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随意冷冷笑着,哼,扑过来最好,我还怕你胆小不过来呢!他的目光阴鹜的盯着冲的最勇猛的夜君澜,今天,就让金凤喝喝郁南皇族的血!玉随意从袖带中取出一把泛着银光的短剑,突然挥刀划破自己的手腕,然而,血液却没有滴下,而是像吸管一样被吸到短剑的身上,不一会儿,那银色的短剑就被染成了红色,火红火红,像一只浴火的凤凰。

“吖!”突然一声粗哑的叫声响彻云霄,在人们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火红的凤凰一冲入天,又高又远直到人们什么都看不见,还以为刚刚只是自己看花了眼一眼。

而郁南那边,却无人注意这个场景,他们正在全力的应对这些比普通猛兽更加凶猛无数倍的召唤兽。而当他们想到这个异样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再次出现的火凤凰在半空中突然化身为利剑,直直的射向正在和一头巨兽打斗的夜君澜。

“陛下,小心!”身旁的人发现这个异样连忙出声提醒。

更甚至有人直接飞身而来挡在夜君澜的身前,而那柄利剑却像长了眼睛一般,直接绕过那个人,再次直直的对准夜君澜,而夜君澜此时却被两头巨兽前后夹击,再无分身他顾的能力。

“噗!”明明很小声,人们却似听到了利剑入肉的声响,噗…。噗!一把戳中心口,好似戳的不够深一般,又噗的一声,向里面又狠戳了一下。

原本还在打斗不休的战场突然间像被定格了一样,他们只看见,分处两个阵营的人为自己的敌手挡了最致命的一击。

夜君澜有片刻的呆愣,在他以为自己必死的时候,从敌营里跑出一名小兵,自动迎上那个似乎有自己意志的神剑,当胸一剑,那个穿着普通小兵服饰的人就像落叶一般,从半空中飘摇的零落,最终,落在他的怀里。

直到看到那张小脸,熟悉到就是闭着眼睛闻着周边的气味就能辨出事谁程度,熟悉到只看着就会忍不住心痛。他是恨她的,恨她骗了自己,让他像个傻子一样被她骗的团团转,恨她让他付出了全部的真心却发现到头来全是他的自作多情自以为是。恨她把他们之间最后的可能都给剪断。

身上的血液在快速的流失,玉随心忍着剜心的疼痛睁开眼睛看着抱着自己的人,嘴角费力的扯出一抹笑意,果然,她计算的角度正好,当在那个时候飞起就正好能落在他的怀里。

“滴答…。滴答…。”一滴…。两滴…。三滴…。一颗颗水珠在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玉随心有些费力的看了看天空,艳阳高照呀!怎么下雨了?还是她快死了,所以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都是假的?她的怀疑还没有结束,却在看到那张让她朝思暮想的脸时震惊到忘了所有的思考。

郁南的新帝,那个沉默少言却威武霸气的夜君澜,此刻却像个孩子,眼泪鼻涕全都流了下来。

“你这样…这样好丑!”玉随心想要伸手替他擦眼泪鼻涕,然而,伸手抬了抬,却始终没有力气举起来,最终只能无力的垂落下去。

“陛下,这剑…。”旁边的人惊慌的大喊。

夜君澜才低头去看他原本不敢看的地方,那把银色的长剑正在一寸寸便红,好似因为吸了怀中人的血一般。夜君澜大惊,连忙伸手要去拔。

“别!”玉随心很是费力的开口。“反正…。反正拔了也要流血,还…。还不如让它喝个够!”她没说的是,如果金凤没喝饱,就会把目标放在他的身上,金凤不会继续喝喝过人的血,除了它的主人。每次它的主人喂它,只是为了引起它的食欲,除非让它吃饱,它才能回去继续沉睡。所以,既然她已经活不了了,为什么还要他也跟着送死呢?

“你胡说什么?”夜君澜怒吼,伸手就要去拔戳在玉随心胸口的金凤剑,然而,金凤却像水蛭一般,死死的吸附着玉随心的身体,这个血液和它的主人极为相似的人,与它而言,比一般的皇族血液要美味多了,它最想喝的便是主人的血,只是,它和自己的主人命牵一线,主人死了,他也就完了,所以,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这么美味的血液,它又怎么舍得松口?

“为什么?为什么?我死了和你有什么相干?你为什么要出现?我恨你难道你不知道吗?我恨你,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为什么你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夜君澜大怒,任凭他使多大的力气都不能拔出金凤剑,而他有不敢用更大的力气,这里是胸口,稍微有一点点偏差都能立刻毙命!

