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麻烦。”淡淡慢慢摩梭着手上泛着寒光的匕首。

青宝看着床上陷入沉睡的摩天:“身为西突厥贵族,却只身常年潜在敌后,摩天绝对不只是一般的间谍。”他究竟如何知道这些远久的秘密?

“所以只会更麻烦。”淡淡手一甩,匕首险险地插入摩天的脖子边,她做事向来利落谨慎。

青宝没有阻止她满是杀意的动作,淡淡虽然性格冷漠,但没有命令,她再怎么样也不会动摩天,毕竟她是安魂阁第一杀医,是医者,亦是杀手。

淡淡没有刻意向她掩盖自己的来历。

安魂阁,这个江湖最神秘的组织,确是风玄优年少时代最美好的记忆,无人知道,她的母亲——水贵妃,煊帝曾经的宠妃便是出身安魂阁。

也因此,风玄优才能如此顺利的在江湖中伏下暗线。

但她最初并不想再与过去的人、事有太多牵扯,可惜,事情已经不能如她所愿,只希望安魂阁的插手会是助力。

她的目光移到桌子上的那张美人图,不由复杂起来,血梅党竟然是萧观音一手创立,以贤德、美貌出名的一代皇后,为什么会创立这样血腥、残忍的组织?

还有那个在历史上销声匿迹的弟弟,又去了哪里?是死了,还是……青宝为自己的猜测,心中陡然一惊。熊的火盆,跳跃的火光在大帐壁上映下幽幽暗影。

“北萧王,不知您考虑我家主人的提议。考虑得怎么样了?”眉目细长地中年男子,目光灼灼地紧紧盯着坐在虎皮王座上的萧炎。

萧炎漠然地看着手中的书卷,眼也不抬:“既然王先生地主人来了。何不出来一见?白龙鱼服,未免不够诚意。”

中年男人顿了顿。微笑着退后一步,让出身边一直低着头的布衣仆人。那布衣仆人上前一步,轻笑出声:“不愧是北萧

那略显得低沉沙哑地声音,让萧炎眸光微闪,目光如炬地看向立在下方的男人。

“久违了。别来无恙,西门冰炎大人。”

许久未曾听见的听见的称呼,让萧炎冷冷地勾起唇:“是你,原来这个世上命大的人真不少,真是老天无眼。”

阶下地男人微了眯眼:“沙漠里的狼和森兰山的虎一样,岂会容易屈服在命运脚下?”

萧炎眸里闪过一丝冷酷,手紧紧地扣住自己的王座,压下沸腾的杀意:“白狼,今日之内滚出北萧。否则本王便将你祭天。”

中年男人不禁愕然地倒退一步,不明白原本分明就倾向他们这一边的北萧王在这一刻会有这样大的反应,难道主子与他结下过什么仇怨?他不禁看了眼身前高大的男子。

被唤作白狼的男人半讽道:“昔日冷静闻名地宁远将军。今日怎会变得如此冲动?至于老天无眼……。”他顿了顿,古怪地一笑:“这句话。我原封不动送还你。当年我所作所为或许卑鄙,但也不过为的是我大漠子民。你呢?”

