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无妨”秦穆戎哈哈的笑出声音,“叫父也好,叫爹也罢,能开口就是好事”

叶云水瞧秦穆戎似比自己心里想的更开,那哈哈笑声可不是装出来的。

跟着笑了起来,姝蕙似也略知他们都喜欢她叫人,不免张开小嘴,“爹、娘、爹、娘的这么叫了起来”

满屋子笑声不断,秦穆戎更是略有喜意,晚间与叶云水等人用饭之时则特意的吃了几杯酒,筷子上沾了一两滴酒,欲往小兜兜嘴里抹,小兜兜不知这为何物,伸着小舌头够着。

叶云水把兜兜抱开,“爷可莫辣哭了他。”

“没事,爷试试,这小子到底有酒量没有”秦穆戎说着,便把那物件放了小兜兜嘴边,让其舔了那么一小口。

叶云水瞪着眼睛看小兜兜,手里更是握了一杯蜂蜜水,准备待他一哭立马喂给他。

吧嗒吧嗒嘴,小兜兜看了一眼叶云水,又看了一眼秦穆戎,半纹表情都没有…叶云水举着蜂蜜水欲给他灌一口,可就这么会儿功夫,小兜兜的脸却是烫红烫红的,咧开小嘴露着长出来的三颗小白牙“咯咯咯”的大笑不止。

叶云水略带埋怨的看着秦穆戎,秦穆戎却嬉笑不停,捏了一把小兜兜的脸,“这小子,不哭就是好样的”

“这肯定是醉了”叶云水抱着兜兜略有心疼,“往后爷可不能这么祸害孩子连周岁都不到呢”

秦穆戎也没生气,看着叶云水就是笑,叶云水把兜兜抱了屋里,笑了好半晌他才困的睁不开眼,都未用哄就闷头睡了起来,吴嬷嬷看着兜兜,叶云水则转身去了外间。

姝蕙似是也知自个儿会说话,不免小嘴不停,看着抱她的邵嬷嬷,便是“嬷,吃,渴…”一个字一个字的叫着。

吃够、闹够,邵嬷嬷则带着姝蕙回了西厢,小兜兜则窝了叶云水寝房的床上睡的甚是香甜。

秦穆戎看那床也实在没法凑合上去,则直接拽着叶云水欲往净房去洗漱,耳畔轻咛:“今儿睡榻上?”

叶云水脸色通红,又担忧小兜兜出事,“他这么点儿个小娃子单独睡床可不成。”

秦穆戎也不多废话,直接抱起她就往净房而去,叶云水担忧的叫嚷,“我先给他外侧堆上几个枕头免得掉下床来…”

“他睡的像个小死猪,哪里会掉下来?省省心吧”秦穆戎说罢,直接把她扔进浴桶之中,叶云水无奈的叹口气,把身上那沾湿的衣裳轻轻褪去。

一阵缠绵悱恻,叶云水浑身无力虚软,秦穆戎抱着她从净房出来,却瞧见兜兜已不在床上…

似是听见屋中有声响,花儿则在外面回道:“吴嬷嬷把小主子带西厢去了”

叶云水放了心,被秦穆戎放在床上便准备好好的睡上一觉,可孰料刚躺下,秦穆戎那身子就又贴了过来。

“求饶了…”叶云水这会儿也没了往日那犀利刁蛮的小性子,软声软语的看着秦穆戎,刚刚在净房都已经被他折腾的浑身无力。

秦穆戎撑起胳膊,笑看她道:“本也是不想的,可瞧那群嬷嬷们都明事理,把儿子给抱了出去,爷如若不从她们的好意,岂不是辜负人心?”

叶云水瞪大眼睛,这般狡辩之言都说的出来?

心思还未沉下,那小嘴早已被秦穆戎霸占,心中一片酥麻,轻声呻吟,索性也逃不过去…小手攀上了他的脖颈,叶云水轻轻抬头迎上去,秦穆戎眯眼含笑,又是一阵旖旎春色…

第二日醒来已是太阳正空,叶云水沉着声音叫了花儿,“什么时辰了?”

