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悲催的柔贵妃,无端中枪。

果然,人不能太过分,忌惮着想要毁了人家,如今人家被他赶走了,还想让人家把家产留下,试问,有这么坑爹的事情么?叔能忍婶都不能忍啊!

“既然如此,那么只能不让她去和亲了!”最后镇定下来,细小的眼睛里厉光一闪,最后能当上皇帝的人自然都不是善良柔弱之辈。哪一个不是腥风血雨闯过来的?

“可是…皇上已经下了旨,且六国使臣皆…”曹忠疑惑,有些不解的出口。这要是出尔反尔,别说丹北不让,便是其他国家也会看轻了郁南。都说皇帝金口玉言,你却出尔反尔,不是让人家笑话?

“圣旨既然下了那自然就下了,朕岂会收回圣旨!”皇帝冷笑着说道。那森冷的模样让一旁的曹忠也不适的打了个寒战,这样的皇帝,似乎很多年不曾见过了。

“那皇上的意思是…”收敛自己的情绪,曹忠小心翼翼的问。伴君如伴虎,你一个表现出差便可能是你的死机。

“没什么!朕只是担心她没那个命罢了!毕竟事无绝对,去丹北日期还未定,中间若发生什么天灾人祸,朕岂有办法控制?”再次恢复了笑容,皇帝漫不经心的说道。

“皇上英明!”低下头,曹忠状似十分佩服的说道。

“来人…”

“属下在!”

慕容府,慕容蓁吩咐府内侍卫加强戒备,依着老皇帝那无耻的性格,想要扔了她这个烫手山芋又想留下风雷骑,那么办法只有一个,杀了她让这场和亲落空!

显然,慕容蓁对皇帝的心思揣测的一清二楚。

“少主放心,定然不让一个苍蝇落入我府!”一众侍卫精神抖擞的说道。除了玲珑苑血洗事件,慕容府已经很少贼人光临,至于那次血洗事件,也是自家少主一人搞定,他们也只是负责围堵工作,并没有机会大展身手,显然他们寂寞已久!

“嗯!”慕容蓁点了点头,表示对他们十二分的信任。背着双手,慢悠悠的踱回风荷园。

刚进门,便闻到那股令人心旷神怡的幽香,抬头,便看见那人占据了她的床,斜倚在上,悠闲的看着书,听到门开合的声音,方才从书册上收起视线,幽光深邃的眸看着她似有千言万语。

“你怎么来了?不是有事来着?”慢悠悠的踱了过来,慕容蓁在他对面的矮榻之上坐了下来。

“仅一日不见,你就给了爷惹了一朵烂桃花,爷今日若在不来,你岂不是要再给爷找个伴儿?”丢下书,千艳坐起身,看着对面的小女人慵懒邪肆的开口。

“呃…”慕容蓁愣了一愣,随即轻轻的笑开,“这可完全不管我的事儿!”慕容蓁连忙撇清关系,“实在是人品太好,慕容家有女百家求,说的就是我!”慕容蓁拍了拍自己的小心口很是自豪的说道。

“还嘚瑟起来了!”千艳斜睨了她一眼,若不是缚灵王替她选的夫婿正好他认识,他会平静以对才怪。

“据说娶我的人是丹北的什么王世子,你见识如此广博,能不能给小女子讲讲那人是好是坏?是圆是扁?”很是狗腿的跑到他的身边坐下,两只小爪子很自觉的挽上他的胳膊,一双大眼睛闪着好奇的光芒。

“哦?”千艳看了她良久,随即道:“爷见识如此广博,也不想给你说说他是好是坏,是圆是扁!”

“为毛?”憋着嘴,小姑娘委屈了,一把扑进对方的怀里,哭哭啼啼的问:“你为毛不想跟我说说?”

“他是好是坏是圆是扁跟你有什么关系?”眯着眼睛,千大爷很是不善的问。

抬头,望着对望优美的下巴,很是无辜纯良的道:“他是我未婚夫呀!我不得仔细打听打听?”

