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裳的脸色惊慌失措,痛不欲生的掉了眼泪“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自丵由,你的美貌成就了你的傲气,却也给你带来不幸,乐裳,就算我允你出了这个门,你觉得你活得下去吗?你何苦逼着自己去苦求那奢望中的自丵由?”叶云水叹气的道:“我自己都没有的东西,我同样无法给你。”

乐裳满眼是泪,捂着脸哭了半晌,叶云水只给了她一个手帕,让她自个儿想明白,半晌,乐裳才缓缓的开口:“奴婢一切都听叶主子的。”

“你进宫的事是推不掉的,不过以什么身份进去,我却可以给你些建议。”叶云水语气很冷漠的道:“我为你选的可能是一条不好走的路,前面可能是荆棘深渊。稍有不慎就粉身碎骨…但总好过你被太子妃带走,成为她夺太子宠爱的工具,我不否认我是在利用你,但我会给你一个平等交易的权利。”

乐裳漠然的点头,“请叶主子吩咐,奴婢一定不辜负您的心意。”

叶云水朝着花儿点了点头,花儿和青禾全都退了出去,留下叶云水与乐裳二人单独谈了两个时辰。

没有人知道二人谈的是什么,只是乐裳从屋子里出来时,脸上是一片决绝之色第二日一早,乐裳盛装打扮,一身俏丽的杏色袄裙,配着鸟羽绒毛制成的鬓花,脸上不施半点儿脂粉,就似是天上的仙子一般傲然于尘。

叶云水仔细的打量一番,便是道:“时候不早,别让世子爷等久了!我送你!”

乐裳点了头便上了轿子。

叶云水特意坐了软辇送了乐裳到二门,让花儿把包袱给了她,“昨儿交代的你都记清楚了?有事边寻了那位黄公公来捎个信,我自会想办法帮你。”

乐裳挂了脸上的面纱,最后一次叩拜了叶云水。“谢叶主子恩典。”

叶云水没有再说,让人送了她到二门,直接送上了马车。

乐裳临上车时看了一眼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秦穆戎,失落的钻进了马车,一路随着他进宫而去下晌的功夫,叶云水左盼右盼的等着秦穆戎来回信。

终于在门口瞧见他那魁梧的身影进了来,亟不可待的上前迎了两步,“爷,事情怎么样?”

秦穆戎拽了她进屋,冷哼的道:“旁日里可没见你这么殷勤的到门口迎爷!”

叶云水拽了他的袖子一个劲儿的摇着,“婢妾这是怕爷半路上反悔,再把乐裳领回来,那婢妾岂不是颜面扫地?”

秦穆戎明知她口是心非,狠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送去了,太后一眼就相中了,直接叫了皇后娘娘过去,封了个良人,留了身边先教规矩!”

叶云水抿着嘴,一双弯弯的月牙眼全是坏笑,“不知太子殿下发现他中意的女人成了后母会如何…”

秦穆戎敲了她的脑袋,“也就你能想出这种馊主意,不过送走也好,免得耽搁了她的前程。”

“您不是怕耽搁乐裳的前程,而是怕一时把持不住被迷住!”叶云水嘟着嘴道:“那么漂亮的人儿,送走了还怪舍不得的!”

瞧见秦穆戎的眉毛又要立起来,叶云水立即转了话题,“太后可有话责骂婢妾?”

“说了,让你好生伺候爷!”秦穆戎说着。那一双大手不老实的在叶云水的后背上乱摸,更是躺了榻上,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手扶着秦穆戎坚实的胸膛,她才能保持着自己的平稳,可这姿势过于暧昧,叶云水满脸羞红,“爷浑说,太后她老人家才不会说这话!”

秦穆戎侧着头看她,“那你觉得太后会说什么?”

“定是骂婢妾多管闲事,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如若孩子有什么闪失第一个要降罪的就是婢妾,生不出儿子来婢妾就是罪人!”

“知道的还挺清楚?那还愣是要送人进去?”秦穆戎抓着她的小手,她却能感觉到他常年握马缰的茧子,翻过他的手仔细的摩挲着,嘴上却是道:“我这人心眼儿坏,看到人家不舒坦心里就美得很!”

秦穆戎一把拦过她的腰,拽到她贴上自个儿的胸膛,“旁人都说你良善性子,少有的贤良淑德,却不知你有这么个坏心眼儿的!”

