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喽,这是爷让属下转交的书信!”从袖袋中取出一封密封的信递交到慕容蓁的手中,笑容猝黠道:“爷说了,情书来着!”

“嗯,某人皮又痒了!”慕容蓁倪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

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让还想取笑她的朝阳收敛了脸上肆无忌惮的笑意,果然,跟爷一般,都不是善良的货。

“你家爷还说了什么?”将信封紧握在手中,明明很想撕开来看,却装着面无表情的模样,云淡风轻的看着对面笑得流里流气的世子爷问道。

“爷就说你定然想他了,特意让属下转告夫人,他会在天照国等着夫人的!”朝阳笑得一脸得意的说道。

“你可以滚了!”慕容蓁冷冰冰的扫了他一眼说道。

这次,朝阳倒也干脆,起身,悠然的向外走去,却在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看着因为自己的举动而瞪大眼睛的慕容蓁,这次却没有使坏,一脸认真的看着那人,开口,语气充满期待:“夫人,等有空了去羽阙国走走吧!”

“嗯?”察觉到朝阳的意味深长,慕容蓁皱着眉头疑惑的问。

“爷这次回去又被人欺负了!”朝阳认真的告状。

“谁这么大的胆子以及这么大的能耐能欺负他?”慕容蓁沉着脸,嘴上这么问,心中却没有怀疑他说话的真假,朝阳是那人最贴心的下属之一,定然不会拿这事说假,只是谁有这个能耐欺负他?

“反正是被欺负了,爷很伤心!”他不能说很多,毕竟那人是自己爷的娘亲,爷都没有办法拿她怎么样,他做人下属的自然不能以下犯上,只是爷不能收拾,定然有能收拾的人,他相信慕容蓁便是那个人!她定然舍不得也平白被人欺负了。

慕容蓁点了点头,“哦,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心中已经下了决定,或许等解决了姑姑的事情,她会到羽阙国走一趟!

“属下谢夫人!”看她的神色,知道她这是答应了自己。朝阳自然满心欢喜地离去。

原本的欣喜因为得知这个意外的消息而微微消散,撕开手上的信封,取出里面折叠整齐的信纸。看着那熟悉的字体,铁画银钩苍劲有力。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是他给自己写的第一封信,如果没有朝阳之前说的话。自己一定会欣喜莫名,然而现在看着他写的内容,纯粹是报喜不报忧。虽然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担心。然而从别人口中知道他被别人欺负的事实。心中多少有些恼,叫他瞒着自己,嗯,到时候她怎么收拾他?

啃着指甲,慕容蓁有些阴森的想。

刚打过喷嚏的某人突然又打了个寒战,抬头,某人很迷惑!这是得罪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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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家里爆发了一场小型战争,不幸,花花是参战人员之一,耽误了昨日的更新,这三千字,今日很早就弄好,原想等晚上再码点多更些,然而,今日情况依然不容乐观,婆媳果真是天敌?

129 刽子手

“王爷,那个女人配不上你!”被骂了一顿,然而,终究还是不想自家主子被一个爱慕虚荣且张扬跋扈的女人给迷惑,噗通一声在王爷面前跪了下来,这是打算死谏了!为了王爷的幸福着想,他便是死了也是甘愿的。

一群憨货!因着伺候王爷去上朝,那个名叫萧一的侍卫统领没能呆在王府,同时也忘了交代其他人好好照看,那个人若真是张扬跋扈,他们几个与之相处了几天能够一点也没有察觉么?人家端坐贵妃之位,却一点架子不摆,还有比这样的人更随和的么?还有如果真的如他们所说是爱慕虚荣的人,真的会到现在还不回来么?明明自己被人家骗了还在这边大义凛然,哎!自己怎么就带出这样的属下?

“如果她真是你们口中爱慕虚荣的人,那你们告诉爷她现在人在哪儿?”缚灵王黑着一张脸瞪着自己的下属严厉的问道。

“呃…”不仅是跪着的那人,那些站着的下属,以及原本不以为然的下人方才意识到什么。他们这是中计了?