“滚!不要再让本王看见你!”萧炎面色微白,怒极地一掌狠狠拍在面前的石台上,帐外立即冲进数名全副武装地侍卫,手持刀剑恶狠狠地瞪着阶下两人。

“呵。”白狼将兜帽戴好,也不恼,看着萧炎意味深长地一笑:“我等着你,北萧

说罢,一甩披风,跨出帐篷外。

“出去,给本王出去!”萧炎单手支额,垂下眸子,沉声道。

从未见过王如此失态,侍卫门面面相觑,随即退出帐外。

许久,大风吹进飞舞的雪花,带来阵阵寒意,萧炎慢慢地踱出了帐篷,抬头看向幽暗中耸入青天地森兰山。

秦时月,汉时关,驼铃声声敦煌远

祁连雪,玉门霜,梦里飞天在何方

千年风沙埋岁月,千年琵琶声悲凉

有悠远地歌声跨越时间飘渺地传来,坐在巨大枯树枝丫上的修长身影回过头朝他微微一笑,目光苍凉如水。

冰炎,战事停了,天下定了,咱们就一道辞官去玉门关,去看祁连雪可好?去那里陪那些长眠地弟兄喝酒,他们就不会寂寞了……

告诉他们,他们的妻儿都很好,家国已定,家国……已定。

他也微笑,好,我们一道去。

泪,悄无声息地滑落,巨大的枯树上,空无一人。什么过节?这样贸然行事,实在太危险了。”王留声忍不住看向身边骑着马儿缓缓前行的主人。

白狼薄薄的唇抿出好看的弧度,没有直接回答:“王先生,如果北萧王要杀我,早就动手了,若他不杀我……哼,那个男人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感情用事之辈,他总会来找我的。”

“那现在?”王留声恭敬地问。

“回大漠。”白狼仰起头,看向黑暗的远方,轻喃道:“很快,大战将起,而这之前,我要夺回属于本王的一切!”他已经等了三年,够久了。

“是!臣誓死追随王!”王留声将右手搁在左胸前,激动地道:“宰相大人等您回来这一天,等了许久。”

白狼转过脸,看着远处奔来的数十骑,微微一笑,策马扬鞭迎头冲去,王留声也骑马赶上。

“王!”数十骑彪形大汉见着迎面来的两人,忙压低兴奋的声音。

“走吧,让监视我们的北萧人看看咱们大漠男儿的骑术。”白狼轻笑,随即又看向身边的王留声道:“王先生,在我夺回一切之前,就麻烦你让我亲爱的“妹妹”没有时间给我捣乱。”

“得令!”

滚滚的烟尘远去,森蓝山石壁上一道娇小的身影仿佛石化的雕刻。

轻轻摩梭着手上的匕首,淡淡地目光从白狼兜帽下散出的一抹金光收回,她冷冷地勾了勾唇角。

原来,白狼王竟然也没有在三年前的内廷之变里死掉么,哼。

阴阳策 第五十四章 妖夜行之--兵戈 上

旌旗蔽日,绵延十里,金戈灼灼。

金甲红翎的骑士手执长戟划开一路耀眼的金芒,一色的铁甲泛着暗芒,战马与它们的主人一样气势昂扬地迈着步,面上一色肃冷的长长甲兵方列踏着整齐的步伐向门外迈去,黑色皂靴踏在石砖路上,发出整齐的唰唰声。

朱雀大街上两旁的百姓也被肃穆威严的气势震慑,站得满满的,却不见多少嘈杂声,目光里都是敬畏。

天子亲征,霸气冲天。

八匹枣红大宛马的御驾战车经过时,两旁的百姓都迅速地跪下,叩首山呼,不敢窥天颜,有大胆的人偷眼望去,却只见到隐约挺拔的身影,立在高高车上,仿佛昂然的神祗,忙崇敬地拜服在地。

检阅、祭旗、大军从辰时开始出城,整整三个时辰后,整个军队方才城完毕,百姓们仍然聚集在一起,方才放开嗓子议论。

“不愧是咱们的天子,那个气势啊,保准叫突厥人吓得屁滚尿流。”

“你不知道吗,听说前线吃了几个大败仗,皇上才……。”有人意图表现自己的消息灵通,说不到一半便被人愤愤截断。

“胡说,西突厥都被打得缩在大漠深处,咱们天朝怎么会败!”

“本来嘛……这可是从边境回来的行脚商说的!”

“咱们皇上可是得到镇国将军亲传,去年的大胜,你不晓得么,二愣子。”

“你骂谁!”

