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老将军却是眉头一竖斥道:“身流贪狼之血,就要以战为骨,战家之下无弱子,自身修为战则进,不战则退,都像你如此瞻前顾后,贪生怕死,岂能是我战天宇的孙子?”

老管家受了一通呵斥,也不恼,只笑着说:“将军说的是,那老奴这就去通知少将军。”

战无野知晓后,竟是习已为常的神色,二话不说,后背一震,披风便成了碎片,换上影卫的黑甲,缠好腕带向黑影道:“爆体丸。”

黑影一顿,不忍的劝说:“少爷,你上次被天雷劫击中腹部,伤势还未全好,爆体丸的药性又太刚猛,实在是不宜用……”

“废话!拿来……”

黑影无奈,只好取出一玉瓶,倒出一朱色血丸。

战无野接过毫不迟疑的捏碎,扔于口中,片刻,刚猛的精气便充斥全身,发出一阵骨头密集的撑裂声,黑影看着忍不住打了个颤,爆体丸是一种能短时间让灵气布满全身,实力增强两到三倍的灵丹,不过,实力增强前,要抗得住那非一般的裂骨撕肉之痛,药效过后,还要忍受灵气反噬之苦。

普通人若吃了,瞬间便会爆体而亡,连块肉渣都不剩,连老爷子和尤爷都不敢轻易尝试,也只有战无野的强悍体质才能受得了,否则早死几百次了。

第三十章驯养

徐长清陪云姨说了会话,又看着那些喜婆带着些人闹了洞房,见尤回对云姨很是维护,看向云姨的眼神都带着暖意,徐长清在门边瞧着,不由心中大定,这才安心的悄悄离开。

返回自己的院落时,微微停了停,才走到那张用梅花玉精雕制成的石桌边稍坐了一会,今天是云姨大喜之日,是吉日,果然是个好日子,夜间天朗星空,月色爬上树梢看着极美,若是此时能弄上一壶酒,坐在这海棠树下,惬意的品上一品。不知是什么好滋味儿。

徐长清想着便觉得心痒难耐,虽说他重活过一回,但那时凄苦,即使看着相同的月亮,也不会觉得这月色有半分美意。

随即起身,决定先沐浴,然后再来这梅花桌前赏月,顺便跟紫紫要上一小壶蔷薇果酒尝尝,他记得带进小山的那几株野葡萄,也抽了芽爬满了架子,也不知此时结果了没,若得了果子,到时再酿些葡萄果酒,就更美意了。

那厨娘就住在院子一侧的偏屋里,此时也没睡,正在厨房收拾着明天早上需要做的材料,徐长清喜欢清淡一些的饭菜,其它倒也没什么要求,那厨娘便挑着拿手的给做。

见徐长清要沐浴,便将锅里已热好的水舀入粗竹筒中,徐长清这才发现这里与之前的那个宅子竟有些异曲同工之处,只是这里的洗浴的地方更加的保暖,墙壁都是用着厚厚的暖玉镶嵌,地面也是,厨房烧火的时候,这玉墙便直接受热,暖玉的保暖性非常好,受热后,热度会久久不散,加上往池中灌入的的热水使得里面的温度更是高出很多,一进去便温暖如春,毫无冷意。

徐长清心情大好,立即关好门,脱了衣衫,先试了试水温,冷水兑上热水已调得适宜,然后塞好竹筒,倾身入池。

池子里的镶的是一种淡蓝色美玉,映得身体更是肤白如雪,徐长清习惯性的用着棉布巾包好一把粉色花苞扔入池水中。

不一会儿,那淡雅的香气便充斥鼻间,徐长清此时坐在水中,闭目从空间取出银瓶,将一滴绿液仰头饮下,随即将银瓶用手指弹回小山,然后盘坐在浴池内练起了养灵术。

在练养灵术时,徐长清全身血脉流通之处无一不盈满了精气,过程中他的感官对精气越发的敏锐,甚至已能分辨出灵气的颜色。

屋内水池的玉壁表面散发的是一种浅蓝色的雾状灵气,而水面因为蔷薇花的浸泡,弥漫着淡粉色的灵气,这两种颜色的灵气因为徐长清的养灵术的关系,纷纷的向他靠拢,经由耳,鼻,皮肤慢慢渗了进去,与体内的流动的淡绿色精气混在一起。

