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里,陆盈被四肢悬挂在钉上墙上,一如慕容卿之前的模样。看着吱呀一声,是墙壁翻转的动响,陆盈抬起头来,看着最先进来的人,不怒反笑,“呵呵呵呵…不是说不需要逼供么?怎么?还是害怕了?呵呵呵…你以为你强大如斯天下第一?还不是事事被人掌控?你以为找到了香舌草,找到了墨叶莲,你就能把阿卿治好么?呵呵呵…只能说你太搞笑了!”

“你说完了吗?”慕容蓁冷冷的看着自说自话陷入癫狂的陆盈,神色淡然,似乎一点也不受她的话影响。

显然,这样平静的慕容蓁是陆盈不想看到的!她不是应该恐慌吗?自己努力奋斗的,却被身后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不是应该很恐怖吗?她像个杂耍的猴子,在如何的拼命奋斗,在那人的眼中,依旧只是没有意义的蹦跶。她为什么要如此平淡?只是做给她看的?对,她只是做给自己看的,想让自己把所有的都告诉她,哈哈哈…她有这么傻么?“我不会说的!我一句都不会说的!哈哈哈…”

“芭比在哪儿!”慕容蓁依旧平静的问。

“芭比?”陆盈又是一愣,被慕容蓁这种不按她思路出招的行为弄的一愣一愣的,“你说的是那个小妖怪?”

“她在哪里?”慕容蓁依旧面色冷冷的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陆盈又笑了,像是终于握得了主动权一般,得意的笑着,“呵呵呵…慕容蓁,你不是很淡定的么?接着淡定呀!”

“你以为我不淡定你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么?”慕容蓁冷笑着问,“你想试试?”

“我不怕!慕容蓁,告诉你!”陆盈得意的笑着,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她这一生,出了失去慕容卿,她还有什么好失去的呢,就是死,她都不恐惧的!死了说不定还好,她就不用这么难受了,对,是难受,很难受很难受,一颗心像是被虫蚁啃噬着,支离破碎了如今,让她如何不难受?为什么爱一个人要这么痛苦呢?明明他最先遇上的是她而非别的女人,为什么却不爱她呢?无论她怎么努力怎么费尽心机,他都看不到自己的真心,反倒义无反顾的念上了一个来自外界的女人!那个女人有什么好?除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还有什么?她恨,恨这个夺走她全身心爱恋的男人的女人,所以,当听到有人可以帮忙把那个女人弄走之后,她义无反顾的帮助那人,只要那个女人离开,她相信,她终有一天会得到这个男人的心。可是…那个男人就算是疯了,还是不愿意忘了那个女人!

“不说就算了!”慕容蓁淡淡的道,似乎不想和这个女人计较,在陆盈以及其他的人差异的目光中,慕容蓁拉着司临渊很是干脆的转身离去。却又在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看着陆盈露出得意的笑容,轻哼一声,淡淡的开口道:“别想多了!我只是告诉你,阿卿已经苏醒了!苏醒你知道什么意思么?就是沉睡了十几年的记忆以及智商全部苏醒了!想来,你做的那些龌蹉的事情阿卿也都想起来了!”说完,在不看她的反应,拉着司临渊直接走出了密室。

吱呀一声,是密室关起的声音,同时传来的还有陆盈的尖叫,声音嘶哑,喊着不可能不会的之类的!

“找人看好他,别让人劫了也不能让她轻易的死去!”慕容蓁却不再理会,吩咐一声吃哥他们,便径自拉着司临渊离开。

“不找芭比了吗?”司临渊问。

“不找了!”慕容蓁面色沉静的道,“芭比虽然傻了些,但是能耐不小,不会轻易的玩完,既然陆盈知道,想来,芭比是被送到了她口中的有人手中了!那人想对付我或是阿卿,就不会轻易的弄死芭比,既然这样,我就有机会把芭比找回来!”

司临渊倒觉着这个注意不错,想想芭比唱歌就能唱死人,想来,有人想要害她恐是不容易!

