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呢!云天,你又欺负我了!”我手忙脚乱抵挡着他的捉弄,连声求饶,“云天,不要啦…”

“不要什么?想要什么?这样呢?”云天嬉笑着作势要亲我的脸,我慌忙躲闪,娇嗔道,“云天,夜深了,我要歇息了…”

连连告饶,他才放过我,将我搂入他的怀里,轻轻在那光洁如玉的额上落下一吻,“睡吧,苏苏。”

“嗯。”像小猫一样窝在他温暖的怀里,许久,才听到他轻微安稳的呼吸声,似乎已进入梦乡,我却知道他并未睡着,只是以这种方式让我放心。

贴近他的胸膛,聆听着他温柔有力的心跳,云天,若有事发生,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与你共同进退!

偶今天下午一直在想一首词,所以只写了这么一点点,哎,别拍我,明天就是端午节了,就把偶辛辛苦苦写的词给大家看看。

渔家傲。端午

湘水惊涛东流去,飞龙争渡三万里,儿郎英姿出楚地,竞风流,不占鳌头绝不休。

榴花蔓红杨柳细,角黍缠丝香几许,战鼓豪歌震天际,千杯酒,临江一醉傲春秋。

某月很不要脸的说,这词写得真滴好哇,飘走~~~~~~~~~

第一百三十五章 伤别离 上

清晨醒来时,云天已不在身边,我起床穿好衣裙便出了房门。

此时天色微亮,梨花在晨晓的浅色光亮里有些模糊,有着恰到好处的朦胧美,空气里的梨花清香若有若无,随着晨风扑鼻而来,暗香浮动,落花翩跹。

梨花林后隐隐约约传来低低的说话声,我好奇的拨开梨花枝走近说话的人。

“请阁主马上回去!再不回去恐怕云天阁难保…”一名灰衣人低头说道。

“没了我,你们连几个小小的杀手都抵挡不了吗?既然如此无能,云天阁留你们何用?”云天的声音慵懒中透着刺骨的寒意。

灰衣人顿了顿才答道:“不是属下无能,而是杀手们来势汹汹,而且武艺高强训练有素,看样子是有备而来,势要攻下云天阁,请阁主马上回去,不然…”

“够了!此事我自有打算,你先回去吧!”云天不耐烦的摆摆手,灰衣人愣了愣,仍壮着胆子道:“请阁主马上回去!不要让老阁主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放肆!本阁主做事还要你教吗?”云天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在清冷的早晨愈发冰冷,忠心耿耿的灰衣人硬着头皮继续劝道:“请阁主马上回云天阁!”

“你!”云天气极,正想训斥,又恐惊扰梦中的可人儿,只得压低声音道:“你且回去,再过几日,本阁主一定会回云天阁!”

“阁主,再不回去就来不及了!请阁主马上…”一掌挥出,灰衣人尖锐的声音卡在喉咙里,高大的身躯如断线的风姿撞在梨树树干上,雪白晶莹的梨花纷纷飘落。

“滚!不要让本阁主说第二次!”森寒的声音让灰衣人后背渗出滴滴冷汗,不敢再放肆,只得捂着重伤的胸口转身离去。

“连我都不能大声说话,怕吵醒了她,你竟敢如此大叫大闹,不取你性命是我太仁慈!”一片雪白剔透的梨花花瓣飘落在掌心,云天浅浅一笑,食指轻扬,花瓣飞射而出,如刀片般射入树中,劲风吹落一树落花。

身后的梨花丛传来一声轻响,见那晃动不已的梨花枝,唇角轻轻上扬,邪魅的笑意在清晨清冷的空气中略有些凉意。

我从梨花林中穿过,卷起一地落花,香气若隐若现。

云天回房时,我已躺在床上装睡,双眼紧闭,云天轻微的脚步声来到床前,我能感觉到他的注视,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我的发丝,不知为何顿住了,长叹一声,转身离开。

听到脚步声远去,我睁开眼,才发现发丝上沾了一枚莹白的梨花花瓣,方才明白他为何叹息,想必他已经知道刚才是我躲在梨花丛后,他的担忧与焦虑,我已知晓,他为难的是该如何隐瞒下去。

