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这四周发现什么线索了?”

“没有,劫数才刚显了征兆,等真正到来那天,还需三百日。”

“回玉阳山吧。”

流玉缓缓道,已经踏云而去,众弟子敬佩的看着受了如此重的伤依旧可以施唤云决的仙尊,忙忙御剑跟上。

锦时捉弄完流玉后并没有回槐宫,而是去人界将这些天少吃的美食补了回来,是以槐央才找不得她。

等她回到槐宫,看见清香的桂花糕,顿时满心欢喜,正吃得高兴,便见槐央面带冷笑的回来。

“阿锦,你刚刚去哪儿了?”

见锦时已经回来,槐央露出温柔的笑,走到她身边坐下。

“迟桑被流玉打伤了,让我去救她。”

“流玉看见你了?”

“没,我没现身,捉弄了他一番。”

锦时道,眼里满是笑意。

槐央擦了擦她沾满糕点嘴角,随意道:“是吗?”

锦时点点头,正想告诉他事情经过,却突然感觉到了玉阳山上结界的波动,慌忙摸了摸嘴,扔下一句“我先回玉阳山了”,便消失不见。

槐央拿起剩下的桂花糕放进嘴里,眼里满是得意的笑。

再说锦时,匆匆赶回芳华殿,坐在自己的床上,捧着书看的甚是仔细,等了好久流玉却都未曾过来,不禁有些疑惑,便推了门出去。

空气里一丝血腥味蔓延开来,流玉躺在寒玉桥上,脸色惨白,墨发落在寒冰池里,一层不染的白衣此时满是斑斑血迹,触目惊心的红。

而寒玉桥旁边的空处,七七八八的横躺着一干弟子,不笑墨银也在其中。

锦时惊呼一声,跑到流玉身边,急急将他抱在怀里,满脸慌张。

“师傅,师傅,你怎么了?谁把你伤成这样了?师傅,你还活着吗?师傅,师傅,你说说话,师傅…”

面上慌张,心里却是惊疑,流玉的仙术修为极高,比起魔尊估计都不会落下风,而现在却被伤成这样,难道是?

锦时想起槐央刚刚得意的笑,心下便肯定了几分。

流玉轻咳一声,缓缓睁开眼,见锦时将自己搂在怀里,勾出一抹笑容。

“徒…徒儿,可是…在…在吃师傅的…豆腐…”

锦时见他伤成这样还有心思捉弄自己,恨不得立马放手将他摔进寒冰池。

流玉像是看出来了锦时的的心思,虚弱的笑笑,道:“去…去师傅…房间,在莲叶图…旁边的…格子里,有一瓶丹药…”

锦时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将流玉放平躺在寒玉桥上,飞奔而去。

流玉服下丹药后,气色慢慢恢复过来,在锦时的搀扶下走到了不笑他们身边。

“师傅,阿笑师姐他们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被我用仙术消除了一段记忆,晕过去了。”

“记忆?什么记忆?”

流玉不答话,只是拍了拍锦时的头,淡笑道:“你把他们移到房间的床上去,然后去找掌门,就说师傅回来的时候遇上妖王和魔尊,除师傅外,其他人都受伤了,让他来把人带下去。”

说完,便缓步走回了房内。

锦时紧抿着唇看着流玉有些摇晃的背影,心里竟生出一丝不忍,刚刚扶他的时候,明显探到他受了极重的伤,回来后又强迫驱动仙术抹除这些人的记忆,早就支撑不住,偏偏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明明只有自己一个人受伤,却还要说只有他一个人无事。

有些气恼,有些烦躁,还有些,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感觉。

将众人搬回房间,匆匆离开芳华殿,在上林殿找到了东迹,将流玉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他,东迹顿时大惊,忙忙拎着锦时飞去了芳华殿。

流玉坐在树下,已换了干净的白衣,持一杯茶,神情悠闲。

“师弟,你没事吧?”

东迹见流玉完好无损的坐在殿内,面色正常,遂放了心。

锦时却是咬了咬嘴唇,瞪着正在演戏的流玉。

“没什么,不巧碰上迟桑和逆,二人也未多为难,倒是不笑墨银他们受了点小伤,我已经为他们治好了,现在只是昏睡,醒来就没事了。”

流玉笑着道,起身将东迹带到了房间。

锦时亦步亦趋跟在身后,不发一言。

“师兄带他们回去吧,此番去钟灵山无果,我准备闭关修行一个月,修习飞升仙法,如能成功,对于避免钟灵之劫,或许会有用。”

“飞升仙法从未有人修成过,我们修仙之人能修的仙体获得仙术已是最高的成就,仙法,是上神才具备的,我们凡人怎能逾越。”

东迹叹叹气,眉间满是担忧。

“不试过怎么知道,这一个月,有锦时在这里就好,无论有什么事,都待我出关后再商议吧。”

流玉语气坚定,东迹也不好再说什么,带着众弟子便离开了。

见东迹消失,流玉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却被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锦时抱住,拖回了床上。

“徒儿原只知师傅的仙术高深,今日一见,原来师傅戏也演得好,说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真真叫徒儿长见识了。”

锦时一边替流玉盖被子,一边面无表情的说道,流玉却只是轻笑,道:“徒儿生气了?”