叶云水轻啄着他的鼻尖,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教别人学好,好方便自个儿使坏呗!”

秦穆戎安抚的摸着她的头发。语调逐渐温柔,“爷喜欢看你犯坏!”

二人正腻歪着,门口则传来了花儿的回禀,“禀世子爷、叶主子的话,小公爷到了前院!”

秦穆戎的脸上闪过一丝恼色,叶云水却趴在他身上“咯咯”的笑,她明显感觉到秦穆戎浑身的**在燃烧,却被这一声回禀给彻底的熄灭,不过祁善那一双桃花眼恐是要倒霉了。

二人起身整理下衣装,秦穆戎去了前院,叶云水也准备一番等着秦穆戎送信来。约莫有一炷香的功夫,秦穆戎便派人来接叶云水到二门的花厅,他和祁善正在那里吃茶。

叶云水与祁善见了礼,“小公爷怎么忽然来了?之前也没给个消息。”

“我这是到您这来躲清净了,如今国公府天天人来人往,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办什么喜事呢!”祁善眯着那双桃花眼笑着吃茶。

叶云水转眼看到秦穆戎,就看到了他黑沉的脸,显然是为他扰了二人清净而满心的恼意。

祁善可没那个自觉,嘴上更是说起最近卖药膳阁干股的事了,“这群王八蛋,真是孙子,愣是想把药膳阁的方子分成十股里一起算银子,愣逼着弟弟做那不义之人,方子如今我全都收起来了,一百张方子一个不少,全都搁了这盒子里,小嫂您收好!”

叶云水没想到祁善是来送方子的,其实更是来寻她的底的。

“这事儿正想找小公爷说来着,这四家追着您买干股的都是哪四家?”叶云水不由得要往深了想一分。

“忠勇伯府、孝义侯府、陆郡王府,还有一个是奉国公府。”祁善掰着手指头数道。

秦穆戎在一旁插话,“孝义侯是淑妃的娘家,陆郡王是六皇子的封号,母妃是惠妃,奉国公府是皇后的外家。”

这话却是把这四家的背景说给叶云水听,这却也正是叶云水想问的,不过瞧着秦穆戎和祁善二人的脸色,这四家没有一家与这二人是交好的。

“小嫂怎么想的尽管说,若真出了茬子也不吝这四家人。”祁善听了她问话,便知她是怕祁善和秦穆戎是否在其中有利益瓜葛。

祁善这话却是给叶云水交了底,叶云水瞧了眼秦穆戎,见他脸上没什么特意的指示,则是言道:“小公爷把这方子都收回去,就掺和进干股里全卖了!”

“为何?”祁善皱了眉不解的问道。

秦穆戎看着他,“我自有打算,你就照着云水的意思做吧。”

叶云水和祁善二人脸上都是一愣,却没想到秦穆戎当众叫她的名字云水…他何以当着外人表亲昵?叶云水倒是很乐意他这般称呼,不过秦穆戎这做法在这个时代却是很不合常态了!

祁善迅速恢复常态。“那就听二哥和小嫂的,太后寿诞之前便把这事儿落实了!”

叶云水把那装着方子的盒子推向祁善,祁善讪讪的收了回去,目光中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失落:今天去医院刚回来,大家先看着,后续更新陆续发!特殊情况,请大家原谅个!

第二百二十二章 寿诞

十日一晃而过,太后的寿诞这一日。叶云水天还未亮就已经起身装扮,穿上了亲王世子侧妃的正服,头饰、发冠全部按照规制佩戴,丝毫没有半点儿逾越的地方。

花儿本是执意要让叶云水在脸上扑些脂粉,却被叶云水很坚决的拒了,“…有了身子还是不涂这些个东西好,免得影响孩子健康!”

