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

“徒儿…”

锦时一边隐藏仙法,一边告诫自己淡定,不要受他的影响遗了气息。

终于,锦时收了剑,看着倚在门口的流玉一字一句道:“师傅,你的伤才刚好,还是少说些话,免得闪到腰。”

“徒儿,怎么一个月过去了,你越发傻了,我动动嘴皮子,和腰有关系吗?”

“徒儿累了,回房休息了。”

扔下一句话,面前的人已经没了影子。

流玉上扬唇角,转身回到屋内。

今日便是一月的最后一天了,刚刚在锦时面前,心口已经开始刺痛,可是如果自己这个傻徒弟知道自己还要忍受噬心之痛,也会难过吧。

流玉躺在床上,苍白的面容滴下大颗大颗的汗珠,双手关节泛白,死死抓住床沿,身子微微的颤抖,却依旧带着笑。

锦时气恼的坐在床上,想起刚刚流玉的每句话,将床沿捶的咚咚作响。

“阿锦,我在槐宫等你。”

温和的声音传来,锦时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在门外设好结界,瞬间回到了槐宫。

“一个月都未回来,可还好?”

槐央将锦时搂入怀中,宠溺的抚了抚她的墨发。

“流玉受伤,我一直在照顾他。”

锦时轻声道,丝毫不提流玉整日刺激她的事。

“照顾?他可真是荣幸,得妖神亲自照顾。”

槐央声音有些冷,锦时佯怒扯了扯槐央的头发,道:“还不是你,谁让你打伤他的,我是他的徒弟,能不管他吗?”

槐央笑笑,牵着锦时的手走回屋内,道:“这一个月没怎么吃东西吧,我给你买了你喜欢吃的,快吃吧。”

锦时看着桌子上摆满了自己爱吃的东西,在槐央胸口蹭了蹭,道:“槐央最好了。”

槐央笑笑不答话,看着满脸欢喜的锦时,有些失神。

今日叫她回来,是因为不想她看见流玉承受噬心之痛而生不如死的样子,如果她知道流玉中了噬心术,不会不管的。

吃完东西的锦时摸摸嘴道:“槐央,我回去了。”

“明日再回去吧,你设的有结界,流玉不会发现的。”

“他精明着呢,我还是回去的好。”

说罢,人已经消失。

槐央有些失神的触了触空气里残留的她的味道,苦笑。

锦时,会不会有一天,你连离开流玉身边半步,也不会愿意。

回到芳华殿的时候,便看见殿门口放着往日芷烟送饭上来的食盒,锦时揉揉自己才吃饱的肚子,皱了皱眉,权衡再三,决定用没动过的饭去贿赂流玉。

敲了敲门,却没人应,锦时轻哼了一声,喊道:“师傅,芷烟又送饭上来啦,徒儿一口都没吃,全给你提来了。”

“为师今日不想吃,你吃吧。”

淡淡的声音,带着丝困倦,锦时以为流玉大抵是睡了,也没在意“哦”了一声,便提着食盒回了房间。

流玉听着远去的脚步声,轻轻呼出一口气,喉咙滚出痛苦的呻吟声。

锦时看着盒子里的大鱼大肉,又看看自己鼓起的肚皮,懊悔不已,刚刚在槐宫就不应该吃那么多。

不吃太浪费,退回去又太伤人面子,锦时想起很久之前说过的去拜访不笑的话,便提着食盒施施然下山了。

不笑住在上林殿的偏殿,正无聊的紧,见锦时提着食盒过来,欢喜不已,吃了饭又和锦时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恋恋不舍的放锦时离开。

没想回芳华殿的路上,却遇上了秦洛。

来者不善。

这是锦时看见秦洛时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词。

“哟,秦师弟,好久不见,今儿怎么没修行,在路上晃荡呢。”

秦洛冷冰冰的脸上无一丝变化,开口道:“两月后的铜山之旅,如果你输了,就当着玉阳山所有人的面,叫我一声师兄。”

锦时笑,挑眉道:“我凭什么和你赌?”

“你怕?”