而此时,被关在小笼子里的芭比正在一展她美丽的歌喉,“咚巴啦呀,咚吧咚吧啦,咚吧咚吧啦,

咚巴咚吧啦,咚吧啦呀咚吧咚巴啦

咚吧咚吧啦,咚吧咚吧咚吧咚吧啦,咚吧啦

咚吧咚吧咚吧啦,咚吧啦

咚吧咚吧咚吧咚吧啦…”

地上躺倒的一众侍女不住的打滚呻吟,芭比斜眼看着,嘴巴不停,哼,叫你们无耻,叫你们抓我,叫你们把我关起来!唱死你们!

207 老夫人的手笔

解除了慕容家的危机,也算去了慕容蓁的一块心病,倒是临西王夜君魅平白受了牵累,被下旨禁足。

慕容蓁趁空曾前往临西王府探视,原本还想着进宫一趟,然而瞧了夜君魅那舒服样,这个心思便也消了。皇帝虽然会日渐萎靡,但是临死之前下个令杀个人的力气还是有的,她若为此事专门进宫找老皇帝,岂不证实了老皇帝的猜测?是夜君魅给她王令好让她进天牢探视慕容府的人?

这事儿与司临渊一说,自然也得了他的同意,她却不清楚司临渊的私心,凭着司临渊的能耐,不扯上慕容蓁就就弄出夜君魅也算不得什么难事儿,但是想到这人,三番两次阻挠自己和慕容蓁的事情,便是现在,看见自己还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现下他爹代替自己给他点教训也算便宜他了?哼,他那点小心思,别以为别人都看不出来!

显然,阁主司大爷这是醋了,慕容蓁问他的意见,难得的私心了一回!

想来慕容蓁若是知道,必然要骂他一句小心眼的!她又不是那种招蜂引蝶的人!

至于慕容卿,墨如烟特意为他配了新药,同时也提醒他,能不想时就不要想那个人,毕竟心头血,保住一口,多活十年。

而服了药的慕容卿,却在迅速的恢复,他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个人,即便偶尔想起,他也会快速的将那…种想法压下去,因而,最多只是心中绞痛,倒也不曾吐血。他必须得让自己有足够长的命,长到足够他走到她的身边。

“阿卿,你是不是心口又痛了!”从外面走进来的慕容蓁,看着又捂着胸口的慕容卿,连忙跑了过来,双手搀扶着他的手臂,声音紧张的询问。

慕容卿压下胸口翻涌的疼痛,方才抬头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我没事儿,你不要瞎担心,我会顾好自己的身体!”

慕容蓁点头,也不想多说惹他嫌烦。“我刚刚回了趟慕容府。爷爷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去看看?”

“我身体也没什么大碍了,随时可以回去!”慕容卿淡淡的说道,想起自己痴傻这么多年,真真难为了自己的父亲。想到这里,精致的双眸染了愧疚,紧接着,手臂上一紧,抬头,便看见自己的女儿,一脸柔和的微笑。

“爹爹,你能苏醒过来便是最大的喜事!”慕容蓁开口说道,“不要愧疚,这不是大家想要的!”

“我知道!”沉默良久,慕容卿方才释然的说道。

“明天吧,明天我和你一起回慕容府!”慕容蓁依偎在自家爹爹的肩膀上,笑容满面的说道。

“好!”慕容卿点头,对于慕容蓁的提议没有意见。

小院的门口,司临渊双臂环胸,嘴角微勾的看着对面的场景,父女天伦,最是羡人。

“爷!”此时,落月走了过来,对着司临渊甚是恭敬的开口。

司临渊回神,看着自己的属下,沉声的开口询问:“怎么样了,可有查清楚?”

“羽阙那边已经传来了信息,至于这边,那名猎户以及密信皆被寻到了!”落月小声的开口,察觉到自家爷似乎不打算惊动那两人的心思。

“去书房说!”司临渊开口道,起身,率先离开这座小院。

落月对看过来的两人躬了躬身,方才小跑步跟了上去。

“他有事瞒着你?”慕容卿看着离去的身影逗趣着说道。

慕容蓁轻笑一声,倒也不讳言:“如果真的瞒着我,那也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瞒着我对我比较好!定然不会背对着我做坏事的!”