“您的脸色太白了…”花儿又坚持了两句,可看叶云水半点儿意思都未有,也只得尽量为其挽个郑重又舒适的发髻,心里只感叹她这时候不知打扮一番被旁的夫人们比了下去。

今儿叶云水要跟着王侧妃、冯侧妃、韦氏、丁氏、夏氏一起进宫,昨晚秦穆戎特意嘱咐她务必要保护好自个儿的身子,但凡是有丝毫觉得累的,立马喊人过来抬她休息,不过太后寿诞是要按品级序齿排位,她却不知自个儿身旁站的都是什么人,进了宫又不能带着丫鬟婆子的,只得自个儿照顾自个儿了,好在还有夏氏陪同,否则叶云水还真有些心里没底。

收拾妥当之后,叶云水便坐上软辇到门口准备换上王府的马车。

太后寿诞,整个王府的主子们全都出行。各院子都留下管事嬷嬷和侍妾主事,叶云水则把院子里的事交给了沈氏,米氏的脸色讪讪颇有些不情愿,而小米氏听了后没什么大精神,好似全都与其无关一般。

乘着软辇到了王府二门,叶云水再一次看到了庄亲王爷的身影,昨儿晚间他才到王府,一路加急骑马而归,就是为了赶上太后的寿诞。

这是叶云水自入王府以来第二次见到这位传说中叱诧风云的大月国第一猛将庄亲王爷,或许从一位大月国的百姓角度看,他是一位好王爷,可受万人敬仰的功臣,可从一个儿媳的角度来看待,他不是个合格的父亲,甚至可以说很不合格。

上前行了礼,庄亲王爷那一双锐利的双眼扫了她几眼,点头算是受了礼,王侧妃在一旁虚情假意的道:“可是都收拾妥当了?如今你是有身子的人,比王府内所有人都金贵着,可是千万要保护好自个儿,太后她老人家宅心仁厚,稍微失点儿规矩也不会怪罪于你,可记住了?”

叶云水瞧着王侧妃那一张充满了慈爱、关切的脸,心里不由得一哆嗦,这老虏婆可真是个影婆级的人物,脸变得比飓风都快上几分!

“谢过王爷、侧母妃关心,为太后她老人家拜寿是婢妾的心愿。婢妾一定保护好自个儿的身子,绝对不给王爷和侧母妃添乱!”甜话谁都会说,叶云水张口就来。

王侧妃笑着道:“知你是个明事理的!”

“谢侧母妃夸奖!”叶云水露出最甜的笑给王侧妃福了福,庄亲王爷略是点了点头,骑上马到了马车队伍最前方而去。

庄亲王爷都走了,王侧妃和叶云水也没有那番做戏的瘾,二人也未打招呼,各自转头朝着顺位的马车而去。

路过韦氏的马车,秦慕云的长媳带着嫡女过来与叶云水行礼,这是叶云水第二次见到她,旁日在府中对她都没什么印象,不过看她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便知旁日里被韦氏拿捏的够呛,叶云水也没那么好心掺和韦氏院子里的事,只是含笑全了礼数便罢。

女眷们坐的马车后拉了有十几个大号的箱子,都是王府为太后送的寿礼,大夫人韦氏特意过来与叶云水嘘寒问暖了一番,目光不时的瞄着她的肚子,“这都三个月了,却是还没显怀…”

“多些大夫人关心,恐是婢妾最近胖了不显。”叶云水面子上带笑,可那笑容里却没有半分的真诚。

“旁日里可是要多用些吃食。不然生下的孩儿不康健,瞧着姝蕙似的多可怜!”韦氏虽是笑着说话,那话说的却是阴毒的。

叶云水则是还嘴道:“托大夫人的福气,婢妾肚子里的孩儿一定康健得很,而且婢妾也想到了法子治好姝蕙,生在王府的孩儿都是天之娇子,哪个不是含着金汤匙生的?不过倒是大夫人这一房都是子嗣多,听说还要往后扩院子?可是如今的‘风雅居’住不下了?”

子嗣多是因为秦慕云和他的大儿子秦公木都是好色的,侍妾一个又一个的往屋子里拉,夏氏说那院子里的丫鬟除了姿色太差的之外,基本就没有没被这父子二人碰过的韦氏的脸色一僵,被这般揭短打脸她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夏氏这会儿则在一旁催促叶云水,“小嫂快些上车吧,瞧着世子爷正瞪您呢!”

