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澜面不改色:“如果我不赔呢?”

胡定坤像个无赖:“那就法庭见咯。”

陈香台在陆星澜后面狠狠地说:“那我也告你!”

“告我什么?”

“你强奸未遂。”

胡定坤可以找律师脱罪,她一样可以找律师给他定罪。

“行啊,你去告。”胡定坤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我一个地痞出身,丢得起这个人,就是不知道陆军长丢不丢得起人?”

陆星澜还是面不改色:“要多少?”

“招进银行有块地,听说闵行长和你们陆家关系不错。”胡定坤把抽到一半的雪茄掐灭了,“就那块地吧。”

陆星澜简明扼要,回了一个字:“行。”

“那我就等陆先生的好消息了。”

不要脸!

哼!

陈香台偷偷诅咒他不举。

陆星澜好笑,牵着她到外面走廊:“想骂就骂。”

“他不要脸!”

不举她不敢骂,会破坏她小仙女的形象。

“为什么要赔?”她不知道那块地值多少钱,她就是一毛钱都不想陆星澜赔,“如果我起诉他,他肯定会签调解书的。”

她不信胡定坤会宁愿蹲牢房也要把陆星澜拖下水。

跟在后面的老谭也想知道,为什么要赔?

“有两个理由。”陆星澜耐心很好地跟她解释,“起诉太慢了,而且就算胜诉了判得也不够重。”

这是其一。

还有其二:“我不喜欢你用来起诉的那个罪名。”要惩治胡定坤他可以用别的办法,这趟浑水,他一滴都不想她沾到。

陈香台脑筋没那么复杂,她就想快点帮他拿到调解书:“我没关系,我不怕。”

他突然停下来,站在她面前:“你知不知你男朋友是什么人?”

她一脸懵。

“你是陆星澜啊。”

是,他是陆星澜,帝都陆家人。

他就当着她的面,打了一通电话,直白地下了一道命令:“去挖一下胡定坤的料。”他说,“就照着无期徒刑和死刑这个标准来挖,差什么就补什么。”

陈香台:“……”

老谭:“……”

无期徒刑和死刑不是最重磅的,最让人心惊胆战的是后半句——差什么就补什么。

老谭以前觉得陆家的二少爷江织是在江家被教坏了,所以思想有点歪,现在他不觉得了,可能陆家骨子里也不是那么正,陆星澜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陆星澜挂了电话,把呆呆愣愣的小姑娘拉到怀里,告诉她一件她似乎还没有意识到的事情:“你男朋友是帝都最有钱有势的人。”

陈香台抿嘴笑了。

她赚到咯。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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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总:别学那些三观不正的东西。

陆星澜:说谁三观不正呢?

顾总: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

正文 548:胡禽兽被虐,渣妈被打(一更

连着下了几天的雪,午后,天终于放晴了。

“胡先生。”

滚烫的茶水冒着热气,给镜片染了一层白,侯律师把眼镜取下来:“不担心那小姑娘告你?”

“你是没看见陆星澜打人时的那个狠劲儿。”胡定坤笃定,“他可不舍得把陈香台推到法庭上。”

“陆星澜答应得太爽快了,胡先生,恐怕有诈啊。”

胡定坤嗤笑:“知道帝都陆家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他等不及了,眼里闪着算计,跃跃欲试,“陆景松太刚正不阿了,陆家美名在外,也是因为这个,陆家从不搞特权,也不能搞特权。”

呵呵。

那是你不知道陆景松的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姚碧玺的父亲姚政早年间退圈了,三十年前,帝都周边七省都要尊称他一声“姚爷”。

一个能在军政和商界都如鱼得水的家族,不可能至黑,也不可能至白。

“陆星澜!”

是姚碧玺女士到了。

陆星澜瞥了老谭一眼,对陈香台招了下手:“香台,过来叫人。”

“哦。”

陈香台乖巧地小跑过去。

原本正要发火的姚碧玺一看见这小可爱,火就给灭了。

叫什么呢?陈香台想了想:“陆夫人。”

姚碧玺来得急,身上裹着件军大衣,妆也没化,她摆摆手,爽朗一笑:“叫什么夫人,你就跟着星澜叫吧。”

陈香台震惊!

