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嘴角淡笑,却意味深长,这一会儿功夫,马车已经停到了王府门口,“你这性子倒是很合本宫胃口,改日得了空到本宫府上坐坐,本宫这辈子没得一子一女,旁日里也寂寞得很!”

叶云水二话不说笑着应下,福身行礼,看着长公主的马车远行才上了暖轿,一直抬入“水请苑”。

长公主驸马本是恩爱夫妻,却在与长公主婚后不久,与多罗国的征战中战死沙场。

自此之后,长公主深居简出,独身寡居,太后和明启帝几次劝诫都拒绝再嫁。

明启帝于靠近皇宫之地为其修建一所公主府,方面她常探望太后。

叶云水对这位长公主所知只有这些,还是之前听冬晚睛随口说起过,而今日得以近距离相处,便觉此位公主绝非她于宫中所见那些顽劣、刁蛮、刻薄的公主们,应是一有大智慧的女人。

单不说长公主死了夫婿未曾再嫁,就是她能常行走于宫中就不是旁人能比得的,荣耀是有数的,她独身一人,无夫无子,无论是太后还是明启帝都对其抱有同情,故而亲近,长公主在旁人眼里的分量也随之水涨船高,据说连皇后对其都态度恭敬,可如若长公主当初选择则人再嫁,单是涉及到外戚一说,太后和明启帝都不可能对她如此百般呵护,定会保有距离。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便是如此道理。

而长公主选择了前者。

叶云水坐了“水请苑“的临床榻上这般的思考着,太后虽然给她指了路,但叶云水心里却是要斟酌一二,感激太后的用心是一回事,但做起来却是另外一回事,从心底的潜意识来讲,她对与这些公主、皇子们相处很是抵触。

太后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虽用了猛药略有好迹象,但想要治愈是绝不可能的,心力衰竭,只能一天一天的维持,维持到油灯枯尽为止。没了太后撑腰,庄亲王爷对秦穆戎的态度又模棱两可,父子二人跟仇人一般,皇后和秦中岳都与秦穆戎有仇,秦穆戎和她只会越发的被动。

虽是扶了正,可往后的日子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过啊!

秦穆戎直到天色暗下都未归来,叶云水喂过兜兜之后便先沐浴睡下。

直到半夜时分,叶云水感觉一股酒气扑面,两只大手在她的身上肆意游移,睁眼就见秦穆戎醉猫似的,在她的身上蹭来蹭去。

瞧见叶云水醒过睁开眼,秦穆戎一脸坏笑的亲了上来,那酒香气灌入她的口中,让她也颇有情不自禁之势。

秦穆戎今日兴致格外的强烈,硬是翻身在下,将叶云水置于上面,目光中带着促狭和渴望,叶云水的小魔爪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毫无章法,秦穆戎亟不可待,抓着她的手向下摸去,叶云水被他的揶揄羞恼的脸烫红一片,恶作剧一般的撂着他的X,就像是羽毛轻抚,让秦穆戎闷哼一声,伸手扶起她的腰,对准他的火热坐了下去…叶云水娇嗔的呻吟,“穆戎…”

这一声轻咛点燃了激情的火焰,两具火热的身影交缠不休,难舍难分,帐内春光旖旎无限,直至天色蒙亮…尽管疲惫,可叶云水并无睡意。

将头枕于他的胸膛之上,长发披散开来,与他的叠合一起,秦穆戎爱抚的摸着她白皙滑嫩的脊背,看向她仍带着欲求不满的目光,叶云水缴械投降,她可实在是太累了。

索性也睡不着,叶云水便说了长公主邀她前去做客的事,秦穆戎沉默半晌,才开口说起长公主这人,“长公主为人虽寡居不问世事,不过却有不少朝堂言官、公候贵妇们常往于府上,与长公主交往非浅,特别是三爷爷的老妻、三祖母最为紧密。”这位三祖母应该是宗室族长夫人,地位也不是一般人能撼动的。

三祖母自不用提,与公候贵妇们相交叶云水很能理解,与言官有交往?叶云水对此颇为抵触,那群言官们旁日里最爱盯着的就是公候王府之家,而且叶云水也很是讨厌这一类只动嘴皮子的人…太后指了这样一条路,是想让长公主引见三祖母与叶云水相识往后有个依靠是不假,可与言官们相交是想让秦穆戎得言官支持?这虽是一缓和之计,却不长久,这群只想留青史于朝堂的言官们又能靠的住多久。

叶云水这般想着,嘴上回道:“妾身先忙过这一段日子再递帖子请见长公主,毕竟长公主亲口相邀,不递拜贴不合适。”无论怎样,总要先接触一两次才知其中玄机。

秦穆戎点了点头,一双大手又不老实,叶云水连忙起身逃走,一下床就觉出双腿酸软险些摔倒,扭头就看秦穆戎拄着手侧头坏笑看她,叶云水气恼不过,转身折回床上,张口咬了他的脖颈一口。

红印立显,秦穆戎倒吸一口冷气,欲抓她回来之时,叶云水已经喊了邵嬷嬷抱兜兜过来。

秦穆戎咬牙切齿,“等着晚上再收拾你!”

