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敬三皇爷爷自是应当之事”叶云水笑着回应,只专心为三皇爷爷沏茶,索性也只字不提刚刚那事。

三皇爷爷坐镇于此,而这整个村子里都是他的人,纵使有人进入欲做些恶劣之事,恐怕也早就被擒住,而三皇爷爷刚刚应是也发现了什么,可回来却与秦穆戎半句不提,应是怕在庄亲王爷的心里头戳出伤来。

为兄为国一辈子,最终却欲为他寻这种下场,他哪里能安心?

这种伤对于庄亲王爷这种莽人来讲,比挖他一刀都觉得疼…

庄亲王爷叫着秦穆戎二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吃酒,也没什么多余的话,叶云水则在一旁陪着三皇爷爷聊些闲话。

待陪着他们两个老爷子吃过饭,庄亲王爷已是酩酊大醉,被手底下的人抬回屋内休憩,秦穆戎显然也没少灌,走路略有摇摆,到后房用冷水冲了一遍澡,又与三皇爷爷私谈许久,才带着叶云水离开霞飞山。

没有如往常一遍闲庭散步,秦穆戎把叶云水放在马上,更是裹进了他的披风之中,纵马狂奔,却是比每一次奔腾的都要快。

叶云水搂紧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只听着呼啸风响和他的心跳,能感觉到秦穆戎的紧张,叶云水的心也不由得被揪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黑骑慢了下来,披风揭开,秦穆戎单手搂着她,轻声道:“下来吧,我们已经到王府了”

叶云水半晌都未动弹,秦穆戎见她依旧搂着自己不放,不免侧头看她。

“爷,妾身…妾身动不了了”叶云水只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僵了似的,那搂着他的胳膊松开就没了力气,应是刚刚略有紧张才出现这种状况。

秦穆戎索性抱着她下马,直接抱着进府,叶云水把头扎进他的怀里不出来,那些各种惊诧的目光一概视而不见…

回了屋中,秦穆戎将叶云水轻轻放在床上,花儿上前为其轻捏了捏胳膊腿,叶云水叹口气,这一会儿倒是好了不少。

让花儿先下去准备些解酒的吃食,叶云水则看着秦穆戎,秦穆戎斟酌半晌才说,“今儿的事你心里也有数,莫要再多问了”

“老爷子十天后可归府。”叶云水这般说,倒是让秦穆戎的眉头更凝几分,半晌才出言,“那就再等十日”

此事二人话尽于此,便不再多言。

叶云水洗漱后去看了看兜兜和姝蕙,则回来与秦穆戎歇下…闭眼却未眠,心中长舒一口气,欲把那阴郁随之呼尽,这世道似与前世未有不同,没有永久的对手,没有永久的亲人,争的不是什么利益,都只是在为自个儿寻一条活路罢了

二日一早,秦穆戎很早便离开了王府,叶云水则去了议事厅,与韦氏二人详尽的说了说府中近期琐事,处置之后,韦氏则把跟前的人全都打发了下去,不免问起明启帝的六十寿诞的事来。

“…这皇上六十大寿眼瞧着还有一个月便到了,说起来也不过只三十天而已,一来府中预备什么礼才妥当,二来…王爷可否能归来?”

韦氏说到此,又补了一句道:“二弟妹可莫多想,我这提前说也是为了府中好。”

杨氏的头也侧目过来,显然是竖着耳朵听…

叶云水瞧了二人一眼,却是叹气,斟酌半晌才言道:“先备礼吧,无论王爷是否能归,这个事都逃不掉”

韦氏神色略有失望,叶云水这口吻和神色似是庄亲王爷无法归…可如若庄亲王爷未在明启帝的寿诞之日出现,庄亲王府以后的日子,恐怕就难熬了

瞧着韦氏那般失落,杨氏却又开口问道:“这备礼按什么规制?总不能太随意了,毕竟是六十寿诞”

“这事儿索**了你头上,那五十寿诞送的乃是什么物件?在这上再多填上一成便罢”叶云水苦叹摇头,“礼再多,也不如王爷归来。”

话到如此已没什么再说的了,叶云水则带着花儿等人回了“水清苑”,心里头想了半晌,把巧喜叫到身边,“近期大少nǎinǎi可都做了些什么?”

