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统领!”急匆匆的小侍卫跑到她的马车旁焦急的开口。

“发生什么事情了?不是让你陪着王爷他们去安排住处的么?”掀开车帘,慕容蓁不解的问。

小侍卫苦着一张脸,王爷那是什么身份?让他带人去安排住处还不如不露书宿街头呢,非要搞什么轮班制,现在好了,出问题了吧!

“问你话呢?让你垂涎本姑娘美色!”一个爆栗子炸在他的脑袋上,慕容蓁恶狠狠的开口。

小侍卫回神,却因着那句垂涎本姑娘的美色而心肝乱颤,这个统领美是美,却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慕容蓁的大名他再是小人物也听过,从之前的慕容废物到现在的英才天纵,便是再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垂涎她的美色呀,相南王都不入她的眼,谁敢…

乱七八糟的思绪还没理出个头,自己的脑袋又被敲了一下,小侍卫抱着自己的脑袋,委屈的看着端坐在马车之上那皱着远山眉的统领,惨叫一声,终于想起自己的目的,“完了完了,统领大人,是这样的,王爷在客栈里,跟别的客人起了争执,您还是去看看吧!”

慕容蓁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踏出马车,果然还是不能指望那两个金尊玉贵的王爷的,安排个住处都能惹出麻烦。

“你这人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这两个院子我都要定下!你们去别家吧!”

“你算什么东西?你说你要定下就给你定下?”

“你别不是好歹,你知道我家主子是谁吗你?”

“有你这么蠢的奴才么?自己的主子是谁都要问别人?”衷心耿耿的莫名对着眼前狗眼看人低的婢女嗤笑,丝毫不把她当一回事。

慕容蓁进去客栈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争锋相对的两人,而那两位王爷,但是悠哉悠哉的坐在一旁,一杯清茶,甚是惬意的模样。

慕容蓁黑了一张脸,瞪着跟在自己身旁的小侍卫,“这就是你说的,王爷跟别人起了争执?”

“…呃!”小侍卫呆了呆,不知道刚刚气势汹汹的相南王怎么突然心平气和的坐在一旁喝茶,他这算是谎报军情么?

“算了吧!”慕容蓁挥手,决定大人大量放过他一次。随即举步优雅的走了进去,却没有打扰正在争论的两个人,慢悠悠的走到两个王爷的位置,在他们含笑的目光下悠然而坐。明知故问地开口:“两位王爷放房间订好了?”

“呵呵呵…”夜君魅干笑。

相南王冷哼,“你放心,其他人能做的,本王也会做好的!”经过那晚上的自我剖析,再次以本王自称,只是相较以往的高不可攀,现在的相南王似乎多了一点人气,虽然依旧不可一世的模样。

“来,喝杯茶!”坐在相南王对面的临西王,笑咪咪的将斟满茶的瓷杯递了过去。

“倩儿,怎么回事儿?安排个住处也要这么长时间?”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循声望去,却见一身材高挑面容秀丽的女子,一身黑色劲装,端的是干练敏锐。

“夏竺姐!”刚刚还盛气凌人的小丫头,立刻像是找到了支撑,颠颠的跑到那位黑衣女子的身旁,一脸委屈的开口:“都怪那个人,我都说了要把两个院子给包下来,可他非要横插一脚,说什么是他先来的!”

那位名叫夏竺的女子,只是冷冷的扫了她一眼,随即大步走到疑是掌柜的中年男人面前,“现在是什么情况?”

掌柜的一张方方正正的脸沁满了汗水,果然生意太好也不全是好事。客房全部住满,只剩下两个豪华的院子。只是…

“院子还剩两个,你们双方自己协议吧!”最终掌柜的甩手不管了,明显两方都是贵人,自己谁都得罪不了,还不如让他们自己决定。

“这位先生,倩儿已经说了,是她先来到这里,这两个院子就应该属于我们,不是我们故意为难你,确实是我们的人数众多,一个院子住不下。”面无表情的夏竺,看着掌柜的离去,只好把目标放在莫名的身上。

莫名冷笑。“笑话,她说她先来的就是她先来的?既然如此,掌柜的为何没有把院子订给她?这种骗三岁小孩子的把戏你也信。再说,你们人多我们就人少吗?我们几十个人为什么要订一个院子?还不是因为体谅大家身在外,各让一步。没想到,你们竟然不知珍惜得寸进尺。”

