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人眼前棋盘上,黑白棋子正处于胶着状态,输赢大概在五五之数,秦卿干脆拿起暖壶,给他们俩一人倒了一杯热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就在椅子上落座。

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这地方的花园很漂亮,典雅而古朴,没有一丝人工雕琢的迹象,连花草都长得肆意,要在别人看来,没准儿觉得杂乱,秦卿和沈国手却觉得这般顺从自然,才是这座花园的最妙之处。

“等一下你们俩留下吃饭。”

虽然说是下棋,但沈国手也只是想让一号首长放松放松,所以棋盘上并没有剑拔弩张,两个人都挺放松,神情愉悦。

这会儿一号首长抓住了沈国手一处破绽,占了上风,便惬意地招呼一个长得很斯文俊秀的小勤务兵去通知厨房那边儿准备晚饭:“今天量大些,我记得秦卿非常能吃,一个人能顶三四个大男人的饭量。”

秦卿是不介意自己被说成‘饭桶’一个,能在这地方享受美食,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说出去也有面子,要不是沈国手这位师傅在一边坐镇,秦卿都想拿照相机让人给她照一张相…留下这么一张相片,绝对是不错的纪念物

所以说,秦卿不大乐意照相的习惯,也是要看是在什么情况下。

不愧是给首长们服务的厨师,时间刚刚好,等沈国手和首长的棋下完,色香味俱全的晚膳就热乎乎地摆上了桌儿。

虽然是给首长吃的,但其实只是寻常的家常菜,一份儿清炖排骨,一个姜汁肘子,一个素什锦,一个麻辣牛排…但就这些寻常菜在这里大厨们手中出来,也是摇身一变,变得不同凡响。

秦卿先看了看那肘子,色泽鲜亮,香味浓郁,似乎没有加入多少作料,充分发挥了食物本身的特色,她没等招呼,就下筷子挑了一筷子填进嘴里。

浓香的,入口即化的肘子肉进口,秦卿享受地眯了眯眼睛,长长地吐出口气:“肥而不腻,香烂可口,便是容大妈亲自烧,最多也就烧成这样了。”

一想到一号首长每天吃的都是这样的美食,秦卿不觉羡慕地赶紧下筷子又多吃了几口,逗得一号首长大笑:“还抱怨,容爷以前性子多火爆,也就对着你们,才变得温柔体贴许多,他的手艺,我可是就尝试过一次,还是他有事相求,烧来占我便宜的…”

秦卿闻言失笑,那事儿她也知道,容大妈有事没事儿地就拿出来显摆,据说当年容大妈想给战士们新建几座宿舍楼,可是,资金紧张,经费迟迟批不下来,那时候这位首长还在总后,结果撞上了容大妈这个难缠的,让他用一盆红烧肉给堵住了嘴

当时容大妈硬是从他手里抠出经费,让羽林的战士们的生活水平大幅度跨越两个阶梯,弄得首长心疼了半年之久,从此再也不敢吃容大妈烧的菜,生怕又让他算计了去

秦卿自然明白,这些都是笑话而已,两个老前辈闹着玩,让小辈儿们听个乐子罢了,要真是要紧事,别说一盆红烧肉,就是一百盆也没用。

秦卿挨个把桌子上的菜尝了一遍,心下大呼好吃,而且,最好吃的不是看起来就香的排骨,肘子,牛排,而是不怎么起眼的那道素什锦。

沈国手和一号首长显然也最中意这道菜,没几分钟,一大盘分量十足,足够五个人吃的素什锦,就被吃得干干净净,整个盘子都是光滑一片。

在座的沈国手和秦卿的胃口都不错,连带着一号首长也多吃了半碗饭,到让厨子和勤务兵挺高兴,恨不得以后沈国手和秦卿天天来陪首长吃饭。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两个人都很忙,即使是给一号首长治病,沈国手都很少能抽出时间陪着吃饭,秦卿到是努力挤出时间,也算监视首长按时用餐。

秦卿晚上又给一号首长做了一次推拿和针灸,沈国手给开了个方子,让人煎药,给他补补阳气,连续一个星期的治疗之后,首长的病情便稳定下来,但是实际上,他体内的毒并没有完全排出,只是被控制住,不能作怪罢了。

