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颖和很不以为意:“搞笑了,董事长做什么还要向你汇报?”她嗤了一声,“我签了个大单,你在这儿吆喝什么,看不惯我出风头啊?”

这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骆常芳扇死她的心都有了:“这么大的单子,你也敢随便签,JC那么大个公司,江家和陆家都要忌惮,跟他们合作,稍有一点差池,骆氏就完了。”

放着江家陆家不合作,非挑了骆氏,也就这个蠢货看不出猫腻。

骆颖和还哼哼唧唧地不耐烦:“不出差池不就行了。”

她刚说完,秘书敲门进来。

“董事长,”秘书说,“JC的那批货出问题了。”

骆常芳立马问:“出什么问题了?”

“那批器械检测不合格,质检部出了报告,说是配件不合,要重新研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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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5:把渣渣彻底搞死(一更

“那批器械检测不合格,质检部出了报告,说是配件不合,要重新研发。”

骆常芳一听,脸色就不对了。

骆颖和没当回事儿:“重新研发不就行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秘书把项目报告书递过去,并解释:“重新研发的话,资金比较紧张,而且交货期也快到了。”

骆家父女双双入狱之后,骆氏一落千丈,内部的资金链早就出了问题。

骆颖和听得一知半解,完全没头绪,扭头问骆常芳:“那怎么办?”

骆常芳狠狠剜了她一眼,神色焦急:“资金我会想办法,你赶紧让人联系JC,看能不能延迟交货。”

估计是大问题。

骆颖和哦了一声,催促胡定国:“还不快去联系。”

胡定国赶紧去联系JC的负责人。

“要是JC不肯延期,”骆常芳又急又恼,来回踱着步子,“你就等着割地赔款吧。”

JC医疗的本部不在国内,帝都只有一栋分部大楼。

胡定国亲自去了一趟,说了延期一事。

“延期?”JC的庞总摸了摸发际线感人的大脑门,“这可不成啊。”

胡定国一听就这态度,就知道事情不妙了:“庞总,您再给我们点时间,不用很久,半个月就够了,半个月后,我们骆氏一定准时交货。”

庞总大名——庞树风。

庞树风略作思考:“半个月是吧。”他放下茶杯,拨了个电话,“让财务部的老朱过来一趟。”

让财务部来干嘛?

胡定国不知道这货的啤酒肚里装了什么花花肠子了:“庞总,您这是?”

庞树风笑得可亲可敬:“不是要延期吗,不得算算损失。”

意思很明白了,延期一天,就赔一天,延期一个月,成,先算算多少钱。

胡定国尴尬不已:“庞总,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胡总的意思是?”

胡定国说得委婉:“能不能宽限几天?”

庞树风很惊讶啊:“无偿?”

胡定国不好意思地嘿嘿。

庞树风收起了职业假笑:“不行,一天都不行。”

这个老秃驴!

“庞总——”

庞树风没听完就面露难色了:“你在这跟我说也没用,白纸黑字走了合同,我就一打工的,没那么大权利。”

谁还不是打工的?!

打工仔胡定国无功而返,把和庞树风商谈的内容如实汇报给了老板。

骆颖和骂他蠢货:“那你就不会把他们老板叫出来?”

“……”

你以为JC是小饭馆吗?

到底谁才是蠢货!

骆常芳铁青着脸说了一句:“去预约。”

胡定国又跑了一趟JC,转达了上司的需求。

庞树风笑眯眯地说没问题,打了个电话,帮着预约:“小李,乔董今天有时间吗?”

“没有啊,那明天呢?”

“也没有?”

“后天呢?”

又问了大大后天有没有空?下周有没有空?

最后的结论是:“哦,乔董半个月都没时间啊。”

胡定国:“……”

这就尴尬了。

庞树风把电话一挂,表情为难:“胡总,你看这可怎么好?”

胡定国也一筹莫展,回了骆氏,问他老板,这可怎么好?

骆颖和一脚踹在办公桌上:“搁我这摆谱,什么东西。”

蠢货!骆常芳瞥了她一眼:“JC这是摆明了态度要公事公办,根本不打算通融。”

骆颖和哪管那么多,被整得不耐烦了:“那就赔咯,有什么了不起的。”

“赔?”骆常芳被她蠢到了,“别说现在的骆氏,就是鼎盛的时候,也不够他们JC看,你签的又是对赌合同,拿什么赔?”

对赌合同是什么,骆颖和完全不懂。

“那怎么办?”

骆常芳吩咐胡定国:“让庞树风带一句话给JC的董事,只要他们肯延期,我们骆氏可以让出所有的利润点。”

这句骆颖和听懂了:“那我们不是白干了?”

还好意思问,骆常芳想把她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屎:“这都是谁干的蠢事?”

