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丫头,为何要拒绝我,做我的人,你要什么有什么……。”他一边吻着她,一边低柔地蛊惑着,手技巧地在她身子上挑逗着。

“是么?可你连自己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青宝发现自己的手竟不受控制地抚摸他光洁的胸膛,终于受不了的毒讽道。

月华神色瞬间阴沉下去,咆哮的风暴在他眼底聚集,温柔的神色尽褪,手劲也不自觉大起来,他抬起她的下颌,森冷地道:“青丫头,你不喜欢温柔么?”不等她反应,他已经一把将她身上所有的障碍物扯个干干净净,修长的身子也压了上去。

“你一定要这样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么?”青宝不觉恐惧,只是陡然生出一股无奈的惆怅来。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不需要!”仿佛被她眼底的怜悯刺伤,月华失控地堵上的她的唇,粗暴地蹂躏。

青宝浑身僵硬,心底一片冰凉,绝望地闭上眼,不要吧,她的第一次一定要这么戏剧化么?

“施主何必苦苦相逼,请把贫僧的徒儿放了。”淡雅的声音响起,青宝几乎不敢置信地张开眼看去。

一身青袍的玄莲正立在室内,向来宁和的容颜上一脸肃冷。

第四十六章 宫杀之——相思比梦长 3

更新时间2008-7-29 12:05:54 字数:2077

伴随着玄莲的声音,青宝立即发现身体脱离了惑术的控制,她一脸忍耐地拍拍月华:“好了,闹剧到此为止,闹僵了对大家都没好处。”仿佛在容忍一个制气的孩子。

闻言,玄莲目中闪过一丝疑惑的异光,月华则顿了顿后竟放开她,青宝松了口气,赶紧扯过外衣把自己包起来,刚要跳下床,月华却突然伸手将她一揽。

“下一次,就没那么容易逃了。”他咬着她的耳朵轻喃,温软的气息让青宝忍不住颤栗。感觉下身被什么顶了一下,她红着脸差点叫出声来,才想用手肘给他来个狠撞,月华却松开了她,施施然地起身穿衣。

这人怎么能一脸高贵地做这种下流事,青宝气结地瞪着一转眼又变成神仙公子的月华。

“小青,过来。”直到玄莲出声,青宝这才跑到他身边。

月华看着一脸冷然的玄莲,忽然微眯了眼:“玄莲师傅,我们很久以前就见过了。”这一次他用的是肯定句。

玄莲淡淡道:“贫僧云游四海,得缘相见的施主不知凡几。”

月华目中精光微闪,向门外从容走去:“好个不知凡几。”经过玄莲身边时,他突然轻轻说了句:“我不喜欢你。”

玄莲目不斜视地道:“喜福极乐,施主何必执着往厌恨地狱而去。”

出了门,月华回身悠然一笑:“我已身在地狱。”

清风徐徐,水波不兴,一池夏荷渐渐绽了半池浅粉、娇白,惹了蜂舞蝶弄。青宝看着静静立在湖边的玄莲,片刻间不知该说什么。

“师傅……。”她嚅嗫着唤了声。

玄莲停下拨动佛珠,语气微沉:“小青,这次是为师的错,没有保护好你。”待他察觉有异时,已经迟了。

“师傅。”青宝心里一暖,上前偎进他怀里,清爽而熟悉的气息让她突然间鼻子酸酸的。玄莲温柔地抚摩着她的发丝,却突然僵了僵,轻轻推开她:“这里不安全。”

青宝微愕地看着他背过身去,闷闷地道:“这很偏僻。”就算有人来了,以他的本事怎么会不知道?

