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戎点了点头,倒是心中好奇这秦中岳未随行,可眼不见他倒也心中松了口气,让人赏了这侍卫银子,则先让他退下。

庄亲王爷则是叫来贴身侍卫,“…准备准备,本王得亲自出府去迎。”

有太后前来,秦穆戎自也少不得去咱上恭迎,可他心底又略放心不下叶云水,叶云水可是自生了那两个小子后,还在睡着未醒,而太后与明启帝等人如今就来,她的身体可能受得住?

似是看出秦穆戎的犹豫,秦穆谨则是道“…此事也推脱不得,让夏氏留在这里陪着,再留侍卫在此重守,二嫂不会有事的。”

秦穆戎点了点头,则是转身进了屋中又看了叶云水一眼,看她还在

熟睡之中便随着庄亲王爷等人出府去迎太后与明启帝等人。

叶云水醒来时,第一件事依旧是张口要吃食,口中吐了两个字,:饿,粥!

花儿立马送上,一口一口的喂,嘴上还是回着事:

“世子妃您还不能动,这生了两位小主子,可是得好生歇歇,您知太后和皇上,文贵妃娘娘,乐妃娘娘正在往王府来,都是要看看两位小主子,太后更是心中放不下你,世子爷也担忧您这身子撑不住,可太后都前来,也没法婉拒,只得随着庄亲王爷与四爷等人去府外相迎。”

叶云水倒是愣了,她这也不知睡了多久了,没想到居然连太都来…

“太子殿下也来么?”叶云水问出这话,却是让花了了眼,“您怎么问的话都与世子爷一样呢?太子殿下没不,只有乐妃娘娘带了十四郡王。

叶云水听花儿这说倒是嘴角轻笑一分,他跟秦穆戎心中都把秦中岳当成最大的仇敌,怎能不寻思这个是否来找麻烦?让吴嬷嬷与邵嬷嬷将两个小家伙抱了来,连兜兜与姝蕙也钻进了产房,小兜兜则央求着要上叶云水的床,姝蕙则趴在床边,看着那两个小的,指着道:”一模一样。“

叶云水看那两个小家伙,只伸手摸了摸他二人的小脸,与兜兜道:”这是弟弟。“

兜兜则窝了叶云水的怀里,好奇的看着那俩小家伙,口中道:”我是哥哥,我大,我要糖。“说完此话,还带着委屈的窝了叶云水怀里头。

叶云水元奈的摸摸他,则是塞给他一块糖,”你是哥哥,你最大,往后要好好的教弟弟,让着弟弟,谁欺负了他们,你就拿签名爹给的小弓打他。“

小兜兜把糖塞了嘴里,”恩,打!”

姝蕙在一旁娇声道:“我也大,我也打!”

第五百二十八章 赏

花儿等人在一旁笑,吴麽麽和邵麽麽则对叶云水教育小兜兜有芥蒂。

可再看众人如此当笑料,那憋在心里的话也未说出,只当叶云水拿此哄逗着兜兜,不是真心想如此。

叶云水倒不是拿这当玩笑。

这次生了两个小的,又是四个孩子都围绕在她身边,叶云水只觉得这压在心里的分量更重。

生在这皇亲之家,她还教什么仁义之道?教什么礼法之分?那不是教成了旁人刀俎下的鱼肉?

她倒是有些理解庄亲王爷与秦穆戎二人这自幼便让小兜兜开始拿着小弓当玩具的心思,可她却不会教这些,她要教的是如何自保,如何远离那些坑洼陷阱。

皇宫依仗行至庄亲王府这条街路这一会儿的功夫,朝官府邸已是大多数人都知晓太后与明启帝齐聚庄亲王府去探望刚刚生了一对小主子的世子妃。

惊诧、瞪眼,这不但是让各府的官儿们心中多了思忖的话题,更是为百姓们添了几分谈资。

这位世子妃可是众人皆知。

那一个皇商嫡女嫁入王府,又成了世子妃的女人谁能不知?

这为庄亲王世子添了一个小世子还不够,这又是一连的添了一对,这可是喜上加喜,秦穆戎的世子位恐怕是无人再能撼动。

朝官府中不免都在开始猜想,这位世子妃如此受宠,连太后这大月国最尊贵的人都主动前往去探望,这世子妃的位子可是在所以人心中都提了一席,不仅如此,这更是在向所有朝官表了一个态度,庄亲王府绝不会倒!