在确定一号首长中的是哪一种蛇蛊,对症治疗之前,秦卿和沈国手能做的也就是如此,不过,这也已经足够,只要不再接触毒物,引动蛊毒,一号首长的身体就完全没有问题,按照西医的检查方式,首长绝对是完全恢复,身体健康的很

既然留下来已经没用,沈国手和秦卿便打算告辞走人,临走之前,秦卿想了想,觉得不要‘报酬’不好,可是要报酬的话,直接拿人民币貌似有点儿吃亏,干脆就让一号首长给她写一幅字,是他们学校刻在大门外雕像上的校训。还有一幅一号首长把条幅送给秦卿的照片。

沈国手一听自家爱徒让首长给她写那么长一篇字,乐得胡子一跳一跳的,直夸秦卿聪明,连连说这个人身上最值钱的,也只有他那一笔字儿了

就算是一号首长这么性情宽厚的人,也被这两师徒的‘无耻’行为弄得晕头转向,赶紧写字照相,把人给打发走了。

第一卷 归家 第二百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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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秦卿离开中华南海,回到家,已经是夜深人静,万家灯火熄灭的时候,孩子们早就睡下,整个院子黑乎乎的,只有客厅里还亮着灯,灯光也幽暗。

沈醉和唐一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的是影碟,大侦探福尔摩斯,很不错的一部原声电影。

唐一早就昏昏欲睡,整个人缩在沙发里面,身上披着件儿沈醉的风衣,脸色红扑扑的,睡眼朦胧,沈醉到还精神,看电视看得入神,不过,他还是第一时间听见外面有动静,连忙站起身,等到确定是媳妇归家,才面现喜色,开心地替秦卿开门。

“回来了?”看到妻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沈醉总算松了口气。

秦卿勾起唇角,笑了笑,由着自家老公替她把外套褪去,蹭到茶几旁边,捡了一颗红苹果,用纸巾擦了下,也不洗,就咔嚓一口,咬着吃。顺便踢了踢唐一的腿,让他坐一边去。

唐一咕哝了两句,裹着衣服在沙发上打了个滚,滚到另一头,把脑袋埋入靠垫,卷成一团。

秦卿这才满意地落座,目光落到茶几上的时候,不觉流露出几分诧异:“咦?这是哪来的?真够漂亮的。”

那是一个黄花梨的首饰盒子,古色古香,确实非常的漂亮,秦卿伸手把盒子从茶几上拿起,正反面都看了看,雕工很细腻,绝对一流,秦卿现在的手艺和这个比,也要差上一筹。

“好东西,还是老料子雕的,样式也古朴,如果不是雕工上还透着浮躁,我还当这是件儿明清时期的老物件呢。”

这个首饰盒上下三层,一共六个小抽屉,秦卿摸了摸,在底座上居然还有一个暗格,不仔细摸,根本摸不出来,整个盒子的雕工,就算说不上巧夺天工,也绝对差不到那里去。

“这是哪位大家的作品吧…”秦卿把暗格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对儿冰种的翡翠镯子,水头十足,没有三十万上下,绝对连一只都买不了。

这镯子秦卿却是很眼熟,貌似是新婚的时候,沈家的某位朋友送给她的,虽然漂亮,也算得上名贵,可秦卿这人嫌累赘,到从没有戴过,事实上,新婚的时候秦卿收了不少礼物,各种首饰都有,她偶尔翻看,也觉得欢喜,女人总是喜爱这些漂亮物件,秦卿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

喜欢归喜欢,但真要把这些全挂在身上,秦卿可绝对受不了,恐怕逛街都要担心遇见抢劫的。

后来有了女儿,甜甜长大一些,秦卿就把自己的首饰们扔给孩子当玩具,再后来…

秦卿眨眨眼:“我记得去年,甜甜把这镯子送给…”

她话音一顿,去年唐一总抱着甜甜去哄何舒雅,甜甜虽然不大乐意,可因为何舒雅对她着实不错,那次何舒雅生日,小姑娘就把她妈妈给她玩的玩具大大方方地给了人…

当时,何舒雅因为礼物过于珍贵,还不肯要,唐一劝了劝,这才收了…

沈醉苦笑,低声道:“唐一和何舒雅分手了,人家何舒雅是好性子,没说什么,就是把唐一送给她的一些珍贵的礼物都退了回来…”