“是属下失职,请王爷降罪!”不再辩解,原本心有不甘的众人纷纷跪了下去,诚心诚意地向王爷告罪。

“还跪着干什么?立刻派人去找!”不得不说对于自己的手下,缚灵王一直以来都是很宽容的。

“是!”众人站了起来,恭敬的应了一声,随即快步退了出去。王爷的大度不是他们失职的借口。所以现在只能快些找到那个女人将功赎罪。

“王爷你别急,一定会找到未来王妃的。”侍卫统领站在王爷的身边,大声的安慰。

“都是你惹出来的麻烦,谁是未来王妃?”缚灵王狠瞪了一眼侍卫统领,有些凶神恶煞的说道。

侍卫统领缩了缩脖子,随即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家的王爷。“王爷,…”刚开口却被自家的兄弟给打断。

“王爷,你别不认账,我们都知道你喜欢未来王妃。”萧三很是认真的说道。

“萧三,你好样的!”众人在心中佩服的说道,只是却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小心的看着王爷,保持安全的距离。

“三儿,过来!”缚灵王笑容满面煞是慈爱的开口。

“爷!”萧三吞了吞口水,后知后觉的向后退了两步。

“来来来,爷有话和你说!”缚灵王依然保持笑容可掬的姿态,对着萧三招手。

“爷,你恼羞成怒!”躲在萧一背后,萧三再次真相了。

始终保持笑容的缚灵王在真相帝面前也僵了笑容,终于不再接着装,阴森森的盯着缩在萧一身后的某人,咬牙切齿的道:“给爷滚出来!”

“爷,还是先找到王妃再说吧!”为了自己的衣袖,萧一不得不出口道。

“是啊,王爷,王妃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若是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呀?”一旁,萧二也出口帮忙。

“就是啊,王爷,王妃可是一个弱女子!要是被人欺负了,爷可就没有面子了。”萧四蹭了蹭鼻子帮腔道。

原本脸色就难看的王爷,听他们一口一个王妃,脸色就越发的难看。“你们都把爷的话当耳旁风吗?还不赶紧去找?找不到就军法处置。”

“是!”四个人立刻站直了身子,不在打情骂俏,行动迅捷地离开了大厅。

缚灵王瞪着他们的身影,眉头紧皱,想到那个不省心的女人,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中涌动,终于举步离开王府,下定决心,找到那个女人,晚上的时候一定好好教训她,看她还会不会如此任性。

“王爷,太后有旨,宣王爷进宫晋见!”刚到王府门口的传旨太监恰巧拦住要出门的缚灵王。态度恭谨的说道。

“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去复命吧,本王一会儿就去。”缚灵王停住脚步,脸上闪过一丝为难,然而,想到自己属下的话,那个女人终究人生地不熟,并且是他属下犯的错,他就不能不管不顾。

“王爷,太后在等着呢!”传旨太监小心谨慎地说道。

“知道了!”终究没有对他多做理会。不经意间瞧见属下在那边招手,转身大步向那边走去。似乎没有看见传旨太监欲言又止的模样。

“什么情况?”看着自己的属下,缚灵王神情严肃地问。

“爷,刚刚得到的消息。王妃租一辆马车向城外走了!”萧一同样认真的回答道。心里却有些着急,看这个样子。王妃是打定主意要离开王爷了,可是,她已经怀了王爷的孩子,抬头,认真的打量着自己的主子,王爷真的不喜欢王妃么?如果王爷知道王妃有了他的孩子还会没有一点留恋么?只是…,想起了自己的誓言,萧一越发的为难。

“还愣着干什么?”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看着神色焦急的王爷,明明在乎的不是么?

一个巴掌狠狠的拍了在他的脑袋上,缚灵王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属下。“你这是傻了么?”

“爷!”委屈的抱着自己的脑袋,萧一看着缚灵王甚是迷惑。

“赶紧备马去追!傻站着这里能把人等回来吗?”头疼的看着自己的属下,缚灵王咬牙切齿的道。

“是!”听说要去追王妃,萧一终于来了精神,大声的应了一声,然后动作迅捷的向王府跑去。却在半道看见两个骑马的属下。立刻将马匹打劫了下来,快速的牵到王爷的身边。狗腿的说道:“爷,您请上马!”

“…”无奈的瞥了他一眼,接过缰绳,翻身而上,“出的哪个城门?”

“南城门!”跃上马背,萧一连忙跟上那疾驰而去的身影。

城郊,一辆马车缓慢的行驶在官道上,慕容锦绣撩开窗帘,趴在车窗上,看着窗外万物复苏的景色,心情微微放晴,多多少少能冲破离城给她的阴影,不,不是离城,而是那个男人,她虽然不愿意承认却暗藏在心中的男人。他不喜欢自己,而她为这个认知很难过。

