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扇只是流着眼泪,“奴婢只求主子莫要迁怒奴婢的家人…”

刘皎月便是像个疯子一样歇斯底里夫人怒吼:“你不要痴心妄想,如此谋害本世子妃就是诛灭九族的….”

刘皎月的话音还未落,玉扇一口咬在制住她的侍卫的手上,那侍卫的手顿时流出了血,下意识的松开了抓住玉扇的手,玉扇一瞬间抽出自己头上的银簪狠狠刺入自己的喉咙!

“啊!”刘皎月被吓住的马上住了嘴,叶云水的脸上一惊,迅速的转过头去,心口就像是塞了一团棉花般得难受!

丫鬟婆子们吓的连忙捂住脸,玉扇居然自尽了院子里尖叫声起伏不断,显然是都被吓的不轻!

秦穆戎一直皱着眉头,摆手让侍卫把玉扇抬走,过了好半天,众人才似是缓过这一口气,各个都是惨白着脸,还有几个小丫鬟被直接吓昏了过去。

王侧妃不停的拍着胸口,旁边侍奉的嬷嬷连忙拿了香袋递过来,王侧妃猛吸了两口,才算是平缓了她心里的惊骇,刘皎月在一旁似是吓傻了一般,她只记得自己正在怒骂的同时,便是看到一股刺眼的血喷涌而出,她的手依然呆呆的指着那里,直到路嬷嬷眼瞧着不对,才急忙上前,刘皎月却是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叶云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浑身不停的发颤,玉扇,她宁死都在维护的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方嬷嬷的儿子,那个无赖怎么会入得了玉扇的眼?可人死如灯灭,这件事就这样的不了了之吗?

一时间,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好半天刘皎月才是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却是呕吐不止…显然,她被吓坏了!

王侧妃的脸色亦是惨白,平息了好半天才算是缓过一口气,瞧着秦穆戎便是道:“世子爷瞧着这事如何处理?”

秦穆戎的脸色一直很沉,还未答话,却是瞧见去‘水清苑’搜查是否藏有藜芦的侍卫们已经归来,可惜却是归来的太晚,一切都已经结束,可却是另一个开始!

因为叶云水瞧着那领头的侍卫手中拿着的东西,心里却是狠狠的一紧:那正是她放于枕头下面的香包!

叶云水只得听那侍卫跟秦穆戎回话道:“回世子爷的话,卑职并未发现其他的物什,只在内间枕下发现了一个香包。”

秦穆戎皱着眉头接过那香包,瞧着似是有破裂的痕迹,便是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那侍卫似是有些难堪的道:“卑职前去奉命搜查,可是叶主子屋中伺候的丫鬟不允卑职进内间,只道这香包是叶主子旁日里玩闹的,撕扯之间便碎了…”

秦穆戎将香包凑到鼻前嗅了嗅,叶云水则屏着一口气不敢大声的呼出来,画眉发现了花儿的异常,狠狠的掐了她一把。

“这里一定是藏的藜芦!不然那丫鬟为何不允侍卫拿走?”别人都未说话之时,却是刘皎月在一旁恶狠狠的喊道,“不然她藏在枕下做什么?”

“这不过是婢妾夜嗅的香包而已,何来什么藜芦之说?道是搜查藜芦却搜到了婢妾的寝房!”叶云水有些不悦的看着刘皎月,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讨厌了!而且她也很是恼这些王府侍卫,居然如此的霸道!

王侧妃带着疑惑的瞧着叶云水,秦穆戎则让侍卫把庄太医请过来,叶云水的脸色有些难看,即便这里面不是藜芦,可惜却是避孕的药,秦穆戎瞧见这个东西会不会暴怒?

庄太医的额头冒了一层细细的汗珠,这一夜他已经被折腾的有些力不从心了,这不仅仅是身体的疲劳,更多的是心惊胆战!

接过那侍卫的撕扯破碎的香包,里面是研成了粉末的香料,叶云水当初却是让花儿拿了许多香料混合于一起研成末,可如若是经验丰富的太医,也是能够辨认出其中的成分。

庄太医拿着香包的手有些发抖,他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系在他的身上,这种强势地位的微压让他有些喘不过起来,这一晚他所见的隐私已是够多了,如今的庄亲王府在他的心里就像是一座急于挣脱的牢笼般可怕!

叶云水的心瞬间的揪了起来,她感觉到秦穆戎朝她看来,便是强作镇定,画眉狠狠的掐着花儿,嘴抿成了一条线,而花儿也知她面色难看便是捂嘴躲在画眉的身后,故作成是因玉扇的缘故而感觉不适。

庄太医用手拨弄着那细碎的粉末,叶云水心中灵机一动,板着一张脸凝眉便是道:“庄太医,您看仔细了,我这香包里可有藜芦的碎末?”

