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忠摇摇头,便如实的说道:“当年一役,我们死伤惨重,后来殇耀桀并没有难为我们,反而将咱们活着的人都放走了!”听着她的话,倚楼眼中微微一动,紧蹙的眉头稍有舒缓。

“公主,您来此,所为何事?”尚忠看着她的背影,满腹疑虑的问道。倚楼微微一笑,并没有隐瞒他,“我要找到哥哥的骨灰,然后带他回家!”

,扑通,一声,尚忠跪在地上,听到倚楼提起霖冽,他又是满身哀伤口看着他伤心地低泣,倚楼也红了眼困,敛下思绪,她忙的走上前去将他扶起耗

缓和了好久,尚忠才直直的看着倚楼道:“臣这几年也在查找太子的骨灰,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也许,…”只见他神色黯淡,下面的话没有说完。

“不会!”倚楼坚定地望着他,眼中的笃定满满,“骨灰一定还在!”她定定的说着,似是对尚忠再说,又似是在对自己说。尚忠一愣,看着她脸上的那种肯定,心中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

银色的月光投映在女子消瘦的背脊上,尚忠看着她紧蹙的眉头,心底忽然不忍,颤着双唇想要说些什么话,只是挣扎了好久他终是没有开口,黯然的低垂下眼帘,不忍望着她苍凉的背影。

不久,倚楼吩咐他即刻离开皇宫,不要再来找寻骨灰,此事就交给她一人。临走前,尚忠给她留下联系时要用的信号,以备将来有需要的时候应急。倚楼小心的收好东西,便与他分开,两人的身影都迅速的消失。

自从那日探查完鸾溪宫,倚楼觉得面对皇帝更是不自然,好在皇帝这些日子都没有在夜宫多呆,只是偶尔来此小坐。还有几次是殇裕皓硬拉着他前来,见面时两人都有些躲闪,气氛有些怪异。

屈指算计着自己进宫的日子,倚楼赫然一惊,日子又过去一个月,距离她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她的心也越来越吼起来心

倚楼正在想着这些事情,就看到殇裕皓一脸甜笑的跑来,如意跟在身后,三人有说有笑起来。就在母子两人笑得畅快的时候,太后忽然出现,让含笑的如意一惊,赶忙禁了声音。

一大群侍卫将夜宫包困起来,吓得殿中的宫人们个个白了脸色。倚楼看着太后一脸阴鹫的走来,心中倒是一派悠然。早就算到她会来,只是比自己想的似乎要晚些而已!

“混账东西,谁准你把大皇子带到这里来的,活腻了是不是?!”太后眼神犀利,一脸阴鸷的望着如意,只把如意吓得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

殇裕皓看太后这般凶悍,不由吓得孩子将身子往倚楼的身边蹭蹭。看了一眼孩子,太后脸色更沉,急忙对着孩子诱哄道:“皓儿,乖,到皇祖母这里来。”

殇裕皓眨巴着大眼睛,看看太后,又转头看看倚楼,依旧没有向前的意圄。太后显然一怒,大步上前将孩子给拉了过来。随手将孩子交给如意,太后狠戾的说道:“把大皇子带回仪和殿去,再敢来这里,本宫立刻砍了你的脑袋!”如意不敢多话,急忙起身抱起孩子就往外走。

殇裕皓不依,挣扎在如意的怀中,呼喊着:“皇祖母,我不要走,不要走!”如意一狠心,夹紧了怀中的孩子,将他抱出了夜宫。

倚楼冷眼看着太后的举动,垂在身侧的双手已经狠狠收紧。须臾,太后将殿中的奴才们都赶了出去,只留下她们二人。

“看来,本宫真是小看了你,你的手段还真是多!”太后冷眼凝着她,话语犀利如刀。

倚楼展颜一笑,紫色的瞳仁媚感妖娆,她轻轻挑眉,直直的望着太后,柔声道:“太后这么说,是在夸奖倚楼吗?”顿了下,她楼唇轻勾,继而说道:“倚楼就当太后是在夸奖!”

半眯着眸子,太后蹙眉看看她,眼中已有怒色。整整衣衫,倚楼抿唇一笑,径自倒了一杯茗茶,悠然轻啜。

“为何你就是阴魂不散!”太后脸色一黯,咬牙说道,望着她的眼中晦暗不明。倚楼轻啄了一口茶水,神态悠然,语气依旧柔柔的,“倚楼不懂太后的意思!”

