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大世子身体弱,否则,又怎有夏卓敬位置?”

  看着这支队伍,林长青在心中暗叹,他们林家家兵也是极为精悍,可和这样队伍一比,就立刻没边了,自然,这样队伍不可能多了,不说别,就是他们兵器护具就是一大笔开销,可能把队伍练成这样,足以说明夏卓英才干,他当然不知道,这队伍,其实是很受了紫竹军一些启发。

  “青山,我这点家底,就都交给你了。”

  林青山心中一凛,却立刻拜倒,发誓表忠,等他把一长串话几乎都说完了,夏卓英才伸手去扶他:“青山如此客套又是做什么?青山才干,我又怎会不信?”

  林青山谦虚了两句,然后道:“黑林军已到,北边消息也传来了,我们……”

  “我们再等!”

  林青山一愣,夏卓英一笑:“老二,还没有把全部力气用出来啊。”

  林青山有些疑惑,在他来看,双方已经打可以用惨烈来形容了,当然,若清点人数话,也许都还有二十万以上人马,可人是有极限,不是说只要没死没伤,就能无限制投入到战场上,就算是有过严格训练老兵,在到了一定时间内,也是要换下来,否则就有可能崩溃。

  他们这一支兵马人不多,但足以能成为压倒骆驼最后一根稻草,特别夏卓敬后勤还有他们来供应,两相配合,他不认为夏卓敬还能坚持多长时间,当然,届时会很混乱,可以他们林家积累,再加上夏家原本在军队中势力足以控制住局面,两边合击,雷霆万钧压下去,那各自分军北边更只有溃败一途。

  他也知道夏卓英是怎么想,两边打更筋疲力尽一些,他们更好摘果子,可现在北边已经出了问题,三个战点,夏卓敬随时有可能以压倒性优势拿下一个,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就很难困住夏卓敬了。

  若让他在这里跑了……

  这些事在他脑中转了一圈,却没有说出来,他能想到,夏卓英自然也能想到,要把时间押后,自然有他考量,也许这其中有他不知道事情,夏卓英不说,他也没有必要去追问。

  而此时,夏卓敬也在看着近日战报,在看到预算出来,封字军伤亡之后,他眯了下眼,招来亲兵:“请古将军、刘将军、王将军三位将军过来。”

  那亲兵去了,贾和道:“大人是想……”

  夏卓敬点了下头:“时间差不多了。”

  “刘将军和王将军都是大人嫡系,那古扎……”

  夏卓敬笑笑:“他更不用担心,而且,若论个人能力话,也没有哪只队伍能比上他那只了。”

  此时正在大战期间,夏卓敬营帐内不断有各处将领来往,自然也没有人在意,他同时叫这三个过来有什么特别,而在之后,也没有人太留心,这三位在哪处战场上。

  “王都还没回信吗?”

  刍灭焦急走来走去,他手下谋士们都不敢出声,过了一会儿,才有一个人小心开口:“要不,再催催?”

  “催!催,都催了几次了!”他一脚踢翻身边矮桌,“再这样下去,队伍都要拼光了!就算能把夏家老二打下去,那些世家豪门也要起义!我刍家将一无所获!”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要用吼了,虽然所有队伍都是属于家族,但如果自己所领伤亡太大,在和自家兄弟争夺中也不可能获胜,现在封字军伤亡已经到了他不能接受地步了,而更令他害怕是,他下面两位弟弟情况也差不多。

  如果只是他自己如此,那很明显,是他父王将他淘汰了,但现在他们三兄弟都如此,包括老二统领龙骑卫都损失了上万人马……这简直就是在自毁长城,就说他父王对他们都不满了,也不该这么做。

  南边是势大,南边是积蓄雄厚,南边是占着正统,可是他们刍家在南边经营上百年,若不来挣这个位置,就是南明王等上了那个皇位,一时也奈何不了他们,而现在……

  不对,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

  他这么想着,召人送来笔墨,写了两封信,又叫来亲兵:“你们将这两封信,分别送给二世子和三世子。”

  “大人是想……”

  “我不信老二老三就甘愿如此,下面那些就算再忠心,也不见得会甘愿送死,更何况,这还不见得是父王命令!”