“我哪敢生师傅的气啊,要是再被扔进寒冰池,没人给我渡仙气,不玩儿完么?”

流玉伸手捏了捏锦时的脸,被锦时一掌拍开。

“徒儿想看见人仙两界大乱么?”

锦时愣了愣,低声道:“不想。”

“那你说,如果其他三界知道师傅受了重伤,会怎么办?”

锦时沉默着不说话,已了然流玉的作法。

“师傅睡吧,徒儿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半晌,锦时轻轻开口,见流玉淡笑着闭上眼,掩门离开。

回房施了结界,锦时捏决回到了槐宫,槐央似乎料到她会回来,坐在白玉阶上满脸笑意。

“为什么伤流玉?”

淡淡的口气,却满含了怒意。

“他欺负你。”

锦时早料到这个答案,此时听他理所当然的说出来,便也生不起气来。

“以后不要这样了,他受伤不利于我拿到神翎。”

锦时放柔的语气,转身后又加了一句,“而且他并未欺负我。”

槐央收了笑,偏着头似在思考什么。

流玉的伤势很重,但并不是不能用仙术修复,只是时间需的久一些,毕竟槐央不是真正的妖神,尚做不到给别人造成不能用仙术修复的伤势。

锦时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得在流玉催动仙术修复伤势的时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

流玉很美,却不是自己那种魅惑心神颠倒众生的美,大抵,用绝世出尘,风华绝代来形容他才不枉那一身世上独有的气质吧。

锦时有时看的出神了,流玉睁眼后便会说,徒儿又被师傅的美色迷住了。

锦时初听时还有些气恼羞愧,次数多了也只是翻翻白眼,不理会他的调戏,开始给他背十本书上的内容。

“徒儿啊,师傅发现你真的很聪明,师傅离开不过十余日,你便全背下来了,用你那句话,真叫师傅长了见识。”

锦时挑眉,那神情似在说,你现在才知道。

“师傅,喝粥。”

转身将放在桌子上的粥端到流玉面前,锦时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流玉叹了口气,神情忧郁。

“徒儿,吃了好几日的粥了,换一个成么?”

“师傅,用你那句话,受伤的人,吃些清淡的好。”

叫你在我生病时不给我肉吃,我也要让你尝尝想吃肉吃不上的滋味。

“可师傅和徒儿不同,师傅根本不用吃饭。”

锦时气结,怒瞪流玉。

“那为什么要吃肉?”

“我没说要吃肉啊,为师说的,换一个,徒儿你不仅脑子变傻了,连听觉都错乱了。”

流玉怜惜的叹叹气,似是自语道:“可惜我流玉无限风华,竟收了个又傻又痴的徒儿。”

锦时端着碗的手不住颤抖,恨不得将碗扣在他脸上。

“徒儿出去修习御剑术,师傅你好好休息吧。”

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锦时端着碗飞快的跑出了屋子,生怕自己克制不住掐死他。

屋内传出的轻笑声成功让正在飞奔的锦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克星啊!

拿着流玉交给她的修习御剑术的书,锦时脑子里只想到这个词。自己一介妖神,在他手里吃了多少亏了!

再看看手上的书,锦时又是一阵仰天长叹,御剑术御剑术,御剑的仙术。

你让堂堂妖神修行仙术算个什么事儿!

虽说御剑术是低等的仙术,但涉及到和仙术有关的,都会对锦时的身体造成极大的损害,比如说上次,被流玉渡了仙气没有及时吐出来,到最后变成吐血。

但如果自己连御剑术都学不会,怎么解释?

