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兴奋的仰天长嘶,看样子它也归心似箭啊。

牵了乘风走出巡抚府的大门,邓大人和邓夫人及若干下属毕恭毕敬的把我送至门口,我翻身上马,正想离开,忽然一名士兵飞速奔来,“不好了不好了,云天阁出事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云天阁出事了 下

牵了乘风走出巡抚府的大门,邓大人和邓夫人及若干下属毕恭毕敬的把我送至门口,我翻身上马,正想离开,忽然一名士兵飞速奔来,“不好了不好了,云天阁出事了…”

云天阁?出事了?我心里一紧,慌忙跳下马一把抓住士兵的衣襟,吼道:“云天阁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你是谁啊?我干嘛要告诉你?”士兵瞪我一眼,嘟嚷道。

“放肆!这可是苏苏长公主!”邓子德厉声大喝,士兵吓得脸色惨白,腿一软,直直的跪了下去,直磕头求饶:“属下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公主殿下,求公主殿下饶命,求公主殿下饶命…”

我不耐烦的打断他的求饶:“快告诉我云天阁出什么事了?”

我急得要命,他却充耳不闻,一个劲的磕头求饶,额头上渗出脏污的血丝,口中直求饶:“求公主殿下饶命,求公主殿下饶命…”

我不悦的皱了皱眉头,王成怕我一怒之下斩杀士兵,赶紧大声喝道:“还不快告诉公主殿下云天阁出什么事了?”

士兵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说道:“云天阁被杀手攻占了,据说死伤无数,就连阁主也…”

“他怎么了?”我一把揪住士兵的衣襟,急道。

“有人说被抓了,有人说被杀了,反正云天阁一个活口也没剩下…”士兵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那一脸苍白的绝美女子,低声答道。

“被杀了?”云天被杀了?他死了?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砸在我的头上,砸得我发晕,头脑里一片空白,思绪,已经停止,心,好像不能呼吸,我捂住犹如巨石压制的胸口,失魂落魄的放开士兵的衣襟,茫然的后退几步,本就虚弱的身子听此噩耗,更是承受不住,摇摇欲坠,幸好王成眼疾手快的扶住我。

“公主殿下怎么了?”王成关切的话语拉回了我仅剩的意思神智,耳边听到邓子德询问士兵的急切声音,“云天阁真的被攻占了?那公子的下落呢?云天阁有没有找到公子的下落?”

“属下不知,属下只是刚在城门口听到有江湖中人说云天阁被一大批杀手攻下了,整个云天阁血流成河,一个活口也没留…”

一个活口也没留?云天真的死了?士兵的话更让我几乎晕厥过去,王成忙扶住我,诧异道:“云天阁那么隐秘,就是到现在,也没有人查出云天阁的确切位置,而且据说云天阁的阁主本事高强,怎么会让人轻易的攻占呢?而且谁会无缘无故攻占云天阁呀?没有真凭实据的事,你不要胡说!”

对啊,云天的武艺不输于我,怎会那么容易被杀?而且连魑爸爸的武林资料里都没有云天阁的确切位置,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攻占呢?一定是有人胡乱造谣!士兵胡乱听了也没有查证就报告了来,我心里燃起一丝希望,稳了稳心神,这才发现因为焦急,竟把王成的手掐出几道青痕来,不由得歉意的冲他笑笑,他只是憨厚的笑笑,示意没有大碍。

“属下没有胡说!”士兵辩解道,黝黑的脸激动得通红,“属下在城门口听到一大批江湖人士聚在一起说云天阁已被攻占了,说也奇怪,大家都找不到的云天阁竟然就在锦州城外二十里的月牙群山里…”

见士兵的表情极其认真,我又开始忧虑起来,忙拿出焰火筒朝天点燃,焰火直冲上天,绽放出艳丽夺目的光彩。

如果惊风他们在附近的话,看到焰火一定会尽快赶来。

“你,马上带我去月牙群山!我要亲自去看看!”我要亲自证实云天是否真的被…,我不相信!云天是何等人物,岂会那么容易被杀?

