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儿见到她,更是雀跃得不行,一双小手扑腾着,咿咿呀呀跟她说着话。

粉嫩粉嫩的模样,让人怜爱至极。

千城只觉得心中某一处柔软得不能再柔软,她轻轻贴上瑾儿的小脸蛋,许久不愿松开。

贴着,贴着,她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吓坏了边上的奶娘。

“娘娘…”

“我没事!”千城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又抱着瑾儿嘻嘻哈哈逗弄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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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继毅景帝苏墨沉下落不明之后,宫里再出状况。

毅景帝的皇后染氏留下一封信,悄然离开,亦下落不明。

皇宫看似很平静,没有人知道苏墨风寻找皇后染氏的疯狂,就像没有人知道皇后染氏离开时是怎样的心情一样。

帝后双双失踪原本是应该闹得满城风雨、掀起轩然大波的事,愣是被皇室弄得不见多少声响,于是,一些不明真相的大众就怀疑,一切的一切是不是宫廷的一场政变,帝后都死了,被当今坐在金銮殿上的那位三王爷所杀?

毕竟那位帝曾经害三王爷守皇陵,而那位后又曾是三王爷爱而不得的女人。

动机很鲜明。

这些一度成为西苍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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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秋

西山,寒叶庵

一个小尼姑手执扫帚,微微鞠着腰,一下一下清扫着院中的落叶。

片片枫叶红,似火般妖娆。

小尼姑停下手中动作,弯腰,拾起一片红枫,细细地端详,末了,又举起来,对着阳光看过去,秋日的太阳橙黄,透过火红的枫叶,映照在她白璧的脸上,一片流光溢彩。

虽然身着灰暗的尼姑袍,却依旧难掩她曼妙的身姿,满头的青丝被一顶古板的尼姑帽尽数罩住,越发显得一张小脸巴掌般大小。

肌肤胜雪、眉目如画,竟是倾城之姿。

对,她就是千城。

那日见苏墨风坐在金銮殿上,她就肯定了苏墨沉已经不在了的事实,她想过死,她想去陪他,但是,为了瑾儿,她终是活了下来。

都说禅能让人静心,所以,她来了这里。

白日,她扫扫院落、做做斋饭,听老尼姑讲讲禅,日子似乎过得弹指一挥间。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经历的又是什么。

心中的那份痛和思念,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将她的心凌迟一遍又一遍。

她也终于明白,有些东西是刻入骨髓的,越是不去想,越是更浓烈。

她还记得那日,庵中剃度,老尼姑拿着剪刀顿在她的头顶:“染姑娘,此刀一落,从此凡缘断绝,不得再眷恋红尘,不得有心存杂念,你可做得到?”

当时,她想,凡缘她早已断,红尘亦不再眷恋,只是那心存杂念….

她问老尼姑,“师傅,默默的思念一个人算不算心存杂念?”

于是,那一剪刀终是没有落下。

老尼姑让她待发修行。

轻轻吸起一口气,将手中的枫叶吹掉,她又低垂下眉眼,一帚一帚地扫了起来。

其他姑子们都在后院,前院很静,只听到扫帚扫在落叶上,沙沙,沙沙的声响。

“千城!”

千城心跳骤停,是谁?是谁在叫她?是谁的声音那般暗哑低沉?

还如此熟悉!

愕然抬眸,她回头望去。

不知是不是背对着阳光的缘故,那一刻,她只觉得天地万物都失了颜色,眼中只有一副画,画中人一袭绛紫华袍,龙章凤姿、风神如玉,站在一株红得似火的枫树下面,衣发翩跹地望着她,缓缓笑开了眉眼。

是梦吗?还是思念太甚,出现了幻觉?

半天,她不敢眨眼,她怕一眨,他就消失不见。

怔怔看着他,她狠狠揪了一把自己的手背。

痛,不是梦!

