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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又不能把他怎么样,只能暗自祈祷杜明晟快点过来。

趁莫锦年微一愣神的工夫,程然再度将她扑倒,这次更是毫不客气地伸手就向下袭去。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做更进一步的举动,就有人狠狠敲击他的车窗。

他下意识地以为可能是交警执法,责怪他不应该把车停在路边。可是当他一抬头,看到杜明晟那张冷得似冰山一样的俊脸时,表情顿时僵住了。

杜明晟此刻面色冷凝,眼底也蕴含着一股隐忍的怒气,几乎一触即发。

他见拉不开车门,只好大力敲车窗,也不顾得把指关节敲痛了。“下车!”他冷着脸,用命令的口吻说。程然虽说此次冒犯莫锦年确实是因为怒火攻心,想借此刺激杜明晟,可

是他显然没料到杜明晟会这么快就看到这一幕。何况,不管怎么说,杜明晟名义上到底是他的上司兼大舅子,于公于私他都不应该得罪杜明晟。程然还在犹豫,杜明晟敲车窗的力度越来越大,目光愈发阴冷,仿佛有股寒气透过车窗传进车内。尽管此时的杜明晟一脸森冷表情,莫锦年却好像见到了从天而降的天神一般。她就知道他会来的,他没有让她失望。“你再不下车,琳娜过会儿就到了。我想,你应该不会想让琳娜看到这种场面吧?”杜明晟见命令无效,只得搬出杜琳娜。程然微微一震,杜明晟竟然通知了杜琳娜?他着实没想到这一点,毕竟杜家兄妹素来面和心不和。可是他忘记了一点——杜明晟和杜琳娜不管有多看不惯彼此,他们的血液里始终都流着杜家的血,而他程然只不过是个外人。

对于杜琳娜,虽然程然谈不上有多爱,但毕竟夫妻一场,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对她也不是毫无感情的。他对杜家有仇恨之情,打心底讨厌杜明晟,可是他对杜琳娜就是厌恶不起来。

最终程然还是极不情愿地打开了车门。见原本的计划已然进行不下去,

他灵机一动,指着衣衫不整的莫锦年,极其无辜地说:“是她…她主动勾引我的…”

程然话音未了,杜明晟已经把他拖下车,拳头狠狠朝他脸上招呼过去,一拳又一拳,每一拳都下手那么重,打得程然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一瞬间,程然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可是杜明晟完全没有停手的迹象。他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侵犯了他的女人,他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莫锦年见杜明晟深邃的眸子里似乎凝结着冰霜,冷得吓人,而出手也一下比一下更狠,程然此时已被打倒在地,只有捂着脸求饶的份,可杜明晟仍然没有就此罢休。莫锦年从来还没见过杜明晟怒发冲冠的样子,她忽然有些害怕,怕他惹出人命,于是,她稍稍整理衣衫,匆忙走下车,上前去拉杜明晟,说:“够了!不要打了!”

“你心疼他?”杜明晟终于停了下来,冰冷的目光瞥向莫锦年。

“不是。”莫锦年极其肯定地回答,“他的死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他不值得你挥拳,会弄脏了你的手。何况,我也不想看到,你因为他而受到牵连。”

杜明晟的心微微一动,眼中的温度渐渐回升,一种叫做温暖的感觉在这瑟瑟秋风中包裹着他。原来,她关心的不是程然,而是他。

他突然有些自责,他就应该百分百地信任她,怎么能在她受到别人的侵犯后还质问她?

“程然!今天看在锦年的面子上,我放你一马。你给我记住,莫锦年是我的女人,除了我,谁都不能碰!你以后离她远一点,不许动她一根毫毛,否则你的下场就不只是挨揍这么简单!我有本事让你变得一无所有!”杜明晟语气强硬地对程然抛下这些话,然后拥着莫锦年,向他的车走去。

(2)

直到此时,莫锦年仍然觉得方才被程然禁锢在车内就如同噩梦一场,倘若杜明晟没有及时赶到,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越想越后怕,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杜明晟下意识地愈加拥紧她,她又往他的怀里靠了靠。此时此刻,仿佛他的怀抱就是她的全世界。她聆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倍感安心。

刚才程然侵犯她的那一幕她不愿去回想,因为她不敢想象,曾经那么亲密的人居然变得那么可怖,居然会对她做出那种事情。原来被人强迫地去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是那么地难受,那么地无助,那么地绝望。可是,她和杜明晟在一起怎么就没有那种“被强迫”的感觉呢?明明她和他最初在一起,也是不得已的呀!莫非她真的已经习惯了杜明晟的“强迫”,渐渐变得麻木了?抑或是她已经爱上他了所以才不抗拒他?