秦卿一怔,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有些难受。她其实也并不怎么喜欢那个何舒雅,毕竟,当时唐一为了她闹得太大,弄得事情非常麻烦。虽然因为唐一的缘故,秦卿绝对会对何舒雅客客气气的,也不会阻止自家战友寻找幸福,但要说把何舒雅当自己人看待,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做到。

所以说,唐一和她成与不成,与秦卿都没有关系,但是此时此刻,听说唐一与何舒雅分手,她到有些不是滋味了。

秦卿相信,能够让唐一那么聪明的男人看重,何舒雅一定是个好女人,有她让人喜欢的一面。

就说她为了弟弟,耽误了这么多年的青春,就可以看出来,这个女人的品性很好,现在这个社会,别说只是姐弟,就算是亲生父母子女之间,能够心甘情愿,没有丝毫芥蒂地为了对方牺牲自己的人,都很少见了,不孝子女,不慈父母,越来越多…

像何舒雅这样,有着传统女性美好品质的女人,已然不多见

秦卿看着桌子上漂亮的黄花梨首饰盒,心想,要是换了其他人,恐怕分手之后,绝对不会把男朋友送的礼物还回去,不要一大笔精神损失费,就算是不错

“唐一喝酒了?”

秦卿闻见淡淡的酒味,皱眉道。

沈醉摇摇头:“也不知道唐一到底想什么,当初要死要活,一定要娶人家,现在说不行,就二话不说立马分手,分了手他又难受,浑身不自在,依我看,这小子就是犯贱何舒雅是对他太好了,太关心了,说不定冷淡些,时不时晾他一阵子,他就没了毛病”

秦卿苦笑,沈醉说的有几分道理,一直结不了婚,不能组成一个健康的家庭,还是唐一自己的问题,他这人的心思太难测,又是个眼睛里揉不进沙子,求全责备的主儿…

“这小子性情古里古怪,活该打一辈子光棍,哪个女孩儿爱上他,才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这人当朋友还好,要是和他谈恋爱,一准儿要折寿三十年。

秦卿摇摇头,让沈醉把唐一拖到卧室去休息,睡在沙发上可不好,说不定明天腰酸背痛,那更难受。

“谁管他,累死活该”沈醉皱着眉,瞪了唐一好一会儿,不过,虽然嘴里恶声恶气,到底还是心疼自家战友,连扶带抗的把人弄去客房睡觉。还给他准备了一杯解酒的茶水搁在床头,以免唐一半夜醒来口渴…

出来之后,沈醉一眼看见秦卿半躺在沙发上,面上多多少少显露出几分疲惫,笑道:“你也累了,多休息下,我去给你煮一碗面来吃。”

他早就开着火,配菜也弄好了,只不过,面条还是现下的好吃,这才准备等秦卿回来之后再煮。

秦卿摸摸肚子,在中华南海吃过晚饭才回来的,菜色还很不错,她吃的也不少,不过,开了半天的车,到还真有点儿饿,所以也就没阻止,等沈醉把热乎乎的热汤面端过来,两个人分食了以大海碗,吃了一头汗水,肚子里也暖暖的,浑身舒坦。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大早,秦卿离开卧室,唐一已经走了,只在茶几上留下一个画了鬼脸的便签,沈醉穿好衣服去部队,临走之前啃了媳妇一口,笑道:“唐一是个成年人,他的事儿,让他自己去解决,你别管了…”

“我知道,放心。”秦卿失笑,替自家老公整理了一下衣帽,就送他出了门。

对于唐一,秦卿从来没有怎么样管过,他自己的人生,自然是要自己做主的,他喜欢什么样的人,愿意找一个什么样的共度余生,只有他自己能够决定,将来是好是赖,幸福与否,也只能靠他自己经营,秦卿这帮朋友,唯一能做的,只有祝福

其实秦卿比沈醉看得开,别看现在沈醉说得好听,但实际上他担心得很,只是面上不肯表现出来…

沈醉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愁眉不展,想了想,竟然又反悔,打开车窗,低声道:“卿卿,要不然你去劝劝唐一,让他别太挑剔了,老大不小的人…”

沈醉的声音越来越低,秦卿只是笑,挥挥手,“快走吧,你不是也说,他不是小孩儿,就别太为他操那闲心。”