重重舒了口气,太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显然失了耐行,对着殿外吼道:“把东西端上来!”如意抱着殇裕皓一路往仪和殿走去,孩子一直哭喊着,但是如意生怕孩子惹祸就是不肯放他下来。高卫此时恰好经过,看着这幕急忙赶去询问,殇裕皓紧抓着他的衣襟,哭着说道:“高公公,你快去告诉父皇,让他快点去看看夜妃娘娘,皇祖母很生气的去了夜宫,皓儿好怕啊!”

高卫一听此言脸色也跟着一黯,当下他急忙转身朝着御书房跑去,心中一直祈祷着,希望这一次来得及!

御书房内,文武大臣们排成两列,皇帝居中高坐蹙眉看着他们。殇耀扬径自坐在一旁,神态懒散不羁。

“最近接连有数个边城倒戈,爱卿们都是何意?”皇帝蹙眉看着他们,声音低沉烦恼。众人个个面面相觑额,随后一些人使了眼色,便有人说道:“臣以为,咱们该去议和!”一听此言,众人纷纷点头应是,顿时议和声一片。

皇帝脸色渐沉,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眼中怒气肆意。殇耀扬悠闲地把玩着手中玉佩,神态放荡散漫,好像此事与他无关。

微微侧目,皇帝望着他那副懒散的摸样,心头更气,却还是安奈下怒意,沉声问道:“睿王爷对于此事是何意见?”

听到皇帝的问话,殇耀扬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连眼眉都没有抬一下,依日把玩着他手中玉佩,直到皇帝忍不住拍了桌子,他才懒洋洋的抬起头。

墨瞳扫了皇帝发怒的俊颜一眼,他悠悠开口:“臣主和…”故意拉长话音,他挑眉看看皇帝眼中的希冀,忽然轻蔑的一笑,淡淡的说道:“臣也主张议和!”

“殇耀扬!”皇帝暴怒的声音吼出,顿时让众人一颤,唯独殇耀扬还是不急不气的摸样,只见他懒散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作势弹弹身上的灰尘,一脸讥讽的笑道:“臣是实话实说,既然惹皇上不悦,那么臣就告退了!“说完这话,他一点儿也不顾及皇帝失望的神色,抬脚就往御书房外走去。

高卫一路跑来,也忘了请安行礼,直接跑进大殿,大口喘气说道:“皇,皇上,太后带人去了夜宫!”殇耀扬本来迈出的步子一滞,脸色咻的一沉,在他踌躇的当。”就看到皇帝已经闪身出了御书房。敛下思绪,殇耀扬也急忙朝着夜宫赶去。

夜宫内。

倚楼被太后带来的侍卫按坐在椅子上,看着侍卫手中的酒杯,她淡淡一笑,轻柔的说道:“是毒酒!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毒?”

太后双目一黯,眼中闪过几许挣扎,再看到她那双妖艳的紫色瞳仁时,心中仅存的不忍也隐去。转头对着侍卫沉声道:“动手吧!”侍卫接到命令,一步步朝着倚楼走了过去。

倚楼扯唇一笑,看着那步步走来的侍卫,心中一片坦荡。此时的她,早已不是三年前的她,怎能还为鱼肉任人宰害?!以她现在的武功,要对付这些侍卫,还是有些把握的!

但是她编偏不要!

若是她现在就展露手脚,那么无疑就暴露了她的身份,不能这么莽撞行事!

樱唇缓缓溢出一抹冷笑,侍接举目望着侍卫手中的毒酒,心中暗暗嗤笑,她早已百毒不侵,就凭单单一杯毒酒就想要她的命!妄想!!!

侍卫走到倚楼的眼前,稍稍踌躇了下,倚楼挑眉看看太后,忽然柔声道:“太后此举,不后悔吗?”太后挺直的脊背一僵,目光黯淡几许,她早已做好与皇帝再度决裂的准备。

一想到此,太后犹豫的目光赫然坚定下来,“动手!”重重的话语抛出,眼中是冷然的无情。倚楼微微一撇嘴,胸有成竹。

侍卫见太后下令,急忙伸手板开倚楼的嘴,忙的将酒杯凑了过去。眼看着毒酒就要被灌进倚楼的口中,众人却只是‘叮‘的一声,侍卫手中的酒杯应声而碎。

皇帝满脸含怒的走了进来,侍卫们见他前来,都吓得闪到一边。倚楼看着走进来的皇帝,神色忙的显出委屈。

走到倚楼身边,皇帝确定她没事以后,才转身含怒的望着太后。太后冷眼看着皇帝,两人都没有说话。蓦地,皇帝一声怒吼,对着殿外吼道:“来人!”

