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吗?什么计?”他一脸笑容,丝毫不把我眼里的凶狠放在心上,我一急,脱口而出,“美男计,你对我用美男计!”

此话一出,我就后悔了,果然云天唇边的笑意愈发明显,就连深不可测的紫眸里也闪动着愉悦的光芒,波光潋滟,仿佛平静深邃的湖面被投入了狮子,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看得我的心又不由自主的恍惚。

“美男计?在苏苏心里,云天果真是美男吗?那…苏苏可喜欢云天这样的美男子?”

看着云天期待的眼神,我坏坏一笑,摇了摇头,“不喜欢!”

云天眸里的光芒果然黯淡下去,脸上也布满失落,看我一眼,薄唇张了张,终究什么也没说,重又露出得体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有些凄凉和萧索,我歪着头,接住一枚落下的梨花花瓣,放在鼻间闻了闻,笑道:“不是喜欢,是爱!”

云天一脸震惊,我盯着他的眸子,似乎要看透他的心,也似乎要让他明白我的心,坚定的大声说,“苏苏不喜欢云天,苏苏爱云天!”

云天呆呆的迎向我的目光,一脸被雷劈到的表情,薄唇微颤,眸里波光流转,有欣喜,有激动,有不相信,似乎还有…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云天终于转过头去,躲开我的注视,脸色有些苍白。

云天,你在挣扎什么?云天,为何我都这么坚定了,你却一直在闪躲?云天,你在怕什么?你在躲什么?你在担心什么?

我在心里冷冷一笑,脸上却带着娇痴的笑容,走向前去,勾住他修长的脖颈,依偎进他的怀里,柔声道:“苏苏爱云天,那云天呢?云天爱苏苏吗?”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他轻淡温柔却透着迟疑的声音:“云天也爱苏苏。”

感觉到腰间一紧,他已紧紧把我抱住,力量大得似乎要把我勒入他的身体里,似乎在对待即将失去的心爱珍宝。

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他的心跳平和有序,舒缓有力,云天,你既然没有说谎,你既然爱我,又为何如此迟疑?

他的淡淡气息在鼻间萦绕,空气里飘来梨花的淡淡香气,如我心底那一丝无法言说的淡淡愁绪和哀伤。

“苏苏真的爱云天!真的爱!”我抱紧他的腰肢,语气坚定,“如果哪一天云天不爱苏苏了,请告诉苏苏好吗?苏苏不愿做傻子!憎恨被欺骗!如果云天骗了苏苏,苏苏会用一辈子去恨你!”

云天修长的身体忽然一僵,许久才低低的说“好”

晶莹的泪珠凝在睫毛上,风一吹就会砸落,我低下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来,云天,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你真的会负我吗?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说好?你心里早知道有负我欺骗我的那一天了吗?为什么你不说你会爱我一辈子?哪怕骗我也好啊?

云天,别欺骗我,别让我恨你!

闭上眼,仿佛听见眼泪砸落的声音,狠狠的,重重的砸在心上,心,好疼好疼。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再无相见时 上

“轰隆隆”数声春雷震彻天际,也让本就睡不安稳的我惊醒。

闪电划过,照亮了房中的一切,枕边一片冰凉,云天已不见踪影,房间里一片空寂和冷清,借着闪电的光芒,云天的焦尾琴摆在桌上,七根琴弦泛着寒光,如同七道冰冷的利刃狠狠割着我的心。

闭上眼,凄然一笑,云天,你终究是不辞而别。

起床披上外袍,点亮烛火,明晃晃的烛光照得房间亮如白昼,淡黄色的火焰跳跃着,也让我有了些许暖意。

我的玉箫已不见,云天留下他的焦尾琴,拿走了我的玉箫,云天,你终究对我有意,不是吗?不然,怎会拿走我的玉箫作为念想呢?

焦尾琴下压着一张薛涛笺,露出半边素白的页面,纸上写了一首短诗。

今日辞卿去,不敢让卿知,恐卿伤别离,泪落将纸湿,三月人已去,五月为归期,日日复念想,再盼相见时。

恼恨的将信笺扔在桌上,再看到琴座上飞扬洒脱的四个字——流云苏晚,更是觉得刺眼,流云?意指云天你生性流浪,我留不住你吗?苏晚,苏苏与你的相遇终究是晚了吗?