“小姑娘也不害臊!”慕容卿点了点她的俏鼻取笑道。

“这是事实!”慕容蓁厚着脸皮说道。

随后两人在园子里散步,倒是特意避开了书房,否则,以他们父女两人的能力,便是站在书房外面,要听得他们交谈的内容还是很容易的!

其实,这事儿也不是非要瞒着他们不可,只是一个大病未愈,一个连日操劳,司临渊心疼自家人,舍不得让他们在分神操心这些小事情,反正,于他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书房内,司临渊看着手上来自羽阙听风楼传过来的信息,越看眉头皱着越紧,随后又接过落月递过来的密信,便是这封密信,把慕容府一干人等送进了天牢差点送上断头台。

“可让人查了是谁的字迹?”司临渊问。

落月同样沉了脸色,本来,他以为这整件事情只是郁南皇家设计的一个圈套,却不曾想,真的涉及到羽阙,这密信便出自羽阙国的手,看自家爷正在等自己的答案,连忙开口回答:“一同让他们查了,这密信确实出自羽阙,乃羽阙吏部侍郎胡岩的字迹!”

司临渊点了点头,嘴角挂着冷魅的弧度,“羽阙?终于忍耐不住了么?”

“爷?”落月有些迷惑,爷的意思…“爷,您的意思是这件事乃夫人的手笔?”不会吧,夫人根本不知道爷和慕容姑娘在一起,又怎么会突然对慕容府出手?况且,后宫不得干政,夫人便是再得羽阙皇帝的宠爱,想来,也没有机会与朝臣接触!

“一座宫城岂能限制她的行动?以她的能力,进出皇宫想要无人察觉轻而易举!”司临渊冷笑,虽然暂时还不明白他为何会对慕容府出手,但是,他敢肯定,此事少不了她的掺和!

落月想到那个深藏不露的高贵妇人,是啊,她顶着一个皇贵妃的身份都敢生活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呢?

“这么说,郁南皇室只是顺水推舟趁机铲除慕容家?”落月说道,“不知道慕容姑娘使了啥计策,竟然让皇帝下了这样的圣旨!我听小正太说了,老皇帝似乎活不长了!只希望下一个继位者能够善待慕容家!”最后一句,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到底有功于国,实在不应该被错待,“不过,谁继位都好,千万不能是大皇子,这人似乎对慕容家有很大的敌意!好似还是当初,天麟大赛预选时,慕容姑娘没选他参加的缘故,竟然记恨到现在,这样的小肚鸡肠,着实不能当皇帝!”

“既然不能当那就别让他当!”司临渊喝了口茶甚是淡然的开口道。

落月的嘴巴抽了抽,好歹皇位继承是皇帝决定的事情,您老人家能不能别说的这么简单呢!你一句话,皇帝就不选这个儿子做皇帝了?

“这不是有你了么?”司临渊察觉到他怪异的眼神,轻飘飘一扫,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落月觉着一道惊雷正劈在自己的脑门上,有这么奴役下属的么?他可忙活了一天一夜没睡才把这些东西整理出来,这是要他接着不睡觉的意思么?

“先去歇息一个时辰在干活!”司临渊说完,便像挥苍蝇一般对他挥了挥手,意思是你可以滚了。

“…。”落月欲哭无泪,终究哀怨的退了出去。

当落月睡了一个时辰起了准备干活的时候,看到了一脸喜气归来的朝阳以及他手腕上的小绿蛇。心中怨气更深,瞧瞧,一样的人,人家欢快的跟仙儿似的,自己悲催的跟鬼儿似的。

“笑什么呢?牙齿都晒黑了!”看着碍眼,落月冷言道。

“呵呵呵…自然是完成了爷交代的任务高兴呗!”朝阳不介意自家兄弟的奚落,走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主要是这事儿太简单了!那大皇子,心眼儿跟针尖似的,不断了他的皇帝梦,慕容家还得遭殃!我这不去准备准备,让老皇帝断了选他的念头么!”

此话一出,落月又想哭了,显然,他这又被自家爷给耍了!挣脱朝阳的手,落月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这是去干啥?”朝阳在身后喊。

“睡觉!”

院子里,两人相依,慕容蓁扯了扯嘴角,有点替某人的属下可怜了!“你这样玩自己的属下好么?”

