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官们缩了脖子,幸好刚刚没上前奏禀庄亲王爷有违宫规,也没上奏世子爷持刀不敬,否则还不给明启帝踹下这百阶梯台?

单凭明启帝对庄亲王爷这一态度,庄亲王府便是无人敢惹啊!

明启帝脸色灰暗,咳嗽不止,却一直陪着庄亲王爷叩拜完这百阶随即与他同行进殿,叩拜太后的棺椁。

秦穆戎与祈善进行叩拜,叶云水因是女眷,守着规矩,在殿外等候。

文贵妃这一日不见就熬的脸色苍白,无往日的艳丽华妆,但皇后也就此殉葬,却让她心中挂喜,一张脸阴晴不定、矛盾重重,看叶云水站在门口,则叫其到一旁低声道:“那军令牌…”

“臣妾哪知!”叶云水即刻制止,文贵妃看了她半晌,抿着嘴道:“那会不会是乐裳?”

“不会!”叶云水立刻驳道,“她恐怕连那物件长什么摸样都不知道,何况十四郡王才多大?她身后又没有母族依靠,要那物件有用么?贵妃娘娘,您寻此物作甚?”

文贵妃支吾一句,“也是为了保命吧!”

叶云水没再接茬说此话,文贵妃则说起了秦中岳,“定会认错,皇上如今不知什么心气。”

“太后灵前应不会闹,私底下就得多加小心。”叶云水想起皇后外戚,孟家的那些人,也不由得多说一句,“母族都乃一把双刃剑,兴许孟家人不会善罢甘休。”

文贵妃自然听出这话也是在说文家…

“太后都赏识你,本宫往后也得依着你了。”文贵妃这话带着试探,叶云水则福了福身,“您是贵妃娘娘,侄媳妇儿理应听您的。”

文贵妃拽着叶云水的手,认真的道:“本宫真得靠你们了!”

叶云水没等回答,秦穆戎与祈善先行从正殿出来。

二人先是给文贵妃行了礼,寒暄几句,文贵妃文贵妃则先处置后宫之事,秦穆戎与叶云水道:“老爷子要留此三日三夜。”

“这怎么能行?”叶云水瞪大眼睛立即拒绝,“撑不住的!”

“有什么其他稳妥的办法?”秦穆戎皱了眉,显然他是没能与庄亲王爷谈妥,而此地又是皇宫,还是太后的灵前,到处有人盯着,谁在这时候参秦穆戎一本不敬不尊、不孝无德之罪,又是一番风波。

叶云水思忖片刻,“让父亲进宫,您与肃郡王招呼一声。”

秦穆戎点了头,直接往肃郡王之处行去。

叶云水叹气,这么做也实在无可奈何。

这个时候庄亲王府不宜再过多张扬,老爷子刚才已是指着督察院御史一顿叱骂,秦穆戎还抽了刀,如若再请前任太医医正驻守,别说明启帝本人,那些闲言碎嘴的人就容易把事态扩大。

何况此时孟家那一群人还会为皇后殉葬之事动起干戈,庄亲王府就不要再搅合这摊泥水了。

“殉葬”这二字实在是刺耳,让人难以接受。

太后甍了,皇后殉葬,这在大月国历史上可从未有过之事,也只在上三任皇帝中,有为皇弟殉葬的妃子,可为太后殉葬的皇后,这是史今第一位。

可不提“殉葬”,皇后的死又能如何说辞?

说是被太后赐死?孟家便是万劫不复,何况皇后是被秦中岳给气死的而非太后之责?怎能随便宣召?

但提出皇后乃太子气死的,秦中岳这太子之位不保是其一,皇家也丢不起这个脸啊!

如此腌囋不孝之子能成为太子,明启帝这老子当的多么窝囊?