出了那个城,离开那人的领地,那种恣意蔓延悲伤方才简淡少许。

“嗒嗒嗒…”繁杂的马蹄声惊扰了她的思绪,然而,她却没有心思理会,依然看着慢悠悠从眼前走过的风景。

“吁…”突然,原本匀速行驶的马车突然一个急刹,慕容锦绣始料未及,砰的一声,额头撞在马车上。啥时便红了一片。

“小哥,怎么回事?”一只手捂着脑袋,一边问着驾车的车夫。

“公子,有人骑马拦住了咱们的去路!”回头,对着紧闭的车门说道。

想起刚刚纷乱的马蹄声,慕容锦绣皱了皱眉头,摸着自己红肿的额头,再想到这些时日的憋屈。似乎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打开车门,走了出去,看也不看骑马的人,开口便是一顿大骂。

“一个个眼睛瞎了吗?这么宽的马路不够你们走吗?这样出人意料地停在别人的马车前就不怕发生车祸吗?我受伤了你们谁负责?这只是小伤,要是一不小心撞坏了脑袋或者撞没了小命你们谁赔得起?你们这群没有公德没有责任心的刽子手,草菅人命…”

“王…王妃!”四大护卫有些傻眼,他们与王妃相处时日最多,从来没有发现王妃的口才如此犀利。

“王爷!”小心的瞄了一眼自家的主子,发现自家主子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几个人都很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

没有公德心?没有责任感?还草菅人命的刽子手?瞪着眼前站在马车上的小女人。缚灵王恨不能扭断她的脖子。

“是…是缚灵王?”后知后觉的车夫,终于发现骑马阻去自己的去路的人是谁,伸手扯了扯公子的衣摆,小声的提醒道。

低头看了看车夫,迷惑的眨了眨眼睛,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突然便有了一种恨不能去死的感觉。怎么能这么丢脸?尤其是在这个人的面前?

“嗯?骂呀,接着骂呀!怎么突然停下来了?”缚灵王似笑非笑的说道。

“关你屁事!”回过神来,慕容锦绣冷嗤。矫情个毛线啊!反正不会和他有什么关系,骂了又怎么样?慕容锦绣翻了翻白眼,姿态优雅的坐回到马车之内。云淡风轻的吩咐车夫:“继续赶路!”

“可…”看着再次关闭起来的马车,又看了一眼依然高居马上挡在在自己面前的缚灵王,他是离城人,自然见过缚灵王,让他无视缚灵王再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呀?

“怎么还不走?”马车内,慕容锦绣那略有些烦躁的声音传来。

“这…”看了一眼缚灵王,见到对方的手势,终于识相的跳下马车。

萧一接到王爷的眼色心情愉悦的代替了车夫的位置。

马车内,心情烦闷的慕容锦绣,显然没有发现车夫易主,饶了一大圈之后再次往离城驶去。

“公子,到了!”马车外,萧一忍着笑意恭敬的道。

“到了?”怎么可能?推开马车门,慕容锦绣一脸不信的道,却在看到眼前的景物之时愣住了,眼前,不是别处,正是缚灵王府的大门,两座石狮子威严雄壮,而边上,正是笑的一脸得意的缚灵王。

130 我会对你负责的!

在那个男人的目视下,乖乖的回到她原先落脚的院子,只是…回头,看着阴晴不定的男人,突生一股怨气,明明就不待见自己不是吗?为什么非要执着的把自己弄回来?就这样让她自己离开,不是两个人都好看,何必,让两个人陷入这样进退维谷的僵局?

“你给我滚出去!”终究,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对着不远处的男人气怒的吼道。

原本还笑眯眯的男人突然就僵了脸色,怒气横生的瞪着眼前不知死活的女人,她以为…她以为他想把她给弄回来么?而跟在缚灵王身边的侍卫婢女方才真正确定,这个女人果真不稀罕自家王爷!不愿意承认的同时又不得不佩服这样大气的女人,真是太有魄力了!

“出去!出去!我不想见到你!”没有心思看他的脸色变化,慕容锦绣挥苍蝇一般烦躁的说道。

“女人,你找死!”终于,忍耐到极限的某王,不顾人家的反对,长臂一伸,直接将慕容锦绣打横抱了起来,二话不说直接进了主卧。

于是,人满为患的小院霎时清场,知情识趣的侍卫们还很自觉的将不大的暖月阁围了个密不透风,笑话,王爷做和尚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看上个女人岂能容忍别人打扰,尤其是这个决定能否拿下王妃的关键时刻,定然是不能让人破坏打扰的!这样的想法得到了府上一致的认同,因而,宫里传旨的太监跑断腿,王府门前被剁了一个有一个的太监,仍旧无人将这么平凡的事情上报正在忙碌的缚灵王,嗯,是平凡,太后召王爷进宫太正常了,每天上朝能见着不说,平日里还得召唤了个两三遍。于是,这么司空见惯的事情哪能比得过王爷征服未来王妃比较重要?

