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们不敢违逆了刘皎月的意思,可瞧着秦穆戎那黑沉如墨的脸色,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倒是在那里犹豫不知所措。

“还等什么?还不去?”刘皎月恨的摔了碗,那婆子们便是要上前,画眉和花儿则是挡在叶云水的跟前,“世子爷在此,你们谁敢妄动?”

叶云水瞧着秦穆戎无动于衷,似是不打算说些什么,画眉和花儿便是跟刘皎月的婆子们对峙起来,路嬷嬷在一旁煽风点火,“你们眼里还有世子爷和世子妃?没听见世子妃的吩咐吗?还不快让开!”

花儿和画眉的脸色难看,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办,恨不能是巧云和巧莲跟来,那二人都是会些拳脚的,而她们俩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之辈。

叶云水推开花儿和画眉,闪到她二人跟前,冷言道:“说话要有凭证,即便服用的是我送与世子妃的鹿胎膏,难道就不能是别人故意陷害而下药的吗?鹿胎膏不应全部服完。定是还有剩下的,请太医一验便知,是婢妾的鹿胎膏有问题,还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

路嬷嬷便是使唤一旁的丫鬟道:“去厨房瞧一瞧,是否还有剩下的鹿胎膏,快些拿过来!”

叶云水眉头紧拧,路嬷嬷这般急切,谁知她会不会在中途动手脚?而且这个丫鬟是“梧桐苑”的二等丫鬟,显然也是刘皎月跟前的得利人!她这般的想着,却听到一直沉默不言的秦穆戎开口说道:“叫‘梧桐苑里所有的丫鬟婆子都放下手中的东西到院子里**!一个都不许落!”

那本欲去后厨取物的丫鬟被这声命令吓了一跳,瞧着那脸色忽的刷白,似是有些不敢动了,其他的小丫鬟连忙扶着她往院子里走去,画眉和花儿的脸色有些焦急,叶云水示意二人莫要惊慌。

秦穆戎却看着路嬷嬷道:“你为何不去院子里?没听见我的话?”

秦穆戎的声音虽是不大,却充满了不可抗拒的威严,路嬷嬷亦是一怔,似是没想到秦穆戎连她也没有放过,刘皎月意欲说些什么,却被路嬷嬷拦住了,“世子妃放心老奴没事!”话毕,路嬷嬷则也是到院子中站好。

不大一会儿,柳氏院子里的丫鬟也都被赶了出来,伺候她的丫鬟道:“回世子爷柳小主如今一人在屋中,情况不太好,奴婢恳请世子爷能派奴婢过去伺候!”

秦穆戎没有应话,而是派了四个婆子过去。让人把柳氏抬到主屋来。

“梧桐苑”中的院子里,虽是人头攒动,却静如无人一般,面对秦穆戎那张冰冷的脸,似是都无人敢大声喘气。

“去厨房找剩下的鹿胎膏。”秦穆戎凡事都吩咐着他的侍卫去做,根本没有再用这院子里的丫鬟婆子。

柳氏此时也被抬了过来,似是昏睡了过去,安置在刘皎月的外间塌上。

药已经被取了回来,庄太医在东次间里熬着药,那味道从屋中飘了出来,在这个清冷的夜里格外的刺鼻,似是这不是治病的药,而是害死人的毒药一般,这是众人的心病。

庄太医的药熬制好,秦穆戎才在人群中点了三个丫鬟把药送去给刘皎月、柳氏和小米氏服用,而柳氏服用的则与另外二人不同。

秦穆戎正准备着手调查此事之时,“梧桐苑”却是又进来了一批人,却是王侧妃的暖轿!

秦穆戎目光微变,嘴唇紧抿,而叶云水则也是皱眉,这个老女人又来掺和什么事?有她在的话,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不管怎样,王侧妃终究是这王府中主事之人。秦穆戎带着人上前迎接,王侧妃一下暖轿便是冷言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实在是王府的耻辱,到底是谁这么狠的心?今儿必须要查个清楚,否则还有人当这王府里的主子们都是眼睛瞎了的,可以浑水摸鱼趁机捞了好处,那是痴心妄想!”王侧妃说完此话,便是瞧向了叶云水,叶云水面色坦然,目光迎着便对了过去,丝毫没有半分的退缩之意。“婢妾给侧母妃请安!”

王侧妃冷哼一声,便是搭着丫鬟的手进了主屋之中,叶云水看到秦穆戎的脸上涌起一抹厉色,虽是转瞬便隐藏起来,却未能逃脱她的目光,如此看来,秦穆戎对王侧妃的成见不知是一星半点儿了!

进了主屋,王侧妃则是先看过刘皎月,又是瞧了柳氏,才缓缓的开口,“瞧你们这一房接二连三的出事,我这个主内院的人日日跟随着你们操心,如今这又差点儿闹出了人命,让我如何跟王爷交待?今儿这事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否则我妄自主持内宅多年!”

王侧妃满脸冷色的训斥着,刘皎月虽是对王侧妃也不感冒被这般训斥心有不甘但此时却不得不对叶云水落井下石,只道是哭着,“侧母妃英明,太医说是妾身和柳氏、小米氏服用了掺杂了藜芦的鹿胎膏才会这样,而柳氏…柳氏的孩子或许还…呜呜,妾身说不出口!”