叶云水撇了撇嘴,世子妃的第一日已经开始…秦穆戎用过早饭后便出去了,特意将脖子上的红印盖住,叶云水恶意腹诽,如若秦穆戎被人看到脖子上有吻痕,他的脸上会抽成什么样?

叶云水奶过兜兜就坐了主厅,答对那前来请安的三妾。

如今叶云水正式册封大典举行过后,三妾的态度又是一番转变,沈氏依旧那么殷勤,小米氏索性除了请安连话都不说了,盈絮倒是比之前更活泛了点儿,偶尔还附和沈氏两句,可又畏惧沈氏的强势,不敢说的太多。

叶云水端着一杯羊奶听沈氏说“梧桐苑”这两日的事,“…墨云姑娘说世子妃要在,‘梧桐苑’重新选些丫鬟婆子,贱妾那屋里头也正有两今年龄大了要放出去的,求世子妃赏个恩典,给贱妾再补两个人。”

这是要求叶云水主动往她屋里头塞人?叶云水抿嘴一笑,“不过是换些二等、三等和粗使的丫鬟婆子,你如若想要人,回头让胡圡总管送了人来,你自个儿挑两个就是,这选身边伺候的人也得合个眼缘,旁人看的好的,你不见得看得上。”

沈氏脸上讪笑两下,对叶云水的话颇有些犹豫,似是在仔细琢磨这话里是否有旁的含义,盈絮看了一眼沈氏,与叶云水福了福身,“贱妾屋里头有一个丫鬟不太听话”“求世子妃做主。”

“瞧你这性子软的,连个奴婢都能欺辱了你?”沈氏搡了盈絮两句,显然是不满她跟着凑热闹。

叶云水叫了墨云来,“去把盈絮屋里头的丫鬟婆子都捆来。”

盈絮面露惊慌,“其他人还算“还算可以,就那一个实在让贱妾有些忍不下去。”

“你好歹是府中的主子,凭什么将就那些个刁奴?这府里头的白眼我也曾瞧过不少,奴大欺主的又何尝是少数?当主子要有个当主子的模样,你自个儿都软了,还指望旁人不欺负你?这次我给你撑腰,下一次再被欺负了我可不管这闲事。”叶云水笑斥盈絮,盈絮脸色一红,连忙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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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打

沈氏抿了抿嘴唇,看向盈絮的目光都是嫉恨。

同时提出的屋里头换人,叶云水却为盈絮撑腰,这是否说叶云水更看重这好拿捏得盈絮,有意将她扶了侧妃?

沈氏本来自信满满却忽然心中没了底,面露失措之色,抬眼却见叶云水正看她,连忙掩饰的挤出一丝笑,却是那般的谄媚和虚假。

这么一会儿,墨云带了婆子们回来,把盈絮院子里从大丫鬟到粗使丫鬟婆子全都给绑了起来,呼啦啦的跪了主厅一片,纷纷朝叶云水磕头求饶,叶云水瞟了一眼盈絮,却见她目光中闪烁着激动之色…就王府里这群欺软怕硬的奴才,看盈絮至今都未得秦穆戎圆房,身份不尴不尬的,自会欺负她。

而盈絮本就是个软性子,也算是为了老子娘奉献了青春,牺牲了自个,换来了一家人在府中的体面。

盈絮本人虽可怜,叶云水也不会大度到把秦穆戎往盈絮房里推,但也不愿意这群丫鬟婆子太过分!

本就要收拾收拾这两个院子里的奴婢,来个大换血,索性趁着盈絮这个时机开动也不错!

叶云水看着这十几个跪了地上的丫鬟婆子,脸上全没有好脸色,“各个都叫唤着冤枉,旁日里耀武扬威的劲儿都哪儿去了?也不知这府里头到底谁是主子,谁是奴才?挨个的数数自己的错儿,说的你们盈主子点头了,就饶过你们,领二十板子这事儿也就算了,如若说的你们盈主子不高兴了,那自没二话,打了板子一家子都撵出府去!”

叶云水冷着一张脸扯了一丝笑,“别想着能蒙混过关,你们盈主子宅心仁厚的,心一软就放了你们,可我这眼睛不是瞎的,趁早收了你们那腌臜心思,我也不想污了耳朵。!”