“倩儿!”一双利眼扫向站在一旁的小丫头。质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竺姐?”名叫倩儿的小丫鬟,被那犀利的目光吓得缩瑟两下,那人确实与自己一同进来,甚至比她更早一些说要定下两个院子,可是这些不能被主子知道,否则她的小命就玩完了,她伺候主子多年,自然清楚主子的为人,主子从来不把没用的人留在自己身边。

夏竺却不再看她,而是面对莫名,郑重其事的开口。“我家主子身份确实高贵。且旅途劳累,很是需要好好休息,还请这位先生多多体谅!”说完,从袖袋中取一叠银票,尽数塞在莫名的手中。

莫名却看也没看,径自将银票扔到那人的身上,再次冷笑,“身份高贵,就可以占着茅坑不拉屎么?”

“噗!”坐在一旁看戏的慕容蓁一个不稳喷了嘴里的茶,随即甚是歉疚的看着被喷了一脸茶叶的夜君魅,“不好意思啊,实在是你弟弟家的侍卫说话太雷人!”

“…”

“…”没甚兄弟感情的兄弟俩互看一眼,相南王忍笑,临西王无言,拿着帕子收拾自己的脸。

这厢的动静自然惊动了正在激烈协商的人,郁闷的心情顿时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笑什么笑?再笑挖了你们的眼睛!”倩儿怒目而视,虽然怕主子怪罪,却绝不会让外人欺负了去。

这一次,夏竺却没有阻拦,没人知道,当银票扔回她身上的时候她所感受到的屈辱,那是她所最为厌恶的轻贱之意,往往是一个地位卑贱的人最介意的事情便是被别人轻视,即使以后她飞黄腾达,也非常介意低贱的根源。

她夏竺便是如此,从奴隶村走出来的人,一步一步爬到三品女官的地位,她需要的是别人的仰视,是别人的曲意逢迎,而非像对待一个低贱的仆人一样把银票扔到她的身上,那会让她回想到小时候那些可悲可耻的回忆。

而那几个人的笑声,听在她的耳中,就成了尖酸的嘲笑,所以,她怎么能放过?

141 夜袭

“小丫头好利的嘴,只是不知道你要挖人眼睛的手是不是一样的利?”相南王冷了语气,阴沉沉的开口,哼,早知道就不跟她们浪费时间了,果真是狗咬吕洞宾,不是好人心。在难得他想做一回好人的时候。

“哼,再不利,挖你的眼睛也绰绰有余!”倩儿发狠道,把今日的诸般不顺都归结到这个管不住自己嘴的男人身上,十指成爪,直接向三人就坐的方向飘去,“受死吧!”

眨眼之间,人已飘到桌子的旁边,看着三人竟然还没反应过来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怨毒的笑容,一手直接抓向相南王的脸,没用的男人,留着一张迷惑人心的脸有何用,还不如毁了!

“找死!”相南王一声冷哼,随即抬手,轻飘飘的化解的对方的攻势,随即啪啪啪,修长的指在她的手臂上轻点数下,随即一个用力,只听一声惨叫,众人看去,那名叫倩儿的丫头,原本灵动敏捷的手臂此时已经断成几节,姿势诡异的挂在自己的肩头。

“啊…我的手!我的手…啊…”相较于断骨之痛,看着自己的手臂如此诡异的姿态挂在自己的肩上更让她心生恐惧,她能忍痛,却不能接受自己废了一条手臂的事实。

凄惨的叫声响彻天际,便是围观的人也寒了心肺。

“倩儿!”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意,转瞬即逝,随即一脸关心地看她:“倩儿,你怎么样了?忍着点,来,把这个服下。”迅速的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这才抬头,看向相南王的方向。“阁下出手是不是太狠了?”

“滚!”相南王冷冷的开口,看都不想看她一眼的样子。

相南王眼中的厌恶再次刺痛了夏竺。他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她?

“你…我希望阁下能给我一个交代,否则…”

“否则又能怎样?”此时莫名走了过来,冷眼看着地上的两个女人,真真是最毒妇人心,哼,还想挖他家王爷的眼睛,也不看看自己长的什么样?有没有那样的能力?