  说到这里,他咬了下牙,就算真是他父王意思,他也要让他变成不是,就算他坐不上那个位子,他也不愿意就这么被当成棋子!他这样想着,可是当事情进行到这一步时候,已经不是他能挽回了,派去送信人,根本没能将信送出去,第二天上午,本应该抵达运粮队毫无踪迹,感觉到情况不对刍灭派兵接应,却无一人能回,当天晚上,喊杀声从四面响起。

  

  第156章 战火(上)

  

  “杀!给我杀!”

  刍灭挥舞着大刀,怒吼着,火光中他双目怒视,如同修罗。

  上当了!

  到了这个时候,就算他再笨,也知道自己落入了别人圈套。

  “夏卓敬——”

  他长嚎出声,一刀砍下对面人脑袋,他本就是练气出身,此时又是全力而发,那小兵就算悍勇,又怎有抵挡之力?在他身边一个侍卫脸上露出莫名笑意,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以为是夏卓敬关系,大世子,你也输得不冤了!

  “夏卓敬!夏卓敬!夏卓敬!”

  刍灭狂喊着,一刀一刀竟是刀刀都没有落空,长达六尺两寸大刀舞开,可远可近,一时没有敌手,就是有那悍勇小队长上来阻拦,往往也是被他一刀砍了,虽说夏卓敬军队此时势大,占据了主动,但在他这里,竟没人敢再冲上来,看到他过来,士兵不由得就往后退,眼看竟要他险险冲出包围了,他身后那个侍卫不断向他那边看去,手中刀虽然也是砍向两边,但却离他越来越近,就在他要忍不住动手时候,在前面冲刍灭突然一停,他也跟着一停,立刻收回了手,砍向身边一个小兵,同时眼睛看向前方。

  “刍将军!”

  对面男人肤色偏黑,穿了一身黑色铠甲,面貌都有些模糊,只能感觉到眼睛很是明亮,但他手中那把剑,却堪堪抵住了刍灭刀,那把剑纤细明亮,在那把厚背刀面前,就如同一根牙签,但那把厚背刀硬是砍不下去。

  “你是谁?”

  刍灭瞳孔一缩,收回自己刀,虽然这一刀他并没有用尽全力,但也知道,对面是个高手。

  “在下古扎。”古扎也收回了自己剑,“刍将军,目前大势你应已能看出,我家大人求贤若渴,不若将军就归于我家大人如何?”

  刍灭一顿,然后放声大笑,笑了一阵,厚刀一横:“哪里跑出来蛮族,竟给我说这种狗屁话!你家大人?夏卓敬?一个小杂种,竟也能称得上是大人了,若是南明王在此,我也许还会考虑考虑,一个夏卓敬,也想收服我?闲话少说,快快给我让开,否则本世子必要拿你头颅做尿壶!”

  他这话侮辱之极,古扎身后士兵都露出不忿之色,古扎倒也不恼:“刍将军,时至今日你还看不出局势,倒也输得不亏了!”

  他说着,身体已经弹起,人如箭簇直冲刍灭而来,刍灭叫了一声好,身体后仰,大刀挥出,虽然身材高大,腰圆膀粗,但到了他们这个地步,身体每一根筋脉都是超越普通人,虽达不到关节反转,无规则扭曲地步,但这突然后仰,整个身体也紧挨着马身了,只是刚才那一下,他已能看出古扎身手在他之上,而且此人走是个体修炼路子,单打独斗,他很难是对手,但他这么一跃而来,却有一个大破绽。

  古扎借马势,借人力直射而来,固然势大,却难久持,只要避过第一击,就是他机会,而且虽然现在封字军处于处处挨打局面,但在这个小范围内,却是他们占优,此人一击不中,必要落地,届时,配合着他身边护卫,必可将此人拿下!

  他身体后仰,但手臂已经抡了起来,空气带着一种尖锐哨声,虽然先前口口声声叫着夏卓敬,之后,又口出污言,但他毕竟是一军统帅,当年,也是在战场中拼杀过来,虽愤怒,但也没有失了理智,之所以会那么表现,一是要借此鼓舞士气——在这个时候,靠别已经是太飘渺了,唯有激起身边士兵愤慨,才有可能冲出一条生路;第二,就算他隐隐已经猜到了是谁在设这个局,也不能真喊出来,否则士气就要真散了!

  而他刚才大笑,调侃,也是出于同一目。

  危险!

  他现在境地很危险,就算是能冲破这个杀局,他也不见得有活路,不需要任何阴谋诡计,不需要任何暗杀,一个封字军全灭罪责,就足够让他上刑场了!这一点,哪怕他是北明王长子也无法免责!