秦卿是绝不会去劝的,再说,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才好,在感情方面,即使是已经结了婚,秦卿还是认为,她远远算不上成熟,甚至连唐一都没法比,她的感情都是被动的,当初的梦泽,也是梦泽先追求她,她觉得还可以,就答应试试,后来的沈醉,也是沈醉一片痴心多年,她才被感动,愿意去他共组家庭…

无论是梦泽还是沈醉,都是军人,都是她的战友,能够生死与共,能够互相依赖的战友,相处了十多年,天生与她亲近,即使没有爱情,她也愿意和他们共同生活,但对于现在那些风花雪月的爱情,她就真的弄不明白了。

除非唐一也在羽林或者是部队里找一个青梅竹马,否则,秦卿的经验,恐怕派不上用场,可是,想要找一个志同道合的,又哪里容易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人给唐一准备着,那他早就应该成家了,又怎么会等到现在?

沈醉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有多说,开车走人。

送走了沈醉,秦卿也就不再为唐一费神,反正只是没有老婆而已,他又不是生活不下去,而且,这也不是个能够着急的事儿,外人更不用急

家里的闹闹已经长开,唇红齿白,秀气可爱,相貌和秦卿到有七八分像,眼睛眉毛和粉红的小嘴儿都像,秦卿上午不准备去医院上班,送甜甜上了幼儿园的班车,干脆就在家带孩子,顺便给小宝宝做一点儿贴身的小衣裳。

第一卷 归家 第二百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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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对于做衣服之类的手艺活,秦卿从小到大没有做过,以前甜甜的小衣裳都是容大妈送来的,不过,她不做,却不等于她学不会。

秦卿是医生,手很稳,又和羽林前辈,雷翁学过好些年的雕刻,精通书画,可以说,在别人眼里,她就是那种天生心灵手巧的女人…

为了给孩子做几套满意的衣裳,秦卿特意走了一趟图书馆,从刺绣入门,到苏绣,顾绣,双面绣之类复杂绣法的书籍全部借阅回家,又从网上下载了一堆制衣服的资料,还有很多大师的教学视频,花了大半个月,仔仔细细地学习过,还去商场选了手感好,无刺激性的柔软布料。

一切准备好,秦卿就开始动手。

不得不说,秦卿的天资的确极佳,刺绣做衣服,仿佛对她轻而易举。别人可能好几年都不一定能够学的特别好的刺绣功夫,她没费多大的力气就做得似模似样了。

“…你也给我做一身儿吧…”唐一摸着秦卿花了小半个月做成的一套小衣裳,虽然看不见,但还是羡慕的不行。

秦卿笑了笑,从他手里把衣服拿过来,放在太阳光下照了照。她选的布料是湖蓝色的,男孩子穿,大约不够喜庆,可闹闹本来就不喜欢色彩鲜艳的东西,她既然是给孩子做的,总要孩子喜欢才是。

整套小姨夫,连上褂子和小裤子,面上绣了一整幅百花图,玉兰,牡丹,海棠,桂花,花色虽多,却并不繁琐,是用淡彩水墨的样式绣出来,非常精致,连一丝多余的线头都没有。

闹闹显然也是喜欢的,难得吱吱呀呀地伸出手去抓,秦卿笑眯眯把衣服递给他,拿了照相机,给自家宝贝儿子一连照了好几张相,把儿子百般姿态都照下来,这才心满意足:“等以后闹闹长大了,这些就是最好的纪念。”

唐一乐不可支地倒在沙发上,一时可怜起秦卿的小儿子来,现在这么丁点大,就让他**妈拿住把柄,将来还指不定多么倒霉

甜甜坐在旁边,也不眼热自家弟弟有漂亮衣服,努力让自己缩在沙发后面,恨不得个头再小一些,省得让她妈妈注意到,非要让她穿干爹给买的那条麻烦的要命的小裙子。

当然,甜甜太多虑,秦卿对女儿不喜欢公主裙,一点儿都不介意,不说闺女,就是她也不喜欢,各式各样的漂亮衣服有很多种,谁也没规定小姑娘就一定要打扮成白雪公主的模样。

“给你说件儿新鲜事儿…你们公司的方文星,闹出了个大笑话,他法学院里一帮同学,如今是一说起他来就脸红…”

唐一从茶几上拿了一颗青葡萄,塞嘴里,酸的他眼泪差点冒出来,却还是想吃,这葡萄是农科院的新品种,据说里面富含多种维生素,营养成分极高,而且口味独特,虽然是酸的,可这种酸和寻常不成熟的葡萄酸味不同,吃了之后,全身麻嗖嗖的,非常刺激。

秦卿看了唐一一眼,也拿了葡萄,剥开皮,细品,“沈大姐告诉你的?”