“公主殿下,不过是一些江湖草莽帮派拼杀,何须公主殿下千金之躯亲自前往?若有任何闪失,臣万死难辞其咎啊!还请公主殿下三思!”邓子德不知云天和我的关系,虽然也想去查探云天阁是否真的覆灭,但仍忠心耿耿的劝谏道。

我没有言语,只淡淡的看了一眼邓子德,感觉到那慵懒淡然的眸里闪烁的寒光,邓子德缩了缩身子,却仍大胆劝谏。

“公主殿下,山路崎岖,地势艰难,公主玉体娇贵,还请公主殿下莫要前往,就由老臣去查看便可,老臣一定会细心勘察…”

“是啊是啊,还请公主殿下保重玉体,万不可…”吴知府也随声附和道。

“本公主多谢邓大人的好意,不过,”话锋一转,“本公主主意已定,邓大人不必多言!”

“可是…”邓子德还想说什么,触到我淡然却不失威严的眼神,只得咽下要说的话改口道:“那微臣便为殿下准备护卫队吧!”

说完,便欲召集护卫军,我忙开口阻止了他。

“不用麻烦了,本公主只是去查探一下而已,又不会与人厮杀,再说,本公主也有武艺在身,不会有事的。”

“微臣知公主武艺卓绝,可公主身边没有护卫就深入虎穴,请恕微臣不能答应!”邓子德一脸坚决,我知他是好意,又不想难为他,却也不想身后跟着一大队人马,正为难时,身边轻飘飘落下四个身影。

“属下惊风,暴雨,狂雷,闪电,见过公主!”虽然他们四人平时与我在一起都是嘻嘻哈哈目无大小的,可有官员在场,他们又岂会不知轻重,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礼。

惊风他们可真算是及时雨,我冲邓子德盈盈笑道:“本公主的四大暗卫均武艺高强,智谋过人,个个以一挡百,邓大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邓子德看了惊风他们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弓身退下。

翻身上马正欲离开时,对上王成期盼的眼神,想起没个领路人,就对王成说道:“王成,你对月牙山的地形可熟悉?”

“属下自幼长在山野里,对月牙山可谓非常熟悉。”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叫上他一起去,王成欢天喜地的上了马,一行六人策马朝城外奔去。

“惊风,你一直在锦州附近吗?”

“属下和小雨他们一直在锦州附近,因为云天阁出事了!属下在等公主出现!”

一声惊雷响起,乌云阴沉沉的压了下来,似乎暴风雨即将来临。

云天阁出事了,云天,你还好吗?

第一百四十三章 梨花依旧人已不在 上

群山连绵,远接天际,天色很沉,沉得像要滴出水来。

我们一行六人站在云天阁的入口处,典雅霸气的楼宇此刻笼上了一层肃杀之气,门前站立着几个江湖中人,见我们出现,只当我们也是看客,便继续议论着云天阁的覆灭,地上躺满了尸体,血流成河,空气里飘来的浓重血腥气让我几乎作呕。

王成看了一眼周围的群山,奇怪不已。

“属下自幼就在山里玩耍,从不知道月牙山里建有云天阁,也从未见有陌生人出入月牙山。”

我没有说话,倒是知晓点方外术数的狂雷接了话,“云天阁布置了奇门阵,并且设置了幻象,外人根本看不到云天阁,只能看到精心设置的幻象,如果贸然闯入阵中,找不到奇门阵的入口,便会迷失在阵里再也走不出去。”

“奇门朕是比较隐秘的阵法,知道此阵并会破解的人不多,到底是什么人能破解此阵且轻而易举攻入云天阁?…”狂雷喃喃说着,我却无心在听,心系云天的安慰,当下便急忙冲入云天阁。

空阔的大厅里横七竖八躺了许多尸体,大体可以分为两类,一类着蓝衣,看样子是云天阁的守卫,一类着黑衣,应该是侵犯云天阁的杀手。

越往里走,着黑衣的尸体越来越多,且不少都是被利器割断喉咙一招致命,这是云天惯用的手法,干净利落,漂亮残忍。

云天真的出事了吗?我压下焦虑,往黑衣尸体聚集的地方寻去,终于在大厅接后堂的地方发现了一圈黑衣人尸体,像是有人站在中心,击杀靠近的杀手,我站在中心,脚下是早已凝固的血迹,乌紫的颜色看得人呼吸艰难,一片淡紫的袍角轻轻飘落在我手心里,熟悉的柔滑触感让我的心无法抑制的痛起来,像要被撕裂一般,这是云天的袍角,他那般优雅贵气的人,怎会狼狈到让人划断袍角?