叶云水这是明摆着要替盈絮撑腰,顿时各个眼睛都直了,沈氏和小米氏带着审度和疑虑看向盈絮,心中自是猜测盈絮做了什么合叶云水心意的事,让叶云水如此抬举她?

盈絮的脸上也有些受宠若惊,颇有些手足无措,想要说两句感恩戴德的话却又翕了翕嘴没蹦出半个字来,许是心里头憋屈久了,心中一酸掉了眼泪,嘤嘤的哭了起来!

盈絮一哭倒是吓坏了那些跪着的丫鬟婆子们,她的大丫鬟小春跪着行到盈絮跟前,一脸恳求的道:“盈小主,奴婢对您什么样您自个心里清楚,整日里细心的伺候着,您心情沉闷奴婢陪您说话,您旁日里想吃用的,奴婢亲自下厨为您做,连您的贴身衣物都是奴婢亲手一针一线绣的,您想见世子爷,也是奴婢冒着寒风冷雪去翰堂的路上等着,到水清苑门口盯着,奴婢还有哪儿做的不好?只要您说出来,奴婢一定改!哪怕是您打骂奴婢,奴婢都绝不多吭一声!”

小春的话一说,似是盈絮旁日里很刁钻难伺候一般,更是有挑拨叶云水和盈絮关系之嫌,盈絮听她这般说辞,憋得脸色通红,抖了半天手指着小春才道出一句,:“你浑说!”

“掌嘴!”叶云水一指旁边的婆子,两个婆子立马福身上前,一个抓住小春,另外一个则挽了袖子,左右开弓的轮开巴掌抽去…这两个婆子还是当初秦穆戎派过来保护叶云水的,都是会些个拳脚的,下手就算不用全力,也比一般的婆子重得多,才两巴掌下去,那小春的脸已经红肿起来,第三巴掌一落,嘴角立即流了血…十巴掌打完,小春已经满嘴是血,只能嘤嘤的发出声音,却听不清半个字!

其他被绑了的丫鬟婆子都吓得浑身哆嗦,也不乏有想要为自个辩解的,却又怕多嘴触了叶云水的霉头,岂不是自找苦吃?

小米氏和沈氏二人的目光带了惊诧,按说她们这几个妾谁不想把秦穆戎拉到屋子里?要说最惨的就是盈絮了,到现在都未得秦穆戎圆房,不免开始想着那小春的话的真假,脸上都存了看热闹的心思。

叶云水冷眼的扫了屋里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被打得趴在地上的小春身上,“你们主子说你浑说,你就是浑说,而且刚刚我没让你说话,你却跑出来多什么嘴?进府当差就是这么学的规矩?枉你还是个大丫鬟,却连粗使丫鬟的规矩都比不过,留着你还有何用?”

婆子们灌了小春一碗凉水,冲了那嘴角和口中的血,小春挣扎半天才吐了几个字,“奴婢…奴婢没、没说错…”

盈絮被这小春给气的站了起来,“你浑说!”说着,盈絮跪了叶云水跟前,哭的更是凶,“贱妾今儿不要这脸面也要讨这个公道!贱妾自被世子妃抬了位分,还从未有过半点逾越的行为,都是这个小春,常怂恿着贱妾去寻世子爷,还说要让贱妾许了她当通房丫头,每日里巴巴的去翰堂的路上等,绝不是贱妾要她做的,都是她自作主张,请世子妃明察!”

“哟,盈妹妹,这等奴婢你都能忍得?就算你性子再软,也不至于连着等奴婢都容得下吧?”沈氏在一旁阴阳怪气的刺着盈絮,却听得盈絮转头哭吼:“沈姐姐明鉴,妹妹有半句假话,就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我不过是说两句,盈妹妹何苦发这等毒誓!”沈氏脸上挂着笑,转头看着其他丫鬟婆子,不再言语。

叶云水何尝不知沈氏的心思?这是瞧着她为盈絮出头有些坐不住了吧?后院的这几个侍妾和侍女,如若老老实实的她本不想搭理,可她如若不烧上一把火,把院子里清干净了,那什么跟外面那几个虎视眈眈的老婆子们斗?

“盈絮的品性我是清楚的,自不会撒谎,”叶云水看着小春,“这院子里想爬床的丫鬟有无数,可却没见过你这么急切的奴婢,还敢出来当个事说,自个儿也不嫌臊得慌,你这等丫鬟如若还留在院子里岂不是败坏了风气?”