很快,金甲侍卫一个个涌进殿内,皇帝狠戾的望着太后,鹰眸中肃然闪过一抹狠戾,“把这些人都给朕拖出去砍了!”太后带来的侍卫们脸色一片死寂,纷纷跪地求饶。

“皇帝…,“太后听到他的话,气得全身发颤。皇帝看着苍白的脸色,心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是眼中却依旧坚定地说道:“朕意已决,马上动手!“金甲侍卫们不敢耽搁,只好拖着那些侍卫们出了夜宫。

殇耀扬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金甲侍卫们拖着太后的侍卫们走出去,一路上求饶的声音不断起伏。

太后全身一软,险些跌倒在地,幸好身边的李姆嫉将她扶住口“皇帝想要将本宫也拉出去斩了吗?”太后伤心地看着他,语气中哀伤一片。殇耀扬进殿后看到此,凤目咻的眯起来。

皇帝看看太后,脸色依旧阴沉骇人,“太后,朕三年前就说过了,若是再有一次,朕绝不轻饶!”鹰眸犀利的望着他,皇帝心中也是冷然一片。

“送太后回宫!传朕的旨意,从今以后,不许太后踏入夜宫半步!”皇帝直直的望着太后,眼神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直看得太后心痛难抑。

金甲侍卫将太后恭敬地请出夜宫,皇帝蹙眉看着她走远的身影,心中终究还是有一丝不忍。倚楼一直淡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暗暗冷笑。

殇耀扬站在殿中,蹙眉看着倚楼眼中的冷然,凤目中倏然闪过什么,只是很快便隐去。不多时候,皇帝与殇耀扬先后离去,殿中只剩下倚楼一人。

举目望着霎时清幽的寝殿,倚楼弯下身子栓起地上捭绊的残杯,紫色的眼眸中是浓浓的哀戚!为什么,一定要置她于死地呢?

太后被皇帝斥责,皇帝还斩杀了太后的侍卫,此事一经传出,后宫更是人人自危。

林婉垮坐在殿中正在蹙眉沉思,突然看到有人大步走了进来。肖舒纭一脸慌张的走来,神色苍白无力。见她神色有异,林婉垮便遣退了宫中所有的人。

“出了什么事吗?”林婉婷蹙眉看看她,端起茶碗轻啄一口。肖舒纭紧咬着唇瓣,踌躇了好久,她才诺诺的开口:“我有了身孕!”

“噗…”林婉妤才刚饮尽去茶水,尽数喷了出来,呛得她一个劲的咳嗽。肖舒纭脸色一黯,自顾坐下,杏目中暗淡无光。

将茶碗狠狠地摔在桌上,林婉妤紧抓着她的手腕,厉声问道:“身孕?你哪里来的身孕?!皇上这几年宠幸过你吗?”

“没有!”肖舒纭神色黯然,倒也如实的回答。见她这么说,林婉峙心里更急,瞪大了眼眸盯着她吼道:“既然没有,你怎么会有身孕的!”

“我…”肖舒纭当下垮了小脸,欲言又止的摸样,低着脑袋不敢看她。林婉婷全身一僵,急忙抬起她的脸颊,蹙眉问道:“你敢背着皇上…”后面的话她没敢说出口,只是脸色已经煞白。

缓和好久,林婉锋才掩下惊慌,狠狠地瞪着她,沉声问道:“说,这孩子是谁的?“肖舒纭一脸为难,眼中湿润的看着她,张张口可是又不敢说出来。

林婉妤看着她这副摸样,心中更气,正要发作时,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一道低沉的声音就传来:“是我的!”这突来的话语,让殿中的两名女子同时回头。前者看着来人顿时脸上一阵欣喜,后者看到来人,却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昏倒在地。

风住沉香花已尽 第一百零六章 伤情

凤鸣宫内,林婉妤看着走进来的男子,一张娇颜煞白,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等到她回神后,瞪大了眼眸看看肖舒纭,又看看走来的男子,举手颤着双唇说道:“你们,你们竟然…”杏目猛然燃起一阵怒火,她厉声吼道:“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肖舒纭一个踉跄,不由的例退了几步,被走上来的林翰扶住,低头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林翰抬头对着林婉妤说道:“妤儿,你不要这么激动,会吓着她的!”