“你…。你不要这么说!”玉随心有些难过的开口,眼睛也变得湿润,当金凤戳进她胸口的时候,当她的血液不断流失的时候,她却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微微笑着,然而,当听到夜君澜用这样厌恶的口气说着这么绝情的话时,她却像被凌迟了一般,到处都疼,“我…。我都要死了,你…你就不能…。不能骗骗我么?”

“纳兰尤蝶!你敢死!”夜君澜怒吼,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掉的越发的凶猛。也就在此时,像是终于喝饱了的金凤剑突然从她的身上抽离,化身一只火红的凤凰展翅飞离。

“咳咳…。”玉随心虚弱的咳嗽着,嘴角泛起一抹苦笑,良久,方才平复:“我是玉随心,不是…”

“不,你谁都不是,你只是纳兰尤蝶,我的纳兰尤蝶!”夜君澜打断她的话,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死死的,像是要揉进自己体内的力度,如果真的能将她揉进自己的体内就好了,再也不用那么难受了!

“夜君澜,我要你死!”当玉随意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差点被愤怒吞噬,他的孪生姐姐,他发誓要好好照顾一辈子的姐姐,竟然…。竟然…。“杀!给我杀!谁若能取夜君澜的人头,封威武大将军,赏金珠万颗!”

“杀!杀!杀!”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玉随意这个命令一下,琉璃的将士们就像打了鸡血一般率领自己的召唤兽冲了上去,然而,就在这时,郁南的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是风雷军!”

“还有缚灵卫!”

“杀啊!杀他狗娘养的琉璃军!”

“…。”

一下子看到最著名的两个军队之一加入到己方战场,郁南的将士这才像打了双倍的鸡血一般,对着琉璃的大军和猛兽就是一阵狂砍,妈的,你人再多,畜生再多,经得起咱们这么多人砍么?

慕容卿率领风雷军与缚灵卫率领的缚灵卫很快的加入战场,原本一边倒的战局瞬间发生了改变,也正在这时,慕容蓁与司临渊领着一行人也赶了过来,当慕容蓁与司临渊出现在夜君澜身边的时候,就看到夜君澜抱着生命垂危的纳兰尤蝶坐在地上。

慕容蓁对纳兰尤蝶没有好感,然而在这样的时候,她也说不出恨来!“这里交给我们,你把她带到后面赶紧让医师医治吧!”慕容蓁说道,从怀里取出一枚续命的丹药塞进纳兰尤蝶的嘴里,续命?如何能真正的续命?不过能延迟她死亡的时间罢了。

夜君澜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这才跌跌撞撞的抱着怀中的人起身,拒绝旁人的帮助,抱着他逆向而行。

“夜君澜,你下辈子还喜欢我好不好?”

“下辈子我不做公主!你不做王子!咱们都生在平常人家好不好?”

“夜君澜,我好喜欢好喜欢你,你别恨我了行不行?”

“夜君澜,我死了,你就把我葬在梦蝶山庄好不好?”

“夜君澜,你帮我和她说声抱歉吧!”

“夜君澜,我真想嫁给你啊!”

239 十面埋伏

239

“尤蝶?尤蝶?”夜君澜死死的抱着突然失去意识的玉随心,不,她叫纳兰尤蝶,在他的心中宛如彩蝶一般在他掌中翩翩起舞的姑娘。在他眼中,她不是玉随心,不是琉璃的公主,他只是她最心爱的人,没有她,他连后宫选秀的欲望都没有,这一生,他想要的,也不过是她一个人而已。

“你不要死好不好?等你好了咱们就成亲好不好?”夜君澜一脸的狼狈,原本一张英俊的脸因为伤心而微微涨红,眼泪鼻涕横流,他却顾不上擦,只死死的搂着怀里的人,就怕他一个松手,那人的就会从他的怀里消失。

这边被悲伤笼罩,而前方,则被杀气血腥覆盖。三国联军对上琉璃国的四十万大军。原本胜算极大的琉璃突然就像失了斗志一样,一面倒。

“皇上,下令退兵吧!”一个护在玉随意身旁的将军开口道,一刀把准备偷袭的郁南士兵砍了,面对与自己不利的情势,那位将军不得不开口劝道。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郁南他们有的是机会收拾。

“放屁!”玉随意一脚将那位将军给踹了出去。“谁若敢后退一步,军法处置!”

“给我杀!”

“是!”

于是,原本有些溃散的军队再次凝聚成一团,和敌人一阵疯狂的砍杀。

慕容蓁看着杀人杀的眼红的玉随意,嘴角缓缓的勾起一抹冷笑。对着司临渊淡淡的开口,“你帮我!”

