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姐姐。你行不行啊?”宁纤碧在头上擦了把汗,宁纤月不过是个儿媳妇罢了,哪里就能做得了公公的主?

却见宁纤月呵呵笑道:“我做不了主的,绝不会逞强。但凡这么说,自然是因为我能做得了主。妹妹放心吧,难道我连这点儿分寸都没有?好了,我们便去做事,你在这里等着听我们的捷报就是。”

宁纤碧真心想和两个姐姐一起去,然而如今她的身份不出面还好,若是出面,反而会更麻烦。因只好点点头,叹了口气重新坐下来。心里难免又把皇帝给埋怨了一通。

且说宁彻宣和宁纤月宁纤巧在门口分道扬镳。他自回伯爵府。巧的很,宁彻宇宁彻守宁彻宝等几个兄弟都在家,宁世源则正陪着宁世澜在书房看宁世泊从辽东寄回来的家信。见几个兄弟一齐过来了,不由得有些惊讶。宁世澜便道:“你们几个今儿怎么聚得这样齐整?咦?宣哥儿也在?你不是在你姐姐那里帮忙吗?正好,你爹爹给你姐姐也来了信,回头你带去给芍药。”

宁彻宣连忙上前接过那封信,放入怀中,这里宁彻宇早忍不住了,从听宁彻宣说了宁纤月打听来的宁纤语的情况,这哥几个便忍不住义愤填膺,而宁彻宇更是宁纤语的异母哥哥,此时便对父亲道:“爹,三妹妹在李家,因为帮着六妹妹说了两句话,差点儿被李德禄那混账给活活打死,如今躺在屋里,连个炭盆也没有,那豺狼还扬言说就是要折磨死妹妹,爹啊,这口气说什么也不能忍,我们兄弟几个要去把三妹妹抢回来,所以特意过来知会爹爹一声。”

“什么?”

宁世澜和宁世源都禁不住大吃一惊,一起站起身道:“这…这是真的?那李家好歹也是官宦望族,能…能行出这样无良的事?你们不会是听到什么谣言了吧?”

宁彻宣道:“未必是谣言。”因把宁纤月之前的话说出来,只听得宁世澜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一边痛恨李德禄无行,一边却要考虑伯爵府此时的地位,他不能因为女儿就得罪了正炙手可热的李府,给伯爵府带来什么灾难,本来因为亲王府的牵连,他们现在的处境就有些尴尬。

正犹豫着,却听宁世源沉声道:“大哥,别想那么多了,你忘了三叔当日遭灾的时候儿,母亲是怎么教诲我们的?虽说因为睿亲王府倒了,咱们伯爵府的地位处境也尴尬起来。然而圣上可并没有抄没咱们,也没有削去你的爵位,那李家若真是欺负三丫头到这个地步,也未免太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这都能忍的话,真要是三丫头被活活折磨死了,日后咱们伯爵府在这京城地界还能抬得起头来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宁世澜沉声道:“没错,二弟说得对,母亲向来就最重视亲情。何况咱们伯爵府还轮不到李府欺负到这个地步。”一边说着,就去拿衣架上的衣服,却听宁彻宇连忙道:“父亲,您和二叔不能出面,咱们兄弟几个是晚辈,若是抢出三妹妹,真被打成那样,日后父亲自然要找李府讨要个说法。但若是没那么严重,小辈们的脸丢了也就丢了,父亲和二叔可是代表着伯爵府的颜面,决不能被那李府奚落啊。”

这一说,宁世澜和宁世源也回过神来,暗道没错,这个面他们还真不能出。因宁世澜叹了口气,便看着大儿子道:“既如此说,你三妹妹的性命,就都在你们几个的身上了,务必要救她出那个火坑。不然若是让老太太知道了,怕是要活活心疼死的。”

宁彻宇点点头,兄弟五个一齐出了房门,这里宁世源看着他们昂首挺胸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道:“果然世事不能两全,大哥,咱们这几个孩子虽然除了宣哥儿外,可能没人会有大出息,然而只他们这份兄弟友爱团结一致,便是十分难得了,京城里有几户人家的孩子能像他们兄弟这样齐心?只可惜睿亲王府倒了,不然有六丫头和姑爷照拂着,咱们这宁氏一脉还怕不能发扬光大吗繁荣昌盛吗?”

