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宸雅,“你如今一番挑拨,挑起神惟与雪陌之间的斗争,可是因为这方位面能与妖神抗衡的唯有蒂斯帝国?让其两败俱伤…你莫不是还打着想活着出去的念头?空间禁忌卷轴中的法器,未能助你么?”

宸雅人不人鬼不鬼的面容上扭曲一瞬,“汐然…”

“闭嘴。”一句断定,封住了宸雅接下来的话语。

汐然明白,在这世界里,雪陌便是主宰的神,他一句闭嘴,宸雅便再无法发出一个单音。

“空间禁忌卷轴?”雪陌以目光询问。

汐然道,”那便是她处心积虑自我这夺取的东西,纵算不得是我的东西,但它上一届的主人是我。“

宸雅目呲尽裂,狰狞爆出的眼白上布满猩红的血丝,支吾嘶嚎着,像是被割了舌头后疯狂的嘶吼挣扎。

“拿来。”

一卷漆黑的卷轴自宸雅戒指处飞出,卷轴外遭封印的银链尚在,看来宸雅至今都拿之毫无办法。

“我知晓宸雅与主上有仇怨才出手囚住她。”雪陌手掌之中静静呈着卷轴,“原还要擒住玖言的,可惜却让他逃了,像是自这方位面消失了一般。”

雪陌再不提神惟之事,汐然即便略觉不安,也无法再主动的解说什么。

而一个人,像是从这方位面消失了,不是永远的消逝,就是遵循宸雅的意思,去了地狱。

汐然望眼周身上下未得一处完好,残破而竭力挣扎的宸雅。

他为了她,去了地狱么?

汐然闭了眼,想摆脱这样的想法以及那想法带来难以遏制的强烈痛楚,“事到如今,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我本与之无干系,便由着主上处置了。”雪陌小心的望着汐然眼角便不自觉微微的浸红,心思渐沉。

“杀了。”顿一顿,“将之灵魂困住,只怕她会习过夺舍魂术。”

雪陌垂着眼,不去直视汐然,袖口一挥,宸雅的身影便自眼前消失了,没有一声哀嚎,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样一点一滴都不复存在。

他手边翻出一封了口的素白细颈玉瓶,”锁好了,这个瓶除了主上,没人能打得开的。”

汐然接过时,突然就沉寂了,只有一须臾的停滞。握着瓶的手,在触到那瓶身的冰凉时,轻微的颤抖了下。

雪陌慢慢俯□,像是不敢再汐然神情一般的,枕在她的膝上,小声道,“方才的伤我帮你治好了。”

汐然见他丝毫未提报仇的事,心中略有点不安,但也没法急切的开口,只好顺着他的话,轻应了声。

“我错怪你,是我不好。”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般久,膝上的人儿轻声呢喃,“但是主上,你变了。”

若是主上死去,妖仆只有两个下场,自尽,或者长眠于“虚”境。

第98章 了结

是夜,辗转反复的梦境之中,汐然好似听到有人唤着她主上,那声音迷蒙得很,她却辨得出来是玖言的。

三年的时间,伴随着感情的沉淀,汐然对玖言背叛的恨意也渐渐淡了。

他的心一开始就是向着宸雅的,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所以背叛也是一开始就注定的事。按着他的立场来说,他只能这样做。

这三年,汐然一次都没能梦到过玖言,今日恰好的梦见,就好似一场期盼结局的最后相见。

他就站在温白的月光中,紫衣优雅,温顺明朗,除了呼唤她主上,并没有说过一句旁的话。

事到如今,汐然才觉,自己是想了他三年的,自从上次的见面,玖言留下那句话之后,她仍是抱有了一丝隐约的期待。

可他再未出现过。

现下,便该一次断得干净了。

三日之后,汐然回往蒂斯帝国。

适时神惟正在帝国神殿之中议事,汐然独身走过偌大的前殿,道路两边单膝跪地的骑士,身上银白的盔甲反射着冷冷的金属光泽。

因为太过宽敞而显得微微寂寥空荡的殿堂,各类装饰与奢华壁画,甚至守候的骑士,一袭广袖束腰长裙的她与之都格格不入。

汐然就在殿堂之中一直等到了月落西山,却一直没能等来神惟的消息。

半夜过去,终于有一法师从门内走出,恭谨的上前,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殿堂之内,缓缓道,”殿下,神惟殿下道您不必在这等了,他不会再同您见面,知道您依旧安好便足够了。”