手指轻轻抚摸着布块,我无力的匍匐在地,眼泪大颗大颗滴落,温热的泪水浸染早就凝固的血迹化成血水,在平整光滑的地板上如小河般流淌,在迷蒙雾气中仿佛看到云天浴血厮杀的场景,翩跹的姿态,翩飞的衣袍,飞舞的发丝,唇边邪魅而凄绝的笑容,鲜血抛洒,在空中射出美丽的弧线,洒在地板上,染出朵朵艳丽哀伤的红梅。

我的云天,风华绝代的云天,真的就这样离我而去了吗?我还没有原谅你的不辞而别,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去!怎么可以!我不允许!我不答应!

云天,你听到没有?我不答应!我还没有原谅你,我还在生气,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去?怎么可以…

眼泪大颗大颗滴在地板上,心,痛得像要撕裂,仿佛有无数把尖刀在狠狠的割着,又仿佛有无数双手在狠狠撕扯着我早已血肉模糊的伤口,痛得我难以呼吸,痛得我想立即死去。

“云天——”只轻轻一声,我已心痛得说不出话来,无力的瘫坐在地板上,暴雨和狂雷走过来,沉默着扶我在椅子上坐下。

“你们知道云天阁要出事,为什么不助云天一臂之力?”看着沉默的四人,我忽然失控的咆哮起来。

四人看了我一眼,惊风向前一步低声道:“属下得到消息时,云天阁已被攻下,属下办事不力,还请公主责罚!”

看了一脸沉重的四人一眼,我又岂能怪责他们,以云天的能力都挡不住,他们四人又岂能抵挡。

“对不起,我只是…”

“公主,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惊风迟疑着,我看他一眼,“说吧!”

“这次云天阁被攻陷似乎太过容易了些,好像是早有预谋的,外人根本不知道云天阁的位置,怎么会那么快速就找云天阁,而且轻易就破了奇门阵…”

“你的意思是说有内奸?云天被手下出卖?”

“属下也只是猜测,只是即便有内奸,以云阁主的武艺,天下又有几人能打败他呢,属下四人刚找过云天阁内外,都没有发现云阁主的尸体,属下想云阁主要不就被人救走,要不就被人掳走,可是到底是谁有此能力掳走云阁主呢?…”

听到云天可能没死,我悲痛欲绝的心稍微回复,理智也稍微恢复,听了惊风的话,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人——夜,暗夜地宫的宫主夜,想起他那深不可测的武功,我的心一片冰凉,如果云天遇上他?输的一定是云天!

难道攻陷云天阁的是暗夜宫吗?仔细想想,江湖上有此能力攻入云天阁的也就只有暗夜宫了。

暗夜宫与云天阁素不来往,也无怨仇,暗夜宫为何要这么做?云天和夜之间到底有何仇怨?才导致暗夜宫如此残忍,将云天阁灭门,而云天又到哪里去了?被夜掳走了吗?

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听到外面一阵喧哗,王成出去一看,原来是衙门的公差来了。

我让惊风他们帮着公差处理尸首,便一个人往后园走去。

穿过狭长的小径,穿过花园,穿过角门和回廊步入一个简洁雅致的院落,院里种满梨花,春风吹来,梨花的清香扑鼻而来,莹白的花瓣迎风飘舞,眼前仿佛又看见云天修长优雅的身影迎风立于梨花丛中,回眸一笑,温柔蛊惑的笑意在春风里荡漾开来。

如今,梨花依旧,人却不在。

取了琴来,十指拨动琴弦,我的心一片迷茫和焦虑,我需要琴声来稳定我的心绪,沉郁悲伤的琴声幽幽流转,一曲弹罢,轻轻抚摸着焦尾琴上飞扬洒脱的四个字——流云苏晚,仿佛可以感觉到云天温柔的体温,想起那日他在梨花树下,映着灿烂晨光,专心刻着这四个字优雅飘逸的情景,又想起如今他竟下落不明生死不,不禁悲从中来,眼泪无声滑落,滑过脸颊,连同如雪花瓣轻轻飘落。