王侧妃的脸色立即涌上一股怒气,便是道:“鹿胎膏是从何人处得来的?”

“是叶妹妹所赠…”刘皎月说完便是哭,“侧母妃,妾身这般对待她,却换来这样的下场…侧母妃做主!”

“还不把这个贱婢给绑了!居然下毒谋害正室,天理不容!”王侧妃说话便使人动手,叶云水正欲出来辩驳,却是秦穆戎目光一瞪,侍卫立即挡在了要动手绑人的婆子跟前,吓的那婆子一个踉跄没站稳立即退了回去。

王侧妃没想到秦穆戎会站出来,心里自是气恼不已,“世子爷是要包庇这个贱婢了?”

秦穆戎开口道:“事情还未查明,侧母妃何以一口一个贱婢?太后指给本世子的平妻是贱婢的话,那贱婢出身的人又是什么?”

王侧妃的脸色陡然一变,秦穆戎这话说的十分明显,就是在直指王侧妃丫鬟出身!

秦穆戎的目光压根就不看她,只是吩咐着侍卫道:“去把‘梧桐苑封锁起来。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侍卫领命而去,王侧妃的脸色仍未褪去恼意,“世子爷,这乃是王府内宅之事理应由我全权负责,您贸然插手,这府中女眷与规矩不合?传出去王府的体面何在?

还是将侍卫撤去得好!”

秦穆戎挑眉瞧她,“这是庄亲王府,不是王家大院!”

王侧妃被气的脸色似是个紫茄子一般,叶云水在一旁忍着险些乐出来,秦穆戎说话可真是歹毒!

“无论如何,此事绝对不能姑息,今日便有人心怀不轨,虽未得逞却也是让柳氏胎儿有佯,难保他日不下狠手,到时便会铸成大错!”王侧妃咬着后槽牙说着,显然是准备跟秦穆戎死扛到底了,叶云水看她那愤恨的模样心中不免想着,这事儿难不成跟王侧妃有关?不然她为何大半夜的插手进来?还是觉得能够借此机会除掉谁?可她如今最恨的人应该就是自己了,看来她所针对的人就是自己了!

“回侧母妃的话,婢妾赠给世子妃鹿胎膏,乃是一月之前,乃是保养调理之药绝非是掺杂了藜芦于其中,此事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还婢妾一个清白!”叶云水可不会光等着别人落井下石而不辩驳,更没有因这件事而有半丝的慌乱。

王侧妃瞧了瞧她,便是道:“是谁做的必定会查个清楚,你何故站出来辩驳?难道偌大个王府还能冤枉了你不成?”

秦穆戎冷眼看了王侧妃,出言赶人似是有些不妥,便是吩咐身旁的侍卫,“去大厨房寻一寻,是否还有剩下的鹿胎膏…”

一炷香的时间,侍卫便是来回,大厨房未找到任何鹿胎膏的痕迹!甚至连世子妃和柳氏所用的鹿胎膏的渣滓都已经不见了…叶云水的脸色随即变得难看,而秦穆戎紧拧的眉头也更深了一些,刘皎月的目光显露出一丝怀疑,而王侧妃则是冷哼一声便是道:“如今证据已是全无,不过动机最大的便是你了,妄图迫害世子爷的子嗣,谋夺正室之位,你还有何可说?”

叶云水瞧着王侧妃直指自己,而刘皎月似是也有要落井下石之意,她便是心中冷笑,这二人打的真是好算盘,如果鹿胎膏没有被全部销毁,或许她还不好洗脱嫌疑可如今却是一点儿渣滓都没了,这还能赖到她身上?不知是她们的智商太低,还是狗急跳墙!

“侧母妃这话婢妾不敢认,试问婢妾一月之前送与世子妃的鹿胎膏,婢妾一来并不知世子妃要送与柳氏,何来迫害世子爷子嗣之名?二来不知小米氏会忽然与柳氏同餐,何来嫉妒之名?第三,如今证据全被销毁,如此迅的动作却应是‘梧桐苑的丫鬟婆子所为,婢妾自认没有那通天的本事,能够把手伸到‘梧桐苑中来!”

叶云水为自己辩驳的头头是道,不容王侧妃和刘皎月反驳,想往她的身上泼污水还没那么容易!

这时有另外一队侍卫匆匆赶来,到秦穆戎的跟前回话道:“回世子爷的话,卑职在大厨房的泔水里现了藜芦的渣滓和鹿胎膏,只是已经混为一起,无法分辨出之前的鹿胎膏中是否混有藜芦。”

侍卫的话一出,叶云水明显感觉到王侧妃那阴测测的目光朝着她看过来,而刘皎月的目光中亦是露出了凶狠,她的心不免一沉,她感觉到秦穆戎的目光朝着自己投来…

第108章 牵扯

叶云水努力的告诉自己平静下来。千万不要慌。

秦穆戎虽是目光投了过来却并没有疑色,这让叶云水的心里也略微有了底,他是把这次的事当成了对自己的考验吗?