“未婚夫?”如果之前是不善现在就是危险了,千大爷声音暗沉的开口。

“是…哈哈哈…。哈哈…不是…你别捞了…哈哈哈…千艳…”自认自己胆子很肥的阿蓁笑了,笑到哭,笑到无能为力,一边求饶一边闪躲,奈何那人就是不为所动,死了心的挠她痒痒。

“我就是闹着玩的,呜呜呜…。我真是闹着玩的,哈哈哈…”

“还闹不?”千大爷依旧眯着一双丹凤眼煞是傲娇的问。

“…”绷着一张小脸,慕容姑娘很是识时务的摇了摇头。

“想知道勤王世子是什么样的?”看着突然很老实的慕容蓁,千艳方才开口询问。

“…”抬头,小心翼翼的瞄了他一眼,确认他不是勾引她犯罪,方才委屈的点了点头。

“…”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看着突然很小媳妇的慕容蓁,千大爷表示接受不能,只是…关于勤王世子,嘴角慢慢勾起好看的弧度:“还记得汇祥茶楼的那个说书的吗?”

“那个听风楼的管事!”慕容蓁点了点头,那人说的就是她的八卦,她能不记得么?

“那你觉着他是好是坏是圆是扁?”千艳好笑的问。

“说书的?勤王世子?听风楼管事?”

“嗯!”

“哎呦喂,听着不错呀!”慕容蓁激动鸟,“幽默风趣会逗老婆,家境殷实还能赚外快,好男人典范呀!”

屋顶上,好男人典范默默流泪,夫人,您能别这么夸我么?爷一个不高兴弄死我咋办?

104 挨揍

慕容蓁对自己这个突来的未婚夫很是看好,势有抛弃旧爱投入新欢的怀抱。奈何旧爱臂膀很有力,愣是让她无法挣脱桎梏。

“哼!”千艳冷哼,“就算你想嫁也不见得人家想娶!”

“怎么可能?”慕容蓁睁大自己的双眼,“我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要才有才要貌有貌,除非他眼瞎了才看不上我!”慕容蓁信誓旦旦,表示自己的绝对是有行情的,至于那个什么世子,如果看不上她那绝对就是个没眼光的货。

屋顶上,那个没眼光的货默默的飘走了!

“朝阳!你干啥子哟?”落月依旧坐在屋顶之上,笑的一脸狐狸样。

“拜拜!”朝阳神情落寞的冲他挥了挥手,“如若爷要找我,你就说我身体不适,需要休息几日,你再调个护卫过来!”

“那我要不要告诉爷,你正好借这个闲暇的时间回丹北操持一下自己的婚事!呃,两国联姻确实是大事,想来,爷肯定会理解的!”落月一脸我很理解你的表情,看着朝阳,甚是善解人意的说道。

“…”于是,默默飘走的人又默默的飘了回来,“我还是忍着病痛伺候咱们爷吧!作为属下岂能因为一点小病小痛就把爷的安危随意的交给别人呢!而且,我是一个如此有责任心的属下!”

“…”落月但笑不语。对于朝阳不断砍过来的眼刀视而不见。

“看你笑的银荡样!”朝阳咬着牙很是愤恨的说道。

“一般一般!”落月很是坦然的接受朝阳的夸奖。

屋内,还在极力自夸的慕容蓁也默默的抬了抬头,无力的看着自家的房顶,又瞄了一眼对面的千大爷,以眼神询问:“你带来的?”

“爷也不知道他们这么坑!”千艳很是无辜的说道,耸肩“对了,你哪位据说很有前途的未婚夫就在上面,要瞧瞧不?”

“算了吧!”慕容蓁款款摇头,听那两人交谈,在听不出谁是丹北世子,她也就活回去了,“相见不如怀恋!咱还是默默放在心里面吧!”

“你还要把他放在心里面?”千大爷皱眉,一双邪飞的凤眼很是不善的眯了起来。

噗通一声,屋顶上很应景的传来一声响动。

“…”慕容蓁小心肝颤了颤,这屋顶上的两人是被他不人道的摧残了多久,竟然如此惧怕,随即在看到他对着自己眼神,很是识时务的摇了摇头,“相互怀念不如相忘于江湖!”

“嗯!”一旁的千大爷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慧外秀中,深得爷心!”