有着这样的认知,管家亲自领人守着王府大门,威武不能屈的挡住了传旨太监的去路。看着死在自家门口的太监也是无动于衷。

暖月阁,一场出乎意料的欢爱打的两人措手不及,无论是始作俑者的缚灵王还是被动承受的慕容锦绣。柔软的寝被遮住了被烙上青青紫紫痕迹的身子,温热的眼泪落在脸庞,毫无预警!一只手,在寝被下,覆上自己依然平坦的腹部,她该怎么办?在知道他不在乎自己的时候依然遗失自己的心?

看着那泪水朦胧的双眸,那已经衣衫整齐依然风姿绝色的男子突然便僵住了身子,不知道迟疑了多久,在自己也要唾弃自己的时候,终于缓缓的开了口,“我会对你负责的!”

“我不要!”直觉的,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慕容锦绣便直接出口拒绝。

听着她如此干脆的拒绝,缚灵王皱了皱眉头,然而看见对方泪眼朦胧的样子,终于软了心肠。

“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这个王府也不会再有另外一个女人。”这是他的承诺,一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

慕容锦绣依然默默的掉着眼泪,这个男人可以许她一生一世,却不能给她爱情。他可以对自己好却不会爱自己。慕容锦绣苦笑,她还有选择么?

“我是说真的!”看她的神情萦绕着淡淡的哀伤,缚灵王难得的再一次保证。

“好,我相信你!”终究,伸手擦干了眼泪,抬头,看着眼前神色凝重的男人,轻缓地笑了出来。“一个月,以一个月为限,如果你真的对我好,我就留下来。如果你也忍受不了我,那么我就离开!然后我们两个人,两不相干就当不认识好不好?”

“好!”仔细地看了她良久,最终缚灵王认真地应道。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段时间,缚灵王如自己承诺的那般,对她很好。

府上的丫鬟奴才,管家以及护卫,这一个月看在眼里,从没有看见自家王爷照顾一个人,以从未有过的温柔细心耐性,什么好东西都往暖月阁这边送。

“王爷,宫里传旨了!”门外,侍卫有些不情不愿的说道,对宫里那个人,多多少少有些怨怼,抛弃旧爱想要权倾天下,一切都如自己所愿如今却死拉着王爷自私的不愿意王爷得到幸福,明明知道得不到王爷,却对王爷的婚事屡屡设阻。

王府上下对此很是不满,然而想到一个月前那些死在王府门口的太监,以及后来王爷得脸色,终究还是忍者头疼过来禀告。

原本正在宽衣解带的男人顿住了动作,抬头歉意地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人,重新系上身上精致的蟠龙腰带。“你先睡,本王一会儿就回来。”

慕容锦绣点了点,这种情况在这一个月之内已经发生了好几次,他这是为国操劳,自己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王爷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缚灵王无声地应了一声,随即大步向外走去,却在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床上温柔娴静的女子。“如果本王通过了考核,咱们是不是该把成亲的事情准备一下?”毫无预警的说完,自己也是僵硬了一下,成亲…吗?也是,难不成不给她名分。于是对着慕容锦绣很是认真的又说了一遍。“我们成亲吧!”

“…”慕容锦绣看着他,突然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说要和自己成亲?眼眶一热,慕容锦绣慌忙的低下头,拼命压抑自己想要落泪的冲动,这一个月的经历,似乎比她二十几年的生命还要丰富。喜怒哀乐,似乎在这一个月内都尝尽了。然而,在她还没有回答的时候,站在门口那人又开了口。

“明天本王在和你详谈。”然后不等她回应便直接踏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原地,慕容锦绣只痴痴的望着,回想这一个月的日子。那人一如他所承诺的那般,对自己很好。除了像今日这般被招进皇宫,日日都宿在暖月阁,并不是每次都…想到两人那种亲密的接触,慕容锦绣的脸一红。

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慕容锦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以为,那样强势的男人,即便说了会对她好,也不会这般心细,吃穿用度一应俱全。而且成亲?她以为自己的身份根本就不配与他…十六岁那年,她也一身嫁衣十里红妆,只是没有拜堂,没有合卺酒,更没有洞房花烛!有的只有十年的独守空房!