巧喜思忖片刻,出言回道:“整日还是管着大厨房的事,不过前天倒是她的娘家人来探了她,其余的…没什么事了”

杨氏的娘家乃是南边人…叶云水定了定神,自言自语的嘀咕道:“无所谓了,只瞧着十日之后吧”

“凤仪宫”中。

秦中岳听着一黑衣蒙面的太监回着话,皇后的脸色也甚是阴沉如墨。

那太监声如破瓷,尖锐刺耳,“…奴才几人一同而去,那地界儿瞧着都乃是村民农夫,其实都乃皇族长的贴身侍卫,奴才手底下的那几个拼着把奴才送了进去,奴才离他们几人还有百米之遥,孰料皇族长一根锐刺而出,只扎了奴才背部,而后他与亲王世子追赶而来,奴才怕出事,拼着往外跑,不知为何,皇族长吩咐侍卫不上前拦截,饶了奴才一条命”

那太监猛咳几声,“奴才有罪,未能完成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的吩咐,奴才该死”

皇后猛咳一声,心中压抑不堪,什么饶她奴才一条命,那几个都捆了起来,只留这一个跑回来,这是在给她敲个警钟…

“你可知这应给你治个什么罪?”皇后声音低沉毒辣,那太监胸中一紧,“定是死罪,可奴才也实在是无能为力,还请皇后娘娘饶命,奴才往后定当尽心竭力的为皇后娘娘效命,再不敢犯丁点儿差错”

跪地磕头,秦中岳行到他身后,提剑刺下,那太监闷声皱眉,低头那血已汩汩留下,宰在地上再也不起

心中一紧,皇后胸口一闷喉咙一甜,立马用手中帕子捂住了嘴,秦中岳让人把那太监的尸首拖下去,立马上前扶着皇后,“母后,母后您怎么样?”

皇后把帕子从嘴上拿开,秦中岳瞪了眼,那帕子上乃是一小滩刺目鲜红的血

“母,母后…”秦中岳吓的失魂落魄,走路都腿软不堪,正欲转身叫太医,却被皇后一句斥住,“回来,,不许声张”

秦中岳转过身来,“母后,怎么不允儿子叫太医啊”

“叫太医作何?难不成让别人知道,欢笑着本宫快死了不成?”皇后狰狞低斥,却让秦中岳跺脚来回踱步半晌,话语急道:“母后,身体可是要紧,儿子可还指望着您呢”

皇后冷瞪他一眼,“没良心的东西,帮不上你,你就不顾本宫死活不成?简直就是个畜生”

秦中岳一拍头,自扇一嘴巴,“儿子说错话了,您莫动怒莫动怒”

皇后低沉一哼,“算你有点儿良心,放心,本宫还没那么容易就死,本宫就是死也一定要让你早日登基,一定不让那些个邪门歪道的人在面前逞能,一定不行”

十天日子对于寻常人来说似是眨眼而过,可对王府中知情之人却是数秒难熬。

秦穆戎昨日便叫了秦慕瑾私谈一晚,二人天黑便离开王府。

叶云水虽躺在床上却也时常惊醒,屡次见秦穆戎还未归来,不免叹气继续躺着,眼瞧天亮才起了身。

花儿上前给叶云水个消息,“秦忠大人刚刚归来一趟,道是世子爷今儿直接去霞飞山了”

叶云水心里松口气,点了点头却未对此事过多思忖,到西厢喂过兜兜和姝蕙,叶云水则特意的嘱咐着吴嬷嬷和邵嬷嬷,“先收拾收拾,咱们稍后到‘翰堂’。”