“回世子妃的话,已是午时了”花儿说这话带了点儿笑,却让叶云水也没心思脸红,只感觉这浑身发酸,那两条腿好似不是自个儿的一般。

闭上眼又躺了半晌,叶云水才撑着起身,花儿早已为其放了水,里面撒上嫩竹叶,叶云水坐了里面泡了许久,才感觉身子略好些。

因肚子发空,不敢在浴桶里泡上太久,起身收拾妥当,则吃了两碗青粥。

秦穆戎已不在府中,叶云水又担忧着小兜兜,昨儿被喂了酒可是有什么不妥,用了粥便直接到西厢去,小兜兜正吃着小糊糊,看到叶云水来,瞪着小眼睛不停的笑,姝蕙则看着叶云水,说了一句:“娘…好”

叶云水的心落了肚子里,吴嬷嬷也知她是惦记,便是出言道:“本以为昨儿会睡的时间长久一些,却依旧是很早醒来,老奴特意瞧了,没与旁日有什么不同,小主子倒是厉害,这么点儿喂了酒都没什么事,将来定是个好主子”

吃酒都能跟未来好坏扯上关系?叶云水淡笑不言,见小兜兜和姝蕙都没事,则出了西厢,听花儿和巧喜她们回事。

自叶云水把冯侧妃那番打压之后,丁氏被秦慕方那番揍了一顿,如今也不再出那院子,韦氏旁日里管着中馈,不过遇上难办之事也会过来与叶云水商议一番再做定夺。

叶云水听巧喜每日说的都是这不咸不淡之事,倒是心中安逸,早有这日子过,不就好了?

没过多久,秦穆戎从外归来,吃了几口茶,便是笑滋滋的口中言道:“沈从文今儿被御史联名弹劾,被明启帝当朝斥骂,直接给撵出朝堂,如今就在等着怎么定罪了”

叶云水面露惊诧,却是未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这是秦穆戎做的?还是文贵妃下的手?

第四百五十七章脱

秦穆戎对沈从文的事没有再说多余的话,叶云水索性也未再出口相问。

如此看来,沈氏提侧妃之事恐怕要成空…

不过对于这等事叶云水也无可奈何,骨肉亲,打断骨头连着筋。沈从文和那沈夫人纵使对不住沈五娘和沈氏,但她终归是姓个沈字,纵使再恨,再怨,也逃不过这苦,索性把此事淡化下去,不再多提便罢。

一连几日,沈氏每日早晚请安,也都只字未提沈家的事。

叶云水忽觉她可能是知晓些什么,只是无意出口再提。

那盈絮每日过来只等着叶云水端茶便离去,苏雨、苏雪二人一直被关在小院子里学规矩,吴嬷嬷偶尔过来提上几句,瞧那不屑之色定是那二人又想什么心思想从吴嬷嬷这手底下hún过去。

太后跟前的嬷嬷何事未见过?

叶云水摇头轻笑,有的人总把自个儿想的太聪明,反而做起事来遮遮掩掩,其实不过是扯了一块漏缝子的遮羞布,再怎么掩也露着怯…

转眼便是阴历六月中旬,小兜兜如今已经七个多月了。

叶云水想着现在就让这小子学学走路,把朱吉叫来,让他在商行里寻个好工匠,给兜兜坐一个带着小轮子的学步车。因无后世工艺,不过是个小兜兜能站进去,能一步步往前走不摔的玩意儿。

朱吉听叶云水这般讲解,又看她用毛笔画的那个图不免震惊万分,“奴才佩服世子妃的聪颖头脑,这般精致的物件您都想得出奴才可与工匠们说一说,把这物件多做些卖出去?大户人家定会舍得花这银子”

叶云水干笑一声:“瞎琢磨什么卖银子的事,把这物件给我做出来就成,那木头可都要打磨好,而且要用棉布包裹扎实,否则划伤了小兜兜,我可拿你赔罪”

