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滚!”黎阳开口,是压抑后的嘶哑。

“是!”小侍卫回神,连忙低下头,快速的退了一边,对方是主子,他是奴才。别说是无缘无故的一巴掌,便是杀了他他也无处伸冤。

尊贵的黎阳公主,自然不会理会一名小侍卫的心思,就如他想的,便是杀了他也是他该受着的。忍住心中的暴怒,伸手敲了敲门,然后等着里面的回应。

“咚咚咚…”很有节奏的敲门声,每隔几分钟便来上一次。

“唔!”床上的人呻吟一声,慕容蓁迷糊的眨了眨眼睛,抬手揉了揉方才有些低哑的开口:“司临渊,外面有人敲门!”

看着揉着眼睛的人儿,早就清醒了的司临渊嘴角泛起笑容。“醒了?”

“你早就醒了!”彻底清醒了的慕容蓁开口。

司临渊但笑不语,醒了自然是早就醒了,只是贪恋怀里的人毫无防备的睡颜方才没有起身而已。

“咚咚咚…”

“呃,外面有人找你!”慕容蓁爬起来,一头长发披散在胸前后背,慵懒写意。

“不用管她!”不用想,敢如此敲门的人他也知道是谁。只是…

“来人,把门给我撞开!”

143 总领威武

听见有些耳熟的声音,客栈大厅里面那男才女貌似乎很登对的画面便闪进脑海之中,于是,大脑一热,在躺在床上好以整暇的男人面前,撕拉一声,扯破自己的衣衫,向后一掀,圆润白嫩的香肩外露,绣着碧叶粉荷的素兜遮了胸前的饱满,在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之时,一头栽进男人的怀里。

“国师大人!”误做出头鸟的侍卫看着凌乱的床呆了。

“滚出去!”男人暗了眸光,在那些人闯进内室之前扯了被子遮了小丫头外露的春光,同时,长臂一伸,昨晚扔落在地的面具便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到他的手中,面具覆在脸上,那名冒失的侍卫恰巧跑了进来,男人抬头看去,冷冽的开口。

“是!”小侍卫心中一震,快速的回神,转身,想要退出去,却看见一脸阴沉的公主挡去了唯一的大门。“公…公主!”饶是他再迟钝,也发觉今日的公主与寻常相差太多,小心翼翼的开口,就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成了公主泄愤的工具。

黎阳此刻却没有心思与他计较,挥了挥手,让身后的人全部退了出去,直到听到关门声,方才一步一步向着内室走去,没人知道她此刻的心思,她多想,一切都是她想多了,里面根本就不会有女人,她表哥是什么样的人?别说让女人上他的床,便是女人近他三尺之内,他都会眼都不眨一下要了对方的性命。纤细白嫩的指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终究狠下心走了进去,却在看到床上的景象之后僵了身子。

“表…表哥!”黎阳想,大概是自己饿晕了而出现的幻觉,否则怎么会在表哥的床上看到这样的一幕,凌乱的大床上,男人与女人的身子交叠,同样凌乱的被褥横盖在他们的身上,怪不得刚刚表哥那么生气的让侍卫滚出去,因为…因为那女人的身子露出大片白皙的背。如墨的黑发在背上随意的铺层,说不出的慵懒妩媚。而女人的小脸则埋在表哥的胸膛,似乎一点也没有被这些动静惊扰一般,床上,地上,到处散落着衣衫,不,准确的说,是衣衫的碎片!就这么迫不及待么?连脱衣服的时间都没有?想到这里,黎阳那一张美艳的脸顿时失了血色,忍住从心底升腾的战栗,呆呆的看着床上的男人,她的表哥,她倾心了十几年的人,为何…

“出去!”男人再次开口,相较于刚刚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侍卫,这些语气稍微要好些,至少相较之下,少了一个滚字。