“好!”司临渊应道,然后站到她的身后,伸手揽着她跳向那头巨兽之上,慕容蓁从乾坤珠中取出一把琵琶。原本杀的正勇的郁南联军,突然有序的向后退去。琉璃的人看了一愣,立刻露出阴险的笑容,呵呵呵…。怕了吧?看我们弄不死你!

然而,就在这时候,突然发出一声巨响,那是通过强大战力散发出来的琵琶声,琉璃那边,上到玉随意,下到普通的士兵皆有片刻的愣怔,抬头,便看见那个坐在巨兽上的女人,怀中抱着一把琵琶,态度悠闲仿若自己不是身在战场而是自己的红袖楼。她低头,细心的调试着琴弦,而她的身后,站在一名男子,以鬼面遮脸,一身妖娆似鬼神。

琵琶声铮铮,节奏复杂多变,气势激烈鲜明,恍若正在描述着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战场,一波一波,越发的激烈雄壮,听的人心潮起伏心神激越。原本藏在心底的那种豪迈的情绪似乎被无限的扩大。

玉随意皱眉,发现心中越发不受控制的情绪,突然将想到天麟大赛,那个凭借箫声就引来百鸟朝凰的女子。忽而恍然大悟,那事之后,人们纷纷以为,那个白玉箫乃神器,所以才能引起如此奇景,然而,事实的真相却是慕容蓁,真正有价值的不是那支价值不菲的玉箫,而是慕容蓁这个人,这个通过控制音乐从而达到控制人的神技。“快,捂住耳朵,不要听!快!捂住耳朵!”玉随意像是疯了一般大声嘶吼着,然而为时已晚,原本还斗志昂扬的琉璃国大军,突然就像疯了一般,拔出到来就砍向身边自己的同伴,那些生死之境可以交付性命的兄弟,此刻却像看见了自己的杀父仇人一般,一个比一个凶狠将刀剑戳进同伴的体内。

慕容蓁坐在巨兽上,玉随心的召唤兽,一座小山一样的巨兽给她提供了最好的安放之地。

她的身后,有司临渊,有察觉到她意图的慕容卿。两个战力达到顶峰的男人将她弹出的琵琶声传向琉璃军队的更远处。

此时,随着慕容蓁的修炼,她已经能控制音杀的去向,不需要自己人赛耳塞也不会伤害到他们。她运用自己的战力让琵琶声按着她定的轨迹扩散。再加上身后两人的帮助,这一曲十面埋伏似乎越发的名副其实。

“陛下快走!留得青山…”依然还是那名将领,终于也察觉到异样,焦急的对着玉随意大喊,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行为就不听他的大脑控制,举起长刀就对着玉随意刺了过去。

玉随意瞪大了眼睛,然而,不敢迟疑,快速的躲过这个攻击,双眼微红,眼前似乎出现慕容蓁夜君澜两个恣意嘲笑的丑恶嘴角,发狂的大叫一声,“啊!我要杀了你们!”

只听噗的一声,手里的利剑刺进他们的胸口,玉随意有一瞬间的清醒,他终于能够体会那些琉璃士兵的心情,原来,在杀了自己的同伴兄弟时,被迷惑的神智会有短暂的苏醒,意识到自己杀了自己的兄弟,就带着这样的痛苦和恨意再次被迷惑,当利剑插入肉体的声音响起,他以为自己替好兄弟和自己报了仇,然而却发现,他杀的依然还是自己的兄弟同胞,于是痛苦和恨意扩大,周而复始,直到自己再也受不了,在那短暂清醒的一瞬挥刀自向。

玉随意冷冷的看着,眼睛红的要滴血,眼前又开始出现他最恨的人面孔,他知道,他又要被迷惑了!突然,他手握长刀,一刀刺进自己的大腿,逼迫自己不得不清醒,然后纵身一跃,快速的离开影响最大的前端,他一路狂奔,眼泪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飞落。

直到跑到人群的尽头,他的大本营,他才停了下来,对着受影响没有那么大的后方大喊,“后退!快往后退!”

