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相信忠诚，但是她相信人的本性——只要是正常的，恐怕都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何况江浩还有自己的职责。
至于其他的巨岗人，则被分配到各个部门里了，有一些进入到了军队，有一些用当初的地换了个铺面做皮毛类的生意，其皮毛来源自然是山上的巨岗族了，对于这些，杨毅也不去管。不过更多人的还是用地换了房子和银子，之后自己进了工厂。
这些巨岗人种地一般，生意做的也不能说是特别好，做工却都不错，特别是做精致物品，就算原本不会，也很有天分，杨毅见了也有些叹息，现在是时机不对，否则将这些人组织组织做点灵巧的工艺是最好的，弄不好，她还能捣鼓出来钟表、器械之类的东西。
江浩接到杨毅要见他的通知，倒也没有惊讶，来这里这么久，他对杨毅的处事手法也有了解，不能说怎样的神来之笔，可是一步一步都有规矩，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轻易不会改变，她自己如此，这巨岗城上下渐渐的也被她带动的如此，于是原本的杂乱就变得规整了起来，现在走到街上，甚至很少再见到口吐污言的了。
“一县如此，若是一州呢，还能打造到这种地步？”
他有时候也会有这样的疑惑，地方小，好管理，用几年的时间整理出一个模板虽难得，却也不算太稀奇，他读过赵人的书，知道是有这种天才能吏的，可若是地方扩大就不一定了。
现在杨毅有了却越，不知道那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大人。”
亲兵进去通报之后，他走进书房，恭敬的行礼道，杨毅在看一副地图，听到他进来，转过了身，她在现代看电视剧的时候总有这样的疑惑，明明知道某个人要来，明明下属也通报过了，结果人家上来的时候，那位县令啊州府啊或是什么大人还往往都有事情要做——真忙的连这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
等她真到了这个位置，才知道，不见得是省不下这一点时间，而是这个样子，是要摆的，你若要见下级或一个有求于你的人，总不能摆出一副我什么都没做，专门就在等你的架势，先不说下属会怎么想，首先你作为上峰的威严就会消弱，若是来谈交易的，恐怕不自觉就会提高点条件了。
不过她也是真忙，她也知道自己的这种状态不对，诸葛亮那么英明神武的一个人都有可能累死，三个她也比不上人家一个，若想靠自己里里外外一把抓的话，也是英年早逝的命。
只是她这里的底子太差了，武将方面还好，文官上就有些薄弱了，虽然这三年来她一直提倡教育，可是要靠三年弥补上几十年的差距……就算有的天才能做到，她能碰上几个天才？
至于说什么谋士投靠，不能说没有读书人找上门，可来找她的，真不是什么大才。
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就这一句话，也可以知道读书人的心态，读书人要卖，也是要卖个高价的，特别是真有本事的，就算不是找南北明王，也会找世族大家，这落下来的，虽不能说都是不能看的，可要多么出色自然是不可能的。
当然，在这个时候她不该挑选，人家过来卖了，她不能说竭力欢迎，也该凑合凑合，凑合个一段日子，说不定就能磨出一个大才了。当年刘邦起家，靠的是什么？是身边一堆卖狗肉的当小吏的兄弟，换到现在来说，就是刘邦当年是一个混混，最好的官职也就是靠着兄弟弄了个联防队长的活儿干干，而他身边的，除了萧何，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就说某人有勇武吧，也不过是力气大点，棍棒耍的好点。
这样的人，老实不客气说，随便一个城市都有一大堆，但人家最后能取得江山，真是什么帝王星下凡，所以各大星宿也跟着下来辅佐的？当然，这神神鬼鬼的事谁也不知道，可更重要的，还是这帮人有了机会。
若是没有机会，恐怕一辈子也就那个样了。
这些来投诚的，不见得没有第二个萧何，可哪怕是诸葛亮，那思想观念和自己对不上号，杨毅也不想用。因此在试用了几个人之后，她就把这些人打发去教学了。
羽扇纶巾，纵横天下，古代的才子们总是想着自己的某个惊世绝妙的点子怎么怎么样，这当然不是说不好，可是以诸葛亮那样的大才也只是三分天下，而且他一死，阿斗就撑不住了。
她不需要诸葛亮，她需要的只是把基础一步步打好，确定好了方向然后一步步去走，她需要的是能安下心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也能努力的人，在这方面，那些读了十几、几十年书的文人们还真不如她一手培养出来的文书。
当然这样的后果也是，在这些人没有真正成长起来前，她自己要多做一些。
杨毅招呼江浩坐了，闲聊了几句，杨毅道：“杨某明日就要离开了，内务局就拜托给江局长了。”
“大人下放心，属下必竭尽所能将内务局照理好，必不出一点乱子。”
