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书房内的光线淡去,他才意识到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舒了口气,放下手里的书,单手抚着眉头,心里更加的暗淡一片。看了一天的药典,却没有什么收获。到今晚已经是第二日,想到这里,就让他的心头更加的烦乱起来。

起身后,殇曜扬一个人沿着小路漫步,整个人都颓然失落,心里更是急的抓狂。悠然间,他便不自觉得走到了鸾溪宫。踌躇了下,便大步走了过去。

殇曜扬才刚走到殿门前,便被守门的侍卫给拦了下来:“王爷,皇上吩咐,任何人都不得进入!”看看守在殿前的金甲侍卫,殇曜扬瞬时一愣,眼中迅速的闪过什么,很快便隐去。

金甲侍卫,乃是皇帝的亲卫军。

凤目轻佻,薄唇缓缓地勾起一抹弧度,殇曜扬语气冷然的说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本王没有听清楚!”他的语气温和的犹如春风拂面,倒是让守门的侍卫一愣,心里霎时泛起嘀咕来,再看看他阴鸷的神色,心中便打了个冷颤。话在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一个劲的支吾道:“那个,属,属下…”

正在那侍卫危难之际,一名神情肃然的男子走来,躬身来到殇曜扬的身边,行礼道:“属下参见睿王。”殇曜扬理理衣衫,只是低应了声:“嗯。”

那男子脸上一沉,抬头看看杵在一边吓得脸色苍白的侍卫,于是赶忙打圆场的说道:“属下教导无方,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殇曜扬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匆匆瞥了他一眼,揶揄的问道:“那本王现在可以进去了吗?”那男子满脸赔笑,压低着身子,频频点头道:“王爷请!”说话间还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随即,银色的锦袍跟着一闪而过,他大步进了鸾溪宫。等到殇曜扬入内后,男子才转头对着那侍卫厉声道:“你活腻了是不是?他是皇上的亲弟弟,你也敢拦!”那侍卫低着脑袋,面露尴尬,一味的低头认错。

甘泉宫内,萧雨薇坐在长榻上,双手轻缓的揉捏着男子的额头。男子微阖上双目,原本刚毅俊朗的脸庞上挂着些许的疲累。

须臾,殇曜桀缓缓地睁开眼眸,身子也跟着坐起,耳边传来女子低柔的声音:“皇上,您这几日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今晚就睡一会儿吧!”萧雨薇凝着他,眼中尽是不舍。

大掌握住她的柔荑,殇曜桀微微一笑,沉声道:“朕睡不着!”见他脸色凝重,萧雨薇也紧紧地蹙眉道:“臣妾这几日也查了好多医书,但是都没有什么用处。”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殇曜桀稍稍颔首。

不久,男子再度起身,望了身边的女子一眼,便淡然道:“朕去看看太后!”说完后,他就迈步向前。

萧雨薇看着他的背影,忽而说道:“皇上,釜底抽薪固然是好,但是当事者迷,她未必会懂!”殇曜桀向前的步子猛的一滞,鹰眸中倏然闪过什么,并没有转身望她,依旧自顾的出了寝殿。

水瞳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萧雨薇才踩着他的足迹,走到殿门前。身子依着门框,木讷的望着殿外。眼前的宫灯随风摇曳,摇摆的灯火时而掠过女子满是伤楚的娇颜,盈盈水瞳中是让人看不透的深远。

殇曜桀一个人神情漠然的沿着小径而走,猛然螓首见前方正是鸾溪宫。想要向前的步子踌躇在原地,那双异于常人的褐色眼眸中闪着睿智的精光。良久,他终是,没有再向前迈步,缓缓地旋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珞溪来到外殿时,见殇曜扬已经端坐在一旁,神情悠闲地端着茶碗,时而轻啜。看到她前来时,他才放下手里的茶碗,神情比起往日的不羁倒是多了几分沉稳。

“你,没事吧?!”珞溪莞尔一笑,缓缓地走到他的身边,柔声道:“我很好。”见他神情黯然,犹豫了下,她还是问道:“太后…,还是没有查不出什么吗?”

殇曜扬径自起身,平时神采飞扬的俊颜此时幽深一片,暗哑的低语:“什么都查不出来!”虽然已经得知,但是听他亲口说出来时,珞溪还是跟着紧紧地蹙眉。

不久,珞溪望着殇曜扬,沉声问道:“你来此有什么事吗?”