锦时哼笑一声,走到秦洛身边,拍了拍他的肩,道:“师弟,激将法对我没用。”

说罢,抬步便走,秦洛愤愤转身,看着锦时离去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次日早晨,流玉站在锦时面前的时候,已经和平日无样了。

看着正在修行的锦时,流玉勾了勾手指,等锦时站在她身边时,揉了揉她的头发。

“徒儿,知道两个月后的铜山之旅么?”

锦时汗然,怎么这两天尽有人给自己提铜山之旅。

点点头,便听流玉道:“你说,我上仙流玉的徒弟,如果不获胜,丢不丢脸?”

“丢…”

锦时垂头,已经明白了流玉的意思,昨日还不如答应秦洛呢,还可以换的一个条件。

“真乖,好好修行吧,别让师傅失望哦。”

流玉满意的捏捏锦时的脸,转身离开。

“师傅,你去哪儿?”

“找你离师尊和掌门师尊。”

“带上我吧带上我吧。”

锦时忙忙跑到流玉身边,扯住了他的衣角。

刚好去找秦洛,换取条件。

流玉挑挑眉,看着满脸激动的锦时,道:“你去干什么?”

“我去找秦洛呀。”

锦时灿笑,提步便走,没看见流玉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霾。

山下,秦洛听见锦时答应和他赌,勾起一抹冷笑。

“先说好,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随你。”

秦洛满脸无所谓,好像认定了锦时会输一样,锦时心下哀叹,自大的孩子呀,总是会吃亏的。

“这样啊,那就替我死一次吧。”锦时亦然无所谓。

“什么?”

“在我遇上危险会死的时候,替我死,怎么样,敢赌么?”

锦时笑了笑,知道死这个字眼惊到了秦洛。

“为何不敢。”

丢下一句话,秦洛扬长而去,留下锦时在原地贼笑。

“见着心上人,眼睛都笑得看不见了。”

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锦时摸了摸鼻头,嘟着嘴转身。

“什么心上人啊,徒儿心里永远只有师傅一个人。”

说完,咧嘴一笑,一双灵动的眼睛看着流玉眨巴眨巴个不停。

流玉挑眉,低头整了整衣袖,“倒是让为师受宠若惊了。”

锦时也不理会他的揶揄,问道:“师傅,你和师尊他们商议什么了?”

“十日后各派于青鸾派商议钟灵之劫。”

锦时垂首,似是自语,“这样啊。”

“师傅带我去吧。”

抬头的时候,锦时脸上已盛满了惊喜与兴奋。

“那这十日,你便好好表现吧,让为师高兴了,就带上你。”

说完,也不顾锦时还站在原地,踏云而去,锦时撇嘴,御剑跟上。

之后的十日,锦时几乎是过着仆人般得生活,端茶送水,揉肩捶腿,流玉一口一个“好徒儿”叫的顺溜,锦时不仅得将怒气往肚子里咽,脸上还得做出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终于,十日过后,流玉拎着锦时,出门了。

可是在山下,看见林之安,芷烟,秦洛之类亦在其中,锦时明白,自己被耍了。

恶狠狠的瞪了流玉一眼,锦时一声不吭的御剑飞在最后,新晋的弟子见上仙流玉的徒弟在后,本想上前搭讪,不过看见锦时那一脸的怒意,明显写着靠近者,死,也就悻悻打消想法了。

青鸾派是四大修仙门派之一,以女弟子居多,掌门亦是一名女子,名鸾月。其姊妹素昔和昀儊辅助其右,三人介为上仙之体,几年的时间,便将青鸾派壮大,名列四派。

鸾月性子温和,待人谦逊,不仅面貌绝色,心肠亦是善良,众多男子为之倾心,不过鸾月都以心有所属推脱,这世上,能配上鸾月上仙的,众人的心底,都渐渐肯定了一名人选。

而她的同胞姊妹,素昔和昀儊却是性子火爆,一句话不对头便动手,世上很多妖魔皆灭与她们之手,是以尽管凶悍,却依旧受到修仙人士的敬重。

锦时跟在众弟子身后,听着他们议论纷纷,扯出一抹冷笑。

其她两位,她倒是未见过,只是那素昔,三年前有缘一见。

那时候的素昔似乎是修成了高深的仙术,心高气傲,恰在路上遇见了魔尊逆,二话不说大打出手,结果差点没被逆给折磨死。

当时锦时恰巧经过,见素昔的仙灵已有散开的迹象,心生不忍,用了传音术让逆放过她,谁知逆收手后素昔竟用仙术偷袭,被逆一掌击昏死过去。

原来她还活着啊,锦时当时还以为她死了呢。

“徒儿,你怎走的如此慢,耽误的大家的时间,便是你的不是了。”