肖舒纭顺势依偎在林翰的怀中,不敢抬起小脸,林婉妤看着他们的样子,气得双拳狠狠攥紧。须臾,林翰看了怀中的人儿一眼,便柔声哄道:“乖,你先回去,别胡思乱想,不会有事的!”

杏目微微一闪,肖舒纭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的恐慌才稍有舒缓,忙的点点头,出了风鸣宫。等到她走后,林婉妤才大步上前,双手紧抓着林斡的衣襟,厉声责问:“哥,你疯了嘛!你府中的妻妾还少吗?为何要碰皇上的女人?!”

林翰倒是神色凛然的看着她,任由她发泄,林婉妤看着他这样,心中越来越气愤,“你做出这样的事来,是要诛九族的!”一阵激烈的责骂让林婉妤心申的怒火稍稍平息,沉了下,她忙的挑眉时着林斡说道:“趁着此事还无人知晓,赶快让她把孩子打掉!”

“为什么要把孩子打掉?“一直沉默的林翰猛然说话,直让林婉妤一愣,蹙眉看着他。看着他幽深的墨瞳,林婉婷猛的打了一个寒颤,蹙眉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翰慢慢的走到桌前坐下,对视着林婉婷说道:“如今皇上独宠那个女人,你这后位还能保住多久?”他的话让林婉妤一僵,眼中落寞的抬头看着他。顿了下,林翰接着说道:“如今太后已经失了威信,她还能保住你的后位吗?”

林婉妤慢慢垮了小脸,一张娇颜暗淡无光“‘哥,那我要怎么办?“伸手握住她的柔荑,林翰眼中一闪,沉声道:“这个孩子就是咱们的筹码!”

林婉妤咻的抬眸,对上他的视线,蹙眉问道:“此话怎讲?”林翰抿唇一笑,阴鹫道:“如今只有殇裕皓一名皇子,还不足为惧。但若是夜妃先产下皇子,那么咱们就要永无翻身之地了。所以,要让玉妃生下这个孩子,咱们就可以扳回一局!”

低头沉思着他的话,林婉妤脑中急速翻转,很快又觉察出不妥,“可是如果这孩子是个女孩呢?”林翰抿唇一笑,笑凝着她说道:“如果是男孩最好,若是女孩,咱们也要让她变成男孩!自古以来,这皇宫中偷龙转凤的事情还少吗?”

林婉妤被他的话震惊的瞪大了眼睛,重重叹了口气,她又颓然的说道:“哥,就算你想的天衣无缝,可是皇上没有宠幸过她,怎么能够扯出孩子来呢?”

慢慢的走到桌前,林翰径自倒了一杯茶水,脸色阴霾道:“停儿,你怎么忘了,再过几日就是那个女人的忌日,每年的那一天,皇帝的反常你不是也有目共睹吗?”

“我…”林婉妤暗淡下脸色,心中挣扎不定,林翰走到她的面前,双手板着她的肩膀,沉声道:“婷儿,你一定要下定决心,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你也为沫儿想想,若是你失去后位,那沫儿要怎么办?”海+天%+中%文首+发.htZw.neT

林婉妤全身猛的一颤,眼中倏地闪过什么,脸色阴沉下来,“哥,此事真的太冒险了!“林斡莞尔一笑,阴鸷的笑道:“只要咱们计划的周密,就可成事!”

稍稍阖上眼眸,林婉妤面色渐沉,看着林翰眼中的坚定,她也终于沉声道:“好,我答应!“见她应允,林翰脸上一阵欣喜,忙的与她低声细语起耗

这一日晨起后,皇帝下了早朝就回到御书房,只是他整个人看起来都神情低迷。不多时候,高卫推门而入,轻声低语道:“皇上,齐轩国的皇帝派人送来贺表,同时他也亲自要来朝贺,三日后即到。”

高卫恭敬地禀报着,好久也没有听到皇帝开口,一抬头,他正好看到皇帝手中握着那块白玉牌,暗自出神。脑中一闪,高卫便已了然,原来今日又是鸾妃的忌日!

