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得认得。”她一脸崇拜的样子,“她是唯一一个能从电压室里站着走出来的试验者。”

其他人都是被抬出来的。

011不认得她,但她认得011,她经常能从门口的小窗户里看到011,每次011路过的时候,身后都会跟着一堆的博士。整个实验室,就只有011有这样的“排面”。

“那你呢?”陆星澜问。

她不好意思地说:“我是超级次品,没有资格进电压室,像我这样的次品,一电就会挂掉的。”

陆星澜有点心疼,又觉得好笑,还好她是个超级次品,少受了很多罪。

“周徐纺是六号染色体变异,我看过她的资料,被人为改变的基因具备遗传性,而且结构更稳定,部分研究表明,她被篡改的基因存在一定的进化择优性。”

陈香台眼睛眨巴眨巴,很懵懵然:“我听不懂。”

陆星澜把吹风机关了,耐心给她解释:“简单来说,就是以后你的小孩儿会比你聪明。”

陈香台想了想自己的智商,愁眉苦脸了:“那能达到平均线吗?”她好替她未来的小孩儿担心。

陆星澜哭笑不得:“不是还有我吗?”

对哦,陆先生很聪明。

她低头,偷偷地笑,突然觉得好幸福。

陆星澜把她吹乱了的头发扒拉顺:“我去洗澡。”

“好。”

他去浴室了。

陈香台坐了好一会儿,有点热,房间里开了暖气,她去找遥控,想把温度调低一点,可遥控没找着,她在抽屉里找到了四个避孕套。

陈香台:“……”

为什么是四个?她短暂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然后鬼使神差地拿了一个出来,正面看看,反面也看看。

好好奇,好想拆开来看看。

“在干嘛?”

她吓了一跳,手一抖,掉地上了……

四四方方的,蓝色的,上面写了两个字——超薄。

陈香台脸一下子就烧红了,结结巴巴地解释:“不、不是我的。”她不敢看陆星澜,虽然她没做坏事,可是她特别心虚。

陆星澜刚洗完澡,眼里水汽未干:“哪来的?”

她低着头,当鸵鸟:“抽屉里的。”

“好奇?”

他尾音上挑,有那么几分逗弄的意思。

“……嗯。”陈香台抬了一下头,立马又埋头,抓抓头发摸摸脖子,声音跟蚊子叫似的,“我没见过。”

她低着头,目光所及之处是他的手,刚刚碰过热水的指甲莹白,月牙泛着淡淡的粉,五指修长,他捡起了那个四四方方的包装袋。

“我也没见过。”陆星澜看了看,扔进了垃圾桶,“今晚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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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有一更。

正文 551:我感冒,要亲才能好(一更

“我也没见过。”陆星澜看了看,扔进了垃圾桶,“今晚不用。”

“啊?”她像只受了惊吓的兔子,眼睛睁得圆圆的,脑袋里都是浆糊,傻乎乎地问,“那怀孕了怎么办?”

陆星澜:“……”

心头上的那只猫又在作怪了,它嚣张地挥着爪子,冲他心口重重地按下去,可猫爪子底下的小肉垫却是软趴趴的。

他走过去,颇不自然地把垃圾桶踢远了:“我的意思是我们才第一天交往。”

她呆滞了两秒,背过身去,想让自己人间蒸发掉。

因为她垂着脑袋,后颈就露出了一小截,白白嫩嫩的皮肤上透着一层因为害羞而泛起的红。

他想戳一下。

确实,他也这么做了,手指一碰到她脖子那处的皮肤,她就像根被挤压着的弹簧,立马扭头了。

他正看着她,眼里全是笑。

“你很急啊?”

他大概也有点猫科动物的属性,捕猎时,不急着吃,先抓着玩,等把猎物逗得晕头转向了,再轻轻松松地一口吞。

陈香台这朵小白花被逗得一愣一愣的,她红着脸三连否认,就差指天发誓了:“不,我没有,我不急。”

他笑了笑,把毛巾放她手上:“你给我擦。”

旁边没有椅子,他便坐在了床头的柜子上,高度刚刚好,他一抬头,就能看见女孩子紧张得乱颤的眼睫毛。

乖巧、笨拙,又怯生生的,像森林深处刚幻化成形的小妖,还未见过红尘,未见过血腥与肮脏。

他想把她藏起来。

擦完头发,她把毛巾放在一边:“我去拿吹风机。”

他拉住她,不让她走,声音柔软了,在向她示弱:“我感冒还没好。”

她果然紧张了,很心疼:“很难受吗?”

“嗯。”

这从未见过红尘的小妖,他想带她尝尝七情六欲。

“那你带药了吗?”

他摇头,搂着她的腰,把她带到怀里:“没有。”

他看着她的唇,目光热切又直白,毫不掩饰他想要的。

陈香台站到他两腿之间,被他眼神蛊惑了,大胆地伸出手,环在他的脖子上:“那我可以吻你吗?”

当然,她可以对他做任何事。

“可以。”

他主动,搂着她的腰往前带,一低头,微凉的唇就压在了她唇上,不是蜻蜓点水,他急切又粗暴。

他自问还算是个绅士的人,思想也偏古板,可一遇到她,所有“发乎情止乎礼”的克制通通去见了鬼。

她皱眉,推他:“你别咬我。”

他松开:“疼?”