叶云水扭头一看,的确看到骑在马上的秦穆戎那眉头紧皱在一起,似是不满她在下面站的时间太长了。

叶云水带着歉意的与韦氏笑了笑,由丫鬟们扶着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而动,庄亲王府大队人马往皇宫而去天色还未全亮,依旧能感觉到那清冷的夜的温度,一路上瞧瞧的撂了轿帘能看到那淡淡的雾月逐渐的消逝,清晨的薄雾逐渐的散去,露出那橙色的阳光,才感觉到一丝暖意。

叶云水的马车里则是垫了有三四层的羊皮褥子,甚是舒适暖和,掏出花儿特意为她缝的软垫儿捆了膝盖上,太后寿诞少不了要叩拜磕头,时间久了她却是受不得的。

这一路上遇见了十几个府邸的马车队伍,都是去宫里为太后拜寿的。太后见与不见是一回事,却是这五品以上官级的大大小小官员没有敢缺席的,不过遇见庄亲王府的车队全都停下让路,躬身请过,偶尔会有人上前与庄亲王爷攀谈两句,却也未多耽搁马车行进的时间,过了内城门,马车一路未停,一直驶进了皇宫之内这是叶云水第二次进宫,不过她依旧没能看成这皇宫大内的恢宏景色,宫门口那三五步便设有一名带刀侍卫,她是丝毫不敢撂起轿帘,这个时候违了规矩可是大罪。

安和宫前,女眷们依次下了马车,夏氏扶着叶云水,随着王侧妃、冯侧妃等人往后殿而去。

这会儿安和宫里已经有不少人家的女眷到来,叶云水一眼扫去就看到了忠勇伯夫人、肃清候夫人边上围了好大一群女眷正在叙话,见了王侧妃和冯侧妃而来,则是停下话题纷纷行礼。

有些夫人是叶云水认识的,便上前见个礼,不熟悉的便点头一笑带过,不大一会儿就瞧见冬晚晴正从旁边碎步的过来,叶云水给她介绍了夏氏。冬晚晴笑称妹妹,逗趣了两句后,又凑和到叶云水耳边关切的道:“挺得住吗?还不知要多久呢,可别硬逞能!”

“累了我就寻个地儿歇歇,不碍的。”叶云水四处寻着,“灵珊来了吗?”

“还没呢,我这也是想寻她过来说说话!”冬晚晴正说着,却是看到忠勇伯三夫人沫锦正朝着二人走来。

“哟,这有了身子还不忘前来给太后拜寿,这份孝心可真是虔诚。”沫锦说话阴阳怪气的,让人听着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再一瞧她今儿这身打扮,除了规制的正服外,头上带了鎏金镶红蓝宝的三步遥簪子,鬓上同样是鎏金的头面一整套,手上挂了好几串的蜜蜡珠子,脖子纯金的纽丝项圈,还缀着一圈的翡翠坠子,打扮的甚是花哨。

叶云水侧目打量了一番,笑着道:“瞧出三夫人心情不错,您这身打扮不知道还以为您今儿做寿呢!”

沫锦冷了脸,“这话可不能浑说!”

冬晚晴在一旁道:“小嫂心直口快的性子,她若不说我还要问呢,瞧着跟你的好日子似的,可是伯府的三爷回来了?小别胜新婚!”

沫锦又被冬晚晴给噎了一句,脸色即刻涌上不悦,“是啊,叶妹妹的确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为人还宽容的很呢,听说还为世子爷收了十六个舞姬?倒真是有气度,如今涅梁城里的夫人们就属你最贤了!”

“多谢三夫人夸奖,不过是养在家里瞧着好看,跳得舞也的确是美的,况且…养在家里总比养在外面好得多,您说是吗?”叶云水笑眯眯的看着沫锦,却是揭了她的痛楚,前阵子冬晚晴刚跟叶云水说起忠勇伯家的三爷在外养戏子的事,这三夫人好一通闹,连着为三爷收了三个丫鬟都没拉回人家的心。

沫锦被这般暗讽脸色甚是难看,而这会儿叶云水却瞧见了曹御史的曹老太太,身后带着曹夫人和周灵珊。

周灵珊一身翠绿的袄裙,头上竖着牡丹髻,那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涂了脂粉,却显得并不服帖,整个人的眼神都是呆滞的,少了之前那欢快灵动的光泽。

婚姻的不幸真的会把一个人变成这副模样?

看到冬晚晴和叶云水,周灵珊与曹夫人请示着,就看到曹夫人往她二人这边看了过来。叶云水与冬晚晴的位分不低,用不着给曹夫人行礼,只是点头含笑,曹夫人似是思索了片刻,又叮嘱了几句才允周灵珊过来:第二更送上,有加更章,会晚一些!大家见谅!

