不知哪弄的早膳,又跑到院子里晒太阳。
小叽菜自从被发现了便开始肆无忌惮了,大百日的就化身成人的模样从灯罩里跑出来与洛水水并排坐一齐晒太阳。
“啊——!”
“啊——!”
二人同时拍着肚皮感慨,“真舒服啊!”
其实被琉璃养着的日子还不错!前几日她本来是很担心和郁闷的,可自从小叽菜来了她便有了伴儿,心头无端就放轻松了许多。
“菜菜,你从哪儿来的?”
“地下。”
“你为什么会来到我身边呢?”
“墨尘上仙派我来保护你”,他揉了揉小鼻子,“我是玄山的土地仙,出不了这山头,墨尘上仙前几日带了琼花酒酿来我府中做客,我一时嘴馋偷喝了他的酒,便被处罚到你的身边保护你。”
洛水水拧起眉眼望向她,“保护我是处罚?”
小叽菜不作声,怕惹来杀身之祸,正常人应该会问,墨尘上仙是谁?为什么他要你来保护我?这女子果然非正常人类。
她想起了昨日的承诺,从太阳地里坐起来,“咱们去摘野菜吧。”
“哦。”
二人整装待发到了山头野菜茂盛的地方,小叽菜欢快的在前方跑,脚下生风跑的飞快,洛水水在身后追赶,没两步一个不留神栽倒在地上,脚扭了。
“你怎么了?”
“我的脚断了。”她皱巴着小脸,“菜菜,背我。”
二人对视两秒,洛水水爬上了小叽菜瘦弱的背,矮小的身,两腿撑着手中捏着狗尾巴草,敲他的头,“驾——!”
“你放肆,竟敢侮辱本仙。”
洛水水住了口。
又过了三秒钟,洛水水继续挥草,敲,敲,“驾——驾——!”
“你——!”
敲,敲,敲,“驾——驾——驾——!”
“叽——!”
一声愤怒的长叽,她捧腹大笑,勒紧他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小破嗓儿放声歌唱。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不知怎么哗啦啦啦啦…”
“你!你不要太过分,我会把你扔下去。”
“啊,不喜欢驴吗?那我换一个。零点书屋.02345.我骑着马儿过草原哎——清清的河水蓝蓝的天哎——”
小叽菜一脸黑线,再也不说一句话。
晚上,琉璃回时望见蹲在墙角的他询问,“他怎么了?”
“哦,受惊吓了。”
洛水水一脸镇定,“吃饭吧,野菜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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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玄山琉璃背负起了养一大一小的重担,每日早起晚归,砍柴打猎挣钱,而洛水水在心头极其过意不去的情况下,历经七天又四个时辰,终于学会了将纺线绕在织布机上,并豪言壮语要织布赚钱养家分担重任。
之后,一个时辰,织布机以不能修复的死机状态崩裂,一百五十文的织布机壮烈牺牲,华丽报废,从此之后洛水水支口不提赚钱之事。
小叽菜身负保护洛水水之艰难重责,时常夜晚偷偷撞墙抒恨,以防止自己早日升天,提前驾崩。
例。
正在山泉旁洗衣裳的洛水水,将可爱的小叽菜同学绑到身旁一丈远的大树上,洗了洗约一炷香时间衣裳,忽而道:“菜菜,你帮人家洗好吗?”
小叽菜不屑拒绝。
“菜菜,你果然不帮我吗?”