一来一往,几个人谁也不服谁。竟扭打做一团,鸡飞狗跳。

酒楼上斜依着雅间窗边的锦衣少年看着楼下的闹剧,仍旧稚嫩的秀美面容闪过讥讽地笑。

“芷少爷。该回宫了。”面容清美的黑衣婢女在身后轻声道。

兰芷大而斜飞的单凤眸微微眯起来:“芸草,我不喜欢那个人。”

“是。”芸草面色淡淡地应道。

“他就是出去打仗。也没放松对民众言论地控制,真是麻烦啊。”兰芷歪着头,一副苦恼的模样,颇为可爱。

芸草微微一笑:“陛下还是幽王世子地时候,年幼即有慧名。这点和少爷很像。”

“哼,所以才讨厌,这个世界上欺世盗名之辈多了,倒教我深受其害。”兰芷嘟着嘴,一脸不快。

芸草知道他幼时常被拿来与当年的幽王世子比较,心中不豫由来已久,也不说什么,只倒了一杯茶递上。

“这个世界上,聪明的人一个就好了。其他的那些人不如死掉。”兰芷接过杯子,喃喃自语,大而斜飞的丹凤眸里有狠佞地幽光闪过。

“芷少爷。公主还不知道您今日出城,太晚了。太皇太后那边也不好交代。”

“啪。”杯子被重重扔在桌子上。兰芷冷笑:“我要和谁交待,那个死老太婆也配管我?还有那个蠢丫头。随便哄哄就是了,她心里念的还不是那个月华,一家子都龌龊死了。”

杯子砸在桌上,又跳起划过芸草的额头,撞出一道小口,芸草仿佛一无所觉般,只是垂下眸子:“芷少爷,您该回宫了。”

“哼。”他余怒未消,拿过另外的杯子自己倒茶喝,而芸草便安静地立在他身后,自己拿帕子简单的擦去血迹。

过了许久,兰芷忽然身子一软,把脸埋进她怀里,懊恼地嘟哝:“你这蠢奴才,就不会躲开么!”

芸草默然,能伺候这小主子多年,吃了许多苦头,她早已摸清他喜怒不定的怪异性子,上次一个贴身婢子为他穿鞋时候,不过多嘴提议他穿白色好看,他便笑道:“喜欢白色,不如你永远穿白色。”

那婢女便被活活腌成了石灰人。

他高兴的时候,却可以让坐在路边的乞丐一起上桌用餐。

“草草,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所以,我才不会像那个皇帝一样,辜负对自己好的人。”亲昵地唤着芸草地小名,兰芷忽然抬起脸,猫一样眯着眼,咬住她细嫩的唇,辗转吸吮。

芸草顺从地搂住少年的腰,沉默地任他放肆地动作,鼻间萦绕着他身上弥散出地淡淡兰香。

虽然兰芷未满十五,却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而他的话,你永远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这便是萧家此任地家主,萧兰芷。

“禀太皇太后,少爷来了。”珠帘门外地内侍传来内侍悠长尖细的声音,刺破一室带着压抑地沉宁。

“是小公子回来了,那么儿臣就不叨扰老祖宗了。”娴雅的美人起身,微微福了福身子。

太皇太后慈爱的微笑:“好了,好了,这可是哀家第一个皇孙,柳儿,你快回去罢,小心身子。”

明德妃垂眸恭谨地道了声是,并没有疏懒任何礼仪,慢慢退出德宁宫的内室。

撩开帘子的少年笑吟吟地和迎面而来的明德妃打了招呼,又冲着屋里的太皇太后嚷道:“太姑姑,芷儿还以为您是想着芷儿才这么急着唤人回来,原来还是有可心的人陪着呢。”

“鬼灵精,念儿今天到处找你。”太皇太后无奈地点点兰芷的额头,脸上却满是慈色。

兰芷眉毛一挑,忽然换了话题:“太姑姑,您真觉得那位明娘娘真是那么贤德听话的人么?”