“…”

却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打杀的声音。慕容蓁懒的计较傲娇的某只,起身便要出去,却身旁的人长臂一揽,砰的一下撞进那人的怀里。

“喂!”慕容蓁抗议。

“爷带你去!”不等她说话,便揽着她闪了出去。

偌大的风荷园内,十七八名黑衣人刚刚潜入,便被守株待兔的府内侍卫围了起来。

三十四名的府内侍卫,加上吃货他们,以及慕容家几兄弟甚至还有落月朝阳两名外援。不用他们出手,他们这边便有了压倒性的优势,包围,绞杀,一个不留。

“用不着你出手,看戏吧!”温暖的气息在耳畔响起,慕容蓁动了动,似有些不适这暧昧的姿势。忍着不让自己的拳头打过去,毕竟一时之勇好逞,后果不好担,况且都被抱着啃过了,那时都没计较,在耳畔说说话还有啥可计较的?不就是吃豆腐么?以后吃回来就是,再说了,那张脸可比她这张脸不差啥,说不定比她还要精致些。到时候自己也不吃亏。

屋顶上,千美人搂着慕容小美人坐着闲适的看戏。其实,没啥悬念,只是一场单纯的屠杀而已。

趴在千艳支起来的膝盖上,慕容蓁很是好奇,这样的刺杀皇帝会来几次。“你说,皇帝有多少这样的暗卫?他舍得在我身上用多少?”

“阿蓁!”

“嗯?”听着身后人的轻喊,慕容蓁轻声应了一声,漫不经心的模样,宛如猫儿一样,慵懒随意,挠人心肝。

白净而修长的手轻轻的顺着她的头发,黑如墨丝滑如绸。看着她安静的趴在自己腿上的模样,心中圆满,随即想到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心中微恼,“在六国使臣为离开之前,尽量别出府!”

“为毛?”慕容蓁不解,她一个平民百姓,跟六国使臣有毛关系?郁南皇帝为了三万风雷骑对付她,难倒六国使臣也为了风雷骑?

“他们是为了真凰!”千艳淡淡的说道。

“我呸!”慕容蓁怒骂,“真他妹的凰啊!老娘好好一人类不当去当那鸟类?尼玛!智能和尚,被让姑娘我见着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院子里,还在拼死搏杀的黑衣人无不被这粗言惊倒,倒是府内的侍卫,见惯了自家少主的性子,此刻逮着刺客愣神的机会,手起刀落,收割生命。

“总之,你别出门,我会尽快解…”

“不!”慕容蓁出口打断千艳的话,回过头笑着看向千艳,“我不是温室里的玫瑰,我不能永远躲在你的身后,我肩挑整个慕容府,难倒我要一直呆在你的身后?让你费尽心机保护我甚至保护我整个家族?我不是你的累赘,自然,我这不是排斥你进入我的生命,我出手解决阻碍时,我想你呆在我的身后或者站在我的身旁,有你在我身边,我会无所畏惧!”

“好!”千艳看着她,眼神耀耀生辉,何其有幸,他得她真心?“既然不能做缩头乌龟,你就主动出招引他们出手吧!”

“嗯!”慕容蓁点头,随即又双手交叠放在他的膝上,然后脑袋趴了上去,慵懒随性,恍若院子里不是上演杀戮而是一场温馨剧。

院子里,还幸存的黑衣人莫不是睁大了眼睛,这…。这个女人,竟然当他们的面商谈如此机密的事情,就不怕他们回去告诉皇上吗?

旁边有人嗤笑,“想告密?邀功?”

黑衣人回神,看向面前笑容嘻嘻宛若孩童的男子,有片刻的惊慌,随即心口一痛,低头,便看见一柄长剑尽数没入自己的胸膛,在他闭上眼睛的前一刻,似乎还听见那人带笑的声音。

“心思算的不错!只是算漏了一点,你们有命回去告密吗?”小正太笑眯了一张俊脸,看着倒在自己剑下的男人耸了耸肩,随即转身寻找下一个目标。

“那是,咱们老大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算计人,自然有把握把你们全部留下!”一旁的阿呆也一脸轻松的道。

还活着的黑衣人瞬间凉了心,今日,无论如何,他们是没有办法活着回去了,别说他们这些人不会放过自己,便是他们活着回去了,没有完成任务的他们也只有死路一条。

慕容府内的侍卫更是斗志昂扬,杀人杀的嗷嗷叫。好些日子,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们自然不能让人小瞧了。

这厢,迅速的结束战争清理战场,那厢,慕容蓁领着千艳开始一场谋算,到底如何诱使对方出手。而且,除了郁南皇室,她还有几方敌手?