秦穆戎应是带着秦慕瑾一起去了霞飞山接庄亲王爷,有他二人应是不会出什么差错,不过这府中不知是否还有其他人会往“翰堂”那方探寻什么,叶云水索性带人直接过去…

用过早饭,叶云水也未等沈氏和盈絮前来请安,则直接带着兜兜和姝蕙到“翰堂”。

祁善这些时日已能下地行走,更是搬离了庄亲王爷的书房。

秦穆戎本斥他多余,可祁善却死活不占老爷子的地界,却也赖着不回镇国公府,反倒是去了庄亲王爷隔壁的一间屋休憩。

看到叶云水带着孩子们到此,祁善那桃花眼眯着笑道:“二嫂今日真早”

叶云水把兜兜放了学步小车上,姝蕙在一旁看着他,祁善又逗着姝蕙,“叫我一声”

“父”姝蕙脸上露出一分笑意,这些日子祁善可没少逗她,偶尔给点儿吃的,偶尔给点儿玩的,姝蕙倒是跟他亲昵起来,也习惯性的叫他为父。

秦穆戎之前气了几次索性也不再搭理,而这会儿叶云水则无奈的瞪祁善一眼,却是吩咐吴嬷嬷和邵嬷嬷去收拾书房…

“王爷今日可是能归?”祁善这般相问,叶云水索性也未瞒他,点了点头,怅然言道:“只盼路上别出什么差错才好”

祁善思忖半晌,“二嫂莫担忧,有二哥在,什么事都能过得去”

叶云水露出一丝淡笑,看着祁善那副闲淡模样,则是开口问道:“你何时归府?”

“嫌弟弟碍事了不成?”祁善说完此话不免苦笑一声,“不喜归那府中,只觉到处是杂乱之事,如今只盼一人、一马、一缕足印…”

“想的倒是美”叶云水不免捂嘴轻笑,“用三皇爷爷的话来评价,两个字:奢望”

祁善愣了半晌,不免哈哈大笑起来,“二嫂定是也说过与弟弟相同之言,不然怎会被如此评价”

叶云水埋怨的瞪他一眼,正值这时,秦风忽然进来禀告:“禀世子妃,王爷进城了”

书名:魔宠复制专家

书号:2086303

简介:巨龙?点点摸着肚子啃着果子,这个可以有

第四百六十章亲

涅梁城门口。

王府侍卫分列行从两侧,十步一人,队伍绵延冗长,一眼望不到尽头。

皇族长鬓须全白,却英武不凡,骑在第一匹头马之上,带着股无人比拟的豪气,目光偶视一旁人群。

庄亲王爷驾马在后,却是众目焦点。

哪怕是寻常百姓也知,庄亲王爷曾受伤在王府养病,如今却如此从城外进来,实在是让人都惊掉了下巴

这让百姓都一传十、十传百的通信好奇,你说我传的都从家中、屋中涌了出来,没多久这街上便站满了人,两侧熙熙攘攘,却无一人站到道路中央,挡住这一行人的行进道路。

秦穆戎与秦慕瑾二人随行庄亲王爷身后,秦慕瑾脸上挂着喜气,倒是并未有什么旁的惦念和心思,秦穆戎则一直深沉如墨…没多大会儿功夫,秦忠则从后骑马至前,凑到秦穆戎一旁低声说了几句:

“世子爷,这事儿用不用问问王爷?别最后王爷不同意再…”

秦穆戎却是冷漠摇头,“不用问,这是皇族长下的令,他不敢驳斥,就按照之前说的那么办”

秦忠拱手应下,驾马转身往队伍之后奔去。

绵长的队伍缓缓而进,聚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直到队伍最后的那一行人出现,不免路旁百姓捂嘴尖叫、惊诧呕吐,甚至有直接奔回家中,简直如见鬼了一般