朝官们关起门来斟酌思索,可平民百姓们则都当乐子在说。

提起这庄亲王爷之子又增了两个儿子是无人能比,这世子妃恐怕是再举了鞭子抽个腌臢人都无人敢管。那之前有说庄亲王府要被整倒的人这会儿全都改了口,更是有人在说,这世子妃可是叶府的嫡女,而且也会医术,定是有什么生子的方子!

这话是说着无心、听者有意,这么一会儿功夫,叶家药铺便已有不少人悄悄的上前掏银子、讨生子秘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不免又转到了当今太子殿下的身上。

太子虽有子,可都不是太子妃所生,如若太子妃一直都无所出,这往后的皇位欲落了谁脑袋上…话题越说越广,其余郡王皇子的家事也滔滔而出,连陆郡王前阵子包了个葫芦身姿的小戏子都被翻腾出来,倒是让这茶楼酒馆热闹非凡。

这皇家依仗缓慢而行,明启帝已是在这路上思忖好给什么赏赐。

文贵妃倒是没与明启帝同行,反而是去陪着太后,留乐裳在此陪同,明启帝脸上倒是多了几分笑,乐裳倒也没借此机会讨要什么,反而一直为明启帝沏茶、陪着说说话。

可越是这般什么都不放于心中,明启帝反倒觉得心中对不住乐裳,一来二去,倒是把乐裳与小十四郡王的折子也给拟了,乐裳只是福身道了谢,这股平淡之态倒是让明启帝心中更为愧疚。

庄亲王爷带着全家出行在接口相迎。

他虽然身体不佳,但今日却必须要撑着副骨架子,不因旁人,只因太后!

秦穆戎、秦暮云、秦慕瑾三人站于庄亲王爷身后,唯独没见秦慕方。

秦慕方不是不想来,而是庄亲王爷自回归王府后,更是不允他出行。

不但不允秦慕方出行,还亲自看着秦暮云赏了秦公木一顿棒子!

秦暮云险些把整日跟秦慕方一起骄奢淫逸的秦公木也给打残了,打残不说,还给关在院中反省认错,写的悔过书如若庄亲王爷不满意则继续写,何时满意何时为止,故而直到今时今日还圈在院子里不允外出。

秦暮云如今早已没了以前那副亲王府大爷的派头,整日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显然心中明知这府中再也没有争的资格,只有他这一系挂命、活命的份儿。

秦穆戎心中一直都在思忖着秦中岳今儿为何没到。

按说他那种无缝不钻的人是不应该放过这种机会的,即便是明启帝留他于宫中处理朝政之事,按照以往的惯例他总会来此卖弄个好,才会急急赶回宫中,如今却音讯全无,这的确让人琢磨不透。

众人各自揣着难解的心思,而此时皇家依仗已经能见着影。

因时太后与明启帝齐齐出行,周围两侧的百姓与人家早已被侍卫挡在其后,百姓的窗户也都被牢牢封死,可即便如此,那伸头伸脑看热闹的人依旧不少。

凤辇与圣驾至此,庄亲王爷及秦穆戎等众人则都在此持礼侯驾,王府大大小小连带着丫鬟婆子都出来跪拜,叶云山因在月子里故而没出行,但小兜兜和姝蕙两个人可是都跟随着在此恭迎。

太后撩起帘子看了一眼,那胖乎乎的小人拽着秦穆戎的衣角站在那里像个小大人似的,连忙让人将小兜兜抱上了凤辇,小太监上前扶庄亲王爷起身,太后出言道:“都起来吧,哀家欲进府探望小曾孙还有云水,不宜张扬。”

太后话语说完,庄亲王爷却是泪纵双颊,说是不张扬,可是太后亲自前来庄亲王府,名义是探望叶云水与小曾孙子,可这绝不会没有在给庄亲王爷撑脸面之意。

庄亲王爷明白,明启帝也明白,但他如今对庄亲王爷这一众也有悔过之意。

看着自己皇帝那副苍老年迈的身躯,还不足六十,却好似比他年老十岁,明启帝如何能没有半点儿 怜悯懊悔之意?过往庄亲王爷的种种功绩明启帝都油然记心,故而也对此事不急不问,默然遂了太后的意。

