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侧妃来不及再深思考,只因周大总管在一旁等候她的指示,王侧妃朝着身后摆了摆手,示意丫鬟们把这残碎的瓷片清理一番,而她则是正襟而坐,端庄如常,似是刚刚那暴跳如雷之人不是她一般。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虽她是我派去的人,可既是犯了如此大错,也不得因此而徇私姑息,以免寒了下人们的心也让那其他人觉得有机可乘,一切都按规矩办吧!”

周大总管并未有过多惊诧。便是回话道:“王侧妃深明大义,是奴才们的福分,如若按家规处置,方嬷嬷数罪在身,理应责罚一百个板子,杖毙处置,以儆效尤,可此事牵扯到多位主子,杖毙下人不免有瞒识之嫌,不如子代母过,方嬷嬷责罚五十板子,其子代母受过五十板子,可行?”

周大总管此话一说,王侧妃的脸色忽的一变,周大总管这是想把方嬷嬷的儿子从府中采买的位置上给踢了出去,五十板子,漫说那方嬷嬷挺得过挺不过,但其子代母受过这五十板子下去可定是个残废了!王府怎会用残废的下人?与体面不合…可王侧妃此时若是拒绝此提议,便是要由方嬷嬷一人独立承担一百大板,必死无疑,定会传出她六亲不识的传言。难免会落一个不义的名声,府中王氏的嫡系如若得知此事难免会寒了心,她就更加的被动了。

看到周大总管这副得意的模样,王侧妃硬着头皮也得应下,咬着牙应道:“即使如此,那便依了周大总管的意思办!”

周大总管没得再说,只是领命离去…看着周大总管离去的背影,王侧妃的目光中露出前所未有的凶狠,心中隐隐痛:叶云水…我如若不收拾了你,我都堕了自己亲王侧妃的名分!

叶云水傍晚便得知了王侧妃的决议,她并不惊讶,只是翘了翘嘴角,“这一次她定是把我给恨上了…”

画眉在一旁解恨的笑,“那也是她们咎由自取,叶主子您高明!”

巧莲此时还在懵懂之中,有些不解的嘀咕着:“奴婢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何叶主子只是安排了这么两件事就把那方嬷嬷拿了,还让那指使的人有苦说不出!”

叶云水只是笑,“这还要怪她们的贪心,否则怎么可能会如此顺当?”

花儿在一旁给巧莲解释道:“叶主子此举便是借助了方嬷嬷的贪婪,咱们不动声色由着她跟三位小主斗气,小主们定会出手教训一番,便有了方嬷嬷儿子欠赌债被打一事,而叶主子又借着这件事躲开了方嬷嬷的讹钱,而方嬷嬷又怕被王侧妃责骂,便想了坏主意去寻了世子妃,世子妃又气咱们主子,便许了银钱给她整治咱们和后院的,这倒是触怒了王侧妃,毕竟方嬷嬷是王侧妃的人。”

花儿说到这里。便是画眉接茬说下去:“可不过是一些银钱而已,只要方嬷嬷偷偷的做,王侧妃和世子妃都不会因此而恼,可惜贪婪的人永远都不会收敛,而咱们主子又因自身被禁足,对方嬷嬷行恶也只能隐忍,到了大家快忍无可忍的时候,便将所有的事都爆出来,那方嬷嬷旁日里敛财众多,哪来的那么些银钱?再加上春芽对其恨之入骨,众人落井下石,哪有得她的好?”

巧云也接了话,“奴婢觉得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周大总管接了此事,他威信很高,否则大家是不敢轻易吐这些委屈的!”

叶云水瞧着这几人都有不断的长进,心里也甚是满意,“其实本没有什么你们想的那么复杂,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只是走一步瞧一步而已,贪婪的人并不难对付,难的是既不贪财,也不贪权的人…”叶云水忽的想起了宋嬷嬷。

四婢经历了此事心里都有不同的想法,只有巧莲一人觉得头大。“这种事奴婢是想不明白的…真是笨!”

叶云水笑着道:“你把手艺学好便罢,往后有大用处,世子妃那边有什么动静?”

画眉立即道:“暂时还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只希望能消停两天…”叶云水倒是真心希望能闲一闲,让她能把心思放在赚银钱上,想着四家嫁妆铺子她心中便恼,心中只恨是人手不足,只能慢慢的来了…刘皎月是真得被气病了!

只因事情刚出了一天,宫里的皇后便遣了人来斥责她善妒,并勒令她好好反省,打点了宫人才知,是太后恼了皇后。怨她给秦穆戎指了一个妒妇为世子妃,不但自己无所出还嫉恨她人,秦穆戎如今子嗣艰难都怨皇后识人不淑…皇后在宫中挨了骂,自然迁怒了刘皎月,不过碍于左相府刚出了丧事,只使了人来斥责几句,不过这却比让刘皎月进宫去挨骂还难受!

“梧桐苑”的主屋之中,刘皎月把屋中摆设的物件摔的粉碎,似是那些物件是叶云水一般!如若可以,她恨不能出去把叶云水给撕成碎片!