“否则便是以命相拼!”听到外面纷乱的脚步声,嘴角再次不自觉的上扬,随即机警的隐了下去。缓慢的站了起来摆好攻击的架势,直指莫名。

“怕你不成?”莫名同样摆出架势,准备接招。

最终这场架终究没有打成。传说中那位身份尊贵的主子在千钧一发的时候现身,断了他们两人打算不死不休的争斗。

“夏竺,不是让你看看倩儿的情况?怎么倒一去不回了?”端庄秀慧的声音响起,把人们的目光全部吸了过去。

“呀,美人!”

“好漂亮的女人!”

“简直比天下第一公主还美!”

一声声赞叹声把慕容蓁的好奇心勾了起来,转过头,却在看到人们口中的美人时迷了眼,真真是个绝色,眉眼如画,绕是她见惯了美人的人,也不得不说此女甚美!举手投足皆是风韵。且端庄贵气优雅十足。

“主子,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黑子女子夏竺扑通一声跪在女子的身前,双手伏低,一副任由责罚的模样。

“说清楚!”女子定住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匍匐在自己脚边的奴才,端庄依旧的开口。

“主子,求您给奴婢做主!”这时候,那名叫倩儿的丫头也回过神来,跌跌撞撞的跑到女子的身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惨白的哭诉。

“便是做主,也得本宫了解事情的原委!”看着倩儿那狼狈的模样,女子皱了皱眉,到底是自己的奴才,便是做错了也该是她这个主子责罚,其他任何人都没有权力替她做主!想到这里,端庄温婉的声音多了丝严肃:“说!”

跪在地上的两人,皆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主子,是这样的!”倩儿忍者疼痛,开始诉说事情的经过,自然是将对方的纠缠不休野蛮化,将自己无辜化,滔滔不绝喋喋不休,比说书的还要引人入胜。“明明奴婢先到,先要定下两个院子,他们非要横插一脚要去一个院子,奴婢谨记主子吩咐,不敢辜负主子寄望,然而他们却蛮不讲理,竟然侮辱主子尊躯,奴婢气不过,方才出手教训,只是奴婢无能,技不如人,奴婢受点委屈不足道,只是这…”

“奴婢愿为主子的尊严而战!”倩儿的话还未说完,跪在一旁的夏竺便重重的磕了个头,认真而肃穆的开口。

“都已经受伤了还说什么打打杀杀?什么事情能比性命更重要?既然受伤了就好好养伤!”听了原委,却不认为是大事,女子伸手抚上倩儿的手臂,只听咔咔咔几声,原本被折断姿势诡异的手臂已经恢复原状,只是断骨依旧断骨,整只手臂无力的向下垂着。

“夏竺,请随行的医师过来为倩儿诊治一番!”对着自己安好的婢女吩咐,随即走向里面,对着呆愣的掌柜的开口,“既然两家都要住店,不妨一家一个院落吧!出门在外,'相遇即是缘分,不妨各退一步吧!”

“是!是!姑娘说的是!”良久,掌柜的回神,一边喜笑颜开,一边积极的应对,这么一个天仙般的美人儿住进他的客栈,蓬荜生辉。

“快请!”

女子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刻跟上他的脚步,同时对这相南王的方向和善地笑了一下,刚才走进其中一个院子。

慕容蓁看着发愣的两位大爷,不由得呆了一呆,不知道这三个女人到底谁的心机更深,不,那个倩儿算不得心机深沉,最多跋扈了点,但是那位夏竺,一步一个算计,连自己的主子都敢算计,只是不知那位美人主子,是看穿了她的算计还是本就如此宽和之人,竟然连自己的丫鬟被人打断手臂依然能无动于衷的,平心而论,若是有人敢伤了她身边亲近的人,就像香老大吃哥那些,她是不问缘由,一定要替他们讨回公道的,她的人,即便犯了错,也该有她惩罚而非不相干的人,当然,如果有人犯在她的手里,她也会像夜君澜那样,不会手下留情。慕容蓁对自己拥有双层做人标准丝毫不觉着可耻,人本来就是这样!太大方了反而让人觉着很假!

两方人马走进各自的院落,一墙之隔,隔出两方截然不同的世界。

“统领大人,房间都安排好了!”小侍卫跑到慕容蓁的身旁很是恭敬的开口。

慕容蓁扫了他一眼,随即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小侍卫扫了她一眼,乖乖的退了回去。小人物的保命之道,少说做多,不该问的不要问!听话就成!