中锋和后援相离较远,受到的影响不大,听了他的命令迅速的后退,然而,他的十五万前锋,此刻却…。

“皇上!”一直坐在王帐中观望的黎阳终于出现在玉随意的身旁,看着跌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的玉随意,心中闪过一阵厌恶,“皇上,为什么要撤退?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啪!”玉随意听闻她的话,抬手,毫不留情的甩了一个巴掌。

黎阳娇俏白嫩的小脸立刻出现一个红色的手掌印,她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个懦夫,上战场不进反退,你…。”黎阳那理直气壮的叫嚣在看到眼前的情景时突然哑口无言,坐在王帐中,她只能看见激烈的厮杀,直觉的就以为是两军厮杀,然而,直到此时,她才看清,正在厮杀的只是琉璃的大将军,十几万人,在人们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一点一点的在倒下减少。

黎阳浑身颤抖,像是见了鬼一般,她不相信…。她不相信…。为什么会这样?这里足够远到让她看不见慕容蓁的身影,琵琶声也隐隐约约听不真切。她不知道,为何斗志昂扬的琉璃士兵会这般像是中了邪一样的相互砍杀,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不只是玉随意和黎阳这对帝后,就是他们身后普普通通的琉璃将士,也都是满含眼泪的看着,而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他们身在怪圈相互厮杀,却没有把他们拽出怪圈的能力。他们只能看着昔日的同袍相互将长刀送进对方的身体,他们只能看着,看着他们一个个在自己的面前倒下。

震惊的不只是羽阙国,就连郁南的将士,天照的大军以及丹北的缚灵卫,皆像看着天神一般看着那个怀抱琵琶的女子,那个以一人之力,灭琉璃十五万大军的女子。

一曲十面埋伏,埋了琉璃十五万的人骨。慕容蓁缓缓的站了起来,将那把精致的琵琶塞进自己的乾坤珠内,别人不懂乾坤珠的奥妙,只看见那么大的琵琶说不见就不见了,对她越发的崇拜尊敬,果真如神一般的女子。

慕容蓁在脸侧摸了摸,在众人不明所以的时候,在脸上揭下一层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露出她那与慕容卿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精致容颜,从今日起,她要光明正太的出现在世人的面前,光明正太的和司临渊站在一起,不理会什么前往丹北和亲的公主,不理会什么慕容卿的养女,她就是慕容蓁,慕容卿的女儿,慕容家的少主,司临渊的未婚妻!

“啊!是慕容蓁!”

慕容蓁是郁南的奇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一战,将地位永定。

琉璃退兵了,虽然,琉璃不是主战场,然而,损失却不比郁南小,琉璃被打劫的金银粮草足够郁南重建那些受损的城镇。

而慕容蓁一人战十五万的传奇也从两国的边境传到了圣域大陆的各个角落。

“呵呵呵…。我就说,谁能斗得过她?”远在天照边缘小城的四人组坐在芭比的笼子旁欢喜的笑道。

“哈哈哈…。真是太爽快了!”阿呆拍着手,欢喜的像个孩子。

阿隐拍了拍吃货的肩膀,“这下不用担心了,咱们静等她过来就成了!”本来,他们几个人担忧的不行,终归是老大的家国,他们当时担忧的不行,吃哥甚至还想赶过去的,终归,被芭比劝住。幸而今日,听闻胜利的消息。每个人终于能放下心来。

“战争胜利了,说明那个人也快要回来了!”吃货坐在地上,手上是啃了一半的果子,听到众人欢喜的声音,他也同样欢喜,只是…。那个人计划又失败了,肯定会再次回来,说不定就是在近期。

“可是咱们到现在都没有查到毒人的信息!”原本还在欢喜的人们瞬间沉寂下来,阿懒双臂环胸倚在门框上,声音淡淡的道。

“算了,既然没有,说不定就不在这附近!咱们先把芭比救出去再说!”吃货道。

“可是这笼子咱们打不开!”阿呆道,不知道那个狗屁庄主用了什么材料,竟然斧头砍不动刀剑就更不用说了,再锋利的刀剑都没有用,一点痕迹都没有。至于这锁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根本就打不开。

“谁说打不开?”吃货甚是轻笑着说道。在袜子里取出一节弯弯曲曲的细铁丝,对着锁芯一阵插了进去,向右转动了几下又向左转动了几下,然后便听到咔嚓一声!

“开…。唔唔唔…。”阿呆惊喜了,大叫一声,还未说完,便被阿隐快速的捂住了他的嘴。

“你想喊得天下皆知吗?”阿隐小声的提醒。确定他不会大喊大叫之后方才放开自己的手。

阿呆也想了起来,捂着自己的嘴,小心的看了看院子外面,确定自己的叫声没惊动任何人,方才无声的笑了起来。

最高兴的莫过于芭比了!那个人还指着她给他指路,并不敢伤害她,又怕她跑了,这才将她困在这个精铁打造的笼子里,便是那把锁,也很有名堂,她以为她还要被关很长时间,没想到,吃货每天都会戳戳弄弄,竟然真的让他找到了开锁的方法,虽然,这戳戳弄弄的时间有点长,但是,总比她一直被关着要好。

“咱们快走吧!”芭比从从容容的从牢房中走了出去,伸展双臂,芭比贪婪的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现在还不能走!”吃货道,伸手又把芭比给拎了进去,“还得委屈你带一天,咱们晚上才能出发!”