庄亲王爷心中感念太后之恩,也明明启帝心中所想,可这话只能记于心中无法说出,只得又跪地为太后磕了三个响头,才缓缓起身。

明启帝则从圣驾上下来,亲自上前扶了庄亲王爷,兄弟二人寒暄半晌,明启帝才又上了圣驾,庄亲王爷的大门早已全开,皇家侍卫一步一人,凤辇与圣驾直接被抬了进去。

王府众人各自归位,管师门各自都守着规矩,不敢有半点儿差错。庄亲王爷与秦穆戎等人随行至王府的贵厅之上,明启帝与太后步行入内。

太后今儿衣着普通,甚至连个耳垂子都没戴,更无半分妆容,脸上虽然挂了笑,可那副身姿疲态之色却已映面容,文贵妃、乐妃则笑着一起随行进去,都守坐太后与明启帝两侧。

王府的家眷有时齐齐跪地叩拜,太后却是笑着让他们起来,“自家人,今儿不守什么规矩,哀家是要来看小曾孙了,看孙媳妇儿!”

秦穆戎看着小兜兜,把他从太后那里领过来,让他跪地道:“叫一声老祖宗。”

小兜兜纳闷的蹲了那小垫子上,看着太后自是认得,刚刚还搂抱着亲了半晌,可却从未跪地磕过头?

但听秦穆戎那么说,小兜兜却是起身又冲到太后跟前,拽着太后的衣角坐回头后的腿上,嘟嘟喃喃的道:“老祖宗,我大,我吃糖!”

众人听的惊诧不已,太后更是笑的合不拢嘴,庄亲王爷指着小兜兜便是笑着斥道:“这小子,越来越没规矩。”话语好似斥责,可那满脸挂满慈爱。

明启帝倒是笑容更多,与庄亲王爷等人道:“太后欲来此地看两个小侄孙子,这乃是皇家的大喜事,朕自是要陪太后前来,而且必须要给赏,这可是咱们皇家第一次出现了双生子,皇帝,朕可是愁了一路,这金银玉器赏了实在过俗,恐怕朕赏了那些个物件,连太后都要叱骂朕,不如你说一说,替朕解了这份心忧?”

第五百二十九章 坑

太后的话语带了几丝了却心愿之意。

叶云水虽一时想不出缘由,可却能体会到太后这份心全是为了秦穆戎。

庄亲王府虽是这大月国的第一亲王,可是这家眷却并不多。

能一心一意的帮衬庄亲王爷与秦穆戎的恐怕只有秦幕瑾一人,秦暮云虽也能使些力气,可他也是为了自个儿的名誉,不得而已。

不单是这四房人少,而且这各房的子嗣也并不多。

太后对嫡庶分的最清,在她心中恐怕只认秦穆戎与秦幕瑾这二人是庄亲王爷的后代,秦幕瑾如今只有一女,秦穆戎能有三子,这应该也是为庄亲王府添了不少的人气。

庄亲王府会落入今日这番下场,一来是秦穆戎幼时之事,而更大的原因则是庄亲王爷的嫡系子嗣过少。

叶云水倒是心里头又涌起一股忧,如今她这倒是有了三个小的,她与秦穆戎也不打算将孩子教成那仁义道德之人,可这最大的才一岁,另外那俩小的刚一天,这府邸能不能坚持到他们长大?起码是能自保的时候?

叶云水忽然又想起了秦中岳,微微皱了眉,可此时却不是思忖这种腌囋人\腌囋事的时候,叶云水撅嘴笑着劝慰道:“太后您怎可轻易的出宫?待过一个月,臣妾带着几个小的进宫探望您才是,您的身体如今可不能乱行乱动。”

太后淡笑一声,让屋中的人都出了去,只留下文贵妃与乐裳在此,叶云水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看来太后这般做也是有什么打算?

叶云水还未仔细想,太后却已是淡言道:“…哀家今儿出来,一是要看看你与小曾孙子,二来便是想看看宫里头有什么动静儿。”

太后这话一出,却是让文贵妃惊了,好似脑中想出什么,立马的瞪了眼睛,“太后,他,他会去‘凤仪宫’。”这个他自然指的是秦中岳。

“你慌什么?”太后轻斥一句,叹气的道:“他是否去了,待哀家回去不就知道了?”