  他们刍家,奴隶出身,他们有历史可查第一代祖上,甚至只有编号而没有名字,也就是后来立了点功劳,这才被赐了一个姓——刍!刍狗!刍秣!卑贱无比!认人打杀!但他们却经过六代,却爬到了为人臣子最高峰!离那九五之尊也只有一步之遥。靠,是他们刍家上下血性残酷,对外人残酷,对他们自己,也丝毫不差!

  五万封字军,十万杂役,这个损失,除非他是北明王,否则绝对担负不起,而就算是北明王,到了这一步也会威严扫地,不得不找继承人了!

  他现在已经到了绝境,就算身为刍家子孙,他也没想过为刍家陪葬,在这个时候,南明王可以说是他最好选择,但他决不能这么随便,被夏卓敬手下一个小将收了!

  他身份不允许,他自尊不允许,为了他将来前途,他也不能就此臣服!

  “杀!”

  他身体如同弹簧似前扑,随着这一声暴喝,就像千军万马同时呐喊,他身手是在战场上磨练出来,这一下,自带着一种浩浩荡荡杀戮之气,古扎一时间只觉得自己面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支军队,原本圆润出招,在这一时间都有点滞涩,但他毕竟也是从各种绝境中磨练出来,这几年也屡经战阵,虽比不过刍灭,心性之坚定也不遑多让。

  面对厚背刀,他没有丝毫躲避躲让,只是左手一抖,另外一把剑,也到了手中。

  铿!

  金石相交声音,刍灭腰力,加上厚背刀本身重力,古扎剑虽然还是抵住了,身体也被带偏了,但在同一时间,他左手剑已经出手,弹射而出剑在刍灭喉间轻轻一点,之后就跟随惯性,向左偏去。

  寂静。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滞,在古扎落地那一刹那,周围人都没了动静,古扎站稳身体,直起身,却在暗暗压制奔涌气息,刍灭侍卫面面相觑,他们并不知道古扎情况,但他们知道,他们不能认敌人就这么站着。

  “杀——”

  一个侍卫大吼出声,其余侍卫紧跟而上,古扎再次弹出左臂袖中剑,想不到一天之内他就要动两次左手剑,此战过后,他双手剑信息恐怕再也瞒不住了吧!

  他过去用是双手剑,但在他游历中原那几年中,已经渐渐只用单剑了,来到夏卓敬军队之后,更是只以右手剑出现在众人面前,所以,他这几年名气虽有了,却很少有人知道,他是用双剑,而在面对刍灭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杀招,若真和刍灭一刀一剑比下去,他也有把握将刍灭拿下,但那样一来就耗费太长时间了,此次他们三军从后路围堵封字军,就他这里出了问题,虽说是因为刍灭从他这边突破了吧,但耗费太长时间话,他面子上也不好看。

  看到冲上来侍卫,他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些人当然不是他对手,但他刚才那一剑却消耗极大,这些人一拥而上,他倒还真有些危险,而就在此时,原本稳坐在马上刍灭身子一歪,摔在了地上,刚要冲上来侍卫,顿时停在了那里。

  “大世子!”

  “大人!”

  几十个侍卫都往这边冲来,先前那个暗中抽刀侍卫发出一声大喝:“大世子!大世子死了!大世子死了!”

  他这声音凄惨,但音量极大,一时间,竟把其他各种声音都压制住了。

  大世子死了!

  大世子死了……

  封字军残余兵将念叨着,惊慌着,原本还想趁着一股气冲出来兵将顿时就如同被抽去了脊骨,一时都没了主张。

  “刍灭已死,投降不杀!”

  古扎大喝道,他身后一个亲兵机警反应了过来,立刻跟着喊出声,其余人也立刻跟上。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这声音远远传出去,漫天遍野竟都成了夏家军回声,古扎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一战,他赢了。

  封字军覆灭,代表着北明王损失了超过三分之一军队,但更重要是,夏卓敬打通了一条路,他再也不是陷于四面包围境地,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撤出,而一旦他带着大军出来,也就代表着天广海阔,南明王若要以粮草相协,他就可以光明正大脱离,而世人还不能对他有所非议。这一战,也被后人说是夏卓敬经典战例之一,在此战中,他先是以一对三,后又派兵反围,虽然在之后有人说,他之所以能赢是占着地利,并不代表他个人指挥艺术多么高超,但更有人说,他能将军队指挥如臂使指已是典范,在这种大战中,计谋只能说是小术,能影响局部,却不见得能影响全局。