仿佛闻到那熟悉的梨花清香及若有若无的独特药香正一步步靠近,我欣喜的回头,泪眼朦胧中,正看见那修长优雅的身影正缓缓走过来,青丝迎风飞舞,长袍随风飘展,我喜极而泣,不由得开口唤道:“云天——”

第一百四十四章 梨花依旧人已不在 下

我欣喜的回头,泪眼朦胧中,正看见那修长优雅的身影正缓缓走过来,青丝迎风飞舞,长袍随风飘展,我喜极而泣,不由得开口唤道:“云天——”

那身影募的一僵,站立在梨花深处远远的看着我,此时天色已黑,泪眼朦胧的我轻轻一笑,开心的朝他走去,“云天,你没事了?你没被人抓走?我以为你被人抓走了?你知道吗?我好担心好害怕…”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一笑,笑声透着莫名的寒意,直直的看向我,眸里的森冷冰寒几乎将空气冰冻。

我的云天怎么会用这森寒阴鸷的眼神看我?飞快擦去眼泪,这才发现心急之间根本没注意来人穿的是黑袍,而不是云天最爱的紫袍。

“你不是云天!你是谁?你把云天带到哪里去了?你为什么要带走他?为什么要攻陷云天阁?你与他有何怨仇?”

他轻轻笑了笑,笑声里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苏苏公主这么多问题,叫本主先回答哪一个呢?”

他的声音带着得意,带着戏谑,带着嘲弄,我冷冷的看他一眼,冷笑一声,“原来是暗夜地宫的夜宫主大驾光临,这里是云天阁,又不是暗夜宫的地盘,宫主来做什么?”

“公主这是明知故问,公主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攻陷云天阁的就是本主呢?”他得意的笑了起来,我愤怒的瞪着他,他无视我的愤怒,唇角上扬,勾勒出一抹邪恶的笑,我压下焦虑,他的武艺在我之上,若硬拼,那是自取其辱,即便叫来所有官兵,也拦不住他,想到此,我反而冷静下来,冷冷说道。

“云天在你手里?宫主为什么要抓他?又为什么要攻陷云天阁?”

“公主不用知道得那么明白,只要知道云天在我手上就可以了。”

“你!”冷冷斜睨他一眼,冷笑道:“宫主是要和本公主谈交易吗?开条件吧!”

“苏苏公主如此爽快,那本主就不拐弯抹角了!”得意的眼神扫了过来,在我身上打量,我心里一寒,想起上次的交易,难道…

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脸色瞬间苍白,夜看我一眼,幽蓝的眸底仿佛有愤怒和失落闪过,愤怒?失落?邪恶冷血的暗夜宫主竟然会愤怒会失落?谁那么大胆敢惹他愤怒失落?我不以为然的冷笑,“想不到本公主的身体竟然能得宫主如此垂青,以至于念念不忘,不惜三番五次下局设计…”

“公主似乎不太计较那夜的屈辱?难不成公主也享受本主的宠爱?”蓝眸微微眯着,射出点点慵懒却阴鸷的光芒。

“有什么好计较的?不过是残花败柳,宫主若想要,就拿去好了。”我浅浅一笑,一脸的无所谓,蓝眸里寒光闪现,只那么一瞬,又恢复慵懒冷漠的模样,唇边勾出邪魅的笑意。

“苏苏公主真是太高看自己了,本主对死尸般毫无热情的女人可没兴趣,即便尊贵如苏苏长公主,得三国帝王储君宠爱,生得倾国倾城,给本主带来的兴趣也比不过本主最卑贱的床奴!”

话说到最后,竟然有了恨意,声音也高了许多,像是跟谁赌气似的。

“既然宫主对本公主没有兴趣,那交易便取消了。”说完,我不再理会他,径直往园外走去。

他费尽心机抓走云天,无非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既然不是我,那是什么?我心里涌起不祥的感觉,直觉让我尽快离开,不能再谈下去。

刚走到园门口,便听到他急切却得意的声音:“取消交易?看来云天在苏苏公主心里也不过如此,既然苏苏公主不重视他,那本主便回去好好折磨他罢,反正本主最近没什么消遣,正好可以想些新奇的刑罚和刑具…”

吸气,呼气,转身。

“宫主想要什么,请开口!”

