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你!”慕容锦绣道,“看你的表现,会给我一种你很在乎我的错觉,可是一旦和傅灵相比,你的选择总不在我的身上!比如成亲那日,你将我推出去,其实即便受伤我也宁愿呆在你的怀中。又比如失子,傅灵说我无意摔跤她扶之不及你便信了,之后便断了我一切开口的可能,其实你只要好好想一想,我把这个孩子看的多重要,又如何能轻易的摔跤!又比如失明,她派的医师说我伤心过度导致暂时失明你也便信了,却从未怀疑,我虽伤心难过却并未整日以泪洗面,每日我闻着掺了毒的熏香,恩,眼睛瞎了,以后也再无生子的可能!于是我明了,原来你的在乎真的只是我的错觉!”

缚灵王很想大声告诉她,他在乎她,比任何人都甚,然而,喉咙里就像卡了鱼刺一样,发不出半丝的声音,就像她说的,如果他在乎她,怎么会看不出那么多浅显的事情,为什么想那只是女人家的小心眼儿,为什么不试着相信她的话,他站在圈外,任由两个女人斗的两败俱伤,谁伤了他便焦急无比,却忘了谁才是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也忘了有些人伤狠了自己也就没了留下她的资格。他为了治她的眼睛,听了御医师的话,跑到北境荒山费尽心机方才寻得的药材,他以为她看见了风尘仆仆回来的他,定然会感动稍许,如今听来,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

“既然不在乎,那么和离吧!然后你接哪个女人回来,我不会难过亦不会受到伤害!”慕容锦绣轻轻的道,眼前还是一片混沌,然后她便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回答,很简单的一个字——好!

“嗯!”慕容锦绣点头,依然温婉娴静的模样。

“如果,离开我离开王府,你就不会受到伤害,那么我们就和离吧!”缚灵王轻声的说道,说完,便怕自己后悔一般,迈步,快速的离去。“和离的事情我会让萧一来处理!”

慕容锦绣抬头,眼前忽然一片清明,那人突然变的苍老的背影忽然便闯入了她的视野,毫无预兆,大颗大颗的眼泪便落了下来,她想,如果早一刻她看见这个男人的神情,自己一定舍不得放手。然而命运就是如此,不早不晚,在恰当的时候安排恰当的剧情,然后他在墙外黯然她在墙内痛哭。

嗯!其实分开也好,因为着实相爱容易相守太难

“姑姑!”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的慕容蓁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阿蓁!”于是隐忍了多久的悲伤终于爆发,双手紧紧的揽着自家侄女的腰,放肆的哭泣。

慕容蓁也不说话,只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由着她尽情的释放。否则压在心里,最是危险,能哭出来最好不过,哭过了,就开始新的生活。

终于缚灵王,刚回到王府,便看到等着大厅的傅宁,即孝贤皇太后。

“阿硕,你终于回来了!林纾她怎么样了?眼睛可好了?”缚灵王低头,看着地上的倒影,明明他并未察觉她的碰触,然投到地上的影子却呈相互依偎的模样,嗯,她之前每日看见他们都是这般模样吗?不自觉的向边上走开,生生让地上的影子分开。

“阿硕!”孝贤皇太后低叫一声,连忙小跑跟了上去。“我和你说话…”

“她之所以小产是因为腻!”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缚灵王只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没有错过她微微闪烁的目光,然而,那样的闪烁也只是一刹那,随即便隐没在委屈之中!

“是她这样告诉你的吗?到底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即便我嫉妒她能够呆在你的身边,可是那个孩子到底是你的子嗣,我…即便我心中如何的不愿意,我又怎么能伤害你的孩子,你…。我就知道,她不喜欢我呆在这里,如若…如若她真的非要我离开她才回来,那…那我就走好了!只要她能回来,我离开也是无妨的!你…。”一段话,说的委曲求全,那盈盈泪光,那柔弱委屈的模样,想来,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会不忍心的吧。

嗯!锦绣小产那天,她也是这副神情,自责的站在他的面前,说她不好,没有站在锦绣的身边,没能在她跌倒的时候及时扶住她,都是因为她没用,才害得他没了孩子!然后她这么说他便这么信了,等锦绣再想说出事情原委的时候他却没了耐心去听,当时她又会如何的伤心无奈?

