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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头发太短了,我拽不下来——”乔雨眠简直把傅斯年当成了老爸,她闲着没事就爱拿老爸当消遣,给他捏捏肩拔拔白头发,有次还拿了新买回来的面膜给他敷…

想想无忧无虑的从前,她顿时有些难过。试了几次才把白头发拔下来,这会儿也没什么心情再伺候傅斯年,她把那根头发给他看,蔫下来,“好了——傅叔,工作都做完了,我回房歇会儿。”

耙了耙被她拽得直痛的头皮,傅斯年皱起眉头回头看她——她撅着嘴,脸上的沮丧显而易见。

“回房收拾一下,出去吃饭。”傅斯年看着她。

“啊?”她和他,两个人,吃饭?

“难道你想在家吃泡面?”他皱眉头。

乔雨眠虽然情绪不高,但是吃泡面情绪只会更糟——

出去走走,也好。

她连忙跑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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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排档里热火朝天。

炒勺翻炒时候叮叮当当的声音很有节奏,聊天和碰杯,同样更添市井喧闹。

乔雨眠啃着螃蟹,看着对面吃相斯文的男人,撇撇嘴,“傅叔,你这样和这地方好不相配。”

傅斯年用纸巾又擦了下桌面,“不然呢?像你那样,把螃蟹吃进鼻子里去?”

乔雨眠一阵窘迫,擦擦鼻子,“哪有!是这个很好吃啊!我朋友都说,比星级酒店更有滋味的!”

傅斯年眉头始终皱起,对向来喜欢安静的他来说,这地方实在吵得他头疼。他后悔,不该听她的意见来这地方,他宁愿去没滋味的高级餐厅吃顿饭,听听音乐静静坐会儿。

“来嘛来嘛!”乔雨眠笑呵呵的给他夹菜,“冷冷清清的多没趣,在这边听听大家吵吵闹闹,也会感觉没那么孤单,是不是——”傅斯年嗤了一声,“你还懂什么是孤单?”.

乔雨眠喝了半杯啤酒,一哼,“拜托,孤单又不是中老年的专利!”

傅斯年斜着她,“我在你眼里,很老?”

乔雨眠茫然了一下——难道事实不是这样?他就是她叔叔辈的啊。

“咳咳。”她琢磨了一下,他既然这么问,那就代表他不满她说他老。

“不会,傅叔很年轻,真的,我第一次见到你,还以为搞错了呢——怎么会是和我爸同辈的呢?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啊,呵呵…”她狗腿地献殷勤。

傅斯年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脸上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这会儿,伙计来上菜,放下盘子,他还放下几头大蒜,看着乔雨眠,笑着,“小姑娘,这次这些够不够?”

看着傅斯年,乔雨眠立刻窘迫地红了脸,冲伙计摆摆手,“这次不是,拿走拿走!”

“没关系,老板送你吃。”伙计笑着,“多吃大蒜好,杀菌的!”

看着他走,乔雨眠撇撇嘴,死家伙,她穿得这么淑女叫她吃大蒜!有没有眼力见!

转头,她看着傅斯年,咳了咳,“上次在这,旁边桌的几个醉鬼非要请我们几个同学去唱歌,我们不去他们就纠缠不休。”

她剥开一粒大蒜,耸耸肩,“那天我们都喝得有点多,大伙就撺掇我们打赌,我们赢了我们走,他赢了我们跟他们走——最后就比赛吃大蒜。我很倒霉,他们都欺负我,推我出来比。”

乔雨眠拿着蒜瓣,扁扁嘴,“吃了整整一头呢!辣的我——都一个星期了,一打嗝还是一股大蒜味!不过还好我赢了,那个人吃得跑到一边吐去了,很丢脸,哈哈!”

“嗯,难怪你同学叫你乔哥。”傅斯年点点头,嘲弄她的彪悍。

乔雨没大没小的和他开起玩笑,“连我都比不过,只能说明他太弱——都没有我有气概,枉为男人。”

傅斯年看她斜着自己虎视眈眈,皱眉。

“傅叔。”乔雨眠挪着凳子凑过来,看着他,“不如我们也打个赌好了——”

“你有什么可以拿出来跟我赌?”傅斯年剥开煮花生,嗤之以鼻。

“就赌以后我白给你苦力!”乔雨眠一拍桌子,“有句话早就想跟你说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酷!现在又没有让你演终结者,你不用每天板着脸的!”