我轻叹一声,下床往外走。

破晓时分的浅色光亮里,云天正低头在他珍爱的焦尾琴上专心刻着什么,一身华贵的紫色锦袍,青丝迎风招展,完美的侧脸,线条分明,俊美如玉,在一大片洁白的梨花雪中美得想让人叹息。

我轻轻走过去,专心致志的云天根本没有发觉我的到来,仍细心雕刻,我在焦尾琴的琴座上看到云天刚刻出的两个飞扬洒脱的字——流云,此刻云天正在刻第三个字,刚刻出草字头。

感觉到那熟悉的醉人芬芳,云天抬头一笑,修长的手指仍拿着刻刀,深邃的紫眸里似乎有忧郁流动。

“云天在刻什么呢?”

“没刻什么。”云天站起身来,放下刻刀,浅浅一笑,长袖滑过琴座,似乎无意的覆在刚刻好的字上。

我看着他,他依旧淡定的迎向我的目光,看着那迷人的紫眸中闪动的潋滟波光,我忽然生了不好的念头,我的云天怕是要离开了。

这个念头一起,本就失落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去,云天察觉我的难过,忙过来握住我的手,轻声道:“清早天凉,怎么不穿些衣服?”

他的手用力包裹着我的手,他或许是想温暖我的,却不知自己比我更冷,我反握住他的手,纠缠着他修长柔软的手指,轻轻一笑,“你不也一样?”

云天微微一笑,期期艾艾的看我一眼,张了张唇,似乎想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握紧我的手,轻轻的唤一声,“苏苏——”

他的为难他的忧虑,他不说我也不点破,我知道只要我一点破,他就会离开我飞奔回云天阁,一别千万里,恐无相见时,我…舍不得…

我自私的把他留在这里,放纵自己不去想以后种种,只贪恋着这短暂的时光,自以为是的以为可以一直这样下去,无情的忘却那些等待的人,残忍的忽略那些深情温柔,固执的守在这里,守着他,守着这稍纵即逝的幸福,守着我自以为是的爱情。

“云天,我们去海边看日出吧?”如花的笑容绽放在绝美出尘的小脸上,秋水盈盈的翦瞳里波光流转,看不出悲喜。

“好。”只轻轻一声,不再多言,便执了我的手往海边走去。

一轮红日缓缓升起,红霞万丈,映得东方的天空一片迷人的玫红,海天一色,纤尘不染,湛蓝的天际飘着几朵柔软的白云,金红色的阳光洒在暗蓝的海平面上,折射出一大片一大片让人眩晕的夺目波光。

潮起潮落,水起浪涌,一望无际的海面波涛滚滚,低沉的海浪声一波一波的袭入耳中,旭日东升,如偌大的红色宝石镶嵌在蓝色天空中,明媚的阳光下,远接天际的海面如同铺了层细碎的金子般,色泽明艳,光彩绚丽,随着海浪翻涌,带起一波一波的曼妙瑰丽。

我轻轻靠在云天的肩上,目不转睛的欣赏海上日出,大自然的美丽真让人心生赞叹,轻轻握住云天的手,似是不经意的说,“真美!真不想离开,云天,我们就一直呆在这里,好吗?”

感觉到他的手僵了僵,我的心往下沉,脸上犹带着明媚的笑容。

他犹豫了片刻,才轻声道,“好啊!”

我的笑容比清晨的阳光更灿烂夺目,心,却一点一点冰冷,你犹豫了,云天,若换作他们,无论月歌,明锐哥哥,凌哥哥,都不会有丝毫犹豫。

第一百三十六章 伤别离 下

我的笑容比清晨的阳光更灿烂夺目,心,却一点一点冰冷,你犹豫了,云天,若换作他们,无论月歌,明锐哥哥,凌哥哥,都不会有丝毫犹豫。

转脸看着他完美的侧脸在阳光下闪动着迷人的光泽,不由得自嘲的笑笑,我为什么会爱上你,云天?仅仅是因为你的俊美容颜吗?