“嗯!你也确实该走了!”缚灵王淡淡的应了一声,心中苦痛无法抑制。无视身边的女人因为震惊而突然瞪大的双目,那双与锦绣很是相像的眼睛,现在他看了,只觉厌恶。

“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而弃我不顾?”傅宁指着他,声音微颤,似也带着无尽的伤痛。

“不是你说,如若她回来,你离开也是无妨的吗?或者你只是说着玩的!”缚灵王回头,定定的望着突然哑口无言的女人。

“我…”傅宁瞪着他,她能怎么说,她能告诉他,她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信心十足,他绝不会弃她而选那个女人么?

“你走吧,新皇已然给你安排了最好的去处,我本就不该容你留下!否则新皇以及文武百官也不会…”缚灵王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傅宁惊喜的打断。

“你让我离开不是因为我阻碍了那个女人回来的路,只是因为担心我被那些人指责是不是?”傅宁紧盯着他,目光期盼,双目莹光闪闪甚是动人。

缚灵王盯着她的眼睛,心中突起暴戾,一股想要挖下她双目的冲动突然崛起,咯咯咯…是握紧拳头发出的声音,他需用尽心力方能控制心魔,她没有资格拥有这双眼睛!这个暗示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闪现。

“阿硕,你怎么了?”

突然一只柔若无骨的手覆上他的,缚灵王瞪她,眼中凶光一闪,抬手就将傅宁扔了出去,语气森冷的道:“滚!还有,别自作多情了,看在以往的情面,我不想亲手杀了你!过会儿我便安排人送你去皇家寺院,你就在那里颐养天年吧!”随即离开,再也不看那个因为震惊而忘了反应的女人一眼,然而,却在走了两步之后停了下来。

“哼!你别想说后悔之类的话!萧硕,我讨厌你,再也不要理会你了!我走了你就别再想我回来!”女人看着他停下的脚步,突然便怒道,带着小女儿家的娇嗔以及别扭,似乎认定了那个男人之所以停下脚步完全是因为后悔了之前对她的所作所为。

“呵呵…”缚灵王轻笑,回头,目光讽刺的瞧着她:“你以为我停下来是因为我后悔了之前所说的话?”

“你什么意思?”被那样的目光瞧着,傅宁只觉着浑身发冷,似被寒冬腊月的冰水兜头泼了下来一般。

“我只是想告诉你,别在打慕容锦绣的主意,如若在敢伤她一分,我便让你生不如死!”缚灵王认真的说道,语气平淡,然那无声蔓延的杀气让人丝毫不敢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呵呵呵…。你终于说出来了是不是?那个女人到底有哪里好?她也不过是一个老男人的女人,被人玩够了的东西你却傻傻的当宝,她与青楼的妓女有什么两…啊!唔唔唔…放手!”一只大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打断了她撕心裂肺的叫骂。

缚灵王冷冷的瞧着她,“我说的话你总是不听!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说服自己不计较你在她养身子的时候对她下毒的事情?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来人!”

“在!”

“御医师玩忽职守至锦绣王妃中毒双目失明,太后自觉愧疚自挖双目以示赔罪,缚灵王救治不及,自知罪责甚重,加派人手护太后前往皇家寺院养伤!”

“是!”

“不要!我不要!阿硕,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挖我的眼睛,我不要…我不要成为瞎子!阿硕…放手,哀家是太后,你们谁敢动我!快放开你们的脏手,你们这些低贱的下人,别碰到哀家金贵的身子,放手,你们都是聋子吗?…哀家的话…啊…”一声惨叫响彻天际。

男人果是这世上最深情也最绝情的动物,他爱你时,无论你是何身份是何模样,你都是他手中的宝,便是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深海里的龙珠他都会想法设法的为你求得,当她不爱你时,无论你如何谋划算计,在他眼中只是一个跳梁小丑,看够了,他一只手就能捏死你。

钻心的痛,傅宁确实不觉,只是坐在地上痴痴的笑,突然想到小时候,他与她两小无猜的模样,再然后,她选择了权势更为滔天的皇帝他的哥哥,不顾他的痛不欲生,原来现在的结果只是她年轻时作恶的报应。呵呵呵…还怎么怪他的狠?只是她从未察觉,早在她背离他踏入深深宫门的那一刻,他就再也不会属于她了。

最终,孝贤皇太后还是被送到皇家寺庙,关于缚灵王的自贬折子,新皇并未准奏,只道太后心善,自罚以赎罪,算不得王府的过失,只命人将车载的补药往皇家寺院送去,算是对太后的补偿。

然而,太后自残的风波还未消退,另外一股风波又从缚灵王府吹了出来,那就是刚刚成亲未到半年的缚灵王与锦绣王妃和离了!