等徐长清将养灵术运行完一周天后,这才起身出了浴池,水温刚好冷了下来,用软布吸去了身上的水珠后,去隔间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头发有些微湿,徐长清随手在头顶扯了个发髻,用一根碧绿细竹枝暂时固定。

出了门口,虽然有些凉,却也全身舒爽,手里拿着一小壶刚才死乞白赖从紫紫手里讨要来的蔷薇酒,和厨娘留的一盘小点心,懒洋洋的向树下的石桌走去。

这将军府内玉制品却是不少,上到大块假山奇石,下到些膳品用的玉筷碗碟,其中不乏有些上品好玉,所以徐长清也就没多做掩饰,随手将装着酒的百鹤玉酒壶一起拿了出来。

果绿色的百鹤玉质地细腻,在月光下显得极为柔和,反射出一层淡淡的荧光,虽不如翡翠那般俏丽讨喜,却也是光华内敛,艳丽大方。

用百鹤玉盛酒,味道更为香醇,他现在做玉器的手艺已经很不错了,以前只能用意念在空间里切个大概模样,做得坛子不圆不说,有时底座也切不平,还要紫紫掂上东西才不至于歪倒。

但做得多了,手艺自然就精湛不少,意念强了以后,用手也可以做,只要将灵气布满双手,免得割伤,然后把意念灌输到手中的工具里,就可以做些小件精致的东西,玉不琢不成器,看着坑坑巴巴的一块丑石,但敲掉外皮挖出里面的美玉,再做成精致的玉件,便精美无比,让人爱不释手。

眼前这百鹤玉的酒壶就是他得意之作,几乎没有瑕疵,外形精美,如果再打磨的好一些,放在玉器铺,那就是一件镇铺之宝,平日闲时给紫紫做得一些小玩意,玉锁珠链什么的,紫紫都极为喜欢,放在玉盒里收着,时常拿出来戴着玩,徐长清想到此不无得意。

于是随手拿出一只百鹤玉做的酒杯,倒上半杯,闻着酒中微甜的浓郁灵气,徐长清轻轻抿了一口。

微微一品,滋味出奇的合胃口,果然是极品果酒,也难怪,酿造果酒的所用之物皆是世间罕有,若是不极品,那才奇怪了。

这酒比那花茶要更让他倾心些,喝着既能让人心情放松,又能时刻补充体内精气,几乎立即便成了徐长清的最爱。

喝了三怀后,两颊便有些晕红,眼睛发亮,他放下酒杯,身上泛热,起身慢悠悠的走向门口想吹吹风。

今日是云姨大喜的日子,他应该是高兴的,替云姨高兴,女人有个好归宿才是最幸福的。

可是,谁又知道在他表面故作镇定之下,心里那种极为伤感的心情。

此时的秋风吹在脸上有些冰冷,徐长清面色清冷的倚在门边望着月色,不由的想,以后恐怕又是狐独一人……

不知这样痴痴的呆了多久,才被一股血腥味给熏得清醒过来。

他有些疑惑,抬目看了眼四周良久,才看到门外不远处,地上似乎趴着什么东西,徐长清迟疑了下,借着酒劲走了过去。

看清后,不禁有些愕然,竟是一条半人多长的罕见的银色犬,身上有着多处被撕裂的伤口,之前的血腥味就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

徐长清忍不住蹲下查看着,越看越觉得这犬极为眼熟,似乎以前看到过类似的,印象中好像也是一身罕有的银色皮毛,难道会是同一只吗?

