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经费很足,各项设施齐备得很,盛景意在里头逛了一圈,感觉和她印象中的大学校园差不多,除了少了点现代化设施别的都没差别。

绕了半圈,还能看见座修在小坡上的图书馆,楼房建得不高,却凭着地势成了国子监最高的建筑,瞧着便很有引人向学的氛围。

盛景意对那座藏书楼很感兴趣,跟着徐昭明等人拾级而上,来到了藏书楼底下。

藏书楼周围是连片的竹林,看起来清净得很,盛景意正要进里头看看,就听见竹林深处传来一阵隐约的议论声,似是有什么热闹可以看。

寇承平顿时来了兴趣,拉住一个从那边过来的监生问:“那边怎么了?”

那监生答道:“刚有人在墙上题了首新词,不少人在那边看呢。”

寇承平一听只是新词,顿时有些索然无味,说道:“那墙不是经常有人写诗题词吗?有什么意思。”

那监生听出了寇承平的不以为然,便说道:“你去看看就晓得了,写得挺好的,字也写得好极了。要不是人太多了,都催着我走,我还能再多观摩观摩!”

寇承平不感兴趣,徐昭明和盛景意却来了兴致,循着那边的动静找了过来,很快便见到一面宽阔的白墙。

但凡是文人聚会的地方,大多能找到这样的墙,毕竟许多人都有一语不合提笔往墙上写诗的习惯,比如王安石写的《书湖阴先生壁》、苏轼的《题西林壁》等等。

要是一个地方连面能写字的白墙都没有,那家人肯定没文化!

小纨绔们平日里闹腾惯了,此时见那面白墙前挤满了人,不由吆喝着替徐昭明和盛景意开路:“让让,让让,知道是谁来了吗?我们今天的准擂主来了,一会他可是要去为我们国子监争擂主的,你们别耽搁了他啊!”

这话一出,其他人的目光便从墙上转到了徐昭明身上。

徐昭明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昂首挺胸地从其他人让出的那条道走了进去,还乐滋滋地说:“都是运气,都是运气。”意思是大家不用太佩服他!

众监生瞧见他这得意样,倒不知该说什么好。

算了算了,今天他好歹是为国子监争光了,随他去吧。

盛景意跟着徐昭明挤进了最里面,一眼便看见了墙上题的新词。

那是一首《钗头凤》,写得缠绵又伤感。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寇承平本来不太感兴趣,看完了竟也觉得不错,不由问左右的监生:“这谁写的啊?”

“听说是那位陆先生写的。”有人答。

“哪位陆先生啊?”有人追问。

“就是张祭酒请来的那位陆先生啊,写‘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那位。没想到陆先生不光诗写得好,词也写得这么好啊!”

众人又对着那首新词议论开了。

盛景意却拧着眉看着墙上的那首《钗头凤》,不知怎地便想到早前寇承平说的那段往事。

这又是“几年离索”又是“山盟虽在”的,越看越像是陆观写给唐氏的。

可他们现在都各自嫁娶了,还跑来写这样的词算什么?

想想在《孔雀东南飞》里头,焦仲卿拦下准备再嫁的刘兰芝说她“蒲苇一时纫”,最后的结局是两人相约共赴黄泉。

陆观写下这首词感慨往日旧情,莫不是要唐氏效仿刘兰芝?

这什么意思啊?

盛景意拉着还沉浸在新词里的徐昭明往外走。

徐昭明见盛景意神色不对,词也不看了,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走出围在诗墙前的人群,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盛景意想到的,寇承平也能想到,他把早前给盛景意讲的八卦又和徐昭明讲了一遍。

他的感觉和盛景意一样,这首《钗头凤》怕是陆观写给唐氏的!

连他们都能看出来的事,许多知道内情的人瞧见这首《钗头凤》怕也能猜出是写给谁的。

寇承平自诩是个风流人,不过他也觉得陆观这事做得不太地道。

哪怕你真的有感而发,也不好在别人夫妻俩能看到的地方写这么一首词,要是让人家夫妻俩生了嫌隙怎么办?