听了那侍卫的回话,王侧妃则是冷哼的道:“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侧母妃此言未免太过牵强了,那泔水里虽然有鹿胎膏和藜芦,却也不能说明婢妾之前所送之物中就含有藜芦,说不定是下毒之人将那东西一起扔入泔水中混淆视线!”叶云水不明白王侧妃为何这般牵强的借口也要往自己的身上赖这件事,难不成中间有何差错?她是在竭力的掩盖什么?

“世子爷,妾身知道您宠爱叶妹妹,可她犯下如此大错,您这般姑息纵容,会寒了其他妹妹的心…也会寒了妾身的心…”刘皎月在一旁不停的哭诉,似是秦穆戎有多大的罪过一般,而她就是最委屈的那一个。

刘皎月一边说一边偷瞧着秦穆戎,可惜秦穆戎没有看她一眼,刘皎月掩在帕子下面的嘴抿成一条线…叶云水不免替刘皎月觉得冤枉,秦穆戎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主,她越是如此逼迫,秦穆戎越会厌恶她。

“世子爷…”王侧妃的话刚要出口,便是被秦穆戎打断。反问道:“侧母妃是这样认为的?”

王侧妃笃定的道:“事实已经确凿,任凭她狡辩也无用,还有什么可言的,莫非世子爷真的要包庇她不成?”

“侧母妃的话本世子不敢苟同,如若您是这般治理后宅的话,我倒是要跟王爷好好的商议一番,瞧着您年岁大如此操劳,或许有糊涂的时候,不如请冯母妃来协助您管理?”

王侧妃的脸色突变,冷冷的道:“我是否有过错也是王爷来判定,王爷一日信任我,我便要主持内宅一日,绝不会懈怠!”

“是本世子说话逾越了,那就请侧母妃来主持此事,本世子在一旁瞧着。”秦穆戎端坐一旁,可王侧妃已是不敢再过于咄咄逼人,秦穆戎虽是退让了一步,可不代表他会容忍这污水再泼下去,虽然她主持内宅是王爷认定的,可是秦穆戎的话在王爷面前是十分有分量的,王侧妃不免也心里虚的慌,心里更是痛恨,为何秦穆戎今日在场。

王侧妃的脸色变化复杂,叶云水却是更加笃定她的猜测,王侧妃绝对是在掩盖什么。

“既是能把鹿胎膏和藜芦扔在大厨房的泔水里,想必下毒之人定是能进大厨房的人…”叶云水在一旁不动声色的来了这样一句,王侧妃的嘴抿的很紧。刘皎月在一旁便是道:“叶妹妹这是说我院子里有那不长眼的栽赃嫁祸于你了?”

“婢妾只是猜测而已。”叶云水恭恭敬敬的回着话,秦穆戎的确是不方便插手内宅之事,今日这般做已是有了逾越之嫌,往后该如何行事却是要靠她自己了!

“今儿谁接近过大厨房,全都站出来!”王侧妃的话一出,厨房的几个厨娘和打杂的率先被推了出来,那厨娘姓郑,旁人都叫她郑娘子,是“梧桐苑”大厨房的领头。

郑娘子眼见事情扣到了她的身上,连忙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跪地磕头道:“奴婢冤枉啊,就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奴婢一家子都在王府做事,从没有半点儿差错,王侧妃明察,世子爷明察!”

“冤枉?你是大厨房领头的,出了事你自然是逃不了干系,如果你老老实实的交代,兴许还能免你一个谋害主子的死罪!”王侧妃的话一出,那郑娘子仿若被吓傻了一般,她是刘皎月的人。王侧妃处置起来自然不手软。

郑娘子听到王侧妃说到‘死字,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奴婢真的是冤枉啊,虽然是奴婢亲手熬的鹿胎膏,可那是柳小主跟前伺候的紫嫣姑娘送来的!奴婢可是亲眼盯着的熬的,寸步不离,没有半刻疏忽,厨房里的娘们儿都能够为奴婢作证,还请王侧妃和世子爷能够查明真相,还奴婢一个清白啊!”

紫嫣听到郑娘子把她供了出来,连忙站出来跪下回话道:“回世子爷的话,奴婢绝不敢坑害主子,是玉扇姑娘将鹿胎膏送来给奴婢的,奴婢接过来便是得了柳小主的命送去大厨房了,没有半点儿的耽搁,还是米小主跟前的连翘姑娘陪着奴婢一起去的,她能够为奴婢作证!”

紫嫣以前是柳氏跟前的另外一个一等大丫鬟,自玉扇走后,她便接替了玉扇的位置,近身的伺候柳氏,旁日里倒没什么出格的,这倒是让叶云水心里有些惊诧,她居然都没有注意过这个紫嫣,是她太低调了?还是太会隐忍了?不声不响便成了主子跟前的大丫鬟,却让人找不出半点儿出格或逾越的地方,甚至都让人无法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性子。

紫嫣话一出让众人不由得叹口气,这越是问下去,牵扯出来的人便是越多,王侧妃则是若有所思的瞧了一眼叶云水。便是吩咐着旁边的婆子:“你们二人去‘水清苑请了连翘姑娘过来对证。”

王侧妃跟前的婆子还未等应下差事,秦穆戎便是吩咐着侍卫道:“你们二人快去快回。”转身又跟王侧妃道:“嬷嬷们走的太慢,没得让主子等一个奴婢,这不合规矩,您据继续问话。”

叶云水瞧着王侧妃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又瞧着玉扇往人群中躲着,便是站出来道:“既是紫嫣姑娘说到了玉扇姑娘,玉扇姑娘难道不为自己辩驳两句?”