叶云水这话貌似是在问询之前下毒之事,可却是不妨给庄太医一个信息,他只要回答是与不是便可,不用掺杂进更多的纠葛之中。

庄太医常年打混在宗亲皇室之中,自是比旁人多两个心眼儿,听到叶云水这般问话,便是心中有了计较,“卑职回世子爷的话,藜芦乃是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材,表面乃是棕黄色和土黄色,气味苦,有辛辣刺喉感,而且藜芦的粉末会催使人打喷嚏,声音这香包中没有藜芦。”没有藜芦不代表没有其他的庄太医的话缓缓道来,而且还特意强调了藜芦的形态和味道,便是让众人信服,这香包中的粉末并不是藜芦。

王侧妃却是带着疑惑的看了一眼庄太医,刘皎月的目光中微微有些失望,可那目光中的愤恨却是丝毫不减。

秦穆戎将目光在叶云水的脸上停了几秒才是言道:“今晚有劳庄太医了!”

“此乃卑职的义务,不敢当世子爷一个谢字!”庄太医似是也长舒了一口气。

秦穆戎派侍卫送了庄太医回去,王侧妃才是说道:“今日之事多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教训。”

“侧母妃所言极是,这两个月屡出事端,实在是把王府的体面丢的是一干二净!”刘皎月冷哼的看着叶云水,叶云水却也不往自己的身上想,只是闷声不语,站在一旁候着。

送走了庄太医,秦穆戎的脸色比之前更是冷漠了许多,“如今这内宅的??需要肃清一番,免得连丫鬟都与外院勾搭成奸,还有脸面说什么规矩和体面?手下的奴婢都看不牢,你好好的在‘梧桐苑’反省,往后内宅之事不需要你插手!”

秦穆戎这话虽然是说的刘皎月,可惜前半句不免是说给王侧妃听的,虽然未指名道姓,可是王侧妃的脸上也晦涩难堪,玉扇口口声声是说与方嬷嬷的儿子有染,可稍微有点儿心思的人都知道,主子跟前这等大丫鬟是根本瞧不上方嬷嬷儿子的!具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玉扇一死,尽管有各种各样的猜忌也都无济于事,只当是人都死了,无法翻这个旧账了。

刘皎月耳听秦穆戎对她如何严厉的苛刻,便是要上前反驳,却是路嬷嬷拼命的给她使眼色,生怕她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惹怒了秦穆戎,今儿这一晚上的事已经是够多的了,已经不能再负担旁的事情再发生。

“世子爷说的对,这后宅的确是需要肃清了,”王侧妃立时的转身吩咐着婆子,“来人,杖毙方家儿子,把方嬷嬷赶出王府,往后不再录用,做出这等败坏王府风气的事来,她有脸在王府里求份体面,我却已经没这个脸了!”王侧妃此话带着一股子狠厉,叶云水的心却是一抖,王侧妃这是要杀人灭口秦穆戎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此事不劳侧母妃的人动手,毕竟不是光彩的事,吵闹的鸡飞狗跳的,却也不妥,还是请侧母妃跟王爷回一声,以免王爷误了我是滥杀无辜才是。”

王侧妃只觉得头疼欲裂,就似是有上百根针一齐扎她一般的难受,“今日之事,我自会向王爷反省疏忽之罪,绝不会自我庇护,既是世子爷出手帮忙,那我必是感激万分,亦算是为我正名,让那些个奴才们往后做事也都擦亮了眼睛,莫仗着自己沾亲便可为所欲为。”

秦穆戎只是微动嘴角,“恭送侧母妃回‘易安堂’,待此事处理完毕,自会好好向侧母妃交差的。”秦穆戎那两个‘好’字咬的极重。

王侧妃的脚步明显的踉跄了一下,脸上带着忿忿之色,却是半句话都未说得出口,便是在嬷嬷们的搀扶下迅速的离开。

刘皎月瞧着王侧妃离开,目光全都聚集在了秦穆戎的身上。

柳氏此时脸上满是泪水,可怜楚楚的瞧着秦穆戎,“爷…咱们的孩子…呜呜,都是…”柳氏瞧了一眼叶云水,自是把叶云水给恨上了,因为玉扇是说报复叶云水才会给众人下毒的。

叶云水只是冷淡的瞧着她不言语,此时那香包还在秦穆戎的手上,她实在是没有心思跟刘皎月和柳氏辩驳什么,她的心亦是十分的疲惫。

“世子爷,如今事情已是这般的结果,婢妾虽自认未行差就错半步,却是遭来这份记恨,心中亦是不能释怀,如若世子爷没有旁的吩咐,婢妾想先回‘水清苑‘,还有小米氏情况不稳,婢妾也回去照看一番。”叶云水的语气平淡,她一直压抑着心中那份隐忍不发的怒意,她今儿实在是不想再而对着刘皎月和柳氏无休止的栽赃和挑衅,她也是有一个承受的底线的。

秦穆戎瞧着叶云水那带着颓色而苍白的脸,便是点头应道:“你先回去,晚些我再过去。”

刘皎月的脸色一怔,柳氏则咬着下嘴唇愤恨的看了叶云水一眼,叶云水只做浑然未见,“世子爷,婢妾胸口闷,世子爷如若不需要的话便把那香包还给婢妾吧!”