坐在大堂里,等着小二哥把自己点的美食送上来同时,观察着外国人的穿衣打扮,看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国师大人,住处已经安排好了!”突然,似曾相识的声音惊了慕容蓁的思绪,抬头循着声音看了过去,便看见刚刚那位端庄优雅的贵人一脸娇羞的看着身旁的男人,那个男人…不经意间目光撞上那个男人的视线。慕容蓁的心斗得一跳,那熟悉的装扮,让慕容蓁有些呆,一袭红色的宽袖长袍,玄色的腰带勾出他精瘦的腰身,如墨的黑发以一顶金冠高高束起,贵气天成。脸上,一张狰狞的鬼面掩去了他的容色,只余一双精光乍泄的双眸。鬼面…鬼面…小手覆上自己的胸口,噗通噗通,心脏像要跳出来一般,犹记得当初,他忘了她后的第一次会面,也是带着这种狰狞的鬼面,会…会是他么?

激动的心情让她忘了掩饰,却也忘了注意那位鬼面男子在看到她那一刻时微微僵硬的身子,然而她没有发现,与他近在咫尺的美人儿自然察觉到了,原本温和的眸光突然变得犀利,不着痕迹的扫了过去,却在看到对方精致的小脸之后愣住了神色,这个女人,与刚刚那两人是一伙儿的!她已经派人查了底细,是郁南的代表,莫非,这个女人就是传闻中郁南的总负责,姨娘口中那个迷惑表哥的狐狸精——慕容蓁?

“表哥!”轻轻的唤了一声,突然身子不稳,直接倒向了男人的怀里。

盖着面具的脸让人无法探视他的表情,一双厉眸却让人觉着原形毕露。只那么冷冷的一扫,原本像是体力不支的美人突然便奇迹般的站稳了,没用身旁的人扶一下。

“表哥?”这次多多少少含了一些女儿家的娇气,委屈的看着身旁的男人,那张柔媚的小脸配上那副委屈的神情,要多惹人怜爱便有多惹人怜爱。看的大堂中的男女老少,莫不是把怨怪的眼神射向那个不知道怜香惜玉的男人身上,真真是暴殄天物,竟然舍得让这么一个绝色尤物伤心。

对于不相干人的视线,男人只是无视,随即再次扫了一眼还在发呆的那人,凉薄的唇终是勾起愉悦的弧度,果然,命中注定,他与她缘分不浅!突然变好的心情让他的脚步也轻松了不少,迈步,直接走进订好的院子,理也不理身后紧追慢赶的美人,走进那间与另外一个院子只有一墙之隔的房间,砰的一声,把门当着美人的面关上,面具卸下,是那张比天下第一公主还要美艳的容颜——司临渊。亦是羽阙国的少年国师千艳。万般算计,终是将她算进自己的命运之中。

“公主,您的房间在最左边!”看着自家主子在国师的门前跺脚,夏竺尽职的过来提醒。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夏竺的脸上,美人,即她的主子,名动圣域大陆的第一公主黎阳,此刻正阴狠的瞪着她,“夏竺,收起你的小心思,否则,别怪本公主心狠!”随即,不再理会瑟瑟发抖的夏竺,转身,恢复成优雅贵气的第一公主,迈着莲步笑容浅淡的走向自己的房间,似乎刚刚那个动手打人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伸手捂住自己发烫的脸颊,夏竺的脸依旧惨白一片,明明步步经心,怎么会…随即,想到倩儿的下场,单薄的躯体再次剧烈的抖动,人人都夸黎阳公主是天下第一公主,样貌才情无人能敌,不仅如此,还天生一副菩萨心肠,却很少有人知道,名动天下的第一公主实际上最是阴狠,为达自己的目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甚至不允许自己的属下出现一次失误,一丁点的失误都不允许,就像倩儿,明里是被她善意的安置在院子里养伤,实则已经消失无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才是黎阳公主最令人畏惧的地方。

双手紧抱着自己的肩膀,夏竺试图给自己找些还能活下去的理由,公主没有杀她不是么?她还有机会活下去!

相较于这个院子里的风起云涌,另一个院子倒是和谐不少,除去轮值的侍卫,其他人休息的休息,玩耍的玩耍。

慕容蓁解决了晚班,方才颠颠的跑进自己的院子,在进房之前,扫了一眼隔开两个院子的那堵墙一眼,顿时没了进屋的兴致,像是有只猫不住的挠她心肝一样,痒痒的,似乎非要再见那个男人一面不可。

“喂喂喂,老大,那是别人家的院子!”风飘雪以及风尘香两人,及时拉住要爬墙的某人,对面院子里住了什么人,他们自然是查的一清二楚,对于羽阙国那位少年国师得身份更是明明白白,只是某香的天然呆发作,再加上印象中那两人如胶似漆,定然不会出现这种狗血的失误。而对于一直自认为总是遭遇不公正对待的阿雪童鞋,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回敬这位无良的新主子,怎么能轻易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不知道这两只心中的想法,慕容蓁只是抬头,看了看不算晚的天空,很是无奈的收手,好吧,等月黑风高的时候再说吧!