“无论如何,这丹北不会出手对付我吧?”回到自个的房间,双腿盘膝坐在临窗边的矮榻上,看着对面床上斜躺着的男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着越发的大,在夜明珠的照耀下越发的明亮动人。

“自然!”千艳理所当然的说道,“便是借他们个胆子,他丹北敢动你试试?”

慕容蓁脑袋向后仰了一下,眼神斜睨着他,“看你臭屁那样!”心中却觉着这丫的狂妄霸道的深得她心,果然是她喜欢的男人,有气势!有担当!

千艳很是坦荡的享受着她的崇拜。

“等等!”突然想起某事,慕容蓁皱了皱眉,眼神有点不善了。

“嗯?”千艳轻嗯一声,面上依旧是一副淡定的模样,脑海中却在审查,自己这一阶段可有做过啥错事。从几天前开始过滤,直至现在,嗯,一点过错也无,随即看向慕容蓁,眼神越发的理直气壮。

“你还这么理直气壮?”慕容蓁怒了,直接从矮榻跳到对面的床上,不,跳到对面床上的人身上,双手抓着对方的衣襟,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你不是说说书的那个是听风楼的管事的么?现在怎么变成你的属下了?”

千艳拧眉,看着她灵动娇媚的小脸,心中一动,再看她怒气冲冲的模样,终究没有异动,随即想到她的问题,牵唇一笑:“他确实是听风楼的管事!”

“嗯?”慕容蓁依然瞪着他,表示不信,听风楼的管事给你当跑腿的?就你丫长得帅?帅就没天理了?

“他也确实是我的属下!”千艳表情不变,他可没说谎!

“怎么可能?那听风楼是你家的还是听风楼老大还允许自己的管事的做兼职?”

“…”虽然没有听过兼职这个词,但是不问用他也能猜测其意。

“说,你是不是骗我来着?待会把他叫过来我看看是不是那个最贱的说书的!”慕容蓁依旧拽着他的衣襟一副母老虎的架势,“你若胆敢骗我,我就把你…”

“嗯?”

“休了,嫁给丹北什么王世子!”为了表示自己所说的话不是开玩笑,慕容蓁的脸上还很配合的做了个花痴的表情,“跟你分道扬镳!”

然后…玩笑开大了,某人的屁股遭殃了!

慕容蓁发誓,从小到大,当然,除了她不懂人事的宝宝期,从未有人敢动她的屁股,而他…竟然一连在她屁股上赏了四个巴掌,还用力不小。

“呜呜呜…”又羞又囧又恼又怒红透了一张脸的慕容蓁也忘了反抗,直接趴在那人的腿上委屈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指责:“呜呜呜…我不就是开个玩笑么?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你竟然打我…呜呜呜…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呜呜呜…你是坏人!”

“…”黑着一张妖孽脸的千艳,自然,听着她如此轻易的说出分道扬镳这样的词语,心中顿怒,便是玩笑,他也不想听到这样的词,因为失去记忆,他曾与她错失了一次,如若不是心中强烈的感觉,他们岂会如此轻易的再次相聚相守?然而,现在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扬起的手终究没舍得落下,便是之前的几巴掌,亦是没舍得用力,他视若珍宝的人岂会自己欺负,只是,不教训教训,便不知道两个人能在一起是如何的不容易。

“下次还说不说了?”伸手,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由着她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埋进自己的脖颈。

“…”抽噎了两声,没有回话,倒是很识相的摇了摇头。

“我是坏人?”千艳又问。

“…”接着摇头。

“下次再不揍你了!”大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千艳很是认真的说道,一句话,似一个承诺,不管因何缘由,不管他会如何气怒,再不伤她一分。这是他给她的承诺。

“我错了!”终究,还是认了错,听着他用无所谓的态度说着一生的承诺,慕容蓁还是认了错,她想,因为她心中已经认定了那一个人,因而,无伤大雅的开个玩笑应该算不得什么,然而,那人却不知你心中想法,你一句话,他便千转百回,到时候还不定想成啥样,嫌隙就是这样产生的!“我以后再不开类似的玩笑了!”

“嗯!”千艳轻应了一声,怜惜的拍了拍她的脑袋,眼中满是宠溺。

“我若是做错了,便是揍我我也会认的!”最后,很是小声却也很是认真的说道。“自然,还是不能太疼的!”