秦穆戎拿着那香包又仔细的瞧了瞧,便是扔还给叶云水,“已经破了,回头重做一个吧。”

叶云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应和下便是带着丫鬟们离开了。

离开‘梧桐苑’,叶云水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被褪了一层皮一般,那是一股说不出得疲惫和无力感,捏着手中的香包,看着那些个草叶粉末,却是自嘲的苦笑,为了怕声孩子而如做贼一般,是她过于纠结亲情与利益的纠葛,还是她根本就一直把自己放于置身事外的高处?

今天这一幕,让叶云水深刻的感觉到她的渺小和权利的伟大,如若今日没有秦穆戎,恐怕她的下场真的会是很惨。而且她心中很清楚,秦穆戎已经对她起了疑心,不过即是能够把这荷包还给她,恐怕她的小命还是能保得住,就是不知道是否能承受得住他稍后的雷霆之怒了!

在未嫁人王府之前,叶云水从未想过她过的会是这样的日子,当初险些被刘皎月指使着张宏害死,可她也只是恨,入府后她一直隐忍蛰伏,不愿太过于出风头,可惜她退一步,便是有人要进一步,而这一次,却已经是超出了她能够接受的底线!

这一次的涉险让叶云水从内心成长了起来,她此时才是深刻的意识到原来一直都没有从内心接受现在这个身份,她潜意识中一直在逃着,躲着,所有避险的行为基本来自于本能而非是她主动去争取的!

叶云水的脑海中回放着玉扇的脸,她从战战兢兢的狡辩到无力承认,再到歇斯底里的咬着自己不放,再到面对着无力证据的职责,还有她临死之前那绝望的脸庞,她何尝不是被逼到悬崖边上的人?逃无可逃,避无可避,最终只得选择自行了断,她可是才十七岁…却不知那个占了她身子的男人,会否还记得有这样一个女人为了他不惜代价的付出了年轻的生命。

叶云水心中笃定,玉扇的男人绝对不是方嬷嬷的儿子,否则王侧妃不会有那么急切的欲盖弥彰的心思。低头静静的思索着,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脑海中蹦出了一个人影,却是秦幕云。

第一百一十二章 质问

想起王侧妃的那根内务府造的金钗,叶云水的眉头微皱,那么贵重的物件王侧妃会舍得赏给方嬷嬷?这是她绝对不信的,如若说是王侧妃赏给韦氏的才是最大的可能。

叶云水直觉便是那个让玉扇怀了孩子的男人就是秦穆云,而玉扇与秦穆云之间的事又被韦氏发现,便是逼着玉扇给刘皎月下毒,如若下毒不成就让玉扇咬出自己来不放,如果下毒成功,那么韦氏便占据了很大的先机,可是不管怎么样,玉扇都逃脱不了一死的下场,而韦氏不但达到了她的目的又除了玉扇,可谓之真是狠毒至极。

如若真的按照这个推论来看,韦氏定是拿住了玉扇什么把柄,否则玉扇也不会以死求全。

叶云水算是真正的意识到这个时代权利和地位对于卑微都的可怕,一旦被这二者笼罩便会被套上无形的枷锁,任凭你怎么挣脱都无济于事,而摆脱这枷锁的唯办法便是取得更高的权利和地信,叶云水第一次体会到为何会有那么多丫鬟会拼命的往主子的床上爬,明知可能会面临险恶和抛弃,也要奋不顾身,就似飞蛾扑火般,许是缩放出刹那光辉,可等待她们的却是无情烈焰的焚烧。

有几个能如王侧妃一般从通房丫鬟熬成如今的地位?

叶云水自觉她低估了这些女人对权利的贪婪和渴望,第一次,她发自内心的颤栗。

回了“水清苑”,叶云水直接带着人先云看望了小米氏,沈氏瞧着叶云水安然无恙的归来,又看到连翘略显惨白的脸色,便知“梧桐苑”定是没上演什么好戏码,也没再多嘴讨这个厌弃,只是跟叶云水回了小米氏的情况,“…太医亦是来瞧过,给喝了药,如今她已是睡下了,瞧着脸色可是好转了许多,那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便让厨房煮了清粥,喝了小半碗儿。”

叶云水瞧着小米氏无恙,心中亦是舒了一口气,这府中处处是陷阱,活着可真是不容易!