忘了动,忘了反应,只知道迎着秋阳与那人对视,久久对视,而那人一步一步走近,张开双臂将她抱了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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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啦啦,终于大结局鸟,两人终于可以在一起过平安夜和圣诞节了~~

明日素子休息一天,后天开始更新番外,首先上的是沉和千城的番外,文里面一些没有解开的伏笔也会在番外里解开,喜欢沉和千城的孩纸们不要错过哦~~

这本文架构比较大,阴谋算计也比较多,素子更得有些慢,漏洞肯定也多,多谢亲们一直以来的包容,是你们的支持,素子才走到现在。

素子还是那句话,素子不是多产的作者,但是绝对是不会断更的作者。

新文占坑中《夜未央:等皇的女人》,等这本文所有的番外都结束了,那本才会开始更,相信和喜欢素子的亲可以先收藏个,链接在左边作者公告里面有。

再次鞠躬谢过所有遇见沉和千城的你们!

26日开始,让我们朝着沉和千城的甜蜜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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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沉:与君共看长流水【001】

不知被拥了多久,千城只觉得男人的力道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有些透过气来,那人才缓缓松了手中的力道,稍微拉开了一点两人的距离,黑眸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她亦是怔怔看着他,看着他眸中的自己,头上的帽子不知何时已经掉在地上,满头青丝毫无束缚地倾泻了一肩。

久久的凝视!

这一眼,似乎穿过了千年,包含了太多情愫,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她的目光震然、难以置信,他的凤眸逆光,流转着万千光华,就像湖面上粼粼的波光,潋滟生姿。

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溴。

直到男人低头,颤抖地吻上她的唇,她才心尖一颤,回过神。

熟悉的柔软,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息,轻轻在她的唇片上辗转,男人低沉的声音在两人相贴的唇瓣间逸出,“千城,千城…”

他轻轻地吻着她,一遍一遍地叫着她的名字,千城真切地感觉到他的身子在颤、唇在颤、连声音都在颤祷。

她又何尝不是?

他还活着!

他来找她了!

他真真切切地在她面前!

这一年来所有相思入骨的疼痛,都在这温暖的一声千城里渐渐氤氲。

一颗心跳到极致,也乱到极致。

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她伸手轻轻推开了他,男人黑眸略带不解,却只是看着她,薄薄的唇边水光点点。

“苏墨沉…”千城幽幽开口,正准备询问他这一年都去了哪里,却是蓦地被一声厉喝打断,“哪里来的淫.徒竟敢勾.引我寒叶庵的姑子?”

两人皆是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身影已经飞身而来,落在两人的边上,同样一袭蓝色的尼姑服,一双清冷的眸子略带戒备和敌意地看着苏墨沉。

是寒叶庵的庵主,法号静文大师。

“师傅!”千城轻呼了一声,意识到苏墨沉还在抓着她的手臂,顿时脸一红,想将手抽出,却不想反而被男人握得更紧。

她窘迫地拿眼瞪他,他却笑得绝艳,末了,又微微对着静文一鞠,“师傅误会了,在下并非孟浪淫.徒,亦非勾.引姑子,她是在下的妻子,在下来找自己的妻子而已。”

许是一年没在一起,苏墨沉说得本是事实,可还是让千城灼热了耳根。

静文闻听此言,稍稍一愣,冷冽的目光凝着苏墨沉看了一会儿,又转过来落在千城的脸上,沉声道:“静慈的丈夫不是已经不在人世了吗?”

苏墨沉的唇角几步可察的一抽,千城自己亦是囧得不行。

当时入庵,需得交代清楚家世背景,因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只说了自己姓染,胡乱编了个名字,谎称自己的家人都已不在,丈夫死去。

静文便收留了她,虽然待发修行,但是静文说,修行就是修行,法号还是要的。

于是,赐她静慈。

“并非静慈有意欺瞒师傅,当时事情是这样的,他突然一声不响跟静慈玩起了失踪,音讯全无,静慈遍寻不见他,以为他已不在人世,万念俱灰之下,才来了这里。”

她故意将一声不响、音讯全无几字咬得很重,意在说给静文听,也说给某人听。

眼角的余光看见某人轻弯了唇角,正暗自腹议,就听静文一声轻叹:“原来如此!”