其实,她不求大富大贵,不求封王拜将,她只希望有个男人能全心全意的对自己。

现在,听到那个男人如此认真的说出成亲一事,也无怪乎她如此不安却又如此欣喜。

“姑姑!”第二天,没有等回那个男人,却见到了自己意想之外又意料之中的人。

“阿蓁!”看见自己的亲人,慕容锦绣似乎看到了依靠一般,这个侄女,在她的心中,似乎比府上任何一个人都要稳重可靠。伸手,将她的小身子搂进自己的怀里,心中隐约的不安以及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自卑终于稍稍停歇。

因着处在隐秘的包厢,慕容蓁并不忌讳这个姑姑突来的亲密行为,一个人孤身在外,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面对一个自己心动却没有把握的男人,且还怀着那个男人的孩子,如何能泰然处之?

“听说姑姑好事近了?”等自家姑姑发泄了心中的不安之后,方才笑容浅淡的开口打趣。

被自家侄女取笑,慕容锦绣秀美的脸一红,随机意识道什么,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漫不经心品茶的小丫头,明明才十五岁的年纪,却比她这个姑姑更端庄沉稳,睿智大气。

“你怎么知道?”明明那个男人昨晚才和自己说出这个想法。

“…”慕容蓁扫了她一眼,表情颇是无奈,“你好歹是咱们慕容家的女儿,难道就没名没分的跟着他?”

“可是…我…”

“放心吧,姑姑!”慕容蓁不是不懂她的想法,只是那种观念在她这里并不成立,二十六岁而已,着实不算老!也并没有低人一等!“我已经给你安排了新的身份,确保你嫁过去不会被人欺负了去!”一个月的时间,不仅是慕容锦绣给缚灵王的考核期限,也是慕容蓁对未来姑父的考核期限,虽说,缚灵王府固若金汤,却不表示她的人无法打入内部,这一个月的时间,虽然不足以让她了解缚灵王的全部,却也让她知道,他对自己的姑姑很好,便是他府上的侍卫下人也都对姑姑热情十足。除了这一个月时间的观察,同时还加上勤王世子的保证。

“夫人,你放心!我那个叔叔可是十分讲信用的,说一不二,既然,叔叔像姑姑承诺会对她好,就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的!”朝阳虽然躲避缚灵王这个叔叔,却对他的人品很赞赏。

慕容蓁还记得朝阳当时的神情,不得不说,自己被说服了,她也想相信丹北战神的人格!

“身份?”慕容锦绣有些疑惑的看着慕容蓁,同时还带着些怀疑,这可不怪她,虽然知道自家侄女能力超然,却也不可能一步登天,慕容家再家大业大,那也只是在郁南,想要在人生地不熟的丹北安排一个可以与缚灵王府相配的身份,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着实很难!

131 新身份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回去之后就跟未来姑父说一声,东西不用收拾,我都帮你备好了!便是嫁妆也已经再准备中,到时候我会让人将礼单送给你,你瞧瞧,若是有什么不妥都跟我说,你知道,那个我也没办过嫁妆…”说道这里,微微窘迫,就怕搞砸了姑姑的婚礼,那时候就罪无可恕了!

“阿蓁…”早已说不出话来,慕容锦绣终于忍不住跑了过去扑进慕容蓁的怀里。“谢谢你…谢谢…”

慕容蓁没有说什么,只是神色柔和的看着怀中的人,这个受了十年辛苦姑姑,她希望她能获得幸福!

告别了慕容蓁,神色已经恢复如常的慕容锦绣。再次回到缚灵王府,只是刚到门口,便被一个妇人拥进了怀里。

“琳纾,你真的还活着!可让娘担心死了!”气质端庄的妇人紧紧拥着慕容锦绣,满含劫后重生后的欣喜。

慕容锦绣只是愣了一下,随即想到慕容蓁所说,给自己安排的身份,于是神色一转,像带了些许愧疚,轻缓的开口道:“琳纾不孝,让娘伤神了!”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妇人状似擦了擦脸颊的眼泪,抬头,打量着眼前这人,长相俊美不说,气质也是不凡,且温婉惠秀,是个好女子!想起自己那个不幸夭折的小女儿,想象着如果她还活着,是不是就是如她一般,有着这样的想法,妇人看着慕容锦绣也越发的慈爱。

“既然娘找到了你,就跟娘回去,届时让你爹爹亲自登门,谢王爷的救命之恩!”妇人看着慕容锦绣,慈祥怜爱的说道。

慕容锦绣没有多想什么便点了点头,她本就是孑然一身的过来,也着实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于是由着妇人的牵引,走向一旁的外表看不出华丽内里却甚是舒适的轿子。

“你们小心些,这可是我的掌中宝!”坐在轿子里,还能听到妇人仔细交代轿夫的声音,安稳的坐着,一股暖流在心中涌动,慕容蓁对自己的安排,从出宫一直到现在,都在是她在为自己担忧,明明自己才是她的长辈,还有外面那个夫人,即便是受人所托,也让她感激不尽。

妇人吩咐好轿夫之后,便上了后面的轿子,因为缚灵王不在府上,只好让管家转告,然后等自家老爷下、朝之后再亲自登门拜访,既然应承的事情就得办好,难得那孩子求他们一件事情。再加上这姑娘确实找人喜欢,说什么也不能办砸了!