宁世澜也叹了口气,正要说什么,就听门外传来一阵哭声,接着宁纤语的生母林姨娘哭着闯进来,看见宁世源也在,这才连忙收敛了形容,微微施礼,然后就对宁世澜哭道:“老爷,我从大奶奶那里听说三姑娘如今境遇很是不堪,老爷,那也是您的亲生女孩儿,您…您可要想个法子救救她,总不能让她…让她被人活活折磨死啊”一语未完,已是泪如雨下。

宁世澜烦躁道:“知道了,这不宇儿他们已经去了吗?你在家里好好儿等消息。是了,把你的屋子也收拾收拾,一旦三丫头回来,就让她先在你那里住着。”

林姨娘一听这话,显然还是有希望的,忙住了哭声,忙不迭点头道:“好好好,我这就回去预备。”说完又向宁世源施礼告辞,一阵风般的出去了。

且说宁彻宣兄弟五个,威风凛凛来到李府外的后街上,此时宁纤月和宁纤巧都坐在马车里等着,见他们来了,便下车指着一个家丁模样的男子道:“这是刘二当,在李府厨房当差的,如今三姐姐的事情除了咱们,他府里下人没有不知道的,我已经说动了他,你们就按照六妹妹之前说的做,咱们今儿务必把三姐姐抢出来。”

宁彻宣点头,哥五个一起来到李府门前,那刘二当也当真是块演戏的材料,这会儿就已经入戏了,蔫头耷脑跟在几人身后,却又很小心的隐藏住身形,一面偷偷从几人身体缝隙中向前张望着。

李府门外守着的几个家丁自然是认识宁家兄弟的,这一看哥几个气势汹汹貌似来者不善啊,至于自家那不成器的少爷干的好事儿,他们哪能不明白,当下就有人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冲另一人道:“哥啊,我看是少爷那事儿露馅儿了,咱几个快跑吧,不然别让人家几位少爷把咱们当成了狗腿子,先揍一顿你说冤不冤啊?”

另一个听了他的话,也忍不住恨恨在手心里吐了口唾沫,咬牙道:“废话,能不露馅吗?就咱们少爷那德性。罢了罢了,合该有这一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回头让少爷知道咱们几个临阵脱逃,能把咱们大腿卸下来,还不如让宁家几位少爷揍一顿呢。”

话音刚落,便见宁彻宇已经上前,于是几个家丁努力想做出一副昂首挺胸的模样,奈何这架势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色厉内荏,更何况连问话都是结结巴巴的:“那个…要…要干啥?你们…你们要干啥?”

“少废话,回去通报你们少爷,我们是来接我妹妹回去的,让他赶紧安排安排,送我妹妹出门,不然的话,休怪我们闯进去。”

“哪…哪有这个道理?”家丁甲还想梗脖子,却不料宁彻守上前便踹了他一个跟头,恶狠狠叫道:“妈的和爷废话?回去告诉你们少爷,他做的事儿露馅了,今天哥几个说什么也要见三妹妹,不然的话,咱们就打进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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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营救(中)

家丁一看,这宁家几位少爷没说上来就揍人,那真是已经很克制了,得,咱们别不识趣儿,赶紧进去报信吧,大不了做出一副连滚带爬的模样不就是了?因忙一溜烟儿跑进去,这里宁彻宣便来到宁彻宇身旁昂然站着,却听大哥道:“你文弱书生跑到我身边来干什么?万一等会儿真有那不开眼的,当心伤了你。“宁彻宣傲然笑道:“伤了我比伤了大哥好,咱们更有理由闹了。”话音落,宁彻宇便愣了一下,但旋即就醒悟过来:自己这个弟弟可是有着秀才身份的,秀才在天子脚下虽然不算十分紧要的身份,然而那也是见官不跪的,李家若敢伤人,可不敢伤害宁彻宣这个秀才,不然有的交涉了,更何况,宁世泊如今可还是辽东总督,正二品大员呢,可没听说皇上有要撤换的意思,身为他的儿子,李家想打也得好好掂量掂量,可不是睿亲王府一倒,所有睿亲王一脉就都破落了啊。

想到此处,不由得心中感动,狠狠一点头道:“好兄弟,有你在,今天三妹妹定能接回来。”话音落,忽见李家大门打开,接着十几个家丁手持大棒子涌了出来,李德禄在身后跟着叫嚷道:“妈的我看看是谁敢炸刺儿呢?敢情是送上门来等着爷修理?”

此时李府所在的巷子外已经聚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毕竟这阵仗真是不小了。大家都议论纷纷,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也有常年在后街上做买卖的,偶尔能从李府下人处听说一些消息。这会儿便明白是宁家兄弟来替他们的妹妹打抱不平了。

“这下可有热闹瞧了,那李德禄如果真的虐待了宁三姑娘,瞅着这架势可不容易善了啊。”人群里一个货郎兴奋的小声叫着,另一边卖早点的老头儿也频频点头道:“这李德禄忒可恨。仗着他老子的势,如今是越发猖狂了,有人收拾收拾也好。”

却也有人不赞同这二位,小声道:“不管怎么说。这宁家人可有点太冲动了啊,怎么说他们家的女孩儿还在人家府里呢,这如今气势汹汹的上门,日后还怎么相处?万一打抱不平之后,姐妹让人家给休了,岂不是弄巧成拙?”