我为什么会理所当然的认为你会如我待你般待我?自以为是的以为只要我开口,只要我愿意抛下那些深情温柔,你会毫不犹豫的抛下一切和我隐居在这世外仙境里,却不知,我是我,你是你,我舍得下我的繁华尊贵深情厚爱,你却舍不下你的功名利禄远大抱负!

我苏苏,终究是太自信了!

抬眸浅笑,“我说笑而已,再美的景致看多了也会厌烦,我可不想等到相看相厌的那一天,就趁着感情还在说离开,岂不更好?留在回忆里的也会是美好瑰丽…”

“苏苏,”深邃的紫眸里忽然含了雾气,水气蕴染,我看着他的眼睛,盈盈含笑,直看得他别过脸去,似是看着初升的朝阳,眸里的水雾散去,淡淡道:“苏苏说的极是,何必非要等到相看两相厌时,才幡然悔悟呢?此时散了不更好?用尽一生来思念…”

我冷冷一笑,站起身来,拍着裙上的细沙,“对啊,想不到云阁主和云天竟也意见相同,既然如此,那就散了吧!”

说完,一摔裙子,沿着海边走去,再也不理会他。

才走出几步远,云天就从身后冲上来,紧紧抱住我,我也不挣扎,任由他抱着,笑容冰冷,语气嘲弄,“怎么?云阁主舍不得吗?云阁主舍不得苏苏,苏苏可舍得下云阁主!”

“苏苏——”他低沉的声音里含满了愁绪,在海风里蔓延,一层层压下来,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别这样,苏苏,你知道的…”

“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在乎!”挣开他的拥抱,我往前走去,恨声说着。

“你真的什么也不在乎吗?苏苏,你真的不在乎吗?”云天的声音从身后远远飘来,带着难以释怀的愁郁。

我顿住了,半饷才坚定的说道:“对!我不在乎!我一点也不在乎!”

我一直往前走,心里却期待着他追上来,等了许久,也未见动静,不由得气恼不已,却倔强的不肯回头,如果我肯回头,或许可以看到他眸里的挣扎和悲痛,以及那抹深藏在眸底的深刻恨意。

懊恼的踢掉鞋子,脱了鞋袜,赤足走在海滩上,细细软软的感觉也不能我的心情变好,一时不慎,脚上一痛,不由得叫出声来。

正想抬起脚来看,那抹修长的紫色身影已掠至跟前,修长的食指轻轻握住莹白如玉的秀足,看着白嫩的脚掌上殷红的血,皱了皱眉,“是海蜇!”

“不要你管!”我倔强的想抽回自己的脚,却被他扣在手里,云天浅浅一笑,修眉轻挑,眼波流转,“云天管定了!”

说完,不顾我的抗议,打横将我抱起,大步往竹舍走去,我又气又恨又喜的挣扎着,他忽然停住脚步,低下头来看我,幽幽的说,“苏苏,别这样好吗?”

紫眸里流过的是愁郁,波光黯淡,紫发迎风飘扬,如愁绪般在我眼前晃动,看得我的心是心酸也是心疼,我不再挣扎,乖顺的将头埋进他温暖清雅的怀里,感觉到他的心跳温柔而有力,仿若梨花香的气息在我鼻间萦绕,浅淡而灼热。

如果时间能停止,就这样一直相依相偎,直到永远,或许也不错。

云天小心翼翼的把我放在竹塌上,手指温柔的握住那纤纤玉足,仔细的清洗伤口,耐心细致的上药,神情专注得仿佛在对待深爱的珍宝。

脚掌传来的灼痛不由得让我低呼出声,“痛——”

“痛?”云天抬起头来,眸里是满满的心疼,小心翼翼的抚摸着那小小的伤口,“真的痛吗?”