“我酷?”他倒是觉得有趣。

“是啊!跟你说笑话都不笑,不懂幽默有没有!”

“那是因为你的笑话属实不好笑。”

“怎么会!我朋友都笑得前仰后合,只有你没反应!”

“蚂蚁和螳螂赛跑,谁先到终点?”

“哈?”她怔住,他给自己出脑筋急转弯?“…螳螂。”

“错。”傅斯年挑起嘴角,带着些些邪恶的笑,“是蚂蚁。”

“螳螂会跳的!”

他挑眉,“那只蚂蚁,是你笑话里会骑着自行车的那只。”

“…”乔雨眠一阵抽搐,他是喝多了吗?怎么会说出这么无聊的冷笑话!

听他低沉地笑起来,她觉得他在耍自己,摇头,“你分明说赛跑,骑自行车怎么算?逻辑有问题!”

“你的也不见得严谨到哪去。”

“好吧,不说蚂蚁,还说刚才的——你干嘛总是板着脸对我,我又没有欠你钱,我谦和有礼,人家见了我都喜欢的!”

傅斯年扫了她一眼,默声喝啤酒。

“你看你,又来了!”乔雨眠愤愤,“你这样,比直接说出来更打击人你知道吗?”

他点点头,“原来你喜欢直接的打击。”

乔雨眠吐血,这个家伙怎么可以这么讨厌呢?!

她拍了一头大蒜在他跟前,“我要跟你打赌!谁先吃光,谁就赢——我要是赢了,以后你不能这样端着架子对我,我说的每句话你都要给回应,哪怕是相反的意见,也要说出来!不要露出不屑的笑,我很看不惯!”

她是喝大了,脸蛋红扑扑,嗓门也高起来。

傅斯年思考着,点点头,“你输了呢?”

“我说了啊!白给你做苦力!我给你打了那么多表格,打的我眼都花了——我以后任你差遣,别无怨言。你怎么管我都听!”

他啧啧,“这可不划算。”

乔雨眠差点跌下椅子,愤然道,“那你还想怎么样?”

他不吭声,她就苍蝇一样嗡嗡来嗡嗡去,缠着他,不停的要求打赌。

大概是被她烦的受不了,傅斯年剥着蒜皮,慢慢道,“十瓣蒜,先吃完了的赢。你赢,我按你说的办,我以后不对你端架子。而要是我赢的话——”

他乌黑的眼睛盯着她,直入心底,“以后你不能对我说谎隐瞒,一个字也不能。做得到吗?”

乔雨眠被看的有些发毛,挺直腰杆,“有什么做不到的?比就比!”

傅斯年将两个碟子都放好蒜瓣,推给她一个,“那就开始吧——”

乔雨眠吐了下口水,不知怎么,竟然有些慌乱——她怕什么?吃几瓣蒜而已…可是好像不是这样,她好像不是害怕吃大蒜打赌…

看着对面眼神幽暗的男人,她下意识的避开他的直视,虚弱道,“开始吧…”

傅斯年盯了她一会儿,抬手,“开始——”

说完,乔雨眠抓起一把蒜塞进了嘴里开嚼。吃了之后她直咒骂老板,今天的蒜怎么这么辣!嚼了几口,她五官都皱到了一起去,急忙夹了口菜塞进嘴里,平复了下,才继续吃。

反观对面的傅斯年,他怎么平淡的好像跟吃橘子一样,眉不皱脸不红的?

吃了几口,她被辣的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可看他边嚼着还边眸色淡然的看着自己,她顿时感到被挑衅了,为了不想输给他,她强迫自己张嘴吃蒜,可是到底还是没忍住,一股恶心的感觉冲上来,她低头哇地把嘴里的东西给吐了出来。

见她放弃,傅斯年用纸巾按住嘴巴,好一会儿,他喝了口茶,淡淡道,“你输了。”乔雨眠看着他,深深感到他可怕——他就算吃那么辛辣刺激的东西,明明很难受,可是却伪装成没事人一样,这样的男人,到底什么时候会露出真正的情绪给人看?.

她咳了咳,摆摆手,受不了那味道,要了瓶白酒来,她倒了杯,急迫地喝了一大口下去。

两种强烈的辣味相冲,倒是让嘴里的味道散了些。她吐出一口酒气,举杯看着傅斯年,“好吧,傅叔你赢了,我以后绝对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傅斯年接过她的酒,慢慢喝了口,“记住你今天的话。我生平最厌恶的,就是别人拿我当傻瓜耍。”

“傅叔,你那么精,谁唬得了你。”乔雨眠有些迷糊,今晚喝了不少酒,她有点晕乎乎了。

“只要有的人别自作聪明。”他放下酒杯,擦了擦嘴,举手叫伙计,“埋单!”