他不由的笑了笑,若真是同一只,倒是有些缘分,不过狼一般是不会来到人的居所,而且,他记得当时那只狼腹中有个拳头大的血洞,就算给了些绿液,恐怕也只是延长些时间罢了,这个时候,说不定早已经死了。

这里若是躺了个人,徐长清或许只会旁观,不会贸然上前查看,但是犬的话,他却是不怕的,以前晚上在破庙与那流浪狗同吃同睡,早把它们当成伙伴一样。

它们虽然是野物,但有时却比人要重情的多。

它伤得太重,徐长清没有立即翻动它的身体,也不知道这只犬是否还活着。

只是低下头,先轻轻的用手抚了抚它的头,掌心带了少许的灵气,只一会儿,那犬便动了动耳朵,睁开眼看了徐长清一眼,也不知是无力反抗,还是压根就不想反抗,只是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任徐长清用灵力轻抚着,眼睛也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徐长清越看它越觉得熟悉,终敌不过心中疑惑,忍不住往它身上查看,最后停手,微微试探着掀开它的前爪,见它毫无抵抗,不由心怜起来,这狼伤得太重,否则岂能容人这般窥探,随即手在腹部微微的按压摸索着,直到按在下腹部时,才终于摸到一块拳头大的硬硬的伤疤。

徐长清不由的看了眼狼犬,心里有丝惊讶,原来还真得是同一只。

怔了一下,便笑了,揉了揉他的头轻道:“咱们还真是有缘份。”两次见着,它都是身带重伤,怜惜的摸了摸它那尚算完好的爪子后,轻轻放到地上。

他记得这只狼犬第一次见着时,伤得很重,被人一路拖着走,血流得太多了,居然能保住性命,实在是不容易,这得有多顽强的生命力啊。

一般来说,逃跑以后的狼再被人抓住的可能性极低,它之所以再次出现在这里,很有可能是被人驯养了。

也许有人见它品种罕见,所以想将它驯养成狗带出去炫耀也并不稀奇,只是把它打成这样,就实在是过份了些,不过,狼是最为宁死不屈的动物,要驯服它也确实不容易。

徐长清脑中不断的猜想着,期间,已经运转起身上的养灵术,用着带着灵气的手,慢慢从它的头延着脊椎一直抚到了它的尾巴,手抚到尾巴时一开始有些僵硬,后来竟柔软起来,徐长清不仅有些疑惑。

狼得尾巴永远是僵直着,绝不会像狗一样向人摇尾,难道这狼已经被驯服了?

眼前这头银狼身量非寻常狼可比拟,身上的毛发银白滑亮,徐长清不住的思量着,要是真能被驯成狗的话,倒是可以养在身边,而且这身皮毛的手感,确实是极好的,不是寻常野狗可以相比。

于是,手忍不住的在它身上抚来抚去,过足手瘾,也借用手掌之中的灵气慢慢滋养着它身上的伤口。

那银狼眼睛一直似睁未睁的半阖着盯着他,看到他的手移到它尾巴上时先是身体一僵,后见他只是轻轻摇动了几下,便又放松了下来。

徐长清时不时的抚几下他的头,以表达一下他的友善,然后手掌再慢慢的抚摸着它的身体,查看着伤势。

那银狼一时看不着他,竟是微微动了动脖子侧过头目光追着他。

也许是徐长清见这只狼混得着实太惨了些,也许是有些缘份在其中,也许是云姨大婚让他心情低落,总之此时,他确实是对这狼犬动了点恻隐之心。

只是,他不知道这只狼被谁所驯养,若能真得驯成狗,不知是否能够用钱买下来。

第三十一章 亲近

银狼在徐长清第一次见到时,便觉得很不一般,这次感觉依然如此,他将灵气缓缓注入到双手,覆在银狼的伤口上方,几乎不用徐长清多费力,狼身自然而然的开始吸收他掌中的灵气,开始倒也不明显,不知不觉间,灵气就被吸去大半,待把几处重伤的地方治愈好,徐长清丹田里前些日子好不容易积攒下的灵气便全部掏空了。

徐长清没觉得不舍得,既然一开始有心要救,他不会那么吝啬,深秋入夜是极凉的,他知道像狼这种野物最是耐寒,不过身上有伤的话,还是不要冻的好,起身便去屋里取出他用的毛毯,刚才离开时,见那银狼还趴在地上漆漆的看着他,等他出来时却已不见踪影。

徐长清不由的有些失望,他本以为那银狼应该已被驯服,但看来还是带有本性,不肯与人亲近,狼和狗不同,狼是最难驯化的动物,因为它的警觉心高,想要得到它的认可非常困难,越大越困难,即使不容易的让它认可你了,若是你束缚了它的自由,它也会一走了之,就像现在这样。