“对对对!”阿隐连忙应声,“咱们必须要做好准备,要不然这样出去,很容易被发现!”

芭比撇了撇嘴,但是听到他们的说法,也知道不能冲动,否则,坏了事被抓到,想要再逃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好,就这么办吧!”阿隐小声的道,“咱们之前查探的正好可以选择最安全的那条作为逃生的通道!”

“对!”吃货点头,咬了一口果子方才接着开口:“现在改准备的都准备,咱们今晚子时出发!”

“好!”其他三人都点头应是。

“我去准备干粮!”

“我去准备马匹!”

“我去准备衣服!”

吃货点头,看着他们出去,他们在这里呆了不算短的时间,早就赢得了庄里人的信任。尤其是管家和那些管事的,因着他们服侍芭比,从来不曾出现半点差错,这个曾经让他们很头疼的宠物,现在不仅有人能照顾好,还对他们尊敬有加,自然能博得他们的喜爱。

因而,对于不会让人防备的四人组,行动自然方便了许多,阿呆准备了四匹马放在后山,这样,晚上只要他们离开山庄,直奔后山,就能骑着马快速的离开这里。

而阿隐则借着要给芭比采买新衣服下了山,管家听说他要下山给庄主的宠物买衣服,于是直接丢了一个钱袋过去,让他们顺带给自己买身新衣服,阿隐自然千恩万谢的接了钱。这才匆匆的向山下而去,身上,是他特意穿的已经破了洞了小厮服。

而阿懒,则跑去了厨房,对着之前那个因为吃货求情才能继续留下来的小厮说道,“兄弟,能给我一些吃的吗?晚上睡觉老是犯饿!”

“兄弟这话说的!”小厮一副你太不兄弟的表情,别的不好说,这吃饭还能少了兄弟的,“你晚上来,我多弄些好吃的给你!”他在厨房里干活,弄点小吃的自然不在话下。

“不用特意弄!”阿懒很不好意思的挥手,“就弄点馒头就成了!我也不能耽误你休息不是?你就留几个馒头,我饿了来拿就成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小厮很豪放的挥手,“你要怕耽误兄弟休息,兄弟就把东西准备好放这里,你晚上过来拿!”

“好的好的!谢了兄弟,千万别弄那些麻烦的东西,就准备一些包子馒头之类的就行了,千万别弄什么烤鸡烤鸭之类的麻烦物件!”

“行了行了,我都知道了,你回去吧!”小厮推走了阿懒,却是下定决心要好好弄的,包子馒头不能少,这鸡鸭也是不能少的!庄里每天浪费了多少,少一两只又有什么影响?

阿懒欢喜的道谢,走人时无人发觉他嘴角那得意的笑。

就在他们策划逃亡的时候,慕容蓁一行人已然收拾好了战场,每个人都很欢喜,唯独最应该欢喜的那个人被悲伤萦绕,像是浓墨,化不开。

墨如烟郁南,因着亲自向天照借兵被他的太子哥哥给扣了下去,借口是,他爹和娘都想他了,至于战事,他不是将军,他不在完全不影响战局。

所以当夜君澜抱着昏迷不醒的纳兰尤蝶出现在慕容蓁的面前时,她只能来一句未能为力,墨如烟不在,即便现在写信,他能立即赶来,纳兰尤蝶也等不到那个时候,她能做的,就是将墨如烟给她的那些救命丹药送给他,能让纳兰尤蝶多活一时算一时。

夜君澜谢了慕容蓁,然后抱着纳兰尤蝶回到自己的王帐,然后一个命令被传了下去,就在今晚,皇帝和明辉郡主纳兰尤蝶成婚,不用按皇家礼仪办,就像普通百姓人家成亲那般,不用多也不能少。

今晚?皇帝身边的领了圣旨,命令便被快速的下达下去。新娘新郎的礼服,洞房,红双喜,龙凤红烛,枣生桂子…一切一切,皇帝一直陪着纳兰尤蝶,寸步不离。

慕容蓁看着这个样子的夜君澜和纳兰尤蝶,突然便心生不忍,其实,谁都没有错,错的只是命运!

“你们都去帮忙吧!”慕容蓁对着慕容家的人以及朝阳落月他们说道。

“是!”

