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这句话成为整个事件的转折点。

蓝凌一脚把我和威廉踹出去。。。。。。

面对奇耻大辱,我决定和他拼命!

最后,威廉顶着满头包,在中间百般哀求,我们不情愿地采取了折中解决方法。就是暂时给政府打暑假工,帮蓝凌处理手上堆积如山的灵异或妖怪案件,然后按解决的事情来领取工资。

“夜瞳,”威廉问我,“究竟该选哪件事解决?”

我毫不犹豫地伸爪:“价钱最贵的校舍女鬼!解决后换三包最贵的天然猫粮!够我撑两个星期了!”

威廉弱弱地问:“我呢?”

我果断道:“你继续去隔壁家摇尾巴骗饭吃!顺便给我打包鸡肉做零食!”

威廉幽怨地看了我一眼,居然妥协了。

我觉得。。。。。。这狗好欺负得不可思议。

在我记忆中,一百多年前,老校舍的位置还是片乱葬岗。近年来拆迁动土,不知惊动了什么,先是很多蛇蚁爬过,然后施工人员纷纷说在半夜听见哭声,出去查看时,见到一个穿着古代红衣的女子在操场上嘤嘤啼哭,哭得人毛骨悚然。

人心惶惶,科学家纷纷出来辟谣,他们经过详细的分析验证,得出结论,声称当地的磁场强大,形成天然摄像机,记录下过去的情景,再次循环重放,造成疑似灵异事件。待安定民心后,政府将事件提交给蓝凌所属的特殊事件科,要求尽快处理。

我带着威廉,赶到施工现场,出示了许可证明。由于临时找不到照片,证明上贴的是我打扮成猫耳娘的COS大头照,导致负责看守的保安人员用看疯子似的目光,将证件反反复复审视了四五次,又给蓝凌打了电话确认,才一边嘀咕着‘世风日下,脑残出没’,一边让我们进去。

威廉戴上安全头盔,穿着功夫衫,腰里别着两把菜刀,手里拿着棒球棍,全副武装,不停探头探脑,还鬼鬼祟祟低声道:“夜瞳,别怕,你走后面,我会保护你的。”

我眼角抽搐着问:“你怕鬼?”

威廉抖着双腿,一口否认:“不怕!”

我恨铁不成钢:“你是堂堂妖怪!比鬼的害人程度高级多了!”

“对,我现在是妖怪了。”威廉后知后觉醒悟过来,他深呼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球棒,压低帽子,自告奋勇地向前开路,并时不时伸手拨开头上枯枝和地上碎石,提醒道,“没路灯,小心。”

他忘了猫能夜视?

我嫌他走得太小心翼翼,动作慢得像老太婆,便飞身一纵,双足轻点,跃上破旧的墙头,用手搭了个凉棚,四处张望,然后兴奋地指着不远处的操场,迅速冲过去,并大声叫道:“女鬼在那边!”

威廉呆了片刻,赶紧跟着冲:“等等我!”

操场地面的水泥块已经被撬起,有个穿古代红嫁衣的女子,黑发如瀑,身段如杨柳般纤弱,正静静地站在倒下的篮球架上,双手捧在胸前,眺望远方,正与啼哭。

我高吼一声:“妖孽!哪里跑!”

威廉跟着狐假虎威:“这是《西游记》的台词!很厉害的!”

我再吼:“你已经死了!”

威廉跟着威胁:“知道《北斗神拳》里的健次郎吧?听见这句话的坏人都死了!”

“像个妖怪般,果敢地成佛去吧!”我摸了威廉一拳,骂道:“谁再敢给我提《GS美神》就揍死他!至于你这个用白骨化妖的死女鬼,再不听话滚蛋,我就把你拆成骨头片,拿去炖汤喂狗!”

威廉抱着脑袋补充:“喂邻居家的吉娃娃!”

