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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你敬业一点,专心一点。如果再笑可别怪我不客气。”她今天算是领略到他的“不客气”了,以后哪里还敢重蹈覆辙。

莫锦年站在浴室里的花洒下方将身体冲了一遍又一遍,仿佛这样才能洗去他的味道一般。她今天已经完成任务了,回家可不能被敏锐的老妈嗅出男人的气息。

她洗完澡穿戴整齐,走出来打算跟杜明晟告别,谁知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对她说:“今晚留下好吗?”神情里带了几分落寞,语气也不复一贯的嚣张跋扈,似乎有哀求的成分。

莫锦年有一刹那都怀疑她是否出现了幻听。这还是那个习惯用命令口吻的杜明晟吗?她不知道方才在她洗澡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他突然情绪大

转,一扫先前的霸道妖孽形象,变成了忧郁冰山男。可是,此刻他幽深的眼

眸里流露出的忧伤,竟然让她无力抗拒,不忍拒绝。

沉默良久,她点点头:“好,我留下。但是我得先给我妈打个电话。”

莫锦年给莫母拨通电话后,随便扯了个谎言,说要跟同事一起加班,晚上就不回去了。莫母也没多问什么,只让她多注意身体,尽量早点休息,然后就匆忙挂断电话追她热衷的连续剧去了。

“你和你家人的关系看上去很好?连在外面过夜这种事情还要向家人汇报。”杜明晟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手里握着手机,似乎刚才也打过一通电话。

“当然要汇报,我是家人引以为傲的乖乖女,在外面过夜算是一级大事了,怎么能不汇报?”莫锦年的口气里带点自嘲的意味,曾经的乖乖女现在应该可以和放**画等号了。

他的眸子暗淡下去,用前所未有的认真口吻说:“我倒希望也有人能这么关心我。”

莫锦年却不以为然:“你别跟我开玩笑了,你是杜家大少爷,算是这个城市能够呼风唤雨的人物,你只要一皱眉头,保证有无数女子为你赴汤蹈火。想关心你的人多了去了!”

他嗤笑一声:“她们关心的是我的荷包和我的身份,没有谁真正关心我这个人。”说完,他低低地叹口气,走到沙发前坐下。

他说话的语气不似在开玩笑,莫锦年不知该如何安抚他,便提出了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你有爸爸、妈妈、妹妹,为什么不跟他们住在一起,非要自己住在这间小公寓呢?一家人住在一起多其乐融融啊!难不成你一个人住只是为了便于金屋藏娇?”她之所以这么说,还想旁敲侧击地验证下程然跟她说的那些话是否属实。

“金屋藏娇?这个‘娇’你是在说你自己吗?”他深邃的目光望向她。

她站在客厅的水晶吊灯下,璀璨灯光照下来,映得她周身都像是镀了金边,乌黑的眸子愈发明亮,仿佛有光华在眼中悄然流转。

她一个劲地摇头:“我当然不敢当。与你有往来的女子一定不止我一个吧?”

他英俊的眉眼终于舒展开来,说:“在遇见你之前,确实不止你一个。不过,我带回来过夜的女子,你还是第一个。”

明明他和她之间的关系是一场赤裸裸的交易,各取所需罢了,怎么此时此刻,他说的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恋人间的情话?

她没有回应,只是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至于你问我,为何我不跟家人住在一起。我可以直白地告诉你,他们与其说是我的家人,倒不如说是伤害我母亲的一群败类!”他的目光中带点哀怨和愤怒。

莫锦年依旧默不作声。也是在这一刻,她才发现面前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强大,他也有脆弱的一面。

“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和我的母亲离婚,娶了当时号称艳动全城的第一美女林如遇,据说当时她是奉子成婚的。或许是对她抢夺别人老公的报应吧,她的头胎生下来虽然是个男孩,但是不久后就生病夭折了。后来她生下女儿杜琳娜,再之后她费尽心思,想为杜家添一个男丁延续香火,继承杜家的产业,可是无论使用何种办法,她都没能再成功怀孕。而偌大的家业总要有人继承吧?这个时候,杜老头才想起我来,那个被他遗弃的儿子。”说到这里,他略略停了下,继续说,“我本来是不想回来的,我才不稀罕杜家的产业。但是不巧的是,那时候母亲刚好患上乳腺癌,必须及时动手术,需要一大笔钱。我忽然发现所谓自尊敌不过现实,我本来就是杜德庆的亲生儿子,我何必矫情地拒绝本来就应该属于我的财产呢?我欣然接受了杜德庆让我来路诚任职的邀请,同时母亲的手术也顺利进行了。杜德庆说是为了考验我,也为了能服众,让我从最底层的普通职员做起,两年后我做出成绩,一步步升职,才升到今天的总经理位置。其实说白了,我觉得杜德庆还是防着我,不然也不会把他的新女婿程然安排到公司做市场部总监,虽然程然职位比我低一级,但很有实权,在公司几乎要和我平起平坐。”