“叶云水,这个贱女人!贱女人!我不会放过她的!”刘皎月怒吼着流泪,路嬷嬷在一旁看她只是心疼,却力不从心,只叹是自家主子性格太倔强,如若她肯服软,贤良淑德,宽容大度,把相府小姐的脾气收起来,百炼钢也化为绕指柔了,还愁世子爷根本不来?

就算刘皎月出身相府,也比不得世子爷尊贵?她这般耍脾气,世子爷会搭理才怪,闹个一次两次无妨,可时间一长这关系却是越来越僵硬,根本没有缓和的余地!

每次被太后和皇后斥责无所出,刘皎月的心头便是恨,秦穆戎根本就不来她这里,她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可说出去都是她的错,根本不会有人指责秦穆戎半句!谁让她托生到相府却是个女儿身…自周大总管成功的把王侧妃的人从王府采买的位置上给踢下去之后,便是换上了他自己的人,王侧妃并未有半句质疑,只因刘皎月收到了皇后的斥责,王侧妃本以为她亦会收到太后亦或皇后的告诫,可惜却半句话都未有,甚至连王爷都未提一句。

王侧妃心知,这绝不是太后和皇后对她无怨言,而显然是已经都懒得出口了。而王爷则去了军营,跟冯侧妃打了招呼却未搭理她半句,所以这些日子王侧妃收敛许多,除了打理府中日常之事,她并未再做其他的动作。

周大总管在这次夺权之中争来了一个采买的位置,自是感激叶云水的,于是便遣了人来与叶云水商议,二门处缺个跑腿的,问叶云水是否有举荐的人。

“…周大总管说,如若叶主子点头,便让看守小花园角门的孙二去二门处当差。”周大总管的小厮便是道。

叶云水知这是周大总管还自己的人情,二门处的跑腿可是个好差事,寻常传个话、递个条子之类的活儿能得不少赏钱,周大总管倒是会做人…“既是周大总管相中了孙二,便是他的福气,一切都听周大总管安排。”叶云水也没有拒绝,她可不来那一套虚情假意的面子活,一交一换的,也算是两清,周大总管显然是想清了这笔人情,她自不会推脱。

那小厮领了命便是下去了,叶云水叫画眉赏了银钱,这小厮是周大总管身边的,她也算是为孙二提前打个好底子…叶云水还未来得及吩咐画眉叫孙二来嘱咐话,门口便是有人来回话,秦穆戎回来了!

第104 底线

叶云水心里笑,这秦穆戎还真是会找时候。每次都是这院子里出事之后他赶回来,好似能掐会算似的…叶云水这边收拾妥当便起身相迎,正赶上秦穆戎阔步的进了来,瞧见她只是嘴角扬了扬,便是跟身后的侍卫道:“把东西搬进来。”

两名侍卫领了命便转身离去,叶云水接过他披着的大氂给画眉,便是笑着的问道:“爷弄了什么好东西给咱?”

秦穆戎拉了她坐下,“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侍卫把东西抬进了屋,是一个四方的檀木箱子,秦穆戎示意叶云水过去打开,叶云水带着点儿疑惑的走过去,巧云和巧莲两姐妹自是动手开箱,却是一整箱还未处理过的貂皮…叶云水心中惊诧,扭过头看向秦穆戎,“爷这是从哪儿弄来的?全都是紫貂皮…”叶云水就算是再没有见识,也知道这个时代可没什么养殖的貂,一张上好的貂皮可是能卖上不少银子,而这一箱子上好的紫貂,秦穆戎是从哪儿弄的?

别说这时代没什么貂皮大衣,就连弄一个貂皮的披风都是难的,只因所猎貂皮是不同色。即便能攒到同色的貂皮,也都是宫中的妃子们才有幸得一二的,连等级低一些的贵人们都没有。

叶云水也记得叶府为她置办嫁妆时也弄了几张上好的貂皮,做了帽耳和围领,那些个边边角角也都未浪费,做成了小件。

瞧着那一箱子的紫貂皮,旁边侍奉的丫鬟婆子们无一不露出艳羡的目光,纷纷感慨自家主子得了世子爷这般宠爱,旁的人哪比得了?

秦穆戎看着叶云水那惊喜过后的笑脸,也难得的露了一次笑容,让侍卫把箱子抬到叶云水的库里,而他则拽着叶云水进了内间,丫鬟们送上了茶点之后便识趣的退下,只留了秦穆戎和叶云水二人单独相处。

要说叶云水心里没点儿感动是假的,起码秦穆戎这番亲近的心意便是难得…看着叶云水似是还在惊喜中没缓过劲儿来,秦穆戎习惯性的把她拽过来搂在怀里,“也不说谢谢爷?”

叶云水看着他那一脸的得意,便是道:“婢妾心里遗憾呢,如若是早些时日也可做好了衣裳穿出去显摆一番,如今雪也化了,连柳条都抽芽了,这可是显摆不成了…”

秦穆戎微微挑眉,“怎么着?还赖爷送的晚了?”

叶云水笑着讨好,“婢妾高兴,哪还敢赖上爷呢?”

“那你怎么报答我?”秦穆戎满眼调侃的看着她。

叶云水心知秦穆戎又要做些什么,便是羞的一张小脸如桃儿般粉红,“这大白天的…”

秦穆戎笑着道:“爷没说要做什么呀?白天怎么了?”