240 洞房花烛

240

夜晚,一场婚礼在琉璃与羽阙的交界处举行,慕容卿被夜君澜邀请为证婚人,原本,慕容卿是不想答应的,因为这两个人都是曾经伤害过他宝贝的人,虽说人死债消,但是那些伤害却是不会凭空消失不是吗?他从来就不是个心善的人,他只是一个护短的父亲而已。见不得别人欺负自己的女儿。

最后还是慕容蓁替他应了。看着她爹一副不赞同的神色,慕容蓁只是淡淡的笑,“她的那些阴谋算计对我并未造成伤害!”算计她的人她从来不会手软,只是…。人之将死,她不愿紧抓不放,就当给夜君澜一个面子,让他承她的一个人情,以后能够善待慕容府吧!

既然他的宝贝都这么说了,慕容卿自然不会违背,不就是证婚么?

一日的时间,因着人手众多,婚礼准备的倒也不算寒碜。就在这广阔的天地之间,就在几十万将士的见证之下,一对新人缓缓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慕容蓁看着凤冠霞帔的纳兰尤蝶,撇开对她这人的感官,突然便觉着爱情好伟大,那个女子,即便服了自己给的丹药,可是躺在床上也依然是极度虚弱的模样,然而在听到要和夜君澜成亲的时候,那个女人表现出的欢喜与活力,像是被重新注入了生命力一般,军营中没有女子,除了她和凤丫头以及李云夏韩冬儿,因而梳头打扮只能请她的人帮忙,鲜红的嫁衣是李云夏帮忙换上的,头发是韩冬儿帮忙梳的,脸上的妆是自己帮忙上的,从头至尾,她一直笑眯眯的,若不是太过苍白的脸上,没人会看出来她是命不久矣的模样。

“胭脂多上些,要不然太苍白不好看!”这是她唯一的要求,给她上妆的慕容蓁只无声的应了。

“谢谢你!让我做最美丽的新娘!”在盖上红盖头的时候,纳兰尤蝶声音很小的说了这么一句,语气满含欢喜。

此刻,慕容蓁看着他们两人,看着新娘紧紧的挽着新郎的手,看着他们一步步的向最中间的位置走来。

“一拜天地!”

“二拜列祖列宗!”

“夫妻对拜!”

在数十万将士的见证下,他们结为夫妻,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两人被送进洞房,除了当值的将士,其他的人被允许喝酒。

慕容蓁和司临渊两人离开营地,去到不远处的一座山上,正直初夏时节,不冷不热,倒也舒适。

两个人坐在山泉的旁边,相互依偎。

“喝酒不?”司临渊问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慕容蓁说道。

“喝吧!”慕容蓁道。今天,看了夜君澜和纳兰尤蝶,她突然就想对他做些什么,只是若真要做什么她又没那个胆子,正好他提出要喝酒,那么就喝酒吧!酒后乱性什么的最好用了。

对于一般人而言,慕容蓁很强,甚至是个奇迹,但是甚少有人知道,一杯烈酒就能让她神志不清。

当一壶酒灌完,丝毫没有感觉的司大爷看着倒在他的身上上下其手的慕容姑娘。

“你在干嘛?”司大爷抓住她肆意作乱的手,哑着声音问。

“吃豆腐呀!”醉酒后的慕容蓁很是理所当然地说道,挣开被束缚的双手,继续在司大爷的身上乱摸。

司临渊的眸色暗了暗,再次伸手捉住她放肆的小手,他不是圣人,在这样下去他不能保证还能控制住自己。

“哼!”手被限制不得自由,喝醉酒的姑娘很是不悦的皱了皱眉,抬头,对上那人暗沉的眸,精致的,此时却像燃了一把火,大有将其吞灭的趋势,哼,还不知谁灭了谁呢!喝醉了的姑娘轻哼一声,直接放松身子向他撞了过去。随即便听到一声闷哼,位置没对准,脑袋砸他鼻子上了好像。

“疼么?”慕容蓁张着迷蒙的大眼睛,心疼的问。

两人十指相扣,倒在泉水边上,慕容蓁趴在他的身上,眼神迷糊水润。司临渊眼中的那把火越发的旺盛了,这个小妖精!再惹他就别…。

“不疼!我帮你舔舔就不疼了!”刚刚还在发着狠的司大爷,下一瞬就变成了僵硬的石头,温软的舌落在他被撞疼的鼻梁上,轻轻的舔舐。

“找死!”司大爷一声低吼,蓦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上,还没等她弄清楚什么情况,便低头封住了她的唇,满口的酒香,从她的口中传入他的,明明一样的酒,在她的口中似乎更加的香甜。