三年了,每年的这一天,皇帝都是这样失魂落魄,魂不守舍。

暗暗舒了口气,高卫眼中不忍,心底一阵内疚。当初若是他没有受命于皇后,没有眼睁睁的看着鸾妃与睿王爷离开,那么现在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呢?这几年,每当看到皇帝如此暗自神伤,他的心里都不好受,深深地自责折磨着他,让他拼命地想要找到机会去弥补。所以,当他见到夜妃容貌的时候,才没有将此事透露给皇后,他不想再做出任何伤害皇帝的事情!

不多时候,皇帝一个人从銮椅中起身,亦如每年一样,策马出了皇宫,来到当年的那个悬崖边上。

凛冽的寒风肆虐,吹在人的脸上硬生生的疼。殇耀桀一个人坐在悬崖边,鹰眸直直的望着远方,他的手中依旧牢牢地握着那块白玉牌,薄唇抿的紧紧地。

良久,直到朝阳夕下,他才黯淡的收回目光,满目哀戚的望着四周,男子隐忍的心伤霎时爆发开来“‘朵儿…”空荡荡的山谷,一遍遍的回荡着男子悲凉的嘶吼声,响彻云霄。

用过晚膳,倚楼望着窗外心中有些不宁,来到庭院中,她举目望着夜空中那轮明月,心头苦涩连连。今日,就是哥哥葬身崖底的日子,往年的这一天,她都会承受那股雒心之疼!可为何,今日,她心中的那股伤痛,似乎变淡了,变的不真切了!

倚楼重重的吐了口气,心中的困惑搅乱了她的心,看着月朗星稀,她便一个人出了夜宫,本来是想去园中走走,却不想一路就走到了鸾溪宫外。

举目看着眼前的宫殿,倚楼心头不禁迟疑起来,想要转身就离开,偏巧看到殿中竟然有烛火闪动。踌躇了下,她的双脚还是不受控制的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走到殿门前,倚楼双手放在殿门上不敢轻易推开口看着里面忽闪的灯火,她紧张的手心中都是细汗,里面的人是谁?

会是他吗?

站在殿外好久,倚楼才紧咬着唇瓣,轻轻的推开了殿门。殿中空无一人,让倚楼心中的希翼瞬间打破,顿了下,她还是往里面走去。

蓦地,内殿中那一抹黯然的背影让倚楼整个人僵住,愣愣的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见,男子背对着她而坐在桌前,手里捧着她做的那件衣衫,光是那抹凄然的背影,就足够倚楼心疼不已。

男子端坐在桌前,原本黯然无光的鹰眸慢慢抬起,当他的眼眸对上不远处的女子时,俊逸的面容一阵僵硬。殇曜桀放下手里的衣衫,慢慢的朝着倚楼走来。

倚楼看着他走来的身影,理智的明白她应该马上离开,可是她的双脚就好像生了根一样,怎么都挪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

“你来了?!”温热的手指轻敷上倚楼的脸颊,让她的心微微一荡,殇耀桀嘴角含笑,将她的身子轻柔的拥进怀中。淡淡的龙涎香混合着酒香传来,让倚楼眉头轻蹙。

他醉了!海+天%+中%文首+发.htZw.neT

将倚楼紧紧地抱在怀中,殇耀桀埋首在她的颈间,低低的嗅着她的芳香,薄唇缓缓地拉开一抹弧度。倚楼柔顺的敷在他的怀里,感受着那熟悉的感觉,忘记了挣扎。

大掌缓缓地抬起的她的脸庞,那双褐色的瞳仁对上她眼眸,看着他眼中的痛楚,倚楼的心也跟着狠狠地收紧,忘记了躲闪开他眼中的炙热,只是回视着他。

薄唇一点点的压低,轻轻的敷上女手柔嫩的唇瓣,倚楼猛然一僵,急忙想要推开他,却在触上他的眼眸时,顿下了动作。

火热的唇瓣轻轻的吻在她的唇边,直到她放松下来,殇曜桀才霸道的敲开她的贝齿,灵活的探入。星星之火瞬间点燃,殇耀桀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不让她退缩,一手将她抱起来,往床榻走去。

倚楼被他的吻夺走了所有的理智,直到她的身子被放倒在床榻上,才让她猛然回神。一阵惊慌,倚楼急忙推拒着他的逼近,急声道:“皇上,您喝醉了!”

“是么,朕醉了吗?”殇耀桀轻抚着她的脸颊,低声说着,褐色的瞳仁紧紧地盯着他身下的女手,眼中忽然一黯,喃喃道:“若是醉了就可以看到你,那朕甘愿一直醉下去!”