随着叶云水的话一出,众人的目光朝着玉扇望去,玉扇在人群中浑身一怔,哆哆嗦嗦的站了出来,两条腿不停使唤似的忽然跪在了地上,说话都带着颤音,“奴婢,奴婢是…是从路嬷嬷手中接过来的,只…只有路嬷嬷才有世子妃大库的钥匙,奴婢绝没有做过害人的事!”

“浑说,老奴一辈子伺候世子妃,难不成还能迫害世子妃不成?”路嬷嬷听到玉扇的话立即站出来辩驳,俨然是一副据理力争的模样,王侧妃倒是看了她几眼,叶云水上前说道:“路嬷嬷此言差异,谁知您是否有何动机要害柳氏?结果世子妃误食。却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浑说!”路嬷嬷显然被叶云水这般说了一通气的满脸通红,“老奴绝不会做违逆世子妃心意的事!”

“人在做,天在看,是谁做的谁心里清楚,有没有害人之心只有那人自己知道,事是出在‘梧桐苑的,能使唤得动“梧桐苑”的人也并不多!”叶云水反驳着,她心里已经有数,这事许不是刘皎月自己演出的苦肉计,可是她仍然要膈应她一番,任凭她往自己身上泼污水。难道她就不会这么做?

刘皎月听了叶云水的话果然是暴跳如雷,“叶妹妹此言何意?你认为是本世子妃害了柳氏,又自演苦肉计不成?”

“世子妃莫要动怒,婢妾并未如此说。”叶云水脸色纹丝未变,却气的刘皎月不停的咳嗽。

王侧妃则是显露出不悦,出言阻止,“莫要再如此浑说,谁会有那等心计给自己下药?”

刘皎月心有不甘,憋着一肚子的气,不停的拍着胸口,叶云水则无所谓的道了一句:“是婢妾逾越浑说了,世子妃莫怪!”

叶云水目光一扫,却是看到玉扇还在跪地颤抖,她这番做派却实在太引人可疑了,刚刚说话不但结结巴巴,而且还目光躲闪,俨然似是心虚一般!

叶云水不由得问道:“玉扇姑娘刚刚所言可有能为你作证之人?此事非同小可,你可要如实说,别辜负了主子对你的情意!”

玉扇猛的抬头,看向叶云水的目光多了几分惊恐之色,“奴婢…奴婢带了丫鬟去的,有…有证人!”说着,她便是在人群中寻找她的小丫鬟,那小丫鬟却是没有在人群当中…“不知她去哪儿了…”玉扇的眼泪夺眶而出,吓的一张脸布满了惊恐,却又支支唔唔无法自圆其说。

任谁都看出玉扇是有问题的,可叶云水皱眉,这件事难道只会终结到玉扇这里吗?

秦穆戎派人去找玉扇平时带着的小丫鬟,叶云水心底有一丝不详的预感,连王侧妃的脸色都不免多了几分忧色…果然,侍卫找到那小丫鬟的时候却是在后院的井里,人已经死了…玉扇的脸色忽然惨白一片,本是抖的身体如今颤抖的更加厉害。

秦穆戎则脸上则多了几分凛冽,王侧妃似是也恍然失神,叶云水则是眉头紧皱,如今又是死了人,看来这件事要闹大了。

秦穆戎吩咐着侍卫把尸直接处理了。莫抬过来吓着女眷们。

此时此刻,连刘皎月的脸上都不免多了惊骇之色,居然有人在“梧桐苑”里敢下手杀人,这个消息不免让她感到恐惧…

第109章 栽赃

“简直就是作孽。居然敢在王府中下毒手,如若传了出去,王府的脸面何在?”王侧妃大怒,不停的拍着椅子扶手,似是对此痛恨不已,“玉扇,你还不坦白交待?”

“奴婢没有害人!”玉扇仍然不肯说。可是大家都已经认定,下毒的人就是玉扇。

这时,去“水清苑”的侍卫已经带了连翘回来,连翘已是满脸疲惫之色,显然是小米氏那边也刚刚安顿好,路上兴许也听说了这事儿,并未显得太过惊慌,“奴婢连翘见过王侧妃、世子爷、世子妃、叶主子!”

王侧妃叫她起来,便是问道:“你今儿可是跟紫嫣姑娘在一块?随着她一起去厨房送的吃食?”

连翘立即答道:“回王侧妃的话,奴婢的确与紫嫣姑娘在一起,而且厨娘在熬鹿胎膏之时,奴婢二人便在一旁谈天等候,亦是奴婢二人一起拿回来给主子用的,世子妃那一碗则是给了玉扇姑娘。”

连翘虽是满脸的疲色,可说话条理清晰。没有半点儿磕绊,目光也没有躲闪之意,可信度要比玉扇所言大上不少。

厨房的郑娘子立即跪地叩谢,“谢连翘姑娘说实话!”

