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听他在这里扯这些没用的，沈宇有些焦虑，魏瞎子倒没有什么反应，反而很认真的想了下：“一个很奇怪的国家，到处都是水，人们的交通工具是小船，房子很多都是在水中泡着的。那里人的头发颜色也和咱们不一样，有些类似于鬼怪杂谈中的罗刹。”
“听起来怪有意思的，那里有什么特产？”
“一种类似于琉璃的珠宝，说是制作出来的，那里卖的虽贵，却也还好，拿回来，起码有三十倍的利润，只可惜往来一趟太过麻烦。”
杨毅挑了下眉，继续问那里的风土人情，魏瞎子倒也是好性子，无论他问什么，都尽力的回答，有的他一时想不起来，就会停停再说，两人就这么一个问一个说，那边亲兵已经把营地扎好，饭食也做了出来。
“看我，只缠着魏帮主问新奇了，倒忽略了时间。”
“你也知道！”
沈宇终于能够插上了话，顿时忍无可忍的说了出来，魏瞎子皱了下眉，斥责了一声，又向杨毅道歉，杨毅笑着歪了歪头：“沈先生……可是饿了？”
沈宇顿时气的七窍冒烟，这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说他是个吃货吗？他刚要再说什么，杨毅又道：“上次沈先生来去匆忙，我招待不周，好在这次却能弥补，我巨岗别的吃食一般，烧烤上却是有独到之处的，沈先生可以试试。”
沈宇一听，又要跳起，但这次不等他张口，魏瞎子就道：“那一会儿，魏某却要尝尝了！”
真的来说，烧烤没什么出奇的，若真的要细分，可能食物的新鲜程度，入刀程度都有影响，不过那就属于美食家品尝的范畴了，一般人其实很难分出，这块肉是辰时的还是巳时的，也分不出两片菜错个一毫米有什么区别。所以烧烤更多的还是看腌制和酱料，这上面，杨毅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她不见得能找到更多的调料，可是她总比别人更清楚，有的东西要怎么用。
他们来之前就准备了吃饭，这次又是近海游，不需要带什么货物，也不需要停留太长时间，所以食物上自可以优容一些，他们这边的烤肉是早上就腌制在那里的，这时候一经上架烧烤，还没熟透香气就出来了，魏瞎子在这个时候自然是毫不吝啬的赞扬，郑玄也跟着夸奖，沈宇愤愤的，想要赌气不吃，后来一想，又何必便宜了杨毅，因此吃的比平时倒多吃了一些。
吃了一些东西，说了一些吃食上的话，杨毅道：“杨某小时候就有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那就是，想看看这天地到底有多大，想知道，这世界是否有尽头，而尽头那边，又有什么。就算我自己走不到，也想有人能帮我走到，魏帮主刚才问杨某想要什么，这就是杨某的答案了，杨某想要一支，能走到世界尽头的船队。”
魏瞎子沉默了片刻：“杨大人的心很大。”
杨毅笑了起来：“当然，杨某也是很有耐心的，这支船队并不需要马上就有，只要杨某知道，他早晚有一天会存在就好了。”
魏瞎子看着他，杨毅道：“杨某不是道士和尚不知道未来的变化，但是有些事情，杨某觉得，还是能总结出来的，贼军贼军，就算是贼，早晚也要成军的，若不走入正途……”
郑玄在旁边插口：“杨大人是想招安我们吗？”
沈宇冷笑了两声，杨毅只当没有听到，连看也没有看到，只是道：“不是招安，是组建。却越，会是一个新的岛国，而这个岛国，我想白龙帮是不会下手了吧。”
郑玄说不出话了，他们要把那地方当成大后方，自然不可能去抢，也没办法抢，在把那地方打下后，上面的，不是他们自己过去的弟兄，就是杨毅这边的巨岗子民，抢谁？那些连个完整衣服都找不出来的却越人吗？说不定那时候他们已经成了两方的奴隶了！