内务局按部就班的运行，要想出乱也不太可能，江浩一听，就知道她其实说的是巨岗族，因此这样保证着，杨毅笑了笑：“若如此，那就好了，若真有什么，江局长也可以去找杨营长，他虽然不爱说话，却是很热心的，我对他也有交代，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江浩面色有点僵，但还是道：“是，现在内务局一切都上了轨道，若真有什么，属下也会找杨营长帮忙的。”
他知道杨毅这么说与其是敲打，不如说是提醒，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巨岗老老实实的呆着，杨毅也不会再管他们，若是想趁机再做点什么，他也不会再手软了，其实，站在一个局外人的立场上来看，杨毅对于巨岗族已经很优容了，虽然一直都是压着他们打，但的确是没有想要他们亡种的迹象，这对比于其他人，比如说却越，那简直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难道是因为巨岗山不值得他动手？
他这么猜测着，这自然是一个方面，其实更大的原因还是杨毅从小受到的就是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这样的教育，无论她对少数民族有怎样的看法，也都觉得，这差不多是自家人，采取的手段，也自然受小时候上过的政治课的影响。
分化、拉拢，同化最后真正的融合到一起。
虽说她现在来到了这里，巨岗族也不是现代的某个少数民族，但她自然而然的就这么套了，当然若是巨岗族一意孤行，她也不介意亮刀子。
说了几句，杨毅就打发江浩回去了，虽然巨岗土地金贵，但江浩投诚的时候，杨毅还是拨给了他一个三进院，而他家中用的，也都是过去世代在他们家服侍的。
“大人，夫人在等您，问了您两次了。”
他一回去，就有管家说，江浩嗯了一声，向内院走去，他走的不慢，但也不快，更没有多少的欣喜，若是过去，不说珠儿在等他，哪怕是他知道珠儿在什么地方都会飞奔而去，而现在，也只是如此了。
第109章 见面（上）
不喜欢珠儿了吗？那也不是，虽然已经有了一个孩子，珠儿还是和当初一样的美丽，对他也比先前更温柔，只是他喜欢珠儿，从来都不是因为她的美丽……或者说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美丽，至于温柔，过去的珠儿也是没有的。^m^
有时候江浩也觉得自己矛盾，他希望珠儿对自己好，能回应自己的感情，可是，好像又不是这个样子的。现在他还是喜欢珠儿的，在他的脑中，也没有想过纳妾或找别的女人，只是，也不那么热衷了。
他回来的消息自有下人去报，刚走到内院，珠儿就兴冲冲的跑了过来：“你回来了？”
“嗯，有什么事吗？”
“你过来。”
珠儿笑着对他招手，眯着眼，带着一点小小的得意，江浩心一动，刚才如死水般的心境突然有了波澜，他的脚步不自觉地也轻快了几分：“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好事吗？”
珠儿没有说话，只是把他拉到了屋里，然后有些得意的道：“你看看这是谁？”
江浩在院子里的时候还以为珠儿是有什么小东西让自己看，结果一进屋，就看到一个大活人，他愣了一下，顿时没了声音。
“怎么，不认识我了吗？”
古扎含笑的开口，江浩心中一凛，下意识的就去看门窗，杨毅对巨岗族是够宽容的，但却不见得会对古扎宽容，毕竟古扎曾单独行刺过他，这就不是战场上的恩怨了。
见他这个反应，古扎心中一叹，嘴上却道：“你放心，没有人知道，这一点把握我还是有的。”
珠儿也不满了起来：“江浩你怎么这样，看到大哥你不高兴吗？”
江浩没有说话，古扎对珠儿道：“你先出去。”
“大哥？”
“我有事要和江浩说。”
珠儿满心不愿意，她和大哥几年没见了，这次好容易见面了，虽然说刚才也说了一阵话，可是还有更多的话要说，而且大哥明显和江浩要谈事情，她也想知道谈的是什么，只是她虽然谁都不服气，对于古扎的话还是能听进去一二了，她一边向门边走，一边争取道：“大哥，我现在已经不会和过去那样了。”
“你先出去吧。”
珠儿咬了下嘴唇，还是走了出去，待门关上后，古扎道：“怎么，不欢迎我吗？”
江浩叹了口气：“若是我的朋友古扎，我自然是欢迎的，若是……”
“若是什么？”
江浩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若是族长古扎，我没有办法欢迎。”
古扎笑了：“我真没想到你会带人下山投靠杨毅。”
江浩看着自己的手没有说话。叛徒这样的称呼他已经听的有些麻木了，在这段日子里，甚至还有人对他搞过暗杀，他曾经试图解释，但是后来发现，完全没有用。
“你没有话对我说吗？”
江浩叹了口气：“你需要我说什么吗？”
古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开口：“你比我强。”
江浩一愣，古扎又道：“我做不到的事情，你做了，不管怎么说，也是为我巨岗族保留了一份火种，这次杨毅要把人弄到海外去……”
江浩更是惊讶，不过他却没有插口，古扎停了停，又道：“这次没有我巨岗族，下次可有？”
“下次可能也不会有，但杨毅今天提了，看样子是并不排斥我们过去的。”