玄莲轻道:“回去吧,有些事还要早作打算。”今天月华那句话是一种暗喻,他打发不喜欢人的手段通常利落而狠辣。

瞧着玄莲离去的背影,青宝无奈低叹:“大师兄,你到底在想什么……。”玄莲如遭电击定在原地,良久,他晦涩地开口:“你……果然想起来了。”

青宝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莲音,江湖人称佛心莲公子,江湖最神秘的组织安魂阁少主,镇国长公主风玄优的大师兄。”风玄优九岁以前养在宫外的,而且就寄养在安魂阁习文学武,甚至在她回宫后,安魂阁的顶尖高手还潜入宫中教习,乃风玄优手中最大的暗势力,在她南征北战中立下汗马功劳。

“你……。”

“你既是她的大师兄,也是陪伴她长到十四岁时却突然出家了的青梅竹马,从此杳无音讯十年,她也绝口再不提你。”青宝觉得浑身无力,这些混乱的关系,让她有些吃不消。

“小青!”惊觉不对,玄莲立即飞身接住软软滑倒的青宝,这才记起她一夜未眠,又受了惊。

“你怎么样?”他焦急地搭上她的脉门。

青宝疲倦地依在他怀里,却固执地楸住他的衣襟:“如果我不是风玄优,你还会这么疼我么?你眼里的人到底是谁?”过去的便是过去,喜怒与她何干,她只要活在当下。

玄莲看着她那双晶亮如星甚至还带着一丝凶狠的眸子,轻叹道:“不管你是谁,我眼中之人便是我怀中之人。”

青宝愣了愣,突然觉得很想微笑,他总是轻易就能消弭她的惶惑不安和脆弱,这样的温暖教她如何舍得放过他。她弯着眼,伸手勾下他的脖子:“我也不管上辈子你们的是是非非,只要你记住今天的话,因为,如今我眼里的人是师傅啊……。”

月华的世界太复杂,他的身边已经有那么多人,她也不是风玄优,师傅才是她拥有的唯一。

说罢,她用力咬了下他的薄唇,瞧着他白皙的脖子又开始泛红,这才满意地放松窝在他怀里睡去。

玄莲怔怔地抚了抚自己微疼的唇,心口微悸,他缓缓抱紧怀里熟睡的人儿,低低叹道:“枉我修行这些年,却背了佛祖和道尊的教诲,犯下这偷窃之罪,虽是无心,却到底是偿不清的罪业。”阴差阳错,他救她只希望她能无拘无束,顺心而为地游走红尘,可竟也窃了月华的东西,窃了属于的月华那份情……

凉风轻轻吹过,交缠的莲花枝枝蔓蔓,漾开清香,乱了一池碧水,乱了佛的心……

青宝再醒来来时,已是满天繁星,她爬起来泡了个澡,清清爽爽地坐在软榻边,享受着夜晚的凉风。

她正觉得肚子咕咕叫,就闻到门外飘来的淡淡米粥香气。“香糯梨糖荷花粥!”青宝眼睛一亮,那是以前她病中,师傅瞧她嘴淡,便偶尔熬来给她换口味的。

不一会,那熟悉的淡青色人影提着一只竹篮掀帘进来。

品尝着齿颊生香的甜粥,青宝像只猫般满足地眯起眼,磨蹭着坐在身后的玄莲:“师傅,以后娶了你,我就有口福了。”

玄莲差点被呛着,哭笑不得地敲敲她的脑袋:“你这丫头一定要语不惊人死不休。”

第四十七章 宫杀之——半面妆 上

更新时间2008-7-30 19:18:32 字数:2400

青宝知道他脸皮薄,故意把脸贴在他颈间磨蹭,玄莲琉璃瞳里泛着柔光,莲般净逸的脸上有些淡红,宠溺地用手理着她一头湿润的发。

她腻在他怀中,忽然开口:“师傅,你想说什么?”他对她再纵容,在某些界限上却是谨守着自己的原则,这也是她喜欢不时来挑衅这条界的原因,可今日他竟没有阻止。

玄莲温声道:“小青,你想知道什么,问便是。”

闻言,青宝默然,他这般答她,自是知道她心中有许多疑问,她不在乎上辈子的那些纠葛,但是她不能不知师傅到底涉足朝廷这水多深,也许是记忆初复的缘故,她只模糊记得一些印象深刻的大事,有很多细节的地方仍旧是一片模糊。

尤其是内廷之变,缺失了最为重要的——风玄优的死因。如今各方有各的说法,可她隐隐觉得事情绝不会那么单纯,若不能了解真相,如何能掌握主动权,不再受制于人。

但如能拿到舍利,她就可以和师傅彻底抽身而出,远离这坛浑水。

“师傅,你前日不是说已有舍利的眉目了?”青宝决定先尝试直线达到目的。玄莲微微颔首,神色微异:“舍利在……落夕公主体内。”