这样的结局,汐然在等待的一整夜其实心中也有了准备。

神惟那样骄傲的人,脱了掌控的事物,便是不如不要。

雪陌一事的j□j他与她都心照不宣,避之不谈的过了三年,但如今却无法再避开了。他知道事情的对错,却不会当着她的面承认,他是王,对待自己的女人要处于完全统治的地位,彻彻底底的占有。所以不留情面的处置逾矩的悠辰,和身为汐然面首的雪陌。

在神惟看来,汐然同雪陌是有过一段过往的,不然携着煞气而来的妖神又怎么会容她安安稳稳的回来,因她一句话,撤退万千兽潮,隐匿深山?

他有他的自负与底线,无法退让。

汐然站在殿堂前,久久沉默,最终还是笑了笑,“我有一话想要回与殿下。”

法师垂头道,“是。”

“神惟殿下等我三年,我知道自己欠他良多,遂就在原地等他三十年,不仅仅是感激,而是作为未婚妻,对未来夫君的等待。所有的解释,我都会说,只要他愿意听取。”最后一句时,话音竟微微颤抖。

汐然不是无情之人,若是一人诚如神惟一般悉心的将她护着,但下所有风波,她发自内心触动感激。不然也不会在发生这么多事之后,仍决意从汐族赶来。

如今的境况便是,神惟不要她了。

法师宽大的魔法袍几乎严密的遮挡了其单薄的身子,连容颜也瞧不清楚。听闻汐然这一句之后,默然的点了点头,便要转身离去。

汐然同样的迈步走开,却在两步之后,顿了。

“我想我同你哥哥是有缘无分的,若是三十年后,他仍不愿来见我,南溪殿下,请您转告殿下。无论何时,我都愿意为他做一切事。”

拉得低低的帽檐颤了一下,女子的声音终于呈现出来,略有点沙哑道,“我知道了。”

月愈发清幽,原该是六月炎夏,却因为处于极北大陆,天地间纷飞着素白的雪。

从前殿到宏伟而神圣的玉白阶梯,再到前院空庭,空旷积雪的广场,大抵是因为夜色正浓,人烟也稀疏了。

汐然走了一阵,才发觉自己是没地方可去的。

原想走出宫殿,去城墙上吹吹风的,长廊回转,她却在画廊的尽头,望见翩翩若雪的一人。

“主上,我来接您回族。”容尘的笑意很浅,却很暖,让她的心头涌上一阵酸楚。

只是现下的汐然,却不怎么能适应流泪一事了,小跑两步上前,捂了他冰凉的手。像是怕一开口便有委屈溃堤,不过安静的点了点头,伴在他的身侧。

容尘似是心疼般,抚了抚她冻得通红的脸颊,“我总想,没有什么是你熬不下来的,但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才跟过来看看。主上,你可是累了?”

汐然低着头好一阵,“回族之后,我想同你喝酒。”

容尘笑着,“好。”

不出一个时辰,天将拂晓,汐然随着容尘,终是回往了汐族。

空间法阵的传输对于人的身体负荷极大,汐然平静下来之后便打算带过自己先前任性的话语,没想容尘却真的携着酒来了,足足两坛。

汐然坐在梧殿的前阶,抬头望着容尘的眸色中微微黯淡,笑着道,“这样喝下去,我会醉的。”