小叽菜仍然拒绝。
洛水水站起身,张开双臂,充满深情对着奔腾的瀑布,“菜菜,我一直觉得我是一只鱼。”
“哈!那可真是太特别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菜同学继续不屑。
“从我还是一条鱼的时候。”
言毕,回头深深望了菜菜一眼,嚎一声跳入波澜的瀑布中冲刷半个时辰,夜晚回房装痴呆。
琉璃归来,大怒,以保护不周之罪将菜同学绑于水缸旁以示惩戒。
而。
曾经得过自由式二百米游泳冠军的某女一脸痴呆,奸笑着卧床三日不曾下榻。
亦因此,小叽菜当了三日保姆,三日护士,三日洗衣工。
例二。
仍然是摘野菜的美好时光。
菜菜在一身白衣的水大人身后跟随着,寸步不离,发现一颗苍天大树,某女一脸兴奋攀爬到最顶端,站到树梢边缘摇摇晃晃眺望。
“你快下来,上面很危险。”菜同学狂吼。
水大人默默向下望了一眼,默默蹲下身子,默默跑到较粗的树干旁,滚来滚去,滚来滚去…
“别滚啦,你为什么一直在滚啊,很危险啊!”
“因~~为~~~人~~家~~~是~~~滚~~滚~~~啊~~~”
菜同学惊恐,“你是水水不是滚滚。”
水大人扫兴的停止了,继续眺望远方。
菜同学继续狂吼,“喂,你为什么还不下来啊?”
水大人朝下望了一眼,张开双臂做痴呆状,“因~~~为~~~人~~~家~~~还~~没~~熟~~啊~~~”
夜晚归家,水大人贴到栅栏上一动不动,直至琉璃归来,诧问:“怎么了,水?”
“人家是果实,不能离开树。”
“谁告诉你的。”
“菜菜。”
于是乎,小叽菜脖上被栓了绳,绑到了栅栏旁,充当看门菜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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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琉璃从山下给二人裁了新布料做了新衣裳,菜菜一脸兴奋试穿,合身美丽,水大人一脸不可置信奔出房门,指着新衣裳尖叫,“天哪,我的衣裳又瘦了!”
菜菜鄙视,扭着小胖腰在院中溜达,水大人一把抱住她,“菜菜,我要减肥,你一定监督我。”
菜菜猛点头,晚上,琉璃难得赚多了银子,买了一桌饭摆在桌上,水大人风卷残云,一个眨眼的功夫,一个回眸的瞬间,桌上菜去饭空。
某菜怒斥,“你怎能把膳吃光?”
水大人剔着牙翘起二郎腿悠哉半晌,打了饱嗝,一言不发。
菜菜继续爆发,“尔等减肥怎可如此无耐心无毅力,若再这般下去衣裳怎还能穿的上?”
某水拍案而起一身正气,气势丝毫不输狂吼回声,“不吃饱怎有力气减肥!?”
某菜晕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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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菜菜脸上生出了一个大大的火疖子长在鼻旁,活脱脱一个胖墩媒婆,他对镜自怜,“可惜了本仙这张无可挑剔的脸。”
水:“菜菜,怎么了?”
菜:“人家整个人好像都变丑了…”
水:“你的丑,和你的脸没关系”,水一脸凝重的,“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
菜:“…”
夜晚。
小叽菜已受够了灯罩狭窄的空间,于是便化为人形躺在洛水水床榻旁的地上打地铺睡眠,哪知,水大人偶会夜游,只一个不留神便蹦下床踩到叽菜同学的肚皮上,痛的他狂呼乱叫,痛楚交加,捂肚大哭,又因吵醒水大人而遭受一顿暴打。
翌翌日清晨,水大人跑到琉璃身旁,顶着严重的黑眼圈和极差的脸色去找琉璃知县告状,“人家睡不好…每日都睡不好…”
琉璃:“为何?”
水:“因为菜菜梦游,总是吵醒我。”
当晚,琉璃买来一包物品,交给水,笑道:“用这个便好了。”
水急忙收下,夜晚睡觉时,她将小叽菜的床铺拉到离自己一丈远的地方,拿出琉璃买回的东西边唱着摇篮曲边撒着,刚刷过碗疲惫的小叽菜回房猛惊,指着自己的床铺惊叫,“这,这是什么?”
水欢快的撒着,撒满整个床的边缘,笑意盈盈的回头,“菜菜,这样你就再也不会梦游了。”
菜:“我根本就不梦游。”
水:“昨天吵醒我的是谁?”
菜:“可能是我。”
水:“所以?”