饶是莫锦年不愿去承认她已经对杜明晟有好感的事实,她心底仍有个声音在悄悄说:他的怀抱真的很温暖,他似乎是值得依靠的那个人。

在杜明晟的车里落座,车子渐渐驶离熟悉的区域,莫锦年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杜明晟一言不发,眉心微蹙,看似专注地开着车。其实只要仔细观察,便不难发现,他的手很用力地握着方向盘,那么用力,握得指节都微微泛白。此刻,方向盘仿佛成了程然那张令人讨厌的脸,他要将它捏碎一般。刚才若不是莫锦年来阻拦,他绝不会就此罢休,他还没有将心头之气发泄够呢!

他稍稍平复下愤懑的情绪,转头瞥向莫锦年,见她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他忽然感到一丝内疚,自责没有保护好她。

“对不起。”几乎是不假思索,杜明晟脱口而出。

莫锦年显然未料到他会向她道歉,片刻愣怔之后,她看着他英俊的侧脸,缓缓开口:“不,不是你应该说对不起,而是我应该跟你说谢谢。如果没有你及时出现,我恐怕…”

他匆忙打断她:“不用去假设,任何假设都没有意义。”说着,他伸出右手,轻轻握住她的左手,柔声说,“一切都过去了,有我在,不要怕。”莫锦年感觉瞬间心跳加快,连呼吸仿佛都紊乱了。难道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觉得他这是在向她告白?此刻,她的手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她能真切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干燥而温暖,让她有种说不上来的安全感。她怕自己胡思乱想,陷入自作多情的囚牢,稳了稳心绪,转移话题:

“你刚才真的通知了杜琳娜?”“没有。”他淡淡地回道。原来,他和杜琳娜的关系并没有程然所说的那么差。他如果想打击杜琳

娜,让她过来看就是了。最爱的男人,以为可以携手走一生的新郎居然跟前

女友在车里搞暧昧。相信无论是谁看到这一幕都会受不了。“你对你妹妹还挺好的。”莫锦年不由自主地说。“其实她人不错。要不是因为她是林如遇的女儿,或许,我会对她更好

一点。”杜明晟的口气里略带点遗憾,“我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是当初没有极力反对她和程然的婚事。”莫锦年明白他是觉得自己的妹妹嫁给程然那种人太亏了。可是,如果他当初反对成功的话,那她和他就不会在婚礼上认识了。“不过,我最不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把醉酒后的你带回家。”他似乎看

出她的心思,补充道。“为什么?”她明知故问,她好像已经开始迷恋他对她说的甜言蜜语。“因为,与其让别人占便宜,还不如独自偷欢。”他又想起那晚她穿着他的衬衣,醉眼蒙

的样子,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哦——原来你并不是好心送我回家,而是一开始就起了歹念。” 莫锦年做恍然大悟状。轮到杜明晟大呼冤枉:“其实,那天晚上我问过你住在哪里,你喝醉了

没回答我,我才把你送我家的。而且,我绝对没有乘人之危,那晚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的。”莫锦年顿时羞得满面通红,嘴上却不承认:“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那是误入狼窝,别说得你引狼入室一样。”杜明晟瞥她一眼,只觉得她羞怯的样子分外可爱,轻轻笑了一声,并没有反驳。他忽然想起今天来找她的目的,轻启薄唇:“对了,恭喜你,两周后你可以去C市免费旅游。”“什么意思?”莫锦年没想到他的话题跳跃得这么快,一时不解,下意识地问。

“酒店重新整改的项目全票通过,我们可以按照原计划进行,初步定在月底去酒店考察。你刚好可以趁此机会放松心情,忘掉所有不愉快的事情。”

“你也去吗?”她抬眼看他,眼中隐约带着期待。“如果你不希望我去,我可以不去。”他平淡无波地说。他当然是愿意和她一起去C市的,他期盼这一天很久了。然而,当他看

到莫锦年受到程然的胁迫,在车上瑟瑟发抖的时候,他就明白,逼迫她做一件她不愿意做的事情时,她是多么恐惧和绝望。而他利用所谓的协议把她捆绑在身边,和胁迫她又有什么两样?用这样的方式去爱一个人,得到一个人,有什么意义?