身边突然传来流玉关切的声音,在别人看来,流玉面容亲切,口气温和,不禁羡慕起锦时有这么关心她的师傅。

锦时却是咬牙切齿的看着流玉,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

“要不是师傅这十日来的“谆谆教导”,徒儿何故累的连御剑的力气都没了。”

流玉扬扬嘴角,发出一声轻叹。

“既然这样,那徒儿便和师傅一起走吧。”

话落,便将锦时拎到了他身边,踏云而去,留下众弟子羡慕的眼光。

8

8、第8章...

作者有话要说:文很冷,点击很悲催。。。但扇子不会泄气的,加油加油码文。。。

流玉一行到的时候,蓬莱岛岛主阳修戈,长生殿殿主谷幼枫已率众弟子到达青鸾了。

流玉嘴角带笑施施然落地,不动声色的在他身边正不安分挣扎的锦时耳边低语了句“徒儿可别给为师丢脸了。”

锦时撇嘴,只得规矩的站在流玉身边,垂着头作乖巧状。

“流玉上仙来了。”

一声柔媚的女声带着丝欣喜和激动,锦时悄悄抬眼,便见眼前站着一名长相貌美的女子,桃腮带笑,柔情绰态,一双美目诉尽无限相思。

眼前这女子,对流玉有意呢。

锦时心里暗笑一声,便听流玉柔声道:“鸾月上仙,好久不见。”

青鸾派掌门,鸾月,那个被人们赞为天人的可人儿。

一时间,众人纷纷上前迎接,将流玉和离旬飏迎进了大殿,尾随的弟子则由青鸾弟子带去相应的住处。

锦时本一直低着头跟着流玉身边,此时见芷烟一众都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忙忙转身想要跟去,却被流玉扯住了袖子。

“又要跑去哪儿胡闹?”

众仙尊的目光顷刻全部集中在这个正低着头的女孩身上。

“流玉上仙,这便是你那徒儿?”

阳修戈离锦时最近,在流玉扯住锦时袖子的时候便听见了锦时不满的哼哼声,顿觉有趣,率先开口问道。

“让各位见笑了,小徒素来顽皮,流玉恐她待会又在青鸾闹出事来,便将她束在身边,徒儿,还不见过各位师尊。”

一句话便将锦时的形象定位成顽皮,锦时气结,却只得笑盈盈的抬头,朝一干人施礼道:“锦时见过各位师尊,望师尊安好。”

“不愧为上仙之徒,清秀灵动,举止大方,骨骼甚是奇佳,实为我仙界之幸。”

阳修戈一眼便看出了锦时是百年难遇的修仙奇才,满脸的赞叹。

“那倒要恭喜流玉上仙了。”

鸾月笑着开口,锦时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一股妒味儿。

流玉爱怜的揉揉锦时的头发,柔声道:“就别夸她了,本就胡闹,这下越发自傲了。”

众人皆笑,赞叹恭喜的话语源源不绝。

“师傅,我可以走了吗?”

锦时努力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咬着牙齿用只有流玉听得见的声音问道。

“不急。”

流玉回以一笑,牵着锦时的手朝前走去。

鸾月笑盈盈的跟在流玉身边,时不时瞟一眼两人牵着的手。

锦时本还纳闷流玉为何要在众人面前让她出风头,此时看见鸾月和其她几名女子有些艳羡的神色,顿时明白他这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谁说的最毒妇人心,分明是最毒流玉心。

走进大殿的时候,左右分别走出一名女子,锦时认得其中一位,素昔。

两人神色冷淡的朝众人点点头,便坐在了安排的位置上,想来众人也是习惯了两人的态度,并未在意。

锦时规矩的站在流玉身后,垂着的手无聊的扣着指甲,鸾月见众人都坐着,唯锦时站着格外显眼,挥了挥衣袖,锦时身后便出现了一把椅子。

“锦时,站着怪累的,坐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