第二百二十三章 寿礼

周灵珊缓步走了过来。用同辈礼与叶云水和冬晚晴福了福。

看到叶云水,她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都是一直听说你的事,这许久未见瞧着你过的不错!”

叶云水看到那曹夫人的目光若有若及的朝这边瞧来,便知那不是个好相与的婆婆,便与周灵珊还了礼。

冬晚晴可不吝曹夫人的目光,拉着二人到一旁叙话,“云水刚一来就寻你,却是现在才来?瞧着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这脸上的脂粉一点儿都不服帖,还不如不涂。”

周灵珊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被刷了漆的瓷娃娃一般。

周灵珊叹了口气,“这人啊都是命,以前见着我母亲手段狠的,心里还有些不理解,如今才知道日子是多么的难熬,想当个良善的人就得有这份觉悟。”

“想点儿开心的事,别给自个儿气受!”叶云水安慰的道:“你可是周大人和周夫人的心头肉!”

周灵珊摇了摇头,“再心头肉又能如何?也就这样了。”

周灵珊整个人的气质都软了下去,好似对世事无望了一般,叶云水则伸手抓了她的手腕,血瘀之症很重,却见周灵珊苦笑了一下。“就怕你给我把脉,回头母亲又要抓着你问长问短的。”

“真不知你怕的是什么,这事儿是曹家做的不对,却把你给拘的成了罪人似的,他们家要个体面也不能把孙媳妇豁出去?”冬晚晴在一旁抱怨着,周灵珊却是撇嘴,“我如若闹腾的话,岂不是连周家的脸也丢尽了?就算闹腾的和离了,我也没脸面回周家的…”

叶云水没想到周灵珊的心结这么重,便是开口劝道:“那你就想办法制住曹梦逸,她们一家子折磨你,你就折磨他,这受了气得有个出处,不然人都憋成疯子了!”

“我一个弱女子,哪打得过他?”周灵珊讪讪的道,瞧那模样这二人恐怕是动过手的!

叶云水和冬晚晴二人不由自主的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惊愕,曹梦逸当真如此过分?

叶云水还未等回话,安和宫的公公则出来唱名,第一个喊的就是:“庄亲王侧妃、世子侧妃觐见!”

太后只宣了王侧妃、冯侧妃和叶云水,而韦氏、丁氏和夏氏三人则留了外面等候着。

韦氏瞧着众人投过来的眼色很是尴尬无比,许多人都当她是要接王侧妃班主持府中大小事务的,可如今太后却是连提都未提她,她这位庄亲王府的大夫人的脸面极为难堪。

丁氏脸上满是忌恨,而夏氏则松了口气似的,显然她经常陪着来,不过太后她老人家不想见她。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冬晚晴和周灵珊撂下话题不提,叶云水则匆匆随着王侧妃和冯侧妃进了大殿之内,王侧妃若有所思的回头瞧了她一眼才迈腿跨过最后那道门槛儿。

这安和宫内叶云水还算有点儿印象,依旧是看到了黄公公那一张常年带着笑的面孔,叶云水先是与其福了福身,黄公公连忙引着仨人过去,纷纷跪拜在地,叩祝太后身体康健,一堆吉祥话语。

叶云水也照实的跪了,黄公公立即上前搭了一把手,“叶主子小心着,老奴过来伺候您!”

“劳烦公公了!”叶云水也不跟他客套,按部就班的磕了三个头之后,由黄公公扶着起了身,低眉顺眼的站了一旁听太后的训示。

感觉到头顶上投来的几道目光,叶云水知其中有太后、皇后,许是还有那位文贵妃。

“瞧瞧你们家乱的!”太后第一句却是这样的话,把王侧妃和冯侧妃二人吓了一跳。

叶云水心里一凛,只在心里猜着太后这是冲谁?

太后转头瞧了几眼叶云水,将目光对准了冯侧妃,“你养的好儿子!”

冯侧妃浑身一僵。立即跪地请罪,“请太后赎罪!”

“如今庄亲王府的名头可是响得很,王府的三爷好男风,大爷却偷人偷到了三房里,庄亲王府好好的名声都是让你们这群不争气的给败坏了!”太后语锋一转,又冲向了王侧妃,瞧向二人的目光满是不悦。

“太后息怒!”王侧妃与冯侧妃一起跪地谢罪,皇后在一旁周旋着:“太后,今儿可是您的好日子,没得提这些个不愉快的,如若您心里惦记着,改日再叫来随您教训!”