心里不由得生恨,手指用力拨起琴弦,使劲一弹,琴弦受不住拉力,猛然断裂,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夹杂着春雷的响声,在漆黑的夜里飘远,“云天,你既然不辞而别,我也不会等你归来,我苏苏如此骄傲的人,又岂会容忍你的轻视,日日无念想,再无相见时!”

恨声说罢,不再看焦尾琴一眼,拉开房门,春雷响彻天地,闪电照亮了屋外的一切,春雨倾泻而下,冷风迎面吹来,我却感觉不到任何寒意。

眉头也不皱一下,径直走入雨中,任大雨淋湿全身也毫无感觉,唤来乘风,翻身上马,在雨幕里狂奔离开,云天,你既已负我,我不会再爱你!

那绝美出尘的女子走后,房间里重新陷入冷寂,冷风吹来,烛火摇曳不定,焦尾琴安静的躺在桌上,琴弦发着冷冷的光芒。

窗外电闪雷鸣,大雨倾盆,窗内烛火闪耀,冷风吹打着竹门,不知过了多久,本就摇摆不定的竹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浑身湿淋淋的女子走入房中,长发湿漉漉的散乱着,水珠一滴一滴的滴在地板上,浸起了一片水意,绝美的面容有些苍白,因生气而紧抿的樱唇微微泛紫,眉心的妖娆图案若隐若现,女子走到桌前,一言不发抱起焦尾琴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重新陷入冷寂,烛火依旧闪耀不定,彷佛从未有人来过。

窗外雷声大作,雨,似乎下得更大了些。

大雨倾盆而下,夹杂着电闪雷鸣,一匹白马在官道上狂奔,马上的女子面色苍白,却掩不住倾国倾城的美丽。

白马在城门口停下,守城的官兵正想发怒,女子拿出一枚金黄的令牌,守城官一见令牌,赶紧下令打开城门,白马长啸一声,迈开四蹄,飞奔入城。

此时正是深夜,城中居民早已安睡,城里一片寂静,除了风声雨声雷声再无其他声响,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不时划过天际的闪电照亮小城的上空。

守城官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湿漉漉的女子一眼,恭恭敬敬道:“下官守城官王成见过公主殿下,敢问公主殿下,需要下官去禀明知府大人公主殿下驾到吗?”

女子摆了摆手,“不用了,带我去城中的乐器店吧!”

王成这才发现公主怀里的古琴断了一根弦,王成虽然疑惑公主殿下为何如此重视此琴,却也不敢多问,低低应了声是,便问手下拿来雨伞,又吩咐下属带路,一路恭恭敬敬引着公主到了乐器店门口。

两个手下向前敲门,敲了老半天,才听到一个不耐烦的尖锐声音:“来了来了!什么人啊?大半夜的敲什么门啊?撞鬼了呀,还要不要人…”

门打开,见一大队官兵站在门口,店老板的骂声卡在喉咙里,脸色铁青,神色难看,眼珠子一转,赶紧弯着腰笑道:“王大人,这么晚了来小人的店里,有事吗?有需要小人效劳的地方大人请讲!小的一定会大人赴汤蹈火当牛做马…”

我皱了皱眉,把焦尾琴递到他眼前,打断他的马屁:“马上立刻立即把它修好!”

店老板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见守城官都给眼前的女子撑伞,就知道这才是正主儿,赶紧接下焦尾琴:“姑娘放心,小的…”

“叫什么姑娘?还不赶紧…”

“不要声张!”我低声喝断王成的斥责,王成看了我一眼,低声说了声是,便恭敬的低下头去,我看向店老板淡淡说道:“请马上叫师傅帮我修琴!”