紧接着就开始数落苏墨沉,“那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既是娶了人家为妻,你就得担负起丈夫的责任,夫妻夫妻就得共患难、同悲喜,你怎可将她一人丢下,音讯全无?看你生得仪表堂堂、气宇不凡,怎可做出如此让人痛心疾首之事?这般做为跟薄情郎、负心汉又有什么区别?”

静文还在苦口婆心、滔滔不绝,千城已是满头黑线,冷汗涔涔。

庵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静文大师一旦给人讲道理,那是可以说上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停歇,且无一丝倦意。

“那个,师傅,时辰不早了,我要去做晚膳了,不然,怕是要影响到晚课的时间。等做好斋饭,我再带他去找师傅,让师傅好好教育!”

千城终是忍不住硬着头皮将静文的话打断,对其微微一鞠,便拉着苏墨沉逃也似的离开。

到了厨房,又冷冷地放开他的手,自顾自忙碌起来。

挽起袍袖,舀水、生火、淘米下锅,千城面色清冷,忙得不亦乐乎。

某人就环抱着胳膊、轻轻倚在门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千城也不理他,低垂着眉眼,手中切菜的动作那叫一个夸张,菜刀剁在砧板上砰砰砰直响,原本想要切的萝卜块硬是在她不停挥舞的刀下变成了萝卜沫儿。

低低一声轻笑,来自门口的男人。

千城愣了愣,手中动作不停。

蓦地,腕上一热,有人伸手握住了她拿刀的手,“再这样剁萝卜沫儿都要被你剁没了。”

“要你管!”千城眉眼不抬,想要挣脱他的禁锢,可哪里能动弹。

“晚膳吃什么菜我自是不管,可是,你这样的动作很容易伤到自己,我就非管不可了。”

男人轻勾着唇角,黑眸炯亮,轻轻将她手中的菜刀拿下,优雅地挽起袍袖,将砧板上的狼藉收拾掉,又取了一个萝卜娴熟地切了起来。

千城怔怔地看着他,心中所有故作的冷凝在这一刻轰然坍塌。

“你既怕我伤,为何当初只字片言都吝啬给我,就离我而去?”

男人切菜的手顿了顿,须臾又继续切了起来,半响,才道:“我有苦衷。”

“苦衷?”千城轻轻笑,“因为身上的毒吗?苏墨沉,都经历了那么多,难道你以为我是一个不能和你共患难、同进退的人吗?你就如此看我?”

说到最后,只觉得鼻子一酸,声音都哽咽了。

苏墨沉一怔,连忙放下手中的刀,转过身,轻轻扶住她的肩,低叹,“不是的,千城,倘若我如此看你,又怎会再来找你?”

没有人知道为了找到她,他费了多大力气,就只差上天入地、掘地三尺。

“可是,你就是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扛着,你就是什么消息都没有给我留下,就丢下我母女俩在宫里,你一失踪就是一年,也不来见我…”

千城有些失控,胸口起伏着,似乎一年来积压在心中的情绪不吐不快,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委屈,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簌簌流了下来。苏墨沉眸色一痛,伸手将她纳进怀中。

“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千城微微挣脱了他的禁锢,红着眼睛看着他,“那你跟我说,你身上的毒解了吗?这一年你都去了哪里?”

苏墨沉看着她,轻抿着薄唇。

“怎么?还是不愿说是吗?”千城自嘲了弯了弯唇角,吸吸鼻子,眼泪却是更汹得流了下来,“苏墨沉,你知道吗?这一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你中毒死了,要不是瑾儿,我就随你而去了,如果是那样,今日你又到哪里来寻我?”