“世子妃放心,一定办好”朱吉语气坚定,可却带着点儿遗憾的转身离去。

叶云水看他离开背影,无奈摇头,不过是为了小兜兜学步的玩意儿居然都想着卖钱?这其实并非不可,但叶云水如今不愿太高调。

朱吉刚走,门口便有人来回,叶萧飞到了。

叶云水起身换了一身衣裳到了主厅,叶萧飞已在此等了半晌,看到叶云水到来,则立即上前行了礼,“大姐,昨儿收到父亲与母亲的来信,他们已经到了南边,日子还不错,世子爷的人在那方早已替他们安排妥当。”

叶云水点了点头,这事前阵子秦忠过来给秦穆戎回话,叶云水也知道了,“那叶萧云如何了?”

“起初知道他那姨娘被弄走,在府上大吵大闹,而后弟弟也未客气,直接寻了二叔,道是如若他再如此不重规矩给大姐丢脸,自是要分家,把他逐出家门,二叔气恼,便斥了他一顿,之后他便径自的出了家门,至今未归。”

叶萧飞说到此,连忙补了一句,“虽是他如此离家,但弟弟也未放心,便寻了手底下个小厮盯着他,据说现在花空了手里的银子,而还不知羞赧的与外人道白他与叶府无关,前几日还有见他的人,如今已无人再理他,想必不过几日便会灰心回府,大姐不用担心。”

叶云水未搭此事,直问道:“今儿来有什么事?”

“今儿来是因祖母的寿辰又要到了,这几日便有不少人家往叶府去送大礼小礼的,弟弟没敢所有人的都收,便收了几份熟识人的,其余的都退了回去,祖母也道是今年不大办。”

叶萧飞说完,便是拿出了一叠纸递给叶云水,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乃是前来送礼的人家,还有前来送礼但是他未收的人家。

叶云水仔细的瞧了几眼,叶萧飞倒是个心思缜密的,连这些事都记了下来…往后一页一页翻去,忽然挺住,出言问道:“这个叫‘依山’的人现在何处?”

叶萧飞似是略有懵懂,上前扫了一眼那纸张上所写之人,才恍然回道:

“这人倒是递了个帖子来见我,那帖子是肃清候府的,却是未标注小侯爷的名号,只留了这依山之号,管事的说那人撂下箱子便走,打开看送了一套小巧精致的玩意儿,都是给孩童们玩耍的,弟弟瞧着也不是什么贵重物件便未追此人。”

“可还能与此人联络?”叶云水的声音略有颤抖,叶萧飞瞧她这副模样便知这定是有什么重要之事,不免皱着眉头急想,可此事此人却真是有些遗忘脑后,也急得跺脚转了半天

叶云水的目光盯了他半晌,手也攥的紧紧,叶萧飞重重跺脚,言道:“弟弟想起来了,他撂下物件就走了,我问管事往哪方去了,管事的说是往西近,而且说他的装扮不似城里之人,兴许是到城外去了”

话语虽不详尽,但叶云水心里头也略有概况,也顾不得叶萧飞还在此,直接把绿园从外叫进来,“去看看世子爷去哪儿了,与他说大概寻到了小公爷的消息”

绿园一听,立马就往外跑着寻人,叶萧飞听到此话不免惊愕半晌,随即抽了自个儿一嘴巴,“真是,弟弟真是傻,依山,可不就是小公爷名讳的谐音嘛”

依山,祁善,叶云水刚见到那二字脑子里立刻蹦出的便是祁善

心中有百分笃定,这一定是祁善的人送来的信儿,祁善并未直接回来,定是遇上了什么难事

绿园没多久便从外回来,“回世子妃,世子爷一早出府还未回来,奴婢跟秦风大人说了,秦风大人已经出府去找了”

叶云水点了头,叶萧飞自知他在这里颇有些不妥,便出言问道:“大姐可还有吩咐弟弟做的事?如若未有,弟弟便先归府中?”

“你先留下吧”叶云水这般说,叶萧飞便径自寻了个地儿坐下吃茶,吃些糕点。

叶云水把叶萧飞留下一是怕走漏消息,二是不知秦穆戎是否还有欲问之言。

约莫有一个时辰的功夫,秦穆戎则从外匆匆而归,看到叶萧飞还在此,直接问他,“那些物件在何处?”