轿子在太傅府门口停下,当今太傅姓岳,正是勤王世子萧珏的外祖父。因着慕容蓁的面子,萧珏方才求了自己的外祖,让他们无论如何也得帮这个忙,原先,想着自己的女儿嫁入勤王府,年纪轻轻就命送黄泉,早对皇亲国戚没了好印象,下定了决心不再与他们有什么瓜葛,然而看到自己的外孙,年幼丧母,与父不和,一个人流浪在外,如今难得求向他们开一次口,他们又怎么舍得拒绝?

而岳琳纾,也确实其他们的小女儿,只是从小病弱,巡遍名医,皆说活不过六岁,当时绝望之余,为了保她性命,只好将她交由云游道长照养,希望能让她活下来,为此,就算永远不与女儿相见也无所谓,只要她能活着,只是,仍旧在她十二岁那年传来她的死训。当时伤心之下,并未多说,倒是为今日这般情况留下了说法。她的女儿终于活着回来了!

“琳纾,到了!”慕容锦绣回神时,正好听着轿子外岳夫人慈爱的声音,掀开轿帘,慕容锦绣举止端庄的走了出去。刚抬头,便看见太傅府外站着的一众男女,除却一旁的丫鬟小厮,十来个衣着光鲜的人,皆一脸笑容的看着她。原本冰凉的手被一只温暖的手给包覆,微微苍老却温暖十足。连带温暖了她的内心。

“来,认识一下家里人!”岳夫人笑容慈爱的开口,然后便将她拉到那些人面前,一个个,认真仔细的介绍,好像真是她的亲人一般。

两个哥哥以及嫂子,侄儿侄女,一个个问好,新奇却满怀善意。

“早听闻,不近女色的缚灵王在大街上抱了个美人回去,原来,是把咱家的美人姑姑给抱了回去呀!”一旁,一身粉色衫裙的小丫头仰着头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开口却语不惊人死不休一般,吓傻了一众大人。

慕容锦绣赧红了脸,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取消了。

“就你话多!”岳琳纾的小哥岳涛不客气的敲了一下自己太过活泼的小女儿,这才歉意的看向眼前这个新妹妹,外甥求自家父亲一事,除了母亲之外,其他女眷皆是不知,他们两兄弟却是知情的,原先想着到底是攀权富贵之人,为了嫁给缚灵王,方才做出这种认陌生人为父为母的行为,而今,瞧见被自己不喜的女子,只是一眼,便知道自己想错了人!想来,自己兄长应该与自己一般吧!“小孩子,不懂事,还请妹妹不要计较!”

“兄长哪里话!”慕容锦绣躬了躬身,语气不卑不亢的开口:“既然是一家人,哪里需要这般客气!况且小侄女也没有说谎,市井传言确实这般传的不是?”说道最后,终是缓缓的笑了出来。

“好了好了,先进屋再说!”岳晗,岳家老大笑嘻嘻的说道。

“对对对,瞧我,高兴的都忘了!快点进屋,我早已经命人收拾好了院子,快去看看,有哪里不喜欢的我在让人去改!”岳夫人拉着慕容锦绣急切的想要她去参观,明明自己有两个女儿,可是却一个夭折,一个英年早逝,即便她想为女儿做些什么都没有机会!

慕容锦绣完全被动的走进了院子,看着装饰精致却不失雅致的院子,心知这是老夫人费了心思,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安,这么大的人情她该拿什么还?

“琳纾,你看看,可有哪里不合心意?”目光期待的看着慕容锦绣,好像一个等待大人夸奖的孩子,心中微微酸涩,她何得何能?

“怎么?不喜欢么?那我…”虽然自己精心装饰的院子没有得到她的青睐,岳夫人虽然有些失落,却没有心意被人轻视的恼,依然热情十足,把一个见到女儿初归的母亲扮演的入木三分。

慕容锦绣连忙拉住要往外走的岳夫人,忍着发热的眼眶,笑容潋滟的开口:“我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谢谢娘亲!”这一刻,似乎连她也分不出真假,十年的孤苦无依,突然面对这么直接的关心爱护,似乎一下子接受不了。就像饿了几天的人突然吃很多东西会被撑死一样,她觉着,自己也快要被这满溢的幸福撑死!