队伍最后,四十个侍卫骑马前行,马上捆着三指粗的绳子、绳子后拖着四十个不着寸缕的汉子在地翻滚,嘴上已被绳子勒紧,只能发出“嗡嗡”嘶吼,却无人能听清半个字。

这四十个乃是这段时间前去霞飞山欲刺庄亲王爷之人

今日庄亲王爷归府才被三皇爷爷拎出来,并给秦穆戎下了令…

庄亲王爷眉头拧紧,似是不知百姓们如此惊骇到底所为何事,回头瞧去,目光露出一抹惊愕,还未等发问,就被三皇爷爷斥骂一句:“你他妈的给老子把腰板挺直了,我还没死,你装什么死?当了一辈子亲王,可不能当个孬种”

“孬种…皇侄怎可当个孬种…”庄亲王爷被这般痛骂,倒是心中幡悟,他霸道了一辈子,总不能在临死前窝囊着?直了直腰板,庄亲王爷的神情复杂,脸上却涌起之前的威猛雄霸之气。

只字未提,骑马继续前行

百姓们有胆子大的,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盯着,待那四十个被拖地翻滚的汉子临近之时,才看得清他们的身上被血色泥土沾满一身,而且那脑门上更是用刀在他们脑门刻上两个血字:刺客。

这“刺客”二字一出,却是让所有人都惊愕不已

就算无人对此解释片语,可百姓们也不是傻子,自知这群都乃是恶人

涅梁城里待久的,都知庄亲王爷虽脾气凶暴,可也都都知他乃是统军多年、领兵护国征战沙场的英雄

这护国卫家之人占据的是百姓们的心、他们的信仰,有何比家、比国更重?有多少百姓家的直系亦或远亲也曾从军随其前往遥远边境征战身死?

心中所念与现实所见齐齐涌上心头,这群刺客刺杀他们心中的英雄,这哪里能让人不勃然大怒?

不知是何人在人群中提起一句,“这些个狗娘养的都该死”

“该死”

第一块砖头扔出,接二连三便有无数的菜叶子、破筐、木头板子、铁碴子往那四十人身上砸去,更是有那胆子大的,直接跑上前狠狠的踢着那群人的kù裆

一个大嫂寻不到物件扔,索性把鞋脱下来直接扔了出去,口中愤恨骂道:“狗娘都不养滴糙人,死了都是饶了你们”

这愤恨怒骂之声迅速传开,前方看热闹之人早已听了此话,除了心头愤恨,更是对庄亲王爷更是崇拜不已,直接跪地磕头,口中阵阵高呼…

“庄亲王爷千岁”

“千岁”

秦慕瑾第一次随着秦穆戎出来办这种事,一来庄亲王爷归府,二来这等气氛让他心里似是点了一把火,自幼便有秦穆戎护着他,秦穆戎离开后又有庄亲王爷宠爱,这日子过的乃是从无操心之时,府中接二连三的出差错,这却让秦慕瑾的心拿捏不定,颇不安稳。

而这一次随着秦穆戎去接庄亲王爷归府,他终于发自内心所知,皇亲之家究竟是何人才能享百姓人如此景仰…而他,就要做这样的人

看到百姓这般跪地高呼,庄亲王爷的神情略有动容,怅然感叹,骑马驻步,朝周围百姓拱手,那群呼声越发高昂起来

三皇爷爷一直都是那副淡然模样,驾马在前,那股子气宇轩昂之态,却是让庄亲王爷心头自惭,秦穆戎瞧着架势差不多,这等事不易过久,凑上前去与庄亲王爷说了几句,便让侍卫们加快行进速度。

叶云水在“翰堂”得了信,早已让丫鬟们到各房去通知一声,而她也未回“水清苑”,直接带着丫鬟婆子们往王府大门处而去…

韦氏与杨氏包括秦慕云、秦公木早已齐齐归来,那脸上仍到了几股惊诧之色,似是都未曾想到庄亲王爷会忽然回来

夏氏正待产,故而没有动弹,丁氏半晌才从远处而来,却是坐在软辇上没下来,瞧见叶云水与韦氏等人都注目瞧她,不免带了几分羞怯,捂着脸道:“我腰身不便,没办法”