慕容蓁坐在床上,一直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确定身旁的两个人已经睡着了,方才偷偷摸摸的爬下床,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小心地避开轮值的侍卫,纵身一跃直接翻过不高的墙头,却因为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一不小心砸在了一个侍卫的头上。

“唔!”那名侍卫闷哼一声,立刻惊动了其他的侍卫。

“什么人?”因着黑暗看不清情况,负责守卫的侍卫统领立刻走了过来。

慕容蓁一看情况不妙,连忙窜到旁边的树上。

独留底下被砸的晕乎乎的侍卫面对那位铁血长官。

“发生的什么事?”走到小侍卫的面前,冷着脸的侍卫统领严肃的质问。

“是…是…”小侍卫结结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什么是?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看他一脸心虚的模样,侍卫统领的声音越发的冷凝,这可不同以往,不能有一点疏忽,否则住在主屋里的两位,任何一个都能让他们留下命来。

小侍卫摸了摸发痛的脑袋,赶了好些天的路,不眠不休了几日,今夜终于没挨住困,站着睡着了。所以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只是感觉有东西压着自己,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睡迷糊了产生的错觉?

“报告老大,是属下没有站稳跌倒在地!”小侍卫认真的回答,他是决计不能把自己差点睡着了甚至有可能让刺客偷偷潜入的事情告诉自己得老大的。至于为什么会跌倒在地,小侍卫没有明说。侍卫统领却不是不理解。

“回去之后自己去领二十军棍!”冷着一张脸,侍卫统领状似淡漠的说道。为了保护公主与国师的安全,所有侍卫几乎全部守夜,白日赶路,晚上守夜,便是他这个侍卫统领也有些吃不消,何况是底下的小兵。只是这罚肯定要罚,否则出现一个小差漏,就不是二十军棍这么简单了,自己的小命玩完了就算,若是赔上全家族的命…

“是!”小侍卫干脆的应了一声,对着二十军棍的处罚没有一丝的不满。

“好好站岗!”拍了拍属下的肩膀,侍卫统领意味深长地说道。

“是!”打起精神,小侍卫告诫自己,再不能睡着了。

确定那个侍卫统领离开了,坐在树丫的慕容蓁方才舒了一口气,幸好,幸好自己撞上去的是一位打迷糊的侍卫,否则…拍了拍小心口。慕容蓁打量与自己那边院子格局相同的地方,呆呆地看着三间主屋,慕容真有些傻眼,那个人会住在哪一间?总不能让她每一间都去瞧瞧吧!

“怎么办?”慕容真下意识的啃着自己的手指,一边思考对策,一边悔恨。早知道就让人来探查一番了,也不用像现在如一个无头苍蝇一般。

在慕容蓁唉声叹气的时候,一道低沉悦耳的笑声突然传入耳畔。诧异的抬头,便看见那名鬼面男子一身红衣姿态魅惑的斜倚在自己不远处的树枝上,长长的衣摆自然垂落,看上去说不出的慵懒写意。

慕容蓁吞了吞口水,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被眼前的美色迷惑了,美色误人,古人诚不我欺也!

142 把门给我撞开!

“不知姑娘深夜到访所谓何事?”不远处的男子终是停了笑,纤长的指把玩着散落在胸前的墨发,慵懒邪魅的开口。

慕容蓁呆了呆,为着这样全然陌生的语气与姿态,开始怀疑自己笃定的事情是否正确,毕竟司临渊是冷峻漠然千艳是腹黑系骨子里终是冷情,不像这人,一副痞子样。

“无事,只是月色太好舍不得,出来赏赏,借了贵院子宝树一用!”大姑娘睁着眼睛说瞎话,丝毫不觉着害臊,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抬头看了看天空黑沉沉的一片,别说月色,便是颗星星都没有。在看向某人一脸坦然的模样,面具下的一张俊颜不收控制的抽了抽。

“姑娘说的是!美景难得,着实不该虚耗!本国师今日便忙里偷闲,与姑娘一同赏赏!”