徐长清稍站了一会,便带着毛毯返回屋内,心里却也没有沮丧,相反的,情绪却是好了很多,见着一只离了狼群的狼,受了伤却仍然顽强的面对死亡,不曾畏惧,让他心里生了钦佩,那种孤独感,与前世的自己有些同病相怜。

也正是因为这只银狼,他知道自己这一世的幸运,所以之前那些莫名的悲伤悯秋也就抛之脑后了。

盘腿坐于床上,他最先做的是查看丹田里的灵气状况,空空荡荡让他很不得劲,自从练了养灵术后,他已经习惯体内时刻充盈着灵气,于是立即从小山里拿到绿液倒了一滴在口中,绿液无疑是他现在所拥有的最有灵气之物,只是一天两滴实在太少,而其它的带灵气之物除了小山上的玉石,便是用石乳洞内储藏的水酿的灵酒,然后是紫蔷薇花茶,花茶倒是每日都喝,但那灵酒却也极好,以后恐怕要多酿一些,以避免绿液不够时,可以用它暂时代替,稍后便闭目开始练起养灵术。

一夜寂静,待第二日早上睁开眼,徐长清不由的舒了口气,脸色露出些惊喜来,立即查看起丹田内的灵气,他发现这次练养灵术极为快速,不仅灵气凝聚的快,连丹田处的雾状灵气也凝实了很多,若说以前只是水气,那现在竟似要凝结成一个个小小的水滴状,徐长清不住的看来看去,心里是极为欣喜的,也不由暗忖,难道每次都要将所有灵气耗光,丹田那灵气才能继续凝结吗?

清晨,厨娘早早起来准备了些米粥小菜,吃着即清淡又爽口,滋味不错,徐长清喝完一碗粥后便搁了筷,吃了块饭后点心,就着花茶顺便漱了下口,他知道今天新嫁妇是要给公公敬茶的,只是不知自己是不是也要随行。

正想着,云姨与尤回便过来了,徐长清见到不由的眼前一亮,云姨面白肤细,一身绣着大朵花色花蕾的浅粉色锦衫,用粉带在腰间微系,衬得身材纤纤作细,容貌秀丽无比,而尤回也是一身深蓝衣衫,长相端正,可谓是郎才女貌极为般配。

徐长清看得有些呆,忙上前叫了一声姨娘,姨夫,云姨却是拉着徐长清好生看了看,见他神采熠熠不似睡不好的样子,才放了心,又问了早上的吃食,听罢才仔细理了理他头顶的发髻,柔声道:“一会儿要去给老太爷请安,清儿随姨娘一起去吧……”

礼数本应如此,徐长清也没什么异议,一路上边走边打量新婚的两人神情,云姨自是得体大方,但毕竟是新婚,眼角难免微微的有些羞涩,面若桃李,而尤回却是一直护在妻子身边,目光时不时的落在云姨身上,嘴边含笑,显然对云姨是极为满意的。

徐长清见状收回了目光,颇为安心,那尤参军难得对云姨有这么一番情意。

见到老太爷时,徐长清显然看出他有些不妥,神采明显不若提亲那次,但也算是笑意朗朗,极为和颜润色。

徐长清对他稍有几分好感,大概是他身上的那股清凉之气吧,再加上此时他身边也没那个战无野,心情就更放松了。

而战老将军昨天虽然遭了暗算,但孙子带回那十六颗人头,让他极为满意,心情也大悦,一想到那老秃驴此时正气得跳脚,元气也足了大半,早上又见着自己的儿子儿媳妇恩恩爱爱,自然满意的不得了,所以昨天那点气愤也就一扫而空了。

喝完云姨敬得茶,又笑呵呵的说了几句话,让人送了云姨几件战家珍藏的玉品,徐长清能清楚的感觉出那玉质灵气的浓郁,若长期放在卧房滋养着,对人的身体是极有好处的,时时可以除疲解乏,净化浊气。

送完了东西,战老将军接着便招呼一边的徐长清过去,云姨见着有些紧张,尤回则轻拍她肩膀安慰道:“看爹的样子应该很喜欢清儿……”

战老将军翘着胡子笑眯眯的上下看着,直看得徐长清着点恼羞成怒,才开口道:“你这小娃子果然不错……”

云姨听完不由的露出些喜色,清儿模样生得俊俏,性子又和善,怎么能不讨人喜欢呢。

徐长清却是想到老头子那一身清凉之气,不由的怀疑他是否与自己一样也修练了同样的法术。

战老将军越看越满意,直笑得眉开眼笑,一招手就让人拿来好些东西,竟全是些玉制的笔砚,笔筒和昂贵的香墨,虽不识货,但看着便知是价值不菲。

“可识字吗?”