“傻孩子!”擦了擦眼泪,岳夫人娇嗔的瞪了她一眼,方才将她拉近房间里,“这是你的卧房,缺什么都跟我说,我让管家去办!”岳夫人拉着她坐下,认真的说道。

“嗯!”慕容锦绣点了点头,即便明知道不会缺什么依然应了下来。

“那好!”看着这样善解人意的姑娘,岳夫人越发的满意,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灿烂,“那你先好好休息!我让丫鬟们在外侯着,有事你便吩咐她们去做!”

送走了老夫人,慕容锦绣回想着这一天之内翻天覆地的变化,明明她如往常一般到茶楼喝茶,也以为会如往常一般回到王府,却没想到遇到了阿蓁,然后自己便有了新的身份,岳琳纾!一个二十一岁的姑娘,因小时候多病,一直在外修养,如今才回来,却在路上遇到劫匪,幸得缚灵王相救方才保命…

二十一?摸了摸自己发热的脸,这算不算欺骗广大人民群众?明明已经二十六岁了都!

没有等岳太傅登门道谢,回到府上的缚灵王听了管家的转话,只是拧了拧眉,便领着四大护卫向太傅府走去。

四大护卫自然知道慕容锦绣的身份,听了管家欣喜的话自然不解万分,郁南皇宫的贵妃怎么就成岳太傅家离家在外的闺女了?随即想到自家王爷和慕容锦绣之间的关系,以及两人之间的阻碍,如果慕容锦绣有这样一个身份,想来进入缚灵王府会更加的容易,毕竟岳太傅在丹北的影响力非同一般,而太傅女儿的身份自然也好应付那人的刁难。想到这里,四大护卫终于笑了起来,王爷与王妃终于要修成正果了!

“见过王爷!”

缚灵王到了太傅府,一如他在慕容锦绣面前所说,与岳太傅夫妇客气了一番,便说起了两人的婚事。

约定好了时期缚灵王府正式带着媒人过来下聘以及两人的婚期,缚灵王便离了太傅府,并没有提出要见上慕容锦绣一面。

看着那个提都没提慕容锦绣的缚灵王越走越远,岳太傅的眉头皱了皱,虽然自己还没有见过那个姑娘,却也听自家夫人说了一番,自家夫人识人的眼光他自是不会怀疑,能让自家夫人赞不绝口的人定然是个好孩子,可是这个缚灵王与当今…

他能一心一意对那丫头好吗?

132 嫁妆

这就要看缚灵王有没有这个福气了?岳夫人同样叹了口气。同在离城,也算看着缚灵王长大的,自然清楚他与那位的感情纠葛。然而与那个人终究不会有结果,如果他不知道珍惜眼前人,只会落得两手空的下场。还他们,既然答应了做那个姑娘的爹娘,就不会眼看着她受人欺负。已经有一个女儿被皇室的人欺负死了,这是一个无论如何他们也会保护好的,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他们的这种忧心并没有在慕容锦绣面前表露,那个姑娘,任谁都能看出来,她喜欢缚灵王,对于嫁给缚灵王一事娇羞的同时也欣喜不已,没人会去破坏这份喜悦,只能寄希望与缚灵王,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事后,缚灵王曾想,若是自己早把这句话铭记于心,是不是当初就不会犯下如此大错?然而这个世界没有如果也不会有若是,错过了就只能是错的!

婚礼事宜正在井然有序的办理中,缚灵王英雄救美,救出一段好姻缘,对方不是别人,正式丹北大儒岳太傅之女。这一消息瞬间让之前缚灵王当街抱美人一事得到了佐证。人们都觉着这义举不错,抱得美人归。而缚灵王而立之年还未成亲,想来就是为了等着这位美人归来,一句话来说,姻缘天定而已!

“一派胡言!什么姻缘天定,他那是…”等我!只是意识到自己所在的位置,看着周围因为她的怒气而微微发抖的一众宫妃,终究吞下了到嘴的两个字。

“都给哀家滚出去!”华丽的袖袍一挥,年纪轻轻的皇太后冷冰冰的开口道。

“母后万福金安!儿臣告退!”小皇帝的宫妃们,虽然被无缘无故的迁怒,却没有人敢出言反驳,比她们地位不知道高多少的四大正妃到如今还在禁足,四大正妃的身后家族势力同样不低,而她们,虽说有些势力却不足以影响大局,她们每一个人都可能成为弃子,如果她们真正惹怒了那一位掌权者。

“哗啦啦…”出了正宜宫,还能听见里面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众人心中疑惑,到底是什么惹怒了那位?明明只是大家一起说说宫外传进来的八卦。

“啊…”其中一人突然想到什么,再想到刚刚所说的八卦,突然便白了脸色。

“李昭仪?”身旁的人察觉到她的异样,连忙小声的开口试探。

“没什么!”李昭仪笑着摇了摇头,“突然有些头晕而已!”