“奴婢亦是实话实说而已,当不得谢字!”连翘规规矩矩的说完,便是站在一旁不再出声。

叶云水瞧见此情,便是问着玉扇,“玉扇,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玉扇的目光中露出了满是绝望的目光,整个人瘫软在地,似是没了骨头,一张俊俏的脸如今似是疯婆子一般,显得格外凄惨,听着叶云水的质问,玉扇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淡淡的回着道:“…奴婢承认,给各位主子下毒是奴婢做的!”

所有人都忽然一怔,不免为玉扇这话而感到震惊不已,她居然承认了?

王侧妃的脸色更加的凝重,刘皎月的脸上满是愤恨,而秦穆戎则是挑了挑眉毛,并没有太大的动容,倒是叶云水心底涌起诧异,玉扇居然就这样认了?

刘皎月则是怒骂道:“你个贱婢,我对你视若亲人,你居然下毒来要我死,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居然如此的狠毒!”

刘皎月歇斯底里的抄起身旁的物什朝着玉扇扔过去。她完全不能接受下毒之人是她的身边人,虽然玉扇跟随刘皎月的时间并不长,可是这种背叛的滋味儿却是每一个主子都不能接受的,假若是叶云水身边的四婢之一背叛了她,想必她也会如此的难以承受。

玉扇低头不语,只是伏在地上无声的哭,任凭那东西砸在她的身上也不吭一声,刘皎月恨不得起身去打骂她一顿,可惜却被王侧妃给拦住了,“莫要冲动,因为个奴婢而气坏了身子犯不上!”

玉扇仍是不肯说话,叶云水想起玉扇一晚上都有些不太正常的表现,不免心里起了怀疑,便是问道:“玉扇,你跟随着柳氏入王府多年,而如今又侍奉世子妃,在大丫鬟的身份中你却是高人一等的,你为何还要做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不但害了世子妃和柳氏、小米氏,而且还险些栽赃于我,你这样做显然是在自毁前程,为何?你旁日里是个聪明的。绝对不会做这样的傻事,到底是谁指使你这般做的?”

叶云水的话语一出,连带着王侧妃和秦穆戎、刘皎月的目光都朝着玉扇投来,似是在等待着她口中的答案,玉扇匍匐在地上不停的颤抖,忽的,她猛然抬头,目光凌厉的瞧向叶云水,便是朝着她吼道:“都是你,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演戏了,是你指使我下毒害世子妃和柳小主的!都是你指使的!”

玉扇这般一吼,所有的人全都愣住了,包括叶云水在内,满脸的惊骇和不可置信,玉扇怎么会忽然反咬是她做的?这简直不可思议的事!

不但是叶云水愣了,连秦穆戎都难得的露出一丝惊色,刘皎月先是一脸的惊骇,随即便是朝着叶云水怒吼,“居然是你!还是你个**,你居然指使玉扇给我下毒!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刘皎月恨不能扑上来抓叶云水,却是因过度的疲劳眼前一晕,被旁边的王侧妃扶住。

叶云水此时已经是反应了过来,指着玉扇便是道:“玉扇,你为何要这样污蔑我?我根本就没有指使过你给世子妃下毒,你这样做是何居心?”

玉扇的身体仍然在不停的颤抖着,嘴上却是硬咬定是叶云水,“叶主子,你不能这样的利用我,还要落井下石的置我于死地。明明就是你指使我,说世子妃的库里有鹿胎膏,如果世子妃要是服用的话,就偷偷的往里面添加藜芦,便能够将她毒死,世子爷宠你,疼你,一定会将你扶为正室的!你还答应我说,如果我帮你毒死了世子妃,你就会让世子爷收了我为妾…”

“你胡说!漫说我从来都没有指使过你给世子妃下毒,而且你还说错了,鹿胎膏和藜芦混合在一起根本就不会毒死人,只不过是会使人肠胃生反应,但是绝对不会造成死亡!”叶云水此时也显得颇为激动,她没想到玉扇居然会这样的污蔑她,“我平时都是足不出户,被世子爷禁足在院子里,从来都没有出过‘水清苑,我送给世子妃鹿胎膏时,你还没有伺候世子妃,何来的我指使你?你如果再这样的执迷不悟,才是最大的错误!”

玉扇边哭边说,“我没有。如果不是你说的,我怎么会知道鹿胎膏里面掺杂了藜芦会有毒?”

叶云水正要在辩驳,刘皎月却是在中途打断了她,“你个**,居然想下毒害死我,你还有什么狡辩的?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齐在,你真是蛇蝎心肠!就像是狐狸精一般的迷惑住了世子爷,让他宠的你没边,现在又想谋夺正室之位,你痴心妄想!”

“婢妾从未有过害人之举!”叶云水第一次感觉到有些无力。尽管她一直在为自己辩解,可是看到这些女人凶猛的目光,她才觉得自己的力量实在是太过渺小。“凡事都要讲证据,玉扇说是婢妾,难道就真的是婢妾吗?如果我说这毒却是世子妃自己上演的苦肉计,难道就真是吗?”