叶云水这话已经表明了态度,正抬手欲叫人处置,就听小春连忙呜咽着言道:“世子妃饶命,世子妃饶命,奴婢一家子几辈人都在府里头做事的,求的就是这点体面,奴婢任打任罚,求叶主子千万不要把奴婢撵了出去,给家里头蒙羞!”这话虽说的是告饶的话,可却也不乏有小春保命的手段,一家子几辈人都在府里头做差事?这不是告诉叶云水,她在这府里头不是白丁,而是有根基的?

想要爬秦穆戎的床不说,还拿话来威胁她?

叶云水心中一冷,打的就是她们这群在府里头沾亲带故的,盈絮本就是被塞进来的,这小春是当时就跟了来的,自是旁的院子里的眼线,这样的人她怎能留?

“既是府里头几辈子当差的,居然还出这种事,不打死你才是让你亲娘老子蒙羞,”叶云水如若能被几个奴才威胁住也就不是她了,“拖出去给她杖毙了,问问她亲娘老子是谁,叫过来收尸!”

“叶主子饶命啊,奴婢错了,叶主子饶命啊,饶命…”小春拼力呼喊,却被两个婆子一把拖了出去,不大一会,院子里的板子声此起彼伏,哀号声响彻整个院子,让屋里头跪的这些不免都吓的缩了缩脖子,这会儿已经是连头都不敢磕,就怕下一个找上的是她自己…青禾出去一打听,小春的老子娘和姐妹都是冯侧妃院子里当差的。

叶云水听了不免扯了扯嘴角,冯侧妃这个老妖婆子如今猖狂的很,她倒是盼着她的几个狗腿子过来找她要人了!

盈絮见小春被杖毙了,虽是心头出了口恶气,可她这性子却还有些不忍,脸上闪烁的目光似是想要叶云水饶了小春姓名,“世子妃,小春她其实…”

还未等叶云水说话,沈氏自是也看出她的心思,在一旁抢白道:“盈妹妹,有些话你还是别说了,你求着世子妃为你做主,世子妃自是为你出了气,你这会还想摆出一副圣母的模样,你置世子妃的脸面于何地?好人都让你当了,坏人都是别人的,你真是好算计!”

盈絮被沈氏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的,“世子妃恕罪,贱妾没有这等心思。”

叶云水瞟了沈氏一眼,“行了,别瞧着盈絮性子软就欺辱了她,她要是有这点心眼儿还至于让个奴婢欺负住?当谁都是你个火爆性子,点火就着的?别当我不知道,萱儿跟着你可没少吃苦头!”

沈氏被叶云水拿话调侃两句,反倒是松了松气,她身后的萱儿不知为何会提到自己,连忙站出来说话,“世子妃体恤奴婢,是奴婢的福分,沈小主旁日里对奴婢甚是好的!有时耍点小脾气而已,从未打骂过奴婢!”

“你个死蹄子,也敢在这儿排揎我了?!”沈氏知萱儿是说笑的,也不往心里去,萱儿可是她从娘家带出来的,虽是主仆却也是贴心的人,可不是盈絮和小春能比得了的。

第三百零七章 错

叶云水与沈氏的两句闲话让盈絮面色闪烁难安。

这时门口来报,小春已经断了气了。

盈絮的脸上更多了一份惊愕,彷徨之间,不知所措。

沈氏刚刚话里话外的指责让盈絮有心想解释两句,可每次提起话由子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这种事越描越黑,哪里是她能解释清楚的?

而且小春已经被杖毙了,纵是她解释了,反倒更让人笑话了!叶云水信不信她所言却又不得而知,前思后想,盈絮揪着帕子,咬着下嘴唇憋了个满脸通红。

叶云水余光看着盈絮也不做声,只继续看着这群战战兢兢,哆嗦的如鹌鹑一样的丫鬟婆子们,“小春的下场你们都瞧见了,还有谁觉得被绑了冤的?大可以站出来说,如若是我冤枉了你们,自是会补偿一番…”

没有人应声,这跪了地上的丫鬟婆子就没有半个身上挑不出腌臜事的!

叶云水让墨云盯着这些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就算盈絮不吭声,叶云水也是要处置了出去,“如若没人应声,那就每人打二十板子卖出府去”,转头看向青禾,叶云水吩咐着:“去知唤周大总管一声,请外院的管事选些年龄得当的人来,就说院子里急用,越快越好!”

青禾应下之后,叶云水又让杜鹃去请了胡卅总管过来”,…院子里要处置不少人,请他来做个见证,别被人背后说咱们无理取闹。”

沈氏在一旁插话”,世子妃乃是这两个院子的主子,换些个奴才那里就被人说嘴?要贱妾说,理应清理清理这两个院子了,您怀着小主子的时候,这院子里也没个拿主意的人,让这群丫还婆子们可是嚣张了起来”,沈氏说着便是一叹”,贱妾也受了不少委屈呢!”