太后冷瞄了她一眼,冷哼一声,王侧妃欲上前解释一二,太后已经是一道目光封了她的嘴,显然是不允也不想听她有何解释。

这大殿内虽是布置的张灯结彩,处处透着喜庆,可这屋中的人虽洋溢着笑心里却都冰冷的很。

叶云水知太后瞧不上王侧妃,却没想到今儿连冯侧妃一起给卷了面子,看来太后未宣韦氏、丁氏等人进来也是为了照顾这二人的脸面,否则在自家儿媳面前提了这等腌臜事,往后什么体面也都没了。

“叶云水抬起头来,给哀家瞧瞧!”太后那冷漠又充满威严的声音乍响,叶云水并未如第一次来时那般惊慌失措,抬起头看向大殿最上座的太后,今日太后的装扮格外的华贵,连一旁陪坐的皇后和那文贵妃也都比不得。

这是叶云水第一次见到皇后和文贵妃的尊容,可谓是两个绝代佳人,一个端庄雍容。一个妩媚入骨,二人各自守着美的一方天地,不相上下,乐裳与这二人比起来少了一份沉稳,多了一份傲骨和超然。

太后依旧是那般漠然的表情,“哀家瞧了你们王府的礼单,却独独少了你送的,这是为何啊?好歹你也是哀家许了王府的,却是连这点儿孝心都没有?”

叶云水心里沉一沉,上前言道:“回太后的话,婢妾自有准备,只是…不如侧母妃等人送的那般贵重,拿得出手的又都是您和皇后娘娘和其他娘娘赏赐下来的,倒是婢妾自个儿准备的物件有些不好意思拿出手…”

“呈上来瞧瞧。”太后发了话,叶云水立即让人到门口拿了那一卷绫布进来。

虽是绫布,入手却颇沉,黄公公立即上前帮着叶云水将其缓缓铺开,一面是叶云水手书的《地藏菩萨本愿经》,用细细的银线绣了绫上,散发出柔和的光泽,甚是夺目,乃是那几个丫鬟彻夜不眠赶出来的。

“哟,这背面还有玄机呢!”黄公公惊诧出声。二人又翻过其背面展示给太后看。

“回太后,婢妾之前有幸为您诊过脉,便自行配了六十八道药膳方子绣于这**背后,婢妾懂的不多,旁日里太后金山银山的赏下来却是知道您不缺这些个东西,便想着自个儿也只有这些许是能为太后的康健献上微薄之力,也是婢妾的福分!”

叶云水小心翼翼的把话说完,却是听得太后的赞赏,“还算你有心,惦记着哀家的身子骨,你说的也没错。金山银山对哀家来说已经无用,唯有这身子骨才是根本,为何开始却不拿出来?还卖这么个关子?”

叶云水脸上颇显为难的看了一眼王侧妃,随后才犹犹豫豫的说着:“侧母妃等人送的都是那般华贵的物件,而且婢妾并非是太医院的太医,送的这却是不合规矩,逾越了…”

太后让人仔细的端了那东西过来翻瞧,很是满意的点头,“有你这份孝心就足够了!”

“太后莫嫌臣妾说话不中听,您的寿诞,叶侧妃好歹也用金线绣啊,却还用银线,旁人家就算了,却还是王府世子侧妃,却不知太后您不喜银色的东西,之前却也不打听一二,知道的是叶侧妃年幼不懂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故意冒犯您,却是叫人笑话了!”说话的这人既不是皇后,也不是文贵妃,而是叶云水不知其名的一位,坐在文贵妃之后,估摸着是四妃之一中的某一位。

这话虽是故意挑衅,却正合了叶云水的心意,目光中露出惶恐,“婢妾冒犯了太后,请太后降罪!”说完,便是一脸委屈的跪在地上不起,一张小脸憋了个通红。

太后瞪了一眼那位说话的,“金线银线不过都是个心意而已,起来吧,还有着身子别累坏了哀家的小孙子。”

“都说你是个有主意的,不过是一小把金丝线而已,去寻你们侧母妃要上二两也就够用了!再者说了,都说叶侧妃与小国公爷合开的药膳阁甚是火爆,也不至于连点儿金丝线都拿不出…”那位妃子似是与叶云水故意过不去一般,不停的挑衅。

叶云水立即解释道:“世子爷不允婢妾用自己的体己…”

皇后似是又想刺儿那说话的妃子。又想挤兑两句叶云水,便是在中间插话道:“瞧淑妃妹妹说的,好似庄亲王府上连二两金丝线都没了似的!”