“辛苦你了,这么晚还在这里守着,既是连翘回来了,便都早些回去歇了。”叶云水瞧了一眼连翘,连翘自是明白叶云水的意思,莫要对今日之事多嘴多舌,“叶主子、沈小主、米小主放心,奴婢定伺候好主子。”

米氏亦是吧了口气,似是想问些什么,却是被沈氏用眼神制止了,叶云水也知今儿的事瞒不住,便索**代两句,“…都是玉扇惹出来的,爷恼了此事,心中有个数便罢,往后便不要提起这事免得触了霉头,自讨苦吃。”

米氏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言语,沈氏的脸上则显得有些迷茫,似是自言自语的喃喃的道:“玉扇旁日里是个懂事的…”

不理这二人的感慨,叶云水便是带着花儿和画眉回了主院。

苏妈妈此时正在主院中坐立不安,瞧见叶云水的暖轿停了,立即小跑着上前仔细的瞅个清楚,满脸的担忧却又不知如何问出口,便是支支唔唔的焦虑不安,叶云水只是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边走边是安慰着,“都过去了,妈妈不用担心。”

要说这世上唯一一个不计任何利益关心她的人就是苏妈妈了。

苏妈妈听着画眉和花儿一人一句的把这事儿给说了一遍,不免感慨道:“…唉,这事儿都怪我,备的礼中却是混进了吃食的东西被钻了空子,老糊涂了,这种东西怎么能给世子妃呢!”

叶云水知道苏妈妈的心思重,便是安慰着:“妈妈怎能说这样的话?要说疏忽却也是我的疏忽,明明是我看了礼单没有注意,还是大意了,这一次也算是给我一个教训,长了记性了,以后都不会再犯了!”叶云水并非是虚情假意的劝慰,而是真的因此而成长了些许,她抬头看着画眉和花儿二人,似是也都深有感触似的。

“叶主子说的对,还是奴婢们大意了,以前跟着老太太,也没少见过这种事,如今到了王府里却好似丢了心似的。”画眉如今负责屋内的事,除了特别重要的物件外,库房的钥匙都归她掌管,也算是帮苏妈妈分担了不少差事,她自是要担负起最重的担子。

巧莲在一旁抱怨着,“叶主子回来就好,可担心死奴婢了,那些个侍卫不分轻重的便要进了内间,奴婢也拦不住,还拿了叶主子的荷包,说些个难听的话,呸!如若不是看在他们是遵了世子爷的吩咐的,奴婢早就动手了!不见得就会输!”

叶云水笑着安抚道:“都是王府的侍卫,你哪打的过,还是老实的学我教你的东西,像个姑娘家似的将来也好说亲事!不然谁敢娶了你?”

巧莲没想到叶云水一句话就扯到了自己的亲事上,立即就闹了大红脸,“叶主子没得这样拿奴婢说嘴的…”

叶云水捂嘴笑,余光一睹,正瞧见在一旁闷声不语的花儿。

花儿一张小脸显得有些没精神,叶云水知道花儿心里在想什么,碍于苏妈妈和画眉在却也不好说,便是安慰的拍了拍她,“都累了,先歇着吧,有什么话咱们明儿再说。”

画眉和花儿坚持着要伺候,叶云水强行的把她们二人给撵了回去,叫了青禾和墨兰来,这两个是她瞧准了能接巧云和巧莲班的,一旦巧云和巧莲出了府,便是会有两名大丫鬟的空额,叶云水则是有心提拔了青禾,虽然她是王府的家生子,可这些日子做事甚是勤快,脑子也够使唤,如若能堪用的话,是个好帮手。

叫了二人打了热水,叶云水则进了浴桶泡澡,她很想好好的睡上一觉,把这一天的疲惫全都散了去,可心里总记挂着秦穆戎说要过来,便是不得踏实。

温水席卷了周身的疲倦,叶云水有些昏昏欲睡,怕自己在浴桶中睡着,便是忍着困意从浴桶中爬出来,歪在塌上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叶云水听到了些许响动,睁开眼便是瞧见秦穆戎坐在床榻边上,冷眼的看着她。

叶云水揉了揉眼,起身服侍着他褪下外衣,“爷过来了,婢妾这就云叫人打热水…”

秦穆戎一把拽住了她,目光却是狠狠的盯着她的脸,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冷漠,叶云水知道他想问什么,却是故意转移话题,“爷是饿了?那婢妾叫人预备饭食。”

“你就那么不想给爷生孩子?”秦穆戎冰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没有了往日低沉的磁性,却是充满着满腔的怒意。

叶云水立即摇头,“婢妾从未不愿。”

秦穆戎却是冷哼,一个转身便是把她压在身下,说着的话却是咬着牙,“你觉得爷是那么好骗的人吗?”

叶云水能够感觉到秦穆戎的心跳的很快,他的关节亦是攥的咯咯作响,嘴紧紧的抿着,似是在控制着他强烈的怒意,叶云水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件事她是绝对不能承认的,一天到晚承认,那么她和秦穆戎之间便会出现一道不可逾越的裂痕,即便现在他怀疑却也不能被诈出实话来。

“爷这么说婢妾可是冤枉。”叶云水索性耍赖到底,坚决不认。

秦穆戎忿忿的看着她,似是叶云水背叛了他一般,“为什么?”

叶云水强硬的对上秦穆戎的目光,便是道:“本就没有不愿,爷这都是从哪儿听来的?婢妾晚间容易睡不着便是放了香包于枕下嗅着味道而已,您怎么就能想到别处云?没得这样冤枉人的!”