沈氏说着就拎了帕子抹眼睛,装的有模有样。

叶云水感叹的一笑,沈氏果真比小米氏和盈絮都要聪明,叶云水几句话她就知道叶云水要给院子大换血,主动的给叶云水搭了台阶…小米氏虽反应没沈氏那么快,可听沈氏这么说,也立即出言附和,“沈姐姐的说的是,院子里是有些奴婢得收拾收拾,特别是一些婆子们,仗着在府中有些体面指手画脚的,世子妃那时正是预备生产之时,贱妾们也不敢来告状,怕扰了您的心情,回头被世子爷怪罪…,叶云水看着小米氏那恹恹的模样,就是好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也是一副怨声怨气的,不过话赶话的说到这儿了,叶云水顺着话茬往下说,“之前倒是我疏忽了你们,那就趁着今儿一起处置了,院子里过的清净,大家的日子才能舒担,否则隔三岔五出点子事,也让人糟心。”“世子妃说的是。”沈氏笑着附和,叶云水给花儿使了个眼色,花儿则是准备带了婆子们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绑人,人手不够,又让沈氏、小米氏各派了得利的人出来,二人也是爽快的应了。

如此一来,叶云水也不算是一意孤行,任谁都挑不出毛病。

侍妾们自己要求清理院子,要求叶云水做主的,谁又能说出半个“不“字?不大一会儿,接连有被绑的丫鬟婆子们被送了过来,与之前的那些跪了一起,彷徨对视之间,都发现了对方目光中的惊恐畏惧,更有些直接嘤嘤而泣,只剩下哭了!

沈氏和小米氏的院子里又绑了二十来个,她们贴身的并不多,反倒是那些二、三等的丫鬟还有粗使丫鬟身上有猫腻儿的更多。

叶云水还未等发话,门口丫鬟回话道是胡卅总管来了。

看了这院子里跪了如此多的丫鬟婆子,胡卅总管皱眉不展,先是上前给叶云水请了安,才又言道:…”不知这群奴婢有何不合世子妃心意的地方?一下子换了这么多人,府上是从未有过的事…”话里话外是嫌叶云水闹腾的动静儿太大了!

叶云水看着胡卅总管,半分好脸色都未有,“胡卅总管此言不妥,不是我想闹腾,而是有些威胁主子上赶着要爬世子爷床的奴婢,不处置了岂不是更坏府中的规矩?还有这些个偷主子东西、用主子吃食的腌臜货,也不知都是从哪儿选来的,又是谁给的这么大胆子,敢爬了主子们的头上作威作福!”

叶云水叫了胡卅总管来就是要他当面瞧个清楚,他是负责内院的总管,这些奴大欺主的玩意儿叶云水才不信他不知道,不过是睁一眼闭一眼罢了,不过想在她院子里设眼线闹事的,叶云水绝不能容,而且这胡卅总管上来便指责叶云水闹腾的动静儿大,他又算个什么东西?叶云水话里话外都是在说他失职,倒要看看这胡卅总管有什么话说!

胡卅总管被叶云水的话噎的一愣,随即沉了脸色躬身言道:…”是奴才失职了!”

“这事也不能全都怪你,你也有你的难处,不过今儿的事并非是我的意思,乃是这三位小主的意思,都说是我怀着身子的时候,被奴才欺负了,如今请我做主,我如若不应岂不是太寒了姐妹们的心?连世子爷都要责问我处事不公的,可一连处置这么多人,又怕人说我是故意闹事,这才请了胡卅总管过来一同审这些奴才,没错的自是放了好生安慰,如若有错的自是家法处置!”

胡卅总管服了软,叶云水也不会揪住他不放,终归是庄亲王爷的人,她还是要给几分颜面。

胡卅总管却未成想此事是沈氏几人提出,目光中自是带了疑惑,沈氏插言道:“胡卅总管也莫要冤了世子妃,之前我等几人不敢提此事,是世子妃还怀着身子,不好去劳她分神操心的,如今世子妃身子骨也康健了,我们也敢过来告告状了,瞧把盈絮妹妹气的,哭了好几通了!”

盈絮手一滞,又继续呜咽了几声,小米氏连声叹气,却没说什么话,胡卅总管纵使心中仍有疑虑此时也只得按叶云水的思路走”,奴才哪敢冤世子妃?可是折杀了奴才,倒是委屈了几位小主,是奴才的罪过,奴才愿领罚!”“罚你做什么,莫说我说话太直白,你终归是个男人,也不可能整日里盯着内宅的事,这事儿绝没有问你罪的意思,只是请你来做个见证。

”叶云水让人给胡卅总管搬了小杌子”…时间还长着,胡卅总管坐下慢慢看吧。”

胡卅总管面色尴尬,将小杌子摆了主厅门口,叶云水让花儿带了人挨个的去问话,自个儿交待的少五个板子,如若是不肯老实的二十板子打完直接卖了,交待的供词让人写下来又让被问者按了手印之后,就交于胡卅总管保管。

看着那厚厚一摞子的供纸,胡卅总管的脸色跟紫茄子一般颜色,甚是难堪。

叶云水不责不骂,反而只把供纸交了他的手里,这比狠狠的给他几个嘴巴更狠辣!