司临渊很是无辜,只道,“这小子太死气沉沉,大爷帮他活络活络!”

慕容蓁翻白眼,一天一夜未眠的忙个不休的人能活络到哪儿去!

此时,朝阳已经发现了他们,立刻颠颠跑了过来,顺带将缠绕在自己手腕上的小绿蛇给拨了下来递到慕容蓁的面前。也不管接没接,便笑呵呵的对着自家爷开口禀告战果:“爷,果然如你所料,老皇帝得了夜君澜的禀告,在御书房里大发雷霆,一怒之下不仅没了立大皇子为太子的心思,还下令撤销他东王的王位,自然,夜君魅也得禁足令也消了!”

此时,他手中的小绿蛇跳了下去,还未到地上,便转化为一个漂亮精致的小姑娘——凤麟兮。

凤麟兮高高兴兴的跑到慕容蓁的身旁拉着她的手臂,银铃一般的声音开口道:“主人,这次我可是立了大功哟!”

朝阳斜着眼睛瞧了她一眼,冷哼,好的不学坏的学,这才多久,之前那条不谙世事天真无邪的小蛇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抢功这是?他会在乎这么点小功劳么?

慕容蓁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颊,“是!凤丫头最是厉害!都能干大事了!”

于是,被夸奖的小姑娘不好意思了,埋头在慕容蓁的怀里只顾着欢欢喜喜的笑。

“对了,现在没什么大事情了,放你几天假,回去陪陪爹娘!”慕容蓁摸了摸凤麟兮的头小声的说道。

“好呀!”凤麟兮抬头,再次笑开了花,“可是你不跟我去吗?我一个人有点怕呀!”

慕容蓁觉着,一个人要走那么长的路还是荒山野岭的,小姑娘家确实不安全,目光一转,恰巧看见无聊的世子大人,大眼睛立刻笑弯了,“那就请世子做一回护花使者吧!我这两天有事,着实走不开身,凤丫头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为什么又是我呀?然而这句话是不能说出来的,否则,惹未来夫人生气,自家爷的拳头就该落在自己的头上了。于是只好扯了扯嘴角,努力摆出心甘情愿的模样,“小菜,一切包在我手上!”定然不让这鬼丫头受伤的!

“那奴婢就退下了!”凤麟兮退出慕容蓁的怀抱,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恩,这是她刚刚在皇宫里学的,呵呵呵…随即,便欢欢喜喜的拉着苦着一张脸的朝阳走了,回家喽,老爹,美娘,我回来喽!

慕容蓁微笑着注视他们离去,方才拉着司临渊往回走。

“东王的事情解决了?”慕容蓁头也不抬,漫不经心的问。

显然,司临渊也并未放在心上,答得同样云淡风轻:“他如此敌视你敌视慕容府,这皇位是不能让他当的了!”如果因为一己私欲设计陷害自己的兄弟不能让他离皇位远远的,自己不介意帮他逼宫送他上死路!

慕容蓁想,有一个懂你的人真真是太好不过了,因为你的想法他会认同,有时候还未来得及他便帮你做了!这种依赖的感觉很好,真的很好!

用了晚膳,各人便回去找找歇着了,宫里传来消息,皇上越发的虚弱了,偶尔精神好些,但是一日之中,大部分的时间都昏昏沉沉不知所云。

坐在床上的慕容蓁听到的时候只淡淡一笑。她虽然没有接触过这种东西,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之前所在的时空,曾经大半个国家都毁在这个东西的手上,为了追求一时的快感,接着便是无尽的空虚失落,颓丧难当。吃多了没瘫痪在床就算不错了!至少,她还未听闻皇帝落下一日的早朝不是?

“行了,我知道了,你也回去睡吧!”慕容蓁对着来人挥了挥手。

“恩,你早点休息,明儿一早还得去慕容府!”司临渊嘱托让她别乱想费了心神,早点休息。

慕容蓁点头,然后双手挤压着小脸目送自己的抱枕离开,好吧,自从阿卿苏醒之后,她就不敢让某人继续充当自己的抱枕了,尤其阿卿还住在自己的隔壁的情况下,即便,他们在床上从不做越轨的事情,除了某人忍不住会抱着她啃几口然后自己跑去冲冷水澡。不过想想她爹纯古人的心思,还是别惹他发火好了!