“表哥,为…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不是…”我字还未说出来,便在看见男人眼中的轻蔑之后而住了口。她怎么了?她可是堂堂天下第一公主,怎么能如此下贱的问出这样的话?就算她自己不要脸面,也不能丢了羽阙国皇室的脸。

“别让我说第三次,出去!”显然,她的表哥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忍受她的伤春怀秋。

“唔…好吵!”此时,趴在他身上似乎被吵而不得安眠的某人终于嘤咛一声,下意识的就要起身,却被对方大掌用力的一握,再次倒在男人的怀里。

黎阳终于看不下去,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呼!”听到砰的一声关门声,慕容蓁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满意了?”司临渊带笑的声音响起,大手却无意识的在某人光滑如嫩豆腐的后背上游移。

慕容蓁抬头,想到自己的处境,顿时脸色爆红!接着赖在某人身上也不是,起来也不是!恶狠狠的瞪着某人的下巴,却因为晕红的脸波光荡漾的水眸而失了气势,“你…你…你无耻!”娘的,竟然把她的衣服全部震碎了!好歹给她留个兜儿呀!一块布片都没留,简直就是禽兽啊!

“爷这不是为了你么?”某人坚决不承认自己无耻,真心的。他只是看她如此在乎他,方才使点小计策,让她期望看到的效果更好而已。只是…低头,看着寝被下欲遮还羞的娇躯,那红润精致的小脸,修长纤细的颈部,优美的锁骨以及…司临渊吞了吞口水,连忙撇开视线,身下一紧,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显然还没有发现身下男人变化的慕容蓁,听了男人越加无耻的话之后,不依的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明明就是你恶趣味,我只是想让你那些烂桃花死心而已!谁让你把我衣服全震碎了?我待会儿怎么见人呀?”任谁都能看出那个黎阳公主对他的情意,而且,表哥表妹之流,最是滋生奸情的温床,她自然要先下手为强了!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惨状,这代价也忒大了些!

“别动!”男人暗沉了眸色,声音有些讶异的道。

“偏不,我就…”慕容蓁只觉的反对,终于在看到司大美人隐忍的表情之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危险,乖乖的裹着被子从他的身上滚了下来,锁在他的身旁很是乖宝宝的仰望那张俊颜,忍了两秒,伸头安抚的吻了吻他的嘴角,很是善解人意的道:“很难受么?自作自受了吧!谁让你…唔…”

霸道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司大美人依然幽暗的眸光意味简单——自找的!

——华丽的分割线——

“阿蓁,你怎么穿这个衣服呀?跟唱戏似的!”

“阿蓁,你该不是遇到抢劫的吧?”

一墙之隔,慕容蓁好不容易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避开院子里的人,迅速的闪进屋里,却没能避开自己的室友。看着两人好奇的打量自己,越说越得劲,慕容蓁的一张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

“你傻啊!阿蓁多强大的人,谁敢抢她呀?”

“也是?那她这衣服?”

“会情郎!”

“太激烈了吧?”

“好想观摩呀!”

“你俩有完没完!”听着她们宛若没看见她一般肆无忌惮的讨论着她这个当事人,慕容蓁的脸顿时由红变白,由白变青,由青变黑,宛如冷色的调色盘。

“恼羞成怒!”两人一致认定,在慕容蓁真的发怒之前,嘻嘻哈哈的跑了出去。

慕容蓁趴在床上,身上套着那人宽大的衣袍。精致的小脸埋在锦被之中,心中又羞又恼,让他叫人帮她准备衣物,他却愣是不从,无论她好说歹说,最后只把他备着的衣物拿了一套给她,最终她只能像小孩偷穿大人衣物一样,鬼鬼祟祟的偷溜回自己的房间。

换好了衣物,慕容蓁整了整神色,方才故作无事的走了出去。

“总领好!”门外值班的侍卫看见她很是亲切的打招呼。

“大家好!”慕容蓁挥了挥手,笑容满面的回应。

“哎!总领大人,那人是羽阙国人吗?”突然有人笑的很神秘的问。

慕容蓁呆了呆,一头雾水:“哪个人?”