她摇头,眼眸潮湿,像雨打的花,可怜兮兮,却也娇艳欲滴,咕哝着说:“痒。”

他笑了笑,在他咬过的地方轻轻啄了啄,然后将她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小姑娘白嫩的小腿晃晃悠悠,时而擦过他的浴袍。

“这次不咬你。”

他捧着她的脸,又缠上去了,怀里的女孩怯怯不安地抓着他的手,却乖巧得很,一动不动。

“陆星澜。”

她含含糊糊地喊他。

陆星澜没停下:“嗯……”

她往后退了一点点,脸红得一塌糊涂,眼睛也不敢看他。陆星澜这才松开她,扶着她的腰让她往后挪了一点:“抱歉。”

她趴在他肩上,不抬头。

他也没说话,缓了一会儿,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要睡了吗?”她半张脸藏在被子里,眼睛潮潮的。

他教坏了她。

她眼里,果然有了红尘与他,有了七情六欲。

陆星澜把被子往下拉一点,让她露出脸:“嗯,要睡了。”

她刚想往里面滚一点,他却伸手拿了个枕头:“晚安。”他低头亲吻了她的额头,然后起身。

陈香台抓住他的手:“你不睡这儿?”

他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我睡沙发。”

她愣愣地看他:“哦。”

交往第一天,还是要做个人。陆星澜把枕头放在沙发上,先去了一趟浴室。

灯关之后,两人就都不再说话了。

窗帘只拉了一半,月光照着雪色,漏进来几缕昏昏暗暗的银光,柜子上的电子座钟从九点转到十点,再从十点转到了十一点。

陈香台失眠了,睁开眼是陆星澜,闭上眼也是他,她甚至忘了老太太逝世的悲伤,整个思绪都被陆星澜占据了。

她爬起来,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走到沙发边儿上,蹲下,撑着下巴看他睡觉。他睡相特别好,躺得端端正正,双手放在两边,规规矩矩的,也不说梦话。

不过他磨牙。

像只小仓鼠,磨得咯咯响。

陈香台笑着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腮帮子,磨牙声立马停了。

正文 552:同床共枕,清晨温馨(二更

陈香台笑着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腮帮子,磨牙声立马停了。

她抿嘴,笑得欢快,又蹲着看了他半天,腿蹲麻了,就站起来缓缓,她只穿着浴袍,腿有点凉。

室内开了暖气,还是有些冷。她碰了碰他的手,冰凉冰凉的,心想他感冒还没好,这毯子薄了点儿。

“星澜。”

她凑近去:“星澜。”

“陆星澜。”

他睁开眼,迷迷糊糊:“嗯?”

她哄他似的,声音温温柔柔:“太冷了,去床上睡。”

他睡到一半,半梦半醒,有些慢半拍,看上去尤其乖巧听话,自己爬起来:“哦,好。”

他还拿了枕头,脑袋一点一点,走不了直线,歪歪扭扭地,爬上了床,往被子里钻了,拱了两下,发现里侧的被子有点凉,他就往外侧挪了,然后躺平,睡在了陈香台已经睡暖了的地方。

好乖哦。

陈香台笑着跟在后面,也爬上去了,轻手轻脚地从他身上跨过去,睡在了里侧。

身边多了个人,她更睡不着了,也不敢翻身,怕吵醒他,就侧躺着,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瞧。

凌晨三点多,陈香台才睡着。

陆星澜早上七点就醒了,被陈香台压醒的,然后睁着眼看枕边的人。八点,陈香台的手机响了。

陆星澜先关掉声音,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姚碧玺打来的,他接了。

“香台,”姚碧玺女士很兴奋,也不知道兴奋个什么,“星澜是不是还在睡啊?”

陆星澜起床,怕吵到陈香台,走远一些:“醒了。”

“!”

大清早的,男的帮女的接电话神马的,最让人浮想联翩了。姚碧玺很激动:“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昨晚什么情况?”

平时陆星澜不过十点不会醒的,难道是一晚上没睡?

姚碧玺继续浮想联翩。

“我挂了。”

哎,无趣!

姚碧玺对这无趣的家伙相当无语,觉得香台小可爱真是可惜了,找了块油盐不进的木头,她提醒木头:“酒店早饭时间是七点半到八点半,你醒了就快点下来。”

“不吃了。”

“你不吃香台还要吃呢。”

陆星澜说:“她还在睡。”

姚碧玺激荡的心、颤抖的手:“呀,真有情况啊!”天!她觉得她快要当奶奶了。

陆星澜直接挂了,又躺回去,趴着继续看陈香台睡觉。九点半,他点的外卖到了,洗漱完,去叫陈香台起床。

“香台。”

她睡觉喜欢盖住头,他才去浴室一会儿,她又钻里边去了。

被子里那一坨动了动:“嗯……”

陆星澜掀开被子的一个角,让她把脸露出来:“起来吃早饭了。”

她脸红通通的,半眯着眼:“几点啊?”