文贵妃有些想不明白,心里头更是担忧着如若皇后借此机会寻了由头出来,那她如今的地位和手中之权可就全都没了?

一无子、二无权,她还能又什么依仗?

乐裳显然心中已是想明白此事,却装糊涂不肯说,叶云水愣了片刻则是笑着道:“文贵妃娘娘何必如此担忧,又太后在…”后续的话叶云水没说出口,可太后却看着叶云水笑着拍拍她的手,“你懂哀家,你懂!”

叶云水也不再多说此言,太后这是在为她的后事做打算…

皇后虽然被囚禁凤仪宫,但那只是太后的懿旨,囚禁凤仪宫可不是正式的被打入冷宫,太后怎能心安?自是要在她身子挺不住了之前寻个机会把此事确凿,更是给秦中岳紧紧弦儿,让他过的没那么松快。

太后的心中可不单是又庄亲王府,可是还有她母族那一大系族人…如若把皇后放出来,不单是庄亲王府会是一身麻烦,连带着太后母族那一系恐怕都得不着安宁。

虽然这两系人马手中各握兵权,但庄亲王爷一心为了明启帝,可太后母族那一系人马可没那么忠,如若闹腾起来,大月国便是一场腥风血雨,连带着明启帝都得不着安宁。

太后怎么会安心的去?在生前留一份遗憾?

文贵妃这会儿似也是想了明白,拍拍自个儿的胸口,可却依旧没那般镇定。

这话题过于沉闷,叶云水则连忙让吴嬷嬷与邵嬷嬷二人把两个小的从内间抱出来,小兜兜和姝蕙也跟着窜了进来,太后与文贵妃、乐裳看着那两个一模一样的小的满脸好奇,大心眼儿里喜欢。

十四郡王也被放了那长榻上,这一连五个小家伙聚在此地甚是热闹。

太后看着那两个还睡着香甜的小家伙问道:“这哪个是先出生的?一模一样,可得怎么分?”

叶云水指了指其中一个,“两个生的没差太多时辰,但这个小的耳朵上又一颗痣,大的那个没有,臣妾看了一天,也就看出这么点儿不同来,谁知长大了可怎么分?”

太后挨个的抱了抱,文贵妃也手痒,在一旁抱着小兜兜,“乖侄孙子,你分得清哪个是你大弟弟?哪个是小弟弟?”

兜兜指着便是道:“他是小弟。”

太后一愣,“猜的这么准?”

文贵妃娘娘也是好奇,拿了个红宝的镯子,逗着小兜兜,“聪明的小宝贝儿,怎么猜中这个是你小弟的?说了祖母把这个送你!”

小兜兜拿了镯子到手中,指着那个小的嘻嘻笑着道:“娘刚才说他是小弟的。”

众人一愣,随即都捂着嘴笑个不停,文贵妃搂着小兜兜亲了一口便是笑着道:“这小子哟,小人精,瞧瞧这才一岁,可是得了多少赏了,将来娶多少个媳妇儿都够用!”

叶云水看着那两个小的,“太后为这两个小的赐名吧!”

太后笑了笑,出言道:“哀家得了信就一直都在想,这名字哀家起可不恰当,还是请皇上为他二人拟才是。”

文贵妃在一旁点了头,有明启帝为他们两个起了名,一个是庄亲王府的荣耀,二来也是给这两个小的周身加一层保障。

小兜兜乃是小世子,将来自是要承正位,这两个小的,没有世子正位,但有当今皇上亲自拟名、又是庄亲王世子之子,旁人可也不敢欺惹。

叶云水自也明白这个道理,既然太后也如此说,她自没有坚持的必要,而这一会儿,十四郡王却是哭了,乐裳吓了一跳,连忙抱起,姝蕙趴在一旁指着十四郡王道:“十四叔尿了。”

乐裳往下一摸,还真是…

太后摆了摆手,文贵妃则将那些宫嬷又叫进屋子中来,换尿布、换衣裳,一个小娃子却是好几个人跟着忙碌,文贵妃倒是看着姝蕙道:“这小妮子一直在一旁不吭声,眼神却是好使。”

叶云水拍拍姝蕙,她正在逐渐的长大,此时也刚刚两岁,对亲生、非亲生、对嫡庶还没分的那么清楚,如若将来知道了,会否心中有伤?