“就是总领大人未来的夫婿啊!”另外一个人摸着脑袋很是腼腆的道。

轰!慕容蓁那张精致秀美的脸顿时像着了火一般,红彤彤的烧了起来。“胡说什么?”

“嘿嘿嘿…总领大人害羞了!”

“就是,平时看她一副霸气天成睥睨天下的模样,都差点忘了她是女儿身了!”

“就是这样说的!今日一见,方才发现咱们的总领大人还是个美人胚子!”

“只是便宜了羽阙国的那小子,咱们这么完美的郁南美人偏偏给他得了去!”

“不过,总领大人,你说,到时候天麟大赛上遇见,咱们是不是要手下留情?”

“屁呀!要留情也要羽阙国那小子留情啊!否则还以为咱们总领倒贴他的呢,到时候总领嫁过去多没地位呀!”

“对对对!总领大人,你可千万不能妥协!你现在的态度直接决定你以后在夫家的地位!咱不能让人给欺负了以后!”

…。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慕容蓁那张俏红的小脸渐渐凉却最终黑着一张脸任由这些个男人乱七八糟的讨论如何提升她以后在夫家的地位。都说三个女人一场戏,什么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看看,看看!这些个铁血威武的大男人张家长李家短起来,哪个女人比得上?真真应了那一句,男人平时不八卦,八卦起来不是人!

“总领,你可记住了…。唉唉唉,总领大人呢!去哪儿了!”

“走了,就在你说婚前不能主动投怀送抱的时候!唉唉,我说你傻的呀,总领昨晚上还夜宿他床,你还说不能投怀送抱,马后炮不是?”

“哟,把这茬给忘了!”

“总领不愧是总领!那些个贞洁礼义如她全如狗屁!总领威武!”

屋顶上,神色各异的六只看着地上这些侍卫耍宝。

“雪老大,你的一腔热血被泼冷了没有?”歪着头,小正太甚是好奇的问。

“什么驴头不对马嘴的!”风飘雪皱眉,瞪了过去。

“老大没有如你心意对阁主心灰意冷,反而共宿一床如胶似漆!”

“滚!”风飘雪黑了一张俊颜。要是她真的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跟阁主分道扬镳,他还觉着她不值得阁主为她上心呢!

“不过,下面的一个人说的挺对,你说到时候比赛了,是老大让着阁主呢还是阁主让着老大?”阿懒躺在屋顶上,开始思考这么一个严重到让人寝食难安的问题。

“自然是阁主让着老大了!”阿呆觉着没有任何悬念的说道。

“我觉着是老大让着阁主!你们也不看看老大喜欢阁主那个劲儿!她能舍得让阁主不好交差?”小正太摸着自己光滑的小下巴很是正经的说道。“香老大,你说是不是?”

“夫人是挺喜欢主子的!”香老大笑眯眯对这一点表示赞同。

“我就说吧!”小正太看着其他人,一副我是神算子的表情,却在触及吃货的目光之下顿时焉了,“吃哥,你干嘛这样子看人家?”

那哀怨的小眼神以及那娇嗲嗲的语气顿时让其他人抖了两下。恶寒的瞪着他,拜托,你正常点好不好,虽然摔下去不会死,但是很没面子好不好?

“吃哥?”小正太很强大,完全不把众人的视线放在眼里,接着小媳妇似的看着依然优哉游哉啃着果子的吃货。

“老大必须赢!”扔了果壳,吃货从兜里拿出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说道。老大不可能忘了郁南帝下的那道圣旨,胜了一切好说,败了只能拿命去填。老大自己也许不在意那道圣旨,却不能不管不顾偌大的慕容家族。她岂会让慕容家因为她而受到牵累,让原本就忌惮慕容家的老皇帝捉住把柄?所以,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慕容家,老大也会竭尽全力赢得天麟大赛。

“我想起来了!”小正太也不玩了!大手狠狠拍了一下大腿,“那个无耻的王八蛋!噢!呆哥,你打我干什么?”抱着自己的脑袋,小正太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身旁的阿呆。

“你拍的是我的腿!”阿呆黑着一张脸提醒。

“我知道啊!”小正太一脸的理所当然,“我哪里舍得用那么大的力气拍自个的腿?”看着阿呆,一脸你傻了啊的表情。

于是其他几人闷笑,阿呆的脸黑如墨水!最后咬着牙恶狠狠的道:“你拍我腿的理由与我拍你脑袋的理由是一样一样的!”