人人都知道,这个锦绣王妃乃岳太傅走失多年的二女儿,两老口捧在掌心中的宝,与缚灵王虽算不上门当户对,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众人眼中的绝配怎么就这么短的时间就和离了呢,众人联想道之前的风言风语,再想到锦绣王妃先是失子后是失明,以及最后太后的自戳双目谢罪,不得不脑洞打开,联想了事情的全过程。

“这个害人害己的老妖妇!”

“锦绣王妃多好的一个人啊,上次还对我笑来着!”

“谁对你笑来着,明明对我笑来着!”

“放屁呀,她最喜欢吃我家的饭团!”

“…”

百姓茶余饭后又多了闲聊的话题,无疑就是骂骂自作自受的皇太后,在调侃调侃错把鱼目当珍珠的缚灵王,再感叹感叹锦绣王妃的悲惨命运。

这些风言风语并不影响依然留在玲珑苑内的慕容锦绣,她现在吃好喝好,一点也看不出被抛弃女人的悲惨模样,由着风飘雪一天三碗药的灌着,虽然以后也不会有机会再有孩子,但是调理好自己的身子确是理所应当。她不想病病歪歪的活自己的下半辈子。

“姑姑,今天怎么样?”慕容蓁问。

慕容锦绣只是笑着看她,经过这几日喝药,她的眼睛是彻底的恢复了,只是她的侄女不放心,每日必来问上一遍,至于她和萧硕和离的事情,也未曾让她费一丁点的神,全权交给了岳太傅,其实那些所谓的财产她并未放在心上,然而太傅爹爹却说了,什么叫不放在心上,虽说咱们养你养的起,但是何故便宜了那个臭小子?该你的就是你的,咱们也不贪图他的东西,只是把属于你的给拿回来!

慕容锦绣只好道是,当初,岳家和阿蓁皆为她准备了厚厚的一叠礼单,想来那些嫁妆就可以给她吃喝不愁过完下半身了。

和离之后,每个人都避开不谈那个人,其实对她并没有多大的影响,然而他们的善意她却不得不珍惜,她想让自己快乐的活着,也就努力让自己平静的看待那个男人,只是午夜梦回时,突然会觉着心痛,那是她如何努力也无法到达的深度,是啊,她在努力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梦境。

“姑姑,你以后有何打算?”慕容蓁的问题,打断了她的遐想。

慕容锦绣回神,看着慕容蓁那张精致的小脸,会心的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比豆腐还嫩的脸蛋,轻缓的道:“我想出去走走!我这一生,少时活在慕容府,再大些便呆在郁南皇宫,后来又进了王府,我从不知外面的世界是何模样,现在,正好没有其他的事情,我想看看这大好河山秀丽风景!”

“好!我派人…”

“别!”慕容锦绣打断慕容蓁的话,“让我自己出去走走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好!”终究,慕容蓁没有勉强她,只是点了点头应了她的要求。从口袋从取出一枚玉佩递了过去。

“恩?”慕容锦绣不解,仍是接了过来,通透温润的玉佩,一面刻着凤凰图案一面刻着锦绣二字,不比皇家那些玉佩首饰精致,她却难得的一眼倾心,“这是专属于我的玉佩!”

“恩!”慕容蓁轻笑,为着她突来的孩子气,“专属于你,这样式天下无双,仅此一枚!”