“小的马上就去,小的马上就去!”店老板陪着笑点头哈腰说道。

“还不快去!”王成浑厚的声音一吼,店老板浑身一震,抱起焦尾琴往内堂跑去,双脚像装了风火轮似的,一眨眼就不见了,我不由得浅浅一笑。

即便脸色苍白,也依然难掩美丽,佳人一笑,倾国倾城,王成不由得看得痴了,直到那绝美女子叫他的名字才回过神来。

“王成,让弟兄们先回去吧,下雨天的淋雨不好,你一个人陪着我就行了。”

公主是让我一个人陪着她吗?王成幸福得想大叫,痴呆呆的看向那绝美出尘的女子。

我见他痴呆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唇角上扬,又露出颠倒众生的笑容,王成的表情更呆了。

“王成!王成!”连唤了俩声,他才回过神来,恭恭敬敬问道:“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难不成我刚才的吩咐都是白说了?我心里好气又好笑,只好再次吩咐:“让兄弟们回去吧,兄弟们要保卫城池,淋雨生病了可不好,你在这里陪着我就好了。”

“是。”

等到官兵们都走得干干净净,我才抬脚向屋内走去,烛火早已点亮,婢仆们早就恭候在一边,刚迈开脚,便觉得头脑一片晕眩,眼前一黑,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昏迷前的一刻,感觉到自己落入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耳边传来王成急切的叫唤,“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第一百四十章 再无相见时 下

头好痛,痛得像要裂开似的,喉咙又干又痛,如火烧一般,浑身无力,我想开口想要水喝,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眼皮很重,眼睛怎么也睁不开,远远的好像听见有人在轻声唤我。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水…”我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听到身边有人忙乱,紧接着一杯水就灌进了喉咙,呛得我直咳嗽,听见一个威严的声音低喝,“蠢材!公主殿下玉体娇贵,这样子强灌怎么行?滚开!”

“老爷别生气,下人笨手笨脚的,就让妾身来伺候公主殿下吧。”一个娇柔温软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感觉有人扶起我的脑袋,小心翼翼的用棉布沾了水,细心的擦在我干涸的唇上。

有了水的滋润,我的头痛得到缓解,喉咙也没那么痛了,意识清醒了些,很快便醒了过来。

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衣饰高贵的美丽妇人和一个面容清矍的中年男子,还有中年男子身边一位长相福态的小胡须男人。

见我醒来,清矍男子便拉了妇人扑通跪下,他身后的小胡须男人和若干仆妇也赶紧跟着跪下。

“臣七府巡抚邓子德携贱内吴氏参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锦州知府陈天志参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想开口叫他们平身,喉咙却如火烧般灼痛,只好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

我挣扎着想起身,邓夫人也就是那个美丽妇人忙过来扶我起身。

我看着她,想问她我昏迷了几日了,喉咙却痛得不想说话,邓夫人也是个聪慧女子,看到我询问的眼神,忙答道:“公主殿下已经昏迷三日了,淋了雨,着了凉,烧了三天身子才没那么烫。”

此话一出,邓子德又扑通一声跪下,面带愧色:“臣护驾不力,让公主殿下玉体受损,臣罪该万死,请公主责罚!”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看见自己的包袱好端端的放在桌上,忙指了指,邓大人明白过来,忙拿了包袱恭恭敬敬的递到我面前,我打开包袱,拿出一瓶琥珀色药汁仰脖喝下,清凉微甜的液体从喉咙滑下,喉痛舒缓了很多。

幸好这班大夫还能把我救醒,不然,还不知要被他们折腾多久。

一个模样清秀的婢女端了药碗过来,邓夫人忙接过,柔声道:“药已煎好,公主殿下请喝药吧。”

“不用了,我已经好了。”我一开口,着实吓了他们一跳,半饷,邓大人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公主殿下能说话了?”

我点了点头,微笑道:“本公主自幼学了些医术,也随身带了些治病良药,这琼浆玉露便是治喉痛的上等好药,邓大人若喉咙不适,可以问本公主讨要些。”

“臣多谢公主殿下关切!”拿公主的药?给邓子德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我不喜欢这些官场交际,也不想再说客套话,便摆摆手让他们都退下,只留了邓夫人陪我。

我心里着实喜欢这个美丽和善眉宇间又带着淡淡忧愁的妇人,据我所知,七府巡抚邓子德爱妻如命,是个顾家的好男人,也没有纳妾,官声也很好,仕途一帆风顺平步青云,深得明锐哥哥赏识,才四十出头便官至七府巡抚,可谓风光无限,邓夫人怎么会如此忧愁呢?

见到邓夫人手上在沏茶,眼神却一片茫然,我轻声问道:“夫人有心事?”