“婢妾受了委屈您不安慰两句便罢了。如今还来调戏咱,爷离开这些时日怎么心眼儿变坏了呢?”叶云水嘟着嘴的抱怨着。

秦穆戎用手刮了她的小脸,“你还委屈?我怎么没瞧出来?我倒是瞧见你把别人整治的挺惨!”

“那也是她们没安好心啊,难不成婢妾被人欺负了,您高兴?”叶云水这话有试探的意味在其中,她一直在寻找秦穆戎的底线,他能容忍自己闹到什么程度的底线。

孰料秦穆戎丝毫没有怒意,“数你心眼儿最多!”

秦穆戎没有正面回答,却也不妨是给了叶云水一个答案,他根本不管她在府中如何折腾,而且瞧着他似是很乐得见到这副局面,叶云水心知这一次王侧妃和刘皎月二人双双受挫,对秦穆戎来讲是一个好的局面的开始,否则王氏越是得力,他的世子之位便越是危险,而秦穆戎对刘皎月的不满完全是来自于左相府,不过太后在宫中施压,皇后定是把叶云水给恨上了。

其实这事本用不着惊动太后这尊大佛,可显然是太后出了一个无声的信息,那便是她赞同叶云水有所动作,而且也将叶云水稳稳的放在了刘皎月和皇后这一方的对立面上。叶云水想站住脚想上位也只能依靠秦穆戎,依靠太后。

叶云水瞧着秦穆戎并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显然是周大总管已经将事情的原委汇报过了,便换个话题问道:“爷,您从哪儿弄来那么多紫貂的皮子?”

秦穆戎笑道:“从东北处收来的,本是孝敬宫里的,我中途截了下来,把紫貂全留下了。”

叶云水大惊,“这不合规矩吧?”她可没想到秦穆戎胆子这么大!

“我说行就行,你放心大胆的显摆就是了!”秦穆戎的脸上多了一抹不屑之色,显然这其中的事没他说的那般简单,叶云水也不追问,“单给婢妾一人,爷也不怕旁的人嫉妒?”

秦穆戎挑眉道:“得了便宜还卖乖?”

“爷这话可真是冤枉婢妾了,婢妾可是真心实意的为您着想!”叶云水想到秦穆戎给自己送一箱子紫貂皮这事儿很快就会传了开,刘皎月定是会气的七窍生烟,而那侍妾们更是会嫉妒的恨不能咬死自己?

“为爷想就快点儿给爷生个儿子出来!”秦穆戎的话让叶云水一阵子的心虚,“爷真能说得笑话,婢妾刚入王府未足两月,哪就那么容易怀得上?世子妃和那三位妹妹都入府多年了还都没…”叶云水越说声音越小,因为她现了秦穆戎忽的冷了脸。

秦穆戎目光冰冷的看着叶云水,忽的把她拽到一旁,低沉冷言道:“爷的孩子,不是谁想生就能生的!”

叶云水没想到秦穆戎会忽然翻脸,连忙上前劝哄,“是婢妾的错,给爷赔罪还不成?”

秦穆戎猛的回头看她,带着审度和猜忌,叶云水强忍着那心底的心虚。硬生生的跟他对视着,那一双幽深的黑眸就似是能迷惑人心的黑洞一般,让叶云水下意识的错开了目光。

叶云水知道,秦穆戎对自己已经起了疑心,犹豫片刻,她便是开口道:“不是婢妾不想生,实在是婢妾不敢…”

秦穆戎的眉毛轻挑,意指她继续说下去,叶云水也没卖关子,便是隐晦的把自己心头的疑问道了出来,“婢妾的确是害怕,上一次众人误以为婢妾身怀有孕,那些个泡了紫草的米,混了凉药的燕窝,一个不小心婢妾就是一尸两命…这是婢妾现的,许是还有不知的?婢妾出身比不得旁人,您又时常不在府中…”

叶云水虽知说了她的一半理由,但这也不失为一个推脱的借口,如若真得让秦穆戎怀疑了自己,那么她的下场可好不到哪里去。

秦穆戎似是在认真的思索着叶云水的话,只是他的表情很难看。

叶云水不敢出声打扰,这时却是有侍卫通报,庄亲王爷请世子爷到“翰堂”有事商议。秦穆戎若有所思的瞧了叶云水两眼,叶云水急忙替他打理好衣服,恭送他出门。

秦穆戎临走时说晚上会过来用饭,叶云水心中颇感无奈。

花儿瞧着叶云水坐于塌上呆,便是悄悄的走过来,“…叶主子,那香包您还是扔了吧!爷如今对您可谓是宠爱有加,您这么做不合适…”

叶云水瞧了花儿一眼,却也未全拒,“容我再想想吧。”

花儿心知叶云水是个有主意的,便也不再多嘴。只在一旁服侍着。

叶云水想着刚刚秦穆戎的话,他的孩子不是谁想生就能生的…如此说来,刘皎月自嫁入王府未有所出是秦穆戎故意而为之,妾室们只有柳氏有孩子,这绝对不是一个意外,叶云水忽然冒出了一个很荒唐但又十分有可能的想法,那番叶的香气不会是秦穆戎自己放的吧?