“我不是这个意思。”莫锦年慌忙否认,说完又觉得自己表露得太明显了,又补充说,“我是说,这个项目来之不易,最好还是你一起去比较好一些。”

杜明晟微扯唇角,绽出一个好看的笑容:“既然你这么希望我陪你一起去,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车子在杜明晟所住公寓的停车场停下,莫锦年跟着他一路上了电梯。

走到寓所门前,杜明晟从裤兜里取出钥匙,正打算开门的时候,莫锦年才陡然发现:他的手受伤了,右手食指关节处破了点皮,露出一小块粉色的皮肉。其实伤口并不大,可是她看着却很心疼。

“你的手…”莫锦年指指他的伤口,微皱眉头。杜明晟却不以为然地笑笑:“这点小伤算什么。”进了屋,莫锦年就找来药箱,命令杜明晟在沙发上坐好,要给他处理

伤口。杜明晟虽然觉得她有些小题大作,却很享受她关心他的感觉。她略垂着头,目光聚焦在他的手上,非常仔细地用蘸着碘附的棉签帮

他的伤口消毒。水晶灯散发的暖色光芒打在她的脸上,映得她的皮肤愈加雪白。长长的眼睫宛若蝴蝶羽翼,随着她眼睛的眨动微微轻颤。由于先前在程然车内挣扎过,此刻她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披在肩头。然而,她完全专注于手上的动作,表情格外认真,完全无暇顾及整理头发。

杜明晟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只觉得这一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般。

“疼吗?”她抬头问,恰好对上杜明晟的视线。明亮灯光下,他漆黑的眼睛里似有光华在流转,这一刻她的视线竟然移不开分毫,仿佛他的目光有种奇异的牵引她的力量。

“不疼。”他轻声回答,“如果你能吹一口仙气就更不疼了。”“还仙气!我又不是仙女。”莫锦年不禁笑了,雪白的脸上也似乎多了一层红晕,显得愈发动人。

“小时候,如果不小心摔个跟头,或者和小伙伴打架,有点伤,我母亲就会往红肿的地方轻轻吹口气,边吹边说,这样就不疼了。还甭说,确实她一吹就不怎么疼了…”杜明晟的目光有些飘忽,似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你母亲…她现在还好吗?”莫锦年一边给他贴创可贴,一边问。“她已经不在了。”杜明晟脸上浮现忧伤的神色。

莫锦年微微一愣,忙说:“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有意的。”她方才完全是随口一问,他很少在她面前说他的家人,她也不去问。刚才他提及他的母亲,她才接他的话茬去问,谁知道恰巧问到了他的伤心处。

“或许离开对她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吧。只是,我还没让她过上好日子,她就已经离开了。”杜明晟的口气里满是遗憾。

莫锦年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杜明晟察觉到自己似乎把原本温馨的氛围弄得有些哀伤,主动转移话题:“饿了没?想吃点什么?”

经他这么一提,莫锦年才意识到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了。她原计划今天和父母一起吃晚餐的,可因为程然的突然出现,计划全部都被打乱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衫不整,看上去有些狼狈。她想先洗个澡,把程然留下的一切痕迹都洗掉。

“要不你叫外卖吧?我先去洗澡。”莫锦年说完,起身把药箱放回原处。

杜明晟轻轻“嗯”了一声,微不可闻地叹口气。

(3)

