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悲凉而嘲讽。

“那个人不合适留在陛下身边。”缦雅温柔地帮萧炎褪去紫貂大麾。

“为什么?”萧炎动作顿了顿,听不出喜怒。

缦雅轻道:“那个人对陛下影响太大,若那人是对陛下一心一意倒罢了。”一个能影响王判断的危险人物,若不是对王一心一意,那便有如玩火。

“爱后,小心本王会以为你是在嫉妒。”他转过身将缦雅拦腰抱起,往软床走去。

“陛下,你……。”她揪住他的前襟,微红了脸,正要说什么,却被他封住唇。

“我知道你不是,但你以前从不过问宫闱以外地事,记着,你永远都是本王的王后,而她的危险。我比谁都知道。”

顿了顿,他继续道:“我保证此战后她将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如今爱后该关心的是该为本王诞下嫡王子。”许下诺言,他细密的吻落满她地白皙地颈项,挥帘掩去满帐春色。

云消雨散,缦雅静静看着枕边那张沉睡俊挺而略显严肃地面容,泪水慢慢顺着眼角滑落。

炎。你自己都没发现么,你和她在一起时,你从来没有唤过我一声爱后,而你用的我们这个词里,却不是指我。你眼里的微笑与放松都是我不曾见过的。

天光渐亮,缦雅坐在梳妆台前,细细地看着铜镜里自己美丽的脸,这张脸与萧观音如此相似,如今自己也要走上萧观音的路么?

一代贤后。

“娘娘。如果王为了一个是北萧大敌地女人,而弃置王的责任于不顾,就不要怪我们这些老臣不义。从抓到那个女人开始,王就停止进攻剑门关的步伐!”

想起临到前线前,老王叔们曾说的话,她还曾经埋怨连自己的父亲都这样逼迫她,她说什么也不相信那样深沉冷静地王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将自己的宏图大志弃而不顾。

而孩子……缦雅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美丽的脸上闪过深深的怨恨和哀伤。

可是,连她悄悄把对她下绝子药地侧妃处死,将小王子收归自己抚养。萧炎都不曾说过什么,而如今却为了风玄优,警告她不要插手此事。

这个人,这个和她的夫君一起曾被称为剑门双壁的女子……为了北萧,于公于私她不能让风玄优活着。

“淡儿。”她轻唤。

“在。娘娘。”身形娇小地侍女恭敬地上前。

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剑门关派出的兵马被追成了一盘散沙,探子来报。正来救援剑门的兵马也只是一个州的常备军,根本不足为虑,她也不可能从这里传送消息出去。

萧炎沉默地看着众幕僚们为下一步计划争论不休。

梭地,大帐门帘一撩,“王……不好了!”一名侍卫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大帐。

“什么事!”萧炎不悦地皱眉。

“那个……那个碧落姑娘落进河边冰窟窿里了。”

“救上来没?”他挑眉,难道她要逃?

“救上来……但时间太久,……没……没呼吸。”侍卫看着王的脸色并不太大变化,可是在自己说出最后那三个字时,却没来由地因为王的目光,心底一阵发寒。

玄优,你,是想要用龟息的方式来逃离本王么?还是用假死药?

在大步地往河边去的路上,他一直这么在这么思考着。

直到看到她浑身湿淋淋地躺在皑皑白雪里,星眸紧闭,眉毛与睫毛都结了一层薄冰,脸色与唇色都是一种如冰雪般地苍白时,他还是好整以暇地看着那具纤弱的身体。

“玄优,你不知道,若在冰水里冻了太久,血液停止了流动,很可能肢体都会冻掉,而不得不截肢么?”萧炎轻叹一声:“还是你不明白,即使你真的死了,我就是将你化成灰烬,也不会让你再离开?”

“陛下……是要现在火化么?但是尸体太潮了可能点不着。”医官在旁边低声道,在接触到几乎可以把他刺个对穿的冷酷视线时,顿时赶紧闭嘴。

“谁说她死了,她就是要死,也是死在本王手上!”萧炎阴沉的目光里夹杂着暴风雨,一把将青宝抱起,往大帐里大步流星地走去。

为什么,玄优,你宁愿死也不愿意留下来么?

如果,这就是你地选择,那么,剑门关破之日,便是剑门军民血流成河之时!