太皇太后微微拧了眉,淡淡道:“芷儿,宫里说话不能这么没分寸,明德妃自然是心明、眼明,皇上才会如此宠爱她。”

“哼,两头卖乖,太姑姑,但愿你没选错人。”兰芷懒洋洋地把腿翘到小几上,能在宫里爬上如此高位,这个女人的手腕未必比太姑姑差。

“娘娘,您都六个月的身孕了,何必如此奔波去给太皇太后请安,小心孩子。”清芳担心地看着额头冒汗的明德妃。

明德妃擦了擦汗,美丽的容颜上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若我想要这个孩子,就必须去给太皇太后请安,尤其是在皇上离京的时刻。”让所有人都看见她的安分和礼节,毕竟能让人以为她掌握你所有的心思,才会更放心。言?”司徒昭皱着剑眉,不解地看着一身银色薄胄甲坐在马车上看着特制沙盘的风微尘。

风微尘淡淡勾了勾唇:“把屋子空出来,藏着的小鬼们才会出来尽情的作乱,更何况……。”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得森冷:“那些京城的流言本就是事实,朕也不能再容忍边关的将士无谓的送命,亲征,本就势在必行。”

阴阳策 第五十五章 妖夜行之--兵戈 中

太祖曾云:啖以金帛,彼既得所欲,固当自退,志意骄堕,不复设备,然后养威俟爨,一举可灭也。以此策,在天极初年据恒安、朔方等城,通过泾阳之战、渭水之盟、定襄袭击战、阴山夜袭等数次大战,将东突厥一举击溃。

天极疆域由此延展至阴山以北600里。

此后,西突厥惧于天极声威,遂与天极交好,但此后天极渐渐积弱,至煊帝时,北萧“居东突厥之地,立牙帐于乌德犍山”成为一方霸主。又联合生活在太白山一代的赤夏攻入天极。

而彼时西突厥正是内斗得最厉害的时候,无暇东顾。而后,双方势力渐涨,再也容不下对方,尤其是天极的内廷之变,西突厥明显的影子,双方彻底挑破了脸。

此前之战,战局本是一面倒向天极,而此时,局势瞬间逆转。

左卫将军韩江的所领左侧翼五万大军生死不知,都骑将军楚的一万骑兵全军覆没后,全歼西突厥王庭的计划失败,拓拔祯率领的右翼借着敬谨郡王西北屯兵,方才勉力将手下大军撤回了大部分。

世上本就没有不败的神话。

“开城门!令到!”曳河律方城方圆十五里早已被焚烧成一片荒原,干枯的胡杨树向天空探出自己的枝丫,一骑绝尘而来,手上的虎头银令反射出冷冷的光芒。

城墙角楼上守兵得见,忙挥动手上的小旗。

吊桥缓缓放下,搁在数十丈宽满是尖利倒刺的护城壕上,桥面落下,传令兵迅速冲入。

“陛下。拓拔将军信到。”律方城的粗旷城主府内,青袍简装地连总管呈上一卷薄纸书。

一身英气戎装的风微尘将长发随意束在脑后,正与虎啸营一等军师、昭武将军季卫手谈。

他看了看军信。又将纸卷递给季卫,季卫看了半晌皱着眉道:“拓拔将军已经退到了龟兹城内。龟兹王畏惧西突厥铁骑,已有开城之意,与拓拔将军几乎势成水火,令狐监军欲退回西北守地,拓拔将军不准。若是龟兹反乱,右翼军危矣。”

“爱卿觉得当退么?”风微尘看着面前的棋盘,淡淡道。

“当年陛下攻下龟兹,便是将之作为进军西突厥腹地地先锋堡。”季卫想了想,复又言:“若是失去龟兹,此次伐突厥,便功亏一篑,天下局势又复之如前,北萧韬光养晦这些年。恐怕亦非无所图,西北高山的吐蕃近年势力渐大,时有不朝贡。恐怕总有剑指中原之日。”

这般说来,倒是此仗若不胜。中原安宁之日屈指可数。想起十几年前那场浩劫,季卫不禁面色严峻。

可若右翼军再出事。便只能靠着西北军,可敬谨郡王手下西北军多是当年东突厥地降民,虽然过了多年,但自诩狼族的突厥人未必会与天极一条心。

若西北军抵挡不住,中原内陆便是一马平川,可直取盛安京,再此上演太祖年间兵临城下渭水之战,长安便是因此才改名盛安,图强盛之意。

可如今血梅党越来越猖狂,难保他们不会乘火打劫勾结西突厥人再重演内廷之变。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我们如今能做的便是——等。”风微尘落下一子。