关上卫生间的门,看着镜子里一脸倦色的自己,莫锦年恍然想起今天程然对她所做的一切。

她多么希望有一块神奇橡皮擦,能将不好的记忆从她大脑中全数擦去。然而,程然强吻她的画面却时时跳出来,尤其是当她独处的时候。

她打开水龙头,伸手接过水泼在她的唇上,然后拼命揉搓,似乎上面还残留着程然的气息一般。

站在淋浴花洒下,她微仰着头,任由温热的水轻抚着身体。她打算将大脑放空,什么也不去想。可是,杜明晟冲程然挥拳的画面忽然涌到眼前。他身着深灰色西装,藏蓝色衬衫搭配黑色领带,和平常一样英俊挺拔。不同的是,他脸上带着出离愤怒的表情,深邃眼眸中也有股凛冽的寒意。

他挥拳的刹那像是慢动作回放,她觉得帅气无比。那一刻,他真的就如同天神降临一般,挥出正义的一拳,击退邪恶势力,将她顺利解救。她以前认为英雄救美的桥段只会出现在电影或者言情小说里,从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杜明晟能赶过来,并不管不顾地冲程然挥拳,连自己手上受伤了都没有察觉,对此,莫锦年并非没有一丝感动,只是,感动归感动,她仍然不觉得这和爱情有什么关系。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她和杜明晟仅仅是契约伙伴的关系,杜明晟真正爱的人是杨思思,这一点他已经在发布会上说了,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

其实,她在内心深处是有些羡慕杨思思的,能和这么优秀的男人站在公众面前,坦诚他们是相爱的恋人。而她,只是见不得光的契约情人,想想就觉得心酸。

由于淋浴的时间过久,她洁白的皮肤已经被温水冲刷得有些发红。她感觉再待在卫生间可能会窒息,便关上水龙头,拿毛巾擦干身体,穿上杜明晟的白色浴袍,开门款款走了出去。

杜明晟立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窗外是浓得化不开的夜色。听见脚步声渐渐靠近,他蓦然转过身来。

微湿的长发垂在她的肩头,精致的小脸脂粉未施,乌黑的眸子在灯光的映照下宛若璀璨宝石,叫人几乎移不开视线。浴袍有些大,此刻裹在她身上,衬得她娇小玲珑。因为刚沐浴过的缘故,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娇俏动人。她这种纯净的天然之美,让他情不自禁想起山涧的清泉,冬日的暖阳。她现在看上去精神不错,似乎已经将先前的所有不快都忘记了。

“洗个澡怎么这么久?菜都快凉了。”他指一指满桌饭菜。

“其实你可以先吃,不用等我的。”她也知道洗的时间太长了,要是让

她自己等估计都没这耐心。“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他边说边走到餐桌前,帮她拉开椅子,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她平常看惯了他霸道无理的样子,难得看到他如此绅士的模样,还有些不太习惯。也真的是有些饿了,莫锦年坐下来后,几乎是狼吞虎咽地解决美味佳肴。杜明晟坐在她对面,时不时看她一眼,她吃得很专心,看在他眼里,觉得有几分可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等到莫锦年吃完站起来伸懒腰时,她忽然发现沙发旁多了一大摞购物袋,她很清楚地记得她进屋时是没有这些袋子的,于是疑惑地指着那摞袋子问:“这些是什么?”

“给你买的衣服,试试看哪件合身。”杜明晟回答得云淡风轻。莫锦年一脸惊讶,究竟是她洗澡太慢还是他效率太高,他怎么这么快就买来这么多衣服?似乎看出她的心思,杜明晟一语道破天机:“用不着太感动,这都是余秘书的功劳。”“资本家果然都是吸血的。做你的秘书还真是不容易,这么晚还要加班。”莫锦年替余秘书打抱不平。

见莫锦年只一味地和他顶嘴,并没有丝毫打算拆看购物袋的迹象,杜明晟甚感蹊跷,不都说女人是天生的购物狂,对华衣美服爱不释手吗?怎么莫锦年偏偏就是个例外呢?