秦穆戎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的脸,丝毫不肯放过她脸上任何的一个表情和眼神,“还倒打一耙?你今儿必须给我说清楚,否则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叶云水的心里打了个冷战,这似乎是秦穆戎第一次如此冷漠的对待她。

叶云水的心忽然变得异常的坚定,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认!

也不顾自己被压在秦穆戎的身下,叶云水倒是委屈的嚷嚷开了,“婢妾这日子没法过了,先是被人冤枉了下毒害世子妃,又被个奴婢咬住不放,现在您也揪住个香包非要说婢妾不给您生孩子,这一天下来,我这心都要蹦出来了!您要是瞧不得婢妾好,您就给个痛快的得了,何必这么冤枉人。”

秦穆戎则要插嘴说话,叶云水却是先声夺人,抢了个先,“爷您自己说,婢妾自从进了府,哪一点儿不是顺着您的心意来?咱出身低,又占了位分,这府里多少双眼睛都巴巴的看着婢妾,恨不能把咱吃了撕了连骨头都不剩,这些便罢了,婢妾性子软也没得根基,忍了,您如今还来怨恨咱不给您生孩子?如若早知过的是这般日子,还不如当初在庙里找根歪脖树吊死了呢!”

秦穆戎本是压抑着一肚子的火没发泄出去,倒是让叶云水给说的发愣,不由得说道:“说来好似你有天大的委屈似的。”

“本就是有天大的委屈!”叶云水说着眼眶却是红了:今天更新晚啦,对不住大家,今天粉红票过来160理应加更,琴律现在便在赶稿子,如若12点写出来便是今日更,如若赶不出来便是明日啦,大家莫要等了。

感谢南瀛雨蛙、幸福的小猫222、风灾林梢依旧、鱼031269的粉红票,感谢沈焰如的平安符。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反扑

叶云水的脖子一拧,红着眼睛看着秦穆戎,她心里是真的委屈了。

秦穆戎看着她那撅着的喋喋不休的小嘴,又是控诉着她的委屈,可是这又何尝不是控诉他秦穆戎?

秦穆戎的脸色黑沉如墨,虽然心里对叶云水那个香包的气已是消了些,可是对叶云水的控诉却是心里很是憋气。

“你是觉得爷把你弄进王府亏待你了?”

叶云水感觉到秦穆戎的变化,心里也算是松了半口气,虽然是被秦穆戎压着,可她却是没那个觉悟,不停的在乱动,仍是在不停的说着,“婢妾可不敢这么说,爷对婢妾好,咱是知道的,心里也是领情的。”叶云水算是把话都说痛快了,可是她却忘记了自己和秦穆戎现在的姿势实在是不配合吵架的气氛。

秦穆戎的眉头紧皱,那两片紧抿成了一条线,咬着后槽开狠狠说道:“你全都说痛快了,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叶云水心里是窃笑,面子上却是得绷着,“婢妾不过是跟爷说说心里话而已,日子都这样了,如果再不让说出来的话,婢妾就憋屈死了!”

秦穆戎的拳头依旧攥的紧紧,嘴上却是说着:“爷对你好还好出错了?动不动就来这套反咬一口的小把戏,别以为你这样耍赖就能把事情躲过去,你的事爷给你记着,为什么你自己心里很是清楚,老老实实的给爷…”未等秦穆戎把话说完,叶云水却双手搂住秦穆戎的脖子用嘴堵了上去!

秦穆戎本是话说着一半,眯着的眼睛豁然放大,似是没想到叶云水会主动亲他,本是阴霾的一张脸忽然现出一片惊讶之色,叶云水则是心中在想:让你再说,让你再说!我就不信这还堵不住你的嘴!

秦穆戎紧攥的拳头和僵紧的身体也逐渐的放松下来,叶云水感觉到他的目光从凛冽到惊讶再逐渐的柔和,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感受亲他从未有过的温柔窝在秦穆戎的怀里,叶云水贴着那暖如火炉的胸膛,心里却是想着这事儿似是这般的过去了,却又忽然听到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想什么美事呢?这事儿暂且先记着不提,可不是就这么算了的!”

叶云水似是梦呓般的哼哼两声,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故作未听到他的话,这个时候还是装睡吧。

秦穆戎显然不满,便似是报复一般的在她如羊脂白玉般嫩滑的脖颈上留了一个红红的痕迹,叶云水忍着疼的倒吸了一口气,把头往他的怀里扎,嘴里不停的喊着,“爷太坏了,这明天还怎么见人啊?”这会儿显然没法装睡了。

秦穆戎朝着她的屁股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还敢吼爷?你不该打?”

叶云水显然气短,找了个由子道:“反正后日就是灵珊大婚,到时候这遮不住丢的可是爷的脸面!”她指着脖子上的红印说。

“爷不怕丢脸,你有能耐就真露出去给旁人瞧!”秦穆戎轻挑眉毛,带着挑衅的意味。

叶云水恨的牙根直痒痒,可是却又无可奈何,谁让她这次有了把柄在人家手上呢?可又觉得这样就示弱心里会憋的睡不着,便是回嘴道:“您都不怕,婢妾也不怕,到时候被御史夫人瞧见,笑话的是您!”