既然不是海贼了，那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海军？想到这个词郑玄有点怪异的感觉，但又突然的觉得，这说不定，却是白龙帮最好的出路了。就像杨毅所说的，没有永远存在的贼，当贼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必须转白，否则等待他们的就是灭亡，就算没有外人攻打，他们也会从内部灭亡，他们前面，有太多的例子了。
第103章 日落（下）
太阳和月亮交替出现，若说这个世界可以荡平黑暗势力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一个人，或者一个群体永远从事黑道，那就需要极大的运气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技术再高超，势力再庞大，也只是一时的。
白龙帮算是有得天独厚的条件的，首先，大赵对海军这一块不是很重视，其次，目前大赵对于周围的国家还是属于输入状态，而周围的国家无论是否承认了，其实环境人文都是受大赵的影响的，这也造成了海贸的繁盛，也就因此，白龙帮能够蓬勃发展。
魏瞎子是有能力的，他的上代也是有手腕的，所以能够荡平其他的海盗成为一家独大，发展到现在，白龙帮已经有上等船两艘，中等船八艘，船员海盗上万，核心兄弟也有三千，若再加上家属或者边缘有关系的人的话，已有两三万人口了。
这个数目，放到陆地上，不算什么，但在大海上，已经可以说是个巨无霸了，毕竟这是扎扎实实的上万人，他们没有稳固的后勤，没有稳定的基地，抢来的金银财宝放在一边先切不谈，吃喝拉撒这都需要去交换。
而在大海上，食物和饮水从来都是问题，魏瞎子坐在这样的位置上，比任何人都了解其中的难度，否则他也不会主动派人到巨岗去商谈了。
这是到尽头了……
魏瞎子心中明白，再发展能不能？扩充人数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再之后呢？就算他们有办法解决粮食饮水这些生活上的问题，管理呢？海盗都是桀骜不驯的，要他们老实，需要强大的武力，需要有人镇压，自然，他也可以讲规矩，但那只是最简单的规矩，若是管得太严，手下人就算碍于他的威势服从了，也会心中别扭，天长日久的积累，难免不会有别的想法。
当然，他也可以施展雷霆手段，去芜存菁，可是，他要给手下人什么样的奔头？在一般的军队中，一个士兵做的好，可以成为伍长，之后是队长、营长、将军，朝廷有一套系统的升职道路在前面放着，虽然大多数人都爬不到什么高位，却有一个希望，而他这里呢？
自然他这里也是可以有小队长、大队长、船长这些层次，可不管他把层次分的再细，再有推进力，他们也还是偏门！是偏门，就注定不能光明正大，是偏门，就注定不能封妻荫子。
魏瞎子并不懂心理学，但是他知道，上了船的人会比较暴躁，会更要一个痛快。他们中，像郑玄这样的书生算是比较能耐得住性子的，但就算是他，也和当初大不一样了。
这当然有他为了让自己融进这个群体所作出的改变，可是他也知道，郑玄，这算是绝了一生的梦想。上了船，他再不能考举人考进士，再不能做官，甚至，再不能入族谱！
这些，都令郑玄改变，也许他永远都不会像其他海盗那样有了钱就胡天海地吃喝玩乐找女人，但他再也不会是那个能耐着性子在家读十多年的书，然后怀着梦想去赶考的文人了。
上了船的人，会变得急功近利。在长时间的在海上漂泊了之后，他们更渴望的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一些什么。
他是从小就在海上长大的，当年又专门到陆地上去磨练过自己的心志，对这些是最清楚的了。
“杨大人的心很大。”
他再一次重复这句话，如果说刚才只是感叹的话，那这时候已经是带着叹服了。
“杨某只是有这么一点小心思，是否能成功，还要看魏帮主是否相帮了。”
“杨大人想要魏某……怎么相帮呢？”
他这话一出，就和郑玄沈宇一样，盯着杨毅，他的目光在先前一直是平和的，在这一刻，却突然转变成了狠厉，如同翱翔于天空的巨鹰，盯着自己的猎物，仿佛下一刻就会梦的降落，将猎物抓住撕裂。