只能用自己本身的仙法控制了,但不知一旦使用了仙法,会不会叫人察觉。

仙术和仙法虽然都是为神仙所有,但仙法只有真正的上神才会持有,凡人修得仙体,也只会具备仙术而已。仙术,只是相当于仙法的分支。

锦时一边催动仙法站到流玉交给她的佩剑上,一边捏决将控制佩剑的仙法隐藏,让别人看起来像是真正的御剑术。

锦时身为神,从不御剑飞行,都只是踏云或移形,第一次踩在剑上,倒也觉得惊奇,在芳华殿上空左俯又冲,玩的好不高兴。

直到殿门传来一声带着丝讶异和敬佩的喊声,“锦时师叔。”

锦时转过剑身,原是于芷烟。

7

7、第7章...

作者有话要说:捶地捶地捶地,掀桌掀桌掀桌。。。。留言啊,收藏啊。。。。。乃们不要霸王扇子我啊。。。。

于芷烟手里提着一个红木盒子,满脸崇敬的看着正向她走来的锦时,他们拜入玉阳山不过二十余日,上次秦洛在她面前施了御剑术,而后又听锦时一激,此后便越发勤奋,此时也已习得了御剑飞行,虽比起秦洛的来去自如还有些差距,但已是第二个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御剑的弟子了。

只是今日,看见锦时踏着剑横冲直撞,上下翻动,已然是将御剑术学到极致,除了敬佩,依旧是敬佩。

“是芷烟呀,怎么了?有事吗?”

锦时将流玉的佩剑挂在腰间,笑容亲切。

芷烟回过神来,朝锦时笑笑,道:“我听掌门师尊说流玉师尊在闭关修行,芷烟想,往往都是师尊从食斋给师叔带食物上来,现下锦时师叔一个人在芳华殿修行,也不曾下过山,所以,所以芷烟在食斋做了些饭,拿给师叔吃。”

说完,便将食盒递给了锦时。

锦时忙忙道谢接过,打开盒盖,一阵浓烈的香味袭来,不仅有青菜,还有红烧鱼,水煮鸡,以及流玉曾给过她的烤鸭。

“好香,芷烟,这都是你做的吗?”

锦时咽了咽口水,满眼感动。

芷烟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道:“以前在家里和厨子学过一段时间,不知道合不合师叔的口味。”

“合,合,当然合,芷烟你真是太好了。”

“师叔喜欢就好,那芷烟先走了,如果师叔喜欢,芷烟以后都给师叔做好了拿上来。”

锦时笑着点点头,道:“如果你有时间便做吧,不过不能耽误你修行的时间。”

芷烟笑着应下,便转身离开。

锦时提着食盒欢快的跑到屋内,拿起烤鸭便啃。

“徒儿有好东西独自享用,可对得起师傅?”

一阵带着抱怨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锦时皱眉,怎么他受了伤躺在床上也能知道这么多。

不情不愿的将食盒提到流玉的房内,锦时黑着脸道:“师傅,这是芷烟刚刚拿给“我”的。”

听着锦时将“我”字咬的格外重,流玉勾勾嘴角,道:“徒儿是师傅的,那徒儿的东西不就是师傅的吗?”

锦时气的牙痒痒,跺了跺脚,将食盒递到了流玉面前。

“果真是好手艺,刚刚我躺在床上便闻着香味了,要是我不喊徒儿一声,你是不是就独吞了?”

流玉一边咬着水煮鸡,一边眼神幽怨的看着锦时,好像她做了多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锦时在一旁翻白眼,直接无视。

吃完后,流玉叹气道:“墨银那小子真是好福气,我要是收了这么好的一个徒儿,那可得幸福死。”

锦时听闻此话顿时怒瞪着流玉,咬牙切齿道:“师傅这话,是不是说后悔收了锦时这么个徒儿了。”

流玉看着眼前处于暴怒边缘的人儿,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

锦时见流玉不答话只是笑,愤愤转过身,边往外走边道:“即是这样,那徒儿就成全师傅好了,省的师傅日日和徒儿呆在一起受罪,徒儿这就去和芷烟换换身份…”

一声带着笑意的叹息止了锦时接下来的话。

“可是其他人再好,都比不过我的锦时,在为师心中独一无二的地位。”

听了这句话,高高在上的妖神,竟然,脸红了。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便过去,算算时间,锦时来到玉阳山也有五十余日了,几乎日日都在和流玉斗嘴,有时侯流玉一句话可以将锦时气到冒出放弃取出神翎的想法,直接用仙法折磨死他。

就像今日,流玉的伤已经完全恢复,第一件事便是检查锦时这些日子仙术修习的如何。

“徒儿,你御剑的样子好像个炸毛的乌鸦。”

“徒儿,你的玉阳剑法好像在砍蚊子。”

“徒儿,你的幻灵决幻化出来的东西怎么跟你长得一样丑。”

“徒儿,你的驭火术快要烧到你的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