听到程然的名字,莫锦年的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不是还对他有牵挂,而是骤然想起程然对她所说的一切。程然说的和杜明晟说的完全能够连贯在一起,只是,程然进路诚集团是有预谋的,是经过他周密部署的,并不是杜德庆安插一个眼线这么简单。如果程然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得到路诚集团。

她该不该提醒杜明晟,程然其实图谋不轨,让他在公司提防着程然呢?这个念头在莫锦年的脑海中只是一闪而过。要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是拿交易威胁她的坏男人,她凭什么要把程然的秘密抖给他?虽然她很不齿程然的所作所为,但她和程然毕竟相爱一场,她虽然不会帮他助纣为虐,但也不至于对他落井下石。

见莫锦年不言语,杜明晟恍然想起程然是她的旧情人,怪不得她不发表

意见。“你还爱着他吗?”他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她微微一愣,才答:“这属于个人隐私,我可以不回答你吗?”他摇摇头:“不可以。”“可是协议上没有规定我有义务回答你这个问题。”她下意识地说。他似乎有些动怒了,一把将她拉至沙发前,狠狠将她摁在沙发上,两手

撑在她的身旁,眼睛紧紧盯住她,幽深的眸子深邃无比,感觉神秘莫测。

他扳住她的肩膀,俯下身来,将唇凑到她的嘴边,他柔软的唇覆上去,舌头灵巧地一转,就溜进她的口中,逼迫她与他唇舌纠缠。孰料她这次完全不配合,有些厌嫌地伸手推他,由于推不开,她甚至使出全身力气,狠狠咬上他的唇。

一股痛感从唇间袭来,他被迫松开她,伸手揉一揉有些红肿的嘴唇,舌头轻轻一舔,甜腻的血腥味隐约传来。他眉头一皱,目光凛冽,冷声道:“一提到程然,你至于这么激动吗?你就这么讨厌我?竟然下这么大的力气咬我!是不是如果程然现在在这儿,

你早就对他投怀送抱了?你是恨不得刚才与你交欢的人是他,不是我吧?不过,很遗憾,根据协议,你——必须——忍受我一年,还真是难为你了。”最后一句带有明显的嘲讽意味。

莫锦年心中有个声音在狂喊:不是的,不是的,我讨厌程然甚于讨厌你,我对他早已没有念想了。可是嘴唇却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般,张不开口。他嘴唇被她咬破时流的血也蔓延到她的口中,他的气味深深地攫住她,她觉得自己简直透不过气来。

不知为何,她的眼泪居然滑落下来,温热的液体沿着脸颊流淌,看上去是那么娇俏可人,惹人怜惜。

可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却不为所动,用冰冷的口吻说道:“不要妄想用泪水博得我的同情心,我可不吃这一套!你如果觉得委屈可以打我骂我,不要用流泪这种低级的方式。”

“我现在可以走了吗?”她擦了擦眼泪,拿起包,打算起身离开。

他的眉心蹙得更紧了:“跟我在一起就那么让你痛苦吗?你就不愿意跟我多待一秒钟?”

她下意识地点头,随即又摇头,回答道:“没有你想的那么夸张。我是想,这么晚了,我们与其在这里吵架,浪费宝贵的睡眠黄金时间,还不如赶紧停下骂战,去睡个美容觉。”她说得轻描淡写,仿若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杜明晟先前绷紧的唇角一下子就放松了,他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奇特的,前一秒钟还是一副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模样,后一秒钟居然能若无其事地开玩笑。

“今晚你别走了,你不是都跟家人汇报过了吗?你先睡觉,我去洗澡。”显然杜明晟也没心情跟她吵架了,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也随之缓和下来。