“呆哥!”满眼泪花,小正太委屈的看着一脸认真的阿呆。

“呆你妹!”阿呆怒,一语破敌。

“吃哥,呆哥欺负我!”回头,向四人组默认的老大求救。

“咔嚓咔嚓…”吃货瞄了他一眼,接着认真的嗑瓜子。

“香老大,呜呜…他们都欺负偶!”伤了一个玻璃心,小正太只好寻求最好人风尘香的安慰。

“么事,欺负好长个儿!你太矮了!”拍了拍埋在自己怀里假哭的某人,风尘香很是和蔼的开口道。

“…呜呜呜…老大,所有人都欺负偶!”这下是真哭了,一个飞跃直接从屋顶上窜到院子里,风风火火的跑向大堂,寻找慕容蓁给他主持公道。

大堂里,慕容蓁刚出现,便不得不接受在一波众位或戏谑或好奇或兴味或嘲讽或鄙视的目光洗礼。因着刚刚已经见识了一拨,所以这次坦然了很多。随便寻了个位置,慕容蓁大手一挥,“小二,上菜!”

“好嘞!客官想吃些什么?”店小二都是机灵的主,这两院子里出来的可都是贵客,自然热情万分的招待。

“把你们店里的拿手菜上两样,酒呢,可有什么佳酿?”慕容蓁问,很大爷的模样。

“美酒自是有的,远近闻名的梨花酿便是咱们城出来的!”小二笑甚是自豪的说道。

“嗯,那就来一壶梨花酿吧!然后再来两样饭后点心!”慕容蓁道。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的这就下去准备!”小二哥抹布一挥,迅速的退了出去。

慕容蓁撑着脑袋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大街,嘴角露出浅淡的笑容。

“看到谁了,笑的这么猥琐?”胡侃的话语刚落,一个利落的身影便坐到了她的对面。

慕容蓁回头,便看见夜君魅一脸戏谑的盯着自己,猥琐?慕容蓁的脸色一黑,“你才猥琐,你全家都猥琐!”

“呵呵呵…”啪的一声,夜君魅将折扇合起,笑的意味深长的盯着慕容蓁,一脸八卦的开口:“那人是谁?让本王猜猜,是七皇子?还是洛阳王世子?不对呀,这些人你都该没见过才是!”自顾自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夜君魅迷惑了,“不会是那个什么少年国师吧?他倒是去过郁南!等等,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你好像已经与丹北国的勤王世子订婚了!你你你…”

“滚!”慕容蓁懒的应付他,再次把目光转向窗外,勤王世子?她倒是想嫁,就怕他不敢娶!

“你一个女儿家,就不怕被人家戳脊梁骨吗?”又一道男声加了进来,严厉而清冷。

慕容蓁头疼,终于不得不抱拳告饶,“拜托,我就想吃个饭而已,犯得着戳我脊梁骨么?”戳她脊梁骨?借他们几个胆子恐怕也没人敢来!

“你…”相南王瞪着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名节对女儿家来说有多么重要难倒她不知道么?

“走走走!我要吃饭呢!闲得慌你就去大街上逛逛,明日就启程了!”慕容蓁面无表情的道,天知道她的心里是如何的翻天覆地,明明自己小心又小心了,怎么现在就天下皆知了?

“你…”于是,相南王怒了,衣袖一甩铁青着脸走了。

“肝火旺盛呀这是!谁惹他生气了?”慕容蓁双手撑着脸看着一旁依旧笑嘻嘻的夜君魅,“你知道么?”