叶萧飞连忙回:“还在府中。”

“带我去,路上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回我”秦穆戎立即出言,拽着叶萧飞便往府外走,叶云水颇为担忧的送到门口,秦穆戎转头看到叶云水满面忧色,则定了定神,“别担心,好生在府里等着”

叶云水立即点头,秦穆戎带着叶萧飞骑马离府,转眼便没了影儿。

回了屋中,把丫鬟们都叫到身边,挨个的嘱咐道:“今儿说的事暂且都当作不知道,你们几个也莫互说互传,免得被哪个脏耳朵的听了去”

绿园、红枣等人立即福身应下,索性都呆在这房里头不动弹了。

天色从明到暗,太阳已斜落而下,橙色的日光洒遍整片大地,莹莹亮亮,温煦醉人,叶云水往日最喜这样的天气,可今日却没有欣赏的心情。

小厨房的送上来吃食,叶云水只淡淡的吃了几口,心里只惦记着祁善可别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月星高照,那苍穹夜幕萤挂天空,点点繁星坠在上面,发着丝丝光亮。

叶云水毫无睡意,索性让吴嬷嬷和邵嬷嬷把姝蕙和小兜兜都抱了寝房的床榻上陪她,兜兜抓着叶云水的头发玩,姝蕙则坐在一旁一句接一句的跟叶云水学话。

时间过的快,可在等待的人心中总是过的漫长,哄着兜兜和姝蕙睡着,叶云水问着花儿,“什么时辰了?”

“回世子妃,过了子时末刻了”花儿也有些感叹,“不知今日世子爷是否能归,不如您先歇下吧?”

叶云水瞧了一眼窗外,也颇有些犹豫,可却依旧放不下心,“再等一等。”

花儿未在多言,只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为叶云水绣着鞋子,陪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忽然多了几分声音颇大的躁动。

叶云水正在榻上眯着,听见声响立马从榻上坐了起来,花儿则小跑到门口去看,转身回道:“世子妃,好似是世子爷回来了”

听花儿这般说,叶云水立马穿上鞋往外跑去,正赶上秦穆戎踏步进来,叶云水忙问:“爷,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你带上药和伺候的丫鬟,已送祁善到‘翰堂’了”秦穆戎这般一说,叶云水心头一颤,秦穆戎叫她亲自为祁善诊病,定不是什么小毛病。

来不及多想,叶云水则让花儿提了药箱,又叫墨兰拿了秦穆戎的衣物准备暂时为祁善替换。

匆匆的赶去“翰堂”,庄亲王爷的书房内略微有点滴响动,随着秦穆戎推门进去,一张笑灿的桃花脸正看着她,只是除了那笑灿如花的脸之外,那一身破烂不堪的衣裳内露着血滴,整个床都被染红一片

那一张小脸惨白无色,那一双目光带着一份留恋…

“你还笑得出”叶云水气斥一声,直接吩咐花儿和墨兰,“去,把他的衣裳都脱了,然后用水擦干”说罢,叶云水就拽着秦穆戎往外走,祁善一听,小脸绿了,“二嫂,我错了还不成嘛,别啊…”

………………

PS:说两句闲话,不算收费钱内。

汇报下复诊结果,主任与医生都称琴律恢复的很好,脑CT看来基本看不出之前有过脑出血症状。不过脑血管畸形也有几项特别注意的事:其一不坐飞机、其二不能饮酒、其三不能大喜大悲、其四、不能劳累,其五,想要孩子需谨慎谨慎谨慎再谨慎的考虑,危险很大。