看着胡卅总管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叶云水自是心中畅快,她就是故意要给胡卅总管难堪,像他这等军旅出身的人最怕的就是软刀子割肉,直接针尖对方芒的他反倒是不怕了!

至今为止一共审了十四个丫鬟婆子,有自己招了的,叶云水让画了押,打了板子驳了等级就了事,那些个死鸭子嘴硬的,自是先让相熟的揭发,揭发少一个板子,胡乱栽赃的加两个板子。

如此一来,自是没有逃脱过去的,叶云水再命人抄了后罩房的屋子,然后再一笔一笔的算,有人证、物证晾谁也抵赖不过去,这等做法胡卅总管是半个“不”字都说不出来,胡卅总管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叶云水这么做的用意就是要给他难堪,也是在给他身后的庄亲王爷难堪,无论从哪个角度讲,他都只有硬着头皮忍着的份儿!他如今都恨不得把这些人都拖了出去全打死,也不乐意在这儿看叶云水一个又一个、慢悠悠的用刀剜他!

两个时辰过去,所有再丫鬟婆子都审了一遍,居然一个错漏的都没有!

胡卅总管不免心里惊诧万分,他不知是叶云水歪打正着的把这群眼线和不省心的都剔出“水清苑”和“梧桐苑”,还是她早知这些人的底细?如若是后者,那叶云水的心计实在是太深了,她可只有十六岁!

沈氏、小米氏和盈絮院子里的,还有她这院子里的一共三十二份供词交予胡卅总管的手中,叶云水也长舒了一口气,“胡卅总管,您也在这儿一直瞧着,可见我是否有办错的地方?”王府里头才几房人,居然多达二十几个眼线,这简直是欺负人欺负到家了!

另外十来个是起了贪心杂念的,这样的人早晚会被各房人收买,叶云水是半个都不会留下!

胡卅总管的脸早涨成了紫色,一直低着头言道:“世子妃明鉴,奴才有如此大的疏忽,还请世子妃降罪!”

“胡卅总管快起来吧,这些人就交给你处置了,是打板子还是卖了,往后我就不操心了,也免得这院子里总吱哇乱叫的,扰了兜兜清净。”叶云水依旧是笑面相对,那笑容恨不得让胡卅总管钻了地缝儿里面去,这哪里是笑?这是摆明车马的挑衅和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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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过

胡卅总管的心里有苦难言,面对着叶云水的饥讽更是无力还击!

这么多人证物证都在,他能说什么?

叶云水看着胡卅总管那一副尴尬的模样,故作没看见,如今事情的进展也算是达到她的目的了。

有句话叫过犹不及,做事留一线,日后也好相见。

胡卅总管此时更没有半句多言,让小厮和婆子们把犯了错事的丫鬟婆子们全都带走…正当胡卅总管准备拱手相辞之时,门口回话的唱名:周大总管到了!

胡卅总管侧身站于一旁,就见周大总管拂襟行礼,目光也没去看那三十几个被捆的奴婢,只与叶云水言道:“听说世子妃要用人,老奴特来知唤一声,不知要补多少丫鬟、多少婆子?需不需要什么特长?老奴也好照章办事,免得误了世子妃日常的用度。”

叶云水特意的多看了周大总管两眼,米氏跟前那个与周大总管联系过的丫鬟余香死了,叶云水暂时不知这位周大总管到底有什么猫腻儿没有,不过秦穆戎却是那般的信任他…心中想着,叶云水就事论事的说着:“让周大总管多费心了,要补的人许是不少,主要是后面三个院子里的,基本都被清空了,就请周大总管按她们这些小主的例先准备着人,我这院子里丫鬟可不少了,再补上几个婆子就行。”叶云水并不喜这院子里到处是伺候的人,四个大丫鬟、六个二等、八个三等、八个粗使丫鬟、八个粗使婆子…另外还有灶上的几个,还有四个秦穆戎送的婆子还有吴嬷嬷和邵嬷嬷专门伺候兜兜和姝蕙的。

这院子里平时就叶云水一人,往常来回折腾的全都是这群伺候的人,哪里就那么多的差事?