“够爽快!这才是谈交易该有的态度!”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滑向我的脸颊,我往后一躲,避开他的碰触,微风吹来,仿佛又闻到淡淡梨花香和若有若无的独特药香,似乎是云天遗留在院里的。

“废话少说,宫主挟持云天,不过是想从本公主这里得到什么,说吧!你到底要什么?”

“我要的东西只有苏苏公主能得到。”

“到底是什么?”

“是…”薄唇微启,眸里光芒闪动,轻轻吐出两个字,“天下。”

“天下?”我心里一震,面露冷笑,“我只是一个女子,只是公主,又不是帝王,何来天下给你?”

“苏苏公主是天女之命,是命定的紫薇命格,帝王之相…”

“那只是相士胡言乱语!”

“神相李布衣精于测算命相,他的话怎么会是胡言乱语?”

我心底一寒,冷冷的看向他,幽蓝的眸里深不可测,表情似笑非笑,我长叹一声,他既已知道我的底细,李布衣恐怕早已落入他的手中了,云天中七步殇和他交易时,他恐怕就想要天下了吧?只是邪恶冷酷如他,才会慢慢玩弄猎物,而不会让猎物痛痛快快了结,让猎物在自己掌中惊惧逃窜才是他的最大乐趣吧?一切早有预谋,一步步让我落入他的布局之中,云天只是鱼饵,我才是他想要的大鱼,或者,天下才是他最想要的大鱼。

我轻轻一笑,“本公主只是公主,即便再得三国帝王储君喜爱,终究也只是公主而已,江山美人只能取一时,自古帝王更爱江山,苏苏可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三国帝王将江山拱手相让…”

“苏苏公主又何必低估自己?本主听闻蓝明锐为了苏苏公主空置后宫八年,近日竟将本已迎娶入宫的妃嫔尽数遣散出宫,本主更听闻烈焰的皇帝烈宇曾以江山为聘礼向水蓝的国君蓝明锐提亲,又听闻风云的储君楚凌也打算以风云的江山为聘礼迎娶苏苏公主,三国帝王储君看来都是爱美人甚于江山啊!”

“你!”我怒瞪着他,心里寒意更甚,以江山为聘礼那是在明轩哥哥的婚礼上烈宇和楚凌的玩笑话,夜又如何得知的?他难道在明轩的王府安插了眼线?

第一百四十五章 以天下为价

“你!”我怒瞪着他,心里寒意更甚,以江山为聘礼那是在明轩哥哥的婚礼上烈宇和楚凌的玩笑话,夜又如何得知的?他难道在明轩的王府安插了眼线?

“苏苏公主所料不错,本主的确在雅王府安了眼线,也不怕告诉公主,别说雅王府,就连三国皇宫,本主也插了眼线,可以说,三国帝王的一举一动都在本主的掌握之中。”

他一眼就看穿了我心里所想,这样的对手,真可怕!我微微一笑,心底一片冰凉,掌心一片濡湿,后背冷汗直冒。

他邪魅一笑,语气慵懒,“若三国帝王储君联手,本主可能不是对手,但若分开来,本主潜入皇宫杀他们,可以说易如反掌,可惜本主宅心仁厚,实在不忍多加杀孽,只好拜托苏苏公主尽快将天下统一,本主到时自会帮公主打理天下,既不会让公主劳累,也免了三国帝王被杀,还可以让天下一统,百姓安家乐业,岂不三全齐美?”

“本公主真想不到宫主竟如此‘善良’,‘胸怀大义’!”最后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他听出了我的讽刺,却仍笑道,“公主过奖了!”

“无耻!”我恨声咒骂,幽蓝的眸底闪过一丝骇人的寒光,脸上却淡淡笑道:“公主似乎不信云阁主在本主手上?”