徐昭明听完寇承平的嘀咕,见盛景意一脸不高兴,立刻说道:“看我的!”

徐昭明屁颠屁颠地跑去找到平日里负责修缮房屋的人,没一会便讨来了一桶刷墙用的白漆,上面还插着好多把猪鬃刷子。

“走!”徐昭明招呼道。

盛景意先是一愣,然后会意地和寇承平等人一起跟了上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诗墙之下,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拿起刷子开始刷墙,三下并两下地把题着《钗头凤》的墙面重新变回一面簇新的白墙。

周围的人等他们一人一刷子把墙全刷白了才反应过来,纷纷怒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你们干嘛把别人写的词给刷没了?”“你们看不懂就别看,我们还要看!”

还有些认出徐昭明几人来的更是说他们要胡闹到外面胡闹去,别在国子监整幺蛾子,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寇承平这人就是你横我比你更横的类型,你好声好气和他说话他还听一听,你要是对他冷嘲热讽,他回起来也是不客气的。

寇承平当即便骂了回去:“我们爱干什么干什么,关你们屁事?”

两边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眼看脾气火爆的寇承平就要拿起剩下的白漆往众监生身上泼去,一个文官打扮的男子站出来打了圆场:“散了吧,都是同窗,别在国子监闹起来。”

众监生认出了来人是今日随韩府君一起来的庚通判,都不再作声,恭恭敬敬地朝庚通判见礼。

庚通判打发走来看新词的监生,才看向梗着脖子站在那的寇承平等人。

他对这群小纨绔没有恶感,只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么把别人的词给盖掉了?”

寇承平与盛景意几人对视一眼,又与庚通判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他说道:“两个人都另有姻缘了,难道不该各自安好?”

庚通判是“归正人”,并不知道当年这段往事,听寇承平这么一说,也觉得唏嘘。

文人最重名声,都说百善孝为先,朝廷也一向宣扬“以孝治天下”,父母不在了尚且得踏踏实实为他们守孝三年,更别提父母在时当如何侍奉父母了。

妻子与母亲之间的矛盾调和不了,再恩爱的夫妻都没用,要么和离要么家宅不宁!

庚通判也想明白寇承平他们刚才为什么不据理力争了,这些事不好往外嚷嚷,没声没息地把诗盖住便是了。

他语气和煦地勉励道:“你们也是好心,下回别与其他人吵起来就好。”

盛景意也认出了庚通判。

上回她去临京路上与那太学生程怀直同行,便听程怀直提及过庚通判当年的英雄往事。

眼前的庚通判一身文官衣袍,却还是看得出身材高大、气度朗然,有种与普通文士大不相同的飒爽。

盛景意刚才那股憋在胸口的闷气已经散了,好奇地问起庚通判北地的情况。

徐昭明他们想来不太关心大人们的事,虽依稀听说过庚通判是在北地长大的“归正人”,却不晓得当年庚通判具体都做了什么。

他们听到盛景意发问后也齐齐望着庚通判,活脱脱一群好奇宝宝。

庚通判没见过盛景意,见她提及当年之事,奇道:“你听谁说起的?”

盛景意抿着唇笑道:“上回我堂兄与一位叫程怀直的太学生遇上了,他说是来金陵见您的,路上还和我们说了不少您当年的事。”

庚通判恍然说道:“原来是程贤弟,他这人最爱交游,说是朋友遍天下也不为过。”

庚通判虽不是爱提当年勇的人,却还是禁不住这群小纨绔期待的目光打开了话匣子,边与他们一同走走出竹林边说起当年之事。

别看他现在是个文官,每天做着不痛不痒的闲差,当年他可是上阵杀过敌的,他打过游击战,夺过兵权,当过首领,一度让靺鞨人十分头疼。

他岳父也不差,曾经联合其他人打开城门迎王师。

可惜啊,王师终归还是退回了江南,他这个带着人归附朝廷的“归正人”也成了不受重用的闲官,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看到朝廷收复北地……

前头的事盛景意等人都听得兴致勃勃,听到王师退却那部分他们便不太感兴趣了。

见文会场地不知不觉已近在眼前,盛景意便挥挥手与庚通判道别,跟徐昭明他们备战一会的攻擂赛去!