菜:“我梦游。”
水:“孺子可教。”
菜:“你在我床上撒了什么?”
水:“土钉。”
“…”
翌翌翌日清晨,菜菜终究忍受不了钉子的硬度,鸡方打鸣便痛苦而起,轻微呻吟几声,哪道,依然吵醒了水水大人。
她噌的一声坐起身,冷冷的盯着小叽菜。
小叽菜浑身哆嗦不敢言语。
水看了他一会儿,继续睡了,小叽菜开心免受遭难。
翌翌翌翌日,方才二更,小叽菜睡的正还香甜,忽闻一声巨吼声将他由梦境带入人世间。
“睡眠是一种艺术——!谁也不能阻挡我追求艺术的脚步——!”
菜菜被吵醒,水冷憋了他一眼,躺下继续睡了。
香甜的睡着了半个时辰,又一声巨吼,“爱情诚可贵,睡眠价更高——!”
菜菜第二次被吵醒。
又隔半个时辰,“所谓的痛苦就是把一个深眠的人变成一个清醒的人——!”
菜菜第三次被吵醒。
“拿什么整疯你,吵醒我的人?”
“再敢吵醒我,一枪毙了你…”
“…”
粗计,那晚,小叽菜被吵醒了一十八次,而如今还处于神仙幼儿年龄的他深深体会一个道理。
天下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天下独女子不可惹也,天下只吵洛水水之事不可做也…
于是,在与水水大人同居的第二十九个日子,他向天上墨尘上仙传递了上千封求救信函,大意为,此女彪悍,如狼似虎,下仙相信她能自力更生,在玄山闯出一片天地,打下一片未来,并创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迹,故,请求墨尘上仙准下仙告老还乡,此等重任下仙难以上任…
坐在高高飘然的云彩上的墨尘上仙,衣炔与那苍穹融为一体,淡淡笑着,将那信函撕碎了撒向人间,飘到玄山时,便幻成了飘飘柳絮。
此时正值洛水水外出摘菜的时光,望到那漫天飞絮时,看呆了去,身旁的小叽菜激动的浑身发抖。
水水眯着眼将面迎向天,陶醉于这怡人的美景,用手去扯可爱的小叽菜,“菜菜,你看,好美,你——”
声调,戛然而止。
小叽菜,消失了。
她面色一淡,空手回了屋,趴在院里的石头上哭了好几个时辰,直到琉璃回来,将她抱在怀里时,才稍稍止了哭泣。
158持家之道
“水,怎么了?”琉璃一回玄山就望到趴在自家石头上肩头耸动痛哭的洛水水,连忙丢下手中的物什打开栅栏冲了进去,扶住她的肩头细声询问,“可是那小土地仙又欺负你了?”
洛水水抬起脸,吸了吸鼻涕,摇头。
“那是怎么了?何事哭的这么伤心?”他柔声说着,她转过脸,对上那柔情密布的眸子,又抽了两声,“菜菜走了。”
“我去帮你寻回来。”
琉璃站起身就要出门去,洛水水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摇着头,“算了,他是一神仙,也有很多事要处理,总不能天天陪在我身边玩乐。”
他低头看着她失神的眼睛,一阵心疼,蹲下身,将她揽在怀中。
又轻又柔,像在抱易碎的瓷娃娃与不敢触碰的神圣物,只揽住她的肩头,让她的脸面贴在自己怀里,“他是这玄山土地仙,到土地庙里许是能寻到他。”
她浑身有些僵硬,悄悄脱离他的怀抱,“我没事了。”
他仍然一脸认真的望着她。
“蒲公英长大了会飞走,鸟儿翅膀硬了会扑腾,温室里的花朵得不到最好的锻炼,可怜天下父母亲,我就放他去飞吧。”
她面向朝阳,双眼放出伟大的慈祥母爱光芒,低头望着自己的手,还留有昨日为琉璃缝衣裳扎破的印记,“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希望菜菜不要忘了这个常常牵挂他的人,他的家,在闲暇时记得,常回家看看…”
琉璃有轻度的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