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不明白,既然那么担心,为何又硬是不进去看女人一眼?

扔掉手中的纸伞,他上前,站在男人的身边,“爷!”

虽然,他有很多的不明白,但是,他知道,这个男人心里有多苦,既然,他淋,他便陪他一起淋。

最起码在这样的一个夜里,不是他一个人承着,一个人受着。

男人缓缓转过头,轻轻睇了他一眼,他以为他会让他回去,没有!

许久,才听到他声音透过雨幕传过来,“你是不是也对本王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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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滴们,猜猜看,四说了句什么话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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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最在乎的人

更新时间:2012-8-29 21:40:43 本章字数:3374

许久,才听到他的声音透过雨幕传过来,“你是不是也对本王很失望?”

杨痕错愕,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特别是,对他问出这样的问题,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才好。

夜很黑,雨很大,看不到男人脸上的表情,只看得到他全身湿透,锦袍全部贴在身上,愈发显得身材的矫健挺拔。

杨痕突然在想,他到底是在惩罚自己,还是在让自己保持清醒?

或许两者都有吧馊?

“其实,四爷也不要太自责,毕竟,四爷也不想这样,只是造化弄人…”

虽然他知道良妃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这个男人好,但是,有的时候,那个女人的一些手段真的太过凶残、专横,连他都接受不了。

他懂这个男人的苦,他的挣扎、他的无奈、他的自责,他都懂圪。

他身上有太重的担子,太多的责任。

他不能去恨那个一心一意为他的母妃,却又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被这样生生扼杀。

他知道,他是想保护她们的,用尽了办法,却没有想到最终却亲手将她们推到了绝望的深渊。

一死一伤。

“爷,要不…跟千主子讲了实情吧!这世上,除非有不得已的苦衷,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说自己的孩子是别人的,爷做这一切也只是想更好地保护她们母子,相信千主子会理解爷的。”

讲实情?

苏墨沉笑,轻轻摇头。

他不是一个会解释的人,从来不是。

而且,也没这个必要。

“回吧,折腾了一夜。”

他伸手拍拍杨痕的肩,也许,在这个世上,懂他的人只有他。

话落,转身。

骤然,他脚步一滞,就再也迈不动分毫。

雨幕中,一人一伞,静静伫立,似乎站了很久。

感觉到他的异样,杨痕也转过头来,顿时,也是脸色一变。

“千主子…”

她几时出来的?来了多久?他们的谈话,她又听到了多少?

那一刻,杨痕甚至在希望,要是听到就好了。

苏墨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着女子看,脸上雨水纵横,看不出任何表情。

女子也没有说话,一袭洁白的寝衣,满头青丝漫肩倾泻,单手执着雨伞,一动不动地立在他们的前面,灰蒙蒙的雨幕中,飘渺得如同一抹随时会消失的幻影。

“属下告退!”杨痕对着两人一鞠。

两人都没有理他。

他弯了弯唇,转身离开。

暗夜的雨幕中,两人继续久久的对峙,谁都没有开口讲话,谁也没有再往前迈动一步,就那么站着,似乎想站成永恒。

不知过了多久,女子突然转过身,往屋里走。

“千城!”

眸中掠过一丝慌乱,苏墨沉终于忍不住哑着喉咙轻唤。

女子脚步没有停,软履踩在地面的水洼中,溅起一串串雨柱。

“千城!”

漫天的雨水中,苏墨沉快步冲了过去,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女人。

女人身子一僵,便任由他抱着,不声不响,不挣扎、不反抗,只是任由他抱着,手中的纸伞滑落,掉在地上,扑棱了两下被风卷起,在雨中翻滚,不知吹到了哪里。

苏墨沉就紧紧地箍着她,甚至有些发狠,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揉进他的骨血一般,也不管自己浑身湿透、浸透了女子背上的衣衫,甚至不管女子身体不好不能淋雨。

很快,女子便同他一样,浑身没有一寸干的地方。

“苏墨沉…我痛!”

女子微弱的声音传来,苏墨沉只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心头狂跳,她说话了,她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虽然说的是….她痛。

她痛?

他心口一突,这才想起,她刚刚才经历一场生死浩劫,他在做什么?竟然让她在这里淋雨!

“我们进去!”他弯腰,将她裹在怀里,疾步进了屋。

屋里打盹的春兰和夏莲被动静惊醒,一看淋成落汤鸡的两人,又惊又乱,连忙起身,在衣橱中取了干净的衣衫。

可女子却窝在苏墨沉的怀里不肯放开。

“千城?”苏墨沉的声音带着连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颤抖。

心中有一股强烈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觉得,有着令人窒息的痛,也有着让人亢奋的喜。

怀里的人不肯抬头,他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湿了自己胸前的衣襟。

他知道,那不是雨水,雨水是冰凉的,那是她的泪,因为滚烫灼热,湿了他的衣,透了他的肤,入了他的髓。

他很少看到她哭,今日却哭了两次,在书房,她眼中流着泪,脸上挂着笑,倔强而骄傲,这一次,她默默流着泪、深深埋着脸,无助而伤心。

“千城!”

大掌抚摸着她薄颤的背,他微微抬起头,深深地呼吸,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语言。

边上,春兰和夏莲拿着衣衫,看着湿身而拥的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放着吧!”他示意两人。

两人便将衣衫搭在他们边上的一个椅翅上,躬身退了出去,并轻轻带上了房门。

屋里一下子只剩下两人。

苏墨沉双手捧起怀中女子的脸,一点一点抬起,女子便红着眼睛瞪着他,一瞬不瞬,也不知雨水,还是泪水,早已狼藉了一脸。

苏墨沉只觉得一颗心就像有无数只手在狠狠地挠,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拭着她脸上的水渍。

他不是一个轻易有情绪的人,而且很能控制情绪,可是,今日,似乎所有的情绪,疼痛、心伤、无奈、愤怒、希翼、嫉妒、狂喜,他都一一尝尽。

是谁说过,身体上的伤,总会有痊愈的那天,而能够伤进你心里,让你痛彻心肺、无药可医的,必然是你最在乎的人?