秦穆戎很希望她能生孩子,可是叶云水对此却有着心结,花儿所说也不失没有道理,一旦让秦穆戎现那香包,恐怕不仅仅是恼了自己那么简单,会不会一气之下杀了自己?叶云水忽觉得后脊梁骨冒冷气,好在这件事只有她和花儿二人知道,旁日里除了四婢之外也无人进她的内间,不翻动她的枕头,便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不过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两次与刘皎月和王侧妃的交锋来看,秦穆戎显然是知道的事无巨细,自己院子里定是有他的眼线,而且还是跟自己旁日里亲近之人,只是叶云水不愿去猜测此人是谁,根本毫无意义。

晚间秦穆戎归来之时,却是带给了叶云水一个消息,“…礼部上卿周大人的女儿这个月的婚,男方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曹大人的长孙。”

叶云水心头惊诧后便是喜悦,虽是与周灵珊只有一次相聚,却知她是个好性子的,便也跟着高兴,“倒是一门好亲事。”

秦穆戎一直盯着她瞧,叶云水心领神会的央求着,“爷收了帖子?能否带婢妾去凑个热闹?”

秦穆戎脸色未变,叶云水就再求,直到磨的秦穆戎点头同意才罢休,瞧着他那一脸的得意模样,叶云水的嘴角不由得抽抽,明明是想带自己去还得她来求,男人啊!

第105章 出事

秦穆戎给叶云水送一箱紫貂皮的事第二日一早便传遍了整个王府。

沈氏和米氏姐妹一早便巴巴的跑来。正巧秦穆戎刚准备出门,那三妾瞧着他的眼神无一不是楚楚可怜,带着无限的幽怨,而再瞧向叶云水,似是她就是那夺人所爱的狐狸精,让叶云水心中一阵无奈。

未等三妾说上两句话秦穆戎就已出了门,让沈氏差点儿眼泪都差点儿掉下来。

“爷现在就对叶主子偏心,连正眼都不瞧咱一眼了…”沈氏坐在叶云水边上如是说,一点儿都未觉得她这般做有何不妥。

叶云水也不吝她,“瞧你这心眼儿?昨儿爷回来不也给你们送了东西了吗?怎么就巴巴的盯着我来?”

小米氏在一旁添油加醋的道:“谁让咱是妾呢,给咱狐狸皮的就满足了,还奢求个什么?”

米氏也在一旁抿着嘴不语,叶云水只感觉这三人的目光快能把自己淹死了,倒是不客气的道:“把你们那哀怨的模样都收了,我又不是爷,给我瞧什么?”

被叶云水一句话给噎了回来,三人闹了个大红脸,小米氏从来是倚小卖小的,便是道:“叶主子真是臊咱们,哪有主子跟自家侍妾这般说的,快让咱找地缝儿钻了!”

“就你长了张刁嘴。还跟我来劲儿了?你若是个争气的,早点儿给爷生个孩子,不也跟柳氏一般被供着?”叶云水话由子一转便说到了柳氏身上,刘皎月这几日很低调,柳氏倒是抖了起来,据说前儿刘皎月过去瞧她时还被晾了,让刘皎月更是气的跳脚。

提到了生子一事,三妾倒是嫉妒的很,对柳氏那副张扬的模样也是瞧不上,沈氏没头没脑的来了句:“就她?能不能生的下来还…”忽的,沈氏自觉说错了话连忙捂住嘴,又找补一句道:“贱妾是说她那身体不好,可不是咒她。”

叶云水听在心里却未动声色的瞧了瞧米氏姐妹,小米氏的嘴角微微露出不屑,而米氏则皱了皱眉头,叶云水便道:“没得混说,小心爷听见了撕了你嘴!”

沈氏忙捂着嘴,转了话题,其他人也不再纠结于这事上说个没完。

下晌,孙二在院子里求见,叶云水便让他进来叙话。

孙二说了一些感激的话,叶云水便是嘱咐着:“…既是周大总管要了你去,便专心做事,少说话多干活,平时有点儿眼力价,虽说二门来回的传话有不少的赏钱,可也莫心黑了。”

“叶主子放心。奴才知道自己的分量,绝不会给叶主子丢脸!”孙二是瞧着实诚,却很有心眼儿的。

叶云水暗自点头,他有这份心计也是个堪用的,只是不知道做起事来会不会如此明白了,“旁日里跟一同当差的小厮们吃酒耍乐的,也莫显得吝啬,往后除了府里的月例银子外,我每月让画眉补你一两银子的耍酒钱。”

孙二立即跪地叩谢,“奴才一定不辜负叶主子的期望!”