如若是旁的女人许是早就被羞了个透,可惜叶虽生活在这个时代,但思想上却开放的多,倒是把秦穆戎给说憋屈了,瞧着叶云水那一脸认真的模样,他心里也打鼓了,就时云水这倔脾气,她不会真得头脑一发热,就这样的露出去了吧?

“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现在居然开始调侃爷了!”秦穆戎的大手忽得覆盖上她的翘臀狠狠的捏了一把,叶云水疼的险些尖叫出声,一口就咬在了秦穆戎的胸口上秦穆戎亦是倒吸一口冷气,却因这痛处实在太过于挑逗,而叶云水还没松口就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越发的暧昧,忽的抬头便感觉到那冰冷的双唇紧贴于自己,那翻云覆雨间,她似是能感觉到秦穆戎的心里是否在想着:“快些生个儿子?

第二日一早,叶云水醒来之时秦穆戎已是离开,拉开帐子,那一缕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来显得有些刺眼,看那高升的日头,她便知时间已是不早,又是睡过头了。

昨晚秦穆戎似是报复一般,几乎折腾了一宿,叶云水浑身筋疲力尽。

想着昨晚秦穆戎那双带着怀疑和审问的目光,她不免感觉庆幸,秦穆戎没有挑明,似是即便心中怀疑却也不愿相信叶云水对他的背叛,不愿相信她不愿给他生孩子,虽然她不知换成其他女人的话,秦穆戎的怒意会是如何,起码昨日,她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恐惧过,因为她从他的目光中,再次看到了当初她救他时,那股子寒至内心的杀意!

虽然仅仅是那一瞬,可叶云水真正的感觉到了,她知道秦穆戎一直在试探着自己,而她的主动控诉,哀怨和委屈,逐渐的减轻了他的恼意,她在消耗着对秦穆戎救命之恩的那点儿情分,所以秦穆戎最终压抑住了他的雷霆之怒,又给了自己一次机会。

漫说是秦穆戎这个古代的大男子主义,如若是现代的夫妻,恐怕遇到这件事也不容易接受吧?叶云水忙心知,她不能再做任何背叛秦穆戎的事,即便是不想给他生孩子这样的事都会被视为背叛,她也不能完全的把和秦穆戎之间那点儿情分消耗殆尽,否则最先垮掉的就是她自己。

心中已是有了计量,叶云水便是叫了一声画眉,来的却是花儿。

“主子,您醒了?”花儿带着满脸的担忧看着叶云水,瞧着她那青黑的眼圈,似是昨夜一宿未眠似的。

叶云水看着有些心疼,便是拉了花儿的手,“事儿过去了,莫在多想了…”

花儿似是如释重负的吧了口气,“主子,不是奴婢逾越多嘴,您以后可能再这么做了,多险啊。”

叶云水亦是点头,感觉着自己从头到脚都不想动弹的身体,心里也是苦笑,他的报复方式,还真是足够的猛烈“给我打一桶热水吧,泡上竹叶。”叶云水真是懒得一动都不想动了。

花儿应下便是红着一张脸匆匆而去,叶云水也是恨不得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不出来,花儿那红眘的脸显然是看到了自己脖子上那至今还疼的吻痕,可真是丢人舒舒服服的泡了竹叶澡,叶云水才感觉自己算是缓过来了些,画眉在一旁伺候着她不停的加热水,嘴上还在跟她念叨着一早发生的事,“早上连翘过了来,说是米小主好了些,却仍是感觉胃肠不适,想找个太医来再给瞧瞧。”

“那就找吧,别耽误了。”叶云水感觉连翘不单是要说这个,便是问道:“还说什么了?”

画眉便是道:“还说起昨天的事,道是米小主受了连累如何,没什么好话。”

叶云水只是牵了牵嘴角,“昨日的事虽然是玉扇做出来的,但我绝对不信刘皎月安什么好心思,知道咱们送了她东西,怕是有毒的,便是送了柳氏,可惜柳氏也不是傻子,愣是拉了米小主一起跟着用,而且还孝敬了刘皎月一盅。鹿胎膏与藜芦的反应没那么快,刘皎月一时疏忽便是入了口,可惜她只是浅尝了两口,否则昨儿哪还会有那么大的力气疯喊?”

想走昨日刘皎月那歇斯底里的模样,叶云水的心中满是愤恨,要想在这个府中生存,是容不得人退一步的,你的后退只能给对手更大的机会至你于死地,所以从昨晚开始,叶云水已是笃定,她绝不会再逃避,再退一步了!

而且,叶云水如今已是无路可退!

画眉看着叶云水那一脸坚毅,心中满是感慨,她想着昨儿花儿的异样,虽知定是有事可她却没有多问半句,有些事少知道些不是坏事。

舒服的泡了一个澡,花儿已是预备了甜粥送上,叶云水却还是真的饿了,又看到小菜之中有酸辣瓜条,便是指着那个菜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又送来了?不是说了不吃了吗?”