女鬼给我们彪悍的气势吓到了,过了好一会才转过身来,是个十六七岁,长相清清秀秀的少女,穿着白色单衣,行为举止似乎还算有礼,不怎么凶悍,就是脖子从背后断了半截,脑袋有点歪,导致整个后背都被鲜血染成大红,远远看去,就像是红色嫁衣。

她赶紧将脑袋扶正,弯腰向我们行了个礼,细声细气道:“民女冯月娥,在此等人,万万没想打扰百姓,还望猫妖大仙恕罪。”

威廉往我身后缩了缩,然后又鼓起勇气窜了出去,站在前面,拿出证件,大声宣布:“你已经打扰百姓了!我们奉特殊犯罪科之名,特来带你离开的。”

冯月娥果断拒绝:“不行,民女与人约在土地庙聚首,他没来前,不能走。”

五百多年前,此处变乱葬岗前,似乎是有个土地庙,但香火不盛,然后又遇上战乱,和尚们死的死,走的走,渐渐荒废下来,直至消失不见。对此女服饰打扮,也确实是那个年代。

冯月娥幽幽道:“他不会丢下我的,可他为何还没回来呢?”

我果断道:“因为他死了。”

冯月娥惊问:“莫非猫妖大仙得了他口信?”

威廉也崇拜地看着我:“你用紫微斗数算出来的?”

我对两个白痴沉重解释:“五百多年,骨头都变成渣了。”

威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夜瞳真厉害。”

冯月娥则呆呆地看着我,忽然大声哭了起来,哭得脑袋又有点歪歪的:“我和张生约了三生三世,就算轮回转世,也要在此相见。”

我给她哭得头晕脑胀,决定将她直接干掉,将骨头拿回去换猫粮,爪子还没伸出,威廉却已经像好奇宝宝似地开口了:“你和张生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出来吧,说不定我们还能帮你想想办法。”

抓鬼就是抓鬼,听太多人类的生前往事不太好,万一被她赖住,就太亏本了。

我来不及堵住威廉的大嘴巴,冯月娥已用看救世主的目光看着我们,用连珠炮似的速度开始回答问题。

女鬼的故事很老套。

五百年前,土地庙附近有个冯家村,冯月娥是村长家的次女,算得上是殷实人家,提亲的人几乎踏破了门槛。张生是她家的长工,长得眉清目秀,聪明能干,除了家里穷些,两人也算般配。奈何冯村长看上的女婿是县太爷的庶子,据说长相丑陋,还是个吃喝嫖赌样样皆通的纨绔。冯月娥自然不愿意嫁给这样的人,于是和张生约了在土地庙见面,然后一起私奔。她带着包裹,在夜里偷偷摸摸地逃了出来,先到达了土地庙,却遇上土匪强盗,将她活活砍死,抢走了包裹。她的魂魄执念不散,被封入地底,被最近动土惊动,终于跑了出来,痴痴等待心上人来接她。

提起当年恨事,冯月娥有点幸灾乐祸道:“那个强盗白抢了我,我自知离家出走已是对不起父母,所以值钱的珠宝首饰一概没拿,只带两根银簪,几件旧衣服和十余两盘缠罢了。”

我挠挠脑袋,不解问:“那个时期。。。。。。人类不是有聘者为妻奔为妾的说法吗?你的做法太轻率了吧?”

威廉很少听这种狗血故事,被感动得眼睛都红了,当场握拳呐喊:“这就是真爱啊!”

我恶心得一脚踹去他屁股上。

冯月娥解释:“张生上无高堂,待我们去到异地,自称夫妻,官府也不会追究的,我能吃苦,操持家务和织布绣花样样拿得起,他又聪明,苦日子熬熬总会过去的。总好过嫁给黄仁杰那纨绔,痛苦一辈子好。”

黄仁杰是县太爷庶子,我总觉这名字似曾相识,于是询问:“他真有那么糟糕?”

冯月娥不屑道:“我暗地差冯小二去镇上打听过,确实是个长得丑陋、品行不端的混蛋。我父母怕我不嫁,还连同媒人一块儿欺骗我,说他是个好人,生生要将我推入火坑。”

“好吧,你说完了吗?”我不想继续再听下去了,便伸了个懒腰,伸出爪子,威胁问:“你是要自己乖乖离开这里去投胎,还是让我撕裂你的魂魄,吃到肚子里去?”