“不知道!”夜君魅摇头,依旧笑容满面。

“你笑的真猥琐!”慕容蓁很是认真的开口。

“…”

此事,终究因为当事人的满不在乎而淡出人们的视线,第二天两拨人全数离去,向着同一个目标前进。而慕容蓁也告别了三人挤一辆马车生活,当然还是与另外的人共乘,只是两个女同胞换成了司临渊,小马车换成了豪华的车辇,九重纱帐构造了这么一个安谧舒适的空间,柔软宽阔的软榻之上,美人侧卧,要怎么魅惑就怎么魅惑。

“哎!”慕容蓁长叹一口气。

“怎么了?”男人轻问,微皱了眉头。

“要是早点遇见你就好了!”慕容蓁感叹。

“嗯?想我了?”男人轻笑出声。

“是呀,你这车辇比我那马车可舒服多了!”慕容蓁很认真。

“…”这是想他还是想他的车辇?

144,误入阵法

三日后,两队人马一同到达天照国的国都——庸城。元清太子亲自出城迎接,最终被安排在驿馆两个相邻的大院。

“好了,这几日大家好好歇息吧!把身体状态调整到最好,准备迎接七日后的天麟大赛!”回到自己暂时的落脚点,慕容蓁对着站成一排的众位队员开口说道,他们只是参加大赛的队员,不用应付各国的相交事宜,自有随后就到的朝中官员打理,只要全心全意应付天麟大赛即可。

安排好了住处,慕容蓁走进自己的房间,终于不用和别人挤一张床了!每个人都拥有独立的房间,且享受高等服务。呈大字躺在床上,慕容蓁舒服的叹口气!终于要迎接传说中的天麟大赛了!只要赢得比赛,她就可以彻底的摆脱郁南皇室,她就可以安心的替爹爹寻找解药了。一想到这里,就不得不想到墨如烟,这些时日离开盛京,倒是断了与他的联系,也不知道他现状怎么样了?可有找到那枚药草?甩了甩头,慕容蓁强制自己不想这件事,现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赢得天麟大赛。

晚上,慕容蓁方才离开屋子,打算去庸城的街上好好逛逛,顺带解决一下晚餐。却在门口碰到依然端庄秀雅的第一公主黎阳,紫色的华服尊贵优雅。

“慕容姑娘,咱们谈一谈吧!”看到慕容蓁,黎阳也是一愣,随即轻轻的笑开,很是和善的开口。

“唔!”慕容蓁沉吟一声,心中着实不想让人打扰自己突然想要逛街的乐趣,然而,她终究不是怕事之人,有些事既然终有一天要对上,那么就不如早些解决。“好吧,对面即是酒楼,就去那边吧!”

“大胆,公主面前,岂容你擅自决定?”黎阳身后的夏竺冷冽阴鹜的开口。对慕容蓁一帮人已是厌恶到了极点。总要想法设法刁难一下。

慕容蓁的脸色一沉,轻蔑的扫了她一眼,淡漠的道:“哪里来的疯狗到处乱叫?”

“你大…”

“闭嘴!”夏竺刚开口,便被一旁的黎阳冷声打断。转向慕容蓁,略带歉意的开口:“是黎阳管教不严,还请慕容姑娘大人大量饶她一次!”随即意味深长的扫了夏竺一眼。

接收到黎阳的眼神,夏竺脸色忽的发白,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轻颤,腿一软就要跪下,却在黎阳冷眼下费力的支撑。