故而,文贵妃提出“殉葬”一词,明启帝没有反驳,但知内情的人如此思忖,外界之人就惊慌不得正解。

接二连三的猜度,恐怕会持续许久,而孟家人也不会善罢甘休。

无缘无故的便把皇后为太后殉葬,这总要给外界个说法?一连二、二连三,很容易就把皇后殉葬之事与庄亲王府联系起来。

谁让庄亲王府曾将太监总管拉到封国公府门前凌迟?

又是谁让封国公被降成个一等伯?

谁能让这封国公府的五爷连兵部上卿的位子都坐不稳,愣是手把手的把这位子让给庄亲王府的大爷坐?

人们遗忘历史,忘的会是辉煌功绩,但这等腌囋八卦总会被挖门盗铜一般的掘出来,一而再、再而三的宣扬也不觉得腻歪。

秦穆戎离去,祈善在此也不得过多停留。

因他是随着庄亲王爷与秦穆戎一起进的宫,如若是他自己,恐怕无宣召是进不来的,但秦穆戎可以庄亲王爷在此为由于宫中再行停留,但祈善却要回避,到外殿与百官同猴。

叶云水正在犹豫是在此地继续等,还是找个由子去后殿看看乐裳?

太后甍了,她的日子也是难过…

还未等有个决定,殿后一个宫女过来禀道:“世子妃,乐妃娘娘请您过去。”

说曹操、曹操到,看来乐裳也有心寻她…

让守门的太监去与秦穆戎回一声,她则跟随这宫女往后殿而去。

乐裳正在焦急的等着,她此时也心慌意乱。

太后甍了,“安和宫”定要封殿,成祭堂,皇后殉葬,秦中岳登基,众妃都要到其后的小殿居住,而这里左右都留不下人。

可乐裳自进了宫便在这里居住,她她带着十四郡王离开此处,她心中始终安定不下。

叶云水到此,先是十四郡王迎上来,按照规矩行了礼,则伸出小手让叶云水抱,“嫂嫂,小侄们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这胖嘟嘟的小人,叶云水抱在怀里也是沉,“他们还在家中,明日应能与您聚到一起。”

“以后还能跟小侄们一起玩么?想他们。”小十四那一副期待的小脸看着叶云水,叶云水只得点头,“放心,嫂嫂一定带他们来陪你。”

“谢嫂嫂。”小十四展开笑容,却被叶云水连忙捂住。

这如若被有心人看到他笑,难免闹成大事。

而此时乐裳也从殿内出来,接过小十四,让宫嬷领其退下,而她则拽着叶云水私谈起来。

未提旁的事,则先把明启帝将秦中岳看押的理由说了出来,“皇上早已到此,听到太子给皇后服毒,气的险些昏过去,而那时只有我跟皇上在一起,我当时心惊肉跳,可事到如今依旧心不能安啊!”

叶云水听她此言心中震惊无比!

虽然纳闷明启帝将太子看押起来,还以为他是因秦中岳心中只念军权才做此决定,却没成想是听到秦中岳气死皇后?

得知皇后被秦中岳气死的人中也有叶云水,但叶云水乃庄亲王爷的儿媳,叶云水咬牙不承认,明启帝也下不得手,无可奈何。

可叶云水却不知明启帝也清知此时!

这等丑事,明启帝自不愿揭开,何况外人也不知真相?

叶云水下意识的盯着乐裳,也看出她脸上的犹豫惊慌,如若明启帝想继续保留秦中岳的太子之位,那乐裳可就有危险!

乐裳可是在这之前,唯一一个知道明启帝听到秦中岳气死皇后的人!

如若传出当今圣上包庇嗜杀生母的太子,外界还不是轰然大乱?那“以孝治国”四个字就会成了婊子立的牌坊一般被人戳骂。

虽说明启帝为人优柔寡断,但是否会有这么狠的心处死乐裳,谁都不敢保证。

乐裳焦急的道:“不担忧我自个儿,我只怕小十四,他如此年幼,将来可怎么办?要不托付给文贵妃娘娘?”