花儿呶着嘴,便是道:“这是早上世子爷临走的时候特意吩咐的,说是每顿都给您上这道菜…”

叶云水一时气塞,涨红着一张脸便是问道:“还说什么了?”

花儿的脸有些红,捂着嘴带笑的道:“说是您什么时候有喜了,便不再吃这道菜了,而且还吩咐了奴婢们看着您,如若谁敢徇私,便打奴婢们的板子赶出府去”

画眉脸上略露惊诧之后亦是跟着乐,连苏妈妈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笑眯眯的看着叶云水,全没有半丝反对的意见。

叶云水翻着白眼望天,这个男人就能不这么记仇?

好容易把那一份酸辣瓜条全都就着甜粥吃了,院子里多了几分响动,没多大功夫,青禾便是进屋回话,“叶主子,有人递了帖子,说是您嫁妆铺子上的掌柜,姓谷,给您来送包礼的荷包,想要请见。”

叶云水此时正好撂了筷子,便是眉头紧皱,下意识的看向了苏妈妈,她明明是让宋皓来送荷包,为何来的是谷勇?瞧见苏妈妈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叶云水的心中凛然,受秦穆戎欺负便罢了,那是咱靠山,可惜你个掌柜的也想欺负到我头上?这个不能忍了!

作者有话说:这一章是粉红票加更!哦也也,大家有想到香包的问题是这样滴结果咩?吼吼吼…俺是亲妈呀亲妈呀!

第一百一十四章 心眼

明明是叫了宋皓来送,谷勇却自告奋勇的来了,明面上是对叶云水的恭敬,其实目的为何只有他心里清楚。

叶云水心中略计较一番便是跟来回话的丫鬟说道:“让他云前厅等着,就说我稍后就到。”

苏妈妈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又脸色为难,叶云水知她是担心,便是道:“您放心,我心里自有主张。”

叶云水并未马上见谷勇,而是让画眉出去代为招待一下,而她则是慢条斯理的收拾着,坐在梳妆台前瞧着铜镜,她的脸“刷”的就是一红,这脖子上的吻痕可不止是昨儿那一块儿,怪不得一早上所有人瞧她都眼睛眯成了月牙状,可真是丢死人了!

叶云水有些心虚的瞧了瞧边上的丫鬟,见几都带着笑便是羞恼的瞪圆了眼,便是立时让花儿拿来了玄狐的貂领,在脖子上围了一圈,这才遮住了那些个印迹,也并未太过收拾的华丽便去前厅见谷勇。

画眉给谷勇上了茶后,只是替苏妈妈问了两句宋皓的情况,谷勇也一一回了,画眉应下后就没再多言,反倒是让谷勇的心里犯了嘀咕,可瞧见王府中侍候的丫鬟婆子各个都抿嘴侍立在旁,也心知王府的规矩大,也就不敢轻言出声,把肚子里的疑问都压了下去。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叶云水才从后间到了前厅,丫鬟婆子们纷纷半蹲行福礼,谷勇瞧见叶云水正微眯着眼睛瞧着他,便恭恭敬敬的上前磕了个头,“奴才谷勇给叶主子请安。”

叶云水沉了沉才叫他起来,嘴上却并无半分客气,“谷大掌柜近日可好?还劳烦您自己亲自跑一趟送来荷包,倒真是辛苦了!”叶云水特意咬重了“辛苦”二字,表明了对谷勇的不满。

谷勇的脸上并未有愧色,似是早就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便是上前躬身回道:“回叶主子的话,奴才此行前来除了送荷包以外,还有另外的事想与您商议一番。”

叶云水瞄了他一眼,才淡淡的道:“谷大掌柜家现在还有什么人?”

谷勇没想到叶云水未搭他的话,反而问起了自家人,心里虽有些踌躇却又不得不如实回答,“回叶主子的话,奴才家现有一老母,奴才家婆娘还带着三个孩子,二子一女,老大十七,老二今年十四,剩下的是个闰女,今年十一岁了,老大如今已说了亲事,去年生了个小孙子,如今一家人都还在叶家的庄子上。”

叶云水略带感慨的道:“如此说来倒是我疏忽了,王府中的事也多,忘记给你家眷安排个好差事,既是这样,改日带你家的婆娘,老大的媳妇和二儿子进来,我瞧着给安排个差事,那个小丫头就留下替你侍奉老娘吧。”

谷勇的心里一凛,便是道:“都是乡下人,上不得台面,怕给叶主子丢了体面。”

“谷大掌柜这话往后莫要再出口,什么乡下人不乡下人的?安排在王府里做事,就算是达官贵人也都要高看几眼,都是我的陪房,断没有还在庄子上做农活的,何况谷大掌柜一直兢兢业业的为我打理着铺子,没得让你家眷还在庄子上吃苦的道理,你说呢?”

叶云水侧目瞧着谷勇,他的脸上一片难色,显然是不愿家眷到府中来做事,如若是叶云水换作谷勇,她也不乐意,年年克扣着铺子里那么些个银子,她家眷如若能吃得苦才是怪了,既是有钱享受着谁又乐意到王府来给人当奴才呼来喝云的?