一阵清风飘过,一股熟悉的幽香萦绕鼻端,诧异的看了一下带着面具的某人,再起低头打量的一瞬立刻底下头来,低眉敛目,掩去眼中波涛汹涌的浪潮。混蛋,你好样的!看见本姑娘还敢装作不认识,现在还来调戏本姑娘,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你!

带着面具的司临渊突然感觉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审视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丫头身上,心中升腾一抹不好预感,不会是这丫头察觉到什么了吧?随即又自信的摇了摇头,他自认从未露出马脚,便是当初,以千艳的身份站在她的面前,也从未透露他国师这个职业,所以肯定不会的!

慕容蓁冷眼看他自我催眠,心中冷笑连连。小样,当初你失忆再次现身,不也是带了面具?本姑娘还不是一闻就闻出你是谁了?慕容蓁坚决不承认自己是狗鼻子,实在是他身上这股幽香太过特别,一般人仿造不出来。

“大师是羽阙国的大师?”慕容蓁歪着头一脸好奇的开口询问。

不动声色的打量她一阵,确定她没有啥异常反应,司临渊方才点了点头,“本国师在羽阙国的队伍之中,自然是羽阙国的国师!羽阙国最是年轻有为的少年国师!”

“很有才的大师啊!”慕容蓁双手交握放在胸口,小白兔一般,一脸崇拜的看着对面的男子。

“算你有见识!”在这人面前,竟然把以往弃之如敝屐的名声说给这人挺,还沾沾自喜。果然,爱情容易让人变蠢,面具下的俊颜皱了皱,似乎十分不愿意承认自己也如常人一般变得这么蠢。

“大师!小女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故作为难的顿了顿,只是看着男人的目光又充满了期待与渴望。

司临渊看的心中一动,莫非丫头遇到什么难事了?心中立刻把风飘雪以及风尘香骂了一遍,既然她有不好办的事情为何不通知他?皮痒了?心中怒火飙升,看向慕容蓁时立刻柔和了声音,再不复之前调笑时的邪魅漫不经心:“什么事情说吧?本国师一定帮你解决!”

“大师,是这样的,小女子十六未满,已经遭遇两朵烂桃花,一朵来的快去的也快,一朵让小女子肝肠寸断,简直比牛郎织女还虐,拒绝我爱上我抛弃我再爱上我最后又离开我,虐的我心肝脾肺疼,痛定思痛,这种桃花不要也罢!”慕容蓁一副伤春怀秋的模样说道,虽然,因为他那般积极的语气,心中怨气化去不少,但是,该讨回来的还是得讨回来的!抬头,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却看见那双精致的双眸突然暗沉的光,那种风雨欲来的波涛暗涌,让她甚是坚强的小心脏也微微颤了颤。

司临渊不得不承认,听到那句不要也罢之时,恨不能把她给掐死。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他,现在想抛弃他另寻新欢也得看他同不同意。黑着一张俊颜,静等她下回。

“大师,既然你如此有才,能否帮我算算近来有没有桃花么?”双手捧着小脸,慕容蓁非常虔诚的问。心中却笑的打滚,气死你气死你就是要气死你!…无限循环。

“在下是国师不是算命先生!”忍着心中的怒气,司临渊极力平静无波的回答,桃花?她还想找桃花?来一朵他掐一朵。

“那是没有桃花的意思么?”迎视着对方要杀人的眼神,慕容蓁很是白目的开口,语气中是浓浓的失望,似乎一点也没接受到对方的凶恶的眼神。

“你应该去找算命先生!”司临渊的嘴角抽了抽,力持镇定的开口。

“那是有还是没有呢?”慕容蓁装傻,很是迷惑的开口。

“你…没有!”砰的一声,头脑里的某根神经断了,所有的隐忍全部化为灰烬,司临渊满脸黑线最终咬牙切齿的说道。

“么有啊!”慕容蓁双手捧心仰天长叹,“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啊字还没结束,身子突然腾空,整个人落尽那熟悉的怀抱,宽广,温暖令人心安!埋在某人怀里的脸,早已笑成一朵花。

噗通一声,原本暗自得意的心情不见,黑暗的房间,慕容蓁被人很不怜香惜玉的抛在床上,痛呼一声,还未来得及起身,一抹高大的身影便压了上来,哐啷一声,是面具落地的声音,慕容蓁来不及打量,嫣红的唇便被对方攫住,霸道邪肆的吻立刻席卷了她的神智。

紧紧的将怀中的人圈住,霸道的唇舌探索着她口中的美好,天知道,这么多天没见,想她想的快要发疯,意料之外的相见让他心生感激,她倒好,二话不说要去招桃花,想到此,心中怒气盛,张口狠狠咬上她的红唇。

“…唔!”慕容蓁呼痛,双手却不自觉的回抱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他想她她知道,她也想他,只是,“喂喂喂,疼!”