  而不管后面人怎么议论,在此时,夏卓敬倒确是能松一口气了。现在,他已经可以确定,夏家当家人虽然还是南明王,但近来一系列事物却是由他大哥夏卓英主持,这个发现对于他来说,如同棒喝。

  他曾以为需要他照顾兄长,他曾以为需要他维护大哥,他曾以为夏家最对他有善意人——虽然这其中很多东西已经证明不过是他年少不懂事想当然,但这个发现,对于他来说,还很是打击。

  原来,在一开始,他就是个弃子!

  在面对下属时候,他什么都无法说,但一人独处时候,还是有些黯然,在那一刻,他不免羡慕起了杨毅,无论男女,他身边总是有一个人,而看那沈宇架势,对他,还很是贴心。

  也许确是惊世骇俗,但有这么一个知心人在,也总是,不会寂寞了,就算将来分开了,总是、总是有过这么一段,夏二世子回忆自己生平,却发现,他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人,若真勉强算话,也许,还是在渝州,和杨毅相处那些日子。

  那时候,他们上下有别,关系也说不上贴近,却能议论一些时事,交流一些身手,当然,这些事情,不是没有人和他做,早先孙志,现在贾和,都是可以和他谈论,但是,他们都是他下属,当然,杨毅也是他下属,只是,从过去到现在,他好像……都不是他下属。即使他在向他行礼、跪拜,口称大人,他神色中,也没有半点卑下。

  这个人,好像天生就有一种傲骨,无论地位是否比他高,身手是否比他强,他会尊敬,会佩服,可却不会臣服。

  恍惚中,夏卓敬不免又想到,若他将此人留在身边,不知,又会怎样?

  他这么想着,隐隐,就对沈宇有一种妒忌,他不知道,沈宇此时日子,那是相当不好过。

  他才和杨毅一起睡时候,不免要胡思乱想,睡时间多了……就更要胡思乱想!他此时倒不是想杨毅是不是对他男人身份有什么不满,而是杨毅到底是什么身份。

  关于杨毅性别,他先前是没有什么怀疑,虽然杨毅长秀气了点,个头也不是那么魁梧,还总穿着高领衣服,但他从来没有想过杨毅是女子,就连这种期望……当然不能说完全没有,但他一直认为那是不现实,不可能。

  但现在他们天天睡在一起,虽然他也没有偷看过杨毅换衣服什么,可那气味,那感觉……他怎么也不认为是男子,就说杨毅爱干净,勤洗澡,也不能达到这种地步。

  他理智、他经验、他感觉都告诉他,杨毅,其实不是男子,可是杨毅表现,杨毅过去,又总让他不敢去那么证实!他几次三番想求证一下,但见杨毅那倾斜目光,似笑非笑嘴角,又张不开口。于是,他不免又想,是不是杨毅练了什么特殊功法?虽然他不知道有什么功法能把男子练出女子味道,但他知道,有些功法,确是有特殊功能。

  

  第157章 战火(中)

  

  医武不分家,相比于普通人,练武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医术,这第一是因为他们更容易受伤,第二也是因为他们能更好把握自己身体,像沈宇这样高手,更能进行一定程度内视。

  当然,这不是说他能看清自己五脏六腑,而是在行功运气时候,能清楚感觉到气息流动,经络变化……这也就是说,虽然沈二当家不太知道什么叫荷尔蒙飞乐蒙,什么叫激素内分泌,但还是多多少少,模模糊糊,对男女差别原因,有那么一点点了解,也就是这么一点了解,沈宇更纠结了!特别是在想到杨毅所说雌伏那一句!

  是男人,一般都不想雌伏,特别是杨毅这样手掌大权,说一不二,而杨毅愿意雌伏……这也许他只是说说,可不排除是内心真实想法,若真是如此……沈宇无法想象这是不是因为杨毅有一颗愿意雌伏心,他更能想是,也许,杨毅是不得不雌伏?

  一想到这里,沈宇思路就不得不顺着这个方向走下去,再之后,他看向杨毅目光,就要带点别意味,他当然不是鄙视杨毅,可这中间,总和正常有那么一些不同。

  这个问题,他当然更不敢去求证了,于是弄到最后,沈二当家不免有些后悔——没事他去留意杨毅身上味道做社么!没事他去看杨毅手掌大小做什么!没事他去把杨毅和他过去认识那些女子对比做什么!没事,他想这些问题做什么!