殇曜扬脸色一怔,心中百转千回,薄唇轻启:“我…想来问问那晚还有什么特别的事吗?”凤目微眯,明明只是想来看看她,但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珞溪听他如此说,翦瞳微闪,脑中将那晚的情形细细的想来。须臾,她对上他的墨瞳,语气诚然道:“没有!”殇曜扬眉头紧蹙,眼中的希翼瞬时被打破。

正在两人神伤之际,如意兴高采烈的抱着一盆兰花,一路小跑着进来。边走边喊道:“娘娘,您快看啊,开花了!”身子刚迈入大殿,在见到殇曜扬时,她神情一僵,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忙将花盆放置在一边,躬身请安道:“奴婢参见睿王。”

殇曜扬瞥了她一眼,情绪倒也没有什么起伏,沉声道:“起来吧!”珞溪笑着瞥了如意一眼,语气故意严厉道:“什么事这么慌张?”这几日,她被禁足在鸾溪宫,如意见她闷闷不乐,老是寻找各式新鲜玩意逗她开心。

如意收敛下情绪,端起花盆走到珞溪的身边,柔声道:“娘娘,您看,兰花开花了!”珞溪微微侧目,果然见到她手里的抱着的兰花,开出了几朵淡黄色的花朵。

淡黄色的花朵分为两层,最外面的一层呈五瓣状,五个花瓣紧紧地相连在一起,围成椭圆形。中间是花/蕊,在花/蕊的一侧还有一片花瓣呈半月形,那半月形的花瓣外沿竟然是火红色,将淡雅的兰花勾勒的异常美丽。淡淡的兰花清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珞溪看看那盆盛开的兰花,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弧度。殇曜扬只是稍稍一瞥,却在见到珞溪惊叹的神情时,忽而一笑,这样的兰花,他自幼就经常见到。太后一直独爱兰花,他从小见得太多了。

如意见珞溪展颜,也跟着笑着说道:“今年的兰花开的比往年要早,看来今年的春天特别暖和!”

然,殇曜扬在听到她的这句话后,瞳仁猛的一粟,大步上前板着如意的肩膀,墨瞳瞪得大大的,直直的攫住她,语气急迫到:“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如意吓得小脸惨白,半张着小嘴愣愣的望着他,珞溪也是一惊,上前拉下殇曜扬的双手,沉声道:“怎么了,你不要吓到她!”

殇曜扬这才回神,放开对如意的钳制,语气依旧阴鸷道:“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珞溪对着如意微微颔首,示意她不要慌张。如意稳住心神后,才嗫嚅着开口:“奴婢说今年的春天特别暖和。”

“不是这句,前面那句?!”殇曜扬墨瞳微闪,双目直直的盯着她,如意咬着下唇,回想着刚才说过的话。倏地,眼波一转,大声说道:“今年的兰花开的比往年要早!”

凤目紧紧地盯着她怀里抱着的兰花,殇曜扬神情凛然,薄唇慢慢的勾起一抹弧度,喃喃道:“我知道了!“随后他的大掌敷上珞溪的肩膀,俊颜含笑的说道:“也许我找到,是哪里出了问题!”珞溪看着他霎时变换的神情,还来不及细想,眼前的男子就如一阵疾风般,从她面前消失。

珞溪看着他飞驰而出的身影,暗自摇了摇头,嘴角勾起弯弯的笑意。走到殿门前,翦瞳望着外面夜色如稠,忽然触上那些金甲侍卫时,唇畔的笑意竟然缓缓地收起,晶亮的翦瞳也逐渐失了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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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浮动月黄昏 第四十五章解谜

殇曜扬一路疾驰的赶回到昭阳殿,推开书房的殿门便埋头翻起医书来,宫人们见他一个劲的翻看着书桌上厚厚的医书想要上前帮忙,都被他给吼了出去,书案上的医学典籍都被他翻了遍,似乎并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

眉头高高的揪起,嘴里还一直碎念着:“我明明看到过啊,在哪里呢?”边说边从书案后方站起身体,走到长榻上,将上面摆满的医术纷纷摊开来找。渐渐地,他就顺势坐在了青石地面上,埋头细心的看着手里的医书。