“没…没有…臣妾多谢公主关心…”邓夫人挤出一抹笑容,眼里却闪过一丝愁郁。

看来这个巡抚夫人还真的有心事呢,她不说,我也不再问。

时值下午,天气有些阴沉,看地面一片濡湿,还有水洼,便知这几日大雨未曾间断过。

乌沉沉的天气压得我的心有些难受,想一个人静一静,便挥手让邓夫人退下。

邓夫人担忧的看我一眼,我心领了她的善意,冲她笑了笑,示意她不用担心,她这才带着婢仆们恭恭敬敬退下。

房间里的空气有些沉闷,我便走出房间,想到花园里走走,穿过回廊,穿过小径,便到了后花园。

雨后的空气很清新,时值春天,百花盛开,花香飘在空气里,煞是好闻,我压抑的心在花香里终于开解了些,只是乌云盖顶,天气阴沉,冲淡了我心里的欣悦。

“公主殿下。”刚在一株海棠花前站定,便听见身后传来王成浑厚恭敬的声音。

我回头冲他淡淡一笑,在他痴呆的目光里淡淡说道:“那日多谢王大人救了本公主的命。”

“是微臣护驾不力,才让公主着凉受寒,微臣真是没用…”

“那不关你的事,是本公主自己淋了雨,是本公主不该…”不该为了他那般难过,更不该为了他忽视了对自己的照顾,云天,从今日起,本公主会彻底把你从生命里抹去!再也不会为你受伤!再你不会为你伤心难过!

“公主殿下,这是你那日要修的琴!”一个仆人抱着焦尾琴走了过来,王成从他手里接过焦尾琴恭敬的递到我面前。

我轻声叹息,纤长的手指轻轻滑过琴弦,发出清澈悠远的声响,叮叮咚咚,煞是好听,不由得心下黯然,他已不在,我学会弹琴,又弹给谁听呢?

“公主…”见那绝美女子黯淡忧伤的神色,王成的心不由自主的疼了起来。

我回过神来,撞见他心疼的目光,浅浅笑道:“麻烦你帮我抱着琴吧!”

他点了点头,我缓步往花园的另一头走去,他抱着琴紧跟在我五步之内。

走到角门处,听到一个焦虑的声音,听那嗓音似乎是邓夫人的。

“还没有公子的消息吗?”

“回夫人的话,属下已经派人找遍锦州,找遍全国,就是没有公子的消息,江湖中也没有任何公子出现的传闻。”

“都一个多月了,我的孩儿到底去哪里了…”似乎是轻声啜泣的声音,接着便听到贴身婢女安慰的声音,“夫人别着急,公子福大命大,会没事的…”

声音渐渐远去。

“邓大人的公子出事了吗?”

“回公主殿下的话,邓公子一个多月前忽然失踪,像是人家蒸发似的,邓大人已经派人四处寻找,并派人去江湖上打听,也请了云天阁查找,但就是没有公子的消息…”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云天阁出事了 上

“回公主殿下的话,邓公子一个多月前忽然失踪,像是人家蒸发似的,邓大人已经派人四处寻找,并派人去江湖上打听,也请了云天阁查找,但就是没有公子的消息…”

“云天阁?”我自嘲的一笑,真是到哪也摆脱不了他呢?云天?云天阁?

“是呀,云天阁是江湖上最隐秘情报最齐全的情报组织,只要你出得起价钱,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消息云天阁都能帮你找到,邓大人这次花了一万两银子请云天阁查找公子下落,可惜一个多月了,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说也奇怪,这世上竟然有云天阁办不到的事…”

我淡淡的一问,让王成以为我对云天阁有兴趣,便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我看着满园盛开的鲜花,倚在栏杆上,任清风拂面,撩惹青丝,花香扑鼻,沁人心脾,这么美好的春日,实在不该想那些烦心事,伤心人。

“我这是住在巡抚府吗?”我轻轻打断他的话。

“回公主殿下的话…”

“不要一口一个公主殿下,礼节繁琐,在我这里就减免了吧!”

“是,公主殿下…”

“嗯?”

“是,属下谨记,公主是住在巡抚府,那日公主昏厥后,属下便禀告了邓大人,邓大人当心驿馆条件不好,便亲自接公主到了巡抚府,便请了全城最好的大夫为公主看病。邓大人见属下有些武艺,便调过来贴身保护公主。”

“难不成守卫森严的巡抚府也会进贼人来行刺不成?”我微微一笑,折了栏杆边的海棠花来嗅。

“倒没有贼人来行刺,只是有件怪事让邓大人不得不担心公主的安危…”

“什么怪事?”