“我自来没见主上醉过,见识一会不是别样的荣幸么?”容尘拂袖坐在她身边,眉眼间纵然深深隐匿,还是抵不过那一丝疲倦。

汐然想了想,接过一坛酒,取之入杯,先是浅尝。

有容尘作陪,说的话皆是平淡而温馨的,汐然偶尔追溯过往,无论怎么想,仍是在容尘面前做孩子的那段日子最是无忧了。

接着便想起了汐铭汐凛,胸中百般滋味的淌过。

举杯尽饮,渐渐得也就喝得急了些。

最后想起玖言时,她已经醉了,眼前水雾雾的瞧不清事物,唯记得心口一阵一阵的绞痛。

容尘抱着她,将她搁在床上,“主上,既然求不得,您还能如何呢?”

这一句刺进胸口,竟诡异的让她平静了。捂上被子,发昏的脑袋已经无法思想,低声道,“我累了。”

容尘掩门离开,汐然在床上辗转几下之后,几乎想也未想的拿出封印住宸雅灵魂的瓶子,狠狠的晃了几遭,冷硬问道问道,“宸雅,你说,他在哪?”

原以为宸雅会虚弱得奄奄一息,没想到得到理会的她却突然对着汐然歇斯底里起来,“汐然,你别想!你别想在一脚踢开我之后跟着我的玖言双宿双飞!”

“我…”

“我告诉你,就算是死,我也会让玖言杀了所有你最亲近之人!容尘还有你那大执事泽骞,还有…”

‘砰’的一声,瓶被狠狠摔在墙面,碎了。

汐然苍白着脸,冷冷凝视着墙下支离破碎的瓶身碎片,眼瞧着那里面最后一点的荧光也消散了。好一阵,才轻轻道,“那你便先去死吧。”

即便主上是灵魂状态,妖仆的印记也是在的,只是极其微弱罢了,仍可能保留有一丝指挥妖仆的能力。

雪陌道,封印住宸雅后,为了防止玖言以后会来抢夺,只要摔碎瓶子,宸雅便会彻底消逝。

翌日宿醉清醒之后,封印着宸雅的瓶却恢复如初的安置在床头,瓶颈之处系一根墨色发丝,安然昭示着一切:雪陌来过。

汐然忍着头疼拿过玉瓶,里头的宸雅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了,淡绿色的灵魂不晓还剩几魂几魄。

雪陌曾说,“悠辰只有一人能救,若弃了宸雅,玖言便失了掌控,主上不能感情用事。”

可惜昨夜的汐然并没有想得那般深入,醉酒之后的人,哪还有理智可言。

此后,汐然的生活暂且归于平静,就像暴风雨之前的宁静,筹备好一切的等待着末日的降临。

重归于手的天衍卷轴彻底封闭,小仓鼠再未出现过。

第九年春:地狱门开启缝隙,低阶的尸魔涌入。

帝国在地狱门周遭建立起三层防线基地,暂时镇压,法师的死伤虽然惨重,但却未能扩散危及到平民的安危。

同年夏,通往上界的空间节点打通,人口转移实行,进程却慢于原定的设想。

秋,地狱的戾气扩散,开始出现变异的物种,凶残一如恶魔。

冬,分配之下的汐族人口的转移基本已经接近尾声。

第十年开春,汐然着一身带血戎装从防线基地赶回,雪陌前来相迎,说是今日汐族最后一波人转移,众执事也该随之一齐前往上界了。

汐然法杖上粘附着暗爆破之后,尸魔的残骸枝叶。或许一年前她还会觉得恶心排斥,如今却很是麻木了。

雪陌为汐然擦拭着脸上的血污,轻声道,“主上,我们可以走了。”

汐然眸中是古井无波的冷淡,并非针对某一个人,而是融入了性格的淡漠。这就像是久经沙场之人,身上会带着一股子血腥杀气,汐然除了巩固修炼,便是在防线之内,击杀尸魔。那些同人类模样一般无二,却挂着一声腐肉的恶魔。

纵尸魔源源不断自地狱门中爬出来,杀之不尽,也好过任其围堵在防线的周围,啃噬结界。

汐然摘下银色头盔,墨色长发若泼墨倾泻,衬着眉眼间的冷然,显出一份别样的英气与神圣。

第99章 寂黑

你通知大执事他们先行离开,我去一趟虚境带上悠辰,便会追上你们的。”顿一顿,“汐铭和汐凛已经送到上界去了吗?”