此事暂时思忖过早,叶云水则看着时辰让花儿叫奶娘进来抱着两个小的出去喂奶。

小兜兜虽然是叶云水亲自喂,可这一次却是双胞胎,而且叶云水的身体也不如上次康愈,没产那么多奶,根本不够两个小的喝,只得又寻了两个好奶娘帮衬着。

太后逗着两个小的与兜兜玩,没多大会儿工夫,黄公公则过来回:“回太后、回文贵妃、乐妃娘娘,皇上让奴才过来问问,可是在此歇好了?时辰不早,天色快黑了。”

太后点了点头,将那赏物件的册子放入叶云水的手中,叶云水打开看了,则是震惊不已,连忙又给太后与文贵妃磕了几个头,“这实在是太贵重了,让臣妾如何担待的起。”

“你如今已是亲王世子妃,哀家无可再提你的位分,你做的让哀家合了心,哀家就赏你,还有何担待不起的?”太后说完此话,则让嬷嬷们抬了软辇,文贵妃也是笑着与叶云水说了几句便随太后先行离开。

乐裳则是看着叶云水,显然是一肚子心里话,可什么都说不出,叶云水送其到产房门口,乐裳则是道:“皇上欲让我带十四郡王另立宫邸。”

叶云水挑了挑眉,却是摇了摇头。

太后如今还在,在一日则能保乐裳一日,十四郡王还年幼,撑不起任何台面来,尽管有文贵妃在,但宫里头那些个妃子可都不是省油的灯,文贵妃也不可能如太后一般那么护着乐裳…

乐裳点了点头,“我也有拒此意,可要不要与太后说?”

叶云水摇头道:“你的手也该伸的长点儿了,起码现在还有这堵墙在你身后挡着,不为你自个儿,也要为了他。”叶云水指了指十四郡王,乐裳长叹一声,则快步离开屋中,出门上了轿。

叶云水回到床上,花儿过来伺候用了饭,小兜兜赖她床上不肯走,姝蕙也趴在一旁眼睛直直的盯着她,这俩孩子恐怕是这些日子多了两个弟弟,怕被冷落?让花儿重新铺了床被,将两个小的也弄上了床,叶云水一边给二人讲着故事,一边闭了眼,不知讲到何处她则是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耳边听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抬头看,却是小兜兜与姝蕙正在与秦穆戎在临窗榻上玩棋子。

看着叶云水醒来,秦穆戎则从榻上起身过来,“怎么样?身体可是有不舒坦的地儿?我也没想到太后会今日前来。”

叶云水懒的靠在秦穆戎的身上,“太后也没要求妾身守规矩,只是说了些话便走了。”拿了那身边的册子,“这赏赐的物件,妾身看了都觉得刺眼。”

秦穆戎翻了几页便放于一旁,“无妨,哪有嫌自个儿兜里钱多的。”

叶云水笑了笑,则是问起两个小家伙的名,“…妾身与太后提起为两个小的赐名之事,太后说此事请皇上拟名为妙,世子爷如何看?”

秦穆戎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皇上已经赐了名。”

叶云水拿过来看,其上两个名字:秦公卓、秦公允。

第五百三十章 赐

卓,高也,昂也;允,诚也,信也。

明启帝为这两个孩子起了如此名字,一是表示庄亲王府的地位,二则表示他对庄亲王府的期望。

叶云水与秦穆戎二人心照不宣,只是这般给孩子留了名。

吴麽麽与邵麽麽将兜兜与姝蕙带走,那两位奶娘也将两个小的抱了下去,叶云水与秦穆戎二人单独在此,则说起今日太后前来的目的:

“…是要看那位是否会去‘凤仪宫’,估摸着这会儿太后已经有了结果了。”

秦穆戎倒是对此略有意外,思忖半晌都未说话,最终淡淡的道:

“太后有此狠心,只怕皇上无此狠意。”

叶云水点了点头,“妾身也觉如此,就不知太后是否能与皇上谈的妥当。”

秦穆戎不提此事,反而到床上抱着叶云水,轻轻摸了摸她苍白的小脸,轻吻一口,“苦了你了。”

之前生兜兜时,秦穆戎便没离开她到其余的院子睡,如今生了两个小的,恐怕还会如此…叶云水倒是蹭了他怀里,手里抱着他胳膊口中言道:“皇上说是与庄亲王爷叙旧,都谈些什么?”

