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的河东军大营里,空气仿佛都沉窒,诡异地流动着。

“韩大人、独孤大人,章敬大人、陈大人不知四位可得出什么结论没?”白衣青年大喇喇地坐在侧位上。晃了晃手中明黄色地圣旨。

韩素、独孤辛、章敬和下这三人是河西、陇右、范阳、剑南四地重镇的节度使,所握之兵力亦堪称精兵,镇守一方。

昨日他们听到皇城内四处流传着皇帝归来的消息,不由都呆住了,他们七州节度使。本是各自为政,他们几人亦是听从太皇太后指令前来的,今日打算聚在一起紧急商议这要事。却不知怎么忽然见着这三人出现,宰相王必之自是认得的,一个黑衣服的蒙面人似乎是护卫、而一个拿着圣旨的白衣青年却不知是谁。

他们效忠地本就是皇室,虽然不能不说心里没有自己的小算盘,有些人又和血梅有牵连不断的关系,怎么肯轻易放掉到嘴的肉。

“这位公子既然和王相前来,想必是知道前些日子真假帝君的传言,如今流言参半。我等如何确信?”虎背熊腰地虬须汉子韩素却有一双鹰一样冷酷狡猾的眼。

青宝笑笑,脸上却带了森寒之色,一把扬开手里的圣旨:“你是说本钦差是在假传圣旨了?且看清楚了!”

看着那鲜红的玉玺印在眼前一晃而过,韩素等人脸色不由一沉,刚要上前看了几秒。就被她一把收回。

“怎么样?各位可知无虎符不得擅自离开驻守之地,你们已经犯了朝廷条例。若有心人参上一本的话,各位大人,可知凌迟二字如何写?”

独孤辛冷笑:“怎么,您这是在威胁我们么?陛下若是无恙,那么太皇太后老人家为何会有懿旨,说昨夜里宫里内乱,有贼子冒充帝君,挟持太皇太后。”

她轻笑:“看来独孤大人是不信我们了。”

“独孤辛,既然你认为本官是这等叛乱逆贼,便自管动手就是。”王必之淡淡地道。

“老师,学生……本官并无此意。”独孤辛顿时有些狼狈,王必之不但是他地老师亦还是他的娘舅。

高门大阀的联姻,士族地威势与渊源,走到哪里都看见娘舅亲的好处,如今却成为制肘,这便是那人要他来的用意吧,王必之捋着胡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青宝。

“哼,若不见到太皇太后亲口承认,我等岂能轻易相信。”陈立鹤轻哼。

青宝一笑:“看来在大人眼中,天下是太皇太后的天下,而不是皇上的天下。”

“你……。”陈立鹤气怒,一下子答不上脸涨得通红。

“你什么你,各位大人,本官不是来这里听你们推诿扯皮的,还是各位大人在等盛安京被攻下的大捷?”青宝冷喝,手狠狠一拍桌子,这些混账真当她不知道,这拉拉扯扯的时间,他们在做什么?

她一挥手,伊藤解开背上地包袱,拿出一个大红礼盒搁在他们面前。

“各位大人,大家都可以选,看是要哪份大礼。”她勾起一抹优雅的笑,一脚踢开那盒子的盖子,露出里面的东西。

被那迎面而来的血腥味一熏,几人大骇地看着盒子里地两个血淋淋的人头,分明是范阳和河东节度使地人头。

“你!岂有此理,竟然敢斩断杀朝廷命官!”独孤辛暴怒,抽出长剑大喝:“给我拿下!”营帐外顿时冲进一众兵勇。

“谁敢!”王相腾地站起来,横眉怒目地道,三朝重臣的气势瞬间让众人不敢动弹。

“各位不必激动,这些不过是叛臣贼子,罪当诛,各位在此不过是和我等一同见证卖国求荣的下场。”青宝淡淡一笑,然后又给他们送上四个小盒子。

“你这是怎么做到的?”王必之终于压抑不住疑惑地低低问着坐在帐内的青宝,四州节度使在看到那盒子里的东西后脸色各自不同,但竟然在下一刻同意了退兵。

“盒子里不过是他们最在意东西的名字,和一道圣旨。”青宝看着四周坐着脸色不一的人轻道,早年她对这些人不是没有做过调查,亦知道他们不是每个人都受血梅虫的控制,血梅党还不至于愚蠢到去给这些镇守边关的大吏下毒,激怒了他们,恐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揉揉眉心,阴沉地笑笑:“可是,咱们能活着走出这七军大营才算完。”话音未落,空气里已经听见凌厉的风声。