“等?”季卫不解。

他颔首,原本幽深的凤眸此刻似两鸿冷泉,闪着锐冷的光芒。“律方城外如今有不少探马,却无人来攻,这样地日子不会久了,西突厥的狼骑兵很快就会攻来,拓拔那边,他跟着皇姐多年,朕相信他,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必然是最后必行之策。”

季卫不禁一怔,他虽明白陛下在律方有布置,因此不能派出兵马前去援助拓拔祯,但是,却不曾想到陛下竟然这般信任拓拔,等于给出了免死金牌。

但若拓拔那边撑不住,律方这里的工程就会没有足够的时间完成,虽说守城人马多,但是此地粮道处于险地,极易受攻击,一旦断粮,皇上等于将自己置于险境。

拓拔退或不退都是问题。都是问题,龟兹王这个老不要脸,有奶就是娘,如今怕是在背后磨刀霍霍,等我胜了,非阉了他个龟孙子不可。”从壕沟里站起来擦了把脸上尘土,拓拔祯嘿嘿冷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一旁的副将李青心中苦笑,那也得等到他们能活下来。龟兹王城虽然坚固,从外是不易攻破,但如今若是内讧,恐怕西突厥真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龟兹人修筑的工事,如今拿把刀子戳两下便刷刷往下掉粉,挖个抛掷石,全是一堆细细碎碎的小石头,只能打死老鼠。

骂也骂过、杀也杀过,这样的时刻却不能下狠手,虽然龟兹是那种典型地墙头草,却不好节外生枝,如今城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龟兹人看他们的眼神也愈来愈诡异和不善。

“绷带要放在开水里煮过才行。”经过医帐时听到地软糯,拓拔祯僵了僵,刀凿斧刻的刚毅脸孔上泛起懊恼,大步流星地冲进帐篷里掀起门帘,大手拎起一个军医打扮地瘦小男子。

“小灵,你在这里做什么!”大嗓门吼得大帐里地众人耳朵一阵发颤,那瘦小男子却甜甜一笑,一把抱住拓拔祯的结实地身躯:“阿祯,小灵很想你啊,所以来看你。”

“你!。”拓拔祯一个头两个大,直想恰似怀里磨蹭的人儿,大手压下去,却是紧紧抱住她出了帐篷,黑着脸直接往自己的军帐里走。

副将李青呆了呆,忙跟了出去,留下帐内面面相觑的众伤员和军医。

大帐里,只听见某人压抑的喘气,小灵小心地上前陪笑:“阿祯,孩子们都很好,医馆里的秦管家会照顾好他们,我放心不下才来的。”

看着面前女扮男装的娇妻,拓拔祯简直不知该骂还是该把她抓来狠狠慰藉自己的长达大半年的离别相思,最后还是不舍得她低头难过的模样,一把将她用力抱在自己怀里,半天才无奈的叹气:“你知不知道,咱们这里是有进无出,我要杀了把你带来的混蛋。”

“阿祯,我很讨厌等人,你不回来,我就来找你,你去哪里,我跟着你。”小灵皱皱可爱的鼻子,慢慢地在他耳边说着。

那话朴实到让拓拔祯喉咙一哽,半晌闷闷挤出一句:“笨

“笨蛋有笨蛋的活法。”小灵憨憨地笑笑,回手抱着怀里的男人。

傻人有傻福么?

静静站在大帐外的修挑紫衣人不禁若有所思地低叹。

聪明人总会想得太多、算计得太多,自以为能得到所愿,却不知纯粹简单或许才是幸福。

他们这些人是不是因为太聪明,所以注定得不到幸福……

封镜之对上拓拔祯恼怒却又温暖的眼神,唇边的笑不禁涩然。

阴阳策 第五十六章 妖夜行之--兵戈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