“急什么?此事还说不定,容我想想再议。”叶云水心思杂乱,想起十四郡王那胖乎乎的小样着实可爱,如若有事她于心何忍?何况乐裳乃是她送入宫,这个关卡,她总要助其度过!

第五百四十八章 揍

叶云水与乐裳二人也没容得说太多的话,便有宫女、宫嬷过来。

安慰了几句,叶云水便出了门,而此时秦穆戎也正来此寻她。

看出叶云水脸上挂着忧,秦穆戎担忧的问:“可是有什么事?”

叶云水摇头,“回头再说。”

明摆着是在此处说不合适。

秦穆戎点头,言道:“在这里要侯着许久,要不你先回去?”家里头还有一堆小家伙儿…【一堆。。。】

叶云水也有些担心,“您与老爷子今儿不回去了?”

“老头子自己在这儿不妥。”秦穆戎神色冷峻无奈,庄亲王爷这身子在此守灵,秦穆戎怎么能脱得开身?

“那妾身回去安顿一番就带着小家伙们都过来。”叶云水这般说,秦穆戎则嘱咐道:“小心些。”

叶云水点了头,秦穆戎则让秦忠随行,出了宫,黄公公正在等的焦急,眼看叶云水独自出来,则立马上前扶她上了轿,在一旁回道:“刚刚大爷和四爷来了,老奴上前叩了礼,四爷很生气,恐怕府里头没那么安生,老奴担忧小世子和小主子们,便跟秦风大人商量了,让他先回去照应着,世子妃还是快回吧!”

叶云水听了此话也心中忧虑,立马吩咐秦忠挂了庄亲王府的牌子,急忙往庄亲王府赶回。

回到王府,叶云水直接先奔去了“水清苑”,墨兰直接从屋中出来,与叶云水道:“世子妃,小世子和小主子们都被四夫人接走了,全都在‘逍遥居’,秦风大人也跟了过去!”

叶云水心中一惊,连忙问道:“怎么去了那里?出了什么事了?”

“宫中传旨,大爷和四爷欲往宫中前行,来之前不放心府内的事,则让四夫人跟着看管看管,四夫人抱着二小姐到‘水清苑’来,陪着小主子们玩,顺带着也能照看着院子里的事,但大方的大公子好大少奶奶也来了,四夫人没辙,只得留他二人用饭,大公子四处乱逛,还进了您的寝房,小世子说他几句结果二人争吵起来,四夫人在其中劝不停,大夫人陈病卧床不肯来,吴嬷嬷和邵嬷嬷只顾着护着小主子们,何况她们也不是主子!”

“四夫人没了辙,又叫人快把四爷请回来,四爷斥了大公子一顿,让四夫人带着孩子们都回‘逍遥居’,在这里四夫人说话也没底气。”

墨兰说完,叶云水顿时气从心生,一嗓子把秦忠、秦风喊过来,“跟本妃去‘风雅居’,我倒是要看看这大公子闹腾什么花样!”

叶云水一边说,一边上轿吩咐往外走,黄公公只在一旁扶着,秦风旁日里习惯听从云水的吩咐,秦忠则有些犹豫,上前拱手问道:“世子妃,还不知具体事,是不是先去看看小世子和小主子们是否安稳?”

“要去你去!”叶云水摆了手,“咱们走!”

秦忠无奈的叹气摇头,秦风则拽着他跟上前,这位世子妃旁日里和言细语,带人温和,但凡事触及到世子爷和小世子小主子们的事那是立即判若两人,谁都别上前找这份不自在。

行至“风雅居”,叶云水最先去的则是韦氏的院子,有那婆子欲跑回屋子里通报一声,却是被叶云水直接上前给拽了一旁,“你跑什么?跪下!”

婆子惊慌跪地,连忙道:“世子妃莫怪,老奴这事欲给大夫人禀告一声您来探望她了!”