乔雨眠撑着额头,打着嗝,一肚子乱糟糟的东西让她有些难受,闷闷地,“我输了,你就可以接着话里有话了吗?谁自作聪明?该不会是说我吧?嘻…我是真的聪明。”

傅斯年掏出钱结账,起身扶她,“这个我倒是可以跟你明说。你的那个最多算小聪明,收起来的好。”

乔雨眠刚从椅子上站起来,脚底一软,身子歪下去,傅斯年刚要使力扶住她,她人已经贴了过来。

靠在他胸口,乔雨眠眨巴眨巴眼睛,“傅…傅叔,我一向踏实做人,从来不用小聪明的!用也不敢用你这里啊,我只会惨败而归,是不是?”

低头看着她傻笑的样子,他没吭声,扶着她往车子走去。

上了车,傅斯年找出口香糖来吃,打开循环系统,车子里的空气才没那么污浊了。

他靠在座椅上看着街上的流光溢彩,诚如她所说,看看热闹,也能觉得不那么孤单。

可是,热闹毕竟是一时的,大部分的时间,人都是独自一个在路上。

一旁的乔雨眠歪在椅子上头疼的厉害,她啤酒白酒混着喝了,这会儿真的醉了。敲敲头,她眼睛都要睁不开了,闻到有薄荷糖的味道,她砸吧砸吧满是辛辣的嘴巴,“傅叔,我也要。”

傅斯年靠在椅子上,仰着头,“没了。”

乔雨眠侧头,拿起口香糖的瓶子晃了晃,里面叮叮当当的有响动。她不高兴的扁扁嘴,“明明有!”

傅斯年打开盖子,倒出最后一粒在手心里,他捏起来,“只有一颗——你自己要吃的大蒜,又输掉了打赌,自己忍着。”

“你怎么这么不怜香惜玉!”她不满的嚷,“我不信你也这样对你女朋友!”

“谁说不是。”他捏着口香糖就要往嘴里塞,乔雨眠愤愤地大叫,扑过来抢。她臭死了,她需要这颗糖拯救她。

傅斯年扬手躲她,她整个人压过来,两手胡乱的过来抢。

他臂长又清醒着,躲她很容易,推开她一点,他飞快地将口香糖塞进了嘴里。

乔雨眠看他嚼起来,气得大叫,脑子一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根筋搭错了,她凑过去,狠狠地在他嘴上咬了一口——

咬过了还不算,她竟然满脑子只有那颗糖,舌头探进他嘴里冲撞探索,触到甜丝丝的东西,她立刻来劲地吮住,试图把糖抢回来。

傅斯年掌心攥起来,眸光瞬间暗了下来。坐在那里,他不回应也不推开,任由她柔软清甜的小舌在他这里作恶放肆。

这个女人…她着实甜美,要不就是太青涩,要不就是太老练,三两下就激得他呼吸沉重。也难怪,她拿自己当了筹码…

他心里一片冰冷,从善如流地含了下她柔软的唇。怀里的女人颤了下,而后软绵绵地醉死在他怀里。

危险总裁:丫头,敬业一点!千帆之后,我在等你09[VIP]

“乔哥!”杨鸥用手在那个发愣的女人面前晃了晃,她毫无反应。已经一上午了,乔雨眠始终保持着目光呆滞的状态,好像丢了魂一样.

这会儿都要午休了,几个朋友围着她,叽叽喳喳。

“怎么了这是?神不守舍的,***了?”

“去!别瞎说,要***也是乔哥盯上的人***。是吧?乔哥!醒醒,回魂!”

乔雨眠被吵得耳朵疼,幽幽地抬起头,看了眼几个狐朋狗友,怒道,“都滚啦!谁***了,你们才***了!累”

杨鸥看她总算恢复正常,凑过来盯着她,“你自己照照镜子,呆滞里带着几分回味,茫然里透出丝丝淫邪——说吧,你糟蹋哪个小伙了?”

乔雨眠脸腾地一红,拍桌,“你才淫邪呢!我没有!”