庚通判见他们跑远了,不由摇了摇头,暗笑自己刚才竟和这么群无忧无虑的少年郎说起北地之事来。

就这群不知愁的少年郎,哪里能明白北地在他们这些人心里意味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注:

文里的词,就是《钗头凤》,陆游写的,虽然时间地点不对,用在这里不是很应景,不过大家意会就可以了。

第77章

盛景意也不是故意听完爽快的部分就表现得兴致缺缺,主要是北伐这个命题太大,连定国公这个曾经手握重兵的人都不敢提,她和徐昭明他们这群小纨绔又能有什么想法?

就算他们表现得慷慨激昂,捋起袖子吆喝大伙一起去北伐,也左右不了朝廷的决定,除非徐昭明决定抛弃个人爱好去混官场,跟他祖父他们一起高举北伐大旗。

可真要有那一天,他就不是她们认识的徐昭明了。

盛景意等人一人捧了一杯冰冻饮子,围坐在一起讨论一会的攻擂赛。

寇承平他们虽然都对外嚷嚷徐昭明今天马上就要拿下擂主之位,不过心里还是有点数的,纷纷边嘬着凉滋滋的饮子边对徐昭明说:“你不同想着输赢,和平时一样闭起眼睛接就成了,我们本来就是来玩儿的!”

盛景意也直点头。

比赛这种事,重在参与嘛,徐昭明的表现已经很出乎他们预料了。

有人提议道:“不如我们来关扑,看看一会徐哥能接几句!”

提到关扑,众纨绔都来了兴致。

他们贼眉鼠眼地往左右看了眼,压低声音开始下起注来,有什么比在学校聚众关扑更刺激的呢?一想到被抓到可能会被骂得狗血淋头并通知家长,他们就贼拉想玩!

要是国子监解禁了,他们才没兴致玩这个!

一时间有人压十句,有人压二十句,有人压三十句,盛景意比较豪气,一口气提到了五十句。

寇承平笃定地说道:“那你这十两银子准没了!”

飞花令可不是徐昭明一个人说就完事,得两人轮流说,三十句已经很离谱了,五十句的话算起来岂不是得有一百句诗!

而且以前的飞花令是只需要准备带“花”字的诗,这次的飞花令却会在“风花雪月”与“夜雨寒江”这两组词汇里面随机抽取关键字,他们不能光背有“花”字的诗蒙混过关!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次飞花令没有关键字的位置要求。

要知道一般飞花令还讲究“花”字出现的位置,第一句花字出现在第一位,第二句花字便要出现在第二位,如此一直接到第七位才再次开始循环,更为考验人对相关诗词的熟记程度!

要是连位置都有要求的话,连对五十句这种情况是绝不可能出现的!

盛景意笑眯眯地说道:“徐哥一定可以。”

一圈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说完赌注,文会下半场便要开始了,他们一个两个都殷殷地抓着徐昭明的手说:“你可要争气啊,一会我的马要是没了,我可就哭死了!”

徐昭明拿他们没辙,刚才他们还劝他别有压力,上去玩玩就成;现在一个两个下完注了,马上换了副面孔,赢不赢不要紧,关键是要让对上的数目接近他们关扑压的那个数!

他怎么就认识了这么一群没良心的狐朋狗友?