皇后似是调侃着说,可这话音刚落,她便觉得这有些不对味儿了,果真王侧妃的脸色僵硬难堪,而冯侧妃则低头不语,叶云水低眉顺眼的绞着帕子,却是用余光不停的看着王侧妃,似是旁日里被她欺压的很是可怜一般。

屋内忽的沉静了下来,太后的脸色阴沉如墨,那目光连坐在一旁的皇后都猛的吓了一哆嗦!

作者有话说:第三更终于赶出来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馈赠

叶云水心里松了一口气。当初她与秦穆戎说要借为太后用银线绣佛经的主意时,秦穆戎虽点头应了却并不看好。

只因这主意实在变数太大,其中的一个变数就是会不会有人挑她用的是银线而不是金线,虽然叶云水早知太后不喜银质的物件。

不过叶云水却一直很坚信她能成,因为这个屋里似乎除了太后以外,没有人想看到她得意,包括一直未开口的文贵妃,也是一脸不屑的打量她。

不过这事儿一牵扯出来,叶云水往后的施展空间就越来越大了!

太后一直不言语,目光瞧向王侧妃,半晌才吐了一句,“的确是治家严谨的一把好手啊!”太后慢慢悠悠、一字一重的说出这话,却是让王侧妃半点儿都未觉得太后是在夸奖她。

“太后明鉴,之前并不知叶侧妃欲用银线绣这幅佛经药膳图,违逆了太后是臣妾教导不严,还请太后保重凤体,莫因这等事气坏了身子!”王侧妃站出来解释着,这却又是把叶云水给绕了进去,什么叫她管教不严?意指要罚她的话叶云水也脱不了干系?

“哼,你一个庶母何来管教一说?”太后的话甚是狠厉,“有空管好你自个儿。别整日里给王府的名声上抹黑就是了!”

王侧妃被这般当众的指骂,脸上委屈之色难掩,嘴唇更是哆嗦着不知该如何回话。

叶云水心里很是幸灾乐祸,恐怕能当众骂王侧妃是庶母的也就只有太后一人了吗?

“偌大个王府多养几个人,却还咄咄逼着旁人自个儿掏银子,也不嫌臊得慌!庄亲王府不缺那两个银子花,用不着你这么节省,治家有道不是要你从牙缝里抠银子,王爷脸面何在?偌大个王府脸面何在?又是皇帝唯一的亲弟弟,你至他的脸面于何故?”太后这话里话外说的却是王侧妃与叶云水要养那十六个舞姬的银子,叶云水一点儿都不奇怪,“水清苑”的掌院宋嬷嬷就是太后的人,她受什么委屈一点儿都不怕太后不知道。

不过太后这上纲上线的话却是狠辣无比,就差给王侧妃添一个谋逆的罪了!

王侧妃半句话都不敢吭声,漫说今日是太后的寿诞,就算不是她也没那个胆子顶撞一二,只得咬着牙把这事儿往肚子里咽了!

太后一指王侧妃送上的王府礼单,“原数都算作慕戎的产业,由叶侧妃打理,你好好养身子给哀家生个小孙子出来,别辜负哀家对你的期望,否则哀家有得帐与你一笔一笔的算!”

“奴婢谨遵太后懿旨,绝不辜负太后重望!”叶云水连忙叩谢,太后让两个宫女过去扶着她,“到哀家这边来陪陪哀家,今儿就用不着你磕头了!”

“婢妾谢太后恩典!”说着,两名宫女扶着叶云水到了太后右手边侍立。

从皇后到各妃子无一不露出惊诧的多看了几眼叶云水。太后对她这般的抬举,实在是堪比任何人了!