第二日一早,慕容蓁一行人便轻车简行,一路向慕容府而去,最近,慕容府历劫归来,却受到了百姓极端的爱戴。一连几日,都会有普通百姓捧着并不贵重的东西送来,便是一些乡绅,也携礼拜访。

“少爷,小小姐!你们回来了!”开门的管家看见这两人惊喜莫名,一时也忘了自己谨守的尊卑礼仪,伸手便将他们拉了进来:“快点,老爷都等着呢!今日老早就起了!”

“说好了,今日一定会回来的!”慕容蓁笑呵呵的说道,“想来,爷爷也只是想爹爹一个人了!”

“管家,刚瞧着你开门皱眉呢?最近有什么事情么?”除了见到他们的欣喜,站在他们身后的司临渊倒是瞧着管家最初的情绪,连忙关心的开口,别还有他们没顾及到的!

慕容蓁父女连忙停了说笑,一同看了过来,“怎么?有什么麻烦吗?”慕容蓁问。

“没没没…”管家连连摆手,都知道小小姐这些日子定然忙碌,因而不想让她误会,连忙把事情说了一遍:“这事是咱们从天牢里出来,也不知道怎么的,附近的老百姓们拿着家里的鸡鸭鸡蛋以及其他的土特产什么的送来,老爷起先不收,那些人却不收就不走,老爷无奈,便让人收了,事后又吩咐咱们送些银子给那些人家,别的人许是知道了,倒也不明目张胆的送了,便直接将东西送到门口,放下东西敲了大门便离开了!刚刚您敲门,咱还以为又是那些老百姓,你也知道,这些老百姓,过活并不算富裕,说不定一家都指着一只老母鸡下的蛋呢!”

慕容蓁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回头,看着又换了一种吃食的吃哥,笑眯眯的道:“吃哥,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小菜!”吃哥挥了挥手中的煎饼,(一种又薄又有韧劲儿的饼)欣然接下了这个光荣的任务。

大厅里,族中各位长老以及其中要员皆在里面翘首以盼,等待着慕容蓁以及慕容卿的归来。

“老爷,少爷小小姐都回来了!”管家欢欢喜喜的跑了进来,那速度,一点也不像年过半百的模样。

慕容卓忽的一下从首位上站了起来,激动的看着门口,看着那个样式一样的服装,一个深红,一个银白,慢慢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他的儿子,他的孙女。

“儿子慕容卿/孙女慕容蓁拜见父亲/爷爷!”父女两人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对着慕容卓,这个为他们操碎了心的老人磕头。

慕容卓却呆愣当场,不,不只是慕容卓,而是大厅中所有的慕容家人,都呆愣当场,那个他们眼中疯癫痴傻的存在,如今一步跪倒在自家父亲的面前,字正腔圆,儿子慕容卿拜见父亲!

慕容蓁的眼睛微眯,看着他们眼中的不可置信,看着他们或惊喜或震惊等等表情,最终,目光落在自己的爷爷身上,那个老人,正值壮年时,惊才艳艳的儿子为情痴傻,他不抛不弃,全力护佑痴儿幼孙。这一护便是十六年,如今,儿子苏醒,他倒不敢相信了!

慕容卓木着一双泛着雾气的眼睛,不去看自家儿子,反倒落在自家孙女的身上,自从慕容府被放了出来,慕容蓁也回来过几次,却次次未提慕容卿的情况,这…他可以相信吗?

慕容蓁的双眸也同样盈满了水光,可是她却笑着,对着慕容卓,拼命的点了点头。她之所以不说,是想让他们亲眼见到,这是一个惊喜,自然与某些人来说,也算是一个噩耗。她想看看,慕容府中,看到阿卿醒来,到底是惊喜的人多还是如被雷劈的人多。今天,果然没让她失望!