“本妃来此做何事你都如此清楚?当个奴婢岂不是委屈了你?穿上个大白褂子出去算命好了!”叶云水直接叫人上前,“给她拖出去,别在这府上屈了才!”

“饶命啊世子妃饶命!”

叶云水不管这后续的事,直接踹了门进了屋。

韦氏还在床上躺着,显然她不敢动。

听着叶云水在门外那一副嘶嚷,她哪敢出去?

显然这是叶云水生气找上了门,可她之前都装病起不来身,这会儿要起身迎她,岂不是打自个儿的脸?

叶云水进门就直接进了韦氏的寝房,看着她那一副尊容不由得冷笑出声,韦氏脑袋上围着一圈棉布,脸上脂粉未擦,可还看得出病的没那严重。

莫说病入膏肓到无法去劝她儿子回来,那便是想看热闹不愿管?

看到叶云水如此气势汹汹的赶来,韦氏是真的急出了眼泪,伸出手来摸着眼角,言道:“二弟妹你别气,都是那不孝的孩子,我也是没了办法啊,好在只是争吵两句,没闹出大事,回头大爷回来,我定让大爷好生教训他一顿,你可是王府的顶梁柱,可别气坏了身子!”

又觉得话语不够,韦氏连连苦叹:“都怪我,我这身子现在动弹不得,一动便是咳嗽不停,好似欲昏死一般,否则,否则哪里能容那畜生作态。”

“大夫人这话说的对,瞧您这副模样能跟本妃说两句话都是困难,您还是不用动弹了,本妃这顶梁柱回来为的是王府安生,可心中存了气,我过的不舒坦,大爷如今已是去给太后叩恩吊丧,起码要三日才能归,本妃等不得,本妃也忍不住,那就帮您欲大爷教教孩子怎么做人!”

叶云水这话一出可是吓坏了韦氏,旁人不知叶云水撒起泼来是什么模样,但她可知啊!

别说是鸡毛掸子打过皇后的妹妹,在外鞭子抽过御史的儿子,就是在这府里头,哪个没受过她的整治?韦氏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的疤,虽说这疤不是叶云水直接给的,但也与她脱不开干系。

心里头快速的转个圈,韦氏硬挤出笑的道:“世子妃可实在别生气,公木年幼不懂事,何况也没出大事。”

“年幼?”叶云水冷哼一声,指着便是斥道:“他如今已是快进二十的人了,算的上年幼?你与大爷这十几年算是白活了,连个儿子都教不好,我看你们往后也甭管,本妃今儿替你撑腰,我倒是要看看他往后还敢不敢再闹!”

叶云水说完这话,韦氏惊的差点儿坐起来,叶云水立即吩咐墨兰,“墨兰你在这儿看着大夫人,她身子不好可别气过去,如若真的昏了就去外面请太医、请大夫,本妃悟空过来管!”

说完此话,叶云水转身就走,韦氏吓的连忙起身,却被墨兰给扶了回去,“大夫人何必呢?世子妃可正在气头上,您就别火上添油了!”

韦氏咬牙的坐了回去,一脸悔意,她当初何必起这腌囋心?听说秦公木和杨氏去了“水清苑”为何不阻拦一下?

如今只盼望着叶云水斥骂几句,秦公木别还嘴就好…

杨氏在叶云水冲进韦氏的屋中时便已知晓此事没那么容易过去,恐怕叶云水还会冲了他们这边来。

秦公木躺在床上赖着不动,指着杨氏骂:“你在那里乱窜什么?来就来,她一个娘们儿还能将我怎么着?好歹我是府上的大公子,我姓的是秦!”

“别说是这府里头的,娘之前可说她连皇后的妹妹都打过!”杨氏如此一句却是让秦公木蹦了起来,“敢打我?反了她!”