陆星澜无奈,低头在她耳边说:“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姚碧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

这是见家长吗?陈香台立正站直,拿出了对待班主任般的尊敬,紧张地吞了一大口口水:“伯母好。”

姚碧玺对她笑得很慈祥,一副看亲闺女的嘴脸,可一对上陆星澜,秒换脸,神情万分嫌弃:“你怎么回事,怎么还打人了?”

姚碧玺接到老谭电话就匆匆赶过来了,还没弄清楚情况。

陆星澜的解释相当敷衍:“他该打。”

听听这流氓话,准儿媳还在场呢!姚碧玺觉得得教育教育:“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怎么能用暴力解决问题呢!”

老谭赶紧解释:“夫人,情况是这样的——”

姚碧玺摆手,不听解释:“什么情况也不能用拳头解决。”她目光慈爱,特地说给准儿媳听,“咱们陆家可是正经人家哦。”

可不能让准儿媳觉得他们陆家是那种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鲁莽人家。

陆星澜没发表任何意见,他就把陈香台的衣领往下折了一点,让她露出了脖子上的掐痕,一句话,简明扼要地概括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那混蛋弄的。”

姚碧玺脸上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消失了,表情突然严肃,当场拨了个电话:“老八。”

听声音老八是个男人:“大小姐您说。”

“来一趟洪城,帮我教训个人。”

老八请示:“要我带兄弟过去吗?”

“暂时不用。”姚碧玺的语气就像是在讨论杀鸡宰羊,“就先把他的蛋打爆吧。”

老谭:“……”

正经人家?

不用暴力解决问题?

呵呵,打脸了吧。

陈香台:“……”

她刚刚还诅咒了胡定坤不举,好像要灵验了。

她瞄了瞄陆星澜,他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她就小声提醒了一句:“伯母,调解书还没拿到。”

姚碧玺从善如流:“那就拿到了之后再打爆。”

陈香台脑中闪过了柳飘飘给她发过的一个表情包:一脚踹爆,男人抱裆,血溅三尺……

下一秒,脑补被打断。

“陈香台!”

是谭女士。

姚碧玺瞧了一眼气急败坏的谭女士,问陆星澜:“这事儿有没有她的份?”

陆星澜点头。

姚碧玺摸了摸她新做的美甲。

谭女士抱着手抬着下巴过来了,瞥了瞥陈香台,阴阳怪气地说:“我说这丫头怎么翅膀长硬了,原来是有人来撑腰啊。”

她刚刚给胡定坤打了电话,知道两百万泡汤了,她这火气一下就冒到了头顶。

陈香台正要说话,被姚碧玺拉了一下,姚碧玺走到她前面,挡住她。陈香台突然想起了她小时候玩过的一个游戏,老鹰捉小鸡,她是小鸡,挡在她前面的是鸡妈妈。

她以前智力很低,所以十六岁的时候还和小区里七八岁的小孩儿玩,因为她最高,小孩儿总是让她当鸡妈妈和老鹰,从不让她当小鸡。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小孩儿都争着当小鸡了。

“知道她有人撑腰,还打她主意。”姚碧玺笑着骂,“谭女士,有点蠢啊你。”

谭女士平时就是个泼辣性子,哪里挨过这样的骂,顿时就火冒三丈:“我们家的家事,关你什么事!”

姚碧玺眉眼带笑,可这话里带了刺儿:“当然关我的事,香台也算大半个陆家人了,你动她,不就是在我陆家头上撒野吗?”

“大半个陆家人?”谭女士冷笑,故意拿话膈应人,“都被胡定坤玩透了的破鞋,你陆家还要啊。”

姚碧玺抬手就给了一巴掌。

谭女士被打懵了:“你——”

“啪!”