叶云水并未再多说,让画眉拿了赏送他出去了。

“最近你盯着点儿后面院子的动静儿,柳氏最近这么抖,怕是刘皎月能不能忍到她生产,沈氏今儿话突然说漏嘴了,想必是得了什么风声。”叶云水不得不让人关注一下,刘皎月可不会那么傻的直接对柳氏动手,最大的可能就是栽赃到自己身上,这事儿不得不防一下。

花儿领了命,便是道:“韩家的今天来了,说是如今已是春天了,眼瞅着地就能播种。问问叶主子的意思。”

“这农事咱们还真就是不太懂,往年都是怎么办的?”花儿虽是奴婢却也不是农户出身,只得摇头,“今年是您接手的第一年,定是事情繁多,得找个明白人请教请教,不然蒙了咱,咱可不知道。”

叶云水亦是点头,“你说的不错,王府也有庄子有地,回头问问这边的管事,咱们跟着做就是了,定差不了。”

“那奴婢回头就去打听。”花儿得了指示,便下去做事了。

叶云水还想着四家嫁妆铺子的事,庄子每年的产出就那么些个银钱,不够做什么,她的经济主要来源还是那四个嫁妆铺子,可是她如今又束手无策,那写了许久的计划书还未完全的整理好,周灵珊出嫁之日倒是能出得府去,却不知能不能顺道去瞧一瞧。

这两日叶云水一直忙着挑选十六去周灵珊大婚之日的行头,毕竟是第一次跟着秦穆戎出席正式的场合,她不为自己的体面也得为王府的体面着想,不能打扮的过于盛装也不能失了身份,箱底倒是有不少,都是新婚之时做的,并不陈旧,只是如何选却是意见不统一,画眉和花儿则希望叶云水打扮的贵气些。可叶云水却不想太过张扬。

最后确定了穿世子侧妃的正服,选了一套金镶翡翠镂空雕花头面,脖子上是一个纯金丝扭的项圈,中间缀着一颗椭圆的红黄翡的福禄翠,瞧着既贵气又不浮夸。

“早知道就把叶主子的紫貂皮披风赶制出来了,这天气虽转暖了,风却不小…”画眉瞧着外面的天气,心中觉得有些遗憾。

“再冷也是春季了,连大氂都披不住的,还披了紫貂出去?没得让人笑话这般显摆的,回头大氂也收拾着放起来吧。”叶云水可不想那么张扬,她是真心为了想瞧一瞧周灵珊而已,并非有显摆身份之意。

自身的行头准备好,便是要预备给周灵珊添箱的物件,让画眉拿了大库的册子来,却是左右挑选不出合适的礼来,按说也不是没有,可叶云水不能单想着她自个儿,毕竟她是随着王府而去,礼的轻重都不免会让人往秦穆戎的身上想,思前想后的还是应问问秦穆戎的意思再定。

晚上趁着秦穆戎来吃饭的时候叶云水便是把这事说了,“怕送的礼太重了,让人多想。送的轻了又怕丢了爷的面子,索性您给拿个主意?”

秦穆戎撂下碗便是道:“王府的礼早就备好了,你自己那点儿给多给少都无所谓,随心意就成。”

叶云水忽觉得自己犯傻了,秦穆戎既是应下去凑这热闹,王府肯定会根据远近备下礼的,她不过是给灵珊添箱,凑点儿意思而已,哪会引人多想?

秦穆戎倒是嘱咐着,“可能有不少人会去。”

“那婢妾多预备些小物件留着赏人。”叶云水得了秦穆戎的提示,自会想到这些琐事上来。礼部上卿和都察院左都御史两家结亲,涅梁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员兴许都会去拜贺,各家带着夫人、子女一是凑热闹,二也是拉关系,秦穆戎能带她去,也是在为叶云水的身份加码,告诉着众人她是得宠的,而且在王府中已站住了脚的。

既是秦穆戎给了提示,叶云水则动了四婢开始忙碌了起来,基本上把压箱底的玩意儿全都翻了出来,“…世子爷的位分高,要赏的人多,也没有两日了,咱们遇见的都是女眷,分开年龄赏就行了!”

画眉长舒了一口气,“这还真是个技术活儿,可是荷包没那么多了怎么办?又不好露着囊子赏人…”

叶云水琢磨了一下,“让人给谷勇去信儿,让他在铺子上弄些来,一些普通的,一些精致的…那些个小物件也送些来,咱们的东西虽好,可有些已是不当时的,也不是现下涅梁城里的姑娘们都流行玩些个什么…”

花儿接话道:“多少年都是这些个物件,也不会有太新的花样的!”

叶云水点头应道:“荷包挑精致的,让宋皓送来,回头拿着我的帖子,叫门口的放人进来便是。”如今孙二去了二门跑腿儿,没几日便是跟其他的人混熟了,他年纪最小,出手也大方,逢人就请安问好还勤快,自是都对他印象不错,连带着叶云水这边府里府外的送消息也都松快的多。

叶云水这边安排完,回了内间的时候秦穆戎正在榻上看书等她,“都安排完了?”

“仔细安排着,怕给爷丢了面子。”叶云水走过去给他倒了杯茶。“婢妾的嫁妆里还有几个空的铺面,租金收不了多少,想再开个铺子。”叶云水试探的问,因为后面的动作许是很大,如若秦穆戎不允的话,她也无法实施。

秦穆戎倒是饶有兴致的看她,“想开什么铺子?”