青宝哑然,这确实是最有可能的,落夕公主和她都是魂魄的寄宿体,但是,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内廷之变发生在三年前,可落夕公主和我身体的状况又是怎么回事?”她们的身体绝不是三岁的孩子。

玄莲目光悠远地看向窗外:“当年内廷之变,我赶到时,已经来不及了……。”

人之其魂有三——天魂、地魂、命魂,其魄有七——天冲魄、灵慧魄、气魄、力魄、中枢魄、精魄、英魄。他拼尽全力才能把她散去的魂魄带回一魂五魄,剩下的地魂、天魂以及力魄都散离了。

在潜入内廷拿到她小部分尸骨后,他借助佛灵舍利和珍药慢慢地修补她的身体,虽然魂魄缺失了部分,身体残破,甚至容貌都改变,但她到底活了下来。

虽然他说得轻描淡写,青宝却越听神色越怪异,只觉得匪夷所思,她知道即使后世的科学高度发达,这个世上有许多不能以常理解释的事,但肉白骨、活死人的事可以用医术来解释么……

而且她所知的未来知识又从何而来?

沉默了很久,她才按捺下混乱不已的思维,勉强开口:“但是,那位落夕公主又是怎么回事?她是才出生不到一年,怎么会一下子有十岁……十一二岁的模样。”

玄莲神色里难得闪过寒意,轻道:“寄生,她体内有寄生的东西,以血为生。”没有命魂、天冲灵慧缺失,即使有佛灵舍利镇魂,也该是痴傻,可是那孩子身体里却有了不该出现的东西。

“以血为生……。”青宝脑中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悚然地看着玄莲。

玄莲垂着睫羽,看不清眸色:“去看看他,再决定吧。”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青宝愣了楞,复杂地一笑:“师傅你真洒脱。”多年前他也是这么洒脱大方地把风玄优留下甚至拱手让出,挥挥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出了家。

六月,没有一丝风,乌云暗暗地压了漫天,空气里弥漫着带灰尘的潮气,教人烦闷难当,不一会豆大的雨滴落下,倾盆大雨织成漫天的雨幕遮住了视线。

青宝郁郁地看着被打得蔫头蔫脑的树林。

是谁告诉她,每年这个时候月华都会一个人跑来这片樱树林的?她已经在这林间长廊守了一个时辰,还是没看见那只该撞上来的‘兔子’。

“封镜之,回头非把你的狐狸皮给扒了。”青宝抱着身子咬牙切齿地低骂,长廊不过几丈宽,风一起,那瓢泼的雨便以横飞四溅的姿态横穿长廊,顺道把她也淋个大半。

正在四处跳着躲开雨水,她眼角余光突然发现不远处的树下有一道扎眼的白影,她忙定睛看去,虽看不到脸,却是可以看出那横躺树下之人身形纤长。

她犹豫地看了看天,再瞅瞅自己半湿的衣裳,懊恼地暗骂一声,脱下干外袍小心地放在干燥的地方,然后一股脑地冲进雨里。

“起来,别睡了!”在确认是那只‘兔子’后,青宝皱眉着试图用力晃醒他,即使暴雨如倾,他身上仍旧散发出浓郁的酒味。

可是月华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豆大的雨滴打得青宝脸上生疼,她在用尽方法都无法弄醒他后,几乎忍不住要仰天哀嚎。

好不容易地把他拖进长亭后,浑身是泥水的青宝悲哀地发现自己搁在干燥地方的衣服也已经吸饱了水分。

“可恶!没事喝什么酒。”青宝很没风度地踹了几脚完全没有意识的月华,很有些快意,之前总是被他算计得死死的,如今就是杀了他,也是无比容易的。

但快意过后,她逐渐发现有些不对劲,他的武功虽深不可测,但身体却违背常理的弱不禁风。

拨开他凌乱的发丝,她这才发现月华白皙胜雪的肌肤,此刻正泛出不正常的红色,触手滚烫,只是无法判断到底是喝酒导致还是受寒导致。

“该死,果然从来不是让人省心的货。”青宝无奈,她记得风玄优为他没少操心。她只得四处打量,期翼能寻得一块干燥些的地方。死拖硬拽地刚把他拖到一处拐角,她突然惊喜地发现长廊拐角的树丛后竟有一处小屋,只是刚才她的角度不对,而树林太过茂密而没有看见。