我不置可否的看他一眼,说实话,我的确不是很相信云天在他手里,或许我早就相信了,只是怕自己支持不住,才潜意识告诉自己云天还好好的,并没有落入任何人的魔掌。

“看来公主真的不信本主的话呢?”他邪魅一笑,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来,语气嘲弄而得意,“据说这根玉箫是公主的贴身之物…”

我定睛一看,他手里碧绿通透的玉箫不就是我赠与云天的那根玉箫吗?只是系在箫上的流苏不见了。

“我送给云天的玉箫怎么在你手里?”我扑过去夺下他手里的玉箫,怒瞪着他大声质问。

“你说呢?”邪恶的笑意在唇边荡漾,“本主废了好大的劲才从云阁主手上夺下这根玉箫,不惜废了云阁主的手筋,才夺下这根玉箫,看来,云阁主对公主赠送的礼物爱护得紧呢,哈哈…”

张狂放肆的笑透着不可一世的得意,我却无心计较,低头轻轻抚摸着玉箫,仿佛感觉到云天温柔的温暖,眼前出现云天温柔蛊惑的目光,邪魅迷人的笑意,眼泪大颗大颗落在箫上,浸得玉箫一片水意冰冷,废了手筋?云天,终究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你怎么会沦为他人的棋子?若不是这该死的天女之命,若不是深爱你,你又怎么被他人抓来要挟我?

天女之命?难道我真的不得不顺应天命成为一统天下的主宰吗?

泪落无声,滴滴心痛。

清风吹过,仿佛闻到云天身上的梨花清香和独有的药香,耳畔仿佛听见他温柔蛊惑的声音,“苏苏——”

抬起泪流满面的脸,正对上夜的脸,幽蓝的眸里仿佛有心痛闪过,再仔细看时,深不可测的眸里只有森寒,冰冷的银色面具泛着寒光,见我看他,不耐烦的说道“苏苏公主想好没有?若没想好,那就慢慢想吧,本主要回地宫了,今早上出门时忘记吩咐下属把云阁主从水牢里接出来治伤了,本主得赶快回去,不然,晚了,恐怕药王在场,也回天乏术啊…”

“你把云天关在水牢里?”我失控的咆哮,他却充耳不闻,毫不在意的说道:“不关水牢关哪里呢?本主的地牢都满了呢,只好委屈云阁主暂时屈居水牢了,公主请放心,云阁主暂时死不了的,虽然身上全是伤,昨夜也受了小小的委屈,但不会危及到性命的…”

“昨夜受了小小的委屈是什么意思?”

“就是昨夜本主想了个新的拷问方式,叫钉手指,做起来很简单的,就是拿钉子钉入指甲盖里,昨天本主刚想出这个方法,所以就想多试试,云阁主有幸十个手指都被三寸长的铁钉钉入…”

心痛一波一波袭来,像要撕裂我的心,一点点一点点的撕裂,不肯停歇,非要折磨得我死去才肯罢休,强撑着没有倒下,无力的扶着石桌,狠狠的瞪着夜,哑声低吼,“不要说了!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为你夺取天下!我答应你!”

“我答应你就是了,我答应你就是了,你不要折磨他,不要折磨他,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都给你…”我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毫无条理的喃喃说着,“我答应你就是了,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给你,都给你,你不要折磨他,不要伤害他,呜呜呜…”

眼泪模糊了双眼,迷蒙中仿佛看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了过来,我惊喜的紧紧抓住那只手,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云天,云天,是你吗?是你吗?”

“苏苏——”依旧温柔蛊惑的声音,带着让人心痛的心疼,我想扑到他的怀里,却听到院外传来清雅而充满磁性的声音:“苏苏,苏苏…”

我回头想看看是谁,再回头时,却发现眼前已空无一人,指间仍残留着熟悉的温柔温暖,梨花丛轻轻晃动,梨花轻轻飘落,一切如常,仿佛从未有人来过,仿佛云天的出现,夜的出现,与夜的交易都只是梦境。

我轻轻闭上眼,既是梦境,那我便继续睡去,只希望醒来时,云天阁没有被攻陷,云天依然风华绝代的在梨花树下弹琴,一切都像往日那般美好。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宁愿永不醒来,那样,我便不会为云天心疼,便不会为了云天辜负深爱我的人,便不会内疚不会心痛不会悲伤。

清风轻轻飘过,带来梨花的淡淡清香,恍如幸福甜蜜而忧伤的气息,缓缓闭上眼,任由着自己陷入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