诺大的寝殿内,到处都是散落开的医术典籍,满目狼藉。男子垂目凝神,神情很是专注,四周一片静谧,只有清脆的翻书声回荡在这清幽的大殿之中。

朝阳东升,书房内的男子一夜无眠,精神倒是越发精神,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掀起单薄的书页,墨瞳炯炯有神。蓦地,他翻书的动作一滞,惊呼道:“找到了!”身子猛地站立起来,却因为双腿蜷曲一夜而突然麻木刺痛。

缓和了好久,殇曜扬的双腿才恢复知觉,将医书紧紧地攥在手中,嘴角含笑的大步出了书房,往永宁宫奔去。

等到殇曜扬赶到永宁宫时,御医们一个个正面如死灰,颓然的跪在地上,凤目轻轻一撇,他便越过众人直奔着皇帝的身影走了过去。走到皇帝的身边时,见他正双目紧紧地看着太后,殇曜扬稳住心神后,低语道:“皇兄,我找到病因了!”皇帝咻的转头,直直的望着他,见他墨瞳中一片晶亮,紧蹙的眉头才缓缓地松开。

半个时辰后,永宁宫内再度人潮涌动。后宫的嫔妃们纷纷聚齐,太医院内的所有御医也都奉命来此。珞溪一身淡蓝色的宫装,神情怡然,嫔妃们见她神清气爽,脸上都有愠色,翦瞳环视一周将众人的鄙夷都看在眼里,心中竟没有一丝气恼。

殇曜扬居中而立,脸色凝重,凤目望着众人时,悠然开口:“本王已经查出太后究竟为何昏迷不醒?”此话一出,四周一片嘈杂声,特别是御医们更是一脸的惊诧。微微一笑,殇曜扬接着说:“太后之所以昏睡不醒,其实与任何人都无关!”

“啊!”周围到处都充斥着惊异的声音,皇帝居中而坐,直直的望着殇曜扬,见他脸色沉凝,神色才越见温和。

珞溪微微蹙眉,不解的凝着殇曜扬。只见男子抿唇一笑,厉色道:“都是因为‘它’!”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赫然入目的便是殿中摆放着的兰花。

大殿顿时一片哗然,只有皇帝挑眉看着殇曜扬,嘴角缓缓地弯起。殇曜扬微微侧目,将视线定格在御医们的身上,沉声问道:“给太后开的安神汤药里,可有‘五味子’?”御医不知他所言何意,只是如实的回道:“回睿王,确实是有五味子。”

微微颔首,殇曜扬慢慢的走到花架旁边,手指抚着花盆外沿,缓缓地说道:“五味子本来是安神的良药,但是当它和兰花的香气混淆在一起后,就会生成一种名为‘珈倻’的毒素。这种毒素直入心脉,会让中毒者昏昏欲睡,直到身亡。”

转过身后,殇曜扬面对众人,说道:“今年的兰花比往年都开的要早,故而太后才会有此一劫!”说话间,他便将怀中的医书掏了出来,丢到御医们的身边,沉声道:“这本‘草木集’上就有记载。”那名年老的御医颤颤巍巍的拾起医书,捧在手里细细的研读起来。

须臾,他脸上一喜,连连说道:“王爷所言甚是,确有其事!”

此时,皇帝慢步走到殇曜扬的身边,鹰眸一凛,嘴角含笑的看着他,语气却是对着御医们吩咐道:“王爷既然已经找出病因,你们还不快些给太后诊治。”

御医们皆是面露喜色,恭敬地回道:“这‘珈倻’的毒,其实很好解,臣等马上就去。”说话间,几人便起身拿着医箱迅速的进了内殿。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离烟兴高采烈的跑了出来,大声说道:“皇上,太后醒过来了!”殿内顿时一片雀跃,皇帝拍拍殇曜扬的肩膀,示意他先进去。点了点头,殇曜扬的墨瞳不着痕迹的瞥向珞溪,正好与她的视线对上,两人相视一笑。

玉妃狠狠地瞪着珞溪,气得银牙暗哑,当她的杏目望向皇后时,只见皇后一脸的淡然,气定神闲给她稍稍使了个眼色。见此情形,玉妃心里的愤恨也只得压下,脸上也强自堆起欢笑来。

鹰眸触上珞溪时,只见她低垂着眸子,看都不曾看过他。剑眉蹙起,皇帝正色道:“既然太后无恙,即日起鸾妃和太医院的禁足令,朕都收回。”