  只是这些问题,一旦产生,那就不是说他能不想就不想了,所以这一天晚上,沈二当家也站在营地外,望着月亮沉思,他站着站着,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立刻回头,结果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有些疑惑皱了下眉,随即就去找杨毅,虽然那种感觉只是一瞬间,虽然他什么都没有看到,但他却不敢大意,到了他这个地步,会有这样感觉,总是有原因。

  “会有人瞒过我耳目吗?”

  他这么想着,故意卖了一个破绽,但一直等他走出了百米,也再没有任何动静,他身影消失在营帐内,又过了一刻钟,在他刚才所呆地方树上,才又有一个人显现出来,如果是杨毅在这里,一定会高呼一声,这人不是从树上跳下,也不是从土里冒出,他更像是树上一层皮,然后就那么一点点凸显成了一个人。

  这人往沈宇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皱起了眉——这营地内,竟还有这样高手?他本以为,在他进入夏卓敬感觉内,都不会被发现,他看了一眼天色,又再次隐去了身形,虽然有些意外,但该做事,还是要做,计划已经定下,时间已经定好,他不能耽误了大世子!

  营地内地形他是早就知道,虽然从没走过,但对于他来说,也不是问题,绕开有可能出麻烦地方,他一点点接近着夏卓敬所在营帐,这里,自然是整个营地防卫最森严地方。

  二十米外,就有侍卫围着栅栏,每隔两米,必有一个火把,这若是在现代,那就是一个明晃晃靶子,高呼着向这里开炮,但在这古代,没人能飞到高空,这深藏在营地最中心营帐,也不会被人发现。

  除了精悍亲兵,还有两个练气高手在这里坐镇,此时夏卓敬早和当年不同,吃过那两次亏后,自然大力发展手下,有练气高手是能带兵打仗,但有,没那个能力,又嫌麻烦,就做一些护卫探查之类事情。

  这样防卫,再加上夏卓敬本身实力,可以说是万无一失,可是,来人却偏偏打破了这个定律,只见他悄无声息来到了栅栏前,然后又悄无声息翻了过去,离他不足一米侍卫硬是没有发现,只是当他翻阅一刹那,附近一个练气高手脚步一顿,警惕向四周看了一眼。

  “张大人,可有什么不妥吗?”

  亲兵队长也是个机灵,立刻就道,那张大人摇摇头:“刚才有一股风好像不同了点,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

  虽然因为距离关系,他也感觉到了那点不同,不过他却不像沈宇那么自信,当探查到周围没有什么异动之后,就认为是自己错觉了,而此时,先前那人正潜伏在离他不足两米地方,当他开口说话时候,那人也暂时停了下来,不过等他走过去后,那人又开始向营帐走去,他此时速度比先前慢了很多,但毕竟距离近了,所以不大会儿,他还是来到了营长前,而来到这里后,他再次停住了。

  虽然很轻松就能进去,但无故掀开门帘总会引起别人注意,他再擅长隐藏,也不可能把身体练如同空气,所以,他站在门帘处,又仿佛和门帘化为了一体,他静静等着,里面没有第二个人,夏卓敬应该已经入睡,但他相信,总会有人过来,就算他等不来,大世子,也会为他创造这个机会。

  此时正值深秋,不时有风吹动人衣服,不过他一身劲装,衣服紧挨着皮肤,却不会产生任何响动,门帘是棉布,下面有横木,最下脚又吊了石块,因此虽然风大,却不会被吹开。

  营地中,不时有马嘶声,来人静静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就仿佛,他此时所处不是千军万马包围中,而是自家书房内,一刻钟,又一刻钟,然后突然,远方传来一声叫喊。

  “敌袭——”

  这一声划破夜空,整个营地有一瞬间寂静,然后瞬时沸腾了起来,营帐外亲兵侍卫神色一变,杀气勃然而出,营帐内灯立时亮了,夏卓敬声音从中传出:“来人!”

  两个亲兵立刻向这边奔来,而就在他们掀开帘子一刹那,一个身影跟着他们而进。

  “大人!”

  那两人进来后,抱拳跪下,夏卓敬已经起来了,披了件衣服坐在桌前:“令,各营安守,有骚动者,杀!高喊者,杀!危言耸听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