叶云水感觉到一个炙热的目光在瞧她,抬眼偷偷看去却是皇后下手的一位年纪不大的俊俏女人,瞧她那身装扮…应该是太子妃。

叶云水收回目光,低眉顺眼的呆着。

皇后瞧见刚才的气氛很是不佳,而这庆寿还得继续进行,便在一旁圆场着道:“瞧瞧,又让太后您老人家生气了,不过也是您打心眼儿里疼世子爷,臣妾都羡慕得紧呢,但今儿是您的好日子,外面还有那么多等着拜寿的呢?总不能浪费了她们的一片孝心不是?”

太后一点头,皇后示意王府其他女眷先退了一边歇着,陆续的又按照品级宣了众命妇进来拜寿,那贺礼如流水一般送了进来,金山银山稀世珍宝,遇上她看的上眼的,太后顶多露出一笑,旁个送的则连笑都不露一分。

王侧妃的脸色很是难看,叶云水站了离她那么远的地方都感觉到她的怒意鼎盛,太后虽未直接让王侧妃交出秦穆戎这一房的财权来。她却直接把王府送来的礼全都赏了二房,无疑不是变相的抽了王侧妃一嘴巴,同时也警告了庄亲王爷,有她在一天,秦穆戎的地位无人能撼动!

不过太后的身体状况叶云水心中十分清楚,再加上刚才远观太后尊容,叶云水看得出她仍是在强撑着保持属于她的那份尊贵和荣耀,她能保护秦穆戎的日子并不长远,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太后刚才虽未挑明,不过叶云水能明白她的意思,如今一切的关键都在于叶云水肚子里的孩子,如若是个男婴,秦穆戎便可顺理成章的承爵,如若再不是…那么变化会非常之大,恐怕连太后都对重提世子之位而无能为力。

这个时代,子嗣说明一切!

叶云水不动声色的摸了摸她的肚子,再有一个月她就知是男胎女胎了…她未来的命运就在于此了!

从一品夫人到五品夫人一批接着一批的为太后拜寿,叶云水心里不由得感慨着太后外戚的强大。

太后一共有四个兄弟,其中镇国公祈忠孝是太后的侄子,留在涅梁城内时刻侍奉太后,另外三个兄弟的后代也都是封侯拜将,坐镇于大月国各军事要地,太后寿诞,提前几月便动身来了涅梁,不过除了镇国公外,另外那四个兄弟都由女眷来拜寿,那三位兄弟和侄儿被太后勒令不准离开各自守地半步!

虽说是怕太后寿诞,各地军方空虚怕被多罗国趁虚而入,太后顾国事而弃家事。乃是大义之举,可叶云水却心知肚明那另外一层含义,一旦这些各地将领归国,路上的刺杀、埋伏定是不断,能活着回来,还能否活着回去就不一定了!

怪不得明启帝对太后言听计从,因为太后的一句话牵动着几个重地的安危…而太后日渐垂暮,却仍强撑着也要坐在这大殿之上享受八方来贺,无疑不是在散发着一个信息,那就是她的身子骨还硬朗,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仅仅是一个信息而已,可朝堂上各方势力却定会随之涌动…叶云水已经能够想到某天太后薨了,那么朝局的变化会多么严峻!

她虽这般笃定,可朝堂上的事秦穆戎鲜少与她说起,她只能凭借感觉去摸索,也要做好她自个儿的打算。

内外命妇朝贺过后便退到偏殿,而叶云水未得太后的令就一直站在她的身后。

宴庆开始,朝官们陆续而入,齐齐拜贺太后福寿绵长等贺辞,太后只点了几个她感兴趣的上前说上两句,其中便有祁善。

祁善送了一尊用纯金打造的与太后一般模样的金像,由八个太监推了车拉进来!

叶云水好奇的抬眼瞧了瞧,今儿祁善打扮的甚是花哨。大红的正服,头上带了翎冠,配上他那一双桃花眼显得格外的喜庆,叶云水脑子里忽的蹦出俩字:福娃!

而看了他那尊金像之后,心里笑的不行,祁善这贺礼还真就是一个字:俗!俩字:有钱!

那八个太监累的气喘吁吁,心里更是讶异小公爷到底用了多少金子制成了这么一尊金像?

太后看了乐不拢嘴,“你这个小崽子,瞧瞧你老爹,那一张黑锅脸,这东西你用了多少金子造的?还真像那么回事似的…”

叶云水顺着太后的目光朝堂下的人群中望去。果真看到前列一个头发略白的中年男人嘴角抽抽着,看向祁善的目光甚是恼怒,这老头许就是镇国公祁忠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