“臣妾遵旨。”珞溪微微俯身,依旧低垂着双目,丝毫也看不出喜怒。太医们见皇帝如此说也都松了口气。萧雨薇望着珞溪低垂的双目,只得暗自一阵叹息。

不久,皇帝勒令众人都先回寝殿,等到太后修养几日后再来问安。

殇曜扬转身进殿之际,正好望见皇帝看着珞溪的背影暗自发呆,墨瞳中精光乍现,嘴角缓缓地溢出一抹笑意。

凝着女子有些消瘦的背影,褐色的瞳仁中高深莫辩,脑中想着她自始至终都低垂的眼眸,薄唇紧紧抿着,垂在身侧的双手死死地攥紧。

出了永宁宫后,珞溪顿觉心思烦乱,特意将如意先遣回宫。一个人目光黯然的走着,咻的一道身影挡在她的眼前。微微后退两步,珞溪看清来人后,莞尔一笑,柔声道:“有事吗?”

殇曜扬离她只有几步远,狭长的凤目轻眯,直直的看着她,没有言语。珞溪反倒一笑,揶揄道:“原来睿王爷也不是不学无术啊!”说完后还调皮的耸耸肩。

原本紧抿的薄唇,在听到她的嘲讽后,展颜笑道:“我帮你洗清罪名,你怎么还是如此牙尖嘴利。”含笑的樱唇听他如此一说,霎时收敛了笑意。殇曜扬觉察出她的失常,正要开口就见她已经迈步从自己眼前掠过。

看着她倔强的背影,殇曜扬摇摇头却不得不大步追上她。珞溪感受到他就在自己身后,但是脚下的步子却一点儿也没有缓下来,殇曜扬跟在她的身后,说道:“珞溪,我想和你说说皇兄。”脚下微滞,但也只是一瞬,珞溪便头也不回,依旧故我的朝前走着。

殇曜扬面色一沉,飞身挡在她的面前,直直的望着她,沉声道:“我只说几句话,说完就走。”珞溪舒了口气,别开他的视线,但是却站在原地听他说话。见她不动,殇曜扬才抿唇一笑,正色道:“皇兄做事,一向喜欢将事情想到最坏的一面。这次母后的事情也是一样。”

珞溪低垂的眸子缓缓地抬起,对上他诚挚的墨瞳,殇曜扬温和的笑道:“你的身份本来就遭人质疑,若是有人想要趁机加害,那是防不胜防。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那两名宫女临死前说过的话,就是唯一的证据!”翦瞳直直的望着他,珞溪心里涌起阵阵涟漪来。

稍稍顿了下,殇曜扬才接言:“至于那些守在鸾溪宫外的金甲侍卫,想来你也该明白皇兄的意思。”珞溪微微挑眉,眼中意味不明。

殇曜扬见她秀眉紧蹙,也不忍说重话,微微侧身就想要离开,却在擦身之际,撂下一句话:“皇兄这么做,即使是最坏的结果,也可以保住你!”珞溪身体一僵,木讷的望着他走远的身影,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攥着。当她走回到鸾溪宫时,四周的金甲侍卫早已撤走,举目望着殿门,却怔仲在原地不前。

倏地,一道锐利的眼眸直直的攫住女子的娇颜,四目相对间,两人都没有言语。

璀璨的翦瞳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脸庞,直到男子脚下如风般的朝着她大步走来,珞溪这才缓过心神,本能的想要转身逃走,却被男子大掌禁锢着手腕,手下微微使力将她拽进怀里,一路拉着她进了鸾溪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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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浮动月黄昏 第四十六章退缩

殇曜桀单手拉着珞溪的手腕,手下微微使力将她拽进鸾溪宫内,一路上珞溪拼命地挣扎却无济于事。于是,二人就在宫人们诧异惊慌的眼神中,进了大殿。

殿内的奴才们,见皇帝一脸怒色,都逃也似的出了大殿。殇曜桀回身望了珞溪一眼,见她秀眉紧蹙,一张小脸憋得通红,手腕使劲的挣扎着,就是不说一个字。鹰眸中瞬时燃起两簇火焰,手下的力度也渐渐地加重。