另有一人便啐了一口道:“呸!别把人人都当成你吴二麻子一样窝囊,镇远伯爵府那什么时候儿都是响当当的,当日人家三老太爷被关进大牢里,人人都说这伯爵府定要退避三舍的。结果如何?更不用提人家六姑娘嫁去了睿亲王府做了世子爷的夫人。世子爷那是什么样的人?世间最顶天立地重情义的男人。虽说现在被圈禁了,可人也是响当当的好汉,人那夫人能差得了吗?李家这样欺负宁家的女孩儿。人家这是抱定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思啊。好样的,真是好样的。”

围观群众在远处兴高采烈等着看戏。这里宁彻宣便上前一步,对满面凶光的李德禄沉声道:“呵呵,三姐夫的脾气不小啊,你想收拾谁?”

李德禄一看是宁彻宣,也愣了一下,皱眉道:“原来是宣哥儿,你不是三房的吗?跑到这里跟着搅合什么?”看来他也知道宁彻宣的身份不同,因此心中也有些忌惮。

“我虽是三房的,却也是镇远伯爵府的人。”却听宁彻宣冷冷一笑道:“莫非姐夫觉着三姐姐不是我的姐姐?这世上有这样的道理吗?”

李德禄看看面前宁家几个兄弟,一个个对自己也是怒目而视,他毕竟做贼心虚,这会儿就觉着头皮有些发麻,不过想一想那伯爵府沾着睿亲王府的边儿,这会儿自顾尚且不暇,哪里敢招惹自己,因又挺着胸膛冷笑道:“好吧,我说不过你,我就问你们,这是干什么呢?一个个兴师问罪似的跑到我家大门口耀武扬威的,真当我们李家没人了不成?”

“不敢。”却听宁彻宣针锋相对道:“我们只是来接三姐姐回去,听说她在你这里身子有些不舒服?正好接回去养养病”

不等说完,便被李德禄往地上啐了一口,听他咬牙道:“哪有这样道理?你三姐姐出嫁前是你们家的人,爱怎么着么着,可她如今是我李府的人,便要守我李府的规矩,大过年的要接人回去,什么意思?你们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好,就算不放三姐姐回去,之前你连我们家派来的媳妇婆子见三姐姐一面也不让,又是怎么说?”宁彻宣直视着李德禄,步步紧逼,他们大过年的来接人的确不妥当,所以务必要把礼数做足了,只有这样,才有理由先礼后兵。

“你三姐姐病得厉害,大夫不让经风,所以不让人进去扰她”李德禄不耐烦道,话音落,却听宁彻宣冷笑一声道:“是吗?我三姐姐病的这样厉害,你竟不派人去我们府里通知一声?这是何道理?”

李德禄一怔,登时答不上来了,论理宁纤语虽然是庶女身份,但毕竟出身于伯爵府,若真病得厉害,怕有什么后顾之危,他是该派人去通知的,也好让人家早作准备,可是宁纤语是被他打的,这要派人送信,伯爵府肯定要派人登门探望,那不就露馅了吗?所以李德禄压根儿就没往这上面去想,以至于今日终于被宁彻宣拿住了小辫子。

“之前是我忘了。”事到如今,也只好硬着头皮抵赖下去,李德禄自家事自家知,宁纤语如今的模样,是万万不能让宁家人看到的,到底还是伯爵府,不是个面团儿,能随着自己捏扁揉圆。

谁想他刚刚这样想,便听宁彻守大叫一声道:“老五和这混蛋废话什么?我告诉你李德禄,你的事儿早就让人说漏了,你府里那好下人在酒楼里说的高兴,一下子把你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恰好被我们听见,拿住了一问,哼哼!怎么着?你是不是想他把对我们说的话再当着这么多的父老乡亲再说一遍啊?”

什么?

李德禄面色一变,心不住的向下沉,这时才注意到躲在宁家兄弟身后的刘二当,李府下人可不似亲王府那般众多,所以他一眼就认了出来,知道要坏,不由得双眼一瞪,指着那刘二当便大叫道:“你他妈都编排了爷什么?敢诬陷爷,你个混账东西是不想活了吧?‘刘二当“扑通”一声跪下,演技当真了得,一边磕头一边痛哭流涕道:“爷啊,都是小人的错,小人不该灌了几口黄汤就把爷的事儿说出来,小人知错了。”只从称呼上便可知道,这并非是卖倒了死契的奴才,不然他也不敢贪图银钱做这个证人了,到时卖身契在李家人手里,就是把他活活打死也没人管。

李德禄心下沉沉,这时也暗自后悔,不该把事情做得如此猖狂。只是他又哪里想到竟然有人放着如日中天的李府的下人不做,跑去巴结宁府这样风雨飘摇的人家呢?只是此时想这些也已经没有用了,因此阴沉着脸看向宁家兄弟几个,一面在心里急速的转着主意。

“看来你是没话可说了,既如此,哥哥们,咱们闯进去救三姐姐出来,不然的话,谁知道三姐姐被这混蛋折磨成什么样了。”宁彻宣大叫一声,接着又回身对远处围观百姓大叫道:“父老乡亲们,今儿可都给咱们哥几个做个明证,我们三姐姐在李家无故遭到虐待,李府势大,可咱们就算势单力薄,也不能让自己的姐姐在这等人家被折磨致死。今日要是咱们进去出不来,劳烦父老乡亲们帮着往伯爵府递个信儿,我这里先多谢了。”

一番话说完,好悬没把李德禄鼻子给气歪了:这这这…居心叵测啊,自己根本就没怎么样好不好?听听让他说的,好像进了自己家门就得死在这里似得。真要是能打死就好了,偏偏他不敢啊,这不是普通的平头百姓啊,这是伯爵府这一代所有的男丁啊,他就是向天借一个胆子也不敢啊。

“呵呵,这也太言重了吧?怎么说的我这里 跟匪窝似得?”