“嗯。”我点了点头。

他的手指愈发轻柔起来,语气心疼不已,“马上就好了,苏苏,再忍忍。”

他的眸清澈明媚,如一汪深潭,波光潋滟,风华绝代的姿容毫无保留的展露在我眼前,我的心有涟漪一圈一圈在荡漾,忘了疼痛,眼里只有他,再看不到其他。

他浅浅一笑,温柔而蛊惑,低下头去继续小心仔细的给我的伤口上药,动作舒缓而轻柔,时刻担忧会触疼我的伤口。

他青紫相间的长发在晨风里招摇,清晨的阳光洒了进来,落满他的双肩,柔顺光滑的发丝折射出点点迷人的光泽,我的云天在阳光里愈发迷人。

云天,我在心里轻轻细细的念,一遍一遍,温柔缱绻,伤感愁郁,却不知他能否听到,只低了头小心轻柔的处理我的伤口。

“云天,不要走好吗?”在心里说了千遍百遍,终究再也按捺不住。

感觉到他轻握我的纤足的手募的一僵,片刻听到他低低的应了声,“好。”

真的可以吗?为什么还是犹豫?为什么语气这么不肯定?云天,我已数次放下身段挽留你了,为什么还是敌不过那些荣华功名?

你是真的爱我吗?云天。

水雾蒙上眼眶,眼前一片模糊,却仍浅浅的笑,如花的笑容在清凉的清晨里美丽而凄伤,冰凉醉人甜美得如花朵上的露珠,云天,我不会再挽留你了,我在心里坚定的说,却悲哀的感觉到那坚定如此踌躇。

云天处理好我的伤口,正想抱我到床上去,我盈盈笑着道:“只是小伤而已,何必如此小题大做?我就在塌上歇一会,有些倦了,想再眯一会…”

“是云天昨夜累着苏苏了吗?”他线条完美的脸凑近,笑容邪魅而蛊惑,修长的眉,深邃迷人的眼,高挺傲然的鼻,薄薄的唇,我妩媚一笑,媚眼如丝,手指轻轻在他的薄唇上摩挲,看到他眸中变幻的波光,不由得娇柔一笑,“云天也知道自己累着苏苏了?还不让苏苏好好歇息?偏生要来诱惑我。”

“哦?是云天诱惑公主殿下,还是公主殿下诱惑云天呢?”云天邪魅一笑,张唇便想含住那纤长白嫩如青葱的手指细吻。

我躲开他的唇,调皮一笑,在竹塌上躺下,云天解下我的发髻,让柔滑的青丝垂下,又拿了锦被来为我盖上,见我阖上眼眸,方才走出房门。

在脚步离开的刹那,那本已入睡的女子忽然睁开眼来,唇边露出哀伤绝美的笑容。

第一百三十七章 流云苏晚 上

梨花如雪,迎风飘落,落满云天的肩头,清晨的阳光如细碎的金子般铺下,青紫相间的长发晕染出一大片迷人的温暖光泽,云天低着头,专心在心爱的焦尾琴上刻着什么,长长的睫毛上有阳光在跳舞,完美的侧脸在一大片飘落的梨花雪中优雅迷人,似乎还可以闻到淡淡的梨花清香。

我倚在竹门上看了一会,转身进了房间,将窗台上晾晒的梨花花瓣装入香囊里,放至鼻子前闻了闻,梨花的清香扑鼻而来。

“云天。”我走到云天身边轻声唤他,香囊握在手里,手心一片温热濡湿。

他抬眉浅浅一笑,又低下头去划出流畅的最后一笔,放下刻刀,笑道:“好了!”

我这才发现焦尾琴的琴座上刻了行云流水的四个字——流云苏晚,原来早上看到的第三个露出草字头的字是苏字。

流云苏晚?流云,意指云天你吗?苏晚,意指苏苏我吗?

纤长白嫩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四个飞扬洒脱的字,心里涌起阵阵不安和伤感,我的云天真的要离开了吗?

“这是什么?”云天看到我手心握着的香囊,问道。

稍作迟疑,把香囊塞到他手里,“送与你!”

他并没有表现得很惊喜,只是淡淡问道:“是苏苏绣的吗?我记得苏苏好像不通…”

不通女红的话他终究没有说出来,我叹了口气,云天,我怎能要求你如他们那般在乎我,在乎我的礼物?你终究不是他们!