“确实是叙旧。”秦穆戎说起此事也带了一脸的不解,皱着眉言道:“说的都是过往之事,不关朝政。”

叶云水也是纳了闷,这明启帝难不成还真是对庄亲王爷心中愧疚,故而这般拉拢?

想到此,叶云水苦笑一声,这人自私惯了,恐怕偶尔大度一回,偶尔敞开心扉一回都让人心中忐忑…叶云水嘟着嘴摇了摇头,“不愿多想,脑子累。”

“累了就睡,爷陪着你。”秦穆戎拽起被为叶云水盖紧,连边角都塞了严实,然后再抱着她,叶云水倒是真的又困了,没多久便窝在秦穆戎的怀里睡了过去。

庄亲王府平静如常,可此时的皇宫内却没有那般安宁。

“安和宫”,秦中岳跪在正殿之中,垂头丧气,手中攥着的那一份懿旨已经是快撕碎。

秦中岳心中悔恨,恨起所有的人,包括他自己。

为何忍不住气去“凤仪宫”?为何要听他母后那一番歇斯底里的怒言之词?正事半句还未说上,反倒是被太后直接派人去“凤仪宫”将他堵在那里带到这“安和宫”来…秦中岳在不停的颤抖,看着那一份懿旨,他担忧的不仅是皇后,更是他这太子的位子。

正殿外,秦中岳的贴身太监正被黄公公手底下的太监在持鞭子抽打,太子有错,身边的人顶替挨罚。

那每抽一下,小太监便嗷嗷哭嚷,口中还在喊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秦中岳心中更是恼,那每一声叫嚷,让他感觉这鞭子好似抽了自个儿身上那么疼!

叫嚷越来越凶,歇斯底里,秦中岳的手攥着那懿旨则更加的紧,只恨不得将那懿旨吞下去。

太后依旧在寝殿未出,秦中岳依旧跪地不起。

没有多久,外面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太监宣道:“皇上驾到…”

话音刚落,只见明启帝脚步簇簇,秦中岳恨不能从地上窜起来一般跪倒明启帝跟前,练练朝地上磕头口中念叨:“父皇,父皇都是儿臣的错,父皇像皇祖母求个情,绕过母后吧,是儿臣去主动见的她,不是她来找儿臣的求求父皇,父皇…”

秦中岳边说眼泪却也跟着往下掉,明启帝冷哼一声,指着他确是胸口急痛,骂不出半个字,指着秦中岳便是斥道:“把你那眼泪擦干净,你是太子,怎可如此轻易的掉泪?无德无行、无规无矩,成何体统?”

秦中岳连忙抹了脸,跪在明启帝跟前道:“父皇,您去求求太后,这懿旨、这懿旨儿臣怎能去给母后宣读?她…她在这之前已经时常的吐了血,她身子不好,儿臣这般去念,岂不是要她的命啊!”

明启帝皱了眉,拳头也是攥的紧紧,带着一股审度的看着秦中岳,“何时之事?为何不与朕提?”

秦中岳抹了抹脸,“许久了,母后怕父皇担忧,不允儿臣说,父皇不信可以去寻太医诊治便知儿臣不是在说谎!”

明启帝倒吸一口冷气,看着那手中懿旨上的字,那一个“死”字让他此时觉得格外刺眼。

再看秦中岳这一副哭天抹泪的模样,明启帝吩咐跟前的太监道:“去与太后说一声,朕求见。”

太监并未进去通传,而是直接伸手引明启帝进寝殿,口中则是道:“回皇上,太后有命,如若皇上求见,请皇上直接进内殿即可。”

明启帝脚步一愣,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烧,迟疑片刻却依旧迈步往内殿而行,可行走之时却觉出这脚步异常沉重。

太后正坐在凤榻上等着他。

明启帝进去率先给太后行了礼,斟酌半晌才开口道:“母后,今日出行劳累,怎么还未歇下?如今已是深夜…”

太后脸上不屑一笑,却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哀家睡不着,皇上来此有何事?”