有喜有遗憾,人生无十全十美,活着就是幸福

爱你们…

第四百五十八章 刺

花儿和墨兰为祁善擦拭了身子,叶云水拿了药让二人为其身上好好的涂抹包扎。

祁善身后那一道伤口又出了化脓之象,叶云水也顾不得规避,亲自上前为其处置好伤口。

胳膊骨折、失血过多,祁善的一张脸刷白如雪,而叶云水为其处置伤口时则胀的满脸通红…

叶云水拿夹板为其固定好,瞧着他那副嬉笑模样不由得叹气,

“你没了消息,可是把世子爷急坏了,还笑得出来,倒是会用心思,知道找人给个信儿,否则你这小命恐怕就又危险了,旁人出去都不如你这般担忧,总是不能利落走、利落归”

祁善看着叶云水半晌,忽道一句:“总算没算门g骗二嫂,我回来了”

叶云水的心里泛起一股酸,扭过身出了门,当初送祁善走时,他那句“一定会回来”却依旧铭记如新…

秦穆戎瞪了祁善一眼,随着叶云水到屋外。

叶云水定了定心神,与秦穆戎道:“胳膊断裂已经暂且那般接上,血流过多,只能药补、食补,如今已无大事,只能慢慢休养。”

顿了顿,叶云水继续问道:“小公爷暂且不易离开,回镇国公府指不定又出什么差错,暂且先留他在府中些时日吧”

秦穆戎点了点头,“以他的身体为重。”

揽过叶云水的腰,秦穆戎不顾其余在场之人,直接wěn上她的娇唇,叶云水的眼睛瞪起,一张脸瞬间变的通红

嘴唇轻离,秦穆戎细声道:“我送你回去”

叶云水本欲说不用,让他留此陪祁善,可心思一转,却点了点头,手捂着涨红的小脸连忙出去上了轿,秦穆戎送她回了“水清苑”,则又出门去了“翰堂”。

躺在屋中床上,叶云水摸摸已褪了红的脸,秦穆戎刚刚在“翰堂”有那番冲动亲昵,应是心底对祁善说话吃醋了…虽不言语在明,可却心底不爽,露出一丝淡笑,这个时代的男人能有他如此心胸之人已是寥寥无几。

二日一早,叶云水醒来时便已见秦穆戎坐在榻上瞧她。

未及时起身,叶云水则歪在床上看他,有疲惫、有心事,还有一股看不懂的忧虑。

“醒了?”秦穆戎淡然出言,叶云水只轻哼了一声,却未动弹身子,秦穆戎起身行步过来,叶云水往床内凑了凑,“累,不想动弹…”

秦穆戎捏了捏她的小脸,“那就再歇一歇,寻两个人去给那小子换换药”

“那可是好,妾身可省了事了,爷也放心”叶云水这般说,秦穆戎倒是看出她脸上的调侃,低头轻咬一口她的小鼻子,“拿爷当乐子不成?”

叶云水揉揉小鼻子,赖着趴在秦穆戎的腿上,“才没,爷又排揎妾身,妾身只是心里头高兴…起码爷在乎妾身。”

秦穆戎摸摸她的长发,并没有再出言,叶云水也不再耽搁,起身洗漱用了早饭,便带着兜兜与姝蕙一起去了“翰堂”。

祁善今儿再瞧见叶云水,脸上想笑,却又带着点儿惧意,昨儿叶云水吩咐丫鬟给他换衣的事仍心有余悸…

“又劳烦二嫂了”

翕了半天的嘴,终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叶云水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小兜兜和姝蕙对祁善似已没什么印象,都瞪着眼睛看他却没有伸手,祁善看到姝蕙,连忙把注意力转了过去,“姝蕙,快来给干爹抱抱”

姝蕙略有胆怯,扭头看着叶云水,叶云水把她领了过去,“过去,叫义父”

“义”姝蕙单吐一个字,却是让祁善发了门g,瞪了半天眼睛,“叫义父”

“义”

祁善抽抽着嘴角,叶云水捂着嘴乐,秦穆戎白他一眼,口中斥道:

“姝蕙如今只能单吐一个字,能开口叫你就不错了”

祁善听他这般说,倒是愣了半晌,摸摸祁善的小脸,心里似是多几分怜悯,“叫义别人怎知她乃我义女?叫父来,叫一声,父”

姝蕙眨么眨么眼,“父”

“再叫一声”祁善这般说着,姝蕙张了小嘴,“父”

祁善哈哈大笑,秦穆戎的脸顿时抽抽泛青,起身把姝蕙从祁善那方抱了起来,“乱教孩子,成何体统?”转身与叶云水言道:“瞧他这模样似是已痊愈,吩咐人把他送回镇国公府,可行?”