伸手把香囊拿回,压下心里的失落,淡淡道:“苏苏不懂女红,又岂会刺绣?只想着这香囊是自幼带着身上的,便想着…”

我没有说下去,转身要走,却被云天拉住,从我手心把香囊夺走,我看他一眼,伸手去夺香囊,“不是不要的吗?你不要我也不稀罕!”

“我稀罕!”云天浅浅一笑,深邃的紫眸里波光潋滟,小心翼翼的把香囊放入怀中贴近心脏的位置,似对待心爱的珍宝一般。

“这可不是我绣的!要了可别后悔!”我赌气的走到梨树下,伸出手掌接住一枚正好飘落的花瓣,梨花的香气隐隐飘入鼻间,沁人心脾。

“自幼带在苏苏身上的,自是苏苏珍爱的,公主割爱将之赠与云天,云天又岂能辜负公主的美意?”云天坏坏一笑,一脸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得意相。

我娇嗔的飞了一记白眼给他,他走过来,浅浅一笑,轻轻将我拥入怀中,下巴抵着我的发丝,双臂轻轻环着我的小蛮腰。

“苏苏。”他轻声唤我的名字,语气有些迟疑,“若云天不得已…伤了苏苏,苏苏可会怨我?”

我心里一咯噔,转头看向他,他的目光有些躲闪,深不可测的紫眸愈发深邃,看不到底,波光粼粼,刺痛了我的眼睛,柳眉轻挑,轻轻一笑,纤长柔软的手指轻轻滑过他的脸颊,抚摸着修长挺立的眉,心底一片寒凉,语气却温软动听,“云天在说什么呢?云天怎会伤了苏苏呢?”

伤我?云天,你不是爱我吗?怎会伤我?真的决定离开吗?我的疑问只能堵在心里,我不能问,也不敢问,怕问了得到的是不想听的答案,其实,答案早已明确,是我自己欺瞒着自己,怎么也不肯承认。

云天浅浅一笑,笑意到不了眼底,明暗不定的波光在深邃的紫眸里闪烁,似乎夹杂着难言的哀伤和无奈。

“云天——”轻轻唤着他的名字,心疼的抚平他纠结的眉心,轻轻把头埋入他的胸膛,闻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梨花香,和几乎不可闻的独特药草香,带着独一无二的清苦气息。

送他的香囊用避虫草的药汁浸过,避虫草是魑爸爸这两年才种出来的药草,香囊被药汁浸过,蛇蚁虫蝎近不了身。

“云天——”依偎在他怀里,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我们就在这里这样过一辈子,只有你和我,一起看日升日落,观潮起潮落,听涛声海浪,置身于梨花香中,可好?”

我的话语犹如一颗小石子投入云天平静的心湖,荡起了一片涟漪,很快便听到云天轻淡却掩不住迟疑的声音:“好。”

你迟疑了,云天,你还是迟疑了!

抱紧他结实紧致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肢,压下心里四处蔓延的悲伤和失望,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看着他风华绝代的容颜,浅浅一笑,笑颜如艳丽的昙花怒放,我想我的笑容一定很美,不然怎能清晰的从他眼中看到惊艳的光芒,只是云天,你只看到我的美,却看不到这绝美笑容里的哀伤凄绝。

我这是第几次挽留你了,云天?不论第几次,这…是最后一次,云天,你若要走便走,苏苏我绝不会再挽留。

“苏苏若喜欢,我们便在这里过一生一世,只希望苏苏莫嫌这里不够繁华热闹,也莫嫌生活浅淡无味便可。”云天的声音温柔而缥缈,如他的人一般像要随风而去,怎么也抓不牢,眸里的波光潋滟迷人,我努力看,却怎么也看不到波光下的深意,云天,为何你是如此难以看透?