大雪满弓刀 第八十二章 落樱血之—— 玩火 2

“哐当。”一声,炽冰剑忽然间跃出剑鞘,风微尘忽然一阵心悸,身形晃了晃。

“小公子。”萍霜儿赶紧上前扶住他,担忧地看着他苍白的脸色。

“我没事,告诉将士们,准备出发。”他按着胸口道,不知为何总有些心神不宁。

萍霜儿终于忍不住伸手拦在他面前:“小公子,难道你还不知道么,你好好地,才能让主子没有后顾之忧。”

“让开!”他凤目含霜,语气森冷。

“皇上!”她寸步不让。

“尚仪萍霜儿,你还知道朕是皇上!”风微尘眯了眼,与生俱来的君威震得萍霜儿几乎忍不住跪下去,随即她挺直了腰,低下俏丽端雅的脸,一字一顿地道:“奴婢更知道你是主子的小公子,主子把小公子交到霜儿手上,霜儿决不能辜负了她。”

僵持片刻,他叹了一声:“此行非我不可,若其他人能的话,我也无需亲自走这一趟。”顿了顿,他又道:“我不能看着她独自应敌,身陷险境。”

萍霜儿咬了咬牙:“您必须带着我。”她妥协。

看着她退下时直挺着脊背,他微微一笑,目光里有浅浅的赞赏,到底是阿姐身边的人,有胆识。

拿出一颗泛着浅香的药丸服下,再用细细的银针扎在脉门上片刻,调息片刻,他白着脸擦去唇边的黑血丝,目光落向窗外灰白的又开始飘雪的天空。

“还没醒么?”萧炎的脸色很平静,过分的平静让御医们反而更加心惊胆战,空气里安静得仿佛呼吸再重一下,便会爆炸。

“回……回陛下,是的。”

为首的御医。终于在同僚们目光地陷害下,不得不做了出头鸟。

萧炎的目光在那趴在地上发抖的御医身上几乎要烧穿两个洞后,又移回白狐皮软榻上面色如雪的人儿,良久,终于一甩袖离开了。

御医们皆吁了一口气,也看了看床上的人,无奈地鱼贯离开。

长久居住在苦寒的地的北萧。最擅长地便是治疗冻伤,若北萧御医都没有办法,那么便真是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房内又安静下来,只剩下一个伺候的小侍女和几个散发着浓浓热气的炭盆里发出劈啪的声音。

入夜良久后,那一脸木然的小侍女忽然起身。走近床榻上地人,从发饰里摸出几只细长的银针,在深度昏迷的女子身上,飞速地扎了几针,又扣紧她的脉门。开始运功引导着她体内的气息游走。

两柱香后,床上地清秀女子睫毛颤了颤,随即缓缓睁开。那星眸迷蒙了一会,然后转过头看着身边立着一头大汗,眼里含着隐隐喜悦的侍女片刻后,冒出第一句话:

“小猫儿,你怎么变丑了,也变矮了,难怪我觉得你怀里那么冷。”

淡淡脸色黑了黑,随即面无表情地道:“大人。你在做春梦么。”

一脸虚弱地捧着热汤喝了几口,青宝唇里逸出一丝满足叹谓,活着感觉真是太好了,看着淡淡在一旁捣药捣得咚咚作响,她唇边逸出一丝促狭的笑。

“下次在你把我踹进湖里前。最好跟我说一声,我不喜欢太仓促地感觉。”

淡淡瞥了她一眼。冷声道:“我有点你的闭气穴。”她忽然警觉地住口,安静地退到角落,又变成那个完全没有存在感的小侍女。

不一会,帐帘一掀,萧炎高硕的身形出现在门口,几名御医看见她醒了迅速进来把脉、看诊,然后又在萧炎一声冷淡地:“都下去。”后,如获大赦般退下。

淡淡离开前看了她一眼,青宝无声地摇头,她便迅速而安静地离开。

萧炎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微垂了眸子看着碗里的汤药。

静默而沉冷的气息慢慢地流转,仿佛可以彼此的心跳,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大手一掀她身上盖着的软狐裘,由于方才醒来,她在狐裘里地身子不着寸缕,强忍下按住软裘的冲动,她只是动也不动任自己的身子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

沉闷的空气陡然多了几丝暧昧,听着身边人地呼吸渐渐粗重,她慢条斯理地抬头对上他深沉幽邃的眸子:“看够了么,要动手就快点,这具身体不见得比王后娘娘能满足陛下。”

萧炎顿了顿,帮她盖回狐裘,沙哑地道:“你没事,这很好。”他侧身坐在她身边,连人带被一起拥入怀里。

青宝推了一下,发现推不开,便由着对方抱,两人便这么不做声许久,直到冰炎离去时,她才细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冰炎,你觉得你真能在把我留在北萧么?若你打算带着我地骨灰,又何必救我。”

他顿了顿,大步离去。

不久,大帐传来消息王后娘娘身体不适,于侧帐中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违者杀无赦。