这厢情浓蜜意,而本应该洞房花烛夜的那对却盈满了悲伤,不,悲伤的只是被绝望笼罩的新郎,而新娘,此刻却满心的幸福,明明身体已经疼到无力了,可是她却没有丝毫的痛苦之色,她的脸上,嘴角还是眉眼都荡漾着明媚的笑意。

他们的新房中,两根燃的正旺的龙凤烛台,将大红的新房照的越发温暖,他们两人坐在床上,纳兰尤蝶躺在夜君澜的怀里,满足的笑着。

“尤蝶!等你好了,咱们生一个孩子吧!”夜君澜从她的背后揽着她,头埋在她的颈间,满怀期待的说道。

“好啊!”纳兰尤蝶咯咯咯的笑着,“生一个太少了吧!啊,我忘了,你可是皇帝,你是不是也想三宫六院,佳丽无数?哼,娶了我,你要还敢招惹别人,我就把你切成太监,把那些女人都毒死!”

“你真凶!”夜君澜指控,一本正经的模样。

“那当然,我本就是这个样子!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纳兰尤蝶丝毫不避讳的说道,这是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她不敢想象他抱着别的女人的模样,那种强烈的嫉妒心会害死她自己吧!

“好!”夜君澜轻轻的应着,“我是你的,只是你一个人的!”你千万别离开我!最后一句话,他没敢说出来,没人知道,他此刻的心已经痛到麻木。没有人知他心中的恐惧,那种要失去她的恐慌。

“这还像样!”纳兰尤蝶很是傲娇的说道,没忍一会儿,就咯咯咯的笑了出来,“哎!我这样像不像妒妇?你内心很讨厌我这个样子吧?”

“没有!”夜君澜摇头,脸颊轻轻蹭着她的,“这个样子很好!”

“呵呵呵…。”

“累了是不是!”夜君澜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连忙开口询问,想到这一天她的忙碌,脸上立刻染了慌乱:“先躺下休息好不好?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

“好!”纳兰尤蝶点头,由着她扶着自己小心的躺下,然后他也躺在自己的身边,她的身上依然是一身鲜红美丽的嫁衣,他一进来时,就想替她换了的,可是她不想,只是让他把她的凤冠取下,她想穿的美美的,哪怕是去死,她也想穿着嫁给他的嫁衣去死,只是凤冠太重,压得她头晕,否则,她也不想拿下。

夜君澜不知她心中所想,然而,她所说的每一件事他都想为她去做,哪怕她说和我一起死吧,他想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何况这区区一件嫁衣?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小心的避开她的伤口,微微闭上的眼睛是对上苍无尽的祈求,我愿用我余下的生命换我与她共度十年!不,哪怕五年也行!

残缺的月照不出圆满的影,无论是帐篷里还是帐篷外。

战役结束之后,缚灵卫便在风雷军的隔壁安营扎寨,而缚灵王则被请来观礼,喝了简单的喜酒之后,他便漫无目的在旷野上行走。

“听说,丹北新帝只答应出兵攻打羽阙,并不曾答应出兵对付琉璃,缚灵卫又是为何?”这是喝喜酒是郁南与他相识的老将问他的话,感激却不减疑惑。

他只但笑不语。他能怎么说呢?他与慕容锦绣的纠葛郁南几乎无人知晓,他负了一个女人,让那个女人为他远走天涯,他不能陪在她的身边,那只能为她守护家园。

对,就是这样,你为我远走天涯,我为你守护家园。他能为她做的也仅有这些了。

“缚灵卫?”

萧硕抬起头看到不远处的人影之后,只是愣了愣,随即便点了点头,慕容卿,这人算起来是锦绣的哥哥,与他自然也是兄长。

慕容卿不知道这缚灵王与自家堂妹的关系,否则,凭着他那护短的个性,哪里会主动开口和他说话,早就和他动手了。而此时,看见他如此尊敬的模样,慕容卿反倒是一愣,他是来出兵相助的,这个反应着实有点奇怪。“这么晚还没睡?”

“睡不着!”萧硕淡淡的道。

慕容卿点头,他也睡不着,挥手,让他过来坐,反正没事,就当闲聊,聊大陆的形势,聊小国应该有的对策,聊个人的志向与爱好,两个不甚相识的人倒是没想到的志趣相投。

“啊?王府还没有女主人?王爷至今还未成亲吗?”慕容卿问,“难道就没有遇着喜欢的人吗?”

“遇着了!”想起那人,萧硕的眼眸染上了笑意,“一个很美好的女子!”

“遇着了就不要放手!”慕容卿很有经验的说道,“有的人一辈子只能遇到一个!错过了就再难找到比她再好的人了!”