“九点半。”

她还是好困,赖了一会儿床,艰难地爬起来,打着哈欠去浴室刷牙,眼睛睁不开,牙膏是陆星澜帮她挤的。

刷完牙,她打开水龙头,接水往脸上浇。

“别用冷水。”

陆星澜直接用袖子擦掉她脸上的冷水,再把水龙头调到热水档,自己先试了试温度,又抓着她的手去试了试。

“烫不烫?”

“不烫。”

他才松开手:“洗吧。”

“哦。”

他去帮她拿毛巾。

陈香台洗完脸,瞌睡也醒了:“你什么时候醒的?”

陆星澜把外卖的早饭都拆开:“七点多。”

“你怎么醒那么早啊?”

他把云吞里的鹌鹑蛋捞起来,放到她碗里:“因为你。”

“啊?”

他把筷子掰开,放到她手里:“吃饭。”

“哦。”

上午十一点,老太太的遗体在殡仪馆火化,陆星澜陪着陈香台去了,陈青山夫妇收敛了不少,只冷言冷语了两句,没敢说太过分的话。

陈香台没有久留,火化结束后,她和陈洪山打了声招呼就走。

“香台。”

陈洪山叫住她,欲言又止了很久,才问她:“你妈和胡定坤商定彩礼的事,你知不知道?”

陈香台点头。

陈洪山常年在工地上,皮肤被晒得黝黑,他是个朴实的人,和陈青山不太一样:“你奶奶就是因为这事儿才被气得进了医院。”

怪不得奶奶让她不要回来了。

她鼻子发酸,心里难过。

陈洪山不住市区,平时与她这个侄女接触得少,印象里她是个乖巧顺从的小姑娘,每次见他都会甜甜地喊二叔。

他有些于心不忍:“你要不愿意,以后就躲着点儿你爸妈,他们夫妻俩钻钱眼里了,没什么做不出来的,你多防着点。”

陈香台红着眼点头:“谢谢二叔。”

陈洪山摆摆手,走了。

下午,招进银行的闵行长亲自去了一趟医院,把地契给了胡定坤,傍晚,刑事和解的手续就办完了。

陈香台没有起诉胡定坤,陆星澜跟边队打了个招呼,只说了四个字:稍安勿躁。

晚上七点,市附属医院的VIP住院部三楼突然断电,一分钟之后,又恢复如常。三楼只有一位病患,待医护人员赶到时,那位病患已经昏迷过去,裆部一片殷红。

监控什么都没拍到,胡定坤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做了“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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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53:陆星澜爸爸“育儿”滑铁卢(一更

监控什么都没拍到,胡定坤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做了“太监”。医生给他做了缝合紧急手术,不过……缝虽然是缝了,但还能不能用,就是另一回事了。

手术过后,胡定坤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大腿以上腰部以下都被绷带缠着,动都动不了,他麻药还没过,气得浑身发抖,那根刚插上的导尿管也跟着抖。

“一定是他们,一定是他们干的!”

侯律师瞥了一眼胡定坤的下半身:“他们?”

“是陆家人。”他狠狠咬牙,满眼的阴毒,“这事儿没完,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代价?

这不是才刚付出代价吗?怎么还不长教训。

侯律师想脱身了,陆家是真惹不得,看看胡定坤,怎么说他也是一条地头蛇,才两天,蛇的七寸就被戳爆了。

叩、叩、叩。

敲了三下门,外面的人直接进来了:“胡先生,又见面了。”

是刑事重案组的边队,他还带了两个同事过来。

胡定坤正激愤不平,警方就过来了,他以为是来帮他抓凶手的:“你们来的正好,我被人袭击了——”

边队打断,似笑非笑地将人打量了一番:“这事儿先搁一搁,我过来是有另一件事需要胡先生你配合调查一下。”

胡定坤愣了一下。

边队上前,掏了张拘捕令出来:“我们警方怀疑你与三起谋杀案件有关,胡先生,从现在起,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们都会记录下来,以后当作呈堂证供。”

胡定坤难以置信。

侯律师笑了笑,陆家啊,陆家。

这头,胡定坤被警方“约谈”了,那头,陆星澜拐了女朋友出去约会,电影中途,女朋友要上厕所,他跟着出来了。

他在女厕外边儿等,中途接了通电话。

是老八打来的:“陆少。”

老八是他外公那边的人,他外公退了,可手底下那帮子人没退,一个比一个混得人模狗样。

老八就是其中之一,这几年在做海运,白的黑的都沾点儿。

老八说:“事情已经办妥了。”

他说的是胡定坤那事儿。

陆星澜靠着墙,难得没穿正装,米色的裤子搭板鞋,外套是黑色薄款风衣,少了几分平时的冷峻正经,多了点儿少年气,就是这说出口的话,太让人心惊:“能判死刑?”

老八估摸了一下:“应该没问题。”不是死刑,也是无期。

他沉默片刻:“应该?”

尾音吊着,是质问。

有点危险的调调。

老八腥风血雨啥没见识过,但还是有点怵这位小少爷,立马改了口,给了肯定的答复:“能。”不能也得能。

陆星澜嗯了一声,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