秦慕云皱眉摇头转过身去,韦氏也没说什么,叶云水看了几眼丁氏跟前的,那画屏却没在…不过这已然过去许久,丁氏依旧站不起来,当初秦慕方下她可实在是够狠

不愿多思忖三房之事,叶云水转过身往正门方向瞧去,没过多久,便有小厮与丫鬟接连回话,庄亲王爷归府了

这话一出,韦氏不免心里头似是多了一股盼、一股惧,复杂的自个儿都说不出来…看向叶云水,那带着微笑的脸上却无她这般动容,心中笃定,叶云水应是早知庄亲王爷归府之事却未说

喜怨参半…以前这王府乃是大房的天下,而如今…韦氏苦笑摇头,她们却不如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女娃子,还有何脸面争?

吴嬷嬷与邵嬷嬷连兜兜和姝蕙都一起带了过来,两个小娃娃正凑在一起玩,姝蕙虽只能吐单字,但却不时的说着,手里拿了吃食,送了兜兜嘴前,“吃”

小兜兜咧着嘴不时的笑,偶尔舔舔姝蕙递过来的吃食,偶尔看看叶云水,伸着小胳膊够她的头发,叶云水抓了他的小手抱在怀里,眼睛则一直望向门口。

侍卫率先进府,站于两侧,门口的小厮连忙卸掉门槛儿,马蹄的“嘀嗒”声似是最美的旋律,三皇祖父率先进府,而他身后的便是庄亲王爷

秦慕云第一个跪地叩拜,“给三皇祖父请安,父王辛苦了”

府中之人接二连三的跪拜下去,三皇祖父则站于一旁,庄亲王爷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唯独少了秦慕方…

“都起吧”那雄浑之声带了点儿动容的沙哑,庄亲王爷则直接看向小兜兜,让叶云水把他抱去亲了几口,小兜兜许久未见庄亲王爷倒也不认生,直接“吧嗒”一口亲了王爷脸上,让庄亲王爷乐了好半晌

叶云水也领着姝蕙,指着三皇祖父,吩咐道:“叫一声祖爷”

“祖”

“爷”

三皇祖父早已得知姝蕙已能说话之事,不免笑着开口,“好,好,不错”

庄亲王爷也颇为喜悦,直接褪下手上一串玉珠子赏了姝蕙。

姝蕙摸着那大珠子,嘟着小嘴道了一声:“谢。”

多少人嫉妒,多少人眼红,可此时却都未表现在脸上…

庄亲王爷也未白了其余之人,都各有赏赐,笑着下马,秦慕瑾连忙上前搀扶却被他推开,悠悠淡然的言道:

“本王不用搀扶,还未到那衰老不成之时,今日归来乃是为下月皇上之寿诞,府中也不必欢庆,未有此必要,先请皇叔到‘翰堂’议事,慕云跟着来,其余的人都回吧”

众人听闻此话,心中仍带着那股子亢奋之意,归去时都带着一股喜色…

丁氏连忙让人送她回了“秋思居”,叶云水正准备带着兜兜和姝蕙回“水清苑”,韦氏却拦了她,思忖半晌才道:

“今儿王爷归府,虽说是不必欢庆,也未对下面的人下赏,可这般好日子我倒觉得府中用不用赏一赏席面?”