虽然杨毅没有明说，可在他面前并没有避讳谈却越的事情，包括却越的一些现状，这应该也是并不阻止他们过去的，这其中，甚至可能还有让他自己思量是不是要召集族人过去的意思，从内心中，他知道这是个机会，也愿意召集族人过去，但是若真到了那里，他们就是把后路彻底绝了，现在虽说投靠了杨毅，毕竟背靠巨岗山，别的不说，心中总有安慰，到了海上的一个小岛，出入都要靠船，他们巨岗族在这方面可不拿手。
“到外面，其实是很不错的。”
江浩点点头：“我会认真考虑，你现在……”
“你不用担心，我这次来找你是要请你帮忙，不过我打算带山上的一部分人走。”
听到他和山上的人有联系，江浩也不是太惊讶，虽然古扎当初是不怎么名誉的离开的，但其实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支持他，特别是这几年巨岗族每况愈下的时候，就算有人会想，都是因为古扎他们才落魄的，也还是会有人想，若是古扎在，他们也许是要比现在强些的。这次他事先没有得到一点消息，也正说明古扎在巨岗族中的威望。
“你准备倒哪里？”
“现在中原糜烂，我准备带一部分人去试试水。”说到这里，他笑了下，“以前我们只局限在这个地方实在是太狭隘了，大赵多少人，我们才多少人，与之相对，实为不智，只可惜，这个道理我过去只明白了一半。”
听他准备离开，江浩的心放下了一半，笑道：“你不是不知道，只是不好做。”
老族长做的太好了，后面的人只能继续照着他这个步子走，若是古扎经营各一二十年也许还有改变的可能，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他今天说和赵人合作，明天就有可能被来自自己部落的人给推翻了，而现在，经过杨毅的打击，生活再越来越艰难，一些事情，倒是容易了。
见他终于露了笑脸，古扎面上不露，心中更是感叹，当初他和江浩那样好，无论他上任前还是上任后，江浩都对他全力支持，而现在……这样想着，他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可笑，三年一个县城都有可能发生这么大的改变，更何况一个人了，他说江浩变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变了？更何况，江浩不见得，就是变了。
过去他是巨岗族的族长，江浩支持他就是支持巨岗族，现在他又是什么？巨岗族落到如今的地步，不能说就是他的责任了，可是他也难辞其咎，这样想着，他也就释然了，叹了口气，道：“只是还有件事，希望你能帮一把手。”
“你说。”
“你也知道族里的情况，现在不是多好，我要带人走，却是不能再带族中的东西走了，金银也就罢了，这几年我也存了一些，但粮食和药物……”
“我一会儿就查下家中还有多少，你尽数都能带走，你若是不急的话，给我几天的时间，我也能再凑凑，不过这两者都是军用物资，县里管得紧，恐怕我也凑不太多，这样，我这里还有一些积蓄，你带人到扎马，那里的商行多，对咱们虽有些看法，可却是不会嫌银子扎手的。”
古扎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才道：“我没想到，连这一点，你都不愿做。”
“我是不愿，我也不能，不说是我，就是紫竹军的老人，也许能漏一点小东西，但大件的，也是弄不出来的，杨毅的几个组织互相交叉互相监督，除了她自己，谁都不能一手独大。”江浩没有回避他的目光，诚恳道，“我没有办法给你从局子里给你弄东西，咱们族人，现在有这么一个安稳的地方也不容易，虽说杨毅明天就要离开了，但这事也瞒不久，若是爆发，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承担不起，但我自己所有的，你都可以拿走！”
古扎想了一下，点了下头：“那就多谢了。”
江浩摇了摇头，想说什么，但到底没有说出来，他和古扎有一样的感觉，物是人非了，说起来，他还是佩服古扎的，他虽没达到气的这个层次，眼力还是有的，古扎比先前更厉害了，若是三年前，他就有现在的身手，说不定那次行刺，已经成功了。古扎在经过那样的打击后还回来，这种心志，也非常坚定，但也就是如此了。
也就是那句话，人都是怕比较的，过去他总觉得古扎的眼光谋略都是上等的，而现在……
现在自然也还是上等的吧，现在中原大战，他带人加入，虽有伤亡冒险，可若是成功，他们巨岗族也就能一扫阴霾，从此以后，又是一番天地，但是，为什么那样的金戈铁马，他脑中想的却是另外一个词？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对于一个民族，一个人少的民族，有必要去冒这样的风险吗？
话不投机，两人虽然彼此欣赏着，可也不能把酒言欢了，约好取东西的时间，古扎就离开了，江浩一个人在那里呆坐了一会儿，打开了房门，他家世代巫师，所积累的，并不比一般地方的豪门少，虽说他当初下山的时候留下了大半，但也带了一些，这两年，巨岗县发的福利，他自己经营的，又积累了不少，这些东西，哪些是要给古扎带走的，哪些是要留的，还有哪些是能变换的，也都还需要整理，而且这事也不好让别人代手，他自然是相信自己的家人的，只是，他也相信杨毅的手段，一些事，能小心一些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他刚走出去，珠儿就过来了，她向里看了看，低声道：“我大哥呢？”