“呵呵…”千艳轻笑,为着她那样的深明大义,然既已下定了决心,以后自是不会在揍她,怎么舍得她掉眼泪掉的那般委屈。

“那明天还去逛街么?”埋在那人的颈侧,趴在他的肩上,慕容蓁抽抽噎噎的问。

“自然要逛!”搂着她一个翻身,两人已安然相拥躺在床上。抬头,看着脸红眼红鼻子红的小脸,心中怜惜,抬头,吻上她的额。

“书上说,那个吻意味着要对我一生一世的好!”闭上眼睛,慕容蓁小声的开口。

105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二天一早,慕容蓁便被领着去逛街了,自然,跟班的人不少,或明或暗。

原来,慕容卿也想跟着去的,因为外面敌人不明,终究,慕容蓁没敢大意,即便阿卿的能力不若,然到底心智不全,她不能大意,临出门之前,她与家主爷爷好好说了说,慕容卓一边暗骂皇帝的愚钝无知,一边下令吩咐侍卫加强戒备,管他是哪里而来的刺客杀手,只要进入慕容府的范围,一律杀无赦。自然,听到自家孙女要出去钓鱼,心中也是一百个不放心,然而,就像阿蓁说的,他们总不能坐以待毙,也不能让危险一直留在身边,所以,引蛇出洞不得不说是一个好办法,只是终究危险了一些。

慕容蓁跟自家爷爷保证了又保证,无论如何,以自身安全为先。慕容卓这才放人。

大街之上,慕容蓁拉着千艳的手优哉游哉的闲逛着,只是,两人皆是风华潋滟之人,一路上两人反倒成了所有人的焦点,回头率百分之两百。

“下次,你该带个丑一点的人皮面具!”当一个女人再次冲她翻白眼冷哼的时候,慕容蓁终于忍不住小心的提议。

千艳扫了一圈,那些男人蠢蠢欲动的目光,眼神微利。“下次爷送你一张!”下定决心,一定要弄一张丑陋无比的面具,遮住她倾国倾城的容貌。

“嗯!”慕容蓁冲他做了个鬼脸,“我这张脸跟你相比还有看头么?再说,我跟我爹爹长得那么像,盛京城的人都看腻了!那像你,一张专门勾引人的桃花脸。”

“好吧!”千艳点头,“咱们以后化妆成一对老公老婆出门好了!”

“谁跟你老公老婆!”慕容蓁点头,小脸通红。

“…”千艳疑惑,难倒自己刚刚说了啥猥琐的事儿?为毛姑娘脸红成这样?

两人笑笑闹闹的走到了城市边缘。

“哎!暗香浮动,果然还是春天的风吹着人舒服!暖暖的!”慕容蓁舒展双臂仰天长叹。

“呵呵…”倚在树上,千艳宠溺的笑着。

恰在此时,一名打扮‘妖娆’的女子一扭一扭的走了过来,看清来人,慕容蓁眼角抽了抽,再看向那堪比白蛇青蛇的扭法。极力忍住心中喷薄而出的笑意,绷着一张脸,静观其变。

“哟!好漂亮的爷儿!待会跟姑娘喝一杯如何?”嗲嗲的声音响起,千艳抬头,嘴角亦不受控制的抽了抽,看着对方挥过来的红色丝帕,一时愣怔倒也忘了反应。

“滚!”看着千艳没有拒绝,一旁的慕容蓁倒是怒了脸色,快步的走到千艳的面前,占有欲十足的对着身前的女人,一副我的男人你也敢肖想的神情,开口,狂妄且霸道:“赶紧滚,再让我本姑娘看到你这样看他,本姑娘不介意挖了你的眼睛!”

“你…”那妖娆女子状似被见过如此母夜叉的人物,堪堪向后退了一步,踉跄跌倒在地,随即委屈的看向一旁的千艳,深情呼唤:“哥哥…”

“哥哥?”慕容蓁怒了,连忙转头看向自己身旁的千艳,看着他微微扭曲的脸,心中好笑,面上却依旧绷得很紧,“你…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呃…爷不认识她!”将视线定格在慕容蓁那张娇艳的小脸上,再不去看跌坐在地的那人,尤其是那个让人不忍直视的脸,着实令人作呕。

“不认识她会喊你哥哥?”慕容蓁与他一般反应,心里暗骂,到底是谁出的馊主意,不,到底是谁让这丫的扮演的风骚老鸨,就没料到他们会有笑场的可能么?心里活动着实猖獗,理智连忙喊停,盯着千艳,高声质问,憋红的小脸演绎怒红倒也像那么回事!