“真是太好了!”慕容锦绣高兴的大叫,连忙把玉佩小心的塞在袖袋中。

“这是玉凤钱庄的兑现令,我把你的嫁妆都存了进去,你走到哪里,只要看见玉凤钱庄皆可凭此令牌前往兑钱!”慕容蓁解释道。

“很多很多钱?怎么都败不光吗?”慕容锦绣突然凑近她状似很期待的问。

“哪有那么多钱?省着点花!”慕容蓁大声道。不用告诉她自己为她存的钱够她几辈子专职败家都败不光。当然,她要把令牌送人就另当别论了。“可别被人抢去了啊!”慕容蓁认真的叮嘱。

“放心好了,保不住自己的孩子还能…保不住一枚玉佩么?”原本的兴致高昂突然便转为黯然,想到那个无缘的孩子,再大而化之的心也痛了,何况她本就不是大而化之的人。

“好吧,你能干,外面的牛人很多,你可得小心,正所谓财不外…”

“等等,牛人?还有这个人种?”慕容锦绣惊了,水盈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慕容蓁,似兴奋似吃惊。

“…”慕容蓁也华丽丽的囧了。

——我是花间妖——

三天,慕容锦绣用了三天的时间说服了岳家,然后独自一人离开了丹北国的都城,没有让慕容蓁派人陪着,也没有同意岳家派人陪着,她说,我只想一个人出去走走,重点只是一个人。

然而,她终究不是一个人,在她出了城门的时候,一个男子快马加鞭赶上了她雇来的小马车,然后,无论她如何赶,那人就是不走。

“萧一,我现在已经和你家王爷和离了!和离了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那就是我和他没有关系了,我是生是死是去是留都跟他没有关系了,我不用他派人保护你知道吗?”

“我知道!”萧一面无表情,只冷冷的回应。

“那你可以回去了,不用跟着我了!”慕容锦绣耸了耸肩,意思很明显,你都知道了干嘛还要我浪费口舌?

“我已经不是王爷的兵了!以后我只跟着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萧一沉声说道,没有人知道,当他跪在王爷的面前自请离去时是怎样的心情,他从小跟在王爷的身边,与二三四一样,伴着王爷一同成长,上战场杀敌,生死与共,王爷不只是他的主人也是他的兄弟是他的再生父母,然而,如今,他却要为自己的过错离开同一个战壕里逃出的兄弟,离开自己的主子,没有人知他的难过,他在小二小三小四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离去。他不会忘记,小四说的话,‘你若离去就再不是我的兄弟!’

最终他还是走了,那个女人悲惨的生活因他而来,他不能看着她孤身离去,爷只给他一句话,那就是保护好他!

“谁让你跟了!”终于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这下慕容锦绣也急了,“赶紧给我滚!你愧疚个什么劲儿啊,你以为当初你不带我来我就找不到丹北了?他便宜宜的睡了我我就不找他负责了?关你这死心眼儿什么事儿啊!赶紧给我滚,我看着你就烦,看着跟他有关的一切都烦!”

然而,无论她怎么骂怎么赶,萧一就像脚下生根了一般不离她三步之外,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跟着,她去哪儿他跟到哪儿!

“我讨厌萧硕!”

“我已经不是爷的人了!”

“我讨厌跟他有关系的任何东西!”

“我已经不是爷的人了!”

“我讨厌不干脆的了断!”

“我已经不是爷的人了!”

“我也讨厌你!”

“我已经不是爷的人了!”

“…”

于是花花很想问,阿锦讨厌你跟你是不是你家爷的人有毛关系啊?

就这样,慕容锦绣计划的一个人的旅行被打乱了,然而,在经过一次抢劫一次色狼揩油一次盗贼入室,某人很强大的把对方弄死之后,慕容锦绣的排斥也就不那么大了。

“事先说好了,我也不是小气的人,既然你已经没了铁饭碗,既然你死皮赖脸的不走,本姑娘就好心的收留你,以后包吃包住,每月五个金珠…十个金珠吧,十个金珠的工钱!”先是伸出一只手,后来想到自己不是小气的人,慕容锦绣只好伸出两只手,十颗金珠也不知道怎么样?好吧,果然不能脱离社会太久!