珞溪一个吃疼,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手腕挣扎的动作更甚。殇曜桀一路疾驰,将她直接拉近内殿。一脚踹开内殿的殿门,反手一甩便将她的身子直接撞向墙壁。手中一空,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力度过大,来不及想其他,迅速的伸出手臂硬生生的垫在她的脑后。

脑袋撞上他的铁臂,虽然缓和了好多,但是依旧还是嗡嗡作响,珞溪眼前一黑,还不及撑起身体便被男子颀长的身躯给压回墙面,将她的身子死死的禁锢在墙壁与他的身体之间。

灼人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珞溪杏目圆瞪,双手推拒着他的靠近。殇曜桀眼眸一黯,一掌就将她推诿的双手至于头顶按在墙面上,另一只手掌穿过她的一侧耳后迫使她抬起脸颊。

珞溪心里一惊,惊慌的开口:“放手,放开我。”无奈脖颈被他穿过的手指固定住,根本无法扭动。

“你,唔…”薄唇瞬时压下,紧紧地贴上女子柔嫩的唇瓣,重重的啃咬,将她的呼喊全数吞进腹中。

珞溪心里又气又急,使劲全力的想要挣脱,却发觉自己的那点力量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唇上传来的力道让她紧紧地蹙眉,直到他的口中尝到了甜腥的味道后,才猛然起身。

殇曜桀双目灼灼的盯着她,在看到她唇瓣上那微微的腥红后,心里徒然一软,手下的力道也跟着放松。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敷上那留下印记的唇瓣,珞溪顿时全身一僵。看着她乌黑晶亮的双眸,心里燃起的怒气竟然消失了大半。

指腹摩挲着她的下颚,微微抬起后,薄唇又再次落下。珞溪不防,没有想到他会再次有此动作。微张的小嘴顿时让男子的火舌有机可乘。灵巧的火舌紧紧地包裹着女子的丁香小舌,肆意的游走在她的口中,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渐渐地,珞溪也舒缓了身体的紧绷,不自觉的随着男子的挑逗而回应着他。固定着她双手的大掌缓缓地松了力道,他的动作也跟着温柔起来,淡淡的龙涎香萦绕在她的鼻息间,让她紧守的心房霎时松动,柔荑慢慢的敷上他的肩膀。

感受到她的触碰,殇曜桀心中一喜,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更加贴紧,直至不留一丝缝隙。薄唇轻轻的啄在女子的唇瓣上,尽情的吸吮着她口中的美好香甜。

好久以后,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殇曜桀才略略松开怀里的人儿。珞溪大口的喘着粗气,伏在他的胸前喘息。

健臂将她紧紧地揽在怀中,轻缓地抬起她的下颚,直直的望进她的眼中,眼前的女子双颊绯红,如墨的翦瞳中清澈见底,忽闪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排暗影。殇曜桀只觉得心里的那把怒火渐渐平息下来,鹰眸攫住她的翦瞳,沉声道:“你是真的不懂朕的意图吗?!”

珞溪望着他眼中的血丝,心头微微颤动,双手不自觉的想要敷上他的脸庞。脑中霎时闪过什么,将她的动作制止住。柔荑紧紧地收紧,直到掌心传来指甲刺入肉中的疼痛。缓和下,忍住心里阵阵翻涌的情愫,她只是直直的望着他,一言不发。

殇曜桀见她神情冷然,心中被浇息的怒火,再度点燃,手指捏着她精致的下巴,冷冽的问道:“说,你究竟是不想懂?还是不敢懂!”

翦瞳微闪间,珞溪径自开口:“不想懂!”殇曜桀眉头蹙起,手指微微使力,将她的下巴高高的抬起,阴鸷的说道:“你非要激怒朕么!”丢下这句话,他便扬长而去。

珞溪颓然的杵在原地,一动也没有动。直到他的脚步声远去,她才任由身子顺着墙壁慢慢的滑下,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般。双臂紧紧地将身体裹紧,喃喃道:“也不敢懂!”重重的舒了口气,柔荑敷上唇瓣,来回的摩挲着,唇瓣上还有他残留下来的温度。

手指猛的一缩,他的温度竟是如此烫人,深深得灼疼了她的心。只是她不敢回应,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会飞蛾扑火…

自从皇帝走后,如意见珞溪一直神情紧绷,也不敢多言。晚膳后,伺候她梳洗时,如意有心的想要哄她开心。珞溪此时的心境比起白日好了很多,也就和她说说笑笑起来。

梳着她柔顺的墨发,在看着铜镜中的女子明眸皓齿,如意弯唇一笑,柔声道:“娘娘真好看!”珞溪抬头看看她,莞尔一笑。蓦地,如意瞥见角落里放着的那盆兰花,脸色一沉,蹙眉说道:“幸好那碗药娘娘没喝!”