慕容卓得了自家孙女的肯定,终于有了动作,在众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冲了过去,拥抱住自己的儿子。

“阿卿,你…你这是好了!全好了!”慕容卓泪眼迷蒙,激动的话都说不顺畅。

“爹!孩儿不孝,让你受苦了!”慕容卿同样用力的抱着自己的父亲,声音愧疚的说道,这么多年,痴儿弱孙,他又是怎么走过来的?

这一天,慕容府举行家宴,除了慕容蓁带来的人再无其他外人,似乎,慕容卿的苏醒比慕容府躲过杀头之祸还要值得人惊喜。一家欢乐无忧,慕容蓁还将司临渊正是介绍给她的爷爷父亲,自然,司临渊也被这两人叫道屋里密谈了近半个时辰。而慕容蓁被拒在门外。

慕容蓁自是不担心自家老爹的,毕竟,老爹可是表达过赞同的,呃,不知道爷爷会有什么想法,不过,随即又放松下来,勤王世子那种废物流爷爷都没有反对,想来,司大爷如此完美的男人爷爷应该挑不出毛病来,想到强大如斯的司大爷,慕容蓁觉着自己的担心实在是浪费情绪。

“阿蓁!”有点迟疑的声音打断了慕容蓁脑海中的碎碎念,抬头,便看见一袭浅紫色裙装的慕容倩,站在距离自己三步远的地方,欲说还休的模样。

慕容蓁定定的望着她,对她没有什么大喜大恶,以往,也不过是小女儿家的争宠罢了,放在家国大事生死存亡的面前,仿若显得特别的渺小。

“有事吗?”慕容蓁问,语气虽算不得柔和,但也不冷然。

这样的语气让慕容倩心中安定不少,至少,她来的时候,是做好了被无情赶走的准备的,毕竟,以往,她对这个废物堂妹算计伤害不少。

“我…我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看见我娘!”慕容倩小声的开口,想到现下磨难已过,慕容家一家团聚,可…可独独少了她的娘亲,她问爹爹,爹爹却让她别在提起那个女人,就当她死了。可是,那个女人不是别人,而是生她养她的娘亲,她怎么能不闻不问?

“…”陆盈?她道忘了,慕容倩不就是陆盈的女儿么?可这个女人,为了虚无的爱情,忘了自己的女儿自己的丈夫,只偏执的想要霸占自以为的爱人。“那日探视看的不仔细,难道她没有同你关在一起吗?”终究,不能告诉她实情也不能放陆盈出来让她再有机会伤害阿卿,所以,慕容蓁选择保密。这样的娘亲有比没有好不了多少!

208 下聘

208

“这样啊!”显然,慕容倩有些失望,她还以为,无所不能的慕容蓁,定然能够给她指个方向,然而,她忽略了慕容蓁终归是人,并非真正的无所不能。

“放心吧,她也没得罪什么人,想来之所以不见,肯定有什么急事去要去办吧!”看着她突然便暗淡下去的神色,忽觉不忍,慕容蓁开口,淡淡的开口道。

慕容倩点了点头,也知道这是安慰,“谢谢你,阿蓁!”语气真诚,再不若以往的争锋相对,随即转身,有点漫不经心的离开。

慕容蓁看着她,看着她一步一步颓然的远去,心中却在暗叹陆盈的执着。她无论是作为妻子还是作为娘亲都是不合格的,既然决定嫁给一个人,那么,无论你之前爱着谁,成亲之后你就该把身心都放在自己的丈夫身上,可是她却能当着自己丈夫的面,那么用心那么依恋的瞧着另外一个男人,更是对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顾,只一心谋算着私心里想要得到的男人!

慕容蓁甩了甩头,将陆盈从自己的脑海中彻底的删除,她不会成为陆盈那样的女人,无论是对爱人还是对待自己未来的孩子,若如司大爷以后真的变心了,想来,她虽难过,却不至于不择手段的算计吧!她不想把自己变成那样的女人,太招人烦了!

“在想什么呢?眉头皱的这样紧?”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周身被一种独特的幽香围绕,慕容蓁条件反射一般咧开了嘴。

“在想你以后会不会变心啊!”慕容蓁顺口答道。

司临渊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目光却扫了一眼慕容倩离去的背影,不用想也知道她在乱想些什么,“你和陆盈不一样,阿卿并不爱陆盈,所以,陆盈的爱对阿卿来说只是一种负担,阿卿和娘亲相爱,所以,即便两人分离了十几年,阿卿对娘亲依旧念念不忘不是吗?我不知道咱们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会像阿卿一样,永永远远守护着你!”