“快来看!乔哥脸红了呦!恋爱了吧!一脸的春风得意!萌”

乔雨眠捂着愈发滚烫的脸,恨不得把脸钻到桌底下去,“别乱说!没有谈恋爱。”

昨晚的事情她已然不敢再回忆,每每浮出哪怕一点点的画面,她就心慌气短,一副要昏厥的感觉。

“有感情麻烦就说出来,这里每位都比你有经验许多。”杨鸥不再开玩笑,看着她。

乔雨眠捂了捂滚烫的脸蛋,娇媚十足的把发丝掖了掖,“那个…”

她吞了下狂躁的心跳,组织了下语言,尽量不让自己说出来的事情太惊世骇俗——

咳了咳,她压低声音,“昨晚…我喝多了…好像和傅叔…”

众人伸长脖子等听下文,眼睛里都冒出幽绿的邪恶之光。

她难以启齿,在众人的殷切期盼下,她艰难地说,“我好像和他…接吻了。”

“切!”众人狠狠唾弃她,“这个有什么好说的,还以为你把大叔给吃干抹净了呢,结果这么弱!”

乔雨眠流汗,这群都是些什么朋友!什么女人!

“有没有搞错!”她压低声音,瞪着几个人,“你们这群女人!没跟你们开玩笑!他是我爸爸的朋友!我叫他傅叔,我跟他那样…天!被我爸知道,一定打断我的腿!”

几个色女人根本没有把她的烦恼当回事,凑过来贱贱地问,“味道如何?傅叔很帅啊!也没有比你大很多啊——怎么样怎么样,他吻你的时候,感觉如何?”

乔雨眠被迫回忆那晚——

其实她也记不太清楚了,依稀记得是吃完饭两个人上了车,然后…好像是因为什么事她扑过去把大叔给亲了,然后…她半夜口渴醒来,就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完好无损。

本来不记得中间那段,可是她起来去洗手间,发现自己的嘴唇肿了。

她还没糊涂到以为自己是吃海鲜把嘴吃肿了,和那模糊的春梦一对,她立刻猜出是自己酒后乱性了——悲剧!

她酒品向来不好,朋友说她喝多之后就话多啰嗦撒酒疯,还把她扫入酒品差人品更差的那个行列里拒绝和她一起喝酒。可恶,就算她酒品再差,最多也就是啰嗦点吵闹点,可这次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她怎么会去非礼傅斯年!非礼那座冰山,非礼那个皮笑肉不笑的可怕男人!

天哪!

痛苦的抱着脑袋,她重重抢到课桌上。

杨鸥看她这样,拍拍她,“说正经的,他什么反应?”

乔雨眠撑着腮,悲苦道,“他今天压根没在家——估计被我吓跑了。我非礼了他…要不他就是验身去了,准备报警抓我。”

杨鸥笑起来,“放心吧——非礼他也是他占便宜,他可不敢得了便宜卖乖。要我说你啊,既然都发展到这地步了,就一不做,二不休,先把他弄到手再说!你要是喜欢大叔,就扑上去吧,没什么了不起的啊,差了几岁而已,我们都支持你的!”

“有没有搞错,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跟他?且不说差了那么大,就是他那个人!”想起他用眼尾扫人的那股劲,她就不寒而栗。就好像他知道你内心最深处的秘密一样,他能把人给看透。

“人怎么啦?傅叔超帅的吧!你没看过八大女性杂志联合票选的‘最想嫁的十大黄金单身汉’吗?傅叔年年稳占第一名的!”

乔雨眠抓头,“我想死…别拦我。”

杨鸥戳戳她,“先别死,你讲实话,傅叔亲你的时候,你高不高兴?”

乔雨眠下意识的抿紧嘴唇——

高兴吗?她依稀记得当时的感觉,他的唇,好软,好清新…嘴里还有薄荷的味道,好甜…

“你看你看!”几个朋友推搡她,“看看你自己的眼神吧!上面明白的写着发春两个字!”

乔雨眠羞愤难当,拎起包飞快地往教室外跑去。

天,她该怎么办,她当时除了亲他还怎样失态来着?有没有出言调戏,有没有恐吓威逼?神,快帮她把这可耻的污点擦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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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逗留了一天乔雨眠才敢回去,她琢磨着,回去后先看看傅斯年的态度,他要是很气,她就赔礼道歉任凭责罚。他要是想把这荒唐一幕快点翻过去,她就配合他从此只字不提——

踏入家门前,她深吸一口气。进了大门,没看见傅斯年的车,她心头莫名的空了下——他没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