珞溪翦瞳微闪,脸上的笑意再度敛去,如意见她脸色忽沉,也不知是哪里说错了话,当下便禁了声,不久,她便退了出去。

诺大的寝殿中,珞溪躺在榻上辗转难眠,一双璀璨如星的翦瞳染上些许的哀愁。起身下塌,莲步轻移到窗前,身子靠着窗框,望着殿外夜色深深,心底那一方小小的角落顿时觉得被人掏空了般,空荡荡的感觉让她觉得心口发闷。

眼角瞥见窗沿下方那盆兰花时,身子缓缓地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柔荑轻轻的抚上,脑海中回想起那日他和她在花圃种植兰花的那一幕,想着他那温和专注的神情,樱唇慢慢的勾起一抹弧度来,耳边盈满他低沉磁性的话语。

“珞溪,朕若是想要女人的身子,那是要多少有多少。可是,朕想要的…,只是一个可以倾心相爱的女人!”

“其实,朕也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说,你究竟是不想懂?还是不敢懂!”

重重的舒了一口气,珞溪紧紧地蹙起眉头。当初入宫时,心里便早已打定主意,他和她之间,那一步迟早都要经过的,生辰宴上献舞之时,为了想要达到目的,甚至不惜自己主动献身,心中对于此事也是欣然接受的!

但是为何才过了一个多月,心里竟会如今日这般惧怕?!惧怕他,惧怕他的侵占。

怕!

珞溪喃喃自问,究竟在怕什么?是怕失了身,还是,怕,不只是失了身!

翦瞳忽闪,珞溪心头涌起一波波的潮涌,翻滚着似要将她整个人吞没…

敛下思绪后,珞溪的眼眸触上右边花叶的外沿时,猛的一顿。记忆中,这片花叶的边沿上应该会有一个浅浅的印记,那是曾经被踩踏过的痕迹,但是如今却是光泽如新。

摇了摇头,珞溪喟叹一笑,看来花儿的愈合力果真比人心要快!

心思烦乱的她,并没有去细究眼前的迥异。却不想,正是因为此刻的疏忽,竟会给日后埋下祸根!

暗香浮动月黄昏 第四十七章惊闻

火红的朝阳冉冉东升,金黄色的光芒洒下,将这重重叠叠的九重宫阙包裹其中。

晨起后,珞溪来到庭院中。眼前的绿树茵茵,翠鸟齐鸣,暖暖的日光照在身上只感觉暖意浓浓。回神间才发觉,天气越来越暖,春天已经过了大半。

梳洗妥当后,珞溪依旧如常的带着如意去了永宁宫。还没来得及踏进殿门,就听到里面传出的阵阵欢笑声。脚步稍稍一顿,珞溪展颜一笑,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想来太后的身体已经恢复起来。

踌躇了下,珞溪含笑走了进去。然,身子才刚踏入内殿瞬时一僵。只见,皇帝神情悠然的坐在太后身边,皇后与玉妃都坐在他的身边,殇曜扬则是如常的半靠着身子倚在一旁,见到珞溪时才坐起身体。

原本含笑的脸庞在见到那双褐色的瞳仁时,猛然一僵,稳住心里那起伏的心境,珞溪柔声道:“臣妾参见太后。”随后又对着其他人纷纷行礼。

太后见她也是展颜一笑道:“起来吧!”微微颔首,珞溪便径自起身。太后随手一指,正好指着皇帝对面的位置说道:“坐吧!”珞溪微微蹙眉,强忍住心里的慌乱,笑着走了过去,坐下。皇后微微侧目,凝了珞溪一眼,嘴角微微含笑。

鹰眸如往日般的清冷,只是淡淡的扫过女子的脸颊并没有多做停留。殇曜扬慵懒的起身,狡黠的走到太后的身边,紧挨着坐下后。随即他神情一凛,似是想到什么,凤目轻佻的看着玉妃,直看得她心里发毛。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他邪佞的开口:“母后,您这一昏迷,有些人就大作文章,怀疑鸾妃身份可疑哪!”太后端着茶碗的手一顿,蹙眉看看殇曜扬,见他双目斜凝着玉妃心里霎时明了。将茶碗缓缓地放下,太后脸色忽而一沉道:“鸾妃乃是皇上亲封,谁敢胡乱猜测?!”