“算了!”慕容蓁挥了挥手,当真大人大量了一次,转身直接走向对面的酒楼。

黎阳扫了一眼夏竺,随即迈步跟了上去。

夏竺瑟缩了一下,看着两人离自己越来越远,方才释放自己眼中那刻骨的恨意,只是不知,那恨是对着慕容蓁还是对着她的主子亦或两个人都有。

贵人来酒楼,一楼已经宾客满座,各自都有相识的人在里面,原想抬手叫唤,却在看到她们身旁的人之后,断了心思,想来也是有事相谈,自是不好打扰,只是点头致意。

慕容蓁与黎阳皆与各自认识的人点头回礼,随即,向店小二要了二楼的包房。

“两位客官不知要吃些什么?”店小二满怀热情的问。

“好吃的好喝的尽管上,看见没,这可是公主殿下,可别招待不周!”慕容蓁指了指黎阳很是嚣张的说道。

黎阳皱了皱眉,终究没有说什么,甚至对上店小二打量的眼神时还不得不笑颜以对。

两个女子皆气势非凡,贵人来酒楼算是庸城数一数二的酒楼了,平日来往的客人多数皆为贵人,见多了贵客的店小二自然不会错认,再加上这几日六国来访,不用想也该是别国的贵人。

“好嘞!两位贵人稍后,好酒好菜马上就来。”抹布甩到肩上,店小二飞快的退了出去。

慕容蓁笑眯眯,目视店小二飞快的跑出去,方才把视线转了过来,看着对面的黎阳公主,漫不经心的笑道,“公主不介意请我这一顿吧?”

黎阳笑了笑,随即无所谓的摇了摇头,“只是一顿饭而已!”

慕容蓁笑着点头,“还是公主有钱!”说完,也不管她有什么反应,双手撑着脑袋,百无聊赖的看向外面的街景。虽说天已经黑了,路上的人依旧不少,想来,天下的商人皆是一般聪明,懂得把握一切商机,便是夜晚,此刻也热闹繁华依旧。

“慕容姑娘!”对面,黎阳公主终是受不了这样难堪的沉默,虽然,感觉难堪的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人,某人却毫无知觉的怡然自得。

“嗯?”慕容蓁回头,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灵动而惑人。精致的小脸明艳瑰丽。目光灼灼的看着对面的美人公主。

就这么一瞬,黎阳似乎能理解为什么一向距女人于千里之外的表哥为何会为她而动心了!然而…“可以说说你跟表哥是如何认识的吗?我很好奇,你知道,表哥一直就不喜欢女人近身的,便是姨娘,表哥都是敬而远之!”

听她这么说,慕容蓁想到了当初初见司临渊的时候,嗯,那个时候确实是冷的可以,若不是她死活赖着他,怎么会有今天他与她的纠葛。慕容蓁觉着,自己当初真是做了最英明的决定。

黎阳看着慕容蓁,看着她脸上那柔和的笑容,似沉浸在甜蜜的回忆中一般,突然便觉着刺眼,低眸凝视自己手中的茶杯,借以掩饰眼中那疯狂的嫉妒,她得进天时地利人和,为什么到头来还是没有得到那个男人的心,反倒让一个无名小卒得了去?

“慕容姑娘?”放下茶杯,黎阳笑容浅淡的开口。

“呵呵呵…不好意思,走神了!”慕容蓁打哈哈,随即想到对方刚刚问的问题,轻笑着开口:“当初是他救的我,要不然我可要被饿死了,后来自然是我缠着他以身相许了!就像你说的,他烦我,不过经不住我死缠烂打,俗语不是说么,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终是被我给追到手了!”慕容蓁嬉皮笑脸的说道。

“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幸好黎阳还有些理智,临了了还知道还无耻二字吞回肚子,心中却一片恍然,原来表哥也是不情愿的么?只是被她死活给赖上的?这个女人真是无耻之极,竟然用这种下作的心思。看着她依然瞪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黎阳便觉厌恶,然而为了表现自己绝对与眼前这人的修养不在同一个阶级上,黎阳还是很好心的接着先前的话,“你怎么能这么大胆!幸好最后表哥接受了你,要是没有,多失了女儿家的矜持?”