徐昭明不想和他们计较,头也不回地上台去了。

这次台上不止他一个人了,还多了个李弘。

李弘平时都是闭门看书的,鲜少与人往来,一副万事不经心的模样,也不知这次是谁把文会的事告诉了他,才让他劳动那难得用上的双腿过来参加这场文会。

李弘虽长得十分平常,身上却有种极为特别的气质,整个人透着股难言的平和,很难想象他早上怎么会成为全场答题最快的人。

他看到徐昭明上台来了,还朝他笑了笑,看着就像是走在路上随便都能碰上的那种路人。

徐昭明可没因为李弘的友善而掉以轻心,他也正儿八经地朝李弘笑笑,如果不看他那身花里胡哨的“战袍”的话也算是个合格的好学生了!

由于文会是国子监举办的,飞花令抽关键字这事儿便留给了百人团优胜者。

李弘慢腾腾地从主持人手中抽出一根签,只见上头赫然写着个“雪”字。

自古以来写雪的诗就很多。

想想看,冬天天气冷,一下雪哪都不能去,可不就只能关在家里写诗吗?

若是手头宽裕些的人家,还会温上一壶小酒,那句诗怎么写来着,“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三杯酒下肚浑身暖烘烘的,很容易诗兴大发!

还有什么大雪天想来不能来,想走不能走的,想想就很愁,读书人一愁,又得写诗!

所以以雪为关键字的飞花令,算起来还挺简单!

李弘又朝主持人笑了笑,把手上的签递了过去。

主持人向所有人宣布关键字,同时也宣布飞花令开始。

盛景意听到李弘抽出了雪字,朝寇承平挑眉说道:“看来我要赢了,上回徐哥都接了四十来句。”

寇承平说道:“万一他接上了,姓李的那边掉链子呢?”

盛景意不觉得李弘会接不上,她说道:“人家早上把所有题都答上了,怎么可能会在这个环节接不上?”

这可是改过规则的飞花令,又不是原来那种每句都得让关键字出现在指定位置的高难度玩法!

寇承平说道:“话不能说得太满,我们看看再说!”

盛景意没再说话,专心看向台上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飞“雪”字诗。

徐昭明这次的表现着实出乎许多人意料,他在台上不见丝毫慌乱,李弘那边不疾不徐地念完上句,他这边也不慌不忙地接上下句,本应紧张刺激的飞花令被他们这么一弄,居然平平稳稳地接过了四十轮!

不是十轮,不是二十轮,而是足足四十轮!

东莱先生忍不住和张祭酒感慨:“这两个年轻人,了不起啊。”

李弘年龄上虽比徐昭明大了差不多两轮,却也只有三十出头,与东莱先生和张祭酒而言仍属于“年轻人”范畴。

张祭酒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徐昭明的表现一时让他觉得自己脸上有光,一时又让他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地疼。

他发现徐昭明聪慧得出乎他的意料,偏他一直以来都只觉得这小子令他头疼,从没想过好好地把他引向正道!

张祭酒无奈叹气:“是很了不起。”

说话间,台上的飞花令还在继续,只是速度慢慢降了下来,在迈过五十轮的时候双方开始踩着点念出诗句。

这时徐昭明念出了一句“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

这是白居易一首题为《夜雪》的五言绝句,写得很寻常,就是夜里感觉枕头都透着寒意,坐起来一看惊讶地发现外面的积雪已经把夜色映得亮堂起来,接着便是这句“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

分明是很寻常的一句诗,李弘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静了下来,连钟声响了都没能回神。

钟声一响,代表李弘没答上来,这轮飞花令是他输了!

徐昭明觉得李弘的反应有些奇怪,以李弘早上的表现来看,第一轮飞花令应该是可以直奔六十轮的,偏偏他刚才居然直接停了下来!

不过第二轮飞花令马上就来了,这一轮飞花令不仅得重新抽取关键字,还得研究按照位置规律来,难度上升了不止一星半点。

盛景意刚才赢了关扑,现在第二轮飞花令要开始了,她又和寇承平他们下起注来。

这次难度增加了,盛景意还是赌徐昭明至少能接五十轮!