最在乎的人?

她是自己最在乎的人吗?

明明不是!明明刻在他心尖上的是另一个女人。

他是她最在乎的人吗?

明明也不是!明明在她心中挥之不去的也是另一个男人。

今日,她放弃求生,他只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一句关于那个男人的话,她便醒了过来。

他说,“千城,你一定要活下来,萧寒让你一定要活下来!”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而活,意味着什么?

没有人知道在看到她睫毛颤动的那一刻,他心中的感觉,有狂喜,她终于有反应了,有失落,她的反应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那一刻,他甚至有狠狠掐住她,问他那个男人是谁的冲动。

品相会那日,她拽住他,喊他萧寒;御香坊那夜,她拉住他的手,喊他萧寒。

他突然有个很强烈的感觉,感觉她不过是将他当成了那个叫萧寒的男人的替身。

“请四爷出去吧!我要换衣服!”

女子骤然拂掉他的手,拿起椅翅上的衣衫,后退了几步。

苏墨沉一怔,女子虽然两眼依旧通红,可已是满脸清冷、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样子。

倾刻前的柔弱,仿佛只是他的一场梦。

苏墨沉想坚持,可又知道这个女人执拗的性子,毕竟她的身子真的受不住这样穿着湿透的衣裳。

“那你好好休息,本王明日一早再来看你!”边说,边猛然地咳出声。

明日他怕是也要病了。

深深地凝了她一眼,他转身,走了出去。

重重地关上房门,千城颓然地靠在门后面,眼泪再一次夺眶。

也许这世上最伤人的,不是恨,而是连恨也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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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爸妈来了,巨忙!更新晚鸟,亲们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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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也看到了,前文全部以女主视角,现在开始慢慢导入男主心里,各个人物的关系和感情也会渐渐明朗,亲们敬请期待

【112】你恨他吗

更新时间:2012-8-30 14:37:47 本章字数:3399

夜,再次静谧下来,只有窗外风吹雨打的声音。

桌上烛火摇曳,越发显得夜的荒凉和萧瑟。

千城木然地将身上湿漉漉的寝衣脱掉,上衣、裘裤,连肚兜都没有一寸是干的,顿时,一副洁白无暇的胴.体就暴露在昏黄的烛光里。

这副身子她顶了三年多,一直都还没有适应,但是,今日,当温热的鲜血从腿心流出的那一刻,她真切地感觉到了那割肉般钻心的疼痛。

孩子,终究是没了怃。

抬手,她缓缓摸上自己光洁的小腹。

在那里,曾经孕育过一个小生命,一个她和他的孩子。

是的,今夜那个男人和杨痕的谈话,她都听到了珂。

很奇怪,曾经无数次希翼,连做梦都在想,如果孩子是他的,如果孩子是他的,该多好。

可是,今夜在得知真是他的那一刻,她却无半分欣喜。

或许造化弄人,真相永远比行动要晚来一步。

那个还没来得及来到这个世间的小生命,终究是被她和他这一对父母亲手给扼杀了。

这是怎样的父母?

小腹依旧火烧火燎的痛,她就好似没有知觉,心中反而希望疼痛能够来得更猛烈些。

或许只有那样,只有撕心裂肺,她才能真切地相信,那里真的曾经有过一个小生命。

微微苦笑,她抖开干净的衣衫,缓缓套在身上。

骤然,一声隐隐的咳嗽声划破静谧,传进耳际。

“谁?”

她一惊,慌忙双手抄起衣襟。

一阵衣袂的簌簌声响起,一个身影翩然落在她的面前,铁面白衣,长身玉立。

司空畏!

其实在她喊出是谁的那一刻,她已经知道了是他,整天神龙不见首、如同一个暗夜里出没的幽灵,不是他,还能有谁?

“坊主怎么来了?”千城蹙了蹙眉,看着他干爽的衣衫,却湿透的墨发,微微疑惑。

衣服是干的,头发却是湿的。

他到底是淋雨了还是没淋雨?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此时的她也没有心情去好奇这些事。

司空畏又握拳掩在唇边轻咳了一下,才嘶声问道:“孩子......没了?!”

千城一怔,抬眼轻睨着他,虽然戴着冰冷的面具,却依旧能感觉到他凝重的表情。

他沉重什么?

弯了弯唇,她自嘲一笑,“坊主的消息真真是灵通,如果今夜苏墨沉不说孩子是他的,如今看坊主这个样子,千城还会以为孩子是坊主的。”

男人身子几不可查地一僵,半响未语。

“坊主找我有事吗?”

千城缓缓走到床边,坐下,将自己的身子靠在床头上,虚弱地喘息。

任凭她再怎样故作坚强,身子却永远也无法骗人的,她真的已经透支到了极限。

男人眸光微闪,走到她的面前,沉声开口,“你恨他吗?”

恨?

千城怔了怔,恨吗?她也问自己。

其实是恨的,很恨,可是,如今,她却连恨都不得。

因为最初的最初,是他替自己解了合欢散的毒不是吗?

他不能承认孩子是因为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不是吗?

他在书房编织那样的谎言也只是为了保护她不是吗?

她就是这样反复安慰自己的。

“我恨我自己!”千城抬眼看向立在床边的男人,幽幽开口。

男人眸色一痛,转过身去,留给她一个负手而立的背影。

她不恨他吗?

竟然连恨都没有吗?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