慕容蓁轻笑,很是肯定公主殿下先前想说的绝对不是大胆二字,然而她一向比较心宽,只要她没说出口,她就可以不放在心上,看着对方僵硬的笑容,慕容蓁笑的越发的欢畅,“公主殿下,矜持值几个钱?能比司临渊贵么?看着司临渊的面上,阿蓁今日劝公主一番,以后遇着喜欢的人,别装…呃,别矜持了,该出手时就出手!”

“是吗?”黎阳嘴角噙着诡异的笑容,这是不是在劝她别那么轻易的对表哥死心?是她以前表现的太含蓄了吗?

“自然!”慕容蓁点头,“只要对方别是有妇之夫,你也知道,破坏人家夫妻感情实在是一件很缺德的事情!就像当初,司临渊若是有喜欢的人,我肯定也不会那般的死缠烂打!”

“…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常事么?”黎阳一噎,却很快找到回击的点。

慕容蓁点头,“也是!只是凭着公主那般高贵的身份,会去给别人做妾么?”歪着头,慕容蓁很是好奇的问。

“自然不会!”黎阳铁青着脸,想让她做妾?也得要有这个福气!“黎阳还有些,晚膳就不陪慕容姑娘了!”

“没事没事!”慕容蓁挥手,表示不在意,却在黎阳走到包厢门口的时候再次开了口:“公主若是不介意,就别姑娘姑娘的叫了,你唤司临渊表哥,我自是不介意你唤我表嫂的!”

“呵呵…是吗?”黎阳忍,忍的五脏六腑具疼,表嫂?你也配!

“那是,对了,下去的时候顺便把帐结了,你也知道,我身份不比公主殿下,着实没那么多钱来这里吃饭!”慕容蓁煞有其事的开口道。

黎阳终是受不住,快速的离开包厢,就怕自己慢了一步,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掐上那个小贱人的脖子!

看着包厢的门关上,慕容蓁很是无辜的耸了耸肩,摸着下巴感叹,“果然是公主,修养到家呀!”

“呵呵呵…”一阵轻微的风动,不远处的矮榻上已经卧着一红袍美人,脸上狰狞的鬼面却显得他越发的妖冶魅惑。

慕容蓁回神,撑着下巴打量床上的美人儿,“你怎么也喜穿红衣呀?”印象中,她的美人爹爹喜红色袍子,相交于墨如烟的纯红,她更喜欢她爹的衣服的款式,红艳的底色,衣襟袖口裙摆皆绣着烂漫的白色花,大朵大朵的,开至荼蘼的模样。而她的服饰承袭了爹爹,只是相反而已。

“不好看吗?爷也不大喜欢!”抬了抬自己的衣袖,矮榻上的人有些嫌弃的开口。

不是不好看,慕容蓁心道,这人容颜绝色,恐怕就是布衣青衫他也能穿出绝代风华来,只是红色太招摇,还不如穿黑袍,尊贵大气。“你不喜欢还穿?”

“客官,菜来了!”店小二在门外招呼了一声,随即顶着个大托盘走了进来,“客官,这些可都是咱们楼里的招牌菜,您好好尝尝!”

看着店小二把菜一盘一盘递上来,总共八盘,先不说味道,光看着菜样便觉着食指大动,“好了,你先下去吧!”

“好嘞,客官慢用!”把一壶酒留下,店小二这才笑容满面的退了出去。

“快过来尝尝!”慕容蓁对着依然躺在矮榻上的司临渊招手。“对了,现在没人打扰了,把面具摘了吧,带着不难受么?”

心中一暖,明明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然而就是这么一件小事情,其他的人却从未想起过,便是他的娘亲或是那个口口声声爱他恋他的表妹也不曾在意过,而她却总能放在心上,一道暖流迅速的在心中汇聚随即流向四肢百骸,让原本偏冷的人越发的柔和如初生的太阳,温润和舒适。

取下面具,司临渊起身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接过她递来的筷子,随意的品尝桌上的菜色。“这是国师的官服,你若实在不喜,以后不穿便是!”