雪陌将要说话,夕月城外跌跌撞撞跑来一人,哭得乱七八糟的往里面冲撞着,咋见汐然双膝一软,咚的跪倒在地。

汐然一手拎着头盔,侧身时,敛着眸,淡淡望地下的人一眼,“哭什么?”

桑珐眼睛浮肿着,连唇也被咬破了,一塌糊涂的脸有些黯然的抬头望着汐然,却只是颤抖着一言不发。

汐然很快便失了耐心,不再等待的转眸睇一眼雪陌,“让她准备好了去上界。”

雪陌略略绷紧的脸终于放松下来,温顺的应一句是。

原是准备直接去虚境的汐然,在望见桑珐眼角那一抹伤痕后,顺路便走了趟司音殿,那分明是尸魔留下的抓痕,但桑珐初升八级大魔导,是不被允许进入防线的。

司音殿大部分已经空置了,剩下的光明治疗室也就成了执事们暂时的议事场所。

那一扇勾勒着光明主神圣洁图文的庄严门前,汐然止步于此,静静的听着门内人的议事。

“大执事去了三日亦没有回音,总归是瞒不过主上的,等到了上界主上可能会承受不住的。”

汐然眼皮一动,手掌轻触在门扉,却忍了破门而入的冲动,屏息静听。

“九深海魔现世,在众多法师中却独独只吞噬了容尘,你可知这是为何?”月冥的声音很沉,略带沙哑,像是哭过了。

回话的是第三执事,族内的预言法师,“九深海魔被强大的法师召唤才会现世,如此有针对性的杀戮,必当是因为仇怨了。大执事知道如此,却选择独身去救容尘,不过是因为在主上眼中,容尘胜于一切。容尘若没了,主上亦会崩溃,此举是容尘最后的生机。”那声音缓缓的,分明温柔却别样残忍,“他还曾道三日后,也是汐族最后一波迁徙的时日,他若未能回返。便让你我暂且先压下此事,容主上到了上界…”

“九深海魔被强大的法师召唤才会现世,如此有针对性的杀戮,必当是因为仇怨了。”

汐然的手像是被门扉灼伤了一般,猛的缩回来。

“我告诉你,就算是死,我也会让玖言杀了所有你最亲近之人!容尘还有你那大执事泽骞,还有…”

“对待悠辰,你已经无力回天。若有朝一日,神惟成了你的夫君,我亦让他尸骨无存。”

尸骨无存…

你原来是因为,想杀尽我最亲近之人么?

雪陌好不容易安置稳妥了桑珐,神情低落的居于虚空,俯身呆呆望着海面汹涌的波涛,一双手渐渐握紧。

容尘出事之时,他正因为听说汐然在防线中受了轻伤,被容尘拜托着去照看她的,可不过往返的一刻,便有法师惊慌的从海天那方逃散,再问时,容尘已经被吞噬,随着九深海魔沉入了海底,或者异空间。

雪陌自然知晓容尘对于汐然来说意味着什么,可饶是他胆战心惊,切齿咬牙的在海中寻了两日,也未能找到海魔的踪影。倒是第三日魔气煞天的一瞬感应,接着便是大执事的气息永远消失于此方位面了。

他骇然了解到此事之后,唯一的想法便是,不能在这个时候让汐然知道,于是控制封锁了消息。

不及第三执事预言之力还是通晓了一切,失神之下也召集众位执事商讨对汐然隐瞒之事。

蔚蓝海滨,汐然声音几乎湮没在呼啸的海浪之中,飞扬的发丝黯然雪白,那苍白的色泽仿佛浸透了凡世所有的悲哀。可眸色如霜却未有一丝凄楚,只是沉得让人心颤,“雪陌,我想问你一事。”