“略识一些。”

“这个年纪应该入书塾了,嗯,就到青松书院吧,那里的老夫子和我有些交清,自会照顾一二。”

云姨一听大喜,她来京城时已经打听过,也知道青松书院的名头,京城里这种书塾能进得都是些贵族子弟,普通人家的孩子有钱也进不去,忍不住感激的谢过战老将军,毕竟清儿是外性,战家的人管是良善道义,不管也没什么过错。

战老爷子却是抚着胡子道,“无需如此多礼,一会让人通知下去,以后这小娃在府里的吃穿用度都与无野一样,不可少了半分。”

说完一顿,低头笑呵呵的问道:“小娃今年多大了?”

徐长清放低声音回:“过了年就正满十二岁。”

“嗯,这个子长得可不怎么高,我记得无野在你这么大时大概这么高。”说完用手一量,“比你高出一个多头……”

徐长清不由垂目,心下颇为不爽,身高不如人也不是他的错,而且干么要跟那个战无野比,让人无语。

“要想长高个,就要多吃肉,无野就是最爱肉食,每餐无肉不欢,所以长得就比别人高,比别人壮实……”战老爷子颇为自豪的说。

听到无肉不欢,徐长清不由的将嘴一歪,切,未开化的野蛮人!

战老将军也没注意徐长清心不在焉的表情,只是热切的招来管家道:“记着,以后多往小娃院子里分些宰杀的新鲜肉,那些猪啊羊啊,鸡鸭鱼什么,都搭配好了让厨娘一日三餐多做些……”

管家忙在一边道:“是是……”显然老爷这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但既然吩咐下来便照做就是了,不过还是格外注意了下新夫人带来的这个外姓孩子,小模长得确实俊秀,明眸大眼清澈如水,肤色晶莹小嘴嫣红,光看着就觉得讨人喜欢,这会虽低眉顺目的站在那儿,但眼睛灵气十足,边听着老爷子的话,边还滴溜溜的转了两圈,显然心里在腹绯些什么,别说是老爷,就是他看着都忍不住喜欢,再微微一想,也就知道了老爷的打算,自然不敢怠慢。

中午回去后,云姨亲自到徐长清的小院里看了下,确实是什么都不缺,然后把战老将军赏的几件文房四宝往书房的桌上一摆,不能说蓬荜生辉,却也极有书香门弟的样子。

也不知为什么,将军府里下人颇少,能单独分给徐长清分一个厨娘,已经是非常难得了,幸好下人做活都很利索,徐长清大小的衣物有专门的人给做好,脏衣有人收走,洗好后有专人送来,房间经常会来人整理,在这里住着,确实不会受什么委屈,云姨这才安心了,嘱咐了徐长清几句才离开。

徐长清接下来几日,每日练练字,修练下养灵术,在小山里摆弄些花草,为了多酿一些果酒,在空地上又种了很多野葡萄,这些才种下的过几日结了果就能酿出十多坛的灵酒。

花源多了,蜜蜂酿的蜜也跟着多了起来,紫紫都用小坛子装着,留着以后做花瓣酱吃,而那玉蚕已经孵化了,一共五只,青色的,很小很小的一只,徐长清特意挑了块灵气浓郁的美玉,切成几块放到那玉台子上,很快,五只小小的青虫便趴到那零散的玉石上不动了,显然是在吸收玉石的养份,这玉蚕别人养起来很难,因为没有足够的灵气供应,但在这小山里养着却是如鱼得水,几乎不用专门照看,多给些灵气足的玉石就可以了。