骆颖和不说话了。

怎么能怪她,她不也是想给公司赚大钱嘛,谁会想到JC那种大公司这么坑爹。

胡定国第三趟跑JC医疗了。

“胡总,”总经室的秘书这次没有直接领他进去,“您还是找庞总吗?”

“是。”

女秘书遗憾地说:“庞总休假了。”

休假?好好的休哪门子的假?

“一个小时前他不是还在吗?”

秘书解释:“是这样的,医院刚刚打来电话,说庞总的爱人要生了,需要家属签名,庞总就请了陪产假过去了。”

胡定国:“……”

没见着旁树风,他先会骆氏了,把陪产假的事跟老板说了一下。

骆颖和手机一摔:“他们是在耍我们吗?”

没蠢透,还知道被耍了。

JC太古怪了,一直在耍着他们玩。

“姑姑,”这会儿知道叫姑姑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重新研发最快要多久?”骆常芳问胡定国。

他回答:“半个月左右。”

太慢,来不及了。

“让其他部门先停下手头的案子——”

骆常芳话说到一半,司机推着骆怀雨进来了:“急什么。”

骆家酒窖一事之后,骆怀雨就倒下了,心梗留下了后遗症,手脚会震颤,大部分时间都要坐轮椅。

“爸,你怎么出院了?”

再不出院,骆氏就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骆怀雨吩咐道:“把财务和法务都叫过来。”

不止财务部和法务部,董事会的人也都来了。

这个项目,除了骆颖和,还有几个她的‘爪牙’也都知情,因为JC开的利润抬诱人,急着签了合同,谁也没想到JC会不顾自己的利益,坚持不肯延期。

开了四个小时的会,结束后,骆怀雨只说了一句话:“去查查研发部,还有JC的老总。”

这个项目,蹊跷得很。

周徐纺抢着在洗碗,江织在阳台,接了乔南楚的电话。

“最多还有一周,骆氏就玩完了。”乔南楚问,“不过烂船也有三斤钉,你打算怎么处理?转手还是并购?”

江织说:“改姓,独立经营。”

“改姓什么?”

他往厨房看了一眼:“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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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很晚,建议早上看哈

316:江织护妻陆声护夫,两强联手(二更

他往厨房看了一眼:“周。”

乔南楚笑:“行啊你。”

到头来,还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你怎么就料准了骆氏交不了货?”

JC开出的利润很高,同样,风险也很大,骆颖和好高骛远、能力不足,居然真敢签对赌协议。

江织跟算准了似的,就从货期上动心思。

他说:“因为我不想让他们交货。”

所以,研发就出了问题。

乔南楚啧了一声,这阴险的家伙。

挂了电话,周徐纺碗也洗完了,她去问江织:“你是不是也亏了很多钱?”

他也不瞒她:“嗯。”

怎么可能不亏,为了速战速决,他用的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只不过是骆氏赔不起,而JC亏得起。

周徐纺去床边,把枕头芯里的银行卡和房产证都掏出来,塞到江织手上:“我的都给你。”

江织给她装回去:“给了我,也都是你的。”

“江织,”她抱住他,“谢谢。”

他与骆家为敌,都是为了她,她想报复骆家,想给她母亲讨一个公道,江织便倾巢而出,替她铺好了所有的路。

“不要口头的。”他下巴搁在她肩上,唇在她耳边蹭,“要以身相许。”

周徐纺笑眯眯地答应:“好。”

一周后,骆怀雨让骆氏暂停了JC的项目,很快,JC的财务部就过来清算了,明说了赔偿和违约事宜。

当天中午,骆怀雨亲自去了一趟江家。

“爸。”骆常芳当前去推轮椅,让骆颖和在外面等着。

骆怀雨问:“有没有跟老夫人提?”

“提了。”她摇头,提是提了,却也被拒了。骆氏这次的亏损和JC有关,敢管这档子事儿、且有能力管的,只有四大世家。

“推我过去。”

骆常芳推他见了许九如,她是出嫁之女,骆氏的事她不好说太多。

许九如差人上茶,谈笑说:“亲家公怎么过来了?”

明知故问。

骆怀雨只得放低姿态了,脸上颧骨高耸,苍老憔悴:“江老夫人,我厚着脸皮过来,是有一事相求。”

许九如顺着问道:“是常芳提的那事儿?”