又是一巴掌,姚碧玺的美甲都被刮坏了,她摸摸指甲,眼神又冷又狠:“不会做人母亲也就算了,人都不会做了?”

不会做人,成,社会来教你。

“你、你、你——”谭女士肿着脸,头发散了,眼睛瞪成了铜铃,她气得浑身发抖,破口大骂了一句,“你个贱人!”

她抬手就要打回去。

姚碧玺直接抓住了她的腕子,反手又给了一巴掌。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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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总:社会社会!

姚碧玺:我要不是被男人骗去生孩子了,我早称霸社会了。

陆景松:……

正文 549:以身相许之同住一间房,(二更

姚碧玺直接抓住了她的腕子,反手又给了一巴掌。

谭女士连挨了三个巴掌,眼冒金星,牙齿都打颤了,她摸了摸红肿的脸:“你竟敢打我?”

声音气得直哆嗦。

姚碧玺活动活动手腕,有点麻了:“打你怎么了,你不知道你脚下踩的这块地是谁家的啊?”

谭女士死死瞪着眼,恨不得扑上去撕了她。

姚碧玺不急,慢慢跟她掰扯:“那我问你,我陆家是做什么的?”

医药。

陆家做医药,江织做医疗器械,跟很多医院都有合作。

谭女士突然想到什么,瞳孔一震。

姚碧玺冲她一笑,笑里藏着杀人不见血的刀:“以后最好别生病哦。”说完,她回头:“香台,我们走。”

“嗯。”

陈香台跟在后面,低着头,眼睛热热的。

等出了医院,她才怯怯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了一下姚碧玺的手掌,然后立马松开:“谢谢。”

姚碧玺被她的小举动萌到了:“不要口头的哦,以身相许怎么样?”

陈香台一时没反应过来。

陆星澜被姚女士搞得很无奈:“妈。”差不多就行了,别把人吓跑。

姚碧玺摊手:“好吧,我急了。”

后面,小姑娘声儿软软糯糯的:“好。”

姚碧玺:“……”

陆星澜:“……”

真的好好骗啊。

晚饭吃的中餐,姚碧玺点了一桌子的菜,没吃完的就打包带回酒店当夜宵。陆星澜先送陈香台回了房间,他还有事要和姚碧玺谈。

“陈家有点问题。”

姚碧玺吃得有点撑,叫了一壶茶:“查到什么了?”

“香台十六岁之前不是生活在陈家,而且她出过车祸,陈青山把她带回家之后,就发了一笔小财,他对外说香台是他的私生女。”

那笔小财怕是不义之财吧。

“可以查查那笔钱。”

“查不到,走的黑市。”陆星澜难得这个点了还不犯困,酒店咖啡厅的顶灯是暖色的,光停在他的眉骨,把每一寸都照得精致,他长相算是明艳那一派,黑色衬衫刚好压了几分张扬的艳丽,显了几分沉稳清贵出来,他品茶的动作优雅,“只能让他们自己招了。”

“这事儿不急。”姚碧玺有更急的事,她把陈香台房间的房卡递过去,并给了一个微妙的眼神,“我婚都帮你求了,接下来要靠你自己咯。”

陆星澜:“……”

他对他家这位猴急的女士无语,起身,拉开椅子,看了一眼桌上的房卡,还是拿走了。

姚碧玺冲他“哟”了一声。

陈香台的房间在四楼,电梯门将合之时,一只白嫩的手伸进了电梯里,门开,年轻的女孩子走进去。

她没有按楼层。

“你好。”

陆星澜敛着眸,并没给反应。

女孩子往前走了一步,与他并排,她穿着红色的大衣、高筒靴,长发烫得每一根都精致,化着漂亮的妆,她自信又大胆:“可以把你的微信给我吗?”