“这些都是余秘书精挑细选的,快看看喜欢不。”杜明晟催促她。

“你其实用不着为我破费的,我又不是像杨思思那样的明星,需要每天换一套衣服。你把这些送给她好了。”莫锦年仍旧是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同时将自己抛进软绵绵的沙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

“你还要我重复几遍?这些都是我让余秘书照着你的身材买的,都是送给你的!所以,必须由你来试!” 杜明晟显然有些恼了,眉头微蹙,连声音都陡然抬高了。

先前他发现她的衣服被程然撕坏了,看起来特别碍眼,那几乎是对他的侮辱,仿佛时刻提醒他,他的女人曾被别的男人侵犯过。何况,莫锦年应该也不想再穿那些带着噩梦般回忆的衣服。但是他又担心他带她去商场买衣服,她会拒绝,她一向反感他送礼物给她,甚至上次送她耳钉,她还要还钱给他,让他差点颜面尽失。因此杜明晟才会趁莫锦年洗澡的间隙,安排余秘书给她买衣服。谁知她还是对这些衣服不屑一顾,竟然用杨思思来拒绝他,怎么能不让他生气?

莫锦年却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只是暗自纳闷:刚才吃饭前他帮她拉椅子时分明是一副温柔绅士的模样,只不过十几分钟过后,就能变成冰山脸,和她横眉冷对,他还真是个太容易情绪化的人。

她意识到他有些动怒了,再加上傍晚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想到那件事也会或多或少影响到他的情绪,于是也不再拒绝,应了下来:“好吧,其实我只是懒得试穿,刚刚洗过澡又要试穿这些衣服,待会儿还要再洗一次澡,太麻烦。”

“你嫌麻烦我帮你洗。”他的眉眼终于舒展开来,来到她身旁坐下。

她没有搭理他,径自弯下腰,将购物袋里的衣服一件一件取出,平铺在沙发上。

不得不说,余秘书观察人的功力还是有的,莫锦年不过才和她见过几次面,她就对自己的穿衣风格颇为熟知了。这些衣服有甜美范儿的,有知性范儿的,也有华丽范儿的,虽然款式多样化,但都不太夸张,简约又不失大方。

她选了一件宝蓝色连衣裙,正打算试穿,又觉得被杜明晟这么盯着看她试衣实在有些别扭,于是小声提议:“那个…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杜明晟微微一愣:“回避什么?”莫锦年手里拿着衣服,穿也不是,放也不是,暗自想,她和他已经都肌肤相亲过了,现在让他回避会不会显得她太过矫情了?见她并不回答,脸上又蕴有尴尬神色,他旋即明白过来。“你哪里我没看过,需要回避吗?”他凑近她,笑得一脸暧昧。他的身体突然迫近,温热的呼吸拂在耳畔,她瞬间觉得脸颊发烫。由于杜明晟这段时间忙于酒店项目案,他们也有一阵子没见面了。此刻

两人靠得如此近,她居然还是会脸红心跳。其实,他们欢爱的时候多数都是在昏暗灯光下进行的,此时要她在这耀眼炫目的水晶灯下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委实有些不好意思。她尚在犹豫,一只手已经伸过来解开了她浴袍的带子,浴袍前襟大开,春光乍泄。程然解她衣服的场景冷不丁跃入眼前,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杜明晟也明显觉察出她的异样,猜想或许是下午那件事给她带来的心理阴影,于是心疼地将她拥在怀里,轻抚着她的黑发,柔声宽慰:“别怕,有我在。”

她静静地依偎着他,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心头突然生出一种“此心安处是吾乡”的感觉。

(4)

就这样静静相拥了片刻,两人俱是沉默不语。

半晌,杜明晟终于开口:“你换衣服,我去洗澡。”说着就打算起身,结果还没完全站直,他的衣角就被她抓住了,他只听见她低声说:“你别走,就在这里。”

她的声音本来就好听,方才那么温柔的口气,听在耳中如此婉转动听,似在拨弄他的心弦,令他忍不住微微动容。“好,我不走。”他重新坐回沙发。

她站到他面前,除去浴袍,曼妙的身材瞬间映入他的眼帘,让他几乎不忍逼视。因为他怕注视太久,会控制不住汹涌的欲望。

虽然他已经不止一次膜拜过她的身体,可这还是第一次在如此明亮的水晶吊灯下欣赏她。她的皮肤细腻嫩滑,曲线玲珑有致,仿佛身体的每个细节都是精雕细琢的一般,让人不得不慨叹造物主的神奇。

莫锦年能够感受到他的目光分外灼热,却故作不知,伸手拿过那件宝蓝色连衣裙,往身上一套。这件衣服仿佛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剪裁得体,领口设计得很别致,她穿上后,露出精致的锁骨,胸口春光若隐若现,有种纯真又不失性感的气质。

她轻盈地在原地转了一圈,问她的第一个观众:“好看吗?”