低下头,敛去忧伤,才抬头笑吟吟的看向他,手指滑过琴弦,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清澈而悠远,“云天,为我弹一曲罢。”

“好。”清风轻轻吹过,吹落了几枚莹白的花瓣,梨花的怡人清香在空气里若有若无,云天的声音随风飘来,缥缈而空远。

紫袍迎风吹起,青丝飞扬,清雅优美而略带愁郁的旋律从云天修长的指间流出,我和着旋律轻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云天听见我的哼唱,转过头来浅浅一笑,明艳的笑容在阳光下映着如雪梨花,更是风华绝代,优雅迷人,深邃的紫眸里波光流转,映着阳光点点,如湖面上的波光粼粼,让我一点点沉沦。

我的心又开始恍惚起来,幸福真的如此短暂吗?云天,我真的留不住你吗?折了身段,低下头,也留不住你吗?我找不到答案,心,被大片大片的伤感和失落铺盖。

第一百三十八章 流云苏晚 下

我的心又开始恍惚起来,幸福真的如此短暂吗?云天,我真的留不住你吗?折了身段,低下头,也留不住你吗?我找不到答案,心,被大片大片的伤感和失落铺盖。

“苏苏,若云天以焦尾琴相赠,苏苏该回赠什么呢?”十指回拨,琴声缓缓停止,清澈的余音悠悠飘远,云天的笑容在阳光下愈发明媚,许是阳光的刺眼,紫眸微微眯着。

我浅浅一笑,食指轻轻勾起琴弦,用力一弹,琴弦发出低沉悠远的声响,“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琼琚琼瑶琼玖都是美玉,选自《诗经。卫风。木瓜》),纤长的手指轻轻回拨,琴声悠悠流转,冲云天盈盈一笑,截下腰间的玉箫,精致的流苏迎风飘舞,“云天赠我以古琴,我当回赠以玉箫,匪报也,永以为好也。不是为了回报,是想永远把它作为两心相许两情相悦的象征,可好?”

“投卿以木桃,报吾以琼瑶,云天的古琴怎么说也是上好的焦尾琴,与苏苏回赠的玉箫相比,按理说,应该是投卿以琼瑶,报之以木桃,焦尾琴怎么也比玉箫更珍贵呀?”

云天坏坏的笑着,我懊恼的轻轻捶了他一拳,瞪了他一眼,手里的玉箫递到他面前,却在他想要接时,飞快旋过,玉箫在他手边打了个转,又被我收了回来。

故意没看见云天失望的神情,嘻嘻笑道:“既然本公主的玉箫只是木桃,比不过云阁主的古琴珍贵,那苏苏也不好意思送出手了,既然如此,那苏苏多谢云阁主的礼物了,更多谢云阁主不要回礼,也省了苏苏破费。”

“苏苏——”本想戏谑那绝美的小女子一番,却被反将一军,云天哭笑不得,只得伸手去抢那碧绿通透的玉箫,却见她脚步轻移,身形一晃,已飘至三丈之外。

“不是不要的吗?为什么还要来抢呢?”我嘻嘻笑着,在梨花丛中穿梭,姿态翩跹,如飞舞的蝴蝶。

“苏苏——”云天急急唤着,施展身形穿过梨花丛朝我追来,我回头盈盈一笑,往梨花林深处掠去。

一白一紫两个身影在如雪的梨花林里追逐着,身影过处,带起清风,卷落梨花,空气里飘来梨花的清香。

“云天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苏苏何必当真?云天知错,苏苏就把玉箫给我吧。”

“反正也比不得你的古琴珍贵,要来干嘛?”我嘻嘻笑着,往左边一闪,躲过云天伸来的手,翩飞的裙裾迎风飞舞,卷落了点点莹白梨花,在空中打了个飞旋,慵懒的落在衣襟上,便再也不肯离去,仿佛是早已绣在衣上的花样。

“苏苏——”云天忽然停止追逐,站在梨花树下看向我,紫眸里波光潋滟,唇角上扬,勾勒出一抹邪魅而蛊惑的笑容,天地失色,日月无光,在飘飞的如雪花瓣里魅惑而迷人,温柔深情的眼神穿过层层花丛直直的看着我,我的心立刻沉沦,思绪忘记了运转,眼里心里只有那一抹动人的笑颜和蛊惑的眼神,只那么一刹那的恍惚,云天已掠至身旁,将我整个人扣在他的怀里。

明白过来的我懊恼的瞪着云天,“云天,你用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