“不可以。”他没看她,“我结婚了。”

电梯门开,他走了出去。

女孩这才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这么英俊的男人,真可惜,英年早婚了。

五星酒店的隔音很好,陈香台在浴室,完全没有听到陆星澜敲门的声音,等她从浴室出来,就看见陆星澜坐在沙发上……犯困。

陈香台刚刚洗了热水澡,浑身上下就一件浴巾,露在外面的皮肤白里透着红,她有点慢半拍:“我没锁门吗?”

陆星澜抬起头,女孩子的影子映进去,眼里那层迷糊的困意瞬间被什么滚烫的东西覆盖了。

过了好几秒,他才别开眼睛:“我有房卡。”他把茶几上陈香台喝剩的那半杯水拿起来喝掉,“去把衣服穿上。”

陈香台低头,看到了自己一双光溜溜的腿:“……哦。”

等浴室的门关上,陆星澜才喘了一口气,把扣到了最上面的衬衫纽扣解开,起身,又去倒了一杯水。

陈香台没有带行李来洪城,她穿好里面的衣服,套上酒店的浴袍,把系带绑好了才出去。

“你怎么有房卡啊?”

陆星澜面前的杯子是空的,西装外套脱了放在一边,他说:“我也睡这。”

陈香台走过去,坐他对面,浴袍不短,可她坐下后,长度就只到了膝盖:“你跟我住一间房吗?”

“嗯。”陆星澜把外套盖到她腿上,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坐在她旁边,“姚女士说酒店只有三间空房。”他当然不信姚女士的鬼话。

但陈香台好骗。

“哦。”她就信了鬼话。

她把盖在腿上的西装抚平:“陆星澜。”

他像在哄她:“要把姓去掉。”

她乖得很:“星澜。”

“嗯。”

她眼睛湿漉漉的,头发也没擦。

“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等我一下。”陆星澜去拿了干毛巾,整个罩在她头上,遮住了她那双让他好受又不好受的眼睛,“你说。”

------题外话------

***

顾总:陆星澜,你si禽兽。

陆星澜:说谁禽兽呢?

顾总:一只禽兽两只禽兽三只禽兽四只禽兽……我si禽兽……八只禽兽九只禽兽……

正文 550:来呀,生孩子呀

“等我一下。”陆星澜去拿了干毛巾,整个罩在她头上,遮住了她那双让他好受又不好受的眼睛,“你说。”

她仰着头,露出脸来:“我被卖到实验室之后,有被抹掉过记忆,不过没抹干净,我还记得一些,今天胡定坤掐我脖子的时候,我想起来了一些细节。”他动作很轻,她说话的语速也跟着慢了,心平气和,已经释然了,“陈青山和谭秀晶不是和我走散了,他们好像是故意要丢掉我的。”

陆星澜手上的动作停了。

“星澜,”白色毛巾下面是她清澈的眼眸,像那不谙世事的鹿,闯出了森林,她迷惘而纯粹,畏惧这世界,所以她小心翼翼地抓着他衣服,是全然依赖的姿态,“我可能不是陈家人。”

他隔着毛巾摸摸她的头:“不是也好。”他拨开挡着她眼睛的刘海,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我去帮你查。”

她点头,微微仰起了脸,毛巾从头上滑落:“你会不会帮我对付陈家人?”

“会。”

至于怎么对付,他没有说,她也不问,就有一个请求:“可不可以等奶奶葬礼之后?”不管她是不是陈家人,老太太总归待她好过。

陆星澜耐心地给她擦发梢:“可以。”

她笑得傻气,壮着胆子在他手背上啄了一口:“你真好。”

他手里的毛巾掉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没捡毛巾,不太自然地把放在旁边的吹风机拿过来。

心里有只猫在挠他,有一下,没一下。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也要告诉你。”

吹风机的声音不大,他开了最低档,能听见自己的声音,柔软得异常陌生:“嗯,你说。”

她说,声音闷闷的:“我以前智力很低,因为染色体异常,我不知道我现在算不算好了,也不知道会不会遗传。”她像做错了事一样,看他时的目光变得小心了。

陆星澜动作很轻,却把她的头发抓得乱糟糟的:“你认得周徐纺吗?她在实验室的代号是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