“大胆!知道你有一副伶牙俐齿,可是有些话却不是你狡辩便能够逃脱罪责的!”

刘皎月愤愤不平,旁日里尽力让自己显得端庄、尊贵,可此时此刻,她的一切雍容都已消失殆尽,就像是一只狂的母狮一般,不停的朝着叶云水咆哮,那狰狞可怕的面容,那阴狠恶毒的目光,让叶云水感觉到这才是刘皎月的真正面目。

叶云水丝毫不顾刘皎月的难,据理力争到底,她没做过的事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世子妃,婢妾并非是狡辩,而是在说事实,婢妾还是那句话,人在做,天在看,如果玉扇能够拿出是我指使她的证据,那么婢妾无话可说,难道就因为一个奴婢的几句话,便能够冤枉婢妾?漏洞百出,根本禁不起推敲的话就给婢妾扣上如此大的一个罪责的帽子?”

王侧妃冷眼看着叶云水道:“既然你不认同玉扇所说,那么你能够提供什么证明,是玉扇在说谎而不是你在说谎?”

叶云水瞧着王侧妃抛出了这样的问题,心中便是凛然,貌似王侧妃是给她一个可以自辩的机会,怕也是要让秦穆戎信服罢了,如若不是秦穆戎在场,恐怕王侧妃这会儿当即就会把自己拿下,而且迅的定罪…这一点,叶云水绝对深信不疑的。

“婢妾自问从未做过这般亏心事。而且一直被世子爷禁足在‘水清苑中,玉扇姑娘只去过一次‘水清苑,还是因上一次给巧云、巧莲二人做寿,那一次却被世子爷指给了世子妃到身边伺候着,婢妾倒是要问一问玉扇,除了这一次之外,你何时见过我?我又如何能够指使你去给世子妃下毒?何况,我的院子里根本就没有藜芦这种药材,又拿什么来给你?你这些个胡言乱语的说辞漏洞百出,妄你还不知悔改?”

“有没有藜芦一搜便知,来人,去玉扇的房里和‘水清苑都搜一遍,看是否还有这种药材!”王侧妃在一旁吩咐着,秦穆戎却是没有反对,只是叫侍卫去搜院子。

叶云水看着秦穆戎,目光坦然,秦穆戎也瞧着她,目光清澈,只因秦穆戎信她。

可惜叶云水的余光一睹,却看到花儿有些惨白的脸…叶云水知道她是想起了枕下的那个香包,她的心底也是猛的一抽,似是被什么狠狠的拧了一把,可惜她告诉自己要镇定,无论如何也要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玉扇,你为何不回答问题?是因为你根本就是胡言乱语,胡乱的栽赃于我?你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你为何不说?”叶云水沉了一口气,却是逼迫着玉扇说出实情。

众人的目光从叶云水的身上转移到玉扇的身上,玉扇此时仍旧在颤抖,眼泪模糊了她整张脸,似是内心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可她似是回答不上叶云水的问题,神情便是有些恍惚,“是,是你,不是你亲自吩咐的,是你叫别人来吩咐奴婢做的!”

叶云水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你刚刚不是口口声声说是我亲自指使你做的?现在又反悔说我指使别人来吩咐你做的?那么我现在问你,你是世子妃的大丫鬟,又为何要答应我这样无理的要求?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话,你为何不禀告世子妃而是要给她下毒?谋害她的性命而不闻不问?”

叶云水的问话就像是一柄尖刀,狠狠的卯住玉扇的心窝子里扎,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便是咬住了叶云水不松口,“就是你,你说如果我不答应你的话,你就伤害奴婢的家人!”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过牵强,我从来就不知道你的家人在哪里,更不知道你还有家人这一说,我拿什么威胁你?”叶云水长长的喘了一口气,似是对玉扇栽赃的不满,其实她心底的慌乱,却不仅仅是因为此事…玉扇歇斯底里的大喊,“就是你派人来指使我的,是…”玉扇回头看着后面的人群,却是笃见了画眉,便是指着画眉道:“是你让画眉跟我说的,是她拿了藜芦来让我给世子妃下毒的!画眉是你的大丫鬟,所以就是你指使的!”

叶云水愤恨的看着玉扇,她不但是把自己给扯了进来,而且还不放过她身边的人,这个丫鬟平时看着不是挑事起刺的,为何这次却跟她要死死的过不去?

画眉见玉扇把自己给牵扯了进来,却是没有半丝惊慌,她刚刚就忍着自己的一肚子气没有泄出来,如今玉扇正说到了她的头上,她倒是要一吐为快!

“玉扇姑娘,你随意的牵扯出别人也不挑着看?居然冤枉到我的头上?漫说你跟叶主子回话一口一个你啊,我的,这就已经是触犯了府中的规矩,理应掌嘴五十,不过这要由主子们来定,我一个丫鬟本是说不上话的,可是你既是说到我,那么我倒是要跟你好好的说道说道,我旁日里是近身伺候叶主子的,叶主子在哪里,我便是在哪里跟着伺候,即便是出行,也都有小丫鬟跟随,从没有过一个人的时候,这一点我完全有人可以作证,何况,你说是我给你递的药,你又有何证据能证明?”