“婢妾学过些医术,所以想开一家只针对女眷们开的医馆,旁日里女眷生个病请的大夫都是男的,有诸多不便,如若都是女大夫,那自是要方便得多,而且不光是瞧病,连带着养生养颜,推拿按摩这些都可以有,夫人们平时想聚一聚都无处可去,只能在家里摸叶子牌,婢妾想把这地儿选得大一些,各府的夫人们旁日里想有个聚会亦可以到那里去。”叶云水说完便是瞧着秦穆戎的脸色。

秦穆戎倒是没有反对,只道是:“动作还不小。”

“婢妾除此外还想开个铺子,只治疗外伤,不用大夫号脉,主要是针对穷人们家开的,冬日一过,有多少冻伤的?旁日里干活的也多有外伤,治疗不及时便落下病根,婢妾已是把巧云和巧莲教的差不多了,再由她二人出去招学徒,这个铺子不指望挣钱,算是积德行善了。”

说到此,秦穆戎倒是脸色微动,似是想到了其他地方,叶云水也没有打扰他,由着他思考,叶云水知道秦穆戎是想到了军队上,要说外伤最多的地方便是军队,如若叶云水真能培养出一批专学医护的人,那对秦穆戎可谓是一大助力!

可叶云水不能直白的这般说出来,她要秦穆戎自己想明白后应承下来。

“你这两个事动作都不小,你前面那铺子的事暂时先莫要动,你终归是王府的人,贸然开了这么一个铺子不免会被人诟病,说你以此来收受贿赂,拉拢结党,后面这个倒是可以斟酌一番,如何做的妥当。”秦穆戎这般说,叶云水倒是心里略有些失望,不过秦穆戎所说也有道理,她的根基并不稳,那个铺子实在是容易被人钻空子。

“既是如此那就算了,那婢妾还有四家珠宝铺子呢,岂不是也容易被人说嘴?”叶云水有些不悦。

“那倒不会,谁家没有几个铺子?只是你前面的想法有些痕迹太明显了。”秦穆戎笑着瞧她,“怎么非要弄这些个东西?钱不够花?”

“婢妾出身不行,再不大方些,这府里还有婢妾的地儿吗?”叶云水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倒是不怕秦穆戎笑话,反而她这么说也是逼着秦穆戎给她想办法,她没地位没钱,拿什么跟刘皎月和王侧妃斗?秦穆戎也甭想指望她什么。

果然,听叶云水这般一说,秦穆戎的脸色微变,“我名下有个皮草铺子,回头交给你打理,赚了算你的,可别赔的太多,到时候爷打你屁股。”

叶云水没想到秦穆戎会直接给她铺子?再说了,那皮草铺子整个城里也没有几家,显然是供不应求的,涅梁城里旁的可能缺,就不缺兜里有钱的达官贵人,上好的皮子再高价格都有人买!

秦穆戎把这样一个铺子给了她,明摆着是赚钱的,叶云水隐隐有些不安,秦穆戎让她出面打理铺子,这显然是对她的信任和考验,可这风头她可是出的太过了…二人正准备歇下休息,门外传来了丫鬟通报的声音,“回世子爷、叶主子,后院的丫鬟来说米小主晚间疑似吃坏了东西,呕吐不止…”

秦穆戎的眉头紧皱,叶云水连忙又服侍着他穿好了衣服,“先去派人请太医来,婢妾随您一起去瞧瞧。”

二人穿好衣服赶到后院,沈氏和米氏此时也在,瞧着小米氏脸上都现出焦急的神色,叶云水未让二人行礼,便是匆匆赶过去看小米氏,却瞧见她脸色惨白,嘴唇紫干裂,整个人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第106章 诬陷

叶云水过去仔细的查看一番。心里不由得叹气,这显然是食物中毒的表现。

“你们主子晚间都吃过什么?”叶云水问着小米氏的丫鬟连翘。

连翘立即跪下道:“回世子爷、叶主子的话,米小主晚间并未在咱们院子里用的饭,而是去‘梧桐苑瞧柳小主,跟她一起用的,回来后就呕吐不止,就现在这样了…”

叶云水和秦穆戎二人不由得心里一惊,互相对视了一眼:柳氏!

叶云水和秦穆戎不约而同的想到柳氏,不知道她是否也有事。

“马上去‘梧桐苑瞧瞧,柳氏是否出现同样的症状!”叶云水赶在秦穆戎之间做出了安排,这边又吩咐连翘道:“去厨房熬一大锅绿豆汤,赶紧给你们主子灌下去,等着太医来了确定了具体的病症后,马上吩咐人拿药,不得有片刻的耽误!”

秦穆戎似是很满意叶云水这般安排,一直站在旁边瞧着,并未插嘴。

叶云水转身与秦穆戎说道:“世子爷,如今不知柳氏是否也出现如此症状,不如先去‘梧桐苑看看?她还怀着身孕,情况更加的危险。”

秦穆戎的嘴抿成了一条缝,便是点头应道:“一起去吧。这里交给沈氏。”秦穆戎的脸色凝重,就像是一块冰冷的石头,沈氏听着秦穆戎分派差事,立即连忙应下,“世子爷、叶主子放心,贱妾定当好生照料着,太医来了便立即回了您。”

叶云水又交代了两句便随着秦穆戎往“梧桐苑”赶去,半路遇上来回话的丫鬟,看到秦穆戎的暖轿立即跑过来回话道:“回世子爷、叶主子,柳小主如今闹喊着肚子疼,听说世子妃也是呕吐不止,正是跟米小主一个症状,已是派了人叫了太医!”