慕容蓁洗了洗鼻子,心中酸酸甜甜,不想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连忙转移了话题,“怎么样?爷爷那关过了没?”

此话一出,司临渊的绝美的脸就迅速的变了颜色——黑了,这个发现让慕容蓁很是惊奇,捂着嘴巴不可置信的瞪着他:“那个…你别跟我说你没过关呀!”

显然他确实是没过关的!否则也不会黑着一张俊脸了!

“爷爷可说你哪里不好了?”慕容蓁这下越发的好奇了,着实没想着爷爷的眼光如此之高,竟然连司大爷都没看好!

只是慕容蓁这一问,似乎是雪上加霜的效果,司临渊的脸色竟然又难看了一分。

“呃…”慕容蓁这下呆了,开始猜测:“爷爷嫌弃你不是本地户口?”不能吧,如此一高富帅,有车有房,不是应该动枪的拿回家做女婿么?怎么竟然被嫌弃了呢?“莫非是嫌弃你那小院子太小了?还是你的马车太坑爹?”

司临渊白了她一眼,看他吃瘪就这么兴奋么?

“呵呵呵…我这不是好奇么?”慕容蓁直接笑倒在司临渊的怀中。想起他黑脸的模样,笑的越发的欢畅。“哎呦,肚子好疼…啊!”

刚说完,身子便已腾空,惊讶的看着那个神情紧张的男人,一时间有些迷惑,呃,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么?

“肚子怎么疼了?”司临渊焦急的问,哪里还顾得上慕容卓反对不反对,“刚刚还不是好好的么?”

慕容蓁想,爷爷,爹爹,你们看清楚了吧,便是你们孙女女儿笑的肚子疼,都能把这个神一样的男人着急成这样,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你忍着些,墨如烟正好在这,让他帮你仔细的瞧瞧!”关心则乱,如神一般的司大爷并未察觉怀里人的心思,只顾着焦急了!

慕容蓁却拿脑袋撞了撞他的胸口,“我没事,就刚刚笑岔了气,你抱抱我我就不疼了!”慕容蓁一点也不害臊的说着。

“好,我抱着你!”司临渊连忙应着,别说是抱了,就是将她捧手心里他也义无反顾!

看着少年打横抱着少女离去,少年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担忧,而少女却趴在少年的肩上,娇俏的扇动着那宛如蝶翼的睫毛,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像是会说话一般的眼睛好似在说:看吧看吧,他这么在乎紧张我,你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站在窗户旁的慕容卓无奈的摇了摇头,脸上却挂着浅浅的笑意,叹一句:“女大不中留啊!”

站在他身旁的慕容卿,脸上挂着同样好看的笑容,开口,声音似天下最好听的音乐,“阿蓁想要表达的便是我之前看到的,这也是我即便舍不得她还是没有阻止她跟他在一起的原因,爱她,不就是成全她么!”至于父亲所担心的,太美貌太完美容易花心,他倒不是十分的担心,不是所有美貌的男子都会始乱终弃,恩,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即便以后,他真的变心了,那么自己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他的。他宠自己的女儿自是乐见,可若欺负她,自己一定会让他后悔曾经活在这个世上!

“既然你如此说,那么选个好日子先把两人的婚事定下,至于何时成亲,你和阿蓁在商量商量!”慕容卓终究还是选择妥协,儿子有一句话说的好,爱她就是成全她,终归,她的身后有她至亲的人,若是这个男子敢欺负她,他们定然不让的。

慕容卿含笑点头,想到自己的愿望,恐怕他们也只能先订婚了,至于成亲,他想等…这个念头连忙在脑海中打住,脑海中闪现女儿娇笑的小脸,借以抵御那个人的身形,他不想她。早在墨如烟说‘保住心头血,多得十年命’时,他便控制自己不去想她,从她的名字到她的样子,他在心的最深处盖了一座小房子,将她死死的锁在其中,除非,他找到她,他才会将她从房子里放出来。