话语正说着,外面便是一阵嘈杂,杨氏看着秦木公那副赖样,只得跺脚先出去。

叶云水这直接进门,正好看到了杨氏,杨氏直接跪了地上道:“世子妃,都是侄媳妇儿的错,没拦住大公子,让他欲小世子争吵起来,您如若要怪罪,就怪侄媳妇儿好了,您如若骂不痛快,索性打侄媳妇儿几下,侄媳绝不喊疼!”

叶云水看着杨氏那眼泪汪汪的模样,捏着她的下巴冷言道:“又装这一副为取样?你放心,自不会把你落下,本妃先找他算了账再来说你的事,你愿意跪就在此跪着好了,本妃绝不心疼!”

杨氏一惊,拽着叶云水的腿不让她走,叶云水指着便是道:“你放不放开?”

“侄媳不放!”杨氏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侄媳妇儿愿意替大公子领罚,世子妃冲我来好了!”

这一副伏低做小的耍赖模样,杨氏可是早在心里头筹划好,叶云水怎么说都是女人,她能对秦木公下了狠,可对她这一个女眷怎能下得去黑手?

叶云水心气上涌,一脚就把杨氏甩开,直接迈步进了屋子,杨氏还要上前,却被黄公公拦住…

秦公木看着叶云水直接冲进来倒是吓了一跳,从床上仓皇起身,梗着脖子道:“你,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叶云水直接摆手让秦忠上前:“给他摁住,今儿本妃好好的教他,怎么当好庄亲王府的大爷!”

“你们,你们干什么?”秦木公看着秦忠上前则有些害怕,这可是秦穆戎的人,王府中的侍卫见他都要行礼鞠躬。

秦忠有些犹豫,可依旧上前,摁住秦木公,秦木公来回挣扎撕扯,却丝毫动弹不得,他那一副瘦弱的小身板儿哪禁得住秦忠的铁掌大手?

秦风看着叶云水掳袖子,上前劝道:“世子妃,您别伤了手,您要什么?掸子可行?。”

“掸子?”叶云水冷瞪一眼,“本妃用够了,去拿个板子,本妃倒是要试试这从未用过的玩意儿!”

秦忠抽抽着嘴【这回是秦忠抽啦】,秦公木则惊恐万分,嚎啕大吼:“杀人啦!”

第五百四十九章 招

秦公木的话语喊出,这边叶云水已是接了板子朝着秦公木的身上砸过去!

那四五十斤重的板子,叶云水自是拎不起来,可秦风送来这物件少说也有十来斤,叶云水握了手里便是抡起开来!

嚎啕大嚷、惊恐喊叫,秦公木像疯了一样,浑身上下抽搐不停,可无论怎么动,他都挣不开秦忠的手,逃不开叶云水的板子!

“劈劈啪啪”的声音响起,叶云水倒真是挥开了胳膊、用上力气,一边打一边骂道:“好歹是庄亲王府的大公子,你这般呼喊叫嚷简直没了脸面,不知友爱弟弟,反而争吵喧闹,你个二十来岁的跟一两岁多的小家伙争吵,我呸!你还庄亲王府的大公子,我都跟你丢不起这个脸,要是你爹你娘,早就挖了地缝儿钻进去了!在太后大殡之时屡出是非,你自个儿不想要这脑袋,还连累大爷的官跟着坐不稳,我今儿就替大爷和大夫人好好教训教训你!”

话语刚落,板子又即刻挥上,秦公木都未等喘过来气,便又是一阵惊嚎,撕心裂肺…

秦忠摁着秦公木的手没松,但他的心里却在颤。

虽说之前也听说过世子妃鸡毛掸子打人,更是见过她持鞭子抽人,但有了小世子之后可是许久都未再闹过脾气发过火,众人都以为她是和善待人,转了性子,如今看来还是他们想错了!

世子妃这脾气不是没了,而是涨了,以前是鸡毛掸子打人,如今都抄起了板子,那十来斤重的物件怎么看跟世子妃那娇小的身形都不搭调啊…岁说是为小世子出气,可秦公木也没占着什么便宜?如若他真敢动小世子一根手指头,这世子妃还不打死他?