“谈不上不喜!穿衣服么,你觉着自在就好!”慕容蓁大快朵颐。虽说她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然而不知是因为坑了情敌还是这家店里的饭菜确实可口,总之,每一道菜她尝着都觉着很香。

“快要比赛了,可紧张?”司临渊放下筷子,有些漫不经心的问。

“我不紧张,难倒你紧张?”接过他递来已经斟满的酒杯,咕噜一口,甚是豪放的一口全干了,眨了眨有些泛着雾气的大眼睛,迷惑的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怎么了?”

司临渊哑然失笑,终究没有提醒她这酒后劲十足,只适合小酌不适宜牛饮,“没什么?爷又不参加比赛,紧张什么?”说完,有替她斟满了一杯。

慕容蓁举杯的手有些抖,她自己却未曾发觉,笑嘻嘻的看着他倒酒,然后咕噜一口又灌进了嘴里,“这酒正香,似乎比梨花酿还要好喝!”

“自然,这么一小壶可以换十坛梨花酿,若是不好喝,谁愿意付这么高的价钱!”拎起酒壶,又给她倒了一杯。

“怪不得!”揉了揉发烫的脸颊,慕容蓁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对了,你们队伍若是输了,那个皇帝会怪罪你么?”举杯再次一干而尽。

司临渊轻笑,摇头。“不会!”

“那就好!”慕容蓁点头,小声的呢喃,“那我就不用手下留情了!”

虽然很小声,然而对于司临渊来说,却足以让他听的一清二楚了!没来由的窝心,起身,将那娇小的身子一把搂进自己的怀里,明明自己有不得不赢的理由,偏生还想着他好不好交差,这个傻丫头。

“那个…司临渊,你…你别晃,看着我头…头晕!”酒量本来就不行的慕容蓁,三杯黄汤下肚,终于醉了!幸好有司临渊拥着她,否则以她摇头晃脑的模样,不摔个鼻青脸肿才怪。

看着她脸红如樱花,一双大眼睛水意朦胧,长而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宛若蝶翅一般,双唇如熟透的红樱桃般娇艳欲滴,说不出的惑人心神。紧盯着她诱人的红唇,司临渊的眼神灼热了,终于低头吻了上去,霸道的唇舌席卷她的口腔,探寻她口中馥郁的酒香。

醉眼朦胧的慕容蓁,难得配合男人的侵袭,双臂环住男人的脖颈,大胆的回应着男人的索吻。

“你个小妖精!”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司临渊濒临失控的边缘,这一场缠绵终于结束。司临渊俯身,一张脸埋在她的颈间,平复着心中躁动的欲望。再吻下去,他恐怕会不管不顾现在的状况而要了她。这可不是他故意灌醉她的初衷。

“阿蓁?”片刻之后,终于恢复神思清明的司临渊,却听见伏在自己肩上的人儿正发出细微的鼾声,顿觉哭笑不得。

慕容蓁醒来的时候,发现躺在自己房间的大床上,只是…

“喂喂喂,现在正是流言四起的时候,你怎么还这么肆无忌惮的躺我床上呀!”慕容蓁难得脸红,这丫的,竟然衣衫半敞,露出大片的白皙的肌肤,好歹她是女儿家,要不要这么豪放呀?

流言?这丫头什么时候在意过那个东西了?司临渊轻笑,看着她时不时偷觑自己外泄的春光,流露出恍然的神态,“爷倒是不想来,可惜某人…”

“某人怎么了?”凑近他,一张小脸几乎贴上他的,一双大眼睛闪动着无辜的光芒。

“死皮赖脸扒在爷的身上,瞧瞧!”扯开自己原本就敞开的外袍,指着自己的胸膛让对面的人儿瞧。

“瞧什么?”慕容蓁鼓着腮帮子赌气似的看了过去,呀竟然说她死皮赖脸,她是死皮赖脸的人么?等等,“这这这…这谁弄的?”白皙的胸膛之上,种满了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