玉妃浑身一抖,刚要起身跪地,手腕却被人抓住。林婉婷并没有看向她,只是垂在圆桌下面的柔荑暗暗使劲,警告她不要妄动。敛下思绪后,玉妃只得惨白了脸色,尴尬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皇帝瞥了殇曜扬一眼,两人的眼神不期而遇,相视一笑后便各自别开视线。太后锐利的杏目直直的望着玉妃,吓得她额上冷汗涔涔,双拳紧紧地攥着,任由指甲陷进肉里。

好久,太后才沉声说道:“以后要是再有人敢胡乱说话,本宫一定重罚!”听到太后如此说,玉妃才松了口气,脸上的神情也渐渐地缓和下来。

殇曜扬双手抱胸的坐在一边,脸上始终都去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玩味。太后见他一脸的坏笑,也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读到太后的眼神,他才将抱在胸前的双手放下,脸上的邪恶笑意也收敛起来。

珞溪只是低垂着眸子,眼神时而撇过殇曜扬那邪恶的俊颜,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笑意。

须臾,离烟手里端着一个托盘,大步走了进来。恭敬地放到太后的面前,柔声道:“太后,这是离儿刚刚做好的玫瑰糕,您尝尝看!”举目望着她,太后慈爱的笑道:“好,尝尝离儿的手艺。”边说话边将她拽到一旁坐下,还抬手抹去她额上的汗渍,神情甚是宠溺的说道:“本宫这次生病,多亏了有离儿细心照料。”离烟只是淡笑,垂下眼帘的时候,偷偷的瞥了皇帝一眼,见她并没有望向自己,心里顿时一阵失落。

捻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咀嚼,太后忽而说道:“好吃,真的好吃!”顿了下,太后朝着众人说道:“来,大家都尝尝。”

殇曜扬看了眼盘中那淡粉色的糕点,眉头紧蹙,赶快将身子往旁边闪了闪。皇帝看着他的动作,薄唇弯起一抹笑意,鹰眸微闪间正好与珞溪的眼神触上。深邃的瞳仁凝着她璀璨的翦瞳,一时间,两人都别不开眼。挣扎了好久,珞溪稳住心里翻涌的浪潮,终于狠狠地收回了目光。

皇帝见她神情冷然的别开视线,眼波中平静无波,俊颜兀自转冷。林婉婷不着痕迹的将他们二人的神情都望进眼中,杏目中倏然闪过一道暗芒。拿起玫瑰糕点,佯装无事的送进口中,突然一阵恶心传来:“呕,呕…”她的柔荑紧抚着胸口,一张小脸苍白无光。

玉妃见她如此,顿时一惊,柔荑轻抚着她的后背,焦急的问道:“娘娘,您怎么了?”林婉婷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事!”众人见她如此都是一愣,太后挑眉看看她,眼中顿时染上一抹精光,嘴角含笑的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去请御医来!”

皇帝见太后如此说,心里一阵唏嘘,剑眉高高的揪起。随后,太后径自起身,走到林婉婷的身边,柔声问道:“婷儿,身子不舒服吗?”林婉婷莞尔一笑,故作不知的说道:“臣妾这几日胃口都不好。”此话一出,太后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伸手将她自座椅上扶起,拉着她来到一旁的软榻上安坐。

殇曜扬见太后此举,眼睛瞪得大大的,丝毫也不明白太后的心思。林婉婷看着众人诧异的神色,觉得有些尴尬,刚想要起身却被太后一手按住,不得不坐着。太后转身对着李嬷嬷说道:“再拿个软垫子过来。”李嬷嬷心领神会,早就看出其中的端倪,朝着太后慧心一笑,赶快取来一个上好的丝垫,小心的垫在林婉婷的腰后。