秦忠这般思忖,可秦风却与他想的不同。

只觉得这秦公木该打、该收拾,但如世子妃这般直接冲了人家院子里、又让人看住院子主人,,她抄起板子揍人儿子这还真是头次见到!

恐怕除却世子妃以外,也无人能做出这等事?

怪不得世子爷始终宠爱世子妃,这俩人还真是一个脾气…霸道!霸道!还是霸道!

接连板子抽下,门外的杨氏嗓子都喊破了,可有黄公公挡在门口她是根本闯不进去,只能在门口哭喊磕头:“世子妃,您饶了他吧,大公子身子弱,经不起打啊!”

说罢,又去拽黄公公,祈求道:“黄公公,您行行好,进去跟世子妃说说,好歹那也是王府的大公子,世子妃怎能下如此狠手?会把他打死的!”

黄公公连忙躲开,口中道:“大少奶奶还是别往前凑合了,世子妃这会儿正在火头上,别连您也跟着受牵连,那板子哟,瞧着可比咱家这胳膊还长,世子妃抡起来可放不下。”

话语说此,杨氏更加惊慌,又是苦嚎两声却直接昏了过去。

一群丫鬟婆子们上来忙乱半晌,将杨氏抬走,无人敢在此处长留,都逃的远远的,笑话,谁敢惹了这位世子妃?这不是给自个儿找不自在么?

黄公公倒是松了口气,转过身继续看着叶云水挥板子。

他虽然早知这位世子妃厉害,可这般撒泼打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太后早先便说这位世子妃了不得,看来果真如此…

屋内。

一顿板子抽下,已经不用秦忠摁住秦公木,他也已经倒地起不来了。

抱着头,缩成团,虽说叶云水的力气小,但这一下又一下的板子抽下,秦公木也已皮开肉绽,嘶嚎声比那挨咬的狼还难听百倍。

随后一板子落下,叶云水实在没了力气,看着秦公木那一副缩头缩脑的德性,她则喘着粗气道:“说,你去本妃的屋子里乱晃是要找什么?不老实说,本妃就换个人继续打!”

秦公木被抽的直呛出猩红鲜血,强举起手晃了两下,“世子妃,二婶,我错了,饶过我,我什么都没找,随便看看,看…”

“吭!”一板子杵下,秦公木又是惊熬一声,那眼睛都快瞪了出来!

叶云水坐了一旁骂:“我可告诉你,我不是在跟你说笑,你再不如实回话,我就换个带钉子的,不信你就试试看!”

“不敢了不敢了,我说,是三叔让我去看看有没有个什么佩,趁着你跟二叔不在拿过来,他说那东西是无价之宝,比混个爵位还值!”秦公木舌头乱绕却也把话说了出来。

叶云水冷哼一声,什么无价之宝?什么佩?这秦慕方寻的定是血玉麒麟佩,在这之前冯侧妃可已是间接的问过这个物件!

秦慕方居然此时此刻还在惦念这个东西,这事定不会是他突然念起,王府内定还有杂乱之人!

黄公公听这屋中没了响动,立马送来一杯水,叶云水几口灌下,擦了嘴,扔下板子净了手,看着秦公木言道:“今儿算放过你,往后怎么做你心里头清楚,本妃可容你们多糟蹋点儿银子,可容不得你们手爪子伸的太长!”

话语落下,她叫上秦忠和秦风便出了门。

叶云水前脚走,韦氏立马跑到后院看秦公木,看他血淋淋的趴在地上,吓的扑在地上哭,口中大喊着:“还不快去请太医,快去啊!”

叶云水出了“风雅居”的第一件事便是吩咐秦忠,“你去看住三爷,不让他接触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何时庄亲王爷归来时再放了他,但凡是有试探着去问三爷的人,全都拘起来。”

秦忠愣片刻,则立马拱手而去。

刚刚秦公木所言他也听见,显然说的那什么无价之宝不是那回事,而世子妃为小世子出气是其一,其二还是为了问秦公木去“水清苑”的目的。

秦忠跟随秦穆戎多年,自知世子身上有不少无人知晓的秘密,而秦慕方乃冯侧妃之子,知晓些风吹草动也不出奇,可把手趁机伸到了“水清苑”是太过分了!