人说这偌大府院是主子的,也是奴婢的,这话还真是没错。

周大总管耳听叶云水这般说辞,自是躬身领命,“…需用的人有些多,一时凑不全,下晌再领了人来给世子妃和各位小主挑人,不知可行?”

叶云水点头,“不急。”

“世子妃宽厚!”周大总管恭维两句,这才转身看向了胡卅总管,收起对叶云水的笑脸,换上一副意味深长的审视后才出言道:“胡卅总管的差事可是办完了?”

胡卅总管立即拱手,“正欲与世子妃请辞。”

周大总管微微点头,“正好同路,一起走吧。”

胡卅总管应下,二人拱手行礼告退。

出了门,周大总管叫住胡卅总管,“胡卅总管,你我二人都是为了这王府里呆了大半辈子,别到晚年的时候犯糊涂,累了一生英明。”

胡卅总管语气僵硬,“不知周大总管此言何意,我一直禀王爷的命令做事,不知错在何处?”

周大总管叹了口气,“…这里是王府,不是军营。”说罢,周大总管转身而去,留下胡卅总管呆滞的站了半晌…把这群丫鬟婆子都打发出院子,叶云水立马觉得清净了许多,让三妾都各自的回了,等着下晌过来挑人,叶云水才算有歇一歇的工夫。

墨云过来回话,“…余香旁日里来往颇深的丫鬟们都问了清楚,当日没有人见过她,但是刚搜其他院子的时候,从小米主子院子里二等丫鬟绣烟的屋里搜出来个镯子,是您曾经赏过米小主的…”余香就是被扔了枯井里,米氏跟前的那个丫鬟。

米氏的镯子怎么会到了小米氏的丫鬟手里?叶云水想着小米氏旁日里的言行,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那绣烟呢?”

墨云连忙回话:“被奴婢带人关了起来,没送了胡卅总管那一拨人里。”

墨云做事越发的妥当,让叶云水很是满意,“那就带过来问话吧。”

绣烟被带到叶云水跟前时整个人都傻了,哆嗦着偷看了叶云水一眼,又吓的连忙低头,“世子妃吉祥!”

“你跟余香是什么关系?”叶云水开门见山的问,绣烟连忙摇头,“奴婢与她只是认识而巳。”

“那米氏的镯子,怎么会在你手里?”叶云水拿出墨云搜出的镯子奉了绣烟跟前,绣烟一怔,“是…是奴婢去那院子玩,趁人不注意偷的,奴婢该死!”

“你当我是傻子?”叶云水冷言斥道:“余香可已经死了…”

绣烟浑身一震,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抬头看着叶云水,随即整个人窝了一团抖动个不停,似是在低声哭泣,叶云水也没出言阻扰她,瞧绣烟这模样应是知道些什么。

半晌,绣烟才缓缓开。,“余香…是,怎么死的?”

“被扔了枯井里。”墨云在一旁答话,“你最好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世子妃宅心仁厚,如若你没做过太过分的事,许是能放你一条活路!”

“奴婢真的没做过背叛世子妃的事!”绣烟听了墨云的话心底自是燃了点儿希塑,“奴婢跟余香是一小长大的,关系熟稔些,她…她跟周大总管的儿子有来往,拖奴婢帮她藏些物件,偷偷拿出去当了银子…结果,结果她居然,死了!”绣烟泣不成声,伏在地上哭个不停。

绣烟虽是这么说,可叶云水却心中疑虑颇深,余香跟周大总管的儿子有男女之情?可她却算是高攀,还要自个儿当东西攒银子…会不会是周大总管以婚事要挟她做了什么事,然后杀人灭口了?

叶云水直觉,余香的死与周大总管有很大关系,只是他是否牵扯进米氏做的那些个事,巳经无从得知,死无对证了!

让墨云带了绣烟下去,叶云水并没有罚她,而是让花儿去跟小米氏说要了绣烟在这前院当差…叶云水斟酌半晌,还是决定持观望态度,有些事随着时间的推移,总会浮出水面的…下晌的功夫,周大总管送了人来,叶云水让人叫了沈氏、小米氏和盈絮过来,可着她们先挑。

周大总管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叶云水,“…还是世子妃先挑人更合规矩,否则几位小主也不好开口。”

沈氏立马附和,“周大总管说的对,世子妃不先挑了人,贱妾几个哪敢逾越。”

叶云水可着顺眼的留了两个婆子,就算应付了事,沈氏几人在一旁精心的挑选人,叶云水便与周大总管在一旁说起米氏的院子来,“…人已经不在了,那院子里留两个看院子的丫鬟就行了。”

周大总管面色一怔,随即绽开笑容言道:“世子妃说的是,回头便派了人去把那院子的丫鬟婆子清一清,您看是调了其他院子当差?还是遣了回去?”