“啪。”一道鲜血伴随着惨叫飞溅起来,众人皆目瞪口呆。

“此乃青砖刑,专门对付偷袭小人。”青宝慢条斯理地拍拍手。

子曰:打架乃用砖呼.狠狠的呼.不亦乱呼.照着脑袋瓜子呼.呼不着再呼.呼到了,就往死里呼,呼死拉倒呼。

果然血花四溅,很有震慑人心的效果,为他们逃跑赢得宝贵时间。

大雪满弓刀 第七十三章 落樱血之—— 兵临 2

想要控制一个人,无非是从他的弱点下手,用他不能拒绝的条件使其屈服。其最高者便是着形聚势相逼之,此亦即世间之所谓阳谋者,乃上策。中策,便是以财色诱之,下策,则是以生死相胁。

而她时间不多,只能三管齐下,逼对方在第一时间做出决定,而无多余思量的时间。撤或不撤……料定他们短时间内必然只能答应撤军,只这一点头,形势就变了,四周节度使便是有人反悔,他们也不能齐心,必定兵戎相见。

但同时,他们自己也被置于极其危险的境地。

她并无把握他们都不会反悔,而其中必定有血梅党的死忠势力,否则血梅不会淹杀十八万人也要拿到那大批的粮食。

站在她侧后方的校尉首先出手,伊藤眼明手快地收拾那人时,她径直起压帐的青砖一块,朝上首某人恶狠狠地拍了过去。

谁也料不到钦差大人这般……市井行径,一时间皆目瞪口呆

“你……你个臭小子,老子非把你剥皮炮烙不可!”被砸得满脸血花的韩素捂住头狼狈地被亲兵扶起来来,头晕眼花地怒骂

青宝却早已轻巧地身子一晃,跳到一直不曾说话的章敬晏身边低叫:“章敬大人,还等什么,该动手了,敬谨郡王还在等咱们的信号!”手似不经意地轻轻碰了碰章敬晏的背后。

同时数名范阳亲兵冲进营帐内,一声不响地朝韩素和河西的士兵扑杀而去,营帐内刹那间刀剑作响。

“章敬,原来你竟是朝廷卧底!”韩素怒目而视,却见章敬面色怪异,似有些慌张,又若无奈。

“河西节度使韩素,背叛朝廷。里通国外,现就定正法,任何同党敢阻挠者,杀无赦!”王必之站起来,冷声大喝。

“拿下韩素!”陈立鹤当机立断地亦跟随着叫道,拔刀指向河西的人,他本来就与血梅党无渊源。挺的也是皇室,敬谨郡王大军在临,只是此刻若不表态,反而陷自己于不义。

独孤辛虽然受过血梅党的恩惠,但又怎能与世家利益相媲。此刻自然要站在王必之这一边。

至于章敬晏本就是彻头彻尾的墙头草,青宝才从他这一处下手。

这里本来就是独孤辛的大营,不过片刻,韩素已经被擒拿住,一刀砍了脑袋。

青宝立即收得三人印信与呈给皇帝地效忠书。又打发他们各自回营,待他们回营后,名为接待。实为监视的朝廷官员也立即随之入营。

“碧落公子,此行之险实乃本官今生难见。”王相记起方才动魄之刻,淡淡道。

青宝知他在责难自己的胆大妄为,也笑道:“没错,对付章敬晏的方法,确实有不少破绽,但浑水摸鱼之道,王相想必比小生更精通。”

“敬谨郡王……。”

她轻哼。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墙头草,不过名头倒很好用。

远方的敬谨郡王,生生打了个寒战,还不知道自己日后到底为什么会被刺客暗杀数次,而刺客皆来自河西。

“所幸玉玺找到了。”王相松了口气。否则无御笔朱批,也没那么容易收伏那些拥兵自重的节度使。

“嗯。下次等陛下找到,会补盖一份地。”她笑眯眯地点头。

“你是说,那是假的玉玺!!”王相觉得自己快晕倒了。

如果告诉这老头子,连皇帝都是假的,不知道他会不会……呵呵,青宝耸耸肩,决定暂时不要吓坏老人家。

事情发生的时候,也不过是一瞬间,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什么事。

只是眼前一花,黑暗的夜色中四面八方破空而来地利箭,连绵不绝,带着死亡的气息。

她在一次几乎触摸到死神黑色的衣袖,而此前,他的衣袖刚刚扫过她的敌人。

泛黑地箭头带着冷厉的风直直地对着她的眼,耳边有人惊惶地叫喊。然后便是什么东西扑在自己面前,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呆滞中回过神来时,扑倒在自己身上人,黑色的蒙面巾从他脸上飘落。

那张脸熟悉得让她呼吸瞬间停止。

“敬之!”她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袖,从来没有觉得时间在这一刻是如此难熬。

那毒箭的尾羽还在空气中颤抖,她的心却直直地沉坠下去。

怀里的人仿佛没了生息,她慢慢伸出手去,却不敢碰他,就这么僵在半空。直到怀里的人动了动,缓缓支起身子,那支箭便这么叮当一声落地,断做两节。

“万幸,这箭的箭头和箭杆衔接出了问题,承受不住射出地力道而断了。”王相有些狼狈地蹲在地上,他们身边的人已经反应过来后,立即上前去狙杀在路上设伏的人。

“你……没事?”青宝铁青着脸,看着怀里的人。

封镜之薄唇边扬起了邪笑:“我说了,你个祸害都没死,我怎么会死……。”

话音未落,俊脸上已经被印上一记狠狠的巴掌。

“你!”他惊愕地看着她,黑玉眸里带着不解与气恼。

“我什么!你觉得自己很英雄是不是!”青宝冷笑,提住他地衣领甩开他。

“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你们自以为是的英雄,我不需要!!你听见没有!听见没有!不需要!!”