而让徐长清最为高兴的是,那只银狼隔不久后又出现了,他之前曾打听过将军府的仆人,府里并没有驯养任何狼或者狗,也没有任何宠物。

他不知道银狼是怎么进的将军府,但显然没有让府里任何人知道,而那驯养的人恐怕也进不了这府内,倒让徐长清安心了许多。

银狼第二次来,仍然是一身伤,但比上两次要好上少许,只是趴在院门外看着他,不肯踏入院里一步,徐长清早早将那厨娘安排在院后面的闲屋里,就是怕她惊着这头银狼。

此时的徐长清对它最为有兴趣,也渐渐对它起了亲近之心,他知道狼是最不好亲近的,它比狗聪明,也比狗多疑,要想得到它的信任其实很不容易,不仅要一直对它好,还要让它知道你对它没有任何恶意。

而且在接近的过程中,你不能限制它的自由,更加不能打它,就连动一下手都不行,因为狼是很记仇的,如果你打了它一次,哪怕以前你们感情再好,在你打它以后它便视你为敌人,并且再也不会信任你。

徐长清越想越精神振奋,以前他恐怕会觉得驯养太麻烦又危险,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他却认为这件事极有挑战性,试想一下,若能让一只狼对你完全的信任,那将会有多大的成就感,而且还是这么一只罕见的纯色银狼,那身皮毛之前摸起来的手感,让他时不时想起来就爱不释手。

但凡是爱惜犬类的人见到它肯定都会受它的吸引,徐长清也不例外。

第三十二章 下厨

大概是因为徐长清救过它两次,也可能是徐长清掌心的灵气让它的伤口很舒服,所以银狼对于徐长清的碰触并没什么抵触,就算是他几次偷摸那条手感特别好的蓬松大尾,它也只是微微的侧头看他一眼,并不做何表示。

徐长清无疑欣喜,这可是一个大进步,虽然这银狼还没有完全信任他,但与他也没有什么敌意,对他的抚摸也似乎越来越享受一般,当然,这也是徐长清的小策略,无论它有伤没伤,都会在手心蓄满灵气,抚摸的时候,灵气就会布满他抚摸过的每一处地方,虽然他不知道这有多舒服,但只看银狼将头平趴在爪上,半眯着眼享受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舒服的不得了。

也因此银狼来得时间也越频繁,几乎每晚夜幕降下,都会趴在院外的角落等徐长清,却不随意入院一步,徐长清认为这是个好现象,说明这银狼肯主动亲近他,且自律性极好,而且,它似乎极通人性,从不随意的发出声响,也不嚎叫,既使徐长清晚出来,也只是静静的趴在树下不起眼的阴影里,徐长清与它待得越久,对它便越加的喜欢。

想驯养它的念头也越来越浓厚,甚至冒出了将它买到手的想法,但一是恐怕手里的钱不够,二是银狼的速度非常快,它如果要走,转眼的工夫就已经不见了,根本无法跟在后面找到驯银的人。

徐长清也有些疑惑,既然它的速度如此快,为何不离开京城去山林寻找伙伴,却留在这里被人打得全身是伤。

想来想去,恐怕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它被人控制住了,用着十分暴劣残忍的手段。

可京城之内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人敢驯养住这样凶猛的银狼。

徐长清若不是早先问了府里的人,知道将军府里从不养任何动物,甚至连家犬都没有,他都要怀疑驯这只银狼可能是战无野那个家伙养的。

从银狼几次受得伤来看,那个得到它的人根本就不是爱犬这人,也不懂得驯狼,不过是单纯的想征服野物,鞭打虐待而已。

这么一想,徐长清不由的更加怜惜起银狼来,不过心疼有余,还是有些提防,狼毕竟凶猛,虽然不能说喜怒无常,却也极难猜测,好在他有灵气傍身,且那银狼极喜欢他身上的灵气,每次抚摸它都会很温顺,从最近每天都会入夜过来这一点来看,应该对他是有了一点依赖,徐长清觉得短时间能有这样的成果已经是很不错了。