当这个消息散布出去的时候,最高兴的莫过于因为太美貌太完美而被瞧不上的司大爷了,天知道,他有多想将这个小丫头纳入自己的房中,当然,如果是成亲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对外,宣布的自然不是慕容蓁,比较慕容蓁已经代表郁南嫁往丹北去了,若凭空回来一个慕容蓁,自然会引起百姓的疑惑以及朝堂本就忌讳慕容家人的攻击。

慕容家主慕容卓对外声称,此乃慕容卿挚友之女,亦是慕容卿的义女——容蓁。原本,慕容蓁出门时,皆易着容,除了心知肚明的那些人,其他的倒也坦然接受。

日子选在十月初九,距离现今也就只剩七天的时间,因而,慕容府以及凤凰阁都忙碌了起来,尤其是凤凰阁,百年难得一见的喜事,自然万分忙碌,先是集体下乡,都是拿刀杀人的汉子,这次却挂着笑脸一家一家的询问订婚的礼节事宜。然后汇聚小院分享成果。

“我打听到了,各送马牛羊一头,意思是咱们爷会为夫人做牛做马的!”

“放屁呀!那送羊干什么?挂羊头卖狗肉?滚边去,还不知在哪儿鸟不拉屎的地方问的?”

“听我的听我的,据说要找个成亲几十年没拌个嘴的老两口去送聘!好似寓意咱爷和夫人不拌嘴一辈子!”

“死开,打是亲骂是爱,一辈子不拌嘴不无聊死,什么鬼主意?”

“就是!馊主意。”

“要不直接送金子吧,有钱能使鬼推磨,咱们把钱庄的金子都送到夫人家,夫人定然高兴!”

“俗!夫人是那么俗的人么?你也死开!”

“哦!”

“让你们打听点事儿怎么就这么难呢?微笑,打听事情的时候有没有对人家微笑?”

“笑了,真的笑了!”众杀手异口同声。

“不信,来笑一个我看看!”

“嘻嘻…”

“我勒个去!”那人被震得向后退了一步,“怪不得屁都没打听一个!就你们这鬼样不把人吓死才怪!谁还能和你们好好说!”

“咱们这不是很久没笑了么!”有人委屈,谁没事取个人头还得对着无头尸笑笑?杀手不都冷冰冰才吓人么?

“来,现在给我练习,就像我这样笑——呵呵…”

“呕!”集体吐之。

“…来,喊茄子!”

“呕!”众人又吐之。

墙头之上,蹲着五只看向的货,看着下面,整个圣域大陆最顶尖的杀手们,此刻正努力练习微笑,一个个快憋出内伤。

“吃哥,咱爷是不是太玩笑了,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们来做!”小正太捂着肚子,快要受不了的问。

“爷是太看重了!”阿呆同样涨红了脸,“所以才要集思广益!”

“这倒是!”阿懒倚在阿呆的背上,点头同意,“凤凰阁的人,只要在盛京的,恐怕都接到了同样的命令!”

“爷这是把问题复杂化了!”吃哥扔了瓜子壳,慢悠悠的说道:“只要爷拿着指环在老大面前一跪,老大不哭着答应才怪!”

“…。”

而此时,院子里终于受不了自己头教的微笑,有人连忙开口说出心中认为最好的办法。

“头,咱们把自己送给夫人吧?”

“嗯?”

“你想呀,咱们可是多功能的,杀人越货无所不能!”

“这个想法不错!”

“附议!”

“好,真真是没有比咱们再好的聘礼了!”有人发出得意的大笑。

“就是,夫人要杀人咱们去,夫人要钱咱们抢,夫人要吃咱们去买!真真太完美不过了!”

“好,就这么决定!”最终头头发话,一锤定音。“走,咱们得赶在其他兄弟前面赶到夫人家。”

“等等!”有人连忙拉住自己的头头,“我娘曾经说过,送聘礼得用红花绑着,喜庆!”

“去,买红花!”

“是,保证完成任务!”

“别偷别抢啊!好不容易一见大喜的事儿,不能见血!”头头嘱托。

“哦!那我没带钱!”那人又跑了回来,满打满算去抢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