冯月娥正色道:“人存抱柱信,纵死不悔。”

她脑子有毛病,想找死就不能怪我了。我不耐烦地露出原型,准备攻击。

未料,威廉从抱住我,不停求情:“夜瞳,她只是在守信用等情人,所以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你不要毁去她魂魄,让她好好去投胎吧。”

我冷冷地笑了笑:“好人难道就不是笨人了吗?比起坏人来,我更讨厌蠢材。”

威廉摇着尾巴,眼睛里含着感动的泪花,不知死活道:“夜瞳,你是只善良的好猫。”

我打了个冷颤:“谁说的?”

威廉果断道:“蓝凌!”

还没等我发脾气,冯月娥双目流泪,可怜兮兮地对我说:“猫妖大仙,求求你为我了结心愿吧,我只想再见他一面,为此什么代价我都可以付出。”

“找死!你这顽固的。。。。。。咦?什么代价都可以?”我从暴怒中猛然惊醒,想起最近天天在家沉迷看动画,完全没去找生意,导致业绩一落千丈,可能会被红羽回来后嘲笑。眼前正好有个痴情种子,为情人连魂飞魄散都不怕了,自然不会介意交给我做交易吧?于是我换上商业性的笑容,温柔和蔼地将妖怪交易守则说出,问她是否愿意用灵魂来换取与情人相会。

“只要你将我情人找来,让他陪我三天,灵魂便归你。”冯月娥立刻同意了。

我问冯月娥要了张生的生辰八字,丢到蓝凌面前,将事情原委说清,让他拿去找渡厄仙子算轮回,顺便问他预支一千块钱吃饭。

“事情没办完还想收钱?”蓝凌在怀里掏了半天,从塞满钱的皮夹子里抽出一张红色票子给我,摸摸脑袋安慰:“乖,不用总是大手大脚地花钱,要学会省吃俭用。”

我咬着牙关问:“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蓝凌说:“找度厄仙子算命的都在排队,至少要一星期。”

“喵呜?!”我惊叫,“七天?我都饿成猫肉干了!”

蓝凌带着阴森森的笑容道,“正好减肥,又或者是你去帮我找红羽送送信说说好话什么的,我可以多送几万块给你。”

“做梦!”我怒道,“我堂堂万年猫妖!还怕弄不到钱吗?信不信我去拦路打劫?偷抢诈骗 ?!”

“反正你也就会这几招,”蓝凌很淡定地反击,“只要你敢做,我就敢把这些年帮你瞒下的丢脸丑事统统昭告天下,让你被笑话几千年!你还记得上次那个。。。。。。还有上上次那个。。。。。。”

我气得摔门离去,威廉不好意思向他告辞,也跟着跑了。

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我捧着一百块钱,心里酸涩,现在物价狂升,猫粮价钱跟着水涨船高,这点小钱还不够买一包廉价天然粮,更别提上等牛扒和鸡扒了。我有点想去找小妖怪们勒索或借债,又拉不下猫妖族的面子,于是在路上徘徊了许久,差点就忍不住要答应跟邀请我吃饭的怪叔叔走了。

威廉除了我被搭讪时上前咆哮了几声外,一路上都很安静,直到我肚子开始“咕咕”作响时,才提议道:“红羽的屋里不是有面占卜用的水镜吗?不如。。。。。。我们自己去找冯月娥的情人?”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擅长算命,只能算出大概位置,没办法锁定目标。”

威廉欢快道:“前世的情人肯定有点什么心灵感应!我们把水镜拿去操场,确认大概位置,将所有可疑的人选都列出来,让冯月娥自己认人!”