明启帝被太后这般一问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举了举手中的那份懿旨,长叹口气才出言道:“母后,她终归是皇后。”

“哀家只问皇上一句话,到底谁是你的亲人?”太后这话一出,却是让明启帝愣了,摊手言道:“母后为何问出此言?您是朕的母后,中岳乃是朕的儿子,这还有何说?庄亲王乃是朕的嫡亲弟弟,穆戎也乃朕的亲侄,母后难道还嫌朕对他们不够好?大月国唯一的亲王便是皇弟,西北军权亦是在他之手,朕还有何可给?”

明启帝驳斥,显然心有不满,太后却是淡然的道:“那哀家再问皇上,你的嫡亲皇弟在重病不出府之时,谁顶替了你的侄子,夺了那兵部上卿的官职?”太后说到此,不由得冷哼一声,“哀家知你是想把军权握了手里,可你那般处置,军权可是在你手中?”

明启帝一愣,还未等自习思忖,太后便是一拍桌子,指着明启帝便是职责相问:“到底谁是你的亲人?”

母后…明启帝其实略有低陷,因上次那兵部上卿的位子,可是让皇后的弟弟给占了。

明启帝转了话题道:“可朕如今不是没把皇弟的军权收回?依旧在他手中?朕不想留下一个乱摊子给中岳…”

“你糊涂啊!如若不是哀家把她囚禁在‘凤仪宫’,中岳会觉得这太子之位是谁为他争的?”太后声音略有颤抖,更是猛咳两声,明启帝立即上前,欲给太后拍着背,可却被太后推开,太后的目光中含了几滴泪光,抓着明启帝的手便是道:“哀家不想看到你的儿子以为这皇位是他母后争来的,而不是你这当皇上的父亲给的,你还不明白吗?”

明启帝当即跪在地上,拽着太后的手便是心中恍然哀叹,太后继续道:“皇位不是你给,哪怕那女人再争他可是夺得去?可你再看看他!今日哀家与皇上只是离开这么一小会儿,他便跑去了那‘凤仪宫’,那个女人更是狂言不止,你让哀家如何安心闭得了这个眼?啊?”

说到此,太后严重的泪珠掉了下来,明启帝则连连给太后磕着头,“母后说的对,都是朕的错,朕的错,朕心胸狭隘了,是朕的错…可是她如今身体已经不成了,刚刚中岳与朕提起皇后已吐血多日,朕却从无所知,母后…”

太后用帕子抹了抹脸,把那懿旨收了回来,“哀家这懿旨收回,该说的话哀家也已说了,哀家愿做这恶人,可皇上却没这份狠的心,如何处置便由皇上决定。”说完这话,太后则叫了黄公公进来,“扔了火盆里烧了!”

黄公公眼瞧着皇上跪在太后跟前,连忙拿了那懿旨便退了下去。

明启帝站起身,给太后拱了拱手,慨然言道:“终归夫妻一场,赐死朕下不去这个手,而且对中岳的名声也不佳,终归她也无多日的命,朕让其剃发于‘凤仪宫’修行为母后祈福,如若母后怪罪,便怪朕吧!”

说完此话,明启帝便又给太后磕了一个头,随即转身而去。

太后坐在原地,径自的掉着泪,黄公公从外归来,跪在地上回道:“…奴才已经将懿旨烧了,太后您可要注意着身子,别为此伤心。”

“你可是真的烧了?”太后抹了抹脸,却是问出这样一句,也未等黄公公的回答,反而自言自语的道:“他不懂哀家的心,不懂!”

二日一早,叶云水醒来时秦穆戎没在身边。

她看着两个小的用完了奶,自个儿也吃好了饭,秦穆戎从门口急忙进来,一脸的沉色。

花儿递上茶便退了出去,秦穆戎一口将茶饮进,然后才看着叶云水言道:“皇上今日早朝下了圣旨,为祭先祖,为太后祈福,皇后于‘凤仪宫’剃发修行,今日的‘凤仪宫’,已经改成了‘素庵。”

第五百三十一章 坏

“素庵”?叶云水心中“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