李德禄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皮笑肉不笑的对宁彻宣道,却见他眉头一挑,诧异道:“怎么?难道刚刚是我听错了?不是你要修理我们?再说了,你身后人太多,一个个凶神恶煞似得,我只是个文弱书生,看了这场面,实在是心里没底身子打颤,害怕啊。”

呸!妈的睁着眼睛说瞎话。李德禄心里这个气啊:还心里没底身子打颤,你他妈连说话都没结巴一下好不好?这话说出来亏不亏心呢?

正在心里骂着,忽见宁彻宇和宁彻宣并肩往前迈了一步。双方走到这一步,可以说是彻底撕破了脸,李德禄纵然没有办法制服这哥几个,却也不想平白无故受这冤枉气,更何况他心里早有打算,因此冷笑一声道:“慢着,我有话说。”

第三白八十六章 营救(下)

“哦?”

宁彻宇宁彻宣停了步子,只见李德禄两眼一翻,面无表情道:“你们伯爵府今天也算是欺人太甚了,竟然在大过年的就要硬闯这里,把我李府当做是什么地方?好,你们说是为了接你们三姐姐回府,只是自古至今,没见过这样不讲道理的,今日你们要接人不难,不过接了人出这府门一步,就别想着再把人送回来了,我虽然只是粗通文墨,一纸休书还是会写的。”

他说完,自以为一下子掐住了宁家兄弟的死穴,面上立刻泛上得意表情:这年头,哪个女人不害怕被夫家扫地出门?若说是被休了,根本就没脸活下去的,更别提从此后衣食无着,难道还要赖在娘家吃喝一辈子?那可也是寄人篱下,朝夕要受人白眼的。就是宁家这哥几个,别看现在气势汹汹的,真正听说自己要休妻,只怕也要傻眼麻爪,嘿嘿!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吗?想着拿捏我,呸!

他正得意在心中狂笑,就见宁彻宇和宁彻宣互看了一眼,接着宁彻宇冷笑道:“果然如此,李德禄啊李德禄,看来你果然是丧了良心。也罢,人怎能与禽兽为伍?更不用提还是个禽兽不如的。今日我们接了三妹妹回去,从此后就是你三跪九叩的求着她,我们也绝不会让她再踏足你们李府就是。”

一席话说得李德禄完全愣住了,及至反应过来,还要再说时,就听宁彻宣喝道:“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清楚明白,你还不让开,难道真要我们闯进去不成?”

说完当先而行,那些围绕在李德禄身边的家丁护院都被这少年的气势所慑。不约而同便让出了一条通道,就让宁彻宇宁彻宣等弟兄和他们的随从昂然进了李府的门。至于那刘二当,可不敢跟着他们进去,早躲进人群里去了。

宁彻宇和宁彻宣都知道宁纤语的住处,因此一路往后院而去,在他们身后,李德禄面色青白不定,有心让家丁们一哄而上,将这几个人打出去再说。然而却也知道这几个男人着实不是好欺负的,尤其是那宁彻宣。人家的爹是辽东总督,若说位高权重,似乎比自己的爹还要大上那么一些儿。

但如果就这样让宁家兄弟几个将宁纤语接走。颜面扫地不说,最重要的是他自己知道宁纤语现在是个什么境况,到时难免还是一番好交涉。因心下烦乱,只恨家里下人们怎么也不跳出来阻止这几个家伙,亏自己平日里对他们也算厚道。

只是看主子都只能束手无策的跟在后面。下人们哪里敢过来多管闲事?更有一些好热闹的,悄悄儿在隐秘地方跟着前进,只等看这出好戏,日后增加谈资。

宁彻宇和宁彻宣等人旁若无人,一直来到宁纤语所住的卧房,还不等进门。就见门帘一挑,一个丫头走进来,半边脸红肿着。手里拿着一只脸盆,看见他们,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又晃了晃头,似乎是完全不敢置信。以为自己眼花了似得。

“呸!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贱命,还要吃鸡蛋羹。后面装鸡的笼子里倒是有些鸡屎,你问问你主子吃不吃?吃的话我让厨房赵婆子送些来,就不用特意谢我了。”

又听不远处有一个清脆张狂的声音不知在骂谁,接着一阵哄笑声中,一个丫头从廊下拐角处哭着跑过来,她身后则跟了几个小丫头,犹自在叫骂着,及至看到院中这些衣着不俗的男人,方一下子站定了脚步。

宁彻宣俊秀文雅的面孔上已经是一片铁青,看到那跑过来的小丫头,他蓦然叫道:“萍儿,你站着,刚才这些人是在骂谁?说要给谁吃鸡屎呢?”