“是啊,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到了!”萧硕声音低低的道,原本欢喜的眉眼也染了苦涩,他就错过了那个一辈子只有一个的人!

“尤蝶!”突然,一声惊慌的叫声传了过来,打断了这边的相谈。

241 死

241

“尤蝶!尤蝶!”一声一声,是充满绝望的嘶吼,一声红衣的夜君澜死死的搂着纳兰尤蝶,眼睛圆瞪,满满的都是绝望,他紧紧的盯着他,难以掩饰绝望底下那深深的祈求。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纳兰尤蝶费力的睁开眼睛,嘴角是止不住溢出来的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她的下巴脖颈以及鲜红的嫁衣。

“唔…。”刚要开口,一口鲜血又溢了出来,纳兰尤蝶伸手,死死的抓着夜君澜的衣襟,“澜哥哥…。”

“我在!我在这里!”夜君澜慌了手脚,听到她的喊声连忙低下头,让她更近的靠着自己。“尤蝶,你别怕,我就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

纳兰尤蝶扯了扯嘴角,十分欢喜他对她的在乎,只是…。“澜哥哥,能和你成亲我真高兴,我…。我也很想和你生娃娃,我…我也想…。我也想一辈子独占你,不…。不让别人的女人靠近,可是…。可是我活不下去了!你…。你答应我…。你答应我…。”

“我答应你!”看着她每说一句话就要呕好几口血,心疼难过的夜君澜连忙开口发誓,“我答应你,我只和你成亲,只和你生娃娃,再也不找别的女人这让你一个人独占!”

“不…。不要!”纳兰尤蝶大急,似乎要把口中的鲜血流尽一般,大口大口的向外吐着,随着她的激动,吐的也越发的严重。

“你不要急!尤蝶,我求求你!”夜君澜哭了,抱着怀里的人,那力道,似乎是要把她揉进身体内一般。

纳兰尤蝶努力的让自己平静,看着埋在自己颈间的男人,感受着肩膀那不同于自己血液温度的液体,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纳兰尤蝶想,她当初怎么会舍得这个男人?她就应该把他抓到哪个深山老林里囚禁起来,不管琉璃不管郁南,只与他安稳度日。

然而,一切都晚了,他是郁南的新皇,她是琉璃的长公主,他们敌对的身份让他们永远无法站在一起,而现在,她就快要死在他的怀里了,原本这是她最后的梦想,然而,她后悔了,后悔帮他挡剑之后没有尽快的离开,后悔和他成亲,后悔将要死在他的面前,她死了一了百了,可是被独留下来的他该怎么办?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落,这一刻,她恨极了自己的自私,自私着将他拖进痛苦的深渊永无救赎。

“澜哥哥,你答应我!”手指紧紧的抓着夜君澜的衣袖,那力道,似乎要抓破那质地很好绸缎。

“我答应,我答应,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夜君澜不敢不应她的话,怕她在激动,那些血,那些与嫁衣同色的液体,他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流出这么多的血液。

“我死了!就把我埋在这里!咳…。”一口血又咳了出来,纳兰尤蝶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厌烦了战争!以后,琉璃和郁南若是再交战就从我的坟上踏过去吧!”她是琉璃的公主,也是郁南皇的妻,若真还有战争,就让两国的铁蹄从她的坟上踏过。她厌倦了开疆扩土,厌倦了勾心斗角,也厌倦了身不由己。

“不行!你是我的妻,就是郁南的皇后,你若是死,也只能跟我葬在一起!”他怎么能舍得把她一个人留在这样荒凉的地方,不行,绝对不行。

“咳咳咳…。”纳兰尤蝶的嘴角染上笑意,费力的抬头看着夜君澜,很想很想伸手摸摸他的脸,可是她的手上,尽是脏污的血迹,她舍不得弄脏他的脸。听他要她和他葬在一处,纳兰尤蝶还是勾了嘴角,这是她的梦啊,她怎么会不愿意,可是…。可是她怎么能呢!他还年轻,还会有正式册封的皇后,而她,更愿意守护郁南和琉璃的和平。“你答应我!”

“我答应!”夜君澜伸手,捂住她因为激动而呕血的越发汹涌的嘴,似乎捂住了那些血就不会出来,而这人也就不会离他而去了一般,“我答应你!”不就是葬在这里吗,最多他以后也葬在这里就是了。他终归要陪着她的,所以,葬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纳兰尤蝶又笑了,看着这个她眼中天下最英俊的男人,心中的不舍快要将她吞没,“回去之后,就…就找个皇后!再找几个贤良的女人做妃子!不要找…不要找最美的…。找…。找会照顾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