“我不逼你,你爱说不说,反正一年都过来了,不是吗?”

千城伸手,推向他的胸口,却是再次被他裹进怀里,“别哭,我说,我说…”

亲爱的们,今天有更新,有木有惊喜啊,圣诞节嘛,素子还是更鸟,就当圣诞礼物送给亲们~~

不喜大结局的亲也不需要急,是素子不该掐在了某一个点,故事还在继续,番外也不会太长。

城沉:与君共看长流水【002】

千城伸手,推向他的胸口,却是再次被他裹进怀里,“我说,我说…”

千城便也不再挣扎,就静静地伏在他的胸口,等着他继续。

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响在头顶:“那日,我将你当成了假千城给了你一箭,你一直昏迷不醒…”

沙哑低沉的嗓音,绞着心痛,他顿了顿,似乎还在沉淀当时的情绪,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我一直在等你醒来,可是,我的身体却每况愈下,毒发得越来越频繁,也一次比一次严重,我知道,我的时日不多了,而吴生却迟迟没有被找到。后来,是三哥,三哥有张千年寒玉床,寒玉床虽不能从根本上解毒,却可以抑制毒性的发作…”

寒玉床溴?

千城一愣,想起曾经自己月盈霜发作时,苏墨风也用此方法抑制过她的毒。

缓缓从他的怀里抬起头,她看着他,幽幽开口,“那你为何不告诉我?即使那时我在昏迷,后来我醒了,你也可以告诉我啊!”

而且她还问过苏墨风,她如此逼问苏墨风,她问他是不是死了,苏墨风却都没有告诉她祷。

苏墨沉淡淡勾了唇角,摇头,“因为寒玉床只能抑制,不能解毒,所以,我根本不能离开寒玉床,离开了它,我就是一个废人、一个死人…”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他怎么可以让她看到他那个样子?他怎么可以让她担心难过?他怎么可以让她一辈子守着一个活死人?

“所以,你不想连累我,所以,你一丝的消息都不给我,所以,你让苏墨风也瞒着我?是吗?”

千城红着眼睛看着他,一瞬不瞬,目光灼灼。

脑海中浮起他毒发的样子。

一颗心痛到颤抖,可也有气,也有恼。

这个男人,这样一个男人,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永远只让人看到前面的光鲜,却没有人知道他背后的伤痛。

她主动伸出手,将他环抱住,脸轻轻靠在他的胸口,“可是,苏墨沉,你知道吗?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保护对我来说,才是最大的伤害,如果不能见到你,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如果没有你的消息,如果这世界没有你,你觉得我能活得安逸吗?”

“千城…”

她听到了他胸腔里面震荡的声音。

“后来呢?后来你的毒是怎么解的?”

能离开寒玉床,安然无恙地来到这里,毒是解了的吧?

“是你的父亲,他知道怎样可以找到吴生。”

染飞?

千城一震,愕然抬起头,看着他。

苏墨沉抬手,将她垂落到额前的一缕碎发轻轻顺到耳后,接着道:“你的父亲和吴生曾经是秘门师兄弟,薛家灭门之后,两人私下也偶有秘密来往。”

“难怪….我怎么没有想到?”千城突然低呼。

“什么?”

“难怪当日,他给我画像,明明你没有和我站在一起,明明海棠树下就我一人,他愣是将你也画了进去,而且,而且….”

“而且我们两人的姿势和你曾经跟萧寒的姿势一模一样,是吗?”苏墨沉挑眉,白璧纤长的手指随随指了指她的脖子,黑眸中的光亮一点一点聚集,灿若星辰。

是啊!他肯定在将军府见过这个项链,千城点头,猛地意识到什么,愕然抬头。

一颗心顿时天崩地裂,她睁着大大的眸子看着苏墨沉,“你…你…”

他说什么?他方才说什么?他说跟她和萧寒的姿势一模一样!

苏墨沉轻轻一笑,“对,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