若是过去，杨毅就算心志坚定，也不免要在这种目光里退却，但她现在也可以说是血染出来的，魏瞎子这种目光就算可怕，也吓不住她。当然她也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一句说不好，不仅前功尽弃，还有可能令两家成仇。
不过这些，她在来之前就有准备，所以当下就笑道：“杨某在海上可以说是一窍不通，所以想请魏帮主帮忙练出这么一支队伍。”
这话一出，白龙帮人的脸色都缓和了不少，由魏瞎子帮着练，那也就是说这支队伍是有他们说了算，就算是收编招安，他们也掌握着莫大的权利。
“既然杨大人看得起魏某，那魏某就尽力一试了。”
魏瞎子说着举起了杯，杨毅也拿起了酒杯，两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这句话就是把大方针定下了，再下面就是各处细节了，这自然还是一个复杂的纠结的过程，不过两边都有这个耐心来完成。
其后，两方在这个岛上停留了三日，两方的文人文书订立协议互相扯皮，吵的面红耳赤，在这方面，白龙帮的嗓门、理论都是是占有压倒优势的，嗓门是不用说了，理论方面，白龙帮这边也有像郑玄这样参加过科举，拿到过功名的，这次魏瞎子特意挑了几个出来，就是为了眼前。这种十多年的功力，巨岗这边是比不上的，这里文风本来就不鼎盛，一个县里也找不出几个秀才，难得的几个，不是在那场战斗中死了，就是后来跑了。县城中还有几个本来的文官倒是没跑，但杨毅也不好在这种事情上用他们。
所以杨毅这次带来的还是像张三娃这样自己培养出来的。这些人，有的不过是在这三年里才开始认字，有的就算好些，也不过是像牛洪乐那样的，若要比典籍口才，那是没法说的。不过他们这些年做事都是走条例，现在无论白龙帮的人说什么，他们就一条一条按照条例走，一句一句慢慢的分析，直把郑玄等人气的后仰也无可奈何。
而不管两边的人怎么吵，魏瞎子和杨毅之间都是平和融洽的，他们一起钓钓鱼，一起看看日出，有时候，还一起过过招。两人都是“气”这一层次的，倒是还能说的上话，不过魏瞎子在这方面浸淫的时间更长，更雄厚，所以在实力上还是比杨毅更胜一筹的，而杨毅因为在现代没少看武侠、修真类的小说，所以间或的也能冒出一两句奇思妙语。
应该说人类的想象力果然是最强大的，虽然现在那些写武侠小说的十个也没一个是练家子的，但他们总结出来的道理还是有用的，像什么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一招一式皆在顺其自然这样的话，放到现代估计只会惹来一些揶揄的嘲笑，但在这个有着真实内力的世界，倒不是没有启发作用的，杨毅自己没事琢磨，有时也能得到一些益处，此时说给魏瞎子听更是效果加倍。
这些话放在她这里也不觉得是什么，在魏瞎子听来……虽不能说秘籍，可也是前人总结出来的经验，这种经验一般非是近亲子弟不传的，杨毅就这么说给他了，也不由得他不记在心中。
若说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和谐的，那就是沈宇了，沈宇不是文人，自然不会掺和到条例条款中。而这岛上，除了那些人就是负责警戒勤杂的，他再胡闹，也不会拿着安全问题开玩笑，自然不会去打扰，而至于那些勤杂的……当然，沈二当家还是会玩两手烧烤的，不过就算会玩，他也不会去做杂物，而且，对于自己做东西给杨毅吃……他也是很排斥的。
他没事做，也不能总是发呆练功，就自然而然的跟在了杨魏两人的身边，然后不时的刺上一两句，对于他的话，杨毅不过一笑，魏瞎子虽然当面不说，背后却不免要训斥他：“从三年前，你就对他有意见，为什么？”
“那大哥为什么从三年前就高看他一眼？”
魏瞎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只把他看的不安了起来：“大哥实在是把他想的太厉害了。”
“给你三年的时间，你能把巨岗整治成如今的模样吗？”