那叫萍儿的丫头看见了宁彻宣,先是一愣,接着便大叫了一声:“五少爷。”便痛哭着跑过来,一面哭一面叫道:“少爷你们怎么过来了?天可怜见的,奶奶可总算是等到这一天了,不然都没法儿活了”

“好啊,看来这几个丫头说的果然是三姐姐了。”

宁彻宣冷笑一声,转头看着李德禄道:“你们李府里当真是好家教,妾的丫头,敢追着主母的丫头骂,让主母吃鸡屎,这要是不出手好好儿教训教训,真以为我们伯爵府是面团儿捏的是不是?”

话音落,他也不管李德禄的面色有多难看,回头就对萍儿和之前那个站着的丫头道:“去,好好教教那几个不懂礼数尊卑的东西,不用怕,有爷给你们撑着腰呢。”

站着的丫头也是随宁纤语陪嫁过来的,这些日子早已经憋屈的要上吊了,此时一听见宁彻宣这话,二话不说转身便迎上那几个呆了的小丫头,扯过刚刚那个张狂的便是两个耳光,此时萍儿也过来了,抓住一个跟着嘲笑的也打起来。

“你们…你们反了。”李德禄气得跳脚大叫:“这是我家,凭什么你们就动手打人?”

“凭什么不能教训?”宁彻宣态度无比强硬,盯着李德禄冷冷道:“就算我三姐姐不是你的妻子,不是这府里的少奶奶,她伯爵府千金的身份,也不允许几个下贱的丫头作践侮辱。”

被打的丫头顿时也哭叫起来,这院子里的热闹终于惊动了房中的宁纤语,她从床上吃力的抬起身,对身旁丫头轻声道:“外面这是怎么了?谁和谁在吵呢?你出去看看,我怎么听见有人在哭?”

在她身旁服侍的丫头正是陪嫁过来的晓霞,她也早听见了院中的声音,只是从昨日起,宁纤语的状态一直不太好,动不动就念叨着与其这样过活,倒不如死了的好。只吓得这丫头心一直提着,半步不敢离开,唯恐主子想不开寻了短见,因此时听见宁纤语的话,便强笑道:“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丫头们拌嘴,奶奶且不用去理会,好好儿养病才是。”

宁纤语看了她两眼,哪里还猜不透这丫头的心思,长叹一口气道:“你出去看看,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不会在你离开后就寻短见的。这么会儿功夫,够做什么?上吊割腕,只怕气儿还没断你就回来了。若说吞金,呵呵,这时候不是在伯爵府那会儿了,我哪里有什么金子可吞?”

一句话就让晓霞的眼泪下来了,抓着宁纤语的胳膊哭道:“奶奶千万好好保重身子,眼瞅着就过年了,到初三初四,不信爷还不让奶奶回家,只要回去了就好,老爷和老太太会替奶奶做主的。”

宁纤语看着窗外,想到在父亲和祖母膝下的承欢时光,想到年少时的一切,只觉一阵恍惚,喃喃道:“就是回去说了又如何?我娘不过是个姨娘,我也只是个庶女罢了。便是老太太和爹爹气不过,把我留下,这李家岂会不趁机休了我?到那时,背负着这样一个名声,住在伯爵府里也是给宁家抹黑,带累兄弟们”

“不会的不会的,奶奶不要这样想。少爷们都是好的。老太太也是最重亲情的。当日既连姑太太和白姑娘都收留了,怎可能容不下奶奶?”晓霞惊慌的叫,这些天来,支持她撑下去的念头就是这个:回到伯爵府就好了。谁知此时听宁纤语说出这种话,显然是不打算回伯爵府的,怎不让这丫头心慌意乱?

“傻丫头,我如何能和姑妈相比?她是咱们伯爵府正经的千金嫡女,又不是被休回家,不过是丈夫死了,在外衣食无着,所以老太太才接回去养,我如何能比得了?”宁纤语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家,她何尝不想回去?可她又怎么回得去?她和宁玉兰的情况可是完全不同的啊。

那时候多好啊,姐妹们天天在一起说笑做针线,无忧无虑的。闲下来了,心思生得多,难免也会拌几句嘴,针锋相对的你刺我两句,我戳你一言。四妹妹嘴巴厉害,五妹妹更是个不肯饶人的。六妹妹性子清冷,那会儿就不太喜欢和姐姐们在一起,只一心扑在她的药材上,小小年纪却是有担当,到底让她做出一番大事业来。还有兄弟们…

宁纤语不自禁的就陷入了对从前的回忆中,嘴角弯起一抹甜蜜笑容,只看得晓霞魂飞魄散,心想奶奶这…这该不会是要不好了吧?因就想奔出去喊人。却在这时,就见宁纤语睁开眼睛,苦笑道:“我怕是魔怔了,怎么好像听到了大哥的声音?呵呵,这还没睡着呢,就做起白日梦来。”