“遣回去就算了,毕竟是在府中精心办差事的,调去两个伺候那几个病了的侍女,其余的您看着安排就是。”叶云水想看看周大总管会给那些人安排什么差事…周大总管领了命,三妾也都各自挑好了人,周大总管就带着剩下的人回了。

晚间秦穆戎归来时,叶云水试探的与他说起了米氏的事,“…米氏跟前的余香死了,据旁的丫鬟说,余香跟周大总管家的儿子有点儿不清不楚…”

秦穆戎皱了皱眉头,“周大总管在外面也算得上是个体面人,在这涅梁城里说话不比那些三四品官员差半分,他的儿子哪里是个丫鬟能高攀得了的?不过周延那小子也有些不老实,回头我自会警告两句。”

迟了半晌,秦穆戎又言道:“周大总管这些年一直打理王妃产业做的还算是地道,暂时不见有什么过分的动作,不过他毕竟是随着王妃从袁家出来的,有些偏倚也实属正常,不过你乃太后钦点的世子妃,他不会有过分的举动。”

叶云水听他这话就算是明白了,合着这位周大总管只忠于秦穆戎而已,就算是看着袁家的人欺了她的头上,也是当作睁眼瞎,不闻不问…叶云水猛的看向秦穆戎,他不会之前就知道袁家动的手脚吧?

这般想着,叶云水的目光中带着怨气,秦穆戎被她看的一愣,“瞎想什么呢?这事儿我是后知的,也警告过周大总管了,往后的事你可以放心的交给他去办,不过…,盯着些也无妨。”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战友,叶云水心中有些怅然失落,“妾身记得了!”

秦穆戎转了话题说起秦中岳,“…他便装随红侧妃灵柩的事被御史们弹劾了,他还被禁足却擅自离宫,圣上这次是彻底的怒了,请了家法打了他十板子,在延庆宫养伤。”

“活该。”叶云水心里怨气脱口而出,才打了十板子,一点儿都不解恨。

叶云水那气鼓鼓的模样倒是把秦穆戎给逗乐了,“还为周大总管的事生气?”

叶云水没吭声,反而提议道:“…妾身给他儿子保个媒如何?”她还就不信治不了这个老混蛋了!

秦穆戎嘴角抽轴着,心里已经开始为周大总管默哀了…不过秦穆戎依旧很不厚道的点了头,“…都依你。”而后又不放心的补了一句,“也别太差了…说不过去。”

叶云水冷笑几声,咬牙切齿的言道:“这事儿不急,我好好琢磨下人选,一定不会让周大总管失望的!”

第三百零九章 归

一下子出去那么多丫鬟婆子之后,自是消停了许多。

那些没被清走的更是憋足了劲儿好好当差,生怕下一次挨板子被卖出府的事落了她们头上。

连沈氏最近都鲜少往叶云水跟前凑合,闷头在院子里训新来的丫鬟婆子们。

叶云水很满意现在的状态,院子里面清净了,她才能分出旁的心思去对付冯侧妃,韦氏,丁氏这些个不省心的。

明日叶云水要回叶府,一天都在收拾着回叶府的物件。

今时不同往日,她如今是亲王世子正妃,不同之前侧妃那般随意,该有的规制半分都落不下。

秦穆戎回来时正看着叶云水在指挥着丫鬟们干活,兜兜和祩惠二人在床上自玩自的,看到秦穆戎,祩惠咧咧嘴,兜兜吃着手指头眼珠滴流转。

看着那一堆又一堆的东西,都是叶云水和孩子们用的,唯独没有秦穆戎用的。

“不用给我带太多东西,带一套便装就可。”秦穆戎转身与叶云水说着,却见叶云水楞住了,“爷明儿也随着妾身和孩子们去吗?”

秦穆戎抽抽嘴角,合着这位压根儿没把他算在内…

“妾身以为您明一早要上朝的。”叶云水见他黑着一张脸,连忙补了一句,转身叫红枣拿了秦穆戎的便装放了箱子里,才笑着上前,“早知世子爷也陪着妾身和孩子们回去,妾身就不用准备这一天了,心里也踏实了!”叶云水自叹,这话真是违心啊!

秦穆戎搂过她狠狠的咬了一口,“就会说些个甜话蒙我!”

叶云水揉着挨咬的嘴唇,支吾着道:“真是小心眼儿,您又没提前说您也跟着一起去!”

秦穆戎白了她一眼去净房换衣裳,叶云水则看着床上的兜兜和祩惠,只有叹气,你们的爹啊,真是小心眼儿…

第二天天刚放亮叶云水就起了身,与叶府说的是辰时到,自也要起早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