“就是邓公子莫名其妙失踪的事。”

“哦?”难不成邓公子在三重守卫处处暗哨的巡抚府也突然消失不见?

“一个多月前的一个晚上,邓公子和往常一样,在外面和书友喝酒回来,有些醉意,当时还很得意的对贴身小厮说他今天遇到了一个颇为艳丽的女子,那女子盯着他看了许久,看样子是心仪于他了,邓公子还说那女子与别的姑娘小姐不同,有些清冷却又妩媚娇柔,艳如桃李,邓公子当时还说有机会要去看看是哪家的小姐,邓公子俊美夺人,被姑娘小姐看上,那也是常有的事,大家也没当回事,谁知就在那天晚上,邓公子忽然消失不见了…”

“忽然消失不见?”

“对呀。据服侍他的婢女讲,那天晚上她服侍邓公子睡下之后,就关好门窗,到了第二天早上,来服侍邓公子起床时,发现床上空无一人,房间里一点挣扎的痕迹都没有,只有一点淡淡的香气,像是女人的脂粉香,可当天晚上所有守卫都没有看见有人出入巡抚府,更别说是女人了,也没有看见邓公子出府,哎,邓公子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邓大人以为公子被人绑架了,可是等了好几天也没有绑匪说要赎金什么的,派出去的人也找不到公子的下落,邓大人无奈,只好求助于云天阁,可惜云天阁也找不到公子的下落,说也奇怪,云天阁能把消失了几十年的人,哪怕死在荒郊野外,也能找出来,竟然找不到一个大活人…”

王成摇头叹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云天阁空负盛名,其实只是表面光鲜,根本没有江湖中人传说的那么厉害…”

云天的能力我知道,只是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云天阁竟然找不到邓公子的下落。以云天的能力,怎么可能找不到?难道抓走邓公子的人的身份隐秘到连云天也查找不出吗?

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走邓公子?若是绑架,怎么不要赎金?若是寻仇,也该见尸啊!那个邓公子白天遇见的艳丽女子,又是怎么样的身份?遗落房间的女人香气,是她的吗?

本想去邓公子的房间观察一下,但一想时隔一个多月,什么香气都飘散干净了,也只好作罢。

再一想,连云天阁都查找不到的人,我又如何找到?对于消息情报,云天阁可比百花园强多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多年来,风爸爸和魑爸爸黑白两道都查找不到云天的确切信息,若不是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并且自报姓名,想必我也不会知道他就是云天阁的阁主。

无聊的把手里的海棠花枝扔进池里,荡起一池春水,涟漪一圈一圈的向池边扩散,水光潋滟,池水清澈幽绿,池里的荷花仍只见叶不见花,春天毕竟不是荷花盛开的季节,碧绿的叶子亭亭玉立,迎风招展,如娇俏纤秀的女子。

春风吹来,一枚桃花花瓣飘落眼前,我忙伸手接住,迎着风吹来的方向看去,才发现池边的那株桃花已芳菲落尽,只剩满树新绿了。

桃花妖娆,风情万种,我不由得想起月歌,婚礼出事,接着为了云天离开百花园,到如今有一个月了吧,期间虽然回去过一次,也是匆匆而去又匆匆离开。

想起不辞而别的云天,忽然觉得自己着实可笑,差点为了一个负我的云天,舍弃爱我珍惜我的美男们。

我再不能再负我的月歌美人了,想到此,忽然很想回百花园,想抱紧他纤细柔软的腰肢,靠在他香气醉人的怀里,听他柔软娇媚的语调轻轻唤我“姑娘——”,感觉那欲拒还迎口是心非的情意,任青丝缠绕,温软缠绵,我的月歌总是用他的温柔娇媚包容着我,用他独有的纤细敏感呵护着我,如此美好体贴又善解人意的月歌,我岂能再负他?

想到回百花园,便回头吩咐王成:“去把我的马牵来!”

“马?公主是要离开了吗?公主的身体还未痊愈呢,岂能…”淡淡却威严的眼神扫过他的脸,他马上低声道,“属下马上就去!”

很快,王成便拉了乘风来,乘风见到我,便小跑过来,亲昵的蹭了蹭我的脸,我拍了拍它的头,“乘风,今天,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