她提了提腰带,一边默念气拔山兮力盖世,一边朝月华走去。

剥美人的衣服是什么感觉,答案是——很郁闷。

青宝冷得不停地打喷嚏,可是她无论如何都剥不下月华身上的衣服,只因为他在昏迷中似乎对自身清白也有极强的防卫意识。

耐心用尽兼为防止再被他打到,青宝终于忍无可忍地拿着从屋里找到一把刀子,把他的衣服一点点挑成碎片。

怎么他清醒的时候,并不像那么有操守的样子,青宝喘着粗气,瞪着在小木屋地板上衣衫破碎的美人。

月华白皙得透明的肌肤半裸着,绝美的面容上泛着嫣红,嘴唇微颤,有一种区别于平时高雅的靡艳,仿佛惊恐的小动物般蜷缩着身子。

第四十八章 宫杀之——半面妆 中

更新时间2008-8-1 22:37:18 字数:2780

“不要碰我……滚开,不要碰我!”月华苍白的唇间逸出破碎呻吟,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身子。

青宝心中疑惑,他究竟怎么了?瞧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人,她四下转了转,这屋中床椅等物什一应俱全精细,窗边甚至有一铜壶烧开的水,在看到床边几个散落的酒瓶后,她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月华确如封敬之所言,很早就呆在樱树林里,只是他并没有在长廊里,而是在这间屋里喝酒,醉了才出去的。

“哼。”青宝冷嗤,踢了脚酒瓶后,去寻了脸盆将热水兑温后,把自己弄干净了,才端着水来到月华身边,面无表情地劈头盖脸浇了下去。

连浇了三四盆,直到月华发出难过的低吟,她才粗鲁地将昏迷中仍兀自挣扎的他拖上床,刚想拿被子盖过去,就见他直往墙角缩,仍无意识地重复着那句:“不要碰我”,仿佛被什么噩梦困扰着,那低柔声音甚至因恐惧而嘶哑。

“啪”耐心的弦断了,青宝黑着脸,一把捧住他的脸拼命摇晃:“你装什么清纯可怜,难道我还会强暴你这两面三刀、卑鄙虚伪、虚有其表、心机深沉、忘恩负义、下流混账的东西……呃……你醒了。”

她正骂得起劲,就看到一双清亮的凤眸正用看着自己,顿时干笑两声,头皮有点麻。

“你骂我……。”他幽亮的眸子带着疑惑。

“那是你喝多了!”她很义正严词。

“你骂我!”

“你喝多了。”

“是么?”他皱眉,沉思状。

“没错!”她点头如捣蒜,同时悄悄地后退。

“你骂我!”他得出最后结论。

“你大爷的!我就是骂你怎么了!”青宝崩溃,大怒地捋袖,她今天豁出去了拼了,迫害人比受害人委屈,这叫什么事啊。

月华咬着唇,委屈却倔强:“为什么,尘儿做错什么了?”

“你没错,我错了行不!”她愤然地起身,偷偷摸了个酒瓶以为武器,她来找这个危险分子谈话根本是个错误的决定。

“姐,尘儿错了,尘儿再也不敢了,你不要走,不要扔下尘儿,姐……。”月华惊惧地睁大眼,扑上去抱住她的腰哀求着。

青宝差点一酒瓶敲下去,看着那双清亮却盛满恐惧的眼眸,她这才惊觉他的不对劲。她狐疑起来,小心唤了声:“月华,月公子?”他却一点反应没有,只顾努力将自己的脸埋进她怀里。

她想了想,改口:“尘儿?”