倚楼直直的望着他,被他的话语一震,心中五味杂陈,一阵阵刺疼。手臂滑上他的腰间,倚楼的手指戈过右手上的幻戒,突然觉得一阵窒闷。

殇耀桀双目灼灼的盯着她,眼中渐渐地迷乱起来,薄唇再度低下,一寸寸的吻着她。倚楼心里有些慌张,拼命地想着应对的方法,忽然一声暗哑的低语溢出:“朵儿…”

倚楼挣扎的动作一滞,紧锁在心底的什么,突然随着他的那声低唤爆发出来,紫色的剪瞳中霎时温热,一滴晶莹的泪珠悄然滚落,无声的滑进身下的丝被中。

殇耀桀痴迷的看着她,神智已经有些紊乱,他只是本能的感受着她,为她深深地悸动着。火热的大掌一路往下,将她的衣衫一件件挑开,倚楼举起的右手慢慢的放下,手指竟然不受控制的抚摸上他俊逸的脸庞。

濡湿的细吻一一烙下,殇曜桀低喘着,动作轻柔爱恰,直到他火热的欲望抵在倚楼的双腿间,才让她全身一阵颤抖,紫色的酋瞳微微闪动,倚楼竟然没有再挣扎。

四目相对,肌肤相贴,一种深深地渴望牵可着他们,让他们沉沦,再沉如…

殇耀桀灵活的手指挑开她的肚兜,当他的鹰眸触上她心口处的那抹梨花印迹时,忽然将他全部的热情瞬间浇息下来,“你不是朵儿?!”落寞的声音倏然响起,他急忙起身逃离了她的视线。

倚楼坐起身子,将开敞的衣衫套好,看着他仓皇逃离的背影,心间滑过一道口子,鲜血四溢。

“不是朵儿吗?

嘴角牵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倚楼敛下思绪,环视了殿中一周后,也跟着出了鸾溪宫。

夜色下凄冷的寒风吹醒了倚楼混沌不明的心绪,她想起皇帝步履不稳的出了鸾溪宫,心中有些担心,便掉转方向去了仪和殿。来到仪和殿时,却没有看到他的人影,倚楼心里有些失落,进去看看皓儿,见孩子早已熟睡,没有吵醒他,倚楼只是给他掖好被子,便出了仪和殿。

绕着园子转转,倚楼心里还是觉得不安,索性又朝着御书房走去。来到御书房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四周的守卫,但是殿中的灯火被点亮。持楼心中一喜,急忙朝着殿中走去。

“皇上,嗯,您慢点…啊…”,女子妖娆媚惑的声音响在耳边,让倚楼整个人一僵,往前的步子硬生生的顿住。抬眸看着窗格上那例映出的交缠身躯,她只觉得心口一阵撕咧的疼,一股彻骨的寒意顿时袭遍她的全身。

倚楼毅然的转身,踩着沉稳的步子一步步逃离了这让她窒息的地方。

回到夜宫,倚楼轻轻的推开殿门,再轻轻的将殿门关好,脸上的神色一直都很恬静。

汝焉朵儿,你真的很可笑!

后宫中那么多嫔妃,你怎么就妄想他只会守着你一人呢?

倚楼背对着殿门而站,看着殿中摇曳的烛火,她忽然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伸出一掌击向烛火,将它熄灭口霎时,明亮的大殿陷入一片漆黑,倚楼一步步走到桌前,看着熄灭的烛火冒出的袅袅白烟,那双紫色的瞳仁中精光一闪,眼眸中又恢复了那股冷然之情。

风住沉香花已尽 第一百零七章 认出

朝阳暖暖的照进寝殿中,男子渐渐睁开睡眼,顿时觉得一阵头疼,手臂随意的伸出竟然触碰到一团柔软。鹰眸猛的收缩,他咻的起身,稍稍侧目就看到睡在他身边的女人。

殇雌桀全身一僵,木讷的看着那一丝不挂的女人,脑中急速翻转,无奈却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皇上…”,温软妩媚的声音响起,肖舒纭懒洋洋的坐起身子,故意将她袒露的身体暴露在他的眼前。

鹰眸滑过眼前的女子,再看着床榻上的一片凌乱,顿时让他觉得一阵窒息,手掌蓦地钳住她的下顼,手下狠狠使力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肖舒纭稳住心神,故意委屈的说道:昨晚臣妾路过御花园,皇上就把臣妾带来这里,然后就…”她边说着话边娇羞的低下头,脸颊上还浮现出红晕。