不过要想让它压住野性,还是需要慢慢的驯养,比如它的饮食习惯。

野狼与家狗最大的不同,就是野狼食得是生肉,家狗食得是熟食,要改变这一点,就必须得让狼慢慢习惯吃熟食。

好在最近厨房肉类多了起来,徐长清一向偏好素食,虽然也吃一些肉,但一般不是很喜欢,这可能跟上辈子吃多了老鼠肉,心里对肉产生了厌恶感有关。

但是肉若不吃完,就得坏掉,这实在太浪费,不过有了银狼就不愁肉多了,这几日徐长清就从厨房里时不时的拿些新鲜的生肉出来,挑着上面还带着血丝的挟进盘子里,放到门外。

不过,那银狼似乎对那盘生肉毫不敢兴趣,每次晚上过来都绕着走,离得远远的,看也不看一眼。

徐长清寻思,难道它不喜欢猪肉?没关系那换生羊肉好了,待第二次换了一块羊腿肉,那银狼仍旧不理不踩走过,看向生肉的目光也有些鄙夷和不屑,徐长清擦着眼睛都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狼也会露出不屑的神情吗?

第三次换了鹿肉,战家老爷子对徐长清确实没当外人,府里有什么新鲜的食材都毫不吝啬的让管家安排着往他这里送,今天送得正好是老爷子出去打猎射回的一只雄鹿,把其中一条鹿腿派人送了来,还有一碗鹿的精血,可徐长清对这类东西却实在不感冒,不过对狼来说可不一样,他早早割了些生鹿肉盛在盘子里,一入夜便放在门口,想了想又把那碗生鹿血放在旁边。

银狼过来时,看到鹿肉倒是顿了下,然后便盯着那碗鹿血,看了半响,才试探着舔了一口,鹿血鲜美,内含雄鹿一身精气,眨眼便喝了个精光,但却不吃那鹿肉,只是看着,徐长清这才又琢磨起,难道这头银狼不吃生食?只喝生血?觉得又不太可能。

于是转身回厨房拿了碗炖好的熟鹿肉,银狼却是稍稍闻了闻,然后便没了兴趣的转过头,尾巴颇为不满的在地上拍来拍去。

看得徐长清无奈的发笑,这家伙是不是跟自己混熟了,以前尾巴老是僵直着,即使自己偶而摇一摇,也是用眼睛防备着盯着他看,他一摇完便把尾巴摆在另一边,不肯再让他动,如今却是已经会用尾巴来表达他的情绪了吗?

徐长清不由摸着下巴细想着,不吃生肉,不食熟肉,只喝了一碗精血,并且喜欢他手心的带的灵气,嗯……徐长清想着想着好像挼到了什么,不由的眼前一亮,再次端量起银狼来。

可能是最近被自己手掌的灵气抚摸久了,月光下,那身长长的毛发竟是银光闪闪,显得甚是润滑亮泽,此时有几根搭在他脚边,忍不住让人想扯一扯摸上一摸。

而四只爪子即使这样趴在地上,也仍然强壮有力的贴抓地面,这是一种虚趴,如果周围有丝毫动静,不用怀疑它会立即会如离弦的箭一般抓地窜起,而后面一只银色的长尾则是不断的拍打着地面,此时,在没有任何伤势和狼狈之下看着,竟觉得它神态孤傲,气势有如尊贵的王者,虽然是伏在脚边,却一点不比站着的徐长清弱势,反而用它那双在月色下微微眨蓝的眼睛,颇有些不满的盯着他。

徐长清不由的抚额,就说吧,这狼绝对不简单,以前接触过的野狗,哪一只会用眼神和尾巴表达不满来着?这么通人性的,好像真没有……

不过,这样一来,就显得它更加珍贵了,徐长清蹲下身极是喜欢的摸摸银狼的头,银狼似乎知道他要抚摸自己一样,立即半眯着眼让他摸着,徐长清见状好笑的拍拍它道:“老实在这等着,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他既然知道了这头狼并不是不吃肉,而是要吃带精气的肉质,那就简单多了,徐长清撸了把袖子走进厨房,里面已经被厨娘收拾的干干净净,还有专门炖肉的小社,旁边整齐的摆放着劈好的木材,徐长清拿起木材看了眼,将军府还真是人才辈出,连劈木头的都是高手,根根长短相同粗细相匀,这样的木材烧起饭来能将米饭里的香味充分发挥出来,吃着会格外的香甜。