“哦,没什么大碍吧!”知道对方无意多说,只好顺着对方的话开口。

正仪宫,皇太后的寝宫,此刻,皇太后将看到的可以摔得东西全部给摔烂打碎,什么姻缘天定?一个个散播谣言,都该死!

“娘娘,这事情还说不准,你莫气伤了身子!”皇太后身旁的女官小心的劝道,她是皇太后的心腹,自然知道太后的想法,想到缚灵王的作为,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怨怼,明知道太后的心思,竟然还搞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是存心让太后不好过么?

女官这么想,显然忘了何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更忘了当初是谁为了高高在上的地位而抛弃心中所爱另投他怀!许你嫁人生子却不允别人娶妻育儿?这是哪家的道理?

“说不准?还有什么说不准?你没听说吗?他竟然请了丞相前去说媒下聘,这种事情还能有假吗?”随手将一个价值万金的琉璃花瓶摔打在地,皇太后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他竟然要成亲?他竟然敢背着她娶别的女人?他怎么可以?明明说好了,除非她不要他,否则他永远也不放手,为什么现在却要娶别的女人?不行,“书缘,快帮哀家梳妆打扮,哀家决不能让他娶别的女人!”

“娘娘!”书缘拉住慌里慌张的皇太后,“娘娘忘了,做任何事情最忌讳自乱阵脚,你这样去,岂不正对了那个女人的心思?”

“…”望着自己的心腹,良久之后,烦躁的心终于平静下来,皇太后在还算完好的贵妃榻上坐了下来,声音如常的道:“你说的对,是哀家错了!”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她怎么能先乱了呢?

“那个女人据说是岳太傅流落在外的小女儿?叫岳琳纾?”接过书缘奉上的茶,翘着金灿灿的护甲,皇太后淡淡的问。

书缘站在她的身旁,知道她恢复了理智,方才小心的应答,“确实如此!”

“就这么巧?流落在外碰巧被王爷给救了?还有到了离城,为什么不回家,反倒一直住在王府之中?”一句一句的询问,似乎想找到漏洞,只为证明那个女人的费尽心思,现在她大权在握,朝堂之上很多人她都不必在意,惟独这个岳太傅,丹北第一大儒,门生无数,得罪他便将丹北文人得罪了十之八九,因着岳琳琅的事情,岳太傅对她本就存了偏见,她更不能明目张胆的插手缚灵王与岳琳纾的婚事。

岳琳琅,勤王妃,勤王世子萧珏也就是朝阳的生母,当年,为了救被先皇赐死的勤王,饮鸩而亡。明眼人都知道,这里面少不了她的算计,即便她的目标是先皇后而非勤王妃,然而,勤王却是不可或缺的棋子,所以她没得选择,要想斗败先皇后,登上至高无上的皇后之位,她不介意多搭上几条性命!

“据说,是…”

“是什么?”回神,便看见自己的心腹吞吞吐吐的模样,眸光冷冷的扫了过去,既然被称为心腹,就不能对她有所隐瞒欺骗,一切都该以她为先,否则她也不介意把她换掉。

那样冰冷的眼神,让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一僵,书缘低下头,掩饰眼底的恐惧,她在自己主子身边多年,自然见惯了她的心狠手辣,于是再没有迟疑,便是为她好的心思也不敢存留,果断的开口到:“据说当天岳琳纾便想回家,只是…王爷不舍得,当街又把她给掳了回去!”

“啪!”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皇太后再次怒红了脸,她怎么会忘记,那日听到传言,宣他进宫,一连剁了四个传旨太监,仍旧没有把人宣进宫来。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皇太后怒急反笑,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如何的绝色能让他堂堂缚灵王如此舍不得!

“书缘,你去安排一下,哀家明日出宫,倒要见识一下那位美人的风采!”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书缘应了一声,随即快步走了出去。

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知道大门紧闭阻绝了外人的视线,那一直雍容富贵的人终于扭曲了一张美颜。

明天,对,就是明天,她会让那个女人看轻自己的身份,不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能够跟她抢人的,那个男人是她的,就算她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想要成亲,门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