改赌注是不可能改赌注的,输了就输了,有什么要紧的!

第二轮负责抽签的仍是李弘。

李弘已经从刚才的失神里回过神来,他朝徐昭明歉意地一笑。既然来了,就该认真对待,他刚才不该被情绪左右,弄得徐昭明连赢都赢得不高兴。

这次李弘抽出个“夜”字。

他一顿,把签递给主持人。

李弘抽的签,起头的便是徐昭明,他没图省事把刚才那句“夜深知雪重”挪来用,而是另选了一句夜字打头的诗。

比起第一轮的不慢不紧,这次气氛还挺紧张,因为他们不仅得找到有“夜”字的诗,还得确定它是不是在对应的位置上!

若是换成一般人在宴会上行飞花令,两边怕是都要罚酒了,偏徐昭明和李弘都不是一般人,他们虽然偶尔是踩着线答上来的,却还是你来我往地接过了二十轮!

观赛的人都惊讶了,他们平时压根不晓得有这么多诗带着“夜”字,更别提按照夜字所在的位置往下接!

这两个人简直是怪物!

徐昭明脑袋快速运转着,整个人进入了一种极为投入又极为畅快的状态,在李弘念出对应诗句的时候他便在脑海里搜索着用得上的诗。

这次李弘没有突然卡壳,哪怕难度提高了,两人还是接过了四十轮!

可惜已有的带“夜”字的诗词就那么多,哪怕他们全背下来了,后面还是越来越艰难,最终还是李弘运气不好,没接上最后一句!

第二轮飞花令,还是徐昭明赢了!

下半场有三轮比赛,现在徐昭明赢了两场,本来已经不用比了,他却觉得还不够尽兴,拉着李弘继续把最后一轮的诗词接龙也玩了。

诗词接龙条件更宽松,两个背了满肚子诗的人在台上互砸诗句,每每对方全句都没念完,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念出下一句,听得擂台下观赛的人连震惊都忘了,只想问一句:这两个家伙是把所有唐诗都给背完了吗?!

这场考验诗词积累的接龙最终是李弘赢了,不过按照三局两胜来算,今天的擂主是徐昭明!

徐昭明成了擂主,却对李弘说道:“本来第一场你应该也可以赢。”

李弘轻轻摇头,缓声笑道:“比试这种事,考校的本就是临场应变,输了就是输了,没有什么‘本来可以赢’之说。”

徐昭明没能再说什么,因为寇承平他们又一次跑了上来,这次他们还把徐昭明扛了起来,把他当战利品一样朝着所有人展示了一圈,才得意洋洋地说:“看到没有,这是擂主,擂主!以后,我们就叫他徐擂主!”

徐昭明生无可恋地被他们合力扛着到处炫耀,觉得自己此生最大的错误就是结交了寇承平这帮损友!

徐昭明兄长因为没去看文会,所以中午也没回家,直接出城浪了一圈。他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回城,此时正好来到国子监外。

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喧闹声,徐昭明兄长感觉里头的文会应当结束了,上前拦一下一个监生问道:“文会结束了吗?”

巧的是,那监生和徐昭明他们还有点仇怨,刚才他就是看到徐昭明赢了才往外走的,想图个眼不看为干净!

见徐昭明兄长身材魁梧、面相凶狠,他心里有些瞧不起对方,又不敢招惹,只得不耐烦地说道:“结束了!”

徐昭明兄长忙问:“那结果如何?我弟弟是徐昭明,他这次要当什么挑战者来着,不知他挑战得怎么样?”

一听到徐昭明的名字,那监生更不耐烦了,没好气地说道:“你自己弟弟怎么样,你心里没数?”

徐昭明兄长心里当然有数,听了这话就自动脑补徐昭明输得很彻底,当即也不等弟弟了,边往回走边拟好草稿准备给他娘说道一番。

反正输都输了,随便胡诌几句重在参与之类的屁话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徐小明:你完了

小意儿: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