“笨狗什么时候变聪明了?”我兴冲冲地让他搬水镜去。

水镜是件扁平的青铜器皿,镶嵌着许多符文,将清晨的露水与妖族的鲜血同时滴进去,再念动咒语,就会随心意搜索人世间的万物,但需要很细腻的操纵能力。我是粗枝大叶的猫,和这类法器不兼容,很难照得准确,折腾了半个晚上,总算将目标锁定在隔壁城市市中心的三座住宅大楼里。我对这个结果,深深地松了口气,好歹是本省范围内,不需要在路上花费太多时间。

冯月娥睁大眼睛,在这三座大楼内的一张张陌生面孔上搜索。待水镜转过902房的时候,她高声喝停,。指着里面坐在真皮沙发上的光头男人,兴奋得脸上都是红晕:“看!就是他!”

男人长得还不错,人模狗样的,穿着背心短裤,锁骨处纹着条青龙。虽然打扮凶狠,但笑起来很温柔,他左手边坐着条杜宾犬,右手边是个盘靓条顺的美女,桌面上还放着只水族箱,里面装着几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看起来不太像好人。

威廉迟疑问:“你确定是他?我怎么觉得不像好人?”

冯月娥肯定:“长得一模一样!他怎么出家了?”

我嗤道:“哪有出家还带美女的?”

威廉也鄙视:“他太过分了!居然养小三!”

冯月娥倒是很体贴:“毕竟转世了,他大概记不清了。何况区区妾室不足挂齿,最重要的是猫妖大仙能让他想起我吗?”

“可以试试。”我心里对她千百年前的老观念嗤之以鼻,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就算想起所有事,他也只能陪你三天。”

冯月娥痴痴看着心上人,应了下来。

邻市不算远,开车三小时,跑步一小时就到了。

男人的资料我通过自己的情报网打听了一下,他叫张虎,进过两次局子,据说打架斗殴、绑架勒索、开赌场、贩卖毒品、开色情场所等坏事都少不了他一份子,公安机关三番四次要抓他,奈何他手段高明,关系网通天,有留不下什么证据,每次都用替罪羊顶罪了事。他是邻市的地下皇帝,人人恨之入骨的混世魔王。

太阳很大,我打着阳伞,吃着鲍鱼干,优哉游哉地坐电梯上楼,按响他家门铃。

他从猫眼里看我:“谁?”

我冲着他甜蜜蜜地笑:“叔叔!请为救助流浪小动物捐款。”

他或许觉得十六七岁小姑娘没威胁力,便放松警惕,将大门拉开条缝,用色迷迷的眼神从我的脸一直打量到腿:“这么热的天气?募捐?”

“爱护动物,人人有责,”我满脸天真地问,“叔叔有水吗?能让我进来喝一杯吗?”

他果断开门,将我往里面请:“有,可乐啤酒都有。”

我懒洋洋地坐在山羊皮的沙发上,整只猫都陷了进去,左右打量,确认屋子里没装摄像头,然后接过他递来的可乐,闻闻里面的药味,轻轻放去旁边,笑眯眯地说:“其实我来这里不是为募捐。”

张虎警惕起来,伪装的温柔褪去,眼神里都是狠辣。

我不看他,继续道:“我有个朋友,是个很有古典气质的大美女,她很喜欢你,想和你做三日情人。”

张虎听得有点懵,他不敢置信地问:“美女?和我做情人?”

我补充:“是死了的美女。”

张虎愣了半响,怒极反笑,他问:“你敢耍我?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知道,”我很认真地点头,“你有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张虎拔出桌上的餐刀,搁在我脖子处,轻轻笑道:“要不要叔叔教你点做人的道理?”

我伸出两根指头,夹住餐刀,微微用力,将它折成九十度弯角,瞳孔瞬间收缩,变成一条细缝般的竖线,头上猫耳伸出,口中露出两只尖尖的獠牙,带着杀气看他:“你是要跟我学学做妖的道理,还是要被吃掉?”

“有妖!妖怪!”他吓得声音都扭曲了,丢下餐刀就想往外跑,试图把住在隔壁的手下叫来。

我弹弹手指,门开了。

威廉从外头走进来,抬腿踢上大门,可爱的金发正太面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个狗头,很有威胁力地告诉他:“你那些手下,统统给我下咒弄睡着了!”