萧一却苦忍着笑意,面上却一本正经,否则对方一个恼羞成怒,自己就变成无业游民了!五颗银珠就够普通老百姓一家一个月的生活了。王爷虽不是小气的人,他的月钱也就五十银珠,也就是五颗金珠。

“喽,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不能对你的前主人念念不忘!你就负责我的安全就行了!要是让我知道你…”

“萧一一定对你忠心耿耿!”萧一连忙举手表忠诚。

“萧一我不喜欢,以后就叫慕容一吧!”慕容锦绣摆手,听到萧字她就想到那个人,想到那个人她就心情不好。于是这萧一是不能叫的了。

“…是!”萧一黑着脸只能无奈的应道。

慕容锦绣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于慕容蓁而已,剩下的就是与朝阳的婚约问题了。

此时,慕容蓁在哪儿呢?其实就在慕容锦绣那辆下马车一路往南而去的时候,另外一辆相对来说较大的马车正以同样慢悠悠的速度向北而去。马车上还时不时传来某人为难愧疚的声音。

“这样不好吧?”慕容蓁窝在舒适的软榻上,看着对面一脸悠闲的司大爷。“把所有的烂摊子都交给朝阳?”

“有什么不好的!”司大爷丝毫不以为意,“这点小事情都解决不了,他也就别跟着爷混了!”

“可是…”慕容蓁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别说对他们的婚事一直很期待的岳家人,便是郁南和丹北的皇帝就不好交代吧?

“你放心好吧!郁南只要知道你不会回去肯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至于丹北,那就更不用说了,本来你就是缚灵王用来逼朝阳回家的工具,如今,朝阳老老实实的待在丹北,至于何时成亲,他们才不会施加压力!至于岳家,虽然确实很头疼,但是终归是朝阳的外家,不能把他怎么样!”司临渊很是无所谓的说道。

“可是,我为什么要跟你回羽阙呢?你娘似乎很不待见我吧!”通过之前的几次事件,慕容蓁也算看出来了,司大爷的老娘对她印象不怎么好,其实这还是客气一点的说法,如果有人能把她从司大爷身边赶走,司大娘肯定会放鞭炮庆祝顺带份上丰厚的谢礼,慕容蓁瞄了一眼对面的司大爷,思考着到时候混不下去了就找司大娘要分手费的可能。

“把你那小心思收回去!”对面,司大爷冷冷的说道。

“呃…”慕容蓁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甚是老实,良久,方才悄悄的扫了他一眼,方才发觉那人依然紧盯着自己,随即打哈哈,“呵呵呵…我这不是想着玩么!”

司大爷只是白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初夏,外面景色优美,慕容蓁撩开窗帘,枕在窗棂上,悠闲的看着外面的风景,“羽阙国好看吗?比这里还要漂亮吗?”

“还行吧!”司大爷道。

“说的也就一般般啊!那我为什么要跟你回羽阙呀!”老话重提,慕容蓁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司大爷青筋直跳的模样。“呵呵呵…。你不说就算了!我也没非想要知道!”

“等爷把事情解决了,就和你一起浪迹天涯!”司大爷斜倚在软榻上,状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哦!”慕容蓁轻轻的应了一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并没有回头,只是嘴角弯起的弧度眼中盈满的笑意昭示了她心中的欢快。

斜躺着的司大爷,似乎感受到她的欢乐,嘴角也微微扬起,小小的马车内萦绕着淡淡的甜腻,似此刻二人的心情。

而丹北离城,慕容蓁名下的玲珑苑内,此刻却鸡飞狗跳。

“呜呜呜…主人把我丢下了,叔叔!主人不要我了!”委屈的凤麟兮拉着朝阳委屈的哭诉,“呜呜…是我做的不够好吗?”

此时最生气的莫过于朝阳了,那两个无良的,竟然把所有的烂摊子交给他,还有眼前这个…明明他已经够头疼了,她还得抱着自己不住的哭。“闭嘴!”

“…。呜呜呜,你凶我!”于是原本只是毛毛雨这下就变成了磅礴大雨,那叫一个哭声震天,把五人组以及同样被落下的风飘雪吓的抱头鼠窜。

“…”

177 老夫人来信

最终,朝阳他们还是赶上只偷偷带走香老大的两只无良货。

对于他如此迅捷的速度,慕容蓁便是很惊讶,司大爷便是还算合格。

“呜呜…主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凤麟兮一见着慕容蓁便扑进她的怀里委屈的哭诉,“你都不知道,你不在我身边,那个人老是欺负我!”宛若青葱的小嫩指直指朝阳。

慕容蓁原想夸赞朝阳两句的,因为这一告状而打消了主意。

而朝阳,则莫可奈何的黑了脸,至于吗,就凶了她一句记仇了这么长的时间,逮着机会就要拿出来恶心恶心他,他知道错了,不该对弱女子这样,不是道过歉了么?