“沈莹姐姐哪有那么无聊…”唐一摇摇头,“你没看热点访谈?”

秦卿还真是好一阵子没看电视了,唐一耸耸肩,“你们那个小方,一年前结了婚,可是妻子新婚三天就跑了,再也不见踪影…”

不过又是一桩骗婚骗财的诈骗事件,这种事儿并不稀奇,便是算不上寻常,在首都地界,一年没准儿也能发生个几件,只不过,被骗的居然是法学院的高材生,精明透顶的人物,这个骗子绝对是高智商诈骗犯。

“本来方文星估计也没想张扬,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儿,说出去太丢人,就想偷偷摸摸把人找到,问问到底为什么,要是对方对婚姻不满意,那他赶紧办个离婚手续也就算了,他虽然郁闷,可也没想赖上人家姑娘,却没想到,拖到现在都没办法解决…”

秦卿皱眉,摇摇头苦笑道:“人山人海的,既然对方有心失踪,又哪里那么容易找到人?”

“没错,当时他找不到他妻子之后,一开始也没有想到是遇上了骗子,只以为他妻子有事儿出门什么的,毕竟,她妻子走的时候,没从家里拿一分钱,小方的存折都在她自己手里,骗子也得有目的,不是骗财,就是骗色,这两样都不符合,小方是男人,骗色他不吃亏,钱财又没损失…后来他妻子一去不归,他找不到人,没办法,还是去公安局报了失踪。”

对此,唐一也很纳闷,不知道方文星的那个妻子到底想做什么,又不要钱,又不要人,为什么莫名其妙跟别人结婚?难不成是精神病院出来的

“一开始,方文星很担心妻子是出了意外,着急上火的不行,还托了好多同学帮忙找人,甚至去贴了寻人启事,结果一调查,才发现,对方结婚前住的房子是租的,人去屋空,当初来参加婚宴的,对方的哥哥和妹妹,还有一个姑一个舅舅,一大家子人,也已经消失无踪。”

“这时候,方文星才觉得不对劲儿,心下忐忑,赶紧请假,直奔女方的家乡,那里的乡亲才告诉他,他们村的张绣,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在三年前就已经去世,至于她的身份证为什么没有注销,那个拿着这张身份证的女人到底是谁,村里的乡亲们一问三不知,但是个个都确定,张绣确实死了,她的葬礼,相亲们还参加过。”

唐一哭笑不得:“闹了半天,方文星一年前和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结的婚。”

秦卿无语。真够膈应人的,幸亏方文星不是个迷信的人,要是换了心理素质稍差的,说不定会疑神疑鬼,觉得自己真和一个女鬼结婚了…

“遇上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儿,方文星腻歪的很,却也没有办法,如今他又交了女朋友,两个人都有了孩子,可是,因为方文星现在是已婚的身份,他根本不能喝他女朋友结婚”

秦卿愕然。这事儿确实麻烦,方文星的‘妻子’是个不存在的人,他们两个的婚姻关系自始至终就不成立。

可是,中国民政局那边儿,作为婚姻登记机关对颁发结婚证,只是进行形式上的审查,方文星的结婚证,在形式上又属于有法律效力的结婚证…

闹到现在,方文星恐怕只有先向法院提起行政诉讼,请求撤销‘结婚证’了。

可是又找不到女方,而且,两个人虽然领了结婚证,却没有形成事实婚姻,还不能提起婚姻诉讼,总之,这事儿绝对麻烦之极。

秦卿叹了口气:“方文星是学法律的,他自己肯定能像出解决之道。”