“自是都听爷的”叶云水这般一回,可让祁善苦了脸,“别呀,二哥,您这实在太心眼儿窄了,这好歹也是弟弟我认的干闺女,得心思正,心思正,何况等姝蕙长大些,学会说两个字,自是以‘义父’为称”

“哼”秦穆戎冷哼一声,门外秦忠突然过来回事,秦穆戎只得先放下姝蕙与兜兜,出了门。

祁善算是心落了肚子里,叶云水站在一旁叫来两个小丫鬟为祁善换药,祁善笑嘻嘻的道:“还是二嫂心地善良”

叶云水直言相斥:“还说话排揎我们爷,撵你出去也是活该”

祁善脸色僵硬不堪,那小丫鬟手重了些,弄的祁善僵脸后便是一阵龇牙咧嘴。

叶云水捂嘴偷笑,祁善却不敢一直看着叶云水,偶看看姝蕙,逗逗小兜兜,丫鬟们为祁善换了药,叶云水又瞧了瞧他的断臂,也未手下留情,祁善咬牙忍着,不出半丝声响。

秦穆戎过了半晌便从外归来,“可都收拾妥当了?”

叶云水点了点头,“还需观望几日。”

“沈从文找上门来,我未见,却赖着不走,我出去看看。”秦穆戎说到此,则又看了祁善一眼,与叶云水道:“你是在此?还是回院子?”

叶云水没半分犹豫,回道:“这边已处置好,妾身还得去一趟议事厅。”秦穆戎不在此地,她在此反而容易给人说嘴…

叫丫鬟们好生在此看着祁善,叶云水则带了兜兜和姝蕙离开此地,临走时祁善又逗着姝蕙叫了两句“父”,秦穆戎上前踢他一脚,祁善那伤腿又流了血,丫鬟们赶紧上前重新为其换药。

叶云水却是哭笑不得,带着姝蕙和兜兜离开。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已是临近阴历六月下旬。

明启帝的六十寿诞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说是一个月,可几乎眨眼就到,叶云水这些时日往霞飞山跑的略微勤了些,秦穆戎更是焦急,自是期望庄亲王爷这些时日能恢复如常,即便是装,也要装的有模有样

一早把王府里的事处置妥当,叶云水则随着秦穆戎出了府。

马车到城门口,叶云水依旧下了马车,上了黑骑,秦穆戎驾马狂奔,到霞飞山时已到中午时分。

秦穆戎则陪着三皇爷爷吃茶攀谈朝情,叶云水则到屋内去为庄亲王爷探脉。

经巧云与巧莲二人整日的按摩、搀扶步行,如今庄亲王爷的腿已有很大好转,自由而行已是常事,本还欲上马奔跃,却被叶云水阻止,庄亲王爷心里痒痒许久,故而叶云水刚刚进门,他便出口相问:

“来了?何时本王才能骑马?你倒是给句话,不然这两个丫头整日盯着,好似盯贼一般”

巧云与巧莲在一旁只笑不语,叶云水福了福身,“凡事总要循序渐进,总不能刚刚能走就跑上了?您得身体可需好好注意才是”虽是腿能走了,可是那心衰之症却是用猛药顶住,那可不是能康愈的病,叶云水哪里会让庄亲王爷冒险?