叶云水点了点头,“无妨,都依大夫人的想法办就是了,这事儿可行。”

“那瞧着可按什么规制办?”韦氏的话又多了起来,“我虽有此心思,却也得与二弟妹商议一番,终归那方虽有杨氏,但管事的可是世子妃的人…”

这话算是说着墨云和青禾…

叶云水扫了一眼在一旁与秦公木叙话的杨氏,不免笑了一声,“大夫人这话可让我实在难办了,我在大厨房只安排了墨云与青禾,再无一人,倒是不少都是大少奶奶那院子里拨过去的?你刚刚那话我说还差不离”

说完,叶云水则直接带着人上了轿,余光看到韦氏的脸上涌起一股惊诧厉色,显然杨氏之前那点儿小动作,韦氏丁点儿不知…

那杨氏如此偷偷摸摸的行事,叶云水本不予多管,可如今庄亲王爷归来,府中又会变成什么模样还说不定,只得拿大房的她先磨磨刀,试试她们的心思了

回了“水清苑”,叶云水也未等待秦穆戎,今儿三皇爷爷与庄亲王爷全都在,定是不知要谈多久,兴许这一晚都不会归来。

安顿好兜兜和姝蕙,叶云水则躺在床上,听着花儿在一旁说着今儿那四十刺客在街上被百姓打成了蜂窝之事,心里头略有惊诧和松心之意,抬头看向窗棂外那皎洁的月光,舒坦一天是一天,活一天就乐一天吧

皇宫中。

明启帝听到侍卫回禀庄亲王爷归府之事,一张脸紧皱如锁,待听到皇族长也陪同去了王府,他的胸口更是喘着粗气。

门口一声“皇后驾到”,明启帝抬头怒视

皇后行步进来,不顾明启帝那神色,把太监和侍卫打发下去,直接言道:“皇上可是已知皇族长与庄亲王归来之事?”

“那刺客怎么回事?”明启帝直言相问,皇后怔了半刻,回道:“本宫不知,皇上怎会问起本宫这等事”

“你不知?那就是太子知,”明启帝吩咐跟前的太监,“去,把太子给朕叫来”

“回来”皇后直接阻拦,明启帝手中墨砚朝着皇后砸去,“hún账,你个hún账”

皇后尖叫躲开,却未躲开那浓墨沾身,不顾一身乌黑,皇后却与明启帝梗脖子对道:

“皇上只斥本宫?难道本宫这还不是为了皇儿?您这一辈子未得兵权,难道还想让皇儿与您过同样的日子?庄亲王乃是您的亲弟弟,自没有反意,唯皇上命侍从,可你听侍卫所言,今日外面百姓呼声,千岁千岁,只差道他万岁了待他手中西北兵权将来传与秦穆戎手中,那野心勃勃之人会如他父王一般对皇儿?皇上能放得下心,本宫却放不下这份心”

“他乃朕亲弟,你居然下此毒手,简直是昏蛮无理,纵使不顾他,这如若被太后所知,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好下场?皇儿又能得什么好处?只顾着西北兵权又有何用?简直是愚蠢透了而且你虽为皇后,但你的手伸得太长了”明启帝指着她便是怒斥怒骂,

“从今儿起,禁你在‘凤仪宫’,不许外出半步,好生反省过错,否则…否则别怪朕不顾多年之情”

皇后眼前一黑,却又硬着头皮稳稳站住,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多谢皇上不杀之恩,不过本宫依旧要说一句逆耳之言,那秦穆戎,只是亲王世子便敢对皇儿动手,将来得了亲王之位又会如何?本宫绝不放心,绝不能容,绝不能饶”

明启帝还未再言,皇后却已转身离去

瘫坐在龙椅上,明启帝喃喃自语,“皇弟啊…朕对不住你啊…”