殇雌桀拼命地想要记起昨晚的事,但是脑海中只是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他只记得自己去了鸾溪宫好像看到了倚楼,自己还险此把倚楼当做是朵儿,然后他确实是去了御花园,在园子里也见到了肖舒纭,难道自已真的””,

倏地,殇耀桀忙的扒开她搭在自己身上的双手,鹰眸狠戾的瞪着她,大掌捏住她的脖顾,语气冰冷道:“你在说谎”,肖舒纭被他勒紧脖子,顿时呼吸不畅,一张小脸都憋得通红,豆大的眼泪簌簌而下,她呜咽的说道皇上,臣娈不敢说谎,真的不敢!”褐色的瞳仁直直的望着她,殇眶桀丝毫也没有手软,手下更加用力,直看到她一张娇颜已经呈紫色他才猛的一放,将她的狠狠地摔在床榻上,头也不回的出了御书房。

肖舒纭趴在床榻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脖颈处有很明显的红痕,刚才那一瞬间她差点就软化,幸好自己坚持下来。看着皇帝步出时的慌乱脚步,她的嘴角才溢出一抹阴霾的笑容。

殇曜桀一路阴沉着脸,回到仪和殿后径自进了西暖阁。坐在桌前,他的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前方,宫人们见皇帝如此都悄悄退了出去没人敢上前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殿内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殇曜桀健臂一扫,桌面上的所有东西应声而落,无一幸免,“该死!”嘶哑的怒吼咆哮而出,震得寝殿内嗡嗡作响。

皇帝昨晚宠幸玉妃的事情,一下子就传遍了皇宫各处,顿时皇宫内又是一阵骚动。众人心思各异,喜怒也不一口

倚楼听说的时候,脸色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她起身走到窗前,剪瞳望着远方,手中紧攥着那块白玉牌,只是低笑着说道:原来是她!”轻柔的语气彷如三月里的春风,只是话语中的阴鹫却让人感觉不到一点儿暖意。

随后的日子里,皇帝竟然一次也没有在到夜宫里来过,倚楼过得很是自在,只是还在找寻着霖冽的骨灰。殇裕皓还是经常来哄她开心,但是倚楼却不再进仪和殿,每次都是把孩子送到殿外,她就回了寝殿。金銮殿上,皇帝依旧精明睿智,运筹帷幄,只是下了朝堂,他才会一个人暗自神伤口

这一日,云渭尘一早就来到御书房外求见,高卫恭敬地将他请了进去。殇曜桀神态自若的看着他,云渭尘亦是一副温和的姿态,“朕已经来了有些日子,该是回国的时候了!”

听到他这么说,殇明桀淡淡一笑,慢慢的起身走到他的身边,轻声道是朕待客不周吗?怎么这么急着走?

云渭尘微微浅笑,同样上前一步,与殇咽桀并肩而战,沉声道

当然不是,只是朕记狂国事而已。殇耀桀鹰眸微微闪动,紧盯着他,突然开口道逐月国的几处边城忽然倒戈,听说是他们是与人结盟呢?云帝可知此事?”

原本含笑的嘴角霎时一僵,云渭尘眉头轻蹙,很快便神情如常的回道朕不知!”褐色的瞳仁紧盯着他的细微神情,殇曜桀并没有再言,只是笑凝着他说道:“既然云帝归心似箭,那朕也不再挽留,云帝随时都可以离开

暗暗舒了口气,云渭尘忙的敛下思绪,微微颔首,谦和的出了御书房。殇耀桀盯着他走远的背影,眼中高深莫测。

云渭尘步履匆匆的出了御书房,在拐角处瞥见一抹背影,看着那渐渐地走远的的身影,让他猛然一惊,愣愣的站在原地。良久,他木讷的指着前方的那抹身影,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去查清楚那人是谁?”身边的随从忙的应道,急急转身去打探。

时值严冬,冷风习习,皇宫内本是一派萧瑟,却被玉妃有了皇嗣的消息,搅合的天翻地覆。各宫的失宠嫔妃们一个个气得脸红脖子粗。太后起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不敢置信,后来御医诊脉,确定她怀有身孕,再加上皇帝对此事态度虽然冷淡,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下子,众人更是吃惊不已,只有太后稍稍显露出喜悦的神色。

正午的太阳照在身上缓和和的,皇后和玉妃在院子里小坐两人神色均是喜上眉梢。“没事多出来走动走动,对孩子好。”林婉饽饮了一口茶,笑凝着对面的女子。

肖舒纭抬眸看看她,眼中都是掩藏不住的喜悦,是,臣妾明白!顿了下,她才满目含恨的说道:‘鸾妃的封号凭什么被个死人一直霸占着?”