沈宇没有说话，他虽是个桀骜不驯的，却不会胡吹乱编，他做不到！
“你这性子，可真要改改了。”
听了这话，沈宇立刻炸了起来：“是，我知道我比不上杨毅，可是杨毅，也要有比不上我的！我现在就去给他比比看！”
他说着就要转身，被魏瞎子一把拉住了，看着他气鼓鼓的脸，魏瞎子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说你比不过他了？”
沈宇瞪着眼，表示他刚才才说过，魏瞎子叹了口气：“好吧，就算我说过类似的，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你有你的，杨毅也会有自己的短处，你完全没有必要和他比。我说的意思是，我们两家现在结盟在即，你总和他闹别扭，不说对两家的情义……就算是对你自己，也没有好处。”
“我才不要什么好处呢。”他说着，又看了魏瞎子一眼，“他又不会和我说什么经验心得。”
魏瞎子摇摇头：“你这话，到底是对他不满啊，还是不满他没对你说啊。”
他这话只是一时感叹，沈宇却瞬间瞪大了眼。
第104章 陨落（上）
魏瞎子本来只是随口一说，见他表情不对，倒觉得有些古怪了：“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魏瞎子看着他，沈宇被他看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还是抵挡不住他那样的目光，当下一转身，走了出去，魏瞎子见他就这样走了更觉得有古怪，他回忆自己先前的话，不由得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小宇……真因为杨毅没给他说那些经验而不高兴？但他不高兴什么？不受杨毅重视？可他这不高兴是三年前就有的了，三年前又是因为什么？那时候他们和杨毅根本就没有说几句话吧。
第一次见就不高兴，是一见成怨还是一见钟情？
想到后者，魏瞎子也不由得有些黑线。
他知道外面人对他和沈宇有些评价，不过他们都不怎么在意，这种以诈传诈不过是街头巷闻，他们若是在乎这个早就不用活了。是，沈宇看起来不像海盗，他也的确不是被当做海盗养大的，虽然若论起海盗的血统，他比他更有优越性，但他从小就是被当成富家公子哥养的。
吃的是最好的食物，穿的是最好的衣服，拜的是当时他们能找到的最好的老师，他也有天分，在这方面，比起那个比世人传颂的夏卓敬丝毫不差，也是不到十六就达到了气的层次，这一点，比他这个做兄长的都更突出。
他的人生，本应该是被安排好的一帆风顺，却不知，关于他们身份的消息被怎么泄露了，于是趁着他不在，仇家上门血洗，再之后，他就上了船，成了二当家，他这个身份有对他的父亲老当家的致敬，也是因为，他也的确能做这个位置。
他们的那个仇家，是当初被老当家压的只能洗手不干的一个叫南洋帮的帮派，此帮派做不成海盗只有成渔民，他们自己在一个人口稀少的小渔村落户，因过去的积累和本身的实力，慢慢的也发展了起来，那小渔村本就人口不多，再被他们这一结合，可以说每个人都和那帮派有了关系，因此，也非常隐蔽，不过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年老当家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做了那么多的布置还是被找到了，更何况这么个群体了。
南洋帮当年下定决心报仇并当然没有想过要留沈宇这个根，虽然是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动的手，却又在灭门后专门找了两个高手做埋伏，两个都练到了“气”这一层次的高手，也许在他们想来，这足以对付心神大动的沈宇了，事实也几乎就是如此，不过沈宇还是逃了出来，逃出后他养了半年的伤，此时，白龙帮也找到了南洋帮，之后沈宇带着人进行了灭村。