骆怀雨道是,诚心请求:“还请老夫人援手。”

他已经让骆常芳提过了,只要江家肯援手,他们骆氏可以让出一部分股份。

许九如往杯中添了点茶水,思量了须臾,面露为难了:“江骆两家是姻亲,照理说是要帮一把的,只是我这老婆子多年没管事了,生意上的事儿生疏了不少。”句句都是软刀子,她又道,“前不久织哥儿刚接手了一部分的业务,现在江家的生意都要经他同意,要不这样,你去问问织哥儿的意见,只要他点头,我便也没什么意见。”

她明知道江织与骆家一向不和,还这样和稀泥。

“织哥儿与我有些误会,只怕……”骆怀雨再次恳求,“老夫人,还请您帮一把。”

许九如佯装为难,抬头一瞧,又打起了了太极:“正好,织哥儿来了,你同他说吧。”她捏了捏眉心,“我乏了,要先去歇会儿。”

她就当个甩手掌柜,不插手这件事。

江织坐下来,已是春天,他‘体虚畏寒’,身上还穿着大衣,咳嗽已经不像冬天那般严重,只是气色稍稍不好,显得无力病态。佣人过来添茶,被他挥手打发了,顺带让骆常芳也回避。

没别人在场,他懒得兜圈子:“想要我出钱?”

骆怀雨恨他恨得牙痒痒,却也只能忍着:“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江织笑了,左腿搭着右腿,悠哉悠哉:“你一个半只脚都踏进了棺材的人,能做什么呀?”

骆怀雨咬牙,毫无尊严地说:“我可以向周徐纺请罪,可以跪下来求她。”

只要能保住骆氏,他什么都能做。

江织好笑了,气定神闲地瞧着这撑着一口气不咽的老头:“谁要你跪了,你以为你膝下有黄金呢。”

下跪有用,还要报复干什么。

“还记得我女朋友的话吗?”他再提醒他一次,“要让你骆家臭名昭著,让骆氏改名换姓,让你一无所有众叛亲离。”他笑了一声,“你以为是吓唬你的吗?”

骆怀雨瘫坐在轮椅上,大汗淋漓。

这到底是谁要搞他骆家?JC?还是江织?

轮椅刚出江家门口,骆颖和就跑过去问:“江家肯帮我们了吗?”她老头子的脸色,“不会不帮吧?”

那她这个董事长不是要完了?

她义愤填膺:“他们江家家大业大,不就是动动手指的事,至于这么——”

骆怀雨怒斥:“你给我闭嘴!”

她闭嘴了。

上了车,骆怀雨吩咐前排的司机:“去薛家。”

没有见到薛家的老爷子,他们只见到了薛老爷子的管家,老钟。

老钟把人领到客厅,说:“老爷子昨天刚外出,真是抱歉了,让您白跑一趟。”

可真是巧了。

骆颖和刚要张嘴,被骆怀雨用眼神制止了,他问:“薛老他去哪了?何时回来?”

老钟八面玲珑,应对自如:“他外出游玩去了,可能得要一阵子才回来。”

七老八十了,还外出游玩。

骆怀雨知道薛家的意思了,问了句:“公事的话,是哪位爷在代管?”

老钟回答:“是三爷。”

果然是薛冰雪。

他跟江织交好,帮不帮骆家,到头来也还是江织一句话。

“您有什么事吗?”老钟客气地问道,“用不用我替您转达?”

“不用。”

除了薛家门,骆怀雨道:“去乔家。”

四大世家,他得登门挨个求。

乔家出面的是大爷乔谨言:“我父亲外出了。”

乔家的大爷,是出了名的狡猾。

他说:“融资的事等我父亲回来,我会再与他商讨。”

等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骆怀雨哪里能等:“令尊的联系方式——”

乔谨言打断:“稍等,我接个电话。”他把手机放到耳边,“什么事?”默不作声地听了一会儿,“行,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他满怀歉意:“实在不好意思,我得出门一趟了。”说完,他吩咐佣人上茶,好生接待,然后便急急忙忙走了。

这茶,骆怀雨是一口没喝。

“薛爷爷不在,陆爷爷也不在,偏偏这时候都不在。”连骆颖和都看出来了,“屎故意避着我们吧。”

两个老爷子是都外出了。

高尔夫球场上,乔泓宙一杆挥出去。

作陪的某位老总立马喝彩:“好球!好球啊乔老先生。”

身后传来嗤的一声:“好什么球,都偏十万八千里了。”

敢这么喝倒彩的,帝都也没几个人了。

乔泓宙回头:“你怎么也来了?”

薛茂山穿了身中山装,头戴男士老年保暖贝雷帽,手里还拿着高尔夫球杆:“你不也来了。”

乔泓宙对准,重新挥杆:“谁请你来的?”当然,不是纯粹地请,是送了‘大礼’的。

“江家那小幺。”薛茂山问,“你呢,谁请的?”

“陆家小姑娘。”

一杆下去,又偏了。

诶,人老了。

薛茂山倒觉得有意思了:“这俩小的怎么还联起手来了?”

乔泓宙也一本正经地开起了玩笑:“谁知道,俩老的眼看着都要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