“说了不认识她!”千艳也有些急了,他高高在上一贯睥睨众生的人何曾像现在这般跟别人解释过。

“哼,不认识?不认识她怎么单单喊你哥哥?路上那么多不认识的人她怎么不喊,她怎么不喊我妹妹来着?你…”

“妹妹!”跌坐在地的人,因为少了别人的关注越发的委屈,抬袖掩着自己一张委屈的漂亮脸蛋儿,很是应景的开口唤道,似要解释,却被人狠狠打断,歪着头越发委屈的哭了起来。

“闭嘴!”慕容蓁恶狠狠的打断她,随即看向千艳,一副委屈的模样:“说,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你俩是不是早就有一腿了?哼,你还想着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是不是?可是,就算你想找个彩旗,你也找个能入眼的,可是你…你竟然找了这么一…”

“妹妹,你是嫌我丑么?姐姐我…我闭月羞花,倾国倾城,你…你嫉妒我貌美,岂能如此…”

“闭嘴!”伸冤的嗲音再次被无情打断,这次是千艳,怒瞪她一眼,随即看向慕容蓁,难得耐心十足,伸手抓住她的小手,柔情蜜意的开口:“我岂会如此对你,一生有你足以!”

“宁可相信世间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张破嘴!”慕容蓁依旧气鼓鼓的说道,用力甩开他的桎梏,转过身背对着他,“你们男人不仅三妻四妾,外面还有一对红颜知己,这样便算了,竟然连逛个街都能遇到旧爱,你…你让我如何舍了丹北世子跟你走?你让我如何…。我们分手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再无瓜葛!”背影轻颤,原本说好再不说这样的话,不过一天时刻,就又说了出来。

“你…”千艳气怒,冷厉的气息逼得人喘不过气来,让身边两人不由自主的颤了颤,终究一个倒在地上茵茵哭泣一个站直挺立,倔强而冷冽。

“轰!哗啦!”一声巨响,旁边一颗参天大树应声而倒,“你既如此信不过我,那就如你所愿,分道扬镳!”声音落,人已经消失不见。

慕容蓁身子一震,心中明明知道那只是虚假做戏之言,心脏还是不受控制的一缩,那般神情那般语气那般气势,好似真的一样,突然间,一股冲动,让她想飞奔而去,留下他或者跟他走。然而,瞥到地上仍旧哭的凄惨的女人,终究还是止了步伐,看着地上的人,气怒冲天。

“滚!”轻飘飘的一个字,明明温柔不已,却愣是让人产生毛骨悚然之感。似比刚刚那击碎那颗参天大树的雷霆一掌还要恐怖。

于是趴在地上倾情演绎的某只也不哭了,也不柔弱了,乖乖的爬了起来,继续一扭一扭的离开了这里。临走时还不忘矫情的哼了一哼。“小样儿!”

慕容蓁瞪着他的背影良久,思虑着要不要拖回来揍上一揍。终究看在他平日娱乐自己的份上,饶过了他一次,只是,原本不错的心情微微暗淡下来。

于是,那些守在暗处的人即将倒霉。

“呜呜呜…我错了,你回来吧!我跟你走,不嫁往丹北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也不管了,不管慕容府,不管郁南,也不管什么世子了,你带我走吧!呜呜呜…你别不要我,我跟你走…”抱着一颗大树,慕容蓁哭的伤心不已,似乎终究下定决心,为了爱情抛弃家国,然那人却以不再。

“老大,动手吧,现在是最好的时机,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咱们这多人难倒还要不了她的命?”暗处,一名蒙面的黑衣人悄声对着身旁的首领说道。

“杀!”眼神一暗,那名首领冷声说道。皇上的命令,无论如何,取慕容蓁性命。既然慕容府里他们无法下手,那么只能在外面出手。她倒是好心情,昨夜他的手下十八名全部毙命,她却心情好的一大早出来逛街。哼,现在正是为兄弟复仇的时候,他岂能让自己的兄弟如此凄惘的死去?