听着丫鬟这样一说,秦穆戎和叶云水都惊了!原是只想着可能有人给柳氏下了什么药,结果小米氏受了牵连,可如今这样一说,那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居然连刘皎月也被下了毒?叶云水满心的疑惑,前几天便让人盯着后院却没现异常,却没想到事情出在了‘梧桐苑!

秦穆戎和叶云水更是不敢耽搁,加快度的朝着“梧桐苑”赶过去!

此时“梧桐苑”内乱作一团,路嬷嬷不停的催着小丫鬟们去叫太医,刘皎月跟小米氏一般,躺在床上脸无血色,嘴唇干裂,时不时的干呕,似是胃里已经是没有什么可吐的东西了!

瞧见秦穆戎的暖轿进了院子,立即有“梧桐苑”的丫鬟跑进刘皎月的主屋来报。“世子爷的暖轿已经进了院子了!”

路嬷嬷本是阴郁的脸上闪现出一抹惊喜,连忙跟刘皎月道:“世子妃,世子爷来瞧您了!”

刘皎月的眼神中露出一抹幽怨,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目光却已是朝着门口看去!

瞧见秦穆戎和叶云水一起匆匆赶来,刘皎月的脸色忽变,本是露出些惊喜的目光瞬的冻结,随即变的可怕骇人,秦穆戎的眼睛微眯,叶云水上前行礼问道:“世子妃服用了什么?怎么会忽然的这样?”

秦穆戎则是问着柳氏,“柳氏如何?胎儿可有危险?”

路嬷嬷的脸色难堪,却是刘皎月忽的从床上翻了起来,指着叶云水便是怒吼道:“你这个**,你还敢假惺惺的到这里来?柳氏如若有半点儿的差错,罪魁祸就是你!就是你!”

秦穆戎的脸色猛的一变,叶云水也有些惊慌不知所以,可是面对刘皎月的指责,她却是不能如此接受,便是道:“婢妾不知世子妃所言何意,婢妾自来恪守规矩,从未有过半点儿害人之心。不知世子妃为何如此责骂,恕婢妾不能接受!”

刘皎月意欲起身冲过来,却是咳嗽不止,路嬷嬷连忙扶着她坐好,满脸的担忧,刘皎月拍着胸口不停的顺着气,嘴上却是不停的骂道:“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的,世子爷疼你宠你,纵容你,却不知你如此恶毒之心,居然想害死柳氏,害死我,然后你好占上正室的位子?我告诉你,你做梦!”

刘皎月已是疯了似的,不停的口无遮拦的怒骂着,丝毫不顾秦穆戎在场,骂完叶云水,她便转过身来看着秦穆戎,“世子爷,妾身没有旁的要求,只求你立即处置了这个**,她旁日里的作为有违规矩妾身睁一眼闭一眼便罢了,如今她要害您的子嗣,害您无后,这是不仅是欺骗了世子爷,也是欺骗了整个王府,甚至是对不住太后!一定要将她狠狠的处置!”

叶云水的心里怒气很盛,她转头看向秦穆戎,秦穆戎的脸色却是冷漠如霜。看不到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叶云水辩解道:“不知世子妃为何如此说婢妾,凡是都要讲个证据,世子妃如此大帽子扣下来,婢妾不敢认,口说无凭,如若世子妃没有证据便如此胡乱说,婢妾定要力争到底,求个清白!”

“你…你个**,你还敢嘴硬!”刘皎月不停的咳,加上心中的怒气,那一张脸色已是越的惨白,叶云水吩咐着站在一旁的玉扇,“去厨房准备绿豆汤,只给世子妃喝,莫要送去柳氏那里!”

“不用假惺惺的装好人,谁知道你是否还会下毒害人!我不喝!”刘皎月愤恨的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秦穆戎的脸上已经是现出无耐,一旁的路嬷嬷瞧着秦穆戎的脸色越的难看,忙上前回道:“回世子爷,世子妃这般说并非是口说无凭,世子妃本是一片好心,为了给柳氏补身体。能给世子爷生一个健康的小主子,便是让老奴把存的上等的鹿胎膏拿了出来赏了柳小主,正赶上米小主也在,便是一起用了,柳小主感念世子妃慈悲之心,便是使了丫鬟来送了一小盅孝敬世子妃,结果三个人全都出了事!”

路嬷嬷说到这里便是瞧了一眼叶云水,便是继续的说道:“那鹿胎膏却是叶主子送来孝敬世子妃的,说是宫中的贵人们用的,世子妃当时还很高兴,结果没想到却是…唉。叶主子,世子妃对您可谓是视作亲姐妹一般,您怎么有这样狠毒的心肠,怎么下得去手啊…”说着,路嬷嬷抹了抹眼角,似是为刘皎月抱屈。

叶云水的眉头微皱,她记得那鹿胎膏还是在她未被秦穆戎禁足的时候送的,这一来一去都有多久了?