话虽如此,秦卿却莫名其妙地觉得事情不大对——那个‘骗婚’的女人的举动,着实可疑…

可方文星不过是沈莹的特别助理而已,和秦卿没有关系,他的婚姻生活,秦卿八卦一下也就算了,实在没必要太放在心上。

八卦说完,秦卿转头吃了几颗葡萄就抛到脑后了,又继续折腾自家儿子玩,比划比划,给他把小衣裳穿戴好,才把他放在沙发上,看着他难得张牙舞爪地和帽子上的小圆球儿较劲儿。

唐一也挺喜欢逗甜甜和闹闹,虽然闹闹这么好脾气的‘小伙子’也不大理他,甜甜每次都把他弄得下不来台,可是,他还是乐此不疲。

“卿卿啊,我看你养孩子真不容易,要不我送你几本育儿的书?你也多学学,要不把孩子都养的跟甜甜似的,那多闹心”唐一对甜甜现在长成这么不淑女的性情,万分纠结。

他看看闹闹,觉得闹闹这小子也性情古怪心下不觉担心,秦卿和沈醉对孩子都采用放养的方式,这可不好,万一长歪了,到时候他们哭都没处哭去

秦卿失笑:“…育儿的书?唐一,让你学个乖,可不是什么人写的书都能看的,将来你有了孩子,养的时候千万小心”

这话,秦卿绝对是有感而发,如今虽然信息流通的快了,什么知识都能找到,养孩子更是不容易,各种各样的‘育儿圣经’,都让妈妈们翻遍,看烂,不过,挑选育儿书籍,可也不是一件儿简单的事儿…很多书籍都是自相矛盾的。

就说很多专家写书,都谈到要科学育儿。

比如说,为了让孩子养成规律进餐的习惯,每四个小时给孩子喂一次奶粉,为了培养孩子的独立性,让孩子单床睡,不许家长随便抱等等。

听起来,确实挺有道理,可东方的育儿哲学,却与西方的完全不一样。

东方人要求,孩子出生以后,要尽量多抱孩子,让孩子能随时吃奶,最好搂着孩子睡觉,等到孩子能吃饭的时候,要多变着法的给孩子弄吃的,各种能吃的食物都给他吃…

别的先不说,至少秦卿觉得,多给孩子吃东西是对的,比吃什么营养素啊,维生素丸啊,钙片啊有用得多。

第一卷 归家 第二百五十六章 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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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赠礼

等到四月芳菲落尽,沈国手终于从中华南海脱身,一回家,老爷子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第一时间把几个爱徒通通召唤到家里。

秦卿,陶谦,这两个沈国手比较钟爱的学生离得不算远,可是赶到的时候,还是已经晚了,老爷子的书房里,聚集了有十余人。这也是秦卿和陶谦和老爷子比较亲近,不大注重繁文缛节,不担心迟到让老爷子不高兴,其他人自然没有他们两个那般自在,接到老爷子的召唤,还不知道有多紧张,没准儿一宿都睡不着觉…

秦卿扫了两眼,大部分都面熟,都是沈国手比较亲近的弟子,就算不认识,也是经常见面的,还有几个没到,当初秦卿补习班的那位老师就没来。

前一阵子,沈国手身边的一个团队应邀参加三国国际医学研讨会,他们大约是出国了,要不然,沈国手相邀,只有早到,可没有不来的道理。

秦卿进门的时候,罗仲夏正和沈国手低声交谈。离老爷子最近的两个椅子空着,秦卿也不多说,和陶谦交换了一下眼色,就坐了过去。

沈国手正和罗仲夏说的口干舌燥,一回头,瞟见秦卿,“卿卿丫头,去给我泡杯茶来。”

秦卿无语,家里照顾沈国手生活起居的小阿姨一手泡茶的功夫相当地道,可是沈老爷子偏偏喜欢支使秦卿。沈国手下了命令,秦卿自然只有听的份儿,不一会儿,茶水泡好,秦卿就捧着托盘回到书房,给沈国手和在座的学长们一人分了一杯。

沈国手捧起茶杯,喝了一口,深深吸气,好半天才吐出来,很是惬意地眯着眼睛笑道:“此茶入口微苦,却回味无穷,咱们卿卿泡的药茶就是好,比我泡的好得多了,一点儿怪味都没有。”