雪陌开口之际,泪便淌了下来,艳红的眼眶仿佛再也承不住满载的心疼,声音发颤道,“主上,求求你,不要问我。”

汐然深深,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好,我不问。”

还需要问什么,他这样的反应,已经能说明一切了,汐然转身便要离开。

只是身前的沙地,突然便跪下来一个人,纤细的手臂紧紧抱着她的腰,“我不会任性了,我说,我都说好么?主上,你不要这样。”

汐然仿佛不能理解雪陌蓦然的激动是从何而来,拿手轻轻拨开他额前的发,“我不会怎样,雪陌,你不要担心。”

顿一阵,“他们还能救吗?”

“没可能了。”

九深海魔肚中便是通往地狱之门的唯一游离的单向入口,而在地狱之门之下,人类是不可能存活的。即便是雪陌这样的妖神,前往地狱之门之下也只能被黑暗腐蚀,染上魔性。

雪陌的眼泪涌得厉害,汐然却敛一双古井无波的眼,拭去他面容上的泪,淡淡道,“哪有男子会哭得如你一般的?我要去找悠辰,你留在这,冷静下。”

雪陌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兀自啜泣着,汐然每说一句,无论内容为何好像都能引出他更多的泪水。

他这样爱哭的性子,何时才改的掉呢?

“我…呜,想随你…呜呜,去。”

汐然没回身,为了让他安心,还是妥协道,“随你。”

虚境之内,雪陌生为雪精灵无法涉足,只得容汐然只身一人进入。

十三年前,汐然也是一人将悠辰送进去的,如今的一趟也便走得轻车熟路,只不过一袭泼墨似的黑发一夜雪白,沧桑如许,早已不是过往那僵硬着表情对待感情笨拙而直接的女子。

容尘曾道,无论发生什么,他总相信她能熬下来。

汐然知道,坚持着不至于崩溃并非一件难事,难的是,该如何才能一如既往平淡的活下去。她心中现在唯剩难以磨灭,炙热得将要吞噬一切理智的仇恨,再无其他。

倘若世界崩塌,原本所向往的平淡与宁静也不再重要,被施与的痛楚非要磨得她生生世世永不安宁,将一颗跃动的心,染得漆黑而冰冷。

汐然步入虚境的冰山之巅,萦绕回转的冰山隧道两侧皆冰封着无数自甘沉睡与此的妖仆,面色苍白而宁静祥和。

汐然在山巅的尽头找到静静睡着的悠辰,他还是十三前的模样,那一张素净的脸给人感觉明朗而纯粹。

这个地方视野很好,开阔得可以一览虚境的冰封雪景,是她当初好不容易寻到的地方,只不过还是过于清冷了,连一只飞鸟也不曾有过。

汐然伸出一手,细细凝着悠辰的容颜,抚上封印着他的冰层。

哪怕是一句话未言,沉睡的悠辰亦好似有所察觉,两厢阻隔的冰层急不可耐一般的融化变薄,只不过那一双碧莹的眼始终没有睁开,转瞬便扑倒在了汐然的怀中。

汐然起初没有料到悠辰挣脱封印的速度会如此之快,几乎慌忙的伸手去接他坠下的身体。因他身体完全不得力,稍稍手忙脚乱了下的单膝跪地才支撑住悠辰让之不至于摔倒。

汐然扶住悠辰的站起,原本打算即刻返回,眼光不经意一扫却发觉距离悠辰稍微偏离一点的地界,原本空置的冰层之内,安置了一银发胜雪的男孩。

之所以说是男孩,是因为他不同于其他妖仆,像是站立着的沉睡在冰层之中,而是畏寒一般的蜷缩做一团。抱着膝的手腕很是纤细,骨骼大小也只像十三四岁的孩童。

这样的妖仆,整个虚境应该也只有这么一个了。非站立,如此纤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