谷勇心头不愿,可却也不也直面的顶撞叶云水,只得回答道:“奴才先代她们谢过叶主子的恩典,只是叶主子瞧着得用就留下,不得用也莫要勉强遣回庄子上便是,没得让叶主子为难。”

叶云水横眉一立,便是道:“谷大掌柜倒是多心了,我说能用就能用,不能用…也得能用!”

谷勇心头一紧,便知是他说错了话,连忙道谢,“奴才谢过叶主子恩典。”

叶云水的嘴角扬起一抹笑,“谷大掌柜实在是太过谨慎小心了,我虽在王府不是什么高位分的主子,却也不是那上不得台面的,不过你的忠心我这里领下了,哦,对了,你刚才说要跟我商议什么事?”

谷勇似是慌了一下,便是上前躬身言道:“回叶主子的话,奴才今日前来是想跟叶主子讨个主意的。”

“讨主意?那就说说吧。”叶云水心里冷笑,刚才开口是与自己商议,如此便换了说辞成了讨个主意,这谷勇瞧着是个老实的汉子,这心计可却是不少。

谷勇心里却是长吧一口气,便是道:“前些日子陈家来人说最近的金银的价格上涨的厉害,而且匠人们也纷纷要求涨工钱,所以给铺子里供货要提些个价格,可如此一来,铺子上起码会少赚一成的利润。王大掌柜东市的铺子上所卖都是贵重物件,涨上一两半两银钱的不显,可南市这方的铺子高低贵贱的物件都卖,那些个价格稍低的物件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奴才是想那些个低端的物件用不得太好的匠人打造,所以来找叶主子讨个主意,莫不如铺子上雇上些个匠人来做,算上给匠人们的工钱成本起码会降下一成。”

叶云水听他这般说却没有马上答复,而是问道:“王大掌柜那边如何说?”

谷勇便是道:“王大掌柜的意思奴才并不知。”

叶云水只是径自的吃茶,并未回答谷勇的话,她是绝不信谷勇没有与王大掌柜商议的,这二个连每年上缴的利钱都能一模一样,谁信他们没私底下串通?不过这二个野心不小,居然想借着叶云水的名号把手伸到陈家的生意当中,先是由谷勇来提陈家涨价,低端的物件不好卖的事,如若叶云水允了他们招揽匠人,定会一步步的得寸进尺,连王大掌柜的铺子也会这般的效仿。

可是叶云水心里便是念叨着,这事会是他们自己想出来的?这二人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么?

“陈家终究是我的外祖家,此事如若贸然动,似是有些伤了情分,你们且容我想一想,总不能让外人说我的手伸得太长。”叶云水丢出来一句不疼不痒的答复,却是让谷勇有引起急切,“此事不妨也可跟陈家合作。”

“怎么合作?”叶云水就知谷勇还有后话。

“不妨请了陈家出匠人,铺子上出钱,利润与陈家分即可。这样铺子上的利能多上半成,生意也不会受到影响。”谷勇试探的说完,便抬头偷瞄着叶云水的脸色,却是瞧见她面色如常,心里反倒提了起来。

叶云水似是深思一般的道:“陈家这几位舅父自家铺子都忙碌不堪,哪还有精力与咱们合作?”

“并非需用陈家的几位舅父老爷出面,只要陈家拨出些个匠人们即可。”谷勇仍是坚持着。

“管匠人的是哪位舅父你可知道?”叶云水故作动了心思之意,谷勇却是马上就回了话,“是陈府的三舅老爷。”

叶云水只是点了点头,“此事你先回去吧,容我考虑一番再做打算,后日叫你家眷来见就是了。”

谷勇眼见此状便是躬身行礼后随着画眉下去了。

叶云水却是静静的思考着,到底是谁给谷勇和王友发出的这个主意,瞧着似是对叶利其实却不然,有没有可能是陈家故意在背后出的招子?想要扯叶云水这杆大旗呢?

这些心思叶云水亦是暂时的压在心里,画眉此时已经转身归来,“…拿来的荷包都是精致的,不是粗工做的。”

“既是送来便先用着,后日如若真带了人来便交由花儿负责,先敲打敲打再说旁的,他既是不点破这层窗户纸,怕是乡下人给我丢了脸面,那我就成全了他,来了就先让青禾带着学规矩,她是王府中的家生子更容易拉得下来脸面,免得你们几个难做。”叶云水想谷勇之前那变绿的脸色就满是恼意,她倒是要看看这些玩的什么把戏。

“回头去个帖子跟王大掌柜说,谷大掌柜的家眷我既是安排了,没得偏了轻重,厚此薄彼,问问他家里的亲眷,送来再三个人便是了,跟着谷家的人一块学规矩。”叶云水越是想这二人越发的来气,最恨这种得寸进尺的,不过此时定不是这二人出的主意,她是不着急,就看是谁最后跳出来,既是敢跳出来打她的主意,倒是要瞧一瞧这人的斤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