杜明晟的视线胶着在她身上,郑重地点头:“好看,简直太美了。”这样的赞美完全发自肺腑,绝非刻意讨好她。她穿上这件宝蓝色长裙确实显得风姿绰约、摇曳生姿。

莫锦年听后心中有些窃喜,嘴上却谦虚地说:“那只能说明余秘书很有审美眼光,挑的衣服很美。”

她说完嘴角扯开一个弧度,小梨涡悄然绽放,她的笑容总是这么迷人,就像冬阳直照进人心里去。

璀璨灯光辉映下,加之宝蓝色连衣裙的衬托,益发显得她皮肤莹白,娇俏可人。杜明晟情不自禁站起来,长臂一伸,软玉温香已经揽入怀中。

“不是衣服美,是你美。你穿什么都美,不穿衣服更美。”他贴在她耳后,轻轻吐出这些让她面红耳赤的直白字句。

他的手牢牢圈在她的腰际,温热的手掌隔着纤薄的连衣裙熨帖着她的肌肤,此情此景让她不由得想起她和他初次会面的那一幕。那天也不知怎么的竟然误闯入他的怀抱,从此之后,她和他之间的纠缠就开始了。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下一秒,炙热的吻已经落在她的唇边。他偏着头,极尽温柔地吻她,柔软温暖的唇在她的唇上辗转反复。他的气息如此熟悉,

他的吻如此让她依恋,她忍不住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回应他,甚至破天荒地将自己的舌头探入他口中,与他唇舌纠缠。这一刻,莫锦年想到的只有眼前这个和她亲热的男人,不再是程然强吻她的画面。仿佛那一幕不愉快的画面真的远去了。

杜明晟就是有这个本事,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几乎能轻易控制她的情绪,带动她的热情。原本冷静自持的她,在遇到他之后就变得有些放浪形骸了。

对此莫锦年突然感到莫名恐惧。虽然只有一年的协议,可是一旦她的感情被他左右,那就可能不是一年就能解脱的了。倘若是身体被束缚住还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感情被他束缚。

如果她爱上他,一旦契约关系解除,她面临的将是巨大的失落,经历的

会是又一次蚀心刻骨的失恋之痛。思及此,她猛然将杜明晟推开,刻意转移话题:“我继续试穿。”满腔热情被泼冷水,若是放在平时,依照杜明晟的性子,定然会动

怒。可是,今天不同以往,今天她做任何举动都值得被原谅。而他只有满满的内疚和自责,责怪他没有将她守护好,才会让程然有机可乘,对她做出不堪之举。

于是他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不悦,而是笑了一下说:“刚才只是插曲,你继续换,我继续欣赏。”

莫锦年把衣服全部试穿完毕,问杜明晟:“你觉得哪件最好看?”“都好看。”杜明晟笑着回答。虽然这样的回答几乎是对莫锦年最大的赞美,毕竟因为人好看才会穿什

么都好看嘛,但她仍旧嗤之以鼻:“这种答案跟没回答一样!” “其实…这件最好看。”杜明晟指着那条宝蓝色连衣裙说。

他喜欢这一件不仅是先入为主的缘故,更因为他刚才拥吻她的时候她穿的正是这一件,这样日后只要她穿起它,难免会触景生情,想起方才甜蜜的一幕吧!

就连她穿衣服的时候也会想起他,这就是他的真正用意。

“如果搭配我上次送你的耳钉,应该会更好看。”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瞅一眼她的耳垂,依旧空无一物,不禁微微皱眉,“怎么就没见你戴过那副耳钉?你上回说是怕家人看到,现在完全可以戴上啊!”

“待会儿就要睡觉了,戴给谁看啊?”莫锦年没好气地说道。其实她一直把那耳钉放在手提包里,独自一人的时候还时不时拿出来看看,回味他亲手给她戴耳钉的温馨场景。

“戴给我看。”他一本正经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