一声令下,埋伏在四周的三十二名杀手全部飞身而上,纵使你能力再高又如何?三十几个人围攻你一人,你岂有活路!黑衣人首领站在一旁,信誓旦旦。

却未想,一柄匕首悄无声息的抵在他的脖颈之上,在他扭过头来的那一刻,噗!是鲜血喷出的声音。

临死之前,他还在想望,他终究没有负了皇上的期待,他终究替自己的兄弟报了仇,然而,自己挂在树干之上,睁大着双眼亲见自己的兄弟一个个倒下。那女子,一袭白色大氅,飞舞若蝶,明明优美流畅宛若舞蹈的动作,却偏偏招招致命。

“撤…撤退…”他好想大声的命令,只是,用尽了力气,也喊不出能让别人听见的声音,滴答滴答,是自己的血液跌落尘埃的声音,也是他生命流逝的声音,而他却只能静默,便是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首…”地上,又有人倒下,那仰躺着的姿势,在闭上眼睛的前一刻看到了他的模样,蓦然的睁大双眼,鲜红的血液滴落在那人的脸上,一滴两滴汇聚成河,那大睁的双眼流露一闪而逝的惊慌,随即却像大彻大悟一般,缓缓的笑了起来。

那是要笑的表情吧?首领想,是觉着兄弟能够在地下相聚而欢喜圆满么?那他也该笑是不是?随即,用尽了生命力最后的一丝力气,扯了扯嘴角,他也要笑着死去,不,是笑着去见自己的兄弟!

地上,对付三十几个黑衣人的慕容蓁,似乎稍显吃力,似乎动作也由原先的敏捷到现在的微微迟钝,只是,明明看着刀尖撞进她的身体而她也避无可避,却总是好运的或一摔或一绊而保住了自己。

半个时辰,黑衣人尽数倒下,而倒下的还有慕容蓁,白色的大氅已经被染成鲜红,多处被长刀砍破。

苦笑一声,挣扎的爬了起来,却似乎牵扯到身上的伤口而痛皱了眉头。一张小脸也白色渗人,似乎下一刻便要倒下的模样。

伸手,从怀里拿出丹丸,快速的服食一颗,又拿出外用的伤药,右手握紧,用牙咬住了瓶塞,而左臂一直垂在身侧,似受了重伤。

“大人,出手吧!”暗处,有又人开始劝说,“不过,幸亏大人聪明,知道这慕容蓁厉害,如果是咱们先出手,咱们可就如那些蠢货一般了!”

“那现在就可以了吗?”被称为大人的人冷笑,“暗处还不定有多少人在等着当黄雀呢,难倒咱们就是那愚蠢的螳螂?”

“大人,你是说…”士兵迟疑了,如若能不费一兵一卒就杀了慕容蓁自是最好,可是…如果谁都想当那个聪明的黄雀咋办呢?岂不是生生错过了如此良机,慕容蓁伸手重伤,说不定一击便胜,回去了还能邀功,若是因为各家的迟疑,而堪堪错失了这个机会,到时候回去如何复命?

“你放心!”那位大人冷笑,“今日,慕容蓁必死!”呵,心中冷笑,女人都是愚蠢的东西,再厉害又如何?终究还只是女人,爱慕虚荣,使小性子,她那个男人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还不是让她的无理取闹给闹没了?什么真凰?这样的女人也配真凰二字?

“大人,咱们是等下一个螳螂么?”

“自然!”那位大人轻笑,那些想着邀功的人多了去了。还有那些太子王爷什么的,那个不心高气傲,说不定还怕别人抢了先。而他要的,就是这渔翁之利。

“大人,人来了!”一旁的小士兵激动的叫着,果然,愚蠢之人还是大有人在的!

“嗯,咱们确实来了!”一个小儿带笑的声音响起,士兵转头,便看见自己的身后悄然出现的男子,温润如玉笑容浅淡如邻家大哥一般,再回神时,噗的一声,是匕首割破大动脉的声音,低头,看着自己脖子上绽放的烟火。缓慢的转头,看向自己很是崇拜的大人,却发现,他与自己一样,同样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的脖颈,身后拽着他们的手一松,随即一声轻响,终究无力的挂在树干之上。

死前,他还在思考,他们这群聪明的黄雀怎么比那些螳螂还死的快呢?没有人回答他们,或许,等到了地下,他们的大人会同他们解析。不知道他们的大人会不会知道,那只蝉只是个饵,钓他们这些聪明的黄雀的饵。人家调动了百十名凤凰阁杀手以及百十名慕容府卫,只为击杀他们这些黄雀,又岂能让他们留下自作聪明?