珞溪坐在一边,蹙眉看着眼前的种种,娇颜上满是不解。反倒是,一边的玉妃好像霎时明白了什么,脸色越渐冷然。

御医很快便赶来,进殿还没来及请安行礼,就被太后叫去给林婉婷诊脉。众人再度一愣,木讷的看着太后脸上掩藏不住的笑意。

须臾,御医脸上一喜,起身跪倒,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是喜脉!”皇帝咻的直视过来,鹰眸中一片清冷。自从上次答应太后不让嫔妃们服用汤药,宫中也就把这个规矩撤了。但是每次侍寝时,他都会有意的避开嫔妃们容易受孕的日子。剑眉越见聚拢,皇帝只觉得心里一阵气闷。

太后听闻此言,更是笑得合不拢嘴,紧紧地攥着林婉婷的柔荑,柔声道:“真的,多久了?”离烟怔仲的看着林婉婷,嘴角虽然含笑,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御医如实回道:“娘娘脉象平和,约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林婉婷嘴角含笑,低垂下眸子。悄悄地望着皇帝,却见他神色凛然,心中隐忍的怒气翻滚而至,嘴角的笑意霎时僵在脸上。

太后见林婉婷脸色忽变,顺着她的视线望向皇帝时,见他一脸的木然,不悦的唤道:“皇帝!”听见太后的声音,皇帝才回过神来,硬是挤出一个笑脸,僵硬的说道:“好!”只说了这么一个字,也让太后一愣,见他脸色沉凝,若有所思,太后心里也清楚他的心思。于是便有心庇佑,遣退了御医,转了话题道:“本宫转危为安,又赶上皇后有孕,一定要好好庆祝一番。”

皇帝神色淡然,只是对着太后说道:“一切都由母后做主吧!”太后欣然一笑,轻拍着林婉婷的手背,对着她柔声道:“三日后,永福殿设宴,可好?”林婉婷见太后满是笑意,乖巧的应道:“全凭母后做主!”

太后顺势将她揽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欣喜道:“以后什么请安行礼的就都免了吧!万事都要小心,第一胎最娇气!”说话间还伸手附上她的小腹处,缓缓地摩挲着。林婉婷见太后宠溺的神情,心里暗暗得意。

自从御医诊断后,珞溪就一直愣愣的坐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过。耳边的声音时远时近,脑中一片混沌。冰冷的双手放在膝盖上,只是将那衣衫攥出了大片的褶皱。褐色的瞳仁紧紧地盯着对面的娇颜,在触上她紧蹙的眉头后,内敛的眼眸中越见深沉,丝毫也看不出他的喜怒。

众人脸上的神色各异,也都各怀心事。殇曜扬颓然的坐在一边,看着皇帝的剑眉紧蹙,他的薄唇也跟着抿成一线。凤目轻眯,不自觉的转头望向珞溪,在看到她璀璨的翦瞳黯淡空洞时,心猛地被揪起。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却也是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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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浮动月黄昏 第四十八章醉酒(必看通告)

甘泉宫内,萧雨薇端坐在书案前,神情悠然的看着手中的书。月心轻声的走进,低声道:“娘娘,萧大学士在殿外等候。”她脸色瞬时一喜,急忙起身,边朝着殿门走着,边说道:“请,快请!”

只见一名中年男子,身穿墨蓝色的朝服,步履健硕的踏进殿内。男子温文尔雅,两鬓虽有些许的白发,但是依旧神采奕奕。

萧雨薇见到父亲,心里一阵欢喜,大步上前,唤道:“父亲!”萧子儒见到女儿,也是满脸的笑意。

萧雨薇上前将父亲请到桌前坐下,顺手奉上一杯茗茶,乖巧的坐在父亲的身边,“父亲什么时候回来的?”举目望着女儿,萧子儒接口道:“昨日。”眼光审视了一番,他不禁蹙眉问道;“雨薇,怎么父亲离开些日子,你就瘦了呢?”

听到父亲的话,萧雨薇水瞳一黯,胡乱的应道:“没有啊!女儿很好!”萧子儒拉着女儿的手,亲切的问道:“喘病的汤药可有按时服用?”缓缓一笑,她如实回道:“父亲放心,皇上早就让御医开过药方了。”看着女儿含笑的脸颊,萧子儒也略略安心。

见到父亲眉宇间的忧愁,萧雨薇蹙眉问道:“父亲,江南之行怎么样?”重重的叹了口气,萧子儒沉着脸色说道:“哎,前几个月的大旱已经让百姓苦不堪言。如今还未到雨水节气,江南便已经阴雨不断,看来今年的江南乃是多事之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