吩咐完秦忠,叶云水则带着丫鬟和秦风一起去了“逍遥居”。

而此时夏氏好似惊弓之鸟一般,把所有孩子们都放了自己屋中玩,不允出去,连吃食、喝水都只允邵嬷嬷和吴嬷嬷二人伺候,闲杂丫鬟一个都不让进。

这会儿听到外面有声,她则急忙起身,从窗户缝儿往外看,看到是叶云水到此,则急忙撩开窗子,惊喊道:“二嫂啊我的二嫂,你怎么才来啊!”

叶云水快步进屋,孩子们也都上前围着她。

挨个的看了看,摸了摸小脸蛋,叶云水则看向夏氏,出言道:“刚去了‘风雅居’,你至于吓成这样?”

“二嫂去了风雅居?”夏氏瞪大眼睛,“你可不知啊,那秦公木实在不是个东西,无人邀请便直接进了您的院子,还往您的屋子里进,我上前阻止,他却说我不是那院子里的主子,管不着他!这才兜兜上前,跟他吵了起来!”

说罢,夏氏搂着兜兜便是亲一口,“还不满三岁就小大人了!”

叶云水也搂着兜兜亲一口,小兜兜举着自个儿的竹弓小箭,“娘,下次他再这么做,我可不可以拿箭射他?”

“我都举起来了,大姐说这个扎不疼。”小团子在一边溜着缝儿,小豆子看了看,嘴里嘟嘟囔囔的道:“射箭不如哥哥们,我拿了这个想扎他,可惜还没扔出去,四婶把我抱走了。”

叶云水看着他手里那玩意儿,是一个小玉球,心里头叹口气,则摸着小豆子的脸蛋亲了几口,教育道:“拿这个也扎不疼,这是圆的,没尖儿…”

夏氏抽抽着嘴【又来啦】,带着怒气的道:“二嫂,你这怎么教孩子呢!”

“怎么教?难不成教他们都当窝囊废不成?”叶云水搓着手,夏氏看他手上有一块青,抓着问道:“二嫂,你这是怎么搞的?可是去‘风雅居’弄的?你不是跟她们动手了吧?”

“怎能不替儿子们出出气?惹了我儿子还能让他逍遥着?”叶云水连忙把手缩起来,夏氏却给拽住,让丫鬟们去倒点儿热水给敷,嘴上念叨着:“你倒是把她们叫道外面好生教训着,去那里能占什么便宜?还不得让秦公木给气坏了?杨氏也不是个好东西!疼不疼?”

叶云水看夏氏这副模样也不吭声,倒是黄公公在一旁道:“四夫人可放心,世子妃今儿算是出了气,没吃着亏。”

夏氏看了半晌,又看看孩子们,那一个个古灵精怪的,都随谁?

不像遗传秦穆戎那古板冰冷,反倒是都有点儿像叶云水…

夏氏思忖半天,试探的开口问:“二嫂。你又打人了?”

“嗯,打了!”叶云水推脱没仔细说,转身带着孩子们到一旁去玩,夏氏看着黄公公有心细问,黄公公看了看叶云水,嘘声欲夏氏道:“打了大公子板子。”

“板子?”夏氏瞪了眼,“她,她亲手打的?”

黄公公立马点头,夏氏倒吸半口气,瞪大眼睛拍腿感叹道:“我滴天,二嫂越来越厉害了,我怎么就学不来这股子硬气劲儿呢?”

第五百五十章 悲

在“逍遥居”跟夏氏一起用了饭,叶云水才带着孩子们回了“水清苑”,安顿好便让他们早早歇下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