“嗯。”她轻声应道。意识到他是个容易动怒的人,她索性就不违背他的意愿了。否则惹怒了他,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次日清晨,莫锦年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想和平常一样翻个身继续睡,却发现有些异常。她这才突然意识到她不是躺在自己的床上,而是在杜明晟的房间里。

杜明晟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呼吸近在耳侧,一只手臂被她枕在头下,另一只手臂紧紧圈住她的腰。就这样被他拥着睡了一夜,居然整夜无梦,睡得很熟,似乎他的怀抱让

她有了安全感。她轻轻移开他圈在她腰间的手臂,转过身来,看向他。窗帘半拉着,晨光照进来,映得他的脸仿佛都发亮了。由于靠得太近,

她能清楚地看见他浓密的睫毛、唇边的青色胡楂以及被她咬过的此时仍有些红肿的嘴唇。老实说,他睡觉的样子委实好看,英俊又无害,就像是从漫画书里走出来的帅气男子,让人没有抵抗力。莫锦年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他的唇,心里有些愧疚,其实她也不想把他的唇咬破的。忽然,她的手被他攥住了,他依旧闭着眼,含糊不清地说:“睡觉也不老实。”说完,再度把她圈到怀里,把头埋在她的颈窝。莫锦年不知道他是真醒还是在说梦话,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大气都不敢出,乖乖地被他拥着,不发一言,假装自己睡着了。过了许久,她才听到他发出低低的笑声:“刚才摸我嘴唇,是想趁我睡觉偷偷亲吻我吗?”莫锦年恍悟他方才是假寐,沉默一会儿她才开口:“你对你的魅力很有自信嘛!”“当然!我读书时可是风靡全校的‘白马王子’,女人看到我不被我迷

倒都不正常。”他大言不惭地说。她忍俊不禁,或许是他正经惯了,一旦开起玩笑来总觉得有些别扭。他睁开眼,看着被晨光映照的她,把唇凑过去,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个吻:“这是早安吻。”

她的心忍不住微微一动,想起这么亲昵又温馨的举动似乎只有恋人间才拥有。她忽然想起自己曾经的心愿——她理想中的爱情就是能够在每天早上醒来能看到恋人的脸,然后给他一个早安吻。

可是只不过一瞬的工夫,她就悄悄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对眼前这个男人动心,毕竟他只是她的契约情人,不是她的恋爱对象。他们之间只能谈性,不能谈情。

现在离一年期限还早,她得遵循既定的原则,不能越界,否则最后她可能受的伤更严重。她已经被爱情伤过一次了,不想再体验那种蚀骨之痛了。如果两人之间只是纯粹的床上伴侣,不涉及到感情,到时候分开,她应该会感到自由,而不是伤感。

(3)

曾经,莫锦年以为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被心爱的人抛弃,如同从天堂坠入地狱,生活也从艳阳天变成阴雨天。曾经,莫锦年觉得久别重逢、破镜重圆是言情小说里最动人的桥段,总觉得有缘人能再续前缘实在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事。如今,莫锦年才知道,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已经下定决心忘记曾经爱过的那个人,可是那个人却偏偏要在眼前晃,晃得人心烦意乱。她没想到程然会再次来找她,而且还是在她公司楼下。他浑然不顾来来

往往的行人,径直扣住她的左手腕:“走,跟我谈谈。”她极不情愿地挣扎:“你好好说话就成,拉拉扯扯做什么。”程然视若不见,嗤笑一声:“别装清高了。以前你和我之间比现在这样

亲密多了。”

莫锦年愈发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令人讨厌,讨厌到让她觉得和他在一起多待一秒都是多余。她也很难想象,曾经那么亲密无间的恋人怎么会演变成如今这般地步,她简直觉得他比陌生人还要陌生,并且陌生得让她觉得可怕。

“那是以前!我现在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莫锦年边说边用尽全身力气,将手腕抽出。他转过身来,牢牢盯住她的眼睛:“你不也说你和杜明晟之间没有那种关系吗?怎么有人看到你不时出入他的私家公寓?”她的心不由得一沉,毕竟秘密被拆穿了,目光也有些闪躲,但嘴巴上却依旧立场坚定:“我没有。你看错了。”“哦?是吗?就算眼睛看错,但是相机拍的总不会有错。”话音刚落,他就已经把一沓照片拿到她的眼前。照片里那个戴着墨镜和鸭舌帽几乎全副武装的人正是她,而她正向杜明晟所住的公寓走去。她犹自装作不知,故作镇定地说:“这女人包裹得这么严实,脸都看不清,你凭什么说这人是我?”“这顶鸭舌帽还是以前我们一起去爬山时我给你买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再说你的身材和她相仿,怎么就不是你呢?”他说得振振有词。“不是我,别胡乱臆测了。杜明晟的女人那么多,他怎么会看上我呢?你也太高估我了。”只要证据不够确凿,她就死不承认。