画眉本就是个说话快的,如今这般说来倒是把玉扇给说的有些蒙,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嘴,“就是…就是你送来的,你不要再狡辩了!”

画眉也不再跟她强说,便是朝着王侧妃和刘皎月、秦穆戎这边福了福身,“回各位主子的话,奴婢虽然为叶主子屋中的一等大丫鬟,但是得叶主子信赖,一直负责屋中事务,院子里的事基本是不管的,而且出院子几次也都有小丫鬟跟随,从未单独见过别人,这一点奴婢可以找人作证!”

第110章 真相

画眉的话音一说完。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几变,玉扇的口不择言和慌乱都瞧在了众人眼里,只是谁都未有说出来。

画眉给她的小丫鬟使了个颜色,那丫鬟出来说道:“回各位主子,奴婢乃是‘水清苑的三等丫鬟,奴婢旁日里是跟着画眉姐姐的,可以为画眉姐姐作证,自从玉扇姑娘到世子妃跟前伺候之后,她从未与玉扇姑娘见过面。”

秦穆戎的脸色冷着却是看着王侧妃和刘皎月,王侧妃的脸上有些焦虑,而刘皎月则是满眼愤恨的看着叶云水,恨不能吃了她一般。

叶云水递给画眉一个心安的目光,画眉也是长舒一口气,便是继续的说道:“藜芦虽然是治疗外伤的药,可常用的外伤药却是不用它的,这等药奴婢也只是听说过却从来没见过,府中的库里从未有过这种药,奴婢在府中伺候着,根本出不了二门,又去哪里弄这种药来谋害主子?各位主子使人一问便可知道。”

画眉说完,冷哼的瞪了一眼玉扇。“如若我是你的话,就彻底的坦白出真相,即便做了鬼也心安!”

玉扇浑身一僵,仿若被雷电击中一般,整个人都呆滞了!

王侧妃瞧见她不再说话,便是说道:“莫再说了,既是已经派了人去院子里搜,那么等结果便知道谁是真,谁是假!”

玉扇住在这个院子,所以她的屋子搜起来很快,不大一会儿,便是有侍卫来回话。

“回世子爷,卑职在玉扇的房间里找到一包药,上面还有一支金钗,上面刻字是内务府造。”那侍卫将东西交到了秦穆戎的手里,秦穆戎看着那支金钗,乃是镶冰种翡翠雕梅花的三步遥的纯金钗,内刻小字内务府造,这等贵重的物件可绝不是玉扇能够有的!

叶云水瞧见王侧妃的脸色忽然变得凝重难堪,甚至目光中有着隐隐闪现的怒意,却是盯着玉扇在仔细的看,玉扇瞧见那金钗也是目瞪口呆,哑哑的长了半天的嘴,却是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那似是干涸的眼泪再次的夺眶而出!

“这是你偷来的?”秦穆戎忽然问道。

玉扇只是拼命的摇头,嘴上喃喃的答道:“不是,不是奴婢偷来的!”

秦穆戎把金钗交给了侍卫。“这东西的来历让人查一下。”

王侧妃则是道:“不用查了,这个物件是我的。”

王侧妃这般一说,倒是让所有人都愣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云水的目光狠狠的盯在王侧妃的脸上,她一直都觉得王侧妃似是在竭力的掩盖着什么,现在却是被忽然的揭开!她倒是要看看,玉扇到底是为何栽赃嫁祸给她!

“玉扇,你还不说实话?”叶云水长舒了一口气,看着瘫软在地上不断流泪玉扇她只有恨意,无论她有什么理由,都不能抵消她如此的诋毁和陷害。

还未等玉扇开口,拿着药去给庄太医检验的侍卫已经是回来复命,“回世子妃的话,这一包药乃是滑胎药…”

又是一片哗然!

这一次,连刘皎月都有些心惊了,喃喃的问道:“玉扇,你这滑胎药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害谁?”

柳氏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冲过来便是要打玉扇,“你个**,你居然要坑害我的孩子,我打死你…”

未等柳氏过去,玉扇忽然猛的起身。侍卫们一瞬间便挡在了附近保护的主子跟前,不料玉扇却是一头撞在了旁边的花池的石头上,顿时鲜血迸出,流满了一脸,女眷们都吓的尖叫出声,而秦穆戎立时吩咐侍卫去叫庄太医出来。

侍卫们已经把玉扇拉开,她整个人陷入了昏迷状态,庄太医气喘吁吁的便是跑了过来,拿了药箱中的药把玉扇头部的伤撒了药,而这一边,无论是王侧妃也好,还是刘皎月、叶云水也罢,脸色各异的看着玉扇。

叶云水瞧着王侧妃那阴狠的目光,似是巴不得玉扇赶紧死了一般,叶云水的心底忽然打了一个冷战,这件事的真相绝对不仅于此!

秦穆戎的脸上只有着凝重,把那个金钗交还给了王侧妃,“既然这东西是侧母妃的,那理应物归原主,只是以后这么贵重的物件,侧母妃还是莫要胡乱的丢掉才是!”