凤麟兮也不理他,径自将那日情形绘声绘色的讲给慕容蓁听了一听,着重点便是他吼自己那段。

虽然,慕容蓁觉着当时朝阳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为了保护才半岁丫头的幼小心灵,慕容蓁还是口头上批评了朝阳几句,怎么可以不爱护幼小呢?怎么能吼小孩子呢?

朝阳站在一旁,听出自家夫人有意放水,连忙点头应是,表示下次绝对不会作出这种事情,就差赌咒发誓了,小姑娘方才得胜一般对他做了个鬼脸。

慕容蓁将凤麟兮拉到自己的身后,方才好奇的问着朝阳,到底怎么解决他们留下的烂摊子。

朝阳无奈撇嘴,你俩还知道自己留下那么大一个烂摊子啊!然而对面的爷时不时射过来危险的目光,让他不敢露出丝毫哀怨的神情,于是大手往胸口一拍,豪气万千的道:“我留书带你私奔了!”

“这就是你的解决方法?”慕容蓁喷了,“你就不怕他们千里寻你?”

“才怪!”朝阳撇嘴,“我都已经说了,是你被缚灵王与锦绣王妃之间的事情吓到了,为了平复你受刺激的小心脏,咱才陪你浪迹天涯远离丹北皇朝,外公外婆早恨透了箫氏男子,如若我离了萧家依然平安快乐,他们自是乐意,至于其他人,谁有脸来找?”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这么信了!”慕容蓁应道,反正与她无忧,只要把事情圆满解决了就成。现下,只要解决了司大爷口中的事情,他们就可以真的浪迹天涯路了!

一行十一个人慢悠悠的向着羽阙的国都落日城而去。明明不是很长的路程,他们愣是用了一个月方才到达。一路游山玩水,玩的不亦乐乎,完全把落日城内顶着鬼面代替自家爷受罪的落月抛之脑后了,只苦的他在国师府左盼右盼就是盼不到早该出现的人。

“国师,皇上问关于大明河改道的事情您有何建言?”一旁,风笑月翘着二郎腿笑嘻嘻的问着对面苦哈哈的落月。

“建个屁言!”落月骂,“好好的河道改什么?劳民伤财败家子儿!”

“你这是打算就这么和皇帝说么?”风疏雨一手托腮,不是很确定的开口。哎,他是有点羡慕阿雪和香老大了,看这架势定然是游山玩水去了,早知道他当初也跟着去了。

“不过你这么说皇帝也许就真的改变主意了,毕竟,咱家爷在皇帝心目中就是一个神的存在啊!”一旁,落月还未开口,风笑月就接了过去,想到自家爷那俯视天下的气度,顿觉豪气万丈,想着自己当初是踩了哪坨狗屎竟然遇到爷这么威武的主子。

此时一辆马车七匹马快速的进入落日城。

“哟,这不是国师府的护卫吗?”

“难倒马车里的人是国师大人?”

“怎么可能?今早上咱还看到国师大人的轿子经过咱饭馆门口呢!”

“那马车上是何人?竟然用得起国师的护卫?”

“你看…只有两个是国师的护卫,其他的都不是!”

“难倒是国师的客人!”

“国师不是从不宴客?”

“…”

这么大的阵仗自然引起了路人的围观,风飘雪与风尘香二人,骑马在前,更是引得众人议论不停。

慕容蓁掀开窗帘,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圣域大陆最大最繁华的都城之一落日城。

自然,她现在顶着另外一张脸,好歹她还是丹北勤王世子的未婚妻,要是想着正大光明的与羽阙的千艳大国师在一起,自是不能在顶着一张慕容蓁的脸,这张脸是司大爷奉献出来的,一张与她之前完全不同的脸,相较于自己脸的妖娆冶艳,这张脸更加秀气清丽。

当时慕容蓁还甚是别扭了一阵,“这张脸是不是才是你心目中喜欢的女孩模样?”