“这张够清楚吧?”程然从照片中抽出一张拍得最清楚的,那是她前天晚上进杜明晟公寓的穿着打扮。她本来去给杜明晟还西装,结果发现冰箱里空空如也,便去超市大采购。她回来时忘记戴上帽子和墨镜了,于是这张照片上她的脸就格外清楚。

“看看,这么多张照片,女人的侧影、背影、正面的身材都相似,说明

戴墨镜的女人和你就是同一个人!”程然十分笃定地说。莫锦年觉得再隐瞒也不是办法,顿时怒了:“是不是我又怎样?”“既然是你,你就需要帮我做几件事,否则我就把这些照片交给媒体。

到时候不管是你还是杜明晟都会受到舆论的压力。”“你跟踪我倒也罢了,现在竟然还威胁我!程然,你到底有没有良心?!”莫锦年火冒三丈。

程然冷哼一声:“那你告诉我,良心能值多少钱,有没有杜家的资产多?”

见莫锦年不吭声,他继续说:“只要你和我能联手,杜家的资产就是我们的。”

“我不稀罕杜家的资产!”莫锦年睨他一眼,“你想争权夺利别拖我下水。”

“你不稀罕杜家资产?!鬼才信呢!”程然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你如果真的不在乎杜家资产,你会迫不及待爬上杜明晟的床?”言语之间满是冷嘲热讽。

莫锦年瞬间涨红了脸,羞愤不已,胸脯也跟着剧烈地起伏。若不是当初程然和她分手,若不是程然请她参加他和杜琳娜的婚礼,若不是她为了争口气请杜明晟做临时男友,若不是那天喝的酒太多神思恍惚…那她就不会爬上杜明晟的床,就不会和杜明晟有这么多交集。归根结底,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抛弃她的男人程然,结果他还理直气壮地在这里声讨她,真是岂有此理!

因为莫锦年保持沉默,程然自以为刚才他的话一语道破天机,颇为得意地笑了:“我没说错吧?你就是因为看中了杜明晟的钱才跟他交往的吧?这跟我和杜琳娜结婚的目的没什么两样。我和你都是为了杜家的资产,为的是同一个目的,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们是同一类人。”说着,程然长臂一伸,将莫锦年圈在怀里,说道:“所以,最后,我们才能真正走到一起。目前的分离只是暂时的。”

莫锦年使劲挣脱他的怀抱,冷笑道:“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你的高明手段我可差得远呢。另外,我要声明一句,我们之间早就已经结束了,我们不可能重新在一起。”

“锦年,我们之间真的有必要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吗?我们联手起来可是双赢的,你只要在这次杜家的酒店设计方案上做点手脚,我这边再联系别的股东扰乱一下,杜家在路诚的地位就不保了…到时候杜家资产就到我们手

里了,然后我们结婚,我们俩都能爱情事业双丰收,这不是很好吗?”程然企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莫锦年忍不住笑出声来:“程然,你的高智商究竟哪里去了?我如果真的想获得杜家资产,最便捷的方式就是和杜明晟结婚,那样对我来说才是真正的爱情事业双丰收!不要把自己想得那么重要,我早就已经不爱你了!”

程然脸上表情明显一僵,但还是装作不动声色地说:“那好,既然你不念旧情,那我只好把这些照片都奉献给媒体了。”边说边扬一扬手中的照片,“你不要后悔!”

莫锦年连瞥都没瞥照片一眼,只说了句“随便你”便转身匆忙离去。

看到程然略微挫败的神情,莫锦年心里不是不雀跃的。说她小家子气也好,小人得志也罢,总之,只要看到他不舒服,她就觉得很舒服。

尽管在气场上她略胜一筹,但是她到底是被程然揪住了小辫子,拍下了她出入杜明晟公寓的照片。如果他真的把这些照片寄给媒体,那么,她和杜明晟之间的关系岂不是要公布于众了?那她岂不是违背了协议上的保密那一项条款?杜明晟知道后会不会大动肝火,重新对锐力进行整改?