话音刚落,晓霞也愣了一下,喃喃道:“不是魔怔,奶奶,奴婢…奴婢好像也听到了”不等说完,便转身往外跑,一面喊道:“奶奶且等着,奴婢去看看”

宁纤语一愣,心中不由得浮现起一丝希望,暗道莫非真是大哥来看我了?不对,不可能,呵呵,我果然是想太多了,就算来看,又怎么会是大哥?便是担心我,他男人家怎会出面?要派人过来,也该让大嫂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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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和离

刚想到这里,便听见“咚”的一声,门似乎是被大力打开的声音,接着一股寒气灌了进来,宁纤语却没觉得怎么样,实在是这屋里连个炭盆都没有,她穿着棉衣裳,裹着大被子,身上却已是冻得有些麻木了。

然而下一刻,面前出现的人却让她整个人都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眨眨眼,犹自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只怀疑这是不是南柯一梦。

便在这时,就见晓霞奔过来,脸上泪水横流,嘴巴却笑得咧开了,拉着宁纤语的手叫道:“奶奶,奶奶,大爷来了,二爷三爷四爷五爷都来了,呜呜呜,奶奶,咱们可以回伯爵府了,再不用在这里挨打受气,奶奶…呜呜呜”因为太过激动的关系,这丫头的声音显得有些尖锐,断断续续的,也不知道是笑是哭。

“三妹妹”

宁彻宇和宁彻宣等人看见这蓬头垢面,面上还带着伤痕,额角明显有一块大血痂的宁纤语,也不由得愣住了。早从李德禄的态度上,他们就知道宁纤语的处境恐怕堪忧,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到这种地步。

当下宁彻宇一步上前,看着自己的异母妹妹,眼泪都掉下来了,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而暴脾气的宁彻守早已经怒了,转身回头,看见身后面色不太好看的李德禄,他便晃着拳头冲了上去,一面大叫道:“我打死你个王八羔子,妈的今天豁出去给你抵命也得打死你。我三姐姐有什么错儿?堂堂伯爵府千金下嫁给你这么个除了家世要什么没什么的纨绔子,你竟然这么折磨她?你他妈的凭什么?今儿小爷和你拼了。啊啊啊”

李德禄这会儿心里也后悔呢,早知今日,自己实在不该做的这般过分,以至于到今天被人抓住了小辫子。然而就算心虚。看见宁彻守奔过来,他也不可能挨打不还手啊。因此两人很快便扭打在一起,掺杂着爹娘祖宗之类的不雅喝骂。这里宁彻宣和宁彻宇等人则围在宁纤语身边,怒叫着让晓霞收拾东西。很快的,外面丫头香柏和巧儿也进来,帮着晓霞忙乎着。

宁纤语则只剩下哭了,紧紧抓着兄长的袖子,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看着她的凄惨形容,再听听这肠断哭声,宁家几个兄弟虽是男儿,此时却只觉着心都揪在了一起。什么叫惨不忍睹不忍卒听?他们今儿算是真真正正的体会到了。

也不知哭了多少时候。宁纤语总算恢复了理智。眼看着晓霞等人已经把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可收拾的,现如今。她的屋子里还剩下了什么?因想到后果,心不由得“咯噔”一跳。泪眼婆娑的看着宁彻宇道:“大哥,不…不能接我回去啊,若回去了,我们家这个丧良心的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不等说完,便听宁彻宇怒叫道:“你也知道他什么都能做得出来?若是放任你在这里,只怕什么时候心气不顺,提刀就能杀了你,不回去难道在这里等死不成?”

宁纤语哭道:“可是…可是若回去了,他必定休我,宁府的门风不能因我而败坏。到那时,我要如何自处?仍是死路一条啊,倒不如死在这里”

“什么话?”宁彻宇气得眼睛都红了,只以为是妹妹冥顽不灵,正要骂醒她,就听宁彻宣在一旁道:“大哥你误会三姐姐了,她并非想死守在这里,只不过是为伯爵府的门风担心而已。”

宁彻宇这才回过神来,心中也自羞愧,忙镇定了一下沉声开口道:“实在是看见妹妹这凄惨模样,我心里怒火中烧,竟连是非都不分了。三妹妹,当时我和弟弟们过来的时候,爹爹曾经嘱咐过,别的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要好好儿的。真要在这里到了不堪的地步,哪怕就是豁出去被休,也得把你接回去。咱们宁家的骨肉,绝没有让外人作践侮辱的道理。”

“大哥”

宁纤语这一次是真的激动了,火坑谁愿意在里面熬着?不过都是不得已,只能在这里苦苦挣扎煎熬到死罢了。此时听见宁彻宇毫不犹豫的说出这番话,显然家里确实是这样吩咐过的,自己就算是被休,也有一个容身之地。这怎能不令她喜极而泣。

忽听一旁的宁彻宣沉声道:“先前是先前,到如今嘛,哼!他们李家如此作践人,到最后还想把三姐姐给休掉?门儿都没有。”

“五弟,你什么意思?难道还要三妹妹在这里熬着?”宁彻宇皱皱眉头,回身看了一眼已经打到院子里的几个人,不由叹口气道:“你看那李德禄可还是能教训过来的模样?”