“你!好,算我自作聪明!”完全没想到自己受到这样待遇地封镜之恼怒地站起来,满心的怒火,转身就走。

深深的吸了口气,青宝脸色铁青地补了一句:“封敬之,你已经还完当初欠我的那条命,从今以后,我们不再是主仆,你自由了。”

封敬之顿了顿身子,慢慢回过脸,定定看了她片刻,飘渺一笑,月光印在他眸里冷寂无边:“如你所愿。”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青宝慢慢握紧拳,面上却一片漠然。

风玄优身边,是留不住,也不能留下任何人的,敬之,你我都知道,有一天你必须离开,去走属于你自己的路,请不要回头……

我们太了解彼此,朋友,才是维持一生的延续。

“你去哪里?”王相看着忽然间跃上马背的青宝,忙问。

“接下来城内的事,有劳王相了!”她扬起淡笑,不待他回应,疾驰而去。

银色的发丝流水般倾泻在桶边,浓浓的药气一点点地在房内蒸腾。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他阴沉低柔的声音响起:“出去,朕不需要人伺候。”

来人并未一如既往地被他的气势吓住,却在靠近桶边时,忽然伸手将他湿淋淋地一把捞进怀里。

“你……。”身子陡然紧绷,风微尘眸里闪过凌厉的杀意,却在片刻后变成复杂甚至瑟缩的眸光。

半晌,耳边传来似笑非笑的声音:“怎么,小猫儿,舌头呢?”

“你来这里做什么,不乘机和玄莲远走高飞?”冷冷的话才出口,他便气恼得决定绝不回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说的话。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么,小猫儿?”她低低闷笑,沉郁的心情好了些,难得见深不可测的月华公子吃瘪。

“放手,不要那么叫我。”虽然痛恨自己这种可笑行为,但在忽然变成记忆里那种熟悉口吻的人面前,他似乎一下子便失去了主导权,就像记忆里……那个青涩的少年。

大雪满弓刀 第七十四章 落樱血之——痴念

感觉贴着自己的柔软胸膛因为笑声传来微微震动,他气怒地一把挣开她,猛地站起来,就往大药桶外跨,却牵动了伤处,浑身一软,又差点跌回去,只凭着一股心气撑在那僵立。

“你太瘦了,凤煞是怎么照顾人的!”青宝皱眉,打量面前单薄苍白的身躯。

“你……你是不是女的!”风微尘一把扯过单衣遮住自己的身子,不悦地道。

她不以为地笑笑,拉过一边搁着的被单,摊开手:“你的单衣都湿了,过来,我扶你。”

“我自己来,你出去。”他不自在地撇开脸,揪着衣衫。

她摇头,他果然还不够了解她啊:“那我过去好了。”看他的腿都在颤抖了,山不来就她,她去就山好了。

“你做什么!放手!”他低柔冷静的声音里难得带了慌张,不一会又梭地住口,涨红着脸乖乖地靠进她的浴巾里,让她把自己扶出来。

“头发下次记得要挽起来,你身子虚,禁不得风寒。”拿着软绸一点点帮他擦头发,青宝很满意怀里人儿的听话。

不听话,还不知道你会做出什么无耻的事来。

风微尘想起她刚才的动作,直冷着脸,气愤之余还有一种无力感,不能使用武功,任人宰割的感觉非常不好,他几乎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在借机报复。

看着他苍白的脸因气愤染上些微的红晕,显得愈发精致,她心中暗暗附道,果然,如沙耶的无耻学说,只要你比他更无耻,男人就会不知所措。

面前这只别扭的小猫就是最好的例子,风微尘若要人死。即使没有武艺他亦能有一千种方法做得到,可他却没有。

“好了,该上药了。”她轻轻地拍了拍他,果不其然,那身子的僵直,表明了他主人的情绪。

“出去!”淡冷地话语却听不出内在情绪,那个深沉的风微尘又再度出现。他拉住自己身上的厚被,挺直了背脊,漠然道:“你在盛安的事,我已有耳闻,律方之事是我的疏忽。血梅党之事,我自有打算,你静观其变就是了,此事之后……。”他顿了顿,淡淡道:“你和玄莲一道作为使臣去天竺罢。”

默然一会。她道:“这是我得到的报酬么,陛下?”