男人终是放松了力道,只是仍旧没有放过她,轻轻的描绘着她的唇形,细致而用心。

“那个…”不知过了多久,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终于放开了自己的唇舌,微微错开,将脸埋进她的颈间,温热的呼吸喷薄使得她敏感的战栗,每个汗毛孔都似张开了一样。顺了顺呼吸,确定自己开口之后不会像之前那般沙哑暧昧,方才故作讶异的开口:“那个国师大人,你真真是太伟大了,算出小女子没有桃花,竟然奉献自己,小女子实在是感动非常,只是,人家也是有追求的人,如果是长得不好看的桃花人家自然也是不想要的,所以…国师,你这面具下的脸到底长得好不好看呀?好看自然是极好的,可若是不好看…”慕容蓁啃着手指万分为难的望着床顶,眼中却是毫不掩饰的促狭。

果然,身体大部分还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听了她的话之后,不受控制的僵了身子。

“我是谁?”慑人的气势无声蔓延,明明是低柔的毫无架势的声音却让人不由自主的胆寒。

慕容蓁无声浅笑,感受到男人压抑的怒意,笑意更甚。

“说,我是谁?”男人隐忍着怒火,再次开口,拼命压抑着自己,就怕一个没忍住直接掐死了怀里的人,她没认出他?竟然敢让一个陌生人如此大胆的吻,想到这里,就有一种杀人的冲动,该死的!抬头,在漆黑的夜里依然能看清楚躺在床上的人,那张盈满了困惑的小脸。她真的不知道他是谁?于是,再次有了吐血的冲动。

“国师,你…你没事吧?”黑暗中,慕容蓁的声音盈满了担忧,“你咋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呢?那个我对你也不太熟,虽然听过羽阙国少年国师的名号,却也了解不多,要么我找你的人进来让你问问?你也知道…”

“闭嘴!”于是,伟大的国师大人终究是爆了!恶狠狠的打断慕容蓁的喋喋不休,修长的指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终究是舍不得伤害这人儿一分。只得忍着,把自己忍出内伤。

慕容蓁敛目,纵使是黑暗中,她也与他一般,能清楚视物,自然没有错过他眼中明明怒火中烧却极力隐忍的模样。心中一时间酸酸甜甜,再也生不出逗弄他的心思,纤细的手臂一伸,直接揽住他精瘦的腰身,小脸埋在他的胸膛,感受到他突然僵硬的身体,摇头,脸颊轻轻的蹭着他的胸口,轻声开口:“司临渊,我想你了!”

一瞬间,所有的怒气消散,双手紧拥着怀里的人,一个翻身,两人调换位置,她上他下,目光灼灼,黑夜中紧盯着她,宛如烈火。

“再说一次!”开口,声音是自己都未曾想到的低哑。

“司临渊,我想你了,很想很想!”慕容蓁没有矫情,既然她想他,既然他想听,那她就告诉他!两个人能在一起多不容易,她想好好珍惜。

“再说一次!”某人的嘴笑歪了。

“…”某人黑线了。

“丫头,我也想你!”声音很低,却不容忽视,有点庆幸是黑夜,没让他的躁意曝光。

慕容蓁心花怒放,于是大方的替他掩饰他的不自在。相似没看见他耳尖的红晕,低头,再次埋进他的怀里,真好,他们再次相遇。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没有惊扰屋外的人一分。

“对了,昨晚上,咱俩说话那么大声,怎么没人来抓我!”清早,慕容蓁方才想起昨夜的事,万分不解的问着依然躺在自己身侧的美人!

“…”司临渊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亏的她现在才想起。

“你那是什么眼神呀?”慕容蓁问,推开他,起身,受伤了,才不要他搂着呢!

“睡觉!”伸手,再次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大手大脚紧紧的圈住。

“…”慕容蓁看了看大白的窗户,这样躺着不好吧,“那个…天亮了!”