“大哥误会我的意思了,这样禽兽不如的东西,怎么可能回头是岸?”宁彻宣冷笑一声,不屑道:“可正因为他是个禽兽不如的狗东西,三姐姐岂能让这样的混蛋给休了?如今理可全都是在咱们宁府这一边,所以三姐姐不能在这个家呆下去,却也绝不顶着被休的名儿离开,咱们要和离。”

“和离?”

宁彻宇倒吸了一口冷气,从古至今,和离这事儿还真不是没有,只是那都是发生在公主郡主们的身上,即便如此,这上千年来也不过寥寥几例,如今李家和宁家门户相当,宁家竟然要和离,这等于是把男方家的脸放在地上踩,宁彻宣这个想法当真是大胆之极。

“宣哥儿,和离是好,关键是咱们如今的身份”

宁彻宇还是觉着这事儿难办,却听宁彻宣淡淡道:“咱们的身份虽然尴尬,但好歹大伯父也是个伯爵,我爹还是辽东总督,他一个九门提督就想欺负咱们到这个份儿上,太过了些。更何况”他看了宁彻宇一眼,再看看宁纤语和两个丫头只是抱在一起哭,并没有注意这边,方凑到大哥耳边道:“一是这李家欺人太甚,三姐姐受的气太多太苦,不能就这样算了;二则,若是这事儿能惊动那一位,也正好趁机试试对咱们伯爵府的态度。”

宁彻宇这才恍然大悟,宁彻宣口中的“那位”自然就是皇帝无疑了。自从睿亲王府倒掉,伯爵府中的主子们其实也都是人心惶惶,他们不会因为怕牵连就赶紧撇清和亲王府的关系。但若说不怕牵连,那真是假的。毕竟谁也不愿意被抄家,从富贵日子一下就落到穷困潦倒的地步啊。

然而终日惶恐中,什么也没等到,宁世澜没被削爵,甚至也没听到信儿说皇帝要撸了宁世泊辽东总督的官职。这样把伯爵府吊在半空,实在是难受的很。偏偏谁敢在这种时候不怕死的去试探皇帝态度?

但这件事却不同,只是一起寻常的儿女婚姻问题,可宁家占了理。而宁府此时偏偏情况不明,提督府却是如日中天。若真闹起来,一定会传到皇帝耳中,即便皇帝不会下什么命令,但和离的事情肯定不会很容易解决,只看此事的后续发展,皇帝的态度大概也可明白一二。

想到此处,宁彻宇茅塞顿开,点头道:“还是五弟考虑的周到。既如此,咱们今日就将三妹妹接回家去,李府想一纸休书了事,没门儿。大不了和他们闹上公堂,三妹妹这伤是实实在在在这里的,我看看谁敢徇私。”

“便是如此说。”宁彻宣点头,眼看晓霞和香柏已经手脚麻利的把东西收拾好了,只得两个小包袱。见宁彻宣看过来,姐妹俩都有些羞愧,含泪道:“是婢子们护主不力,如今奶奶的东西只剩下这么丁点儿了”

“无妨。”宁彻宣打断她们的话,淡淡道:“不会就这么点儿的,不是还有嫁妆吗?三姐姐当日的陪嫁也不菲,一分一文都不会留给这些王八蛋。”

宁纤语之前心神恍惚,没注意到兄弟两个的话,此时听了,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不由惊讶看向弟弟,不敢置信道:“宣哥儿…什么…什么意思?你是说…要…要”

“没错,三姐姐受了这样天大的委屈,你又没有错,咱们当然要和离。”宁彻宣斩钉截铁道。这时就见宁彻宇已经走到院子里,他也忙跟了出去,晓霞和香柏扶着宁纤语在后面慢慢跟着,因为腿上还有伤,所以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好半晌才来到门口。

却听李德禄在那里疯狂的叫着一定要休妻。只这会儿功夫,他已是面上红肿,眼睛周围多了两个乌眼青。而宁彻守等兄弟几个也是挂了轻伤,却毫不为意,个个都站在了宁彻宇身前,对不远处的李德禄怒目而视。

“休妻?你想得倒美。我三妹妹没有犯七出中的任何一条罪过,你凭什么休妻?”却听宁彻宇冷笑一声说道:“李德禄,你给我听好了。咱们宁家的女孩儿你还没资格这样折磨,三妹妹从此后不会再踏进你们李家大门一步。但她没犯任何过错,反而是你宠妾灭妻虐打妻子,这样的做法你就是说到皇帝面前,也没有理。所以想休妻没门儿,只有和离。”

第三百八十八章 强硬

“和离?”