“嗯。”他抬起精致的脸,喃喃应了声,又把脸埋进她怀里。

青宝满脸怪异地看着固执地抱着自己的人儿,他的反应未免太两极化。

一股若有若无的酒香飘来,她忽然明白了,无奈地一叹,这人根本就没清醒。窗外的天色阴沉,晦暗的光线落在他的湿粘的发丝上泛出异样色泽,她眯了眸子,随手拿过一块布盖在他头上擦拭起来,月华安静地任她动作,扯疼了头皮也不出声。

白布逐渐变得灰黑,而她手下的发丝则一点点显现出它原本的模样,一袭如雪的曳地长发,泛着淡淡的银芒,称着他白皙嫣红的肌肤,流露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诡艳惑人。

青宝忪怔地看着怀里的人,忽然有些呼吸不畅的感觉,虽然已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亲眼看到的冲击仍然让她震撼。

红颜白发,倾绝世

修罗帝刹,鬼王现

失我漠北天,牛羊无所栖

离我浑昆河,骏马长哀鸣

不过两年,突厥的游唱者已经将这首哀歌渐渐传唱开,而歌谣里的帝刹鬼王此刻竟伏在她怀里,似一只乖巧的猫儿。

她动了动身子,柔声道:“尘儿,让我……姐起来,你这样子会着凉的。”

他却似睡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青宝耐心地等待着,良久,他才微微动了动,手臂却依然圈在她腰上。青宝赶紧拿过软被包住他半露的肌肤,半哄半劝:“你身子不好,快些休息。”

这一次,他倒是听话地躺好,青宝松了口气,瞅瞅窗外天色越发昏暗,似乎快入夜了,雨也小了些,这片樱林是皇家赏樱处,除了赏樱的季节,只有园值杂役会来,而且与宫城隔了一片不小的天池,非得撑舟渡水才能过,若这时候还不走,掌舟的杂役太监就要收工了。

瞧着她心不在焉的模样,他不满地扯扯她的手:“姐,你做什么,快点上来。”

“呃?!”青宝愕然地看着他水盈盈的眸子,如果不是他神色朦胧,她一定认为他又在恶整她。

瞧着他又准备坐起来,青宝认命地爬上床,她刚在床边占了个位子,他就自动自觉地在她怀里寻了个好位子靠着,满意地打个小酒嗝,有些羞涩地道:“好了,可以开始了。”

“开始?”青宝微僵,握紧另一只手里的酒瓶。

“故事……你上次才讲了孙膑马陵七字杀庞涓,这次该是淮阴侯井陉一战震天下。”

青宝皱了皱眉,风玄优给他讲的床头故事么?都是这些谋略杀伐。她心中微微一动,问道:“你觉得韩信此人如何?”

“上将军,谋略一等、为人二等、若无操控之力,天下平,当藏杀……。”他眸里似弯着月儿一般的眸子笑:“姐,我说得可对?”烛火中一张绝美容颜明明灭灭,瞧不出深浅,锦绣十里也抵不上他的半分光华,偏那双熏暖的眸里却闪耀着理所当然的冷酷。

青宝默然,心底泛起凉意,她勉强一笑:“我们今天不讲故事了,早点……。”

“姐……你要去哪,你……要走么?”他似一只惊惶的小猫儿般,瞪大湿漉漉的眸子,紧紧揪着她衣襟的手微颤,口齿不清地道。

“姐不走,姐给你唱只歌可好?”她忙安抚地摩梭着他的头,好一会,他才安静地躺回她的怀里,低低道:“好。”

青宝摇轻叹,她记得当朝太后离奇死于祭佛途中后多年,风玄优便成了他唯一的精神寄托,可即使在唯一的爱人与亲人死去后,他依然能在最短时间内凭着本能攫取最大的利益,并作出下步计划周密的部署,并付诸坚定的行动。

风微尘,你这般理智到残忍的人,为何却会在醉酒后露出这样脆弱的神情?是为了她么?可若为了她,你当初为何又联合血梅党逼她至绝境……

如斯这般矛盾,究竟为什么?

“姐,你从来没有唱过歌给尘儿听,可却时常和封大人他们唱呢……。”模糊不清的声音带着一丝凄凉,似得不到大人关心的孩子。

“那我今天唱。”看着窗外幽暗的天空,雨丝淋漓,她启唇低唱:

夜风轻轻吹散烛烟,飞花乱愁肠

共执手的人情已成伤,旧时桃花映红的脸

今日泪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