一千一百零六口。
魏瞎子记得这个数字，从老到小，无一活命，包括当时两个到县城中去交易的年轻人，他魏瞎子残忍暴虐的名号和这件事可以说有直接关系，过去只是传闻，这次算是真正有了证据。
也就是这一千一百零六口奠定了沈宇在白龙帮的地位，无论外面人再怎么传言，帮中的核心弟兄面对他却都毕恭毕敬，只是沈宇虽然城了他们的二当家，那种大少爷脾气却是养成了，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只是一个方面，女人上更是挑剔的厉害，一般他们这样的海盗下了船都要泄泻火，他却不禁要挑人家的容貌身形还要挑气质风韵，有时候，还要问问人家会不会写字对词，对的不够有韵味还有可能被嫌弃。
不过，不管他再怎么挑，也还是有过女人的，所以他应该是不会对杨毅有什么不一样的心思吧……杨毅好像也不会对词啊！
魏瞎子在这边想着，沈宇却一口气的跑到了海边，他在岩石上站了一会，想到自家大哥的话，不禁没有冷静下来，反而更加心烦意乱，他有些烦躁的解开外衣，甩了鞋子，一个踏步，跳到了海中，这地方他没有来过，也不知道水的深浅，不过他也不怕，这点高度，就算在平地上对他来说也是无所谓的。
海水有些凉，但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他游了两个来回，稍稍冷静了下来，刚要上来，突然听到一个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沈先生好兴致啊。”
沈宇本来正要起身，被这话一惊，也不敢起来了，抬起头，果然就看到杨毅站在那边，右手中的枪斜插在沙滩上，头微微歪着，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莫名的，他就觉得自己的脸红了，他有些咬牙切齿的道：“你怎么在这里？”
“咦，杨某不该在这里吗？”
“你、你！”
沈宇本想说，你看这里有人了，就该离开，但后来一想，这话实在别扭，他又不是黄花大闺女，有什么好怕被看的！这样想着，他就站了起来，水正好到他的腰边。
也不知道是他早年娇养的太厉害，还是他那个做花魁的娘基因太强大的缘故，他上船这么多年，经常风吹日晒，皮肤是不像当初那么娇嫩了，却是晒不黑的，不过不管他再白，在见到他的身体的时候也不会有人认为他娇弱，常年习武，他的每一个线条都是紧张有力的，不是很明显的肌肉，却蕴藏着绝对的力量，杨毅见了，吹了声口哨，沈宇立刻连脖子都是红的。
“抱歉抱歉，习惯了，沈先生不要在意！”
口哨一吹出来，杨毅就知道坏了，连忙道歉，心中也在想自己这两天实在是有些太放松了，竟把多年前的老习惯给带了出来。杨毅这样的，在现代自然不会是什么淑女，当年她年岁小，雌雄莫辩的时候喜欢穿中性衣服，在溜冰场上逗那些比自己年岁大的女生，具体的表现就是以一个花哨的姿态到对方眼前，然后吹一个口哨邀请对方同滑，她那时候做女人只是一般，但女扮男装的话还是很清秀的，所以是屡屡得手，当然，她也就是拉着那女生的共滑个几圈，之后也不会再有什么下文。
那时候，是她的叛逆期，也是她的苦恼期，她那时候也会写一些生死啊，郁闷啊，人生的目标啊之类的发酸的文章或感叹词，这种拉女生滑冰也是一个表现，这段日子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不到一年，她就自己恢复了正常，之后还有两个收获，一个就是骚包至极的溜冰方式，一个就是响亮的口哨，这种口哨不仅响亮而且长，尾音还会微微的上扬一下，在那上扬的时候，带着调戏的味道。
沈宇虽然对这口哨不了解，但这味道还是听的出来的，当下脸红的几欲滴血：“杨大人平时就是这么对待下属的吗？”
“实在是杨某鲁莽了，只是沈先生太过……英俊。”
她本来想说美丽的，不过想到他也许会对这个词特别敏感，就换了一下只是她这一停顿，沈宇哪有听不出来的，当下就冷笑道：“倒还不知道杨大人还有这种嗜好。”