记得当时,司大爷无言以对了好久。

好吧,是她矫情了,为了不为司大爷找麻烦,也不为自己找麻烦,慕容蓁还是老老实实的带上了。起初真是不好受,虽然这人皮面具的质量据说已经是顶尖的了,然而到底没有自己的脸自在,这才想起初见司大爷时他便一直带着面具,那张脸虽说美但到底不如他的真容美艳。当时她还问了,只是大爷看了看她没有说话,她却察觉他突然暗淡下去的眸色。于是她不再问,虽然她很想知道,但是他不想说,她就不想逼迫。她相信,他不说终有他的难处。

此时,慕容蓁看着落日城的繁华,听着小商贩热闹的叫卖声,听着平民百姓斤斤计较的与小商贩讨价还价,突然觉着,所谓的大隐隐于市就该是这个模样了吧。

“司大爷,等咱们什么事情都忙完了,咱们也找个热闹的大城市做点小生意吧,弄个大排档,你做菜我收钱,他们就做服务员!好不好?”慕容蓁头也不回的说着。

马车内,司大爷却皱了皱眉,着实不懂大排档为何物,然而听到做菜二字,不确定的猜测:“开饭馆?”

“算是吧!”慕容蓁笑着应道,看着窗外的人对着她指指点点,甚是好心情的对着他们挥了挥手,不住的喊哈喽哈喽!

司大爷见不过,一把将她扯了进来,而此时,外面已经炸开了锅。

“女人!”

“一个漂亮的女人!”

“国师的护卫领着一个漂亮的女人!”

“这是要去国师府?”

“难倒还能领去你家?”

“我不要!”

“呜呜呜…。我也不要!”

“哪里来的狐狸精!”

原本男人粗犷的声音被女人尖利的声音压制,整条大街上,马车经过的地方宛如星火瞬间点燃了女士们的不满。

此时,看着慕容蓁被扯了进去,一直好奇外面世界的凤麟兮连忙占据了慕容蓁的位置,随即,她便看到了原本还在忙碌的女人们全都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马车,或哀怨或心伤或嫉妒或愤恨,好似她们抢了那些人的宝贝一般,一个个目露凶光,恨不能将她钉死在车窗上。

“主人!”凤麟兮缩回头,小脸微惊的看着慕容蓁,“你刚刚做了什么?”

“啥?我什么都没做呀!”慕容蓁甚是茫然,“外面怎么了?”说着就要再次掀开窗帘。

凤麟兮眼疾手快,连忙将窗户堵住,而她身旁的司大爷更是一把将她拽到自己的怀里。随即便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好似很多东西砸到了马车上。

不是吧?慕容蓁转头,定定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司大爷,“爷,你在羽阙的人品这么低么?人家知道是你的马车竟然拿东西砸?既然混的这么不好为什么还死皮赖脸的回来,你找我就好了,我不嫌弃你的,哎该死的大男子主义作祟啊!”说道最后,也不顾司大爷的脸色,完全变成自说自话了。

司大爷瞧着她,看着她一脸你好可怜的圣母样,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你放心,既然我来了,我就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慕容蓁很是豪气的说道,好歹是她的男人,谁欺负了她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哎!司大爷无语望天,决定不予置喙。

“咱家爷可是羽阙国的神话!谁敢对爷有半点不敬的心思?”在前面驾车的朝阳,听到她如此曲解爷的地位,连忙开口说道。

慕容蓁撇嘴,在她眼里,这家伙完全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人家都如此表现了,如若是神岂会如此不给面子?

“这…这些女人扔这些东西可不是扔给爷的,而是扔给你的!”朝阳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告诉了她实情,总是要在这边过些日子的,若是因为不知情而受到别人欺负可就不好了,让她知晓也好早作准备不是。爷是所有羽阙女子心目中的神,岂容哪个女子随意近身?便是名震天下的黎阳公主,在羽阙女人的眼中也是配不上他家爷的,想起那日祭天,黎阳公主因病差点跌进爷的怀里,爷有洁癖边上让了一步,黎阳终是没有碰到爷一根汗毛,饶是如此,黎阳公主也成了女人的公敌,背后骂她心机深沉的不说,甚至还有人在家里扎小人咒她一辈子碰不到爷的衣角。

“呀!是扔给我的呀!”慕容蓁有些惊讶,自己刚来怎么就得罪了落日城的人呢,随即想到魏晋时期,少男少女的追星行为,难倒是因为刚刚的惊鸿一瞥么?她竟然如此魅力无边么?明明只是一张清秀的脸啊!心中的得意无法压抑,宛若泡泡一样不断往上飘,“哈哈哈…哎呀,这羽阙百姓果然慧眼识珠!透过本姑娘的假面识得本姑娘倾国倾城的真容!太可爱了他们!”