听叶云水这般说,庄亲王爷只是无奈一叹,“罢了罢了,快瞧吧”

叶云水用薄纱搭了庄亲王爷手上,出手为其探脉,思忖半晌写了药方,看庄亲王爷那一脸的期待,叶云水点了点头,“再过十日,您可骑马归府”

“还需十日?”庄亲王爷的眼睛瞪的硕圆,叶云水却没半丝退意,“必须还需十日”

庄亲王爷叹口气,“十日啊,度日如年…”

叶云水不再听他如此抱怨,反而在一旁教巧云、巧莲重新配药,庄亲王爷则起身到门外与三皇爷爷与秦穆戎说话。

说起明启帝的六十寿诞,秦穆戎则问起庄亲王爷是先回府,还是七月二十五直接去皇宫,“…总要先拿个主意,好提前把事情打点妥当,如今盯这地儿的可不是一两双眼睛。”

“盯着又如何?岂不是无人敢来?”三皇爷爷抿口茶,“我都在这儿等了许久,可却无一人来啊,早知仍是如此憋闷,还不如回城里头打鸟了”

叶云水正从屋中出来便听三皇爷爷这句话,心里略有惊诧,合着这位老爷子一直在此不是为了庄亲王爷,而是等人来找茬撒撒气、解解闷?

庄亲王爷脸上也带了点儿无奈却不敢出言反驳,秦穆戎倒是与往日一般平淡,甚至带了点儿取乐之色,瞧见叶云水配药出来,则直接起身,三皇爷爷则没让他二人走,“在这里用了饭再走,我还没吃够侄孙女泡的茶”

秦穆戎抬头看看天,则点头应下,叶云水刚欲上前为三皇爷爷与庄亲王爷沏茶,三皇爷爷则直接抽出手边一根利刺,朝着那树林之处刺去。

第四百五十九章血

三皇爷爷这迅猛动作却是把叶云水吓了一跳

转过头,秦穆戎早已跟随上去,庄亲王爷也欲上前,却被叶云水一把摁住

顾不得规矩尊卑,直接斥道:“您不能去”

庄亲王爷羞恼欲怒,晃着自个儿的手,怒吼道:“快给本王放开”

“不行您绝对不能上前,妾身绝不能答应”叶云水斩钉截铁,算是牟定了心思绝对不松开庄亲王爷

她这般拦截,却让庄亲王爷无可奈何,焦急之余正欲推开叶云水时,抬头却见远处三皇爷爷与秦穆戎二人已经从远处归来

“还以为正说着就来个什么人让老头子我伸伸胳膊腿的,却不料是这么个玩意儿”

三皇爷爷一指,叶云水与庄亲王爷的目光都聚向了秦穆戎的身后。

那不是他们心中所认为的什么刺客,却是一只狸子,这狸子只被捆了绳子拖着…叶云水心中纳闷,刚刚三皇爷爷扔出去的那根利刺可不在这狸子身上

目光带了疑惑的看着秦穆戎,秦穆戎却只轻咳两声没多言,倒是庄亲王爷心中疑惑欲问些事,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没吐出来,翕了翕嘴又咽了回去,脸上浮起一层失落沮丧,就像是心里受了什么挫折创伤,举杯把手边的茶一口饮下,看着小卓子斥道:“去,拿酒来,本王要酒”

小卓子一怔,那脚步犹犹豫豫不知该如何办才好,看向秦穆戎,似是在问秦穆戎的意见。

庄亲王爷瞧见,立马踹他一脚,吼道:“还他**不去拿?本王的话是废话不成?”骂完,又指着秦穆戎道:“你小子要是还认是本王儿子,就留下来陪本王吃个痛快,别婆婆妈**,一句话,留还是滚?”

叶云水本欲劝诫庄亲王爷吃酒,可听他这话却未吭声,只看向秦穆戎。

秦穆戎未如往日反驳,却是点头答应,吩咐小卓子道:“去拿最烈的酒来。”

小卓子似也是未料到秦穆戎会这般痛快答应,只得小跑着去寻人拿酒。

三皇爷爷依旧是往常那番轻松畅笑,“留下倒好,免得老头子扫兴,来来…侄孙媳妇儿,给老头子泡茶,泡茶,有你在正好,我可算是解了馋,之前是不信自个儿不成,可如今才知这调调老头子玩不成,莫不如出去打两只狐狸来得痛快,索性再思茶就找你来伺候”他这副面容乐滋滋的一点儿都不像刚刚有意外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