杨毅叹了口气：“实在是杨某鲁莽了，沈先生若无其他事，杨某就先回去了。”
她说着，就转过了身，心中隐隐的有些可惜，这个沈宇，可真是一个漂亮又危险的波斯猫啊，只是因为两家的关系，有些话她不好说，否则必……唔，不过此人气息强大，还是不要将他惹的太急的好。
她这样想，就走的更快了，沈宇看着她的背影，又是气恼又是愤恨，一时也想不到那么多，当下就开口道：“杨大人就这么走了？”
“沈先生还有什么事？”
沈宇其实是没什么事的，只是见他这么无奈的样子，就觉得非要找点事，因此他一边向岸上走一边道：“我家大哥这几日总是对我称赞杨大人，沈某在身手上也有几下把式，杨大人若不嫌弃，可否陪沈某练练，也让沈某长点见识？”
“魏帮主厚爱，其实杨某每日忙于公务，哪有时间磨练，这几下还是当年学的几下，自然是比不过沈先生的。”
“杨大人这是不给沈某面子了？”
他这么相逼，杨毅也有些气恼，当下笑道：“若沈先生执意，那说不得杨某也要奉陪了，只是沈先生这个样子，恐怕不是……太适合吧。”
此时沈宇已经来到了岸边，脚踩在沙地上，黑裤湿淋淋的往下滴着水，这个样子，其实杨毅并不是怎么在乎的——不说现代那些步兵骑兵片，就是普通的MTV也有比这更清爽的，虽然这玄色的裤子沾了水贴在腿上，将沈宇的整个身材暴露无遗，她也就是看看罢了。只是，她觉得自己不过扫上两眼，沈宇却不是这么看，在这一刻，他练气者的敏感达到了最大限度的开发，他就是从这两眼中感觉到了调侃、感觉到了揶揄，感觉到了……嘲弄。
而这两眼也让他意识到了自己此时和杨毅有怎样大的区别，对方此刻穿着衣服拿着枪，好整以暇，他却是……
“既如此，那沈宇就明日此刻在此等候杨大人了！”
“明日吗？若有机会，杨某必来！”杨毅说着，又歪了下头，“沈先生还有别的事吗？”
沈宇嘴角一抽，干巴巴的说了句没有，杨毅笑了笑：“那杨某就走了，沈先生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这天，毕竟还不怎么暖和。”
她说着，转过身，这次是真的走了，沈宇抱着胸，冷笑的看着他的背影，想着明日的比武。
第105章 陨落（下）
轰！
海面受到轰击发出巨大的声响，一排海浪蓦地升起，然后如同一把巨大的扇子向下拍去，之后就是一声，比先前更响亮的声音，逐浪号上的人相视一眼，之后就又低下头，该做什么做什么，一个个在这个时候都练起了闭耳大法，全当什么都没听到，他们不这样假装也没有办法，二当家发疯的时候，连大当家都不想去惹，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小喽啰了。^
他们现在最大的想法，就是沈宇这次发疯的时间能少一些，虽然现在看来……不太可能。
轰——又是一阵巨响，这次比先前更大，船员们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一下下去，船只猛地蹿了一下，一个个在心惊的同时也不免感叹，二当家的功力又精进了！
“你说，那姓杨的见谁都笑眯眯的，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为何就偏偏来惹咱们的二当家啊。”
虽然不敢去触霉头，但也有好奇的，此时又没有别的事，在苦闷之下不免要把这话拿出来讨论讨论，那被问的先左右看看，然后很神秘的开口：“那位杨大人啊……不管是不是真的好说话，可是，那样的一个人物，会专门的来惹二当家吗？”
先前的那一位想了想，怎么想也觉得杨毅不是那种人，旁边一人过来道：“我倒经常看到咱们二当家去找别人的麻烦，也是那位杨大人好性子，不是笑笑，就是不理会，人家一个朝廷的官，说起来，也是怪不容易的。”
“可不就是！”保持神秘的乙兄，一拍大腿，以一种你真相的目光看向丙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