烦心事真是越想越头大,越想越觉得仿佛世界末日就要来临一般。而莫锦年郁闷的时候最喜欢去健身房跑步了,出汗的时候喘气都来不及,确实没精力去想别的事情。

健身房的跑步机前方有台壁挂液晶电视,里面正播着最新的娱乐新闻,莫锦年不经意间瞥到屏幕,居然发现和那位近日风头正劲的女明星杨思思携手同行的英俊男人竟是杜明晟!没错,就是他!他那招牌式的邪佞笑容,天生会放电的桃花眼,总是那么地惹人注目。

电视上的他依旧风度翩翩,气质卓然,他极其自然地牵着杨思思的手,杨思思则不时抬头看他,微微一笑,露出小女人的娇羞。看场景这是一个商业活动,杨思思是路诚集团新请的代言人。可是如果不看背景板上的代言产品,可能真要误以为杨思思和杜明晟是一对恋人了。两人无论是身材还是样貌,看上去实在太般配了。

不过,杜明晟这样出色的男人身边自然是不缺女人的,想必她莫锦年只是他女友花名册里的渺小成员吧?不对,她连女友都排不上,她是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Hi,我们又见面了!”突然,有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打断了莫锦年的遐思。

她循声望去,只见那人身穿淡粉色运动服,站在离跑步机不远的位置,微笑着朝她挥手。

(4)

见到那张挂着亲切笑容的脸,莫锦年却忍不住心下一紧。今天究竟是怎么了?为何她不想见到的人都要在她眼前轮番上场呢?

“是不是觉得电视上那个男人很帅?”杜琳娜走过去,扫一眼屏幕,笑着问莫锦年。

莫锦年不知怎么有点心虚,慌乱地点头,然后从跑步机上走下来。

杜琳娜的视线再度落在屏幕上:“说实话,这男人确实不是一般的帅,无论气质还是长相都是那么出众。如果不是遇到程然,我真找不到有谁可以跟他相媲美的。”

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原来程然在杜琳娜心中的地位已经能和他的哥哥杜明晟相提并论了。只是,想起程然娶她只是为了利用她达到他自己的目的,莫锦年就不禁为她觉得可惜,甚至开始同情起这个“抢”走了她前男友的女人。

“你和你老公的感情看上去很好。”莫锦年试探性地说。

还处于蜜月期的女人从来都不懂得掩饰强烈的幸福感,杜琳娜面上的笑容更盛:“是啊,我老公一向很疼我,今天上午还帮我做早餐,一个大男人却亲自下厨做饭,真是难为他了。”

这话听在莫锦年耳里委实不是滋味,曾经他不也亲自下厨为她做饭吗?

可是时过境迁,他私家厨房的食客再也不是她。

“你老公对你真好,真羡慕你们俩的感情。”表面功夫莫锦年还是要做足的。

“你现在有男朋友了吗?”杜琳娜很热情地问。

莫锦年下意识地摇头。

“太好了!那我帮你做红娘吧!你觉得刚才电视上那个男人怎么样?我介绍给你认识好不好?”杜琳娜语气里满是兴奋。

莫锦年这才想起一位已婚朋友说过的话,她说结了婚的女人就是看不惯单身女人,然后会热情地帮她牵线搭桥。

莫锦年连忙摆摆手:“这样的男人太过优秀,只可远观。如果真的谈恋爱会让人缺乏安全感,毕竟他身边的莺莺燕燕太多了,如果他的女朋友不是个狠角色,一定招架不住。”

杜琳娜笑了一声:“其实这只是表象,平常越喜欢热闹喧嚣的人说明内心越寂寞,越渴求真爱。就像我从前一样,和男明星玩派对,也不过是掩饰那种孤独无助。这一点,我哥和我很像。”说到这里,杜琳娜脸上的笑容已然敛去。

莫锦年故做吃惊状:“哦,原来他是你哥啊!你真幸福,还有哥哥。我从小就羡慕有哥哥的同学。”

说过一次谎,就要用无数谎言去圆。而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一年,莫锦年想想就觉得漫长。