秦穆戎的目光似是针扎一般,让王侧妃感觉如坐针毡,便是辩驳道:“这东西虽然是我的,却是我赏了旁人的!却不知为何会在玉扇的手上,难道世子爷是怀疑我了?”

秦穆戎的脸上涌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迄今为止还没有。”他又若有所指的看了玉扇一眼,显然是在告诉王侧妃,这里最好不要有她的事情,否则他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王侧妃的目光闪过一抹惊愕。便是皱眉不语,微眯的眼睛一直瞧着躺在地上的玉扇,刘皎月一直皱眉不展,似是也在推论着事情为何会展到如此地步!

庄太医为玉扇包扎好,便是沉沉的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为难的神色,似是欲言又止一般,秦穆戎自然是瞧见他的神色古怪,便是出言道:“庄太医有话但说无妨。”

庄太医有些愕然,便是叹了一口气,“这…实在是让卑职有些难言啊!”

叶云水瞧见庄太医那尴尬的神色,便是上前问道:“可是与那包药有关?”

庄太医见叶云水出头问话,便是点了点头,他是知道叶云水的,叶重天乃是太医院的医正,正是庄太医的顶头上司,而且他也听说过叶云水精通医术,曾经为王御史的女儿瞧出过喜脉。

“叶主子如若方便,不妨再为这位姑娘诊一次脉,以免是卑职诊察有误…”庄太医委婉的提出了这个请求,便是不想掺和进王府内宅的事情中来,叶云水心中已是有了些眉目,将目光投向了秦穆戎。秦穆戎心知庄太医的心思,便是点头应下了。

叶云水踱步上前,将手轻轻的搭在了玉扇的手腕之上,心里不免倒吸了一口冷气,转过头却看着众人的目光,喃喃的道:“是喜脉。”

王侧妃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连关节都泛着白,刘皎月则瞧向了秦穆戎,似是以为玉扇怀的是秦穆戎孩子,秦穆戎却是冷哼的表示不满,叶云水便是道:“那包滑胎药许是留给她自己的吧…”

叶云水这一句话似是点醒了众人。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人都静了下来,谁都没有想到,玉扇居然背着别人珠胎暗结,这可是府中的大忌啊!

叶云水只觉得这件事越的复杂了起来,她瞧着王侧妃的脸色,死死的看着玉扇不离分毫,脸上的神色变化异常,似是在做着什么样的决定。

玉扇也在这个时候缓缓的醒了过来。

秦穆戎瞧着欲哭无泪的玉扇,便是冷言道:“你终究难逃一死,是想你自己一个人死了解脱,还是想你一家人都跟着死?”

玉扇的脸色已经没有了血色,听着秦穆戎的话就像是死神的宣判,她知道,她失败了…她没有做到那个人所期望的事…王侧妃的目光狠狠的盯着她,刘皎月和叶云水自是也将目光全都投到了玉扇的身上,叶云水瞧着这个目光中满是绝望的女子,她的心中没有怜悯,无论她的初衷是何,她终究是错的一败涂地。

“奴婢说…全都说,那金钗是他送给奴婢的定情信物,是王侧妃赏了方嬷嬷的,是方嬷嬷的儿子,本来他许了奴婢会跟王侧妃求了婚事,结果方嬷嬷犯了错,连他也受了连累,于是婢妾便是怀恨在心,把叶主子恨上了,便想着用什么办法来嫁祸给叶主子,是叶主子坏了奴婢的终身,所以我恨她!”玉扇的目光投向了叶云水,虽是嘴上说着仇恨,可是她的目光中却是乞求。

叶云水的余光笃见王侧妃的脸色有了一丝缓和,紧紧攥着的手也逐渐的松了开,叶云水心知,这绝对不是事情的真相!玉扇到临死都不愿意说出真相,这到底是为什么?

刘皎月却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什么?不是那个**…”王侧妃转头怒瞪刘皎月。她才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马上改口道:“你个贱婢,你居然为了一个野男人来陷害本世子妃,而且还做出了这等伤风败俗之事,简直是罪无可恕!”

一旁站着的丫鬟婆子瞧着玉扇也是各有不同的表情,大多数都是鄙夷的目光,亦有不可置信,不能相信玉扇会做出如此傻的事情。

玉扇的目光满是茫然,眼角流下了一行无声的泪,“奴婢只求世子爷能饶恕奴婢的家人,她们并不知道奴婢铸成如此大错,奴婢愿以死谢罪!”

“玉扇,你旁日里是在主子跟前伺候,根本都未走出过二门,你怎么会与方嬷嬷的儿子有瓜葛?你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不妨全都说出来,自会有人替你做主,你为了此事搭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吗?到此还在替谁隐瞒?”叶云水不免紧紧的追问,玉扇的话实在漏洞太多,根本不可相信!

第一百一十一章 香包

玉扇浑身僵着,似是心中在做着挣扎。

王侧妃猛的瞧向了叶云水,叶云水故作不知。

“玉扇,你的话漏洞百出,难道你这个时候还要替谁隐瞒真相?”叶云水的目光紧盯着玉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