“走了。”
“走了？那、那……”珠儿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那你们定好了吗？有没有需要我做的？我们要不要先把孩子送出去……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第110章 见面（中）
珠儿瞪着眼，江浩的目光令她害怕，也令她生气，她知道自己过去太过任性，给别人添了很多的麻烦，特别是她的大哥古扎，更是受了她的连累，她知道错了，所以努力的改正。
她和江浩有感情，但是，她并不喜欢他。在她的心目中，她的丈夫要顶天立地，要建不世功勋，要成为像她父亲那样被族人用记的英雄，可是她还是嫁给了江浩，因为嫁给江浩是最好的选择，也因为，她要弥补自己的过错。
这两年，她收敛脾气，为江浩生孩子照顾家庭，在江浩说有下山的时候，她也顶着叛徒的名声跟随了，因为江浩告诉她，这是为了巨岗族好。她相信江浩，她相信这是一步棋，她也知道，再留在山上，她的生活也许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族人却会越来越艰难，等到她的孩子长大的时候，巨岗族也许只能仰仗赵人的鼻息了。
这两年，巨岗发展的越来越好，她有欣喜，也有焦虑。欣喜的是，江浩的职权大了，焦虑的是，就此下去，他们还有机会吗？
而就在这个时候，古扎回来了，她那最像父亲，英雄似的兄长回来了，这难道不是他们的机会吗？过去是赵人里应外合攻下了巨岗，他们现在不可以做同样的事情吗？
“连孩子都不可以送走吗？”
见江浩不出声，她有些不安的道，她是可以为族人牺牲的，只是她那个孩子……
江浩突然笑了起来，他低着头，肩膀晃动，手扶着自己的头，笑的越来越厉害，珠儿被笑的有些发毛：“你笑什么？江浩，你发什么疯！”
江浩没有理她，又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你到底是怎么想我的？”
“什么怎么想你的？”
珠儿的眼瞪得更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珠，带着红色的火花，下巴微微的扬起，神情中，自有十多年养成的骄傲，这个样子，曾经是江浩的最爱，以前每次见到这样的珠儿，他都觉得这是一团火焰，美丽而又危险，而现在……
现在也许还是火焰吧，而他已经不想去碰触了。
“江浩！”
珠儿跺了下脚，江浩扬声道：“来人！”
立刻就有家人过来了，江浩道：“夫人身体不适，从今日起，夫人不准出二门，不准和外面人随便接触，若要通信，也必须先报到我这里，若有女眷来往，也要先报了我才行。”
他这么一连串说出来，不说珠儿，就连那家人也有些吃惊。
“怎么，没听到？”
那家人回过神，立刻应了，珠儿也反应了过来：“江浩，你什么意思，你以为你是谁？你……”
“我是你丈夫！”江浩回过身，瞪着她，“我是你丈夫，我是这里的一家之主，不管你是谁，你嫁给了我，就要听我的话，不要逼我把你关起来！”
他说着，就向外走去，珠儿不服的去抓他，虽然这两年她伸手有些耽搁，行动也还是比一般的家人快的，两个起落就赶到了前面：“江浩，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就不要走，我哪点对不起你，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江浩也没有和她动手：“你若非要闹，就离开吧。”
珠儿瞪大了眼，江浩又道：“我会到官府里做记录，说咱们是和离。”
珠儿彻底反应不过来了，她瞪着眼，喃喃道：“你着了什么魔？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你是不是病了啊，你怎么连这话都说出来了？是我大哥出事了吗？还是族里出事了？这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啊！”
她最后的声音尖锐了起来，江浩却没有给她任何回答，珠儿做错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吧，和过去一样美丽，此刻，也和过去一样娇蛮，可是，他已经再没有心力应对了。
第二日，杨毅乘船赶向却越，这一次她虽然还是在海上，却没有上一次那么轻松了，此次跟着她去的，除了军队、建设人员，还有大批量的书记，其中大部分都是先前去过，然后随船回来，这次又跟着去的。
之所以让他们来回折腾，是要把各方面的记录汇集在一起，然后一起商讨一个规划。当然，在移民之初，就已经有了大体的规划，可是到真正移民，还是会有诸多的问题，小问题当地的负责人就能解决，但是影响到以后的安排了，就需要慎重对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