驾车的朝阳听见她的欢声笑语差点丢了缰绳滚下马车,便是马车内的司大爷,也因为过分震惊而倒在软榻上,这种认知她到底从而得来?

“喂喂…司大爷,你这是咋了?没睡好么?”慕容蓁收了笑,连忙扑过去将司大爷从软被中救出来。

“咳咳咳…我没事!哈哈哈哈…”司大爷咳得双眼水润,然而,即便他如何隐忍,滔天的笑意还是喷薄而出,看着慕容蓁越加迷惑的小脸,愈看愈乐。

“有这么好笑么?”

“你真是太可爱了!”司大爷双手捧着慕容蓁的小脸,一边笑一边开口,顺带在她的脸上啃了两口。

慕容蓁脸红,一旁凤麟兮双手捂脸,手指缝大到露出一双大眼睛,一边乐呵一边取笑:“羞羞脸!玩亲亲!”

直到到了国师府,出了马车,看到被砸的看不出原来模样的马车,慕容蓁才知道司大爷刚刚的笑声所谓何来,魏晋时期,人家砸的是瓜果鲜花,他们砸的全是鸡蛋臭豆腐。慕容蓁不知该怒该笑,毕竟他们虽砸了马车但是终究让她逗美人一笑。只是…“我就跟他们挥了个手打了个招呼,我就这么罪大恶极了么?导致他们如此厌恶于我?”

终于得见他们回来的落月风笑月他们,原本的激动也因为看到这个场面而变得搞笑,不是他们不给面子,实在是没想到爷的魅力如此伟大。“以后夫人还是少出门为妙,否则那些嫉妒的女人还不把夫人给吃了!”最后,风疏雨总结道。

“你是说我受到如此大的礼遇完全是因为你家爷在羽阙太受追捧的原因?”慕容蓁笑嘻嘻却阴测测的开口。

“那是!咱们爷可是落日城,不,应该整个羽阙国女人的神,无论老少,无论成婚与否!”一旁,没察觉慕容蓁语气怪异的风飘雪志得意满的说道,“所以,能让你独占爷也算你走了狗屎运…”了字还未出口,就被他吞了进去,连带吞进去的还有一块慕容蓁从马车上掰下来的臭豆腐。

“噗…呸呸呸…”他讨厌臭豆腐。刚把口中的臭豆腐吐了出去还未抬头,便听见熟悉的女人声音,一个字——上,想到以前的悲惨经历,风飘雪一个激灵,然,刚想拔腿就跑,却被五人围了个紧密。紧接着便听到霹雳啪啦的拳头声以及风飘雪的惨叫声。两声融合恰是动听。

风飘雪是有人揍了,但是慕容蓁却还是沉着脸,显然心情不是十分的好,司大爷见状,连忙大手一挥,原本呆在一边看戏的风氏三兄弟以及朝阳落月立刻加入战局。

“那个,兄弟,不是咱不帮你,实在你太脑缺,夫人和咱爷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你非要没事添点堵给夫人,你说你这不是存心找抽吗?”风笑月笑眯眯,虽然很不想打自己的兄弟,奈何老打怒了,不打也不行呀不是?心中这样想,只是他脸上的笑容却完全不是如此表示,那神色,要多淫荡就有多淫荡。

无奈人数太多,很多人被推了出来又不断的用力挤进去,这可是赤果果的群殴啊!那快感自是不可言喻。

慕容蓁看了一眼那尘土飞扬的场面,心中也替风飘雪心酸了一把,看看你丫都结实的什么兄弟,落难了没一个替你出头的,落进下石的倒是不少。

“好了,你不要生气了,爷不是教训他了吗?”司大爷很是无奈的道。显然还没有想清楚慕容蓁生气的真正缘由。

不说话还好,开口了,慕容蓁的火又起了,踮起脚尖,一伸手便把他的耳朵给扯住,神情宛若包租婆,凶神恶煞的瞪着他开口道:“赶紧给我交代清楚了,你都做了什么才能惹的那么多女人芳心大乱?”想到有那么多人觊觎她的男人,慕容蓁心里就泛酸,哼,就知道这个国师不是好职业,正经事不干净勾人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