听到这个消息,青宝眼里微微闪过一丝诡异的幽光,告诉淡淡想办法把这个消息传回北萧国内。

没几日,有些奇怪的流言便在军队里悄悄地流传开来,一个关于他们的王迷恋上那个天极俘虏的故事,甚至为了这个俘虏冷落王后。

导致每日偶然走过她小营帐的士兵多了不少,而那些投来的目光多半都是好奇、厌恶甚至杀气,青宝躲在帐篷里对每日那些如刀视线视而不见,虽然她也为此吃了不少被整的闷亏。

“为什么这么做?”青宝一边活动着自己在淡淡精心调理下,恢复的差不多的身体,一边看着身边的淡淡一笑

“北萧和天极不同,北萧的第一王女和太后在王出事或者王年幼时,有名正言顺的监国权,地位之高几乎媲美北萧王,而萧炎即使再有实力,也是因为当初他娶了缦雅。才得到北萧众贵族的承认。”

“那又怎么样?”

青宝微笑:“作为一个王,一个男人,他可以容忍自己地王后在后宫做任何事,甚至专宠于她,但是,若她触及他的王权,插手政事。是任何骄傲的帝王都不能容忍的。”

尤其是汉家的帝王,当年的汉武帝甚至为了杜绝后宫干政,杀了尽后宫宠幸过的女子,萧炎虽然流着北萧地血液,思维却是纯粹汉家的模式。

萧炎也许是在乎她的。但他更在乎这件事反射出自己王者的尊严被王后漠视。

“你是说他们会内讧?那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脱离北萧大营?”淡淡总觉得这事情有些匪夷所思,不明白她到底要是怎么做的,但她下意识地意识到机会来了,每日在这受人监视地地方几乎连睡觉都要睁着眼

青宝神色里闪过一丝深沉:“没错。我们因该能顺利脱离北萧大营。”

一切皆如她的所料,只是她也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以至于她差一点就来不及逃出北萧大营。

同时她学会一个真理。人果然不能太铁齿。

侧帐大营里。

“王后娘娘,您吃点东西吧。”一名嬷嬷苦口婆心地劝着。

缦雅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的脸,神色有些迷茫:“塔尼嬷嬷,我漂亮么?”

塔尼嬷嬷看着自己自小照顾大的女孩,森兰山上最美地明珠,连老王上都捧在手心的珍宝,如今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心痛至极:“你是世上最美丽地公主。”

为什么王上这么不珍惜这北萧多少男儿的梦里人。

是的。她曾以自己与萧观音一样的美貌而骄傲,可是在见了那个女子之后才知道,有些东西是她所没有的,另一种教人心折的魅力。

那种说不出来的,如同森兰山上最清冷不羁的风一样地东西。还有仿佛不论身处何地都自在而从容和淡定,甚至雪中吹笛的风流。

有时候。她会想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能让那个人拥有那种中性的、超越性别的魅力。

彼时,她在森蓝山时,还不知道那人是女儿身时,也曾不多地交谈里,偶尔的眸光触碰里,为那双清冷幽邃如夜空地眸子而心中微微荡漾。

公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

曾听过这样的诗词,她想象不出什么人是如玉的,却隐隐觉得前一句诗很合适那个人。

可惜,你为何是王心底的那个人,她只道萧炎向来冷情,却不曾意料到他眼底也会有那样柔和的波澜。

甚至为了她软禁身为北萧第一王女的自己。

这个人是北萧最大的威胁,她不能……不能让这个人活着走出这个大营。

看着手心被指甲掐出的痕迹,缦雅眼里第一次浮起毫不掩饰的杀气。

是夜,天空飘着满满的小雪。

本该万物具籁的夜晚,忽然间响起呜呜的号声。

大帐处忽然传出刀剑相击的声音和各种喧哗骂声。

青宝腾地从床上坐起,迅速地靠近窗边,挑帘子借火光望去,只见半座大营都亮了起来,不一会来了不少刀甲森严的士兵们着北萧话大声的说着什么,不一会,大部分营帐的光芒都熄灭了。

但是她留意到四周持火把巡逻的士兵都变成了北萧王的精锐亲卫,她心中不由一紧,暗地里生出不妙的感觉。

门帘子一掀,一道娇小的身影点倒门口的侍卫,蹿进她的营帐里。

“快走,事情有变。”淡淡满脸的肃冷,将一套北萧士兵的服装抛给她。

大雪满弓刀 第八十三章 落樱血之—— 焚情

青宝一边手脚迅速地把衣衫套起,一边道:“怎么了?”