树下,三十名尸体堆积起来的小岗,慕容蓁端坐其上,一只手为自己上药,虽略微狼狈,仍旧不减风华。看着周围又有几十人围过来,不仅没有丝毫的慌张,还在曼斯条理的为着自己上药。动作也不紧不慢,似完全没把那些人放在眼里。

“我说姑娘,一会儿就赴黄泉了,何必在浪费这上好上药?”其中一人笑容嘻嘻的说道。

慕容蓁扔了瓷瓶,方才抬头打量了那人一眼,她不识得六国来使,并不能听他们说话的声音判断他们是谁,只是,看他们比郁南略显高大粗犷的身高体型,料想他们是云西国的人。

“黄泉?你家的么?想去就去想谁去谁就去?”慕容蓁屈起右膝,完好的右手臂随意的搭在上面,看向对面蒙着脸的男子满是讽刺的问。

“你…”对面的男子怒极反笑。“姑娘放心,不管黄泉是不是我家的,说了今天送你过去就不会拖到明天,小爷说话算话?”

“果真世风日下!”慕容蓁冷嗤,“一个见不得光的畜生都能自称为爷!”

“慕容蓁,你别给脸不要脸!”对面的男子终于怒了,“小爷我堂堂云西国十五王爷,你竟然敢骂小爷是畜生?来人,给爷绑了她,爷非要好好教训她不可!”

“云西国王爷竟然跑我郁南刺杀我与郁南百姓,来人抓起来!”突然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黑衣人迅速的回头,却发现早有大队人马将他们团团围住。为首的一名男子,器宇轩昂,笑意融融。看向为首的黑衣人,笑的越发灿烂好看:“十五王爷,请吧!”

“…爷不认识你,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谁十五王爷,爷就是郁南的土匪!”十五王爷的话一落口,他身旁的手下便黑了脸,果然,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你说你是郁南的土匪,不就是给人杀你的借口么?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蠢笨之人?

“看看看,看什么看?再看爷挖了你们的眼睛!”看着一众属下鄙夷不屑的眼神,恼羞成怒的十五王爷大怒,气急败坏的吼道。

“既然是土匪,那就直接杀无赦!”高坐马上的临西王大手一挥,一众官兵立刻拔剑相向。好几个人便直接对着土匪老大砍了过去。

“救命救命!快来救命!”那名自称土匪的十五王爷一边闪躲,一边鬼叫。

而他身旁的侍卫,被他那一吼,莫不是冷眼旁观他的躲躲闪闪,对他的呼救也自当没听见,原本,今日乃自家老大带领,他却以王爷身份威逼,如今被人瓮中捉鳖,他岂还有脸呼救?

“缴械投降者不杀,负隅顽抗者杀无赦!”那厢,临西王微笑着喊了一声。随即看向那端坐在尸体之上悠然自得的女子,嘴上的笑容更甚,果然,这丫头没让他失望,也不愧他违了他老爹的意愿硬是领着巡城卫过来逮人,而他原以为自己能来纯属巧合,现在看来,呵呵呵…夜君魅轻轻的笑了出来,显然,自己到城东且恰巧听到巡城卫总卫拒绝处理京郊买凶杀人事件,而他原也不想管,却恰巧听到慕容蓁的大名,这才从总卫那里强要人来,原以为自己会在无意中成为那人的恩人,如今看来,自己的出现反倒全在人家的预料之中。

笑容满面,夜君魅没有丝毫不悦之情,只觉着这丫头聪明伶俐深得他心。果然,自己没有白来这一遭。

“我投降!我投降!”那厢,十五王爷也不自称小爷了,举起手大喊投降,他一直久居深宫,去年方达出宫年纪封王建府。何曾见过如此直接的血腥场面,那种与死亡亲密接触得感觉,他再不想体会。只要能活着,他怎样都成!

而那些浴血奋战的侍卫突然便失了斗志,跟随这样的主子还有何前程?不,不谈前程,而是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