杜琳娜苦笑一下:“我的很多朋友都这么说,都羡慕我有哥哥,而且这个哥哥还这么出色,长得帅,又有经济头脑。或许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吧,我并不觉得多出这么一个哥哥有多好。我总觉得他抢走了父亲对我的爱,因为他的存在,父亲给我的爱就不完整了。不像你们独生女,可以获得父母百分百全身心的爱。”

联想到杜明晟和程然所说的杜家兄妹的故事,莫锦年也能体谅杜琳娜的心情。毕竟,她也是无辜的,她不该被牵扯到上一代的恩怨中。她原本以为自己是父亲的掌上明珠,父亲此生只宠爱她一人,谁知会凭空冒出一个素不相识的哥哥。这件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一时接受不了,更何况是娇纵惯了的杜琳娜。

杜琳娜作为抢走男友的情敌,莫锦年应该是恨之入骨的,可是同为女人,莫锦年又有些同情她,她虽然表面风光无限,吃穿不愁,可到底也是可怜之人,亲情不如她想象中的圆满,就连她觉得幸福的爱情也只是假象,只是程然打击报复杜家的工具。

这么一想,莫锦年不再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悲惨的人了。至少她在失恋之后又有了新欢,尽管这个新欢很难伺候,尽管这个新欢只是她为期一年的秘密情人。不过,正因为一开始说好了只谈交易,无关感情,所以她就从来对他不抱希望,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不像杜琳娜对程然,以为他全身心爱她,实际上他的爱如同海市蜃楼,只是华丽的表象,终有一天会烟消云散。到时候倘若她知道真相,一定会体会到一种从天堂坠落地狱的痛苦,就像曾经失恋的莫锦年一样。她曾以为会和程然欢欢喜喜进结婚礼堂,谁知最后他还是牵上了别人的手。

那种原本抱了很大希望,最终希望落空的感觉让人很难承受。如果真的如程然所言,他和杜琳娜结婚只是为了杜家的财产,杜琳娜得知真相时的感受应该不会比莫锦年当初失恋好到哪里去。那样,杜琳娜就会重蹈莫锦年的覆辙,被同一个男人抛弃。

果然,所谓幸福感是比较出来的。跟杜琳娜相比,好像她现在会比较幸福一点。可是,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幸灾乐祸的感觉。

她明明知道程然的动机,不想看到别的女人像她一样为爱受伤,但是她又不能提醒杜琳娜,想必沉迷在热恋中的女人是听不进别人的忠告的,估计还会嘲笑她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她就懒得棒打鸳鸯了。

何况,爱情这回事,本来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算最后会失恋,会受伤,也是自找的,谁也怨不着。

莫锦年神思恍惚之时,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还沉浸在方才的情绪中,一时没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还是杜琳娜提醒她“你的手机响了”,她这才回过神来,掏出手机接听。

电话刚接通,那头就传来略显不悦的声音:“在忙什么?怎么过这么久才接我电话?”

莫锦年不由自主地将手机往耳边靠了靠,生怕杜明晟的声音被杜琳娜听见。其实是她做贼心虚了,健身房里没那么安静,杜琳娜根本不会听到话筒里的声音。

莫锦年感觉和杜琳娜独处太过别扭,这个电话刚好给了她脱身的机会。“我朋友找我有事,我得走了,改天再聊。”

“好啊,你先忙,回头见。”杜琳娜笑着和她道别。

接电话慢倒也罢了,还再次把他的电话当做摆脱别人的借口!杜明晟不禁微微蹙眉,脸上浮现不满的神色。

其实令他更为不满的是,她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主动。除了上回去他家给他做饭让他又意外又感动之外,后来她就再也没有去过他那里。这几天公司事务又繁忙,他也没顾上召见她,今天忽然想起给她电话,结果她半天不接电话,一接电话,不发一言,反倒拿电话当摆脱别人的借口,也难怪他阴沉着一张脸了。

“你看起来业务很繁忙啊!”杜明晟的语气明显带着几许讥讽,“是不是除了我,还有其他金主?”

这时莫锦年已经拿着电话走到更衣室,想到刚才在健身房电视屏幕上看到的他和杨思思携手同行的画面,她忍不住回击:“我哪里有杜总那么大魅力,身边从来都是繁花似锦的。”

饶是在电话这端,杜明晟也能隐隐听出她话里有酸酸的味道,方才的不快瞬间一扫而空。他唇角微扬,泛出一丝笑容:“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