“曼雅王后正带人正往这边来,萧炎此刻恐怕在大帐里应付北萧过来的元老亲王们,说不好他连兵权都暂时没了,更别提保你。”

淡淡警惕地盯着营外,估算着带青宝能安全脱离的可能性。

闻言,青宝心中微惊,太快了,比她预想的早了两日。沉思片刻,她摸出笛子,看着帐外逐渐又亮起的营火和喧嚣人声,开始吹起来,笛声凄厉直冲云霄,不若平时的舒缓淡定。

淡淡默默地看着,只是眼中闪过焦灼的光芒。

不一会,远远地不知何处传来了尖利的山鹰鸣声,青宝神色微松,看向淡淡:“待会有人前来接应,你就不要跟着了。”

“需要我把人引开?”她开始回忆北萧大营地形。

“不。”青宝神色里忽然闪过一丝阴冷:“淡淡,若你还对你看上的那把刀有兴趣,那么就乘此刻把他带走,否则这把刀,我一定会断了他。”

淡淡顿了顿,道了声:“是。”面前的人不会留着阿史那摩天成为指向天极的刀子,而自己不知道为何,对那把刀还有点兴趣。

门帐的帘子忽然被梭地撩起来,冷冷的风猛地灌入,吹得青宝身子一寒。门口的人影背对着营帐外的喧嚣火光、刀戈相击的声音,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是那样的森然之气,仿佛瞬间可以冻结空气。

“是你?”她眸里闪过微讶的光芒,随即又沉静下去。

“怎么,很惊讶,你以为来的人会是缦雅,然后让你顺利地挟持她逃脱?”对方缓慢低沉的声音。隐隐含着风暴地肃杀。

她淡淡地道:“难道我该坐在这里等你的王后砍下我的头么?”紧握的手心里缓缓冒出汗水。

高硕的身影走进营帐,一步步逼近她,淡淡的血腥气随着他的走动迎面飘来,大手里提着那把长干剑上有隐隐地血迹。

淡淡慢慢握紧了手里的刀,全身紧绷地注视着他的动作。

“你觉得我对你太好了么。”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色里有隐隐的狠色,两只手臂从他身侧抬了起来撑在帐篷的柱子上。和着压近地胸膛形成严密的三面包围,把她白牢牢地圈在了自己的空间里……

这个姿势无论是从情色还是格斗意义上来说都是极度危险的。

青宝刚想说什么,便被对方搁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打断。

“从你第一次出现在森兰山开始就在这么计划了么,让我猜猜,究竟是谁有本事安插人在北萧地元老亲王身边。或者贿赂或者挑拨他们来猜忌和对付本王,那个奸商上官贾是不是?”他冷笑,眼里满是暴怒和被刺痛的神色,大手缓缓收紧。(此人乃在女主前往北萧前,出现过的那个胖子)

“然后以自己为诱饵。刺激缦雅,让她联合那些老头子来夺我地兵权,那个婊子一样的小皇帝值得你以身犯险么?”

她被掐得唇色发白。却勾起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萧炎,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别忘了当年你做过什么。”

萧炎蓦地一僵,神色里混着复杂、愤怒与悲哀,片刻后,他忽然诡异地低笑起来:“我怎么会忘记,风玄优是个有仇必报、锱铢必较的性子,这么说你是在怪我当年暗中拦下了他寄出的求救信。他被人做了那种事,你很心痛吧?”

他声音渐渐地喑哑:“那么你知道,当年拜堂前那一刻,我亲眼看着你昏迷着被宫人从未央宫抬回来,还穿着被撕破的嫁衣和身上都是他留下的痕迹时。有多心疼?知道当年,我在喜堂上当着来贺喜百官的面。被他一道圣旨,革职软禁,看着自己布置地喜堂被撤下时,有多心痛!!”

他卫的家国、效忠的帝王就是这么践踏他的自尊来回报他的血汗么!

话到末尾,已成嘶吼,他宛如一只受伤地鹰,愤怒地只想抓伤自己的猎物。

“我只恨不能把他丢进那最下贱地伶馆,千人骑、万人睡……。”

“啪!”话尾音结束在响亮的巴掌声里,趁萧炎怔然的那一刻,她脸色青白地大口地喘气:“萧炎,当年的事,你的老帐还没算够么,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我的死还不能平息你的怒气,那么你那么周详地计划着马踏中原是为了什么?

还是连你自己都没发现你的复仇之路走得太长,长到你自己都没发现你想要的不过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萧炎神色渐渐冷静,忽然莞尔一笑,眼里有灼热的亮:“至高无上的权力有什么不好,有了那样的权力,我想要什么人没有,何至于连自己的女人都拱手让人?”

“所以,你现在要亲自拿我的人头去献给你的皇后,换取你的权力?”她抬眼看他,眸里清冷锐利的光刺得他慢慢垂下眸子。

“玄优,我们果然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他喑哑低喃,他掌下那纤细美丽的脖子一折就断,为什么它的主人那么不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