张虎还想反抗,去摸枪。

我踢开枪,劝告:“不过是做三天情人,帮女鬼了结心愿,反正你也玩过那么多女人,应该很有哄女人的天赋吧?也算发挥所长了。”

“不!”他再次杀猪似地尖叫起来,满脸贞洁烈夫、抵死不从的模样。

他为了做坏事,房间装有隔音设备,很是方便。

可惜猫耳朵灵敏,给震得难受,我直接抓住他,捏得腕骨咯咯作响,正想甩两个耳光让他老实些,忽然想起他待会还要见冯月娥,若是弄残废了,可能会被怪罪,若是下禁音咒,又不方便说话,便百般犹豫起来。

狗头军师献计:“不听话就用针扎他!”

他最近天天看《还珠格格》,能学以致用,难能可贵。

我大喜,夸了他一番。

还没等威廉把针找出来,张虎忽然开窍,明白和妖怪斗是没好下场的,立刻老实了。

我顺势将全部事情交代了一番,并尝试用记忆法术让他想起前世,可惜我的精细操作实在不怎么好,试了十几次都没成功,愤怒地狠狠在他脑袋上敲了记,痛斥:“你太笨了!”

很多黑道中人,可能亏心事做多了,对鬼怪怕若蛇蝎,张虎更是其中翘楚,他几乎把我所有要求都答应下来,只求我在他和女鬼约会完后,饶他一命。害我准备的钻心咒、噬魂法,还有威廉找来的钢针统统没派上用场,很是沮丧。

回去的路上,他请我们吃了顿牛扒赔罪,然后我去影视城偷了套古装长袍,威廉将他以前玩COS用的黑色长假发贡献出,我又往他被纵情声色弄垮的脸上补了点粉,除了里面的CK内裤和脚上的黑皮鞋外,总算有了点古代清秀公子的模样,然后兴冲冲地牵去找冯月娥请功。

冯月娥见到心心念念的人,立刻扑了过来。

我早就用凝魄术让她暂时有了实体,如今身上火红红的血衣,白惨惨的面孔,配上阴森森的夜风,显得格外凄美动人。

张虎“兴奋”得全身发抖,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甚至还将白色变白来配合情人。

两人久别重逢,互述衷肠。

天上还应景地下起小雨,真是情深深雨蒙蒙,处处相思处处情。

威廉红着眼感叹:“人鬼情未了,太感人了!”

我惊叫着提醒:“月娥!小心你的脑袋!又歪了!”

冯月娥再次扶正脑袋,娇羞地对张虎说:“夫君,那日破庙一别,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张虎歪歪斜斜地瘫倒在地上,动了两下脚,站不起来,除了点头,并无二话。

冯月娥扶着头,声音像小女孩般欢快:“你还记得吗?我来这个土地庙上香的时候,你也偷偷地跟来,还发誓要生同裘死同穴。”

张虎好像除了点头外什么都不会了。

他们好像把话题都说说完了,陷入你看我我看你的沉默中。

威廉问:“接下来是什么?”

我舔舔爪子,果断:“洞房花烛!否则太亏了!”

威廉开心地问:“她是人,张虎是鬼(原文),种族不同,可以吗?”

我:“笨!《聊斋》里不是有写过鬼妻的故事吗?几个晚上不碍事的!结婚后还没洞房就死实在太可怜了,好歹也让人家了结心愿,再安心去死啊。”

冯月娥害羞地低头,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她身手扶起张虎。

张虎吓坏了,推了她一把,结果冯月娥的脑袋,又掉了下来,歪到肩膀旁边,情境很是诡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张虎撑不住了,他疯狂叫起来,假发掉在地上,眼角挂着两条清泪,仿佛拼尽最后一口气似的站起来,手脚并用,死命往外逃。

冯月娥在后面不解地问:“夫君?!”

我见煮熟的鸭子想飞,立刻出手,将他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