林婉娉挑眉看看她,眼中已有不悦,但是却没有发作,只是叹了口气,沉声道你气也是白气,这不是早就明摆着的事情嘛”

哼,我就想不明白,当初她被皇上封为鸾妃,还不是使劲浑身解数勾了的皇上?怎么这么久了,皇上还想着她?”肖舒纭气势汹汹的说着,眼中恨意不减。

林婉妤刚要说话,猛的就看到一抹小小的身影跑了过来。殇裕皓几步就跑到肖舒纭的身边,伸手指着她吼道“不许你说我母妃的坏话!”

肖舒纭见到他前来,脸色一僵,心虚的躲开他的视线,林婉婚微微蹙眉,急忙拉起肖舒纭,想要离开口殇裕皓一张小脸气鼓鼓,一下子挡住她们的去路,双手叉腰的责问道你敢说城母妃的坏话,快点认错”

听到他这么说,肖舒纭腾的一下子就火大起来,想起上次被他捉弄的事情,气得牙根痒痒,当下便出口骂道:认错?我凭什么要认错!你这个没人管教的东西,再敢捣乱我饶不了你!”

,啪,的一声,肖舒纭只感觉脸颊上火辣辣的疼,抬头就看到梅妃落下的手掌。“你敢打我?”肖舒纭一手捂着脸颊,一边恶狠狠地看着她。

你说谁是,没人管教的东西,?”萧雨薇咻的厉目,语气阴冷的看着她,伸手将殇裕皓拽到自己身前,护在身边。

我””肖舒纭想起刚才气急时说过的话忙的禁了声。萧雨薇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后,犀利的说道:“若是让太后知道你敢这么说,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你…肖舒纭气得黑了脸色,正要发怒,却被林婉婷压制住,在她耳边低语:好了,不要惹事!”听到林婉妤这么说,她也回过神来,急忙敛下思绪,不敢在挑衅。

林婉妤淡淡撇了萧雨薇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便拉着肖舒纭离去。等到她们走远后,萧雨薇忙的蹲下身子,笑凝着孩子,柔声道:“皓儿,你没事吧?”

殇裕皓抬起脑袋,急忙摇摇头,笑着看着她说道:“没事!”萧雨薇见他神色如常才松了口气,想要拉着他去甘泉宫。沉了下,殇裕皓抬头看着她,柔声道:梅妃娘娘,我想去园子里玩。”

低头看着他含笑的小脸,萧雨薇不疑有他,便应允了他,只是嘱咐他要小心,不要乱跑。须臾,殇裕皓一脸乖巧的跑走。等到跑开梅妃的视线,孩子便暗了神色,一脸小脸霎时无光,抬头看看远方,一步步的走着。

倚楼推开殿门,不经意间的一瞥,正好看到坐在石阶上的小小身影。心里一惊,她急忙跑了过去,将孩子抱起接在怀里“皓儿,你怎么了”,

看着孩子脸上的泪珠,倚楼顿时心慌起来,抬起他的小脸,哄道:“皓儿,快点说话,你怎么了?”殇裕皓眨着眼睛,神色黯然的说道:“为什么说我‘没人管教,?”

倚楼全身一僵,望着孩子说不出话来,殇裕皓吸吸鼻子,皱着一张小脸说道:“父皇说母妃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等到皓儿长大了她就会回来!可是皓儿等了很久,母妃都没有回来,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颤抖着双手,将孩子紧紧地楼在怀中,倚楼用力紧咬着下唇,直到唇瓣渗出血渍,不会,母妃永远都不会不要你,永远都不会!”眼泪顺着眼角一滴滴的滚蒂,倚楼只觉得心口处硬生生的疼,孩子委屈的泪水揪疼了她的心口好久以后,殇裕皓才止住了哭泣,倚楼看着哭红的眼睛,心口一阵阵收紧。看着天色黯沉下来,她便起身将孩子送到仪和殿外,在她怀里腻了一会儿,殇裕皓才不舍得回到殿中。

紫色的眼眸看着消失的身影,倚楼心头涌起无尽的辛酸,心中的伤口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