“路嬷嬷,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我送给世子妃的鹿胎膏可是叶家的特制的药,从未出过半点差错,而且你为何就能够确定,世子妃、沈氏和小米氏就是因为服了鹿胎膏所致?何况我送鹿胎膏时已距今有一个月的时间了,难保会被谁做了手脚!你这个说辞恕我不能接受!”叶云水是绝对不会在气势上输给刘皎月和路嬷嬷的,她早就知道这个路嬷嬷是个难缠的角色,没想到她居然敢当着秦穆戎的面来演这样的戏,看来左相府出来的人都不是善类!

路嬷嬷被叶云水说的语塞,却又是摆出一副被人欺辱不敢言语的模样,气的画眉想上前说道,被叶云水给拦住了!

谁说什么都没有用,关键的是要拿出证据!而且叶云水也已经说了,那鹿胎膏已经送出去一个月有余,即便他们想赖却也底气不足,何况这一次不同往日,有秦穆戎在场,而刘皎月和路嬷嬷又摆出这样一副架势来,让叶云水暂时有些吃不准,到底是别人要害刘皎月和柳氏等人嫁祸给自己,还是刘皎月自己演出的这一幕苦肉计!

不是叶云水多心,而是这群深宅大院中的女人为了争宠什么事做不出来?叶云水只觉得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这群女人做不出来的…秦穆戎一直站在门口未说半句话,似是在思考什么,而刘皎月则是气短的不停咳嗽,玉扇端来了绿豆汤,刘皎月死活不肯喝,路嬷嬷在一旁苦劝着。“有世子爷在,您还怕什么?旁日里您受了那么多委屈,如今世子爷在还怕别人欺辱了您?世子妃您快服下吧…老奴求求您了!”路嬷嬷句句直指叶云水欺辱了世子妃,时不时的还扯上秦穆戎,可惜她说了这么半天,秦穆戎却是没有说一句话。

刘皎月依旧不喝,眼泪顺着面颊缓缓的流出,“如今我只有个世子妃的名分,莫不如死了,给好人让地方!”

路嬷嬷跟着哭,“您可莫再说这样的狠话,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让奴婢们怎么办?世子爷也不会容您这般糟践自己的!”

刘皎月不依不饶,仍然是哭诉个不停,“糟践自己又如何?您莫要再劝了,就让我…”

“让她自己喝,一炷香的时间你若是喝不下去,这屋子里所有的丫鬟婆子都杖毙!”秦穆戎凛冽的目光扫过路嬷嬷的脸上,吓的路嬷嬷手一颤,险些把那绿豆汤扔在了地上!

第107章 下毒

丫鬟婆子吓的连忙跪在地上。求刘皎月快些的把绿豆汤喝下去…玉扇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满眼都是惊慌之色,叶云水瞧过去,玉扇的目光立即躲了过去,劝慰着刘皎月莫违逆了世子爷的好心。

瞧着秦穆戎没有丝毫的表示,刘皎月却是含着眼泪,由着路嬷嬷一勺一勺的喂她心里是说不尽的委屈。

这时候,太医已经是匆匆赶来,秦穆戎则直接吩咐着太医先去瞧柳氏,刘皎月心里酸楚,他果然是看待子嗣比看待她这个世子妃还要重要!

来的太医正是平常为柳氏诊病的庄太医,与秦穆戎行过礼后便被匆匆带着往后院而去,叶云水有心想跟过去瞧一瞧,可看到秦穆戎那一张冰山脸便没有开口,此时她还是不宜多言多行,一切都由秦穆戎来处置吧。

太医很快便从后面的院子回了来,又给刘皎月诊脉瞧病,待一切检查完毕之后庄太医才来跟秦穆戎回话。

“回世子爷,依卑职所查乃是世子妃和柳小主都是因服用了掺杂藜芦的鹿胎膏才导致了中毒的症状。所幸服用的剂量不大,不会造成致命的伤害,只是柳小主的胎儿…虽然没有滑胎的迹象,但至于孩子的发育却是…”庄太医说到此时声音略微减弱秦穆戎没有逼着他说出那所谓大逆不道的话,“既是如此,就请庄太医开方子吧!”

庄太医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便是由小厮拿出了笔墨,到一旁的书桌上写方子,而刘皎月则满脸愤恨的看着叶云水,似是认定了叶云水就是毒害她的罪魁祸。

叶云水心知,那鹿胎膏虽是补药,却是有着几样禁忌,其中之一便是不能跟藜芦同服,藜芦乃是治疗外伤和疟疾的一种草药,二者相掺便是会出现中毒之症!到底是谁要嫁祸与她?

庄太医写完了方子,则交由了秦穆戎的侍卫去拿药,秦穆戎并未让庄太医就此离开,而是吩咐人带庄太医到东次间去歇息,庄太医暂时告辞,稍后抓了药来他还需要看着煎服,瞧着此事定不是那般简单,掺和进这王府内院的私事可是太医的大忌,庄太医便是匆匆而去。

“庄太医已是如此说,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就是你送来了掺杂了藜芦的鹿胎膏要迫害我,你个恶毒的女人,来人。把她给我绑了!”刘皎月此时根本不顾三七二十一指使着身边的婆子们便要绑叶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