李德禄也愣住了,心中突突地直跳,面上却假装像是听到一个笑话般的狂笑起来,指着宁彻宇大叫道:“和离?我看你们真是失心疯了”

“你可以看看我们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宁彻宇却没和他在口头上继续争锋,一甩袖子,对宁彻守宁车宝等人道:“咱们走。”

宁纤语腿上伤经过刚才,已经裂开了,此时真是走一步都钻心的疼。宁彻守便道:“这是我姐姐,如今她这个样儿,我就算背一背她也不算是过错。”因此过来,将宁纤语背起,和宁彻宇等人昂然向大门外走去。

李德禄面孔涨得如同猪肝一般,看上去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其实不过色厉内荏罢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实在不知该怎么收场,只能眼睁睁看着宁家哥五个就那样扬长而去。

眼看就要走到大门口了,忽见一个老管家模样的人过来对宁彻宇道:“亲家大爷请留步,我们老爷才刚刚从衙门回来,听说了少爷做的糊涂事,老爷请大爷过去说话,我们老爷的意思,这事儿…这事儿还是别闹的太僵为好。”

宁彻宇停了脚步,冷冷看着身前的管家,冷笑道:“哦?你们老爷倒是回来的真巧。只不过我看我就不用去见他了吧?你自己瞅瞅我这三妹妹的模样,如今连路都走不了,我们还要抓紧时间回府替她请医问药呢,若是再耽搁一会儿,只怕命都要没了。”

老管家看了一眼宁彻守背上的宁纤语。饶是他脸皮够厚,这会儿也觉着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心中只埋怨少爷把事情做得太绝,怎怨得宁家人如此霸道的上门?再说了。事情你做就做了,还在府里发狠逞强,唯恐人不知道你少爷威风似的,这么多下人啊。你敢保证哪一个都是对李家忠心耿耿的?现在怎么样?到底漏了馅儿吧。你的威风呢?气概呢?怎么不抖落了?还要老爷出来给你收拾烂摊子。

心中虽然不忿,然而这话毕竟不能说出来,怎么说也是少主子不是?因此老管家叹了口气,正要再和这几位宁家少爷软语说几句,便见宁彻宇身旁的俊秀少年断然道:“不必再说,你们老爷这会儿想起不要闹得太僵为好了?之前他儿子把他儿媳妇折磨成这样,他怎么不说他儿子别闹得太僵为好?别想拿什么‘老爷不知情’之类的话来搪塞,我就不信了,这事儿你们全府里的下人都知道了。你们老爷不知道?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不把这个儿媳妇放在眼中。这会儿不是上门陪着笑脸恳求大伯父把三姐姐嫁他儿子的时候了,还说什么?有什么可说的?”

宁彻宣还真是一语中的。当日李家欲往伯爵府结亲,是冲着嫡女去的。毕竟李德禄是独子。谁知人家伯爵爷看不上他们的门第,不肯把嫡女许配给李德禄。然而为了巴结好这棵大树。李家也就顾不得这许多,到底把宁纤语这个庶女给娶了进来。谁知一朝势变,李家起来了,伯爵府却因为睿亲王府的牵连,眼看着没落在即,因此李家哪里还肯把宁纤语放在眼里?如今是听说事情闹的大了,九门提督李大人也不是糊涂之辈,情急之下意识到这事儿对自己家很不利,这才连忙赶着想要补救,然而宁家兄弟此时都是怒火中烧,哪里还会理他这份胡子?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五兄弟和随从们便昂然走出大门去。

围观的老百姓都还没有散去,情知是有热闹可看的。更何况人家宁五公子可是拜托他们了,要他们在这里看着人出来才行。人要是出不来,还要帮着去给伯爵府送信呢。

这里聚了一大帮子人,有后来者不明所以的问情况,也旋即加入进来,因此人不少反多,正议论纷纷时,就见宁家哥几个从大门内出来,人群的喧哗声一下子就静下来,都是老百姓,天天跑生活,别的不敢说,这眼神儿可没一个近视的,好的很呢。

因此人人都看到了宁纤语的形容,一看之下,就连百姓们都忍不住心惊了,再看这女子分明是被兄弟给背着的,可见连路都走不了,这得是被折磨成什么样了,才会连路都走不了啊?更不用提脸上额头上那触目惊心的伤。这可是堂堂伯爵府的千金小姐,就算是庶女,也没有被人这样对待的道理吧?

于是众人便都理解了宁家兄弟先前怒闯李府一事:该闯啊,必须得闯啊,这再不闯进去把人接出来,这么如花似玉的女子就要被活活折磨死了。宁家女孩子在京城那也算是出名的才貌双全,竟然遭到这样对待,别说是人家兄弟,就是咱们这些没关系的人,也觉着揪心呐。

舆论立刻就一边倒了。而宁彻守将宁纤语放进宁纤月宁纤巧的马车中,一看到三姐姐这样儿,姐妹两个就都惊呆了。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宁纤语“哇”的一声哭出来,说着“没想到今生还能再见两位妹妹”的话,她们这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