风微尘眸光有些淡冷与倦怠:“怎么,嫌不够么。你身上的三朵佛灵舍利,朕已经不再追究,得寸进尺,不是什么好习惯。”

话音未落,他便觉得身子一软,一阵天旋地转,便趴在了床上。

“你做什么!青宝!”他冷着脸,转头怒视。她竟然敢点他地穴道,扒了他的衣……被子,莫非真是以为他不能拿她如何么?

“小猫儿,让阿姐看看你的伤。”他真当她看不出他在转移话题么。

“你……。”

“还是你打算大嚷大叫,或者在这里和我打一架。昭告天下皇帝陛下藏在这里?”

青宝不顾他的僵硬与抗拒,慢慢分开他的腿。

“够了……我说够了。你听不懂人话吗,还是你想再在我手里死一次!”低垂着脸,无法看清表情,一字一顿地话里却满是隐忍与……杀气。

竟戳破了那层他最在意的纸,她便知道,他有多在乎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

“为什么要生气,不论伤在何处,那都是你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所受的伤,那并不可耻,与战场上受地伤并无不同。”她顿了顿,将他揽在怀里,低叹:“还是在阿姐的气么。”

“你何必如此……还是你在施舍同情!”他冷眸里愈发深邃阴鹜。

“你需要么?”她轻轻看向那白皙长腿间与密处刚结痂的伤,不由皱眉,比预想中愈合得要慢了不少,是体质地问题。

“放手!”感觉到她手上的动作,他再也维持不住冷静的面具,不,他不要她碰,即使知道抱着自己的是她,可他依然会忍不住想要将触碰自己的人狠狠撕碎。

感觉他情绪渐渐陷入迷乱与暴怒,她紧紧拥住他,低声安抚:“小猫儿,是阿姐,阿姐在这里,让我帮你上药。”

“……不……皇姐她走了……她不要我了,她和别人走了,都是我的错,我来不及救她,不,是我害死了她。”将脸紧紧地埋入熟悉的温暖,他茫然而喑哑地低喃。

“那是意外,阿姐不怪你……她从来没有怪你。”她贴着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道,心中黯然,不论他成长成什么样,永远有一个弱冠少年,不曾长大,那一年受到的无尽地创痛与黑暗开启他另外的一段人生,亦成了他心底永远无法愈合的疮。

他白皙的身子因为她上药的动作,微颤着渐渐染上羞窘地绯红,即使是这么瘦弱的身子,优美曲线与色泽依然漂亮得让人想要撕裂与占有。

“好了。”帮他穿上单衣与盖好被子,她抱着他慢慢地帮他梳头,目光里有淡淡地温柔与怜惜。

“你……你要回到那个人身边去的话,就不要对我……不要对我那么……”他咬了咬唇别开脸,心中不由更加厌烦起来,他恨软弱无力的手脚、恨这样像只猫一样躺在她怀里,恨面对这样她熟悉的气息而变得手足无措,总屈居下风又满含期待的自己,蠢死了,就像内宫那些看着他的女人和男子。

“如果,我说我会一直待在小猫儿身边呢?”她淡淡微笑,看穿他的心思。

“什么……你……。”

她低下头对上他清魅的凤眸:“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处置念儿?”那个你费尽心血,真心投入过的少女,即使她只是个替身。

他默然,垂下眸,道:“我……曾经很矛盾,在看到你和敬之之间不对劲后,我便查到了。曾经想过,与其拥有一个已经属于别人的灵魂,不如让我再一次亲手结束,去重新塑造一个属于我的人,永远不会离开,可是,依然无法欺骗自己。”他深深眷恋的从来都是那一抹桀骜不驯的灵魂,而不是人偶。

“我舍不得,敬之说只要看着那人快乐,我便是快乐的,可是不论那个人是否还记得我,不论她有多憎恶我,我都无法放手,很蠢是不是。”他轻轻地一笑,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痴儿。”她笑骂一声,眼里有些湿润,目光悠远地投向远方幽暗飞雪的天空。

“我爱过他。”感觉怀里的人儿微僵,她复又轻叹,玄莲是一段她最温暖的梦,而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却一直舍不下是现在怀里半生牵挂的人儿。

莲……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再带着我踏进宫闱时,便已经知道我们终无结果,我们都是太清醒的人……即使你千般温柔。

佛说爱恨嗔痴,痴念便是劫。莲,若有一天,我将刀尖对准你在意的人,你是不是也会像尘儿一样,永远毫不犹豫地站在我这边?

“你做什么!”风微尘恼怒摸着被某人咬了一口的鼻尖,觉得自己愈发像个呆子。

“尘儿,准备开战了,这一次,你且在宫里看着好么。”她轻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