“…”

“要是有人闯进来怎么办?”动也动不了,慕容蓁无奈的开口。

“睡觉!”

慕容蓁无语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睡颜,饶是她看惯了美人,比如她的美人爹爹,比如她自己,然而看到眼前这人依旧很容易晃眼。比她还要精致的五官,明明醒着的时候宛若睥睨天下的神袛,睡着的时候却偏偏纯真的像个天使。

秀气的打个哈气,似乎被感染一样,困意来袭,终究还是窝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两个人像是好久没有睡过觉一般,两个人相拥睡的那叫一个昏天暗地,全然不顾外面人的忐忑。

“参见公主!”门口,一袭盛装打扮的黎阳公主笑容恬淡的看着一众行礼的人,无论是参赛人员还是婢女侍卫,皆是一视同仁,和善而亲切。

“国师大人可起身了?”看着不远处值岗的侍卫,黎阳小声的询问。

侍卫摇了摇头,“启禀公主,属下不曾见到国师大人出屋!”

黎阳点了点头,随即看向紧闭的大门,抬起手敲门,却在碰到门板的时候停了下来,想想也是,赶了将近一个月的路,好不容易能好好歇息,她自是不应该打扰。

“吩咐下去,不要让人随意打扰国师大人!”转身,对着侍卫认真的吩咐。

“是!”侍卫看着黎阳公主很是认真的应道。

于是,这个房间,成了一方净地,无人干扰,好梦正酣!

当黎阳公主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之时天已经到了晌午。

领着小丫头在异国繁华的街道转了一圈之后,回到客栈正好到了饭点。

“主子,到二楼的雅间吧!”小丫鬟跟在黎阳的身后恭敬的道。

“不用了,就在那里吧!”选了个靠窗的位置,黎阳率先走了过去,不出所料,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朝拜真主一般落在她的身上,心中得意又觉着嘲讽,面上却坦然处之。举至端庄优雅的落座,静等小丫鬟安排好一切。

“真真姐,你可看着阿蓁?今早上起来就不见她!”邻座的两人,正是与慕容蓁分到一间房的李烟珑以及朱真真。

朱真真摇了摇头,对于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明清郡主,从一开始的敌视到现在的相见恨晚,朱真真想,到底还是她太过偏执,认为所有有钱有势的人都如她之前所遇见的一般,仗势欺人嚣张跋扈,却不想,权重如慕容蓁,公平重义,金贵如李烟珑,和善可人。

“我也不曾见过,似乎昨晚上出来就不曾回来!”想着昨晚那微不可察的动静,朱真真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啊?昨晚有离开么?我怎么一点没察觉?”筷子上的肉块掉了下去,李烟珑有些受伤的开口,她是有多无能啊,睡在一起的人离开她竟然一点没发现,这不是猪么?

“行了行了!”朱真真想笑,终究忍了下来,怕她伤上加伤,“阿蓁是什么样的人?若是不想别人察觉别人定然很难察觉的!”

“可是你知道了呀!我却睡的跟猪似地!”李烟珑依旧哭丧着脸,不行,她以后定要睡的浅一点。

“呵呵…不是笑你!”笑声因为对方的瞪视而打住,朱真真看着李烟珑很认真的安慰:“我那是没睡着!”

“你安慰我!”

“是!”

“…”

“还伤心呢”

“好吧,接受安慰,吃饭!”

这厢的谈话尽数落尽不远处的美人耳中,此刻,黎阳的一张美人面早已因为愤怒而发白发青,心中某种猜想让她再也坐不住,筷子一扔,不理会在身后不住叫唤的丫鬟,径自向后院走去。

想到自己早上干的蠢事,黎阳恨不能抽自己个大嘴巴子,连日赶路疲累了,还不让人去打扰?

“参见公主!”一个个宛若被砍了的麦子,见到怒气冲冲的黎阳,每个人都缩紧了脖子,跪倒了一大片。

而现在的黎阳,却没有时间做那个表面功夫,怒气横生的走到与那院子一墙相隔的房间。

“参见公主,属下奉公主之命,没让任何人打扰国师大人!”小侍卫的一句话,彻底爆发了黎阳的怒气。

啪!一个巴掌直接落在那名兢兢业业的小侍卫脸上,抬头,错愕的看向对面因为怒气而微微扭曲的面容,原本那端庄优雅早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