…………

PS:琴律还未归娘家。北京大雨连绵,车票又因这学生开学时段不好买,飞机琴律又坐不得,郁闷…

第四百六十一章召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已进了阴历七月。

庄亲王府自庄亲王爷那般硬朗的归来之后,前来拜访者则是络绎不绝,把门口的管事们累的够呛。

叶云水也是整日里看那些送进来的帖子,什么西凉总兵、督抚、什么泸州的副将、参将…

少许有那么几个文官,却也都是之前与庄亲王爷关系不近不远之人,这来拜访应是探个究竟,而非有什么真心实意。

拿着这些帖子,叶云水则动身去了“翰堂”。

如今老爷子倒是给她寻了个差事,每日把这些个前来拜访之人的帖子都分好堆儿然后递他,却是懒得自己看。

“翰堂”内,秦穆戎、秦慕瑾与庄亲王爷俱在此处,似是在谈论着明启帝六十整寿之日的相关事宜。

叶云水进去先行了礼,随即把那些帖子递上,“这是今儿一早上便送来的,王爷瞧着可见哪些?”

庄亲王爷把叶云水整理好的那些帖子拿在手里,皱眉瞧了几眼就扔于一旁,“都是些杂碎玩意儿,早先不来,这时候来见本王作甚?看笑话不成?”

叶云水笑着把那些个帖子收了起来,语气喃喃的道:

“俗话说的好,穷在街头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更有人说,穷人在十字街头耍十股钢勾,勾不来亲朋骨肉,富人在深山老林舞刀枪棍棒,打不散无义亲朋,民间都是如此,何况王爷您了?”

庄亲王爷缕了缕胡子,无奈的点头,“罢了罢了,就你这小嘴会说这种话宽人心,此事作罢,从今儿起谁都不见便是”

“王爷瞧着皇上寿诞,咱们准备的礼可成?”叶云水又拿来一册子,递给了庄亲王爷。

庄亲王爷却未接过来看,吹胡子瞪眼道:“这有什么好瞧的?依着本王之意,不给都应当”

叶云水瞄了一眼秦穆戎,他却是一脸的不忿不屑之色,秦慕瑾则是捂着嘴笑,显然这是老爷子的气话,真如若半分礼都不送,那跳脚发怒的定还是他。

为老爷子瞧了瞧身子,归来这些时日他倒是比之前恢复不少,不过面子上是强硬,可那心中的痛苦无人能知,无人能品。

喂完老爷子用药,秦穆戎则带着叶云水离开了“翰堂”。

二人也未坐轿,秦穆戎牵着叶云水的小手慢慢散步,叶云水只感觉那粗糙的大手裹在自己的小手上,带着一股心里踏实的安全感。

“昨日战报,多罗国侵占西北边壤,屠杀十几个村落,死伤不计其数…”秦穆戎说到此,叹了口气,

“此战报并未送上边去,生怕那位在寿诞之前生了闷气再给他们些苦头,反而欲送老头子这里来,哼,再过十日便是上面那位的六十整寿,这日子一旦过去,应是齐兵反攻之日。”

叶云水心中惊诧,原来这些时日不单有前来拜访之人,更是与西北战事有关…庄亲王爷不见任何人,应该也是在避着这事,怕明启帝恼火不往上送,反而送庄亲王爷这里来,这被明启帝得知,定是雷霆震怒。

想到此,叶云水的脚步忽然停下,抬头看他:“爷已经做好出征的打算了?”

不想放弃西北兵权,秦穆戎必然要出征,庄亲王爷那身子骨也只能撑个场面,出征督战就是自己找死…

秦穆戎的神情略紧了几分,“如若战,如若不愿交权,定是要我前去”

扑在他的怀里,叶云水多了几分不舍,“妾身一定会带着兜兜等爷回来”

“还有些日子,莫急”秦穆戎摸着她的长发,捻起那发丝轻闻,“怪不得那小子总喜你的头发,带着一股清香。”

秦穆戎这般做无非是转移刚刚那话题,叶云水早已做好心里准备,可临到此时不免心中酸楚,掉了两滴眼泪。

眼泪正掉落在秦穆戎的手上,那股温润却让他心中难言,翕了翕嘴却不知说何才好。

叶云水抹了抹眼泪,笑着道:“这瞧着快到日子,小公爷可还在咱们府上?他总该归府吧?否则那镇国公府又是一阵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