在座的其他学生们喝了茶也是众口一词的称赞,秦卿笑了笑,毫不客气地把所有夸奖都接收了,能不好喝吗?用的是未来养生茶的方子,还是用灵液冲泡的,养生保健的效果一流,口味也绝佳,如果不是材料比较昂贵,卖出去只有亏本的份儿,秦卿都想大批量生产,那样的话,肯定比什么可乐之类的碳酸饮料要好卖的多。

陶谦喝了两口茶,叹了口气道:“秦师妹这药茶,是人参为主药,里面还有独活,白芍,红枣…其它的就分辨不出来,不过,这药茶的效果确实极好,喝一口,就觉得气血通畅许多。”

秦卿失笑:“就是普通的药茶而已,师兄你太过誉了…”

陶谦却难得一本正经地叹道:“论起汤剂来,我虽然跟老师学习多年,却是远远比不上秦师妹…现在开药,我老是心惊胆颤的,生怕我的病人只拿药方,去别的地方去抓药去。”

罗仲夏莫名其妙,瞪了陶谦一眼:“只开方子又怎么了?你还能管得着人家病人去哪里抓药?陶谦,你不至于缺钱缺到连点儿药费都舍不得吧?”

一句话,引来满堂大笑,秦卿也失笑,端起茶杯堵住罗仲夏的嘴。

沈国手莞尔:“仲夏从出师之后,就没有去医院坐过堂,估计当初我教给他的那点儿东西,早就被他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罗仲夏半晌摸不到头脑,还是陶谦不忍心看自家大师哥发窘,解释道:“师兄,我不是担心药费,纯粹是现在外面的药材,药效实在无法保证,我是担心病人拿了药方,去别的地方抓药,辛辛苦苦折腾一回,却治不好病”

沈国手叹了口气:“哎,环境污染…我记得四五十年前,我给人看病,就地采集来的药材完全够用,根本用不着准备,现在是不行了。卿卿啊,你那药材基地的药材可好好种植,要是有困难,就跟我说,你爷爷我别的本事没有,帮你点儿小忙还是没问题的…”

沈国手一发话,眼前这帮学长们纷纷展现同门之情,恨不得秦卿一夜之间就把药材基地扩充到五湖四海,各地都有。

当然,这里面除了沈国手的面子,他们本身也有私心,都是当医生的,主要还是中医,就算有几个西医,也是那种用中医思想,西医手段的大夫,对于质量好的药材,天然就喜欢的很,而秦卿家药田里出产的药材,质量比别的地方的药材高出不是一星半点儿,在座的都是行家,又怎么会不知道

“你药材基地的产量小,就先紧着咱们自己人用,等以后产量上去了,再想出口赚外汇之类的事儿…”

秦卿笑着点头答应,前一阵子有两家国外的医药公司,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听说秦卿手里有高质量的药材,想要高价求购,还一开口,就要全部包圆,最后还是让秦卿以产量太少,已经签订了供销合同之类的借口拒绝了,沈国手肯定是听说这件事儿,才会叮嘱她。

闲聊两句,沈国手就和自家学生们开始讨论起医学来。

一时间,整个书房热闹的不得了,众人纷纷发言,辨证、寻穴、针法、汤剂配伍,无所不说,就这一屋子人聚在一块儿,说的话题,一般的中医师来了,恐怕连听都听不懂。

这一说话,就说了足足一下午,到太阳落山,沈国手才停下话头,一群学生却依旧是意犹未尽,毕竟就算是他们,能得到沈国手这般细心指点的时候也不多。

“行了,你们平日里多聚会,多讨论,卿卿丫头就做得挺好,她的医院里的医生们,几乎是每个星期都有一次讨论会,每一个病例,都是要有三五个医生一起会诊,大家取长补短,才能进步,可别学那些小毛孩子,动不动就争强好胜,生怕别人的医术高过自己,总是喜欢不懂装懂,明明一个医院的同事,偏偏要争权夺利…哎,他们却不想想,做医生的,医术才最重要,如果没本事治好病人的病,就是爬到上面,又有什么意义”

沈国手话音未落,陶谦,罗仲夏,还有那一群学生,就急忙答应。

陶谦笑道:“老师您不用担心,咱们师兄弟们心齐着呢,以后肯定互相关照。”他们这些有传承的中医师,还是比较看重同门之情的,和西医不一样,西医一个医学